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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绯彤像是看见了梦魇般,快速转身,用尽全力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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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青定只有丁敏的微信,但不论是留言还是语音,都无人接听。蓝青定又拨打徐小科的电话和微信,照旧没有回音。
无奈之下,他只能直奔徐小科家。
徐小科住在徐家大排档附近的一所小公寓里,16楼。赶去时,恰好电梯坏了。蓝青定等不了,直接爬楼梯。
饶是体|能再好,16楼爬上来,也是气喘吁吁。
他用力敲着徐小科家的门,想要揪他出来问清楚丁敏家的住址。
但门打开后,蓝青定觉得自己不用多此一举了。
因为开门的正是丁敏。
穿着徐小科衬衣的丁敏。
而丁敏的身后,则是裹着被|单,一脸惊恐的徐小科。
徐小科见到蓝青定,抽泣了两声,捂住脸再次“呜呜呜”地躲回了房间。
连徐小科都赶在他前头。
蓝青定人生第一次生出了骂脏话的冲动。
但有求于人,情绪还是要保持镇定。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蓝青定手里握着车钥匙,金属的冰凉,从指腹传来。
他正斟酌着话题从何而起,丁敏将黑框眼镜取下,用纸巾擦拭着。
“你是想问高三那年,朱绯彤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吗?”丁敏开门见山问道。
蓝青定喉结轻微滚动,颔首。
丁敏将黑框眼镜重新戴上,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从没跟我说过家里的事,但我猜想,她当时的异常和她爸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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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那年,朱绯彤生日的隔天,丁敏发现她书包扣链上有新的小熊玩|偶。
蓝色的。
“是我爸送的。”朱绯彤笑着解释。
笑得像个小孩。
很容易满足的小孩。
那段时间,丁敏发现朱绯彤开朗了不少。
之前的朱绯彤是公认的好脾气,可丁敏却觉得,那种好脾气里有压抑的成分。而现在,她像是准许自己有了某种期待。
她的眼里有了光。
而朱绯彤与蓝青定之间,似乎也更亲近了。
其实两人之间并没有更多的动作或者话语,可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就是不同了,像是有了期待和未来。
实在,让人羡慕。
丁敏再看了眼自己后排那个在苹果上插了三支铅笔正在许愿的蠢货徐小科,只深悔自己眼瞎。
可四月的某天,朱绯彤来了学校,书包上的小熊玩|偶却没有了。
“你的小熊玩|偶呢?”丁敏问。
“不小心弄丢了。”朱绯彤似乎是感冒了,声音有些沙哑。
“我记得你不是还有其他的吗?怎么不戴?”
丁敏记得,朱绯彤他爸送了她很多颜色的小熊玩|偶扣,朱绯彤很喜欢,跟宝贝似地每几天就换一个。
“不戴了,免得再丟。”朱绯彤忽然笑了:“只有好好放在箱子底,才不会弄丢。”
丁敏刚没注意她的神色,此时抬头,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朱绯彤还是照常微笑着,一如既往。
只是,她眼里的光,好像没有了。
那之后没多久,朱绯彤便跟老师要求调换了座位,远离了自己。
远离了蓝青定。
再后来,五月三号那天,他们四人去了华严寺。
朱绯彤跟蓝青定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
在徐小科去求解签文时,丁敏和朱绯彤站在月洞门的这头。
丁敏向来性情冷漠,不喜欢多管闲事,可是这时,她听见了月洞门那头的脚步声。
非常轻微,但熟悉。
毕竟是三年的同学,她知道,是蓝青定。
就算是帮两个老同学的忙吧。
丁敏开口,替月洞门那边的蓝青定问出了疑惑:“朱绯彤,你最近和蓝青定怎么回事?干嘛忽然调座位?”
朱绯彤没有看她,而是看着月洞门的那头。
原来那脚步声,不止丁敏听见了,朱绯彤也听见了。
月洞门的石墙,是灰白色,映得朱绯彤的身影,更为淡薄:“我怕他误会了什么,所以保持点距离比较好。他努力靠近的样子……挺让人厌烦的。”
随后,丁敏听见,月洞门另一头,那轻微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丁敏问:“你真的这么想?”
朱绯彤点头。
远处,僧人在敲钟,那声音苍凉低回。
在钟声中,丁敏轻声问道:“那你为什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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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青定紧攥着方向盘,手掌里有汗。
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丁敏刚才的话。
“那天在寺庙里,朱绯彤说是去洗手间,但却是跑去了我姑姑那,说是想再写个木牌。我姑姑说,一人只能有一个木牌,不能贪心。她让我姑姑把她之前的木牌取下来,重新换了木牌,写了愿望,挂了上去。我并不知道她写了什么,但我猜,和你有关。”
今天丁敏的话,还有昨晚朱绯彤的吻,像是烟花在蓝青定的黑夜里盛放。
是璀璨的光,可他害怕,光之后,又是黑暗。
蓝青定仍旧待在徐小科公寓楼下的停车场里,久久不敢发动车。
再次蒙着黑布站在悬崖上,越是临近真相,他越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