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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忙忙碌碌,梁言渐渐地也就忘了陈之和这茬子事,国庆假后上班的第一天,园长破天荒地表扬了梁言,她受宠若惊,欣喜之余暗想自己转正有望了。
当天下班,梁言回到江南后没有立刻回家,她心情大好就乘地铁去了自己的高中母校,学校附近有一家小吃店,生意很好,高中时她总光顾那家店,后来上了大学,她基本上一个月会去一趟,倒是毕业工作后因为忙、累、懒,她已经将近一个季节没吃过那家店的东西了。
蒋教授不允许梁言带七七八八的小吃回家,梁言就堂食,有阵子没去店里,店长还记得她,就连她微辣多加醋放香菜不要葱的口味都没忘。
一份凉皮上了桌,梁言拍了照给齐萱发过去,店里这时来了一个客人,打包两份凉面,不加辣不加香菜不加葱,她听这声音有点耳熟,抬头看过去时愣住了。
竟然是方卫宁。
最近果然容易遇上老同学,梁言犹豫着要不要装作没看见,她还没来得及低头,对方就看了过来。
四目相交那一瞬间,梁言见他也有些意外。
躲是躲不过了,梁言抬起手主动打了个招呼:“……嗨。”
方卫宁走过来:“这么巧。”
“是啊……你特地过来的?”
“不是,有个讲座。”
梁言懂了,学霸例行回校分享学习经验。
方卫宁问:“最近怎么样?听说你现在在红芯当老师,还好吧?”
这个“听说”就很微妙了,梁言点点头:“还行啊。”
方卫宁笑了下:“以前没想到你会去当幼师。”
他这话像是双关语,梁言捋了下无形的头发:“我自己也没想到。”
“你……”
方卫宁看着梁言,像要说什么,犹豫之间老板已经把他要打包的凉皮装好了,他接过打包袋,顺道帮梁言把钱付了。
“我最近几天都在A市,你换号码了吗?”
他这么问,梁言难免有些在意,她摇摇头:“没换。”
“行,哪天你有空我请你吃饭。”
梁言只能回好。
方卫宁走后,梁言觉得面前的凉皮都没那么诱人了。
她回想了下自己刚才的表现,中规中矩,就是见到普通老同学的反应。
周五学生基本都回家了,店里清闲,老板还有闲工夫和梁言唠嗑,他一边切着黄瓜一边问:“刚才那人是你同学吧。”
梁言反应慢一拍:“啊,对。”
“我就说看着眼熟,你们高中那会儿还常一起来店里吃东西,你吃凉皮,他爱吃凉面,我记得没错吧?”
脑海里有画面了,梁言赶紧制止住自己的联想。
“那时候是背着老师家长偷摸着在谈恋爱吧。”老板嘿嘿笑,一脸看破不说破的表情,“别不好意思,这事我见多了,小年轻嘛,正是好时候。”
梁言低着头拌凉皮,半晌自暴自弃地搁下筷子,轻叹一口气:“是单恋。”
那是一段糟糕的青春往事,梁言想都不愿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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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已经入秋,行道树的叶子每天脱落一层,风吹在脸上会逼起寒毛。
梁言吃完一份凉皮从店里出来时天色已经昏沉沉地暗了,一眼望去路灯四起,她揉了揉肚子,今晚蒋蓉教授难得没给她发消息打电话催她回家,她也就“叛逆”地想拖延时间,打算在外面能苟多久就苟多久。
江南能逛的地方不比江北少,到了夜晚城区也格外热闹,梁言本想打电话约齐萱出来,转念想到明天还要上班,齐萱住在江北,要她特地跑一趟实在太折腾。
梁言把能约的人想了一圈,最后把约人的念头打消了。
初高中同学她已经不联系了,大学玩得好的朋友有的回老家工作了,有的考研去了别的城市,在这座土生土长的城市,除了齐萱外,她竟然没有能约出来的人。
梁言本来也是心血来潮,冷静下来后她独自一人沿着马路悠闲地散起了步。
入秋后的晚上虽然冷,但逗留在外面的人还挺多,一些小广场还聚集着一群爱好跳舞的叔叔阿姨,这个月他们还能在户外跳跳广场舞,等下了雪再想和舞友们切磋“舞艺”就只能等来年融雪了。
梁言不择路地瞎溜达,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和退休的老人一样,有时还会跟着叔叔阿姨们扭扭腰摆摆手,她是不跳不知道,广场舞可比园里的健康操有难度。
大概瞎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梁言接到了齐萱的电话,她们在电话里聊了起来,齐萱照例问了下今天陈之和有没有去幼儿园接他侄女,自从上回梁言和她说了陈之和的事后,她基本上每天都要问她一回。
因为齐萱,梁言每天至少要想起陈之和一遍,她没刻意去数日子,但仔细想了下,她已有半个月没见到他这个人了,果然过客匆匆。
梁言和齐萱热聊了半小时,等收了线,梁言举目四望,发现自己刚才光顾着说话,一不留神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她回头往身后看了眼,一家酒店,名字很熟悉,冬•至。
冬•至酒店在A市有好几家,梁言从小就听说过这个酒店品牌,每年过年过节蒋教授的娘家人来A市做客,教授基本上就订这家酒店,价格合适,环境不错,服务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