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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雪却哭得更大声了。
温婉犹豫片刻说:“晓晓, 陈昱衡那种, 也不算歪脖子树吧……”
薛晓想了想问:“不是吗?”
温婉面对一个哭得天昏地暗的盛雪,一个判断力相当异常的薛晓,正是生无可恋的时候,看到阮恬回来,赶紧冲她招手:“甜甜,你快过来劝劝, 盛雪回来就一直哭!”
阮恬想起了自己白天看到的场景。
应该是陈昱衡后来拒绝她了。
她走了过去,也不知道说什么,轻轻喊她:“盛雪。”
盛雪抬起头, 那是一张哭得花容失色的小脸, 平日的精致漂亮全不见了。
阮恬其实也不擅长安慰人, 只能说:“哭得这么不漂亮, 多对不起你每天精心的保养。对不对?”
盛雪愣住了。
其实温婉她们劝她半天了, 她都没停住哭。但阮恬的话角度清奇, 不知道为什么就让她止住了眼泪。
“甜甜, 你知道陈昱衡说什么吗!他太过分了!”盛雪一边啜泣说,“我现在才明白,我妈说得真对,男的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人,只有衣服和包包才靠得住……”
阮恬无语,盛雪妈妈这是……啥三观。
“我以前喜欢我们校草,每天给他带零食,给他抄作业。后来才知道,这家伙竟然背着我劈腿了!”盛雪越说越气愤,“劈腿就罢了,还一劈就是四五个,他这是要开后宫呢!”
“还有我追的爱豆,前几天公布恋情,对象竟然是我最讨厌的女明星!说好的要为粉丝单身一辈子呢,有没有点职业操守!”盛雪的主题已经从悲伤转变成了控诉。
薛晓又忍不住开口了:“盛雪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这些女友粉也太□□了……”
温婉一把掐住薛晓的手。别说了,没看盛雪好不容易不哭了吗!
“盛雪你看得开就好。”温婉赶紧说,“不就是个陈昱衡么,咱们学校好看的男生多得是。”
“不,我都不要了。”盛雪狼狈地擦了擦眼泪,“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靠得住的。”她继续说,“父母也靠不住,我爹出轨,我妈离婚带我。整天沉迷牌桌……”
其实这女孩未必是爱追星爱帅哥,她就是想寻找一个感情的寄托。
几人安慰了她好一会儿,阮恬才去洗漱。
过一会儿她洗了澡出来,看到盛雪还躺在椅子上,虽然已经不哭了,但眼眶仍然是红肿得,目光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阮恬出来的动静,她回头看她。
然后,她突然问:“甜甜,你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事靠得住的。”
另外两个姑娘都已经爬上上铺准备睡觉了,阮恬也准备睡觉的。看着盛雪专注的眼神,她想了想说:“对我来说,大概是读书吧,爱情也许会背叛你,但是成绩不会。”
盛雪问阮姑娘这种问题,当然只能得到根正苗红的标准答案。
阮恬本以为盛雪不会当回事,没想到她听了之后,竟然真的若有所思良久。
阮恬则已经翻身上床躺下了。
次日阮恬仍然一早起床。
冬日将至,天亮得越来越晚,六点半这时候还完全不亮。阮恬洗漱完站在阳台上,看到更远处的高楼大厦,在黑夜中依然散发着恢弘的光,那光辉仿佛从不曾湮灭。校园之外,有个中年妇人骑着卖早点的三轮车。
红灯转绿的时候,中年妇人奋力踩着脚踏板,跨过人行道。
清晨六点的城市里,买早点的,打扫街道的,他们是最先醒来的一群人,悄无声息,为大家先将这座城市布置好。
阮恬有些出神,母亲生病后,父亲辞了原来的工作,也卖过一段时间的早点。
如果想六点就把车推到学校门口,那必然要凌晨四点就起来忙碌了。做早点生意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辛苦于起早贪黑。幸好后来父亲单位得知情况,重新给他安排了一个清闲的岗位,虽然工资只有原来的一半,但也是好的。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进宿舍,面前却突然冒出一个人影来。
阮恬吓了一跳!
寝室里另外两个姑娘都还没醒,所以屋内也没有开灯,她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盛雪。
她已经穿好衣服,背好了书包,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跟她说:“甜甜,以后我跟你一起出入,我要,考大学!”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簇小火焰。
阮恬都愣了,姑娘你这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而且,转变就转变,为什么要突然冒出来吓唬她。
阮恬嘴角扯了扯,跟她说,“……你能这么想是好事,其实偶像帅哥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学习。”
任何时候你想重新开始,都不会晚。总会有道路向你敞开,让你一往无前。
这是阮恬一直信奉的话。
阮学霸的鸡汤很生硬,但是盛雪并不在意,她现在处于打鸡血狂热状态。
阮恬记得她上次考试的排名是……一千三百二十名,比她的同桌小茉莉还要低三百三十一名。这个成绩要提高,真的很让人头痛。
此时天气已入深秋,教学楼四周所种的银杏树渐渐转黄,金灿灿地堆落在小径上。学校广场中央种的一株树龄四百年的古黄葛树,却依然绿意盎然,庞大茂密的树冠遮掩了几乎小半个广场。形成了一幅金绿交融的景观。
南方的秋天,总有种奇异的季节错落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