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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礼数周到,临走前还不忘给她送礼物,礼物选得恰当好处,不让她难堪,也不轻视她。
唐晚在原地站了许久,站到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站到腿脚发麻、抬不动腿才拎着纸袋回学校。
如果有时光机,她一定会回到08年,回到父亲手术那天,她会死守父亲不让他去做那场手术,也不会再遇到傅津南,也不会有今天这幕。
她跟傅津南,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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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慧芸打电话过来,唐晚已经浑浑噩噩了两天。
电话里李慧芸欲言又止问她:“晚晚,你是不是在外面出什么事了?”
唐晚握着手机,无声地望了望天花板,哑着声说:“没有。”
李慧芸叹了口气,说:“前两天有通北京的电话。电话打过来迟迟不说话,我以为是诈骗电话就给挂了。”
“谁知道对方又打了第二通,接通后,人不分青红皂白说一句管好您的女儿。”
“还说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做的事让人看了瞧不起。我气得不行,想跟人理论一番,话才出口对方就挂了电话,等我再打回去,对方已经关机了。”
吧嗒一下,手机顺着手心滑落,掉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声音。
电话里李慧芸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三言两语中,唐晚已经拼凑出那通电话的意思了。
——离傅津南远点,否则别怪我把你做的事全抖给你母亲。
——不考虑自己,也该考虑考虑家人。
电话还在继续,唐晚心脏疼得说不出话,只能俯趴在床上缓解疼痛。
说到最后,李慧芸犹豫很久,好一阵儿才讲:“晚晚,家里出事了。”
“酒店上个月有人故意投毒,伤了三位客人,还死了一位。你梁叔这半个月天天跑派出所做笔录,客人家属也在闹,搞不好要赔钱。那杀千刀的,投了毒就跑了,也抓不到人。”
“你梁叔成了冤大头,怕是要赔不少钱。钱的事还能拼拼凑凑、商商量量,可你弟弟——”
“你弟弟今天又检查出了白血病,我看到病历单差点晕倒。你弟弟才六岁,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
唐晚捂着嘴,不让哭声从喉咙溢出来。
太疼了,疼得她打滚,疼得她想去死。
药呢?药哪儿去了?
唐晚跌跌撞撞爬起身,跪坐在地上翻来覆去找药。
找到喷剂,唐晚急急忙忙吸了几口。吸完,窒息感稍微缓解。
浑身无力,唐晚捂着肚子,躺在地板上纹丝不动。
电话里,李慧芸还在继续说:“你说我们这个家今年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弄到这个份儿呢。我这几天翻来覆去睡不着,既担心你梁叔,又要去医院照顾你弟弟,还怕你出什么事。”
“你梁叔出事,周围邻居避我如蛇鼠,我去买个菜都被人指指点点。”
“……今年的糟心事是一桩接一桩,我过两天去庙里拜拜佛,给家里求个平安。晚晚,你在北京好好照顾自己,别让妈担心。”
一夜之间,李慧芸好像老了七八岁,声音又哑又老,隔着屏幕唐晚都能感觉到她忧心如焚。
这通电话,李慧芸怕是迟疑了好久才打。唐晚虽未亲眼,但是透过李慧芸的描述,大概能想到是个什么情况。
一定是比她说得更糟糕的。
若是求佛有用,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苦命人呢。
—
第二天唐晚去学校请了一周假回重庆。
关洁知道这事,特意请了半天假去送她。临走前,关洁偷偷在她包里塞了一张银行卡。
飞机起飞前,唐晚收到关洁的短信——
密码123456,卡里有20万,我这几年攒的积蓄。
干净钱。别怕,随便用,不用还我了。
看完短信,唐晚翻出包里的银行卡,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所有人都以为她救了关洁,谁又知道,是关洁在拖着她走。
旁边有姑娘在听歌,耳机音量很大,她听得一清二楚,是杨千嬅的《少女的祈祷》。
—沿途与他车厢中私奔般恋爱,再挤迫都不放开。
—祈求在路上没任何的阻碍,令愉快旅程变悲哀。
—连气两次绿灯都过渡了,与他再爱几公里。
—当这盏灯转红便会别离,凭运气决定我生死。
—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
—……
—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赐我他的吻
—如怜悯罪人,我爱主
—……
第62章 我俩缘分浅,没成……
新年到夏末,不过短短六个月的时间,唐晚却觉得度过了好几个春秋。
长途奔波,一路赶回周县,迎接她的不是和谐美满的家庭,而是情绪崩溃、坐地上抱头痛哭的李慧芸。
派出所的刚询问完,期间多次谈及酒店投毒的细枝末节,李慧芸连日奔波,精神一直紧绷着。
警察刚走,她便像决堤了的渠口,无力回天,任由洪水泛滥成灾。
唐晚提着行李箱,站在家门口,迟迟迈不开腿。
一夜间,李慧芸头发白了大半,平日优雅全无,如今在她眼前的,只是一个面对横祸无助的中年妇女。
好像回到了08年的冬末,唐丘章意外事故那天,李慧芸也是这般手足无措。
这个被宠了半辈子的女人,明明应该在爱里活得优雅从容的,偏偏命运作祟,让她两度遭受丈夫出事的悲痛。
许是清楚眼泪没用,李慧芸缓了一阵儿情绪,拍拍腿上的灰,撑着一旁的板凳,从地上站了起来。
手臂横着擦了两下眼泪,李慧芸转身往厨房走。
刚走两步,李慧芸突然转过头,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铁门外的唐晚。
看见唐晚身影那瞬,李慧芸脸上表情可谓异彩纷呈。
李慧芸偏头仔细打量了几遍唐晚,依旧不敢置信:“晚晚?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唐晚勉强朝她笑了笑,说:“请了一周假,回来看看。”
李慧芸情绪再次激动,手撑在门槛不停抹眼泪。
唐晚提起行李箱走进屋,扫了一圈空荡荡的房间,唐晚放下包,一一询问家里的其他人:“梁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