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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真的在外面呆了很久,他的手臂是冰冷的,携裹着淡淡的烟草味将她环绕。可胸膛很热,她想推却推不动。他将她紧紧按在自己怀里,埋头在她颈发间。
“你到底要干什么!”阮恬低声说。
她知道他一直喜欢她,但他也很少直接做出这样的举动。
但他也只是抱着,好一会儿才放开她,声音有些沙哑说:“一时忍不住,抱歉了。”他靠着墙,拿出一根烟点燃。
亮起的火星照亮了他的侧脸,他没有看她,而是垂眸,淡淡问:“你跟你堂兄这么亲密的么?”
哪里有亲密?阮恬想了想,阮东最多也就是摸了摸她的头而已,这举动再正常不过了。
“算了。”陈昱衡也觉得自己的确有些无理取闹,明明知道那是她的亲堂哥,明明知道两人光明磊落,没有半点不妥。但看到她跟别的男性这么亲密,他还是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再加上因为父亲的话,他这些天不得不疏远她一些,所以就越发忍不住了。
阮恬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但是两人这么站在楼道里的确不行,往来的邻居总会看到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你来找我究竟干什么,如果没事的话……”
“有事。”他很快打断了她,然后抬起头,加了一句,“我饿了。”
他的表情有瞬间,像某种流浪动物。
阮恬思考过,是带陈昱衡去楼下的面馆吃面,还是带他回去弄点什么吃的。但都这个时候了,恐怕楼下面馆也早就关门,因为过年,家里倒是有很多现成的食材,只是阮恬难以把它们做成成品。陈昱衡可能有食物中毒的风险。
思来想去,在楼下吃饭更容易碰到熟人,阮恬还是决定把陈昱衡带回家。
阮恬家住三楼,她掏钥匙开门。
陈昱衡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开门,她用一个卡通的钥匙套,把钥匙套起来,用的时候再拉出来,她开门的动作很快,可能是怕两人就这么站在楼道中,被往来的邻居发现。
门咯吱一声,终于打开了。阮恬迫不及待推门,却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
“甜甜回来啦。”一个提着垃圾的中年妇女走下来,笑着跟她打招呼。
“宋阿姨好。”没有办法,阮恬只能乖乖叫人,宋阿姨是父亲的同事。
中年妇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陈昱衡,这个帅小伙从没见过。他实在是显眼,又高又英俊,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坏的气质,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人。她的眼神变得狐疑,“甜甜,这个是……”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阮恬也没有办法。只能说:“是我一同学,来取点东西。”
陈昱衡也很乖巧地没有说话。
“哦哦。”宋阿姨点头,心中的疑虑仍然没有消除,大年三十的来取东西?就笑了笑,“你爸妈回来了么?阿姨正好找他们说点事。”
这种邻里就是这点不好,大家彼此都太熟悉了,上下都会帮忙,几乎也相当于阮恬半个长辈了。
阮恬心里知道,她如果说爸妈不在,岂不就成了孤男寡女,那更是惹人怀疑。但她要说在,那宋阿姨要跟他们说话怎么办。她脑子迅速转动,笑道:“我们刚去外面吃了饭,他们应该随时会回来。您要说什么,不如一会儿我告诉他们。”
“嗯,这样啊。”宋阿姨说,“也不着急,我下次看到他们跟他们说吧。”
她下楼扔垃圾去了,阮恬说了句宋阿姨再见,才把陈昱衡拉进家中,关上门。
陈昱衡就靠着门笑:“这么迫不及待啊!”
阮恬都想掐死他了,她按亮壁灯道:“还不都是你,大年三十到处跑什么!”
平时倒也罢了,父母应该也不会想什么,这种特殊的时候,有男生来找她,没点什么谁会信。
或者一开始她就不该同情,让他在外面冻死得了。
她先打开了电视,这个点每个台都在放春晚,随便一个台也就是了。
春晚并没有多好看,但是热闹,喜庆。一个电视的声音就能填满整间屋子的那种热闹。阮恬跟他说:“你坐,我看看有什么吃的。茶几上有瓜果,你对付一下。”
她去厨房翻冰箱了,陈昱衡随意看了看。
小小的屋子里一切都收拾得仅仅有条,房子不新,但很干净,就连遥控器都稳妥地用塑料膜包好。证明她的父母与她性情一样,都是细致而温和的人。
阳台上养的茂密吊兰,长得很旺盛的芦荟。书桌架上放着阮恬从小到大念书用的课本。他拿起一本翻开看,她的字其实并不算好看,至少没有他的字好看。这不是陈昱衡自夸,他是跟着外祖父学了很多年书法的。
但她的字很整齐,每个字的大小都差不多,简直像用直尺比着写出来的整齐。看起来有种刻板而认真的可爱。纵然整个书页都做满了笔记,却完全不凌乱。
阮恬知道陈昱衡在到处看,也没管他的。她在厨房找吃的,只是翻了很久的冰箱,发现里面东西虽然多,但是她能下手的却不多,整鸡,她剁也不会剁,一堆蔬菜无从下手,终于她妥协了,回头问陈昱衡:“……你吃汤圆吗?”
她回过头,却没想到他根本没在看电视了,而是抱着手站在背后,倚着门框看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外面楼下,有小孩子放鞭炮的声音,吵闹而遥远的快乐。电视嘈杂地响着,他凝视她的眼眸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