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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042. 十二生肖里没有你的
餐厅是周从森办公室的助手帮忙定的, 说实话,赵孟成对这种fusion日料没多大热衷。
他昨天在酒局上就借着周从森的由头没有喝酒,今天这顿是逃不过了, 且老周认为他多精神呢, 熟不知, 这个老小子昨晚是酒也碰了色也沾了。
精英派头地往他副手位置上一坐, 相谈甚欢貌, 但老周看得出来, 人在这、魂没在。
趁着侍者中途给客人撤换热毛巾的空隙里, 周从森训斥赵孟成, “去洗把脸,把魂给我捡回来再说话。”老周嫌他不在状态,恨不得耳听面命道, 你当我带你来扮家家呢,啊?
赵孟成难得受教的行动, 从榻榻米上起身,出去前打趣老周, “我走开你可行?”席上有日本教育团来S外做友访,周从森回回遇到要翻译的时候, 就捉赵孟成来练。于是他问老周, 我出去歇歇,你ok嘛?官僚主义的大佬,他就是会几句, 都得要副手转达意思。
“去去就回。”
赵孟成闻言促狭地笑,为难老周,说您和老赵一样,“用人朝前, 不用朝后。”
这要是在私底下周从森要够着这老小子打,打不打不在话下,倒是隐约觉得老小子今天很不一样,人还是那傲慢寸劲,但脾气顺毛多了。
听得见人劝,也高兴和你对几句嘴了。周从森想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的?
从包厢出来,赵孟成看腕表上的时间,十二点半。他借着去洗手间的路上,给家里的人打电话,问她吃了没?
那头怪他,你还好意思问,我连你家具体门牌号都没有,我怎么点外卖。
“所以呢?”赵孟成问她怎么解决的。他以为她就翻冰箱里的东西吃。
结果,顾湘跑去对门邻居问人家这里具体门牌号。
赵孟成一边走一边直接笑出声了,“亏你想得出来。”
“人家告诉我了呀。”
“人家没问你是谁?”
顾湘又瞎掰了,“我说是赵老师的学生。”她当时还穿着睡衣。
“十二生肖里没有你的。”赵孟成恨恨地说。
“什么啊?”顾湘不懂他的意思。
赵孟成没有告诉她,说回去说,回去收拾狐狸精。
他外套脱在包厢里,眼下就是衬衫领带,挂电话的时候和颜悦色的面貌。下一秒,撞上个门神。
小时候,赵家姐弟俩吵架,挨打的永远是赵孟成。因为父亲觉得你和女孩子吵,就是不对!
所以后来他们管不住赵孟晞,赵孟成时常出来说风凉话,就是你们惯的,惯得她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得给她低头。
老小姐今天闺蜜局。快散了,出来补妆没想到赵孟成也在。
“你和谁啊?”
“公事。”
“我问你刚才和谁打电话,笑得跟朵花似的。”赵孟晞这个女人笑点低泪点低,还很八卦,疯疯癫癫且低级趣味。
赵孟成先前和檀越打得预防针不知道有没有效,总之,他的事,不想过早地给这个老小姐知道,从前就是。他吃过过早把感情渗透到家庭里的亏,其实回过头来想,有些事情,过早过晚都不是问题,问题是,答案不对。
“裙子不错。”老公子果然心情很好,很给面子地注意到赵孟晞的新衣。
有人很受用,“是嘛,我也很喜欢。”虚荣享受之余,都忘记问他什么来着。她再听说是周校长的东道,临走前,特地进他们包厢来打招呼。
说好些日子没见周伯伯了,周家女儿从前和孟晞是闺蜜,如今定居在国外,鲜少回来了。
在座几位同僚中也有相熟赵父的,赵孟晞一道跟着“请安”了。
周从森夸孟晞,向来比你们家老二滑头,你俩就是托生错了。
赵孟晞在尾座上陪周伯伯喝了杯酒,他们是正经工作应酬,原没打算多留,只是才预备起身的时候听到周伯伯问赵孟成,“你昨晚的相亲想是顺利了?”今日才这般神清气爽。
老小姐这下跟打了鸡血,来了精神,“相亲,你去相亲啦!”
