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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就是成绩很好,人很乖,特别招老师和同学都喜欢的那种学生。
“是的。”余今安嗓音温柔,人也恬淡,一贯轻声细语地微笑着问他:“同学,你对画画感兴趣?”
“啊,没有,我就随口问问的。”
他仿佛有点不好意思,跟她解释:“我不是来咨询画画儿的,我是来接人的。”
恰在此时,顾挽下了课,背着画板从里面出来,看到他,表情没太大变化,神色淡淡的。
他没注意到顾挽的情绪,指着她,还在很热络地跟余今安说:“顾挽是我表妹。”
“……”
顾挽无声瞥了他一眼,在想这个人到底要用“表哥”的身份诓骗多少人?
余今安也没怀疑他的话,很自然就信了,并对他娓娓夸道:“原来是顾挽的表哥,顾挽这孩子画画很有天赋的,之前参加的暨安青少年插画大赛,已经冲进了决赛,很有可能会获得一个很好的成绩。”
她顿了顿,随即脸上露出些许为难,又说:“不过好像顾挽父母不是很赞成她学美术,她在我这里报班,也是瞒着她爸妈自己偷偷来的。”
“既然你是她表哥,我希望你能帮她劝劝她父母,难得小孩有这个天赋,自己又喜欢,做家长的,也应该适当的尊重一下孩子的意见,对吧?”
季言初看了眼旁边一声不吭的小姑娘,朝余今安连连点头:“好的余老师,我会帮您转告的。”
后来下楼的时候,季言初问她:“你报这个班应该花了不少钱吧?哪来的钱?”
顾挽不情不愿的答:“爸妈给的生活费没用完,平时攒的。”
“小鬼,主意倒是挺大。”
顾挽仍旧有点不愉快,闷声道:“你别管我了,我还想问你呢,怎么是你接我,我哥呢?”
“啊。”他在后面懒散地应着,把手机电筒稍稍举高,将顾挽前面的台阶照亮,半真半假地撒了个谎:“你哥数学考砸了,老班罚他放学扫厕所呢。”
这种事情似乎经常发生,顾挽也没怀疑,轻轻“哦”了声。
之后两人一路无话,巷子快走到一半,走到他们上次说话的那个破旧路灯下,顾挽才终于忍不住,陡然莫名地问了句:“你是想追余老师吗?”
“?”
后面的人没提防她会这么问,似乎愣了下,才突然笑出声:“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顾挽停住脚,转身,沉默着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我看到你偷拍她了。”
从看到事情经过,到说出这件事,顾挽一直低落的心情,此刻变得更加沉郁烦躁。
有些难过,但要问难过什么,又无迹可寻。
反倒是那个被当面拆穿的人,比她还淡定从容得多,只轻微牵了下唇角,很不走心地解释:“只是拍张照而已。”
连狡辩都敷衍散漫,像是已经懒得遮掩的坦然,让人无端觉得态度恶劣。
顾挽抿了下唇,心里不断劝着自己:
——算了,反正和我也没半毛钱关系。
“你不知道余老师比你大很多吗?”
——我才懒得多管闲事。
“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是不是追她,我也一点都不关心。
“之前还骗我说不认识她,那天晚上,你分明就是来找她的!”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算一遍遍提醒自己,最后还是失控了,说出口的话,和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
并且,她一连串的质问,不仅僭越了,好像还特别不礼貌。
意识到这一点,顾挽陡然恢复理智,大脑一阵轰然,茫然无措地抬头,小心翼翼地揣测他有没有生气。
季言初一直没有说话,站在路灯下,眼神高深莫测,盯着她看了许久。
“……”
顾挽忽然察觉到自己说漏了什么,神色慌乱地与他对视一秒,又心虚地快速躲开。
她抿直了唇线,像个定住的木桩一样,僵直地愣在那里不动了。
看到她这幅反应,季言初才缓缓弯起嘴角,眼里染上意味深长的笑意,双手抱肩,好整以暇地踱到她面前。
然后二话不说,直接伸出双手。
一手撩起她的刘海,一手捂住她鼻梁以下的位置,掰着她的脸,左右端详了几秒,忽地勾起唇,呵笑了声:“还真是你啊?”
他语气淡淡:“你个小白眼儿狼!”
顾挽:“……”
第8章
天地良心,顾挽可从没想过要赖账,就仅仅是因为他没认出自己来,也不知道哪门子自尊心作祟,也赌气着懒得认他。
现在这样猝不及防被他认出来了,反倒衬得她像是忘恩负义,又欠债不认的那个。
偏偏还百口莫辩,无从抵赖……
顾挽脸颊烫得厉害,一双小鹿受惊般的眼睛,懵懂无辜地眨了又眨,难得一副又乖又糯的样子。
吓得一动不敢动,一是怕他这次真的动气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靠得太近。
近得连睫毛都能一根根数清楚,眼睛里的光也清亮逼人。
顾挽心虚的垂下眼睑,视线下移,不期然间发现他喉结旁边有颗米粒儿大小的痣。
他的脖颈本就修长,线条优美而流畅,处在中间位置的喉结明显突出,先天带着一股子不容侵犯的禁欲气息。
然而这颗痣,不偏不倚,不大不小,正好长在喉结左边一点点,令人遐想的位置。
禁欲中又掺染半分撩人,明明是相互冲突的气质,看似矛盾,实则却融洽致命。
顾挽自然不懂这些,只单纯觉得他这颗痣长在那个地方,就很
轻浮!
她暂时只能给出这么个形容。
“嘿。”
见她呆呆傻傻,半天不说话,他用手指敲了下她的额头,微带着谴责的问:“怎么,不打算给我个说法么?”
“……”
顾挽舔了下唇,抬起视线,强装镇定地看着他,理直气壮的埋怨:“你不也没认出我。”
“呵。”他又一声冷笑,仿佛被气到了的样子。
“小朋友,咱得讲道理,你当时捂那么严实,戴着帽子还戴着口罩,我能看到的也就你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