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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就没声了。
一头栽在了座椅,眼皮闭得死死的,没半点清醒的痕迹。
傅津南瞧了,眼皮一抽。到底是个没出象牙塔的小姑娘,在这样的环境还能睡着。
也是心大。
昏昏沉沉中,唐晚隐约感觉有人抱着她在走路。
没多久,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水停。一切归于沉寂,唐晚再次陷入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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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已过半夜。是被憋醒的。
屋内一片昏暗,唐晚迷迷糊糊够长手去找墙壁上的开关。
咚的一声,唐晚没踩稳,掉在了床底。脑袋撞在柜角,疼得唐晚直吸气。
捂了捂额头,唐晚挣扎着往洗手间走。
刚摸索两步。房间的灯骤然亮起,冷白的光线四处流窜,很快挤满各个角落。
唐晚眨了好几次眼才适应过来,眼见有了光,唐晚想也没想直往右边的门钻。
“左。”背后一道慵散的嗓音响起,唐晚下意识回头,一眼撞见傅津南。
他穿了身松松垮垮的蓝色条纹睡衣,露出大片肌/肤,视觉冲击下,唐晚只觉得他现在比头顶的白炽灯还刺眼。
“不上厕所?”半天没动静,傅津南揉了揉眉心,撩眼看向站在床尾的人。
小姑娘满脸呆滞,站在那儿跟堵墙似的,只差把“见了鬼”挂在了嘴边。
唐晚来不及多想,得了傅津南的指示,一溜烟地钻进洗手间。
洗完手,唐晚手撑在盥洗池前脑子一片空白。
水声哗啦哗啦流,唐晚的心脏也跟着噗通噗通跳。
低头扫了一圈,见身上还是早上穿的那件,唐晚稍微松了口气。
傅津南到底不是个趁人之危的坏人。
想到这,唐晚深深地呼了口气。弯下腰重新捧了把冷水扑在脸上,凉意一点一点渗入脸颊,唐晚一激灵,脑子清醒了不少。
磨磨蹭蹭半天,唐晚终于握住门把,推门走出浴室。
一出去就见傅津南坐在落地窗边的藤椅上抽烟,边上放了个红木桌,桌上搁了一透明烟灰缸。
远远望去,傅津南身上总有一股未曾散开的孤寂。
“我吵醒你了吗?”隔着几米远,唐晚出神地问。
傅津南没吭声,身子就那么懒散地靠在椅背,手肘搭在扶手、指间夹着烟头慢慢往嘴里送。
烟雾缭绕下,那张脸变得模糊不清。
唐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朝傅津南一步一步走近。
距离不到一米,唐晚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地盯着傅津南。
像极了雨雾里看花,只能瞧个大体轮廓,看不清细节。
唐晚能感受到的,也只有一点——傅津南情绪不高。
好像从始至终他嘴角偶尔流露出来的笑意都只浮于表层,并没走过心。
“你怎么了?”唐晚又问。
“不困了?”弹了弹烟灰,傅津南轻飘飘的视线落在唐晚巴掌大的脸蛋问。
唐晚谨慎地觑了眼傅津南,柔声回:“睡够了。”
傅津南掐断烟头,指了指身边的位置,淡淡开腔:“坐过来,说说话。”
只留了半个身的位置,唐晚坐过去必定会挨到傅津南。犹豫两秒,唐晚还是坐了过去。
刚坐下,肩膀一沉。
傅津南的下巴搁在了她右侧肩膀。唐晚动弹不得,大半个身子僵在原地。
“说什么呀?”唐晚颤了颤睫毛,低着头问他。
估计是嫌唐晚太瘦,靠着不大舒服。傅津南一把搂住唐晚的腰将人往怀里一带,唐晚只觉身子一轻,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一时间,鼻息满是傅津南身上的味道。
她的脸全落在了傅津南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唐晚听到了傅津南的心跳声——
砰砰砰……唐晚的心跳跟跑马似地乱窜,
恍惚间,额头前一阵酥麻,只见傅津南伸手拨开了挡在她脸上的碎发。指腹划过的地方跟触过电似的。
“你想听什么?”说这话时傅津南语调随意、清淡。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可话里话外都给人一股暧昧不清的感觉。
唐晚分不大清他到底是客套一句,还是真想跟她说说话。
手指抠了抠傅津南的袖口,唐晚低着眉,说:“你讲什么我都乐意听的。”
傅津南话不多,讲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偶尔提两句在国外留学的事,或者这几年遇到一些人、事。
着墨不多,只讲了个大概,并没深入。至于家里的事,一个字没提。
“前不久去上海倒是听了个笑话。”
“什么笑话?”唐晚很是捧场地问。
“丁嘉遇去上海拍戏,碰到一上海导演。人一上来就跟他说送丁老师去火葬。丁嘉遇以为人开玩笑,没想那导演连说了三遍。丁嘉遇当场耍大牌不拍了,还骂了导演两小时。后来才知道那导演说的是带他去化妆。”
说到一半,傅津南问:“你猜后来怎么着?”
“怎么着?”唐晚仰着头,眼睛眨了好几下。
“丁嘉遇丢了面儿也不肯道歉,跟经纪人放出话,以后再也不跟上海导演合作了。”
“他真的好逗啊,我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很高冷的偶像。没想到私底下这么有趣。”
傅津南突然不吭声了。只噙着眼皮似笑非笑地瞧了唐晚好半天。
“怎么不继续说了呀?”唐晚嘴皮一抖,强忍着困意,睁开厚重的眼皮,满脸疑惑地问傅津南。
傅津南冷嗤一声,抬手轻捏住唐晚的脸颊,笑骂:“小没良心的。把我当什么使唤了?”
唐晚啊了一声,挣扎着要起来。
刚折腾,头顶轻描淡写砸下一句:“再闹,扔你出去喂狗。”
唐晚:“……”
她从三岁起就不信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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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傅津南忙得不可开交。唐晚被他扔在香山壹号院足足待了整两天,久到唐晚怀疑傅津南怕是忘了她这么一个人在。
第三天早上八点不到,唐晚吃完早饭就提着箱子下楼,准备去西站买票回重庆。
刚走到玄关,门口就蹿进一道身影。人很高,穿着黑衣黑裤,戴着鸭舌帽、口罩,只露出一双棕褐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