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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愿笑着说好啊, 然后握了她的手,从礼堂走到外边的石子路上,迎着微微刺眼的光,转头看她时的神情格外璀璨。
季桃勾起唇角,迎上他的笑,缓缓说:“恭喜你,现在是高三生了。”
林愿从口袋里摸了一个奖牌出来,金色的,上面印刻有明华高中的校徽。
这是他当了三届学生会长得到的荣耀。
他把绳子扯开,把奖牌挂在她的脖子上,不顾她吃惊怔愣的神情,微笑说:“帮我保管。”
季桃眨了两下眼,摸着奖牌,忽然感受到了它的重量。
阳光透过树叶投下斑驳的树影,季桃在刻意踩上一片落叶时,倏然微笑:“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
“我曾经在你上台演讲的时候,调换过你的话筒。”
少年的神情一瞬是错愕的,季桃看了,连忙解释:“当然,是在我的私密微博里发现的。”
林愿笑着像是了然一般:“我知道。”
季桃震惊。
“你怎么知道的?”
“是高一开学,你调换了话筒,然后在舞台一旁偷看,和严一泽,对不对?”
林愿止不住笑。
“当时小半边身子,都露出来了。”
季桃当然不能说出太过详细的话,点点头敷衍道:“可能是这样吧……反正微博里,又没有写得那么仔细。”
“你校服的肩膀,还有头发上,沾了几根草。”林愿笑着说。
当时的他,记得很仔细。
“那你后来跟我撕破脸了吗?”
“撕破了呀。”
少年很轻声地应着,笑着说:“后来,你跟我道歉,说要请我吃冰淇淋。”
“我当时,吃了有两个哈根达斯呢。”
季桃看到他的笑,止不住地,就跟着笑了。
少年的视线在不经意间投来,想要捕捉,她微弯着嘴角低头躲避。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
最后的最后,那一件事的后续是——
无疾而终。
她没有道什么歉。
林愿也没有,吃上什么冰淇淋。
她缠着林愿,又讲起了他们从前的小故事。
结尾不约而同,都是最后和解得多么美好。
季桃边听边笑,最后说:“我觉得我快恢复记忆了。”
林愿愣了一下。
季桃说:“毕竟你这么努力。”
林愿笑。
季桃问:“恢复记忆以后,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他说:“当然啊。”
“那好,”季桃伸出手指,“拉钩。”
林愿堪堪躲开了。
他说:“我们两之间,已经有过一个约定。”
季桃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
“如果再拉钩,会破坏先前的约定的。”林愿说。
季桃笑了下,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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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季桃照样回到老宅吃饭,家里的一切,都很和睦。
她推着胜胜的小推车,跟一旁下象棋的爷爷说着话,他边自己布局,边不时扶扶老花镜,看着他们。
“桃桃现在好温柔啊,”爷爷笑得满脸慈祥,“看着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我还经常看到你欺负别的小朋友呢。”
季桃笑笑:“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人长大,总是会变的。”
爷爷摸了下自己的脑袋,仿佛是在质疑自己的记忆能力,季桃又笑着说:“别想啦,就算几个月之前的我还很幼稚,但是现在长大一岁,就是真的长大了。”
爷爷不好意思地笑笑,有点难为情。
“不好意思……”
“都忘记我们桃桃,还有几天,就要过十七岁的生日了。”
“是呀。”季桃笑着点点头。
生日这种东西,总是在你想它的时候不来,不想它的时候,又来得格外毫无预兆。
几天之后,季桃在教室里收着东西时,他的同桌忽然拿出一个小小礼盒,放在了她的桌上。
“季桃,生日快乐。”盛溪点了下下巴,勾唇,笑得还是那副欠扁的模样。
紧接着,移动座位的声音纷纷响起,其他的同学,也都拿出各自的礼物,放到了她的桌上。
很快,她的桌上就堆积如山。
伴随着一堆生日快乐。
“是你组织的呀?”季桃说完谢谢,好奇地问起来。
“不是,”盛溪摇晃脑袋,嘴角轻勾,“主要还是你和林愿平常,时不时地,就请他们吃小零食和小辣条,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同学之间,哪能真的记仇呢?”
“那些坏话,可能也不是故意真想说给你听的,羊群效应,羊群效应知道吧?啧~这个年纪的孩子,除了学习,还有跟风,还能干啥呢?”
季桃扑哧一笑:“说得好像你不是这个年纪一样?”
“我不一样,”盛溪单肩挎起书包,站直,回头朝她笑笑,“专门做过心理测试,我的心理年龄,已经有三十九岁了,所以像你这个年纪,叫我一声叔叔,还是可以接受的。”
“……”季桃在一堆礼物中准确无误挑中了他的,砸过去,“滚!”
盛溪稳稳接住,丢回来,问道:“今天是周六啊,又是你生日,其他人都走了,林愿还不来吗?”
季桃看了眼空落落的教室,不在意答:“没事,暑假那段时间,我们两天天腻在一起,烦都快要被烦死了。”
“真就跟连体婴一样了呗?”盛溪笑,把手里的钥匙抛给她,“那你关门吧。”
“好。”季桃点头应答。
“不过说真的,”盛溪走到前门处,忽的又转身,“他现在都高三了,学习那么紧张,你还逼着他跟你谈恋爱……”
他笑了笑说:“不怕耽误他考大学啊?”
“他很聪明的。”季桃正找了个大塑料袋,弯着身,把礼物一件一件地塞进去放好。
“不过,”她倏然抬头,弯了弯嘴角,“我也有分寸,我知道的。”
“那行,”盛溪转了身,带上门,“你等着吧。”
烈阳的余晖在一刹那落尽,整个教室多了几分黑暗,带一点不知名的萧条,季桃有所悟,放下手中的忙活,蹬蹬蹬跑去打开了所有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