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魏秘书甘为马前卒,立刻把许柏庭捧成了为博红颜一笑呕心沥血的痴情总裁形象,简直比小说还小说。
许柏庭自己则坐在那儿,岿然不动,立足了逼格和架势。
但是,容嘉分明看到他眼底要笑不笑地忍着。
可见,这套说辞他自己都不信呢。
容嘉提醒道:“魏秘书,光照和日晒是同一种东西,下次胡诌拍马屁前记得进修一下语文。”
许柏庭终于没绷住,失笑:“好了,你别涮他了。想去哪儿吃饭?”
容嘉最怕选择,两手一摊,拿腔拿调道:“还是许先生您做主吧。”
“贫吧你。”
他嘴里这么说,唇角却有笑意。
后来他们去了锦绣园吃饭,一家当地的老牌高档中式餐厅。别看名字俗,这地儿以前是不对小老百姓开放的,来往的都是社会名流,有钱也订不到位子。
两个人,一个小包厢,桌上只点两根白蜡烛。
容嘉低头瞅瞅蜡烛,抬头看看他,一本正经道:“许先生,您还能更俗一点吗?中餐厅点白蜡烛,这是灵堂呢还是真穷没缴电费了啊?”
许柏庭低头擦拭筷子:“你不损我两句就难受是不?”
容嘉知道他胸襟宽广,从不在小事上计较,于是,又拿筷子敲敲桌面:“不然呢?许先生,您跟我讲讲,这到底是个什么典故?”
“你明知道历史是我的短板,还跟我扯典故?”
容嘉心道,就是知道这是你唯一的短板才扯出来叨叨呢!
嘴里却是阳奉阴违——
“是吗?那你不就是——”她托着腮,作出思考状,“忘了祖宗?”
“容嘉。”许柏庭看定她。
她吐吐舌头,有点后怕,不闹了:“开个玩笑嘛,这么较真?许先生,你这样过得很累的。”
“你能不能不要许先生长许先生短的,我听着怪别扭。”他低头切牛肉。
“行啊,许柏庭,许柏庭,许柏庭——”她双手托腮,专注地望着他。
许柏庭无可奈何,低头替她夹菜,神色冷淡:“我上辈子欠你的?”
烛火下,他低眉敛目的样子可真是英俊。不似平日那么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半明半寐,反而有了几分婉约情致。
容嘉心里微动,忽然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手里的动作顿住,看向她——他还是不习惯被人这样。
她也看着他,无辜的样子。
过了会儿,他侧过脸,示意另一边——
容嘉端看他,看了会儿,慢悠悠坐了回去:“好东西哪有一下子给全的?你要我亲我就亲啊?这得看我心情。”
许柏庭也不生气,反问:“你就耍着我玩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就是你的套路。就要我时时刻刻想着你是不?”
容嘉眨一下眼睛:“你都知道是套路了,你还上当啊?许先生。”
许柏庭轻笑,不置可否。
这世上最无可奈何的是——你明知道是坑还往里跳,就像中了邪。
他中的邪,就叫“容嘉”。
……
晚上去许柏庭的新别墅。
独栋带花园,三层楼,三楼他还把挑空区也给盖上了,远远望去,青色的瓦顶尖尖的,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独树一帜。
“许大大,你不怕城管找你麻烦啊?”
许柏庭拿钥匙开门,领她进去:“不是找我,就算有麻烦,也是找你。”
“什么?”容嘉没反应过来。
进去后,发现房子是新装修的,典型的欧式奢华风格,连沙发都是描金边的黑漆重工扶手,靠垫也是银色丝绒的,华贵非常。
她看得呆住。
什么叫高端大气奢华啊,这就是了。与此相比,她那几栋别墅的装修,那就是乡村田园土豪风格!
高下立判!
“漂亮吗?”许柏庭问她。
容嘉忙点头,搓手:“漂亮漂亮,装修太豪华太雅致了。”
“雅致?”许柏庭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可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拉过她的手,把房子钥匙递到她手心,“礼物。”
“啊?”
“我跟承建的开发商认识,有合作,他送了我几套精装修的。”他随口一说,也没多解释的打算,转身去了楼下。
容嘉在屋子里转悠了一下。
这房子是真漂亮啊。
她又跑到沙发里跳了跳,发现坐垫的弹性也是一流。
眼角的余光看见他信步折返,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里坐了,容嘉问他:“许大大,不怕我跳坏啊?”
“不怕。”他说,弯腰从茶几下找了本杂志来翻,“跳坏也是你的,你自己找人来修。对了,这沙发是专门定制的,不包修,那扶手是18K金的,换一下要重新加钱。”
容嘉连忙安分坐下。
过了会儿,她又觉得不对,趴到那沙发扶手上研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