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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修遗憾地垂了眼。他抬起手腕,懒低着眸子整理自己的领带和袖口,然后声音轻哑地笑:“我心情不太好,越想越觉得让郑总付出的代价还是不够,看来是操之过急了,抱歉。”
“…疯、子!”
郑昊磊眼神惊怒又畏惧地瞪着骆修,此时在他眼里,这个清隽俊美的男人更像只披着画皮的恶鬼。
他握拳僵了两秒,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骆修慢条斯理地正好领带,没什么情绪地转回身,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一直尽可能缩在最边缘角落的戚寒目睹全程,小心上前:“骆总,您想再动定客和郑昊磊不难,实在没必要拿自己冒险。”
“嗯,临时起意而已。……付出的代价还是太小了。”
戚寒尴尬地笑:“您给郑昊磊挖的坑摔那一下够他疼一两年,不算小了。”
“——”
锃亮漆黑的皮鞋无声停在柔软的地毯上,骆修回眸看向戚寒。
戚寒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刚要改口。
骆修:“不是说他,是我。”
“啊?”
骆修轻叹了声,似乎有些无奈:“念念太心软了。”
“…………?”
戚寒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拐角后,他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摇头嘟囔:“疯了疯了,这是彻底疯了。”
“戚特助。”等在前台的年轻人见缝插针地跑过来。
戚寒回头:“嗯?你怎么没走?”
“我在天台听见了件事情,没敢直接和骆总汇报,想先问问您。”
“什么事?”
“……”
年轻人左右看看,附耳嘀咕了几句。
戚寒神情悚然一惊,幅度大得差点扭了脖子似的转回来:“真的?!”
“是真的。”
“…好,幸好,你做得对,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跟骆总提。”
“真不提啊?”年轻人犹豫地挠挠头。
“不能提,打死都不能现在,”戚寒指了指拐角,后怕地压低声音,“你没看骆总现在的精神病状态——咳,不,精神状态,你觉得现在跟他提了,不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吗?”
年轻人茫然了会儿,问:“会吗?我跟在骆总身边有段时间了,觉得他人还挺好的。”
戚寒忍住叹气的冲动:“以前骆总可能还有点人性分寸,现在我估计就没多少了。”
“哎?”
“我给你打个比方,”戚寒皱着眉,“西方童话故事听过吧?骆总以前就是那封在瓶子里面的魔鬼,虽然也有点吓人,但他不太在意什么,所以从来不动怒,就在可控范围内。”
“那现在呢?”
“现在?”戚寒搓了搓胳膊,“顾小姐把瓶子上的封条撕了,这魔鬼算是彻底放出来了。”
年轻人呆了下:“那以后我们不是要遭殃了?”
“过了这段时间,就还好。”
“?为什么?”
“……”
戚寒看了看拐角后,又看了看电梯间。回过头他笑了下。
“谁放出来的魔鬼,听谁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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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BH传媒老板??骆家那位大少爷???”
林南天惊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顾念头疼:“你小点声。”
林南天呆僵在沙发上,半天没有反应,好久后她才转回来:“不是,真的假的,你确定?”
顾念顿了下,“他就只差把他的族谱整理一份给我了。”
林南天喃喃:“你这是什么逆天的眼光,能在这么众多的180线里面一眼挑中骆家进圈微服私访的大少爷?”
顾念:“……”
顾念被林南天的用词弄得哭笑不得:“你也太夸张了。”
“我夸张?姐姐,是你不知道骆家在豪门圈里到底什么水平,”林南天比划着,“就我们家这种暴发户,攒半辈子家产也换不来跨他们家门槛一步啊。”
“…噢。”
顾念耷下眼。
林南天醒回神,站起身四处晃头:“人呢,还在楼上吗?活的骆家大少爷,我得好好参观参观。”
“不在。”
“啊?去哪儿了?”
“他说知道我最近不想看见他,等我没那么烦他了就给他发一条消息,他立刻回来。”
林南天愣了几秒,点头:“别说,反省态度还挺好。”
顾念:“……”
林南天从震惊里彻底回过神,才慢慢觉察了顾念的情绪。她迷惑地问:“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因为他骗你了?”
顾念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
“……”
顾念沉默了会儿,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手里,语气蔫丧:“其实我没有很怪他,我们认识的情况那么特殊,他不可能一上来就告诉我他的情况,后来时间久了再难找机会开口,我也能理解。”
“那你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嗯,我也不好说,这种感觉就像是,”顾念支了支脸,“就像是坐在云上,让人有种虚浮的不真实感,还有不确定性。”
“?”
林南天听得云山雾罩,最后不耐烦地摆摆手:“要我说就是你们搞艺术创作的爱瞎想,哪那么多问题?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顾念顿了顿,抬头看她。
林南天:“最简单的问题,抛开骆修身外所有的东西不谈,只对这个人,你愿意和他分开吗?”
顾念想都没想,虎起脸:“不要。”
林南天愣了下,好气又好笑:“当初说你母爱变质你死活不认,这会儿倒是敢于面对自己的真实欲望了啊?”
“……”
顾念噎了下,不自在地吹开垂到脸颊前来的碎发,转开微红的脸。
林南天一巴掌拍到她后背上:“既然你都这么坚定了,那还犹豫个什么劲儿,其他问题等两个人的时候慢慢磨合慢慢解决呗——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别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顾念慢慢回头,若有所思地盯着林南天。
林南天被看得发毛:“你这样盯我干嘛?”
顾念:“就是突然觉得,你还挺有当爱情哲学家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