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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通话,骆修没转身,手机被他随手撂到旁边搁着垂坠吊兰的工艺品台面上。
“偷听别人通话是很没礼貌的行为。”骆修望着窗外,像自言自语。
“你想多了,我只是路过。”身后隔着半个房间,和骆修面容几分相似的年轻人懒洋洋地走出来,靠到门上,望着窗边背影。
“你回来做什么。”
“嗯,幸灾乐祸?”
“……”
骆湛从门旁起身,走进来,似笑非笑:“毕竟骆大少爷栽跟头难得一见,不亲自回来看看太可惜了。”
骆修回眸,像个温柔兄长似的关怀:“家法的伤好了?”
骆湛:“……”
提到这个骆湛还有些微郁:“同样是做了有辱家门的祸事,我被打得几天下不来床,你却没事人一样才关了半周禁闭。”
骆修:“我记得那是你自己讨的,而且我和你不一样。”
骆湛瞥他:“哪不一样。”
骆修莞尔,淡然转身:“你明知故问。”
“骆家外确实没多少人亲眼见你的人知你的名,但不代表骆家大少爷不存在。”骆修说完也转身,声音略沉,“你借这个逃家法就算了,可别想连继承人的身份一起逃掉。”
“……”
兄弟两人前后停在只开了半扇的门前,骆修微侧回身,依旧笑得轻淡:“继承人的身份,老爷子想指给的人不是我。”
骆湛:“他可以将就的。”
骆修莞尔:“你问过他的意见了么?”
骆湛有点兴味地撩起眼:“问过了你就答应——”
“不可能。”
骆湛:“……”
骆修让开身,朝门外礼貌地比了个请的手势:“还有别的事情吗?”
骆湛轻眯起眼:“你这攒了24年的疯,一回撒了,就因为那个叫顾念的女孩吧?”
骆修眼皮动了动,须臾后他抬眸,眼神凉淡:“你想说什么。”
骆湛懒散插袋:“没什么,问问而已。”
“问到想要的答案了?”
“嗯,很满意。”
“满意什么?”
“……”
骆湛已经走出去,听见这句他才笑起来,回眸:“你一个‘死穴’,我一个‘死穴’——这才公平。”
作者有话要说: ·
狗湛:你也有今天(扬眉吐气.jpg
第56章
下午5点, 骆修从笑容满面的管家林易那里拿回自己之前被“扣压”的全部私人物品。
林易关怀备至地问:“您今天就回去吗?”
骆修:“嗯。爷爷那边请林管家代我问候。”
林易一怔:“您不自己去跟老先生道别?”
“不了。”
林易眨眨眼,微笑变得有点迟疑。
他跟在骆老爷子身边太久了,亲眼见骆修在骆家当了二十多年温良恭训的大少爷, 礼节细节从来到位,一丝不多一毫不少, 离家而不亲告这样“失礼”的举动,以往可只有小少爷会做。
难道是这次老先生直接让人强硬地把他带回来、又扣了所有物品在房间里关了半周, 把这从来最清冷的人也给惹恼了?
骆修原本已经走出去, 垂着眼慢条斯理地戴上手表,调整表带。直到听身后未作回应, 他停下, 微侧回身。
那双温和如故的褐色眸子浅浅凝了管家几秒,骆修淡淡一笑。
“我不像骆湛, 不会做赌气这种无聊事情。”
管家松了口气, 挂回笑:“那您这是?”
“况且, 爷爷和我之间本来也没有能做赌气的亲情基础。”
“……”
管家刚松下的气又憋回来了。
为难半晌,管家还是小心开口:“其实老先生也是很关心您的,只是您从小懂事, 小少爷脾性顽劣些, 所以难免长辈们更多……”
话声过半, 站在长廊花纹绣毯上的那人垂下整理手表的手, 低眼无声地笑了笑。
林易一下子就说不下去了。
人心就是这样, 不是机器,天平之间就总有偏颇, 即便是自己不愿承认也永远存在的偏颇。
何况对骆修骆湛,不止老先生一个人,骆家上下同宗同脉甚至是随便风言两句的外人, 大概都清楚。
他这话不过是自欺欺人了。
“林管家不必多心,”骆修就好像能看透他的想法,语气温和地走上前,“爷爷让我回来闭门思过,这三天是我给他的交代。至于不去道别……”
管家抬头。
恰见骆修一笑:“爷爷性格和骆湛相近,他想计较,我不去还好,去了他是忍不住要说的。”
管家听懂他的意思,无奈地笑:“那您敷衍几句就是了?”
骆修莞尔垂眸,却未置可否。
知道这就是婉拒的意思了,管家犹豫过后,问:“只因为那位顾小姐?”
骆修眼皮动了动,没有回答。他再抬眸时,有些兀然地问了个问题,笑意却温和:“林管家觉得,我以前从不拒绝,不反抗,只做骆家温驯听话的大少爷是为什么?”
管家苦笑:“或许您觉得那些人和事都无所谓吧。”
“对。”
骆修往管家西服上衣的口袋里插了一张叠起来的纸,然后他温柔地拍了拍,“但现在有了。”
“……”
管家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哽了一下似的。
等那背影消失在视野的长廊里,他才回过神,把口袋里插着的那张纸拿出来,展开。
对着上面的几行印刷字迹和下面的签名沉默几秒,管家苦笑着摇了摇头。
“越是‘听话’的,折腾起来越要人命啊。”
提前得了通知的司机去骆修的私人车库开出一辆轿车来骆家接人。
骆修下到楼下时,对方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骆先生。”
“这个时间,辛苦你跑一趟了。”
“不不,本职工作,骆先生太客气了。”
“……”
骆修坐进车里,一边拿起平板处理签字堆积的公司文件,一边对发动车的司机道:“稍等十分钟。”
“好的。”
司机立刻应了,也没敢问原因。
秒针在表盘上走了四圈半,后视镜里的男人放下平板,也摘了高挺鼻梁上架着的薄片平光镜,似乎有点疲惫地仰进椅枕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