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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些还都能联系得上。
他的隐忍,心事,患得患失,都可以用“赎罪”来套。
那些恶,冷酷的黑暗面,也算符合容野的性格。
全世界都在告诉她,容野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对她做的所有事都有目的。
喻瑶舒了口气,反而笑了一下。
她抬着头,轻声跟宋岚说:“容野对我好,就只是因为他爱我。”
喻瑶语气很安静,甚至是柔软的,却斩钉截铁:“他不会做那些事,他不顾危险回到容家,是真正的凶手在那,他要去为我报仇,他的心……我终于全懂了。”
从小到大把她刻在心里的小魔童,怎么可能伤害她的父母,让她颠沛流离。
一次次用生命承载着她安危喜乐的神明,怎么可能做出无法面对她的事。
脱去所有束缚,真正本心和本性是诺诺的他,心底干净,明澈剔透,比任何人都一尘不染,怎么可能,是手染鲜血的恶鬼。
阿野终其一生,不过是在挣脱牢笼,想站在光明里,坦然走到她面前,亲口跟她说一声。
你知不知道。
我爱你很久。
久到那一年,我在泥潭,你在天边,你还是个扎着小辫子,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孩童。
第60章 挣脱
喻瑶还在片场, 今晚是她的杀青戏份,该轮到她去拍了, 但四周一片安静,那些让人瞠目结舌的新闻就挂在头条上,谁也不忍心在这种情况下出声喊她。
喻瑶主动从椅子上站起来,脱下披肩,揉了揉发冷的手臂,准备去拍完。
宋岚刚从喻瑶的话里回过神,她没想到别人都义愤填膺,真正的当事人竟然丝毫不怀疑容野,连动摇都没有吗?怎么可能?
她不禁追了两步:“喻瑶, 你就这么有信心不是容野?现在可是铁证如山!”
喻瑶停住脚步, 杏仁眼里流淌着波纹, 回过头反问她:“今天晚上之前, 在全网看来,我父亲畏罪自杀的事, 不也是铁证如山?”
宋岚一怔,顿时失语。
“我认识容野, 不是从新闻和其他人的嘴里, 我亲身感受过那么长时间, 我有眼睛,有心,也有恋人之间最起码的判断力,这些够了。”
喻瑶轻声说:“如果容野是罪魁祸首, 哪怕他做诺诺的时候没了记忆,可他一旦恢复过来,想起自己是谁, 就不可能再靠近我了,他会比任何人都明白,父母的命,是我永远都跨越不了的仇恨。”
她眼睫轻颤:“如果他真的是,以他那种极端的作风,他大概宁愿自裁都不会来二次伤害我,他要是想对我赎罪,根本不会用感情物质补偿,他会拿命来赎。”
“外面闹得再大,在我看来,事实其实很清楚……”
“容野非但不是,他还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替我背起了这个负担,他更没做那些违法的事,”喻瑶的语气缓慢而坚定,“所以不管多难,他都敢一次次来找我,敢让我等着他,求我爱他,就因为他问心无愧。”
也不对。
他或许是有愧的。
他把责任全揽到了自己身上,觉得是他没有保护好她的父母。
宋岚仍然难以置信,在这么突然的打击下,喻瑶还能保持思维冷静和信任,换成其他人,估计已经崩溃得没有方向了。
她忍不住刨根究底:“但万一呢?你也是凭感觉推测,不能完全保证自己是对的,万一容野就是十恶不赦?”
喻瑶弯了弯唇,眼角终于泄露了一片氤氲的红:“上次在会所,给我的冲击不比现在小,我信他,赌赢了。”
“这次也一样,可能我本质就是个赌徒,”她站在片场的灯光和月色之下,眉眼清泠,“我还愿意拿自己赌这局,我还是相信,他不会让我输。”
片场的气氛肃穆悲愤,喻瑶没多说话,拿出最好的状态把她最后一场戏尽职尽责拍完,导演喊“卡”鼓掌的时候,外围已经涌来了一群媒体和狗仔,看样子是准备把她围攻了。
喻瑶迅速收拾心情,在宋岚和助理的掩护下往化妆间走,脑子没闲着,反复去想容野现在会是什么状况。
网上耸人听闻的那些消息,更像是容家家族博弈期间弄出来的产物,能用官博发,一定是容绍良的手笔。
容绍良想利用父母的事让她失态,拿来左右容野,显然没达到目的,于是立即就换了路数,用前两天炒高的热度当铺垫,骤然对公众宣布容野是真凶,直接把他推至风口浪尖,让负面舆论最大化。
对外全面公开罪行,还有根有据,证明这些事本身不是编的,确实存在,那么下一步呢。
容绍良不惜损害整个集团的形象和信任度,也要这样做,是想把容野和这些丑恶面一起毁掉么?!
过去在喻青檀那里好奇听来的很多案件重回喻瑶脑海,既解决家族斗争,又能让罪行消失的方法,就是让有威胁的那个人,背着致命的黑暗去死。
只要人没了,就什么都能湮灭。
喻瑶止不住骨子里发冷,紧紧咬着牙齿,尽力吞咽着涌上来的辛辣和苦涩。
如果她赌对了,那么容家丑事都是真的,但做的人不是容野,容绍良是想让他背负着这些,永远闭嘴。
走到这一步,容野此刻面临的,是生命危险,对么。
喻瑶站在化妆间里,手撑着桌沿,反复深呼吸,命令自己不要乱了阵脚,容野一声不吭地等了她那么多年,她怎么就不能坚持稳住,继续等他几个小时,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