瞧吧,赵孟成一个头涨成两个大,统一官方措辞,“不怎么样。”
赵孟晞不答应,“什么样的女的啊,有肖师妹好?我可告诉你,肖师妹今日也来了,她要是听见你去相亲了,可得哭一阵了,人家哪里不好?”
今日他们喝的清酒,佐味的下酒菜里有道糟粕鹅肝配奈良渍,赵孟成吃一口菜,抿一口酒,眼帘都不掀地催她快走,“很失礼。”
赵孟晞眉眼生动地在酝酿愤怒,哦,突然想起什么来,“你和那个凶巴巴的房东真没戏了?”
赵孟成几乎本能地来问,“人家有你凶?你好意思说人家凶?”
“你向着一个外人!”赵孟晞气到倒吸气。
“你也不是我内人。”
赵孟晞即刻就骂:“舔狗!原来你改胃口了,我以为你一直会喜欢冯洛那种天选傲女的。”
“把你嘴巴闭上,捡起你的脚,出去!”
普天之下,只有两个男人不买赵小姐的账。一个他们的父亲,一个赵孟成,父亲还好些,起码还吃她的眼泪套路,赵孟成对她的各路花招早就领会地透透的,换言之,他之所以能识别女人的那些小心机也是拜赵孟晞所赐。
赵孟晞这个女人虽然刁蛮跋扈,但是自己的亲弟弟,她只能自己调侃,外面那些抓马女人但凡说一个字,她都会怼回去。其实私心而言,当初赵孟成和冯洛分手,她是支持的,起码看得开,他们早貌合神离了,没有感情为什么要绑在一起,那个冯洛凭什么拿那些恩情来辖制赵孟成。
赵冯二人就不是一路人,两个人的世界观天旋地转的。赵孟成良善仁义,他养在安逸堆里出来的,知世故而不世故,那个冯洛眉眼心眼里都是生计生活,两个人时常碰撞的缘故也是因为冯洛敏感。
一个不拘小节,一个谨小慎微。赵孟晞常常烦冯洛的小家子气,即便后来她不离不弃地陪着赵孟成,陪他度过书惠去世的阴霾。赵孟成被父亲发落去了学校,不再回原职务了,冯洛那个心气高的就时常怪他执拗。起初去学校,他散漫惯的性子,加上样貌又出众,说不招惹学生那是骗人的,冯洛就常常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和他计较。
赵孟晞背后跟母亲嚼舌根,太敏感了,和她打交道好累!
偏偏赵孟成从来维护,他和家里人挑明过,我的人我自己担待。
他是一心一意和她去步入婚姻的。凭着十年的相守,凭着他低谷时她不离不弃。婚姻里从来不只有感情,还有责任。
可惜,老天爷糊涂也清醒。或者人只有真正入局才明白自己要什么,抓不住的沙,你就是再卖力地握,也是徒劳。
空一场。
孟校长桃李那么多,他们父亲人脉也那么广。日光之下,没什么新鲜事的。冯洛去医院的事,没多久就传到了赵家耳里,
赵孟成得知的时候,一言不发,赵孟晞还在那边煽风点火的脾气,他当即就摔了手里的杯子,厅里没人再敢说话。
没多久,二人就彻底厘清了。
眼下,赵孟晞看弟弟,她知道他的脾气,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天上星下凡也没用。“赵孟成你今天气色看上去很不好。”
喝清酒的人,杯子衔在嘴上,劲一松,掉在他手里,十足的闲情公子哥脾气,“嗯,看到你的缘故。”
她真心希望他成个家,哪怕有个喜欢的人陪在身边,“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肖师妹?”
赵孟成眯眼瞧人,嫌弃得很,“赵孟晞你现在变得十足地……苦口婆心,这和男人逼良为娼,劝妓从良的爱好一样,都是人开始老的标致。”
“你滚!”不知好歹的狗东西,你一辈子打光棍吧,憋死你!
