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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绯彤便坐在了公交站台等候椅上,这时,她忽然感觉到手臂被孔情那拐棍砸的地方又疼了起来,忙卷起衣袖查看,这才发现,大概有鸡蛋大小的红紫伤痕,估计起码要一周才能消肿。
当即也不知怎么的,朱绯彤心头只冒出一个念头——幸好没砸蓝青定身上,不然就他那冷白皮,估计伤痕在上面显得更狰狞吓人。
此时,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朱绯彤下意识抬头,当看见来人时,顿时怔住。
也是神了,想什么,来什么。
是蓝青定。
朱绯彤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条木纹铁架凳上,愣怔看着蓝青定朝着自己走来,在她面前站定。
她忘记起身,只仰头望着他。
广告灯箱内的LED灯光投射出莹白光芒,将他整个人映亮。
他是跑着来的,呼吸稍显急促,可不管再热的天气,他似乎都不会出汗,有种天生的洁净感。
如芝兰玉树,如朗月入怀。
他手里提着药店的塑料袋,塑料袋是磨砂的,白色半透明状,里面装着不少药品,全是云南白药,红花油,扶他林等各类活血化瘀以及止疼药物。
蓝青定将塑料袋放在了朱绯彤座位旁边,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快步离开。
“对不起。”朱绯彤此时醒悟过来,忽地站起身来,叫住了他。
蓝青定停下脚步,他身子没有动弹,只是脸颊微侧。
朱绯彤再次重复:“蓝青定,对不起。”
她为孔情道歉,也为自己道歉。
蓝青定侧着头,莹白灯光一点点映入他眼里,落入瞳眸深处。
他嘴角升起了笑的弧度,很清浅,但那笑容的涟漪却透过气流一圈圈荡开来。
荡在她心上,击碎了压在心头多时的沉重。
朱绯彤松口气。
他终于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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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时的蓝青定消了气。
可二十六岁的蓝青定似乎又要开始生气。
朱绯彤开始暗暗懊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哪个男人愿意提起自己差点被女人打的事呢?
不过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么多年的恩怨,还记挂着,得多累啊。
朱绯彤只能耐心劝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放下不行吗?”
说完后仔细咀嚼下,发现自己这话过于轻飘圣母了。
得查看下天气预报,最近小心雷雨天气,以免被劈。
果然,听见这话后,蓝青定神色凝住。
朱绯彤自觉失言理亏,觉得没脸再让蓝青定扶了,低头看了下路,估算了下,跨两步就能走到平坦地上。
算了,自力更生吧。
朱绯彤放开蓝青定的手臂,继续往前迈步。然而她高估了高跟鞋,低估了破碎的水泥路。
刚迈出一步,高跟鞋鞋跟深陷入碎石内,左脚突地崴了下。
眼看要直直朝着地面尖锐碎石跌去时,蓝青定握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稳稳扶住,带着她走到平坦地面上。
高跟鞋落在平整水泥地上,朱绯彤刚蹦起来的心才算是落回心窝。
她的心稳了,人也稳了,但胳膊上的那只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朱绯彤顺着那只白皙的,此时因为用力而显得筋骨突出的手往上看去。
看入了蓝青定的眼里。
“如果放不下,应该怎么办?”他问。
他的双眸,是幽黑的天,无星,也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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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天,又是给未来老板娘倒香槟浴,又是上演渣男戏码脚踏两条船,又是爬墙头帮忙寻找失踪的龚文娟,朱绯彤累得够呛,以至于刚躺在床上,便沉睡过去。
睡得快,但梦也多。
朱绯彤梦见龚子维再度来到自己面前,说龚文娟又失踪了,指着鼻子要她马上把龚文娟找回来。
朱绯彤忙又跑出去寻找,这次,龚文娟没有在海滩宠物园里,而是站在公路上,看着远处。
她的手里,抱着一只小熊玩|偶。
朱绯彤只觉得那小熊玩|偶格外熟悉,只是梦中的她没有想这么多,此刻她只想赶紧将这位小祖宗带回去。
朱绯彤跑到龚文娟面前,拉住她的手臂,耐心劝道:“龚文娟小朋友,快跟我回去,你爸爸在找你呢!”
龚文娟却纹丝不动,朱绯彤怎么也拖不走她。
忽然,前方有辆黑色的车快速开过,龚文娟忽然叫起来:“爸爸!”
梦中的龚文娟力气格外大,她一把推开朱绯彤,朝着那辆黑色的轿车追去。
朱绯彤忙拔腿去追,紧随其后,她明明离龚文娟非常近,却总是怎么也捉不到她,心里焦急如焚。
龚文娟抱着小熊玩|偶,声嘶力竭地不断喊着。
“爸爸!”
“爸爸!”
“爸爸!”
四周又忽然出现不少车辆,沿着龚文娟擦身而过,朱绯彤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用力伸出手,抓住她的双肩,将她扳向自己。
然而,朱绯彤却赫然发现,那根本不是龚文娟,而是八岁的自己。
年幼的朱绯彤满面泪水,抱着小熊玩|偶,像是害怕旁人厌烦似地,忍耐住哭泣声,低低道:“我会听话,我会乖,所以能不能……”
她努力挤出笑容,眉眼弯弯,眼角却有大颗泪珠落下:“能不能不要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