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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情景重现般,顾挽默默跟在他身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的背影。
他身形高大,却清瘦,利落的短发下面,露出的那截脖子,肤色白皙。
看一眼,很容易教人心动。
顾挽无端又想起前几天,她看到的那截腰身,劲韧有力,沟壑匀称。
“呼——”
呼吸微微乱了节拍,她压抑住,很小心地吐了口气,然后小跑着追上前面的人。
姥姥的房间还是二楼最里那间,顾挽记得很清楚,位置没变。
季言初推开门,发现屋里没人。
“八成又去了良娣奶奶那儿。”
他让顾挽把东西放在客厅矮几上,跟她说:“良娣奶奶就住我姥姥楼下,一层,我们去看看?”
顾挽点头,跟着他又往一层跑。
和二楼同样位置的一个房间,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让你孙女断了念头吧,我家言言不可能看得上她,你们趁早死心。”
这是姥姥的声音,季言初微一皱眉,无语地扯了下唇角。
紧接着,另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传出来,似乎因为掉了牙的缘故,话音有些漏风。
“你说了不算,我家闻雅和言言是同学,又是同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他俩关系那么好,说不定早就在一起了,只是你不知道呢。”
姥姥气急败坏:“你,你个老东西,你不要胡说。”
这话不仅刺激到了姥姥,也刺激到了门外的顾挽。
闻雅是谁?
同学,同行,关系好?
早就在一起?
一些列的问题,如飓风过境般在她脑子里汹涌肆虐。她偏头去看身边那人,只看到他一片淡然的眉眼。
顾挽抿抿唇,什么都不敢问。
眼看着两个老人家吵得不可开交,沈姨和另一个护工从中劝和,但吵闹声不止,效果甚微。
季言初一把推开门,声音却温和:“哎哟,老远就听到你们在吵了,这是怎么了又?”
吵得热火朝天的两个老人同时噤声,一齐向门口看过来。
姥姥看到他的那一刻如同看到救星一般,眼神一亮,但下一秒,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子,瞬间又愣了愣。
“言言。”
倒是良娣奶奶先叫了他,小步挪过来,拉着他的手问:“你自己说,我家闻雅漂不漂亮?你喜不喜欢她?”
“呃……”
季言初有点哭笑不得,老人如孩子,这话叫他该怎么回答?
但是还没等他回答,姥姥突然又开口了:“朱良娣,这回活该你要死心了。”
她指着顾挽,眉开眼笑道:“看看,我家言言都带女朋友来了!”
季言初:“?”
顾挽:“?”
顾挽左右四顾一圈,确定她指的不是别人,才讷讷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吗?”
姥姥笑得越发开心:“可不就是你嘛!”
顾挽一呆,吓得连连摆手:“姥姥您搞错了,我不是——”
“行啦。”
姥姥不由分说打断她,招手让她过来,笑眯眯的说:“你推我回去吧,我只要我外孙媳妇推我。”
季言初巴不得快点抽离这混乱的场面,于是也对顾挽使了个眼色,抿着坏笑道:“赶紧走赶紧走。”
一行人出了门,走电梯上二楼回了房间。
姥姥迫不及待回头向季言初求证:“这是你女朋友,对吧?”
季言初顺手给顾挽倒了杯水,然后在姥姥面前蹲下,像哄个小孩子那样,在她额头响亮地亲了一口。
“程玉珠女士,我答应您,会尽快帮您找到您的外孙媳妇,但是呢……”
他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挽。
顾挽被这一眼勾得提起了嗓子,下意识握紧水杯,无声期待着。
下一刻,就听到他那慵懒的嗓音,慢条斯理的说。
“她不行,她是妹妹。”
听到这句,顾挽心里有个东西一直往下沉,她垂着眼,盯着杯子里的水,好半天都回不了神。
她的情绪内敛,季言初并未察觉异样。
说完温柔地揉了把姥姥的脸,继续像对待一个孩子那样嘱咐:“所以啊,以后别再这么说了,小姑娘脸皮薄,会生气的。”
姥姥委屈巴巴瞅了一眼顾挽,不死心道:“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不行?”
季言初足够耐心,又温和地重复一遍:“因为她是妹妹,而且才十八岁,还太小。”
姥姥理直气壮地反驳:“那你等两年,她不就长大了?”
“……”
怎么跟她讲道理都讲不通的样子,季言初抚额,有些无力,索性敷衍的说:“行行行,那过两年咱们再说,好吗?”
为了转移话题,他从矮几上的袋子里掏出一盒蛋糕,递给她。
“这是顾挽给您买的蛋糕,又甜又软,要不要尝尝?”
姥姥感兴趣地接过蛋糕,打开用小勺子挖了一勺,尝了口,随即两眼一眯:“甜,好吃。”
她把蛋糕盒子拢了拢,说:“你推我去一楼吧,我给良娣也尝尝。”
显然,刚才吵架的事她已经忘了。
季言初直摇头,无奈到想笑:“好好好,送你去找良娣,相爱相杀的玉珠良娣。”
看他们又要下一楼,顾挽默默放下水杯,站起来准备继续跟着,一抬眼,视线恰好与姥姥的撞在一起。
姥姥忽然脸色一僵,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随后回头,仰起脸看着身后的亲外孙,又惊又喜的问:“这是你女朋友?”
顾挽:“……”
季言初:“……”
敢情这茬儿也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哥哥的气氛烘托下,四舍五入算是亲了哈!
第29章
陪姥姥吃完午饭,季言初又开车带着她去附近的商场超市逛了逛。即将入秋,为她置办了一些秋季的衣物,以及近期用得上的生活用品。
一般只要他不出差,每个周末都会抽一天出来陪她,所以东西不用买太多。
之后又待了段时间,直到下午四点多,他和顾挽才回市里。
回程的车上,顾挽因为季言初的那些话,情绪很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