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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言回到摔倒的地方,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找了一番,就是没看着她的戒指。
“妹儿啊,你找什么呢?”
梁言抬头,这才发现外卖小哥还跟着她。
“东西是不是丢了,很重要么……要不我赔给你吧。”小哥有些局促。
梁言愣了愣:“也不是……”
她站起身:“有可能是在别的地方丢了,没关系,你走吧。”
小哥表情窘迫,语气愧疚,拿着手机对梁言示意了下:“今天真不好意思,这样,我赔你点钱。”
从刚才到现在耽搁了不少时间,餐也没送成,小哥损失应该不小,梁言不想为难他,她摆了下手:“不用了,你走吧,我没事了。”
外卖小哥很不好意思地又道了好几声歉,最后才蹬着车离开。
梁言等他走后再次蹲下身,一寸寸地扫视着地面,她来来回回地在那一块地找了好久,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她毫无察觉,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
她把戒指弄丢了。
梁言看着空空的无名指,心里空落落的,她就好像溺水的人被抽去了救命的浮木,本来以为得救了,现在却只能无力地坠入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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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之和六点落地A市,下机后他本来想给梁言打个电话,后来一想现在正好是饭点,她要是知道他回来了,一定会等着他一起吃饭,这个点是一天中路况最差的时候,从机场回去还不知道要多久,与其让她干等倒不如直接回去。
晚高峰期,陈之和在路上花了近两个小时才到家,他拎着一盒点心下车,挥手示意小王回去休息。
进了小区回到家,屋里没开灯,陈之和叫了梁言的名字,没人应。
时间已晚,陈之和不放心,正想给梁言打个电话,门口又传来了动静,他回过头一看,梁言从门外缓缓走进来。
梁言看到屋里亮着灯时还在想是不是自己早上出门忘了关灯,直到抬眼看到客厅里站着的陈之和,她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地把手背在身后。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梁言讷讷地问,“工作结束了?”
“没有。”陈之和没详细解释,他的目光下移,眉头微紧,“手怎么了?”
“没、没事。”梁言目光闪躲。
陈之和走近她:“伸出来我看看。”
梁言抿紧唇,纠结着到底要伸哪只手比较好。
陈之和不给她犹豫的时间,直接下指令:“左手。”
梁言一听他沉着声说话身体就下意识做出反应,缓缓把手从身后伸出来。
陈之和看到她手掌缠着纱布,眉头更紧了:“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的。”梁言语气怯怯。
“右手。”
“右手没事,只划到了左手……”
陈之和盯着她看,梁言说到后面声儿都小了,她心虚地垂下眼,挣扎片刻才把藏着的右手伸出来。
她手心向下,蜷着手指,遮遮掩掩的,陈之和低头,见她手背透着不正常的红色,眉心一拧,拉过她的手。
“嘶——”梁言没忍住缩了下手。
陈之和握着她的手,她的右手冰块似的,五根手指微微肿起,手掌心都被冻红了。
两只手都负伤,一只挫伤,一只冻伤,陈之和沉着脸,托着她的胳膊肘把人往盥洗室带。
梁言被动地跟着走,边走边磕磕绊绊地说:“我今天贪玩……去堆雪人了,没戴手套,又、又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就伤着了。”
梁言说完心里直打鼓,她觑了陈之和一眼,本以为会挨批评,没想到陈之和只是淡淡地“嗯”了声,并未责骂她。
陈之和拧开水龙头,拿手试水温,直至温度合适他才拉着梁言冻伤的那只手置于水流下,轻轻地揉挼着,帮她舒展肌骨。
温水覆着皮肤,梁言失温的那只手渐渐地恢复了知觉,血管里的血液像是解了冻,开始流转,她能感受到陈之和细致的动作和他手指带来的轻柔触感。
他捧着她的手就像捧着一件易碎品,梁言掀起眼睑直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眼底微润。
这一整天她不断地往深海里坠,就在她即将溺毙于水中的时候,浮木出现了,她得以浮出水面,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抱着这根浮木多久,现在的所有时光好像都不属于她。
他是她的浮木,也是她人的港湾,或许他一直在等归航的航船,只不过她误打误撞闯入了不属于自己的海域。
“陈之和。”梁言垂眼,眼神寂然,“你还记得我们登记结婚前我和你说过……如果以后你有了喜欢的人,告诉我,我很通情达理的,不会缠着你不放的。”
陈之和帮她按摩的手停下动作,他回过头看她,虽然表情并无不快,却无端给人一种压力。
梁言咬了下唇,抽出自己的手,压抑住上涌的百般情绪,避开他的眼睛,低头说:“我就是突然觉得……我们结婚真的有点冲动了,你看,我们没有感情基础,对对方也不够了解,从各个方面看好像都不太合适,我只会给你添麻烦,当初我就是想逃离那个家所以才想找个人结婚,我就是个坏蛋,利用了你,你不用太顾忌我,结婚嘛,还是要跟自己爱的人才对,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