赵孟晞真要走了,临走前和他说交易,“我分店开张你去不去?”
“想多了,很忙。”老公子对她的那些局从来没兴趣。
“人不到礼要到。”
赵孟成勉强考虑的神情,“送你个花圈,”姐弟俩一道急了,呸,赵老师主动打嘴,再摸木头,“花篮,顶天了。”
“当代葛朗台。”老小姐丢下一句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
顾湘周二临时替同事救场,去江北出差,计划周五回来。
周三晚上,她在酒店给赵孟成打视频电话的时候,他还没回家,这周是督导周,他一周必须全天在校。
下午教研组的会议,他还得回去写报告和赶专题试卷的校正,他是总出题人。
顾湘问,那是不是我晚上不可以打扰你了?
“你说,我可以听。”
“一心二用哦?”
“嗯。”视频电话没有断,他坐进车里,把手机别在支架上,一面车子冷启动,一面打量镜头那边的她,“吃晚饭了吗?”
“拜托都几点了,还不吃。”
“我是怕你忙就不好好吃饭啊。”
“我才不会饿着自己呢,今天和客户一起打卡了家咖啡店,喝了杯肉桂杯子拿铁,就是杯子是可以吃的那种,还吃了块南瓜栗子蛋糕,饱到现在。”顾湘趴在床上和他讲视频电话,她的日常汇报就是如此。
赵孟成问她,“好喜欢吃南瓜类的东西哦?”
周六那天原本答应回来给她做东西吃的,结果,他喝多了回来的。
这回是真上头了,他周五原本就没睡几个小时,连轴转的酒局,不知疲倦地纵情,顾湘笑话他,“终究不是铁打的,我不怪你。”
她把他扶到床上去,哄他歇个午觉罢。有人偏不领情,促狭暧昧间,顾湘被他扣在怀里,一味叫嚣,我陪你睡,但是你不可以碰我。你不心疼你自己,心疼心疼我吧。她喊疼也累,再说,你要是精尽人亡了,我该怎么和你家人交代啊,不骂我是狐狸精才怪!
赵老师一身酒气里来尝她,“你就是。”
顾湘低低的笑意,“我还得去录口供,多丢人的一件事啊。”
情浓的时候,尝一口都是甜的。赵孟成抱着她,问她是对每个男人都这么会,还是唯独是他,她总是在不经意间撩拨他,无论是卖乖还是顶嘴。
顾湘说哪有,我哪有你说的那么狡猾!
“明明有,第一面你就很狡猾……”后面的话,像被人剪掉了一般地仓促而不可闻。
顾湘犹记得他的话,会出人命的,不是你的就是我的。
可偏偏这么个理智的人,他像是失去昏智一般。要么他就是仗着他的男/色在恃美行凶,总之顾湘明明那么严肃地要他保重自己,可他偏不听,偏要来撩拨她。
拿带着酒气的吻,拿微微冒青的胡茬,一寸寸地方,他就是个掠夺者,毋庸置疑。
腰带上搭扣是黄铜的,很重,磕在地板上声音很响。却久久没再动静。
顾湘这才睁开眼,视线豁开来,才发现眼前的人撑着手臂,不怀好意地审视她,笑是那种看小孩犯错了,大人那种“我说的吧,叫你不听话!”的嘲笑。
“你闭上眼干嘛?”他问她。
顾湘尴尬至极。
“是认为我要干什么还是默认我可以干点什么?”他再伸手去解他的领带,但只是一副脱解穿戴的闲情,他越淡漠,越衬得顾湘才是个小人,急/色的那个。
啊!顾湘骂人也打人,“赵孟成,你这个伪君子!”
伪君子下一刻就发作了,身体力行地来证明她的判断,解下来的领带来绕她的手。
顾湘警告他,“赵老师,你会死的!”
“不准喊我赵老师,不然你也会和我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