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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捏着小勺子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住。
……实验品,他说过的,他的碎片里真切存在这个词,以及那时疯狂蚀咬心脏的嫉妒。
诺诺眼睫垂落,灵魂边缘的暗红不知不觉向上延伸了浅浅一寸,但还远不够跟纯白抗争。
他瞳中洁净,漂亮无害,本能地知道不能说,不能被瑶瑶发现,却不太懂得里面的原因,他抬起头,懵然看向她,唇边还蹭着一抹奶油:“瑶瑶,我没有。”
喻瑶被奶油勾得入神,揽着他后颈向前,探身在他嘴角处很轻很快地吮了一下,吃干净,笑着说:“当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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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在医院住了四天,初五回到家,盼到初八清晨七点半,就穿上一件他最偏爱的长大衣,拽着喻瑶跑去社区,给自己落户。
他和喻瑶没有任何法律相关的关系,目前不可能落在同一个户口本上,只能暂时落在社区过度,他坐下来填表时,攥着笔问喻瑶:“瑶瑶,我叫什么名字。”
喻瑶说:“许诺。”
许诺她,一辈子赤诚相爱,不离不弃。
等户口需要一点时间,诺诺买了一本老式日历,每天撕着日子熬,熬到可以去办身份证,他把自己唯一一件白衬衫烫得整整齐齐,穿好了去拍照,喻瑶站在旁边,他朝她笑,她也笑,可不知怎么就忽然想哭。
她的男朋友,是她亲手捡回家,一点一点,从对世界一片空白的小狗,走到今天他挺拔地坐在那里,对别人说,他叫许诺,他是个有家的人。
喻瑶办了最快的加急,几天就可以取证。
她也是不太懂,诺诺那么多新衣服,怎么就非要找出那套参加寿宴时被弄坏的西装,还连夜辛辛苦苦地自己学着用针线缝好,穿在黑色大衣里,红着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就为了去取个身份证。
民警把证件交给诺诺那一刻,喻瑶看见他手腕在轻轻地发抖。
诺诺这么在乎,喻瑶也觉得应该正式点,把两个人的关系下一个定论,免得诺诺可能还不够清晰,也不够安心。
喻瑶带着他走到一条没人经过的走廊里,她背后是透着浅浅日光的窗口,诺诺跟她面对面站着,她要仰起头才能看清楚他,朦胧光线照进来,给她眼前盖了一层婚礼头纱般的轻薄白雾。
诺诺站在这片雾气中,有如一尘不染的年轻神祇。
喻瑶不该紧张的,可她就是紧张了,脉搏在明显加快,纤细脖颈上的筋脉都鲜活地跳动着。
她轻声说:“我想我们的关系,我应该给你一个明确的说法。”
她想说我是你的女朋友,但话到嘴边,又抿住了红唇,想反过来问他,看他究竟懂不懂。
喻瑶略抬着小巧的下巴,跟他在光雾中对视:“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是你的谁——”
诺诺上前一步。
很小的一步,喻瑶却感觉到呼吸生涩的压迫感,她忍不住倒退,后背抵上窗口,年轻神祇的唇角向上弯,似乎笑了,又似乎只是溺爱地在看她。
人声很远,到处静谧粘稠。
他俯下身,合眼压在喻瑶充血的耳畔,一字一句虔诚回答。
“我当然知道。”
“喻瑶,是我老婆,我爱她。”
第35章 真正的接吻
诺诺说完, 又低低的,自言自语般重复念了两声“老婆”, 他被这个崭新的称呼甜到不行,浅红色的唇弯起漂亮弧度。
好像他和瑶瑶之间终于有了深切的,再也不可斩断的刻骨交融。
他眷恋地在喻瑶脸颊边蹭了蹭,稍微抬起头,贴在她眉心试探着小小亲了一下,然后攥住她手,揉着她指根上戴着的那枚木头戒指,禁不住拖长了尾音,缠绵叫她:“瑶瑶是我的老婆——”
喻瑶彻底头昏了, 被一口气灌进两瓶红酒的眩晕感。
她一时竟然分不清诺诺只是把这个词当做恋人间可以用的亲密称呼, 还是真心觉得从今天开始, 她跟他就是结婚的关系了!
喻瑶一大堆的解释科普简直要脱口而出, 但对上他的双眼,又下意识哽住。
他迎着晨曦, 羽毛般的墨黑长睫间尽是璀璨光点,稍一眨动就流光溢彩, 倾注了所有热情和幸福在她身上, 他叫了简单的两个字而已, 却像抓到了他企盼的全世界。
这让她怎么能严肃的起来。
诺诺不催她回应。
他不舍地站直了身体,把自己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双手捧着交给喻瑶,又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沾满他体温的,板板正正的大号信封, 里面塞得很厚,信封上亲笔写了“给老婆”三个格外标致的字。
什么时候偷偷准备的,喻瑶完全不知道。
她喉咙动着, 定定看他。
诺诺后退了一点,穿着西装裤的笔直长腿单膝跪下来,把信封放进她手里,仰起头,狗勾眼里蒙着戳人心肺的水色:“我是人,被瑶瑶爱,有证,条件都满足了,今天我们结婚。”
“瑶……”他指着信封,有些羞赧,“艺术中心有人来收木雕,我做了很多,赚的钱都在里面,全给你花。”
喻瑶没想到里面是钱。
她顺势去看诺诺的手,白净匀长,薄而清瘦,因为她受过很多伤,都还没时间痊愈,最近又数不清做了多少木雕,上面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新旧口子。
他用这么多口子换来的钱,欢喜地全塞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