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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养我吗

作者:川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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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瑶手一顿,把手机扔开,拆掉头上包好的毛巾,长发带着水汽垂下来,她不管干没干,直接躺下,扯被子蒙住脸,强行入睡。G6Fqeeye情感网

  人各有命,小狗什么的,萍水相逢,忘掉就好。G6F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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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出所,凌晨五点,民警陈路趴在值班桌子上昏昏欲睡,被突如其来的异响声惊醒。G6Fqeeye情感网

  他抬头,刚好看见长椅上缩成一团的那个身影摔下来,重重撞到瓷砖地上,白皙额角当时就磕红了一片。G6Fqeeye情感网

  ……糟,他醒了。G6Fqeeye情感网

  陈路不知怎么如临大敌,赶忙站直。G6Fqeeye情感网

  摔伤的人好像根本不知道疼,惊惶地环视着周围,大厅里只亮了一盏应急灯,空旷昏暗。G6Fqeeye情感网

  起初他还很乖,一声不吭地挪到椅子边,抱住双腿,努力把自己折起来,老实地等待什么人来认领他,过了十几秒,他才慢半拍地意识到,没有了。G6Fqeeye情感网

  只剩下他一个。G6Fqeeye情感网

  气氛莫名变得压抑,陈路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来了,他明明亲眼见过这个人一晚上有多么乖顺懵懂,这股危机感到底哪来的?G6Fqeeye情感网

  “哎,你——”G6Fqeeye情感网

  陈路伸手要去拉他,没想到扑了个空。G6Fqeeye情感网

  小狗虽然在医院输了葡萄糖,但对虚弱的身体来说杯水车薪,他艰难地把自己撑起来,踉踉跄跄往大门外冲,裤管上的破口比之前更大了,膝盖往外渗着新鲜的血珠。G6Fqeeye情感网

  陈路一把抓住他手臂,想拦下来,无意间对上他的神情,心里猛一震。G6Fqeeye情感网

  这绝对不是喻瑶面前那个予取予求的小流浪狗……G6Fqeeye情感网

  反而有种从骨子深处透出来的,发自本能的冷酷凶狠,就因为被阻止,或者说因为被碰到了,他一眼看过来,能让人冷汗直流。G6Fqeeye情感网

  如果说他是有意识的,那陈路也许见怪不怪。G6Fqeeye情感网

  问题就出在……这小狗不是装傻,他的确对自己完全没有认知,这种可怕不是他刻意表现,竟然是源于他根深蒂固刻在血液里的东西。G6Fqeeye情感网

  人的善恶并不是和心智完全挂钩,有些小孩子从出生就是心狠的魔童,何况是一个成年人。G6Fqeeye情感网

  这小狗很危险!G6Fqeeye情感网

  “他要跑!快点过来帮我!”G6Fqeeye情感网

  陈路顾不上想太多,大声喊同事。G6Fqeeye情感网

  小狗发着抖,眼睛里泛出潮湿的猩红,他嗓子很哑,一个字也说不清楚,裂着小口子的唇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哽咽。G6Fqeeye情感网

  要……G6Fqeeye情感网

  要找她。G6Fqeeye情感网

  小狗疯起来,陈路和同事两个人都制不住,担心场面失控,同事不得已拎来警棍,就要照着他的腿打下去。G6Fqeeye情感网

  这一棍子搞不好要受伤,陈路还是不忍心,突然灵光一现,对小狗吼道:“喻瑶!喻瑶那个……说天亮就来看你!你知道喻瑶吗?就是昨晚上送你过来的漂亮姑娘!”G6Fqeeye情感网

  一个名字像道咒语。G6Fqeeye情感网

  小狗呆呆愣住,同事的警棍没来得及全收,还是打到了他。G6Fqeeye情感网

  按理说是个人都会疼到叫出来,小狗却只是惨白着脸色,站得乖乖的,用力朝陈路点头,眼眶里渐渐有了水痕。G6Fqeeye情感网

  陈路这下是真惊呆。G6Fqeeye情感网

  他该不会认识喻瑶吧?!这种程度的情感不像是一天两天的。G6Fqeeye情感网

  但陈路回想昨天的全过程,喻瑶确实不知道他是谁。G6Fqeeye情感网

  陈路试着说:“你别乱动,我就让你见喻瑶,行吗?”G6Fqeeye情感网

  边说边比划动作让小狗理解,小狗希冀地低下脑袋,凌乱额发把眼睛盖住,一动不动地卷起身体,听话等着。G6Fqeeye情感网

  刚才还凶暴到能拆家的危险分子,现在只剩灰突突的一小团。G6Fqeeye情感网

  八点一到,救助站那边开始工作,陈路第一时间联系好,接着骗小狗说:“走吧,带你去找喻瑶。”G6Fqeeye情感网

  救助站离得远,半个多小时的车程,陈路把小狗领进去,悄悄嘱咐负责人:“他比较特殊,找人看着,他要是闹得厉害就提喻瑶,实在摁不住再关起来。”G6Fqeeye情感网

  负责人见过的精神病多了,没当回事,草草点头,随口告诉小狗:“喻瑶忙,现在没空管你,你等着吧。”G6Fqeeye情感网

  救助站环境简单,小狗哪也没去,就蹲坐在门口的墙角里,眼巴巴看着外面。G6Fqeeye情感网

  他很饿,刚才分到了一份牛奶和小香肠,但不舍得吃,本能地想藏起来送给她。G6Fqeeye情感网

  他长得太好,吸引了进进出出所有视线,有几个拉帮结伙的流浪汉互相示意一下,趁着管事的不在,上去踢了踢他,伸手就抢那盒牛奶。G6Fqeeye情感网

  小狗不给,拉扯间他身上松垮的衬衫被拽开了领口,一条细链子露出来。G6Fqeeye情感网

  流浪汉眼睛一眯:“我操,值钱的啊。”G6Fqeeye情感网

  说着直接上手攥住,仔细一看,链子是沉甸甸的,不过底下挂着个吊坠,居然是个塑料的小狗头,还褪了色,像小女孩发卡上粘的那种。G6Fqeeye情感网

  流浪汉更确信这是个傻子,肆无忌惮地往下扯,嘴上不干不净。G6Fqeeye情感网

  “你他妈是不是痴呆,还等人接?到这地方的都是没人要的垃圾货色!”G6Fqeeye情感网

  “我听说你还等喻瑶,喻瑶不是个女明星的名儿么?你他妈不会要说你认识人家当明星的吧!”G6Fqeeye情感网

  话音还没落下,他就喷出了一口血。G6Fqeeye情感网

  小狗一手死死握紧自己的项坠,一手砸到他嘴上,通红的眼底涌着疯狂血色。G6Fqeeye情感网

  在远处工作人员的呼喝声里,小狗打伤围堵他的这些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冲出救助站,孤零零混进满街的车流中。G6F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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