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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这人是陈昱衡,许恒也惊讶,顿时面露犹豫之色。
“昱哥叫让就让,小学弟,别不懂事儿。”陈昱衡背后的申光说。
他们一行人才终于确定这人真是陈昱衡,不敢再多说,道了声对不起,几下就走了。
陈昱衡走上来几步,从阮恬手里接过了大部分的卷子,阮恬抱着死沉,他拿着却轻轻松松,率先走在了前面。
阮恬跟在他身后走出了行政楼,陈昱衡的脚步就放慢了,跟她并行。
阮恬先说:“谢谢。”
“嗯哼。”陈昱衡仍然是那个语调,“为什么要谢,一般男人老婆被欺负,肯定要管。要不是刚在行政楼不好生事,老子让他跪下叫爸爸。”
他哪里学的流氓气息。
阮恬无语道:“……你别乱说话。”
“开个玩笑。”陈昱衡脸上的神情一收,又一笑,“我知道你现在要好好学习。”
阮恬听了还是觉得不对,但一想又算了,反正他没再说那些话了。她问道:“你们不是上体育课,怎么到行政楼来了?”
“操场那边的淋浴室坏了。”陈昱衡简单地解释。
两个人抱着卷子上楼,“对这件事你什么想法?”他若无其事地问。
“啊?”阮恬则根本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有什么想法。
陈昱衡看她茫然的样子,反倒是笑了笑,低声说:“行吧,我来解决。”他一步能跨几个台阶,走到上面等她去了。
阮恬不能领会他这句话的意思,但不久后,她从莫丽那里,听说了这个许恒。
他是高二的极草,不仅如此,他出身实验班,家境也不错,听说父母都是大医院的主任。所以在高二也挺出名的,才会问阮恬‘你有没有听说过我’这种话。
“我都听说了。”莫丽小声说,“这个许恒并不死心,回去还打听你来着……”
阮恬嗯了声,莫丽同学总有千奇百怪的八卦,都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
莫丽则上下打量她的同桌,觉得她同桌又美又聪明,她也很喜欢。难怪还引得人家低年级的小弟弟折腰,她问:“那你什么感觉,这个男孩跟陈大佬类型不一样呀,既然是极草,应该也很帅吧?”
阮恬能有什么感觉,她摇摇头:“我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也是。”莫丽点头说,“毕竟陈大佬在那儿杵着,小弟弟怎么能入眼。”
阮恬觉得小茉莉越来越八卦,而且话题越来越不健康:“你赶紧做题吧。”阮恬说,“明天要是交不出来,我才让你知道厉害。”
这个许恒的事,阮恬就没放在心上。说真的,她从小到大也遇到过喜欢她的男生,但多半几天就会被她的冷淡吓退。果然之后几天,她也并没有再遇到或者听到过这个人的事。
她跟陈昱衡的相处还挺融洽的,除了偶尔满足他一些要求,比如带早饭,给他讲题,给他作业抄。并且他也会相应地回报,桌上突然多出一盒车厘子,多一本书,或者每日晨跑,已经有人为她打好卡。除此之外,在学校里,他会保持适当距离,陈昱衡毕竟是个聪明人。
阮恬不喜欢遭致非议,也不喜欢走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只要跟陈昱衡牵扯一深的女生,这几乎是无可避免的。所以除了小茉莉,和申光那帮男生,没有人知道两人的不寻常。
以至于时间再一长,阮恬甚至都习惯了陈昱衡的存在,并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当然,也只有李涵才知道怎么回事。
“其实我觉得,那小子还真有点喜欢咱们阮学神。”李涵说,“就算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堵巷子里威胁,打了一顿,也锲而不舍地问道了阮学神的班级。虽然迫于你的震慑,还是不敢采取下步行动。但我觉得哪天你要是不在了,这小子肯定用十八般武艺展开攻势,只为抱得学神归……”
他们一群人正在外面茶厅都地主玩儿,陈昱衡扔了一手四个2,没人要得起,他又接连扔了连五,和最后一对四,说:“什么叫老子不在了?”
地主赢了,他收钱。
李涵洗牌,一笑说:“您自己心里有数,我不点破了。人家许恒小学弟长得帅成绩好,感觉比你配得上阮学神多了。”
陈昱衡却说:“你又知道了。”
他拿出手机,给阮恬发短信。
这个与世隔绝的未来灭绝师太少女终于有微信了,微信如人,连头像都没有,签名写的是:温故知新。
他不知道她这个签名是什么意思。
他给她发:路边卖小橘子,挺甜的,你要不要吃?
片刻后,她那边回了:不用。紧接着下一条来了,是解释的:我感冒了,不能吃橘子。
她解释了陈昱衡也不在意。反而一扯嘴角,收了手机说:“走吧,要上课了。”
一群人是趁着午休间隙出来打牌玩的。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路边的树都光秃秃的,冻得黝黑干枯,天气沉沉的,原以为要下雨,不一会儿竟飘起小雪来。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将整个世界温柔包拢。如老舍写济南的冬天,“像是睡在一个安稳的摇篮里”。
南方的雪向来也不大,因罕见,不少学生也不睡觉了,围在栏杆边看雪。
纷扬小雪细碎温柔,旋转着从五楼落下。阮恬伸手去接,小小的雪花就在掌心里被温化了,那也是温柔的,立刻变成一点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