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怎么不借?”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只是笑容很假。
跟聪明人说话就这点好,知道作,为自己争取利益,但也知道适可而止,给对方台阶下,不会闹得彼此都太过难看。
容嘉说:“明天晚上我要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你来吗?”
他顿一顿:“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场合。而且——”他有些兴味盎然,反问她,“为什么,你会想到请我参加?”
他俩一般各自参加各自的宴会。
毕竟,都不是高调喜欢秀的人。
容嘉卖了个关子:“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只一句话,来不来,honey?”
许柏庭呵了一声,声音冷淡,却带着几分促狭:“谁是你的honey?”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他这会儿心情还不错。
容嘉也不介意捧捧他:“当然是英明神武、家财万贯、丰神俊朗、才华横溢……”
“打住打住,我下午2点的飞机,大概晚上七八点到,到时候再说。”
“我在S市。”
“OK,见面聊。”挂断前,他破天荒问了句,“想要礼物吗?”
容嘉:“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许总?居然想要送我礼物?”他可是从来不送女人礼物的。
哦,也不算不送,他比较喜欢直接一点的——逢年过节就给她打钱。
嗯,够简单直接。
许柏庭听出她语气里的嘲讽,冷冷一笑:“算了,算我自作多情,真真是上赶着不是买卖。”
他说着要挂了,容嘉忙嚷嚷:“要啊,怎么不要?我这不是受宠若惊吗?说吧,什么礼物?”
“有点神秘感好吗?”他轻笑,“见面不就知道了?”
容嘉总感觉这话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总感觉有蕴含的阴谋。
不过,这人心思深,不到最后一秒叫人看不透,她也懒得去猜他的想法。
“好,见面再聊,拜拜。”
“拜——”
……
第二天一早,容嘉就去片场视察了。到了那儿,却发现气氛不对,一问才知道,宋舒窈有一场淋雨的戏,她怎么都不肯,说这天气淋雨要病的。
“就她金贵,拿那么高片酬,有点牺牲不正常?再说了,这天气都快二十度了,哪里冷了?”周琦吐槽。
容嘉说:“她要实在不肯,那就找替身吧。”
导演林宏也很为难:“这几场戏还是顺拍比较好,不然情感很难带入,成片的效果会大打折扣。而且,别的演员档期也排不过来。”
容嘉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就宋舒窈那个就知道干瞪眼的破演技,顺拍都不一定拍得好,何况是打乱了顺序拍。
容嘉说:“我去跟她说。”
看到容嘉从远处走过来,正骂工作人员的宋舒窈收起了脸上的怒容,冷哼一声,抱着肩膀不说话了。
容嘉递给她一杯水:“骂累了吧?来,喝点儿水。”
宋舒窈:“……”
容嘉把杯子往她面前推了推:“不渴吗?”她抬起腕表看了看,“这都半个多小时了吧。宋小姐,精力不错嘛。这中气十足的,可见体魄不错,不至于大春天儿淋点儿雨就病入膏肓吧?”
暗讽比不上明嘲,这相当于是赤/裸裸的打脸了。
宋舒窈立刻把高铭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容嘉,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跟许柏庭的婚姻到底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拿着鸡毛当令箭,你有什么能耐?”
容嘉还没开口呢,身后有人道:“我妻子是没什么大能耐,但是自己创业,与人为善,没拿着我的鸡毛当令箭过。”
容嘉和宋舒窈齐齐回头。
许柏庭从廊道的阴影里过来,中庭有几株竹子,枝叶婆娑,筛下的光斑在他身上隐约晃过。
有那么会儿,像是流年辗转,光影错落,有种格外静谧的美。
以至于,人都走到面前了,两人才反应过来。
他把手里的花递给了容嘉。
容嘉讷讷地接过来,然后,明显看到身侧的宋舒窈脸都涨红了,不知道是窘的还是憋气的。
许柏庭都没正眼瞧她一眼。
很明显,跟报纸上“相交甚密”的报道八竿子打不着。
她心里忽然就舒坦多了。
笑容也真多了。
上前揽住他的胳膊,整个人都差挂他身上了:“honey,你怎么才来啊?我好想你啊。”
她自己都快吐了,许柏庭却神色如常,还伸手捏了把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正儿八经地欣赏起她笑容。
他自己也笑:“不是让你不要急,很快就到吗?”
容嘉真的要吐了,不着痕迹地起了身。
宋舒窈也被这狗粮膈应得慌,也没脸再呆这儿了:“不好意思,容总、许总,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了。”
说完,也没等他们应,径直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