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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不讲理,梁言撇嘴,赌气地没再回复。
她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有些后悔下午吃点心的时候没多吃点,正想着要不要先去祭奠下五脏六腑,回家的公交车就来了。
跨区的公交车很早就停运,这一班也许就是最后一班,梁言不敢错过,否则她就得打的回江南,作为刚开始工作的社畜,她并没有多少积蓄。
去往江南的这一班公交车上人很多,此时仍算是晚高峰期,江北的上班族多,又因为江南租屋的租金相对便宜,很多外地人会倾向于住在江南,所以工作日早晚高峰的跨区公交都会挤成个罐头。
夏天天热,车上开了空调,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密闭空间里,每个人身上都带有不一样的味道,混在一起像是生化武器,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放倒一群人。
梁言被挤在车门口附近寸步难移,等车过了跨江大桥后每一站都有人下去,那之后车上空间才宽裕了些。
一路走走停停,梁言回到家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她又累又渴又饿,进门就直奔厨房,拿了瓶水拧开盖猛灌了几口。
“还知道回来啊你。”
梁言咽下一口水,回过头看到不知何时进来的人,抹了抹嘴,喊了声:“妈。”
梁母不悦地哼一声。
梁言关上冰箱,转过身诚诚恳恳地说:“我今天真的加班,七点才走的,不信您可以问园里的保安。”
梁母乜她一眼,刚要开口训几句就听到她的肚子发出了不文雅的声音。
梁言讪讪一笑,揉了揉自己的小肚腩:“您听,我的肚子都给我作证了,我要是出去玩还能不吃东西嘛。”
梁母知道梁言的德行,从小到大干啥啥不行,论吃第一名,此时见她这样,她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梁言没指望蒋蓉教授会给自己留晚饭,她从冰箱里拿出昨天订了没吃完的披萨,切了两块放进微波炉中加热。
边上梁母还在噜苏:“你一个幼儿园老师加什么班?”
梁言解释:“有一个孩子的家长一直没来接人,我就陪孩子等到了晚上。”
“这不是保育员做的事吗?”
微波炉“叮”了一声,梁言马上戴上手套取出披萨,同时回答:“我现在还在实习期,本来就要多做点事的。”
她又默默在心里补了句,要不然别人真会觉得她凭关系空降进去还什么都不干的大小姐。
“你这就是给人当保姆,我当初就该逼着你去复读,两个大学教授的女儿去当幼儿园老师,像话么,这真是说出来我都觉得脸上无光,别人知道了会觉得我和你爸教子无方,连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还当什么教授!”
蒋蓉教授这是老调重弹,梁言已经听惯了,她嘴里吃着披萨,还抽出空支吾着回应她:“那我就是比较笨啊,又没有人规定教授的女儿就要比别人聪明,就要上清华北大,就不能当幼儿园老师。”
“别人的女儿可以,我蒋蓉的女儿不行。”梁母板起脸,表情从不悦变为了恼怒,连眼神都尖锐起来,活脱脱像是训导主任。
梁言一怵,下意识立正站好,随后就听蒋蓉教授厉声道:“杨敏仪毕业后进了外企,你呢,从小到大就不如她,学习差人一大截,现在工作也是,你拥有的资源难道不比她好么?”
“真是不争气。”
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或许都会被父母拿来和别人家的孩子相比,梁言的情况就比较特殊,她从还在蒋蓉教授肚子里的时候就有了竞争对手,或者说是“仇敌”更贴切些。
梁言低头吃着披萨,沉默听训不回一言,类似的话她已经听麻木了。
梁母训诫学生似的,口气比对学生严厉苛刻多了,看到梁言没点反应,又见她只顾着吃,心里不知第几次觉得她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不知进取,辜负她的良苦用心。
这时,外面传来了的动静,有人进来了。
梁母沉着脸走出厨房,几秒后梁言就听到她质问:“几点了,怎么才回来,去哪儿了?”
“我还能去哪儿,晚上有课。”一个男人回复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教学安排吗?周五晚上你有什么课?哪个年级哪个专业的,你说说看。”
“你这是在干嘛?我上课还需要向你报备是不是?”
梁言窝在厨房里把披萨吃了,听到客厅里的争执声越吵越烈后,她赶紧收拾了东西,贴着墙根遛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一关,她背靠门板,总算觉得世界清净了。
累了一天,回家又遭了这么一遭,梁言觉得自己身心俱疲,她叹了口气,抬手胡乱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放下包换了套休闲的衣服,拿过平板趴到床上,随便点了一集《蜡笔小新》,没过多久她就呵呵呵地傻乐起来。
对她来说,没什么事是看《蜡笔小新》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还有《樱桃小丸子》呢。
梁言才看完两集动画,就接到了齐萱打来的视频电话,齐萱是她的大学好友,两人同个专业,她现在进了A市的一所公立幼儿园,也是名幼师。
梁言接通视频,齐萱上来就问:“嘿,干嘛呢。”
“看动画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