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飓风传媒的大老板才可以接触到的层次。
人不可貌相啊,这小破公司,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背景不成?!
……
电话被掐断后,苏禾的情绪非常低落。从小到大,她还没被人这么说过呢。
她掰着支圆珠笔,心里叹着气,有点六神无主了。
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头,是容嘉。
“老板……”苏禾垂下脸,焉哒哒的。
容嘉拍拍她的小脑袋:“没事儿,大不了我们请别人,干这行的,哪有不碰钉子的?现在对我们爱答不理,到时候让他们高攀不起!”
“你要让谁对你高攀不起啊?”有人在门口轻笑。
容嘉听到声音就猛地回过头去了。
真的是许柏庭。
她惊喜地站起来,望入他含笑的眼睛里时,又轻哼一声,装模作样地说:“不是让你别来了吗?工作忙。”
苏禾在后面瞟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许柏庭点点头,泰然自若地往里走:“那我去休息室等你。”
见他进了休息室,容嘉又后悔了。
苏禾在后面小声嘟哝:“让你装逼。”
容嘉回头瞪她:“这个月奖金还要不要了?”
苏禾:“老板英明神武!”
容嘉踌躇满志地离开。
……
休息室的门被人敲了两下,然后直接推开。
容嘉俏生生站门口,往里望去。
偌大的地方,只有许柏庭一人,低头在膝盖上垫了本书,慢慢翻看着。与她的大动静相比,他只是抬了一下眼帘,自然地把书合上。
问她:“忙完了?”
容嘉哼一声。
分明知道她是故作姿态,还在这儿装模作样地等,玩段位,好像永远玩不过他。因为,始终没他有耐心。
许柏庭站起来,朝门口的位置抬抬下巴,又问她:“那走不走?”
容嘉:“走啊!”
今天不是江叔开的车,他自己开,换了辆比较休闲的跑车,火红色的,很扎眼。容嘉上车前还看了他一眼,心里咂舌不已。
“怎么这样看着我?”他发动车子,也回头看她。
容嘉说:“难得这么张扬啊。”他不是最讨厌高调吗?
许柏庭说:“你喜欢呀。”
容嘉:“……”
在她暗搓搓瞪他泄愤的时候,他侧头瞥她,眼神促狭。
容嘉受激,扑上去捶他。
许柏庭喝道:“开车呢,别闹,有什么事情到家再说!”
“不敢跟我一起死啊?”她扬起脸,哂笑。
他只是递给她一个平和的眼神。
眼见闹不起来,她也觉得没趣了。到了家里,她在前面走,先是踢鞋子,又是摘围巾,一边走一边扔东西。
许柏庭好脾气地在后面帮她捡,捡完了,又给拾掇到一边挂起来,扬手拍了拍。
她在餐厅喝牛奶,他在后面帮她拿熨斗烫衣服:“最近在忙一档综艺?”
没想到他会问起她的工作,容嘉纳罕,回头看他:“日理万机的许大大,也关心我这些小事情了?是工作不够多,还是钱赚得烫手了啊?”
许柏庭无视她的挑衅,道:“加油。这两年,综艺不好做,要做市场欢迎的,更不容易。”
容嘉得意起来:“我这档节目同期收视第一。”
“嗯,你思维挺开阔的。”
被他一夸,容嘉更加飘飘然了:“那是。”
许柏庭回头跟她笑了一下:“不知道你听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啊?”她抬着脸,得意的样子。
许柏庭:“精神病人思路广。”
容嘉忽然清醒,跑过去抢他手里的熨斗:“又损我!我跟你拼了——”
“别闹啊,手里拿着熨斗呢。”
闹来闹去,熨斗差点烫她身上,好在许柏庭眼疾手快,挡了一下,热烫的那一面正好砸他手背上。
“啊!”容嘉连忙松手。
许柏庭右手搭在左手腕上,解开扣子,把袖子挽到了肘弯里。手背被烫到的地方红通通一边,看着有些渗人。
他皱着眉甩了甩手,扫她一眼:“满意了?”
她不吭声了。
半晌,弱弱道:“是不是要去医院打疫苗啊……”
“你以为是狂犬病啊?”他都气笑了,摇摇头,去了房间。
出乎愧疚,容嘉找来药箱给他上药包扎,笨手笨脚的,也算是扎好了,还给绑了一个蝴蝶结。
许柏庭举着手在面前看了会儿,忽然问她:“瞧瞧你这包扎手艺,像不像木乃伊?”
她本来愁云惨淡的,他这么说,破涕而笑:“呸!”
“笑了笑了。”他的手指轻轻点在她的鼻子上。
许柏庭的眼睛乌黑清澈,像午后蕴着阳光的粼粼水波,渐渐在她心里荡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