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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失笑。
“不过也热血了好几年,后来结婚生孩子,顾虑的多了,也现实了,就开始做安稳的跑口新闻。”
她又倒一杯。
回想以前,“当初的我,就跟现在的小黎子一样,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报。想想姐当年,也是一把锋利的刀,披荆斩棘。”
桌上的人聊开。
傅成凛给黎筝夹菜,“慢点吃,烫。”
黎筝听着徐畅跟何熠聊天,感慨他们刚毕业那会儿,她默默吃菜,转脸跟傅成凛说:“不知道十几年后,我会不会也变成一把钝刀。”
傅成凛看着她的眼,“不会钝,只是被岁月温柔了,但还是刀。”
第七十四章
黎筝第一次被傅成凛感动悸动到是大雪那天夜里, 他顶着雪给她弹钢琴。
然后就是刚刚。
有多少人后来就被岁月腐蚀,慢慢生锈,钝到自己都不认得自己。
最美的样子, 大概就是一把温柔刀。
黎筝拿杯子让江小楠给她倒啤酒,她跟傅成凛碰杯:“谢谢年轻的傅老板, 永远二十一, 永远比我小一岁。咱俩姐弟恋。”
傅成凛难得笑了, “谢谢。”
他话音刚落,有人插话,格外刺耳, “我怎么闻到一股不要脸的味道?”
“......”
靳峯连着重复两遍。又说:“还谢谢, 是不是二十一岁你心里没点数啊?我都不敢说我二十一,顶多说二十一岁半。”
说着,他自己笑起来。
今天终于当着傅成凛面骂他一顿, 有点爽。
傅成凛穿着人家的拖鞋,坐着人家的椅子, 吃着人家的火锅, 拿着人家的杯子,还喝着人家的啤酒。
对靳峯的冷嘲热讽, 忍了。
徐畅全场最大,她开始和稀泥, “我今年二十二。”
靳峯夹了一个牛肉丸,“你说十八我都信, 关键你看上去就显年轻。”直接内涵傅成凛不年轻。
傅成凛喝着啤酒, 觑了靳峯一眼,“我去学校自习,中间去茶水房倒水, 他们喊我学长。”
“这能说明什么?我爸去年在他们母校校庆时回去,同一个系的在校生喊他师兄,我爸都五十多了。”
“......”
傅成凛没见过比靳峯还杠的杠精,活久见。
黎筝总算见识到,靳峯口中所谓的,傅成凛在这个地球上呼吸空气就已经得罪他是什么状态。
靳峯失笑,赢了后心里舒坦,可乐极生悲,被嘴里的丸子烫了一下,拿手扇风,还是不管用,赶紧喝冰啤酒。
傅成凛小声说了句活该。
黎筝用胳膊肘蹭傅成凛,“你们俩幼不幼稚。”
傅成凛把椅子往黎筝这边挪了几公分,跟靳峯之间划了一条三八线。
靳峯舌头被烫得又疼又麻,他吃了撒尿牛丸,误以为是从何熠家麻辣烫店里带回来的特色牛肉丸。
何熠原本低落的情绪,被欢快的氛围冲淡不少。
他旁边坐的是江小楠,江小楠怕他想念母亲喝酒买醉,不时低声劝着,“何老师,那个酒不是太多了,慢点喝。”
何熠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我酒量不错,这点酒醉不了。”顿了下,他说:“听你的,慢慢喝。”
江小楠暗骂自己没出息,一句平常话,她至于面红耳赤?
何熠跟傅成凛同坐一桌吃饭,还是拘谨,不过想到堂弟的项目,他再次感谢傅成凛,“傅总,我敬您,我弟弟的公司,多亏了您,他们那帮小年轻现在天天干劲十足。”
傅成凛跟何熠说话时语气正常,“见外,不用放心上,举手之劳。”
黎筝从傅成凛盘子里夹菜吃,她跟何熠说:“老师,您要谢几遍啊,上次去麻辣烫店,你都已经谢过了。”
何熠:“多谢几遍应当的。”
聊天间,靳峯有电话进来。
江东廷在家里闲得骨头疼,他出院了,不过还是不能走,进出要坐轮椅,伤筋动骨一百天,情人节前他怕是下不了地。
问靳峯在哪鬼混,找人到他家打牌。
靳峯:“正在吃喝,没工夫,你找周璇陪你。”他突然想起来,“周璇原谅你了没?”
两人不时就吵架。
江东廷摸着鼻尖:“算是吧。”
住院期间,她也担心,自己去看过他,还经常问他儿子他什么情况。
他把自己面子踩脚下,主动打电话让她来陪陪他。
她来了句:你又不能运动,我找你干什么?等你有用的我再去找你。
合着把他当成了一个床上工具人。
江东廷:“过不过来玩?”
靳峯:“不去,你好好洗心革面,在家辅导你家儿子数学作业。”
然后切断电话。
锅里的菜吃得差不多,每人都吃撑了,何熠关了电源,开始收拾桌子,江小楠帮忙。
靳峯找出扑克牌,“换着打,你们先玩,我去阳台抽支烟消消食。”
黎筝很少玩牌,傅成凛陪她。
徐畅也凑热闹,江小楠被何熠从厨房赶出来,不让她沾水洗碗。
四人凑成牌局。
何熠在店里干惯了,很快收拾好餐厅和厨房,洗了手出来。
几人的牌技跟傅成凛比起来,一个在喜马拉雅山之巅,其余几人都在山脚下,不过傅成凛也耐心陪她们几人打。
何熠去了阳台,靳峯在抽烟。
窗户敞开,冷风飕飕往里灌。
靳峯闻声转头,往旁边站站,把窗口位置让一半给何熠,他指指窗台,烟跟打火机都在。
何熠没跟他客气,自己点了一支。
风把靳峯的烟灰吹落,猩红点点。
“傅成凛在陪她们打牌?”
何熠点头,“几人都想赢他。”
靳峯:“他肯定输给黎筝。”还又不动声色。
何熠说起傅成凛:“跟我印象中不太一样。”那时没接触过,只在媒体上看到跟傅成凛有关的消息。
多半是他在投资界如何叱咤风云。
靳峯看着手中的烟,“在改,为公主改。”
两人抽烟,空气略显沉默。
靳峯说:“他改变得比我多。”
他自己也在改,才知道为一个女人去改变原来的自己得有多喜欢那个女人。改变固有的性格和习惯,付出的艰辛和痛苦,只有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