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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单臂抬高,横在喻瑶身前,墨色眼睫半垂,睨着这些烦扰的人脸,语气锐而冰:“别靠近她。”
喻瑶收回手,在袖口里攥住,呼出的气火热。
谁说人手不够的,她有诺诺在,一个顶千万。
她也一次一次看懂,诺诺对外人是什么样的高冷疏离,不可亵渎,眼神都不会多给一分,更别说想近他的身。
这样的人,只在她身边痴缠贪恋,湿濛濛红着眼,哀求她给一个亲密的吻。
喻瑶呼吸节奏在失控,她定了定神,绕到诺诺前面,扫视了一遍四周的镜头和视线,平静说:“我没什么可拍的,也麻烦你们别干扰剧组,还有,我的助理脾气并不好,不要想着欺负到他的头上。”
铺天盖地的问题喻瑶都听见了,包括网上那些刷屏的话题她也粗略看过,其他的她都无所谓,唯独跟诺诺相关的,她不愿意继续发酵。
白玉CP好听么?叫谁白痴,她看他们全家都是白痴。
喻瑶在寒风里抬了抬下巴,清晰冷静地开口:“想问的,想去网上曝光的,我满足你们。”
“《阴婚》是按原著拍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把它当成一部烂片。”
“我也不会退圈,不管大家怎么骂,我还是会继续演戏,谁叫我学表演出身,就喜欢做这个工作。”
“程怀森确实是我外公,陆彦时是我一起长大的朋友,我都承认,但从昨天晚上那场闹剧开始,我跟他们就没有关系了,因为什么豪门大小姐关注我的,麻烦尽早取关。”
“旁边这位是我助理,没有你们想的暧昧关系。”喻瑶前面都说得利落干脆,到了最后一句,她干涩地停顿,不太敢去看诺诺的反应。
只有风声,到处都寂静。
喻瑶压住心口那股闷涨,扬眉说:“该回答的都回答完了,随便你们怎么发酵,我也不是害怕舆论的女明星,我只是一个打工过日子的女演员,今天到此为止,再有谁跟去片场,我马上报警。”
剧组的人马也冲过来维护喻瑶,人潮被挤散,喻瑶拢着大衣往前走,听到诺诺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到了片场,回头看过去,还是有人不死心地围在不远处,喻瑶话刚说出口,更不能让诺诺跟她太亲近了,她不想网上那些人议论诺诺,一口一个痴傻或是男宠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人前跟他少接触。
喻瑶换衣服的时候对诺诺说:“你找个暖和的地方休息吧,那么多人盯着,你不适合和我走太近,他们会拍。”
诺诺低着头,黑发很软,在眉眼处遮出阴影。
喻瑶默认他答应了,转身出去拍摄。
导演正在外头犯愁,今晚几场重头戏里有一场群戏,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是个厉鬼,妆最厚,扮相最麻烦,剧组里这些人都不爱演,毕竟穷,化妆品太廉价,搞不好就过敏。
一个小时后,喻瑶拍完几场单人,就轮到了这幕群戏。
她体温还在升高,逐渐视物模糊,坚持熬着,没注意到鱼贯而出的那些演员,厉鬼走在最后,已经上好了妆。
导演喊了声卡,喻瑶秒入戏,身体却开始撑不住了,直到最后几个镜头,厉鬼要狰狞地扑向她,掐住她咽喉,为了逼真,她跟导演商量好会用力真掐,也做好了受罪的准备。
但片场的阴诡光线下,鬼影重重的气氛里,那道惨烈身影撞过来的一瞬,喻瑶惊呆。
无论扮成什么样子,他的眼神都不会改变,穿透夜晚凛冽的寒气和风,毫无保留地装满她。
喻瑶本能地按照剧本后退,厉鬼追过来,惨白的手阴狠扣住她咽喉,指尖却在轻柔摩挲,两个人相贴的刹那,喻瑶听到他说:“瑶瑶,做助理不能接近你,那我就做鬼。”
做没人愿意扮的厉鬼,做狗,做宠物,做什么都行。
只要不被丢下,只要能时刻跟在她的身边。
喻瑶眼角一湿,难以自控地抓住他手腕,导演在旁边大喊:“这个表情好!可以了,不用重拍,今晚收工。”
她烧得昏沉,脚一软就往后倒,狰狞可怖的厉鬼一把揽住她,往怀里无底线地收,一个多小时不让他亲近,他像饿极濒死的小狗,拼命需求着她的气息。
全剧组看似忙碌,都在暗地里打量,互相之间无声尖叫。
这什么冲破天际的CP感,一对厉鬼都配得别人插不进去脚。
诺诺摸上喻瑶的额头,急切说:“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喻瑶不同意:“今晚这边太乱,去医院又要有人看到乱猜,再说就是普通感冒,行李箱里有退烧药,吃了睡一晚就没事了。”
她太固执,诺诺再急也舍不得强迫她,想背着她回酒店,同样被拒绝。
喻瑶不想被人看出异状,脸色如常地卸妆跟大家告别,等回到房间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进门她就扶着墙,被诺诺直接拦腰抱起,扯被子裹紧,喂她吃药。
“好了……”喻瑶视野朦胧,“你快去睡,关上门,别管我。”
她声音渐渐含糊,陷在枕头里昏昏沉沉地闭上眼,从内到外烫得起火,迷蒙中也渴望找到一丝凉意。
喻瑶恍惚想,昨天她冷,想要烫的,才招惹了诺诺,今天她急需的是凉,总该不会再沾到他了。
到此为止,绝对不能前进。
不要再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