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灯红酒绿的,男男女女很是热闹。
容嘉端着高脚杯晃了晃,忽然望着其中一个地方不动了。
许柏庭发现了她的异样,把酒杯搁下:“怎么了?”
容嘉:“……看到一个熟人。”
许柏庭没继续问,循着她目光所及的地方望去。
舞池一角,穿蓝色两片低胸裙的女人摇摇晃晃地摆着手里的杯子,裙子布料少得可怜,后背几乎全露着。
她的手搭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上,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
——是秦曼菲。
容嘉两片嘴唇很久才碰了一下,迟疑道:“她怎么……”
许柏庭低头品酒,抿了口,看了看杯里的液体:“三天前,秦家破产了,她爸妈也出了车祸,欠了一大笔债。”
“谢涵不管她吗?怎么说都是……”
许柏庭瞥她一眼:“你对谢涵了解多少?”
容嘉:“……”
他哂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秦曼菲去找过他,不过,连门都没有进。”在她的目光看过来时,他又继续说,“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谢涵是HS集团新上任的亚太区总代表兼HS京城建设分公司CFO,接替杨总的。秦曼菲来的时候,他在顶楼的会议室跟我聊天。”
他笑了一下,手里的酒杯搁下,“我们就关于京城建设分公司的财务分工问题,进行了一次不太愉快的辩论。”
容嘉从他平静含笑的脸上,分明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味。
有多久没见他这样的表情了?
成竹在胸的气度,眼神又冰冷深邃。
他大抵是不屑的吧。
对于谢涵。
容嘉心里也有些异样的感觉。
之前,虽然觉得这人颇有城府,但是,他在她面前多少是温文谦和的,蛮包容秦曼菲。还以为两人是和平分手呢?
原来,居然是这样。
为了一丁点利益,曾经的女人一脚踹开就一脚踹开,连对朋友的半分意气都没有。
何止薄情寡义?
容嘉不同情秦曼菲,只是,同为女人,多少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触。
许柏庭从底下抽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容嘉迟疑地打开,看到里面那条粉钻项链时,愣住。
许柏庭说:“去吧,一会儿去还给他,说是你自己的意思。”
容嘉讪笑:“这都隔了这么多天了……”
这是在打她的脸还是在打谢涵的脸啊?
“你可以说你忘了,或者不小心搁哪儿了,今天才翻出来,但是,你一直都是想要还给他的。理由可以有很多,关键是态度。”
他跟她碰杯,“Cheers.”
“你想的还真是周到啊。”容嘉嘴角抽搐,跟他碰了碰。
他失笑,看着她,似乎看她吃瘪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谢谢夸奖。”
容嘉哼一声,拿着项链站起来,负气要走。
他却忽然抓住了她。
容嘉回头:“你又想干嘛?”
他仰头望着她:“好吧,我承认其实我还是有私心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吃醋了。”
容嘉愣住。
迎着她将信将疑的目光,许柏庭缓缓说:“以后,不许受别的异性给你的礼物。”
容嘉愣了好一会儿,脸颊微红,又有些气恼,禁不住道:“长辈的呢?逢年过节的,我也不收吗?”
他还真的想了一下,像是大发慈悲似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放宽一下条件,排除10岁以下和40岁以上的——不许受除了我之外的任何异性给你的礼物。”
容嘉感觉黑暗里的脸烫烫的,一下就甩开他的手:“神经病。”
……
谢涵和方文熙来得比较晚,选的位置也比较偏。
两人都喝的红酒,这儿也只提供这几种酒,方文熙喝不惯别的餐酒,就只能喝这个。碰一下后,他抿了口,皱眉,差点吐出来:“抠死老周得了,酒都不准备些好的。”
“再好的酒,到了你嘴里都一样,还不如回去喝你的二锅头。”谢涵笑话他。
方文熙嗤之以鼻:“甭说我。你自己呢?”
“你指的是——”
“秦曼菲。”
“好聚好散。”谢涵微微笑,很坦然。
方文熙望着他——黑黢黢的一双眼,半点儿愧疚都没有。他咂舌,冷笑,又摇头:“够绝的。”
谢涵说:“这不能怪我,要是几百万几千万,我给也就够了。但你也知道,秦家是个无底洞。”
方文熙盯着他,冷笑:“我真瞧不起你。”
谢涵无所谓地点点头,仍是笑得温文:“你最喜欢的还是延庭,我知道。”
方文熙:“你跟他也就表面上像点,剖开来还是个黑心肝。”
“谢谢,来,Cheers.”
“呵。”
话是这么说,只要许延庭还在非洲待得好好的,并有一天会回来,两人这塑料关系还是得维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