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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吃一惊,赶紧说:" 请务必用最好药,最好设备,钱不是问题。" 事情的严重程度已经远远超出想象,从医院出来后,我立刻给小唐打电话,可无人接听,他家里的座机也是如此。无奈,只能和工人们先回工厂再说。一路上,我被工人们围在中间,好像是押解一样。
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来过这家玩具厂了,如果不是大门上的牌子没变,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几乎认不出来这里:原来的空地上,搭起了简易的工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遍地是黑乎乎的液体,分不清是什么东西。
进到办公楼,方才的臭味似乎淡了一些,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跟在身后的几十个工人带到会议室。
整理了思绪之后,我提出:先全部停工,然后为每个人安排体检。
而工人更关心的是:他们每天到底接触的是什么东西?他们能得到多少赔偿?
在他们眼中,我是他们的老板,就要对整件事负责,可惜,他们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就连他们在做什么也说不清。小唐告诉我是回收电子产品,是环保产业。
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可我无法联系到小唐,也没办法向工人们解释我和小唐的关系。
我又把老宋叫到身边,低声问:" 这段时间,谁在负责厂里的管理?" 老宋疑惑地看着我," 不是您派的郭先生负责吗?" 这人应该是小唐安排的,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只能接着问: "工人病倒的事,他知道吗?" " 郭先生只在接单和出单的时候在厂里,平时不来。工人病倒时,我们给他打过电话,可他没来过,可是这几天电话也不接了。" 我无奈的点点头,问题还是出在小唐那里,偏偏这个时候找不到他。
" 老宋,你和老板嘀咕什么呢?" 一个工人突然喊了起来,大家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我和老宋的身上。
" 我……我……" 老宋变得手足无措," 杨总……杨总问我,问我郭总的事……" 老宋的解释,反而使他成了工人们的焦点:" 郭先生是杨老板派来的,用得着问你吗?" " 老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大伙儿?" " 是啊,老宋,你是到底是那边儿的?" 我知道,他们虽然针对老宋,归根结底是对我不信任,只不过我作为老板的积威尚在,他们暂时还不敢直接针对我而已。就在我琢磨着怎样才能安抚这些人时,一个年轻的工人猛地冲过来,一拳打在老宋脸上。
老宋" 哎哟" 一声摔倒在地。
" 去你妈的!" 那人一边骂着,一边还要再打时,被我一把推开。
没料到,我这个下意识的反应,一下子引爆了工人们的情绪。
" 老板打人了!""打人了……" 更多人向我冲了过来,小小的会议室里乱成了一锅粥。好在空间实在太小,虽然外衣被他们扯坏,并没有几个人真正打到我,反而让我趁乱挤了出去。
" 别让他跑了!" 工人们跟着追了过来。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先保住自己安全再说,办公楼里也无处可去,我只好跑向原来的总经理办公室,那里有一道防盗的铁门还算结实。
逃进办公室,赶紧将门锁全部扣紧。工人们随后追到,敲打着铁门,一时间也奈何不得。
现在只能报警了!往身上一摸,手机在已经不见,应该是丢在了刚才的混乱中,好在桌上的电话还是通的。报警之后,门外仍然一片鼓噪,我觉得双腿发软,心脏好像要从嗓子里跳出来,无力地坐到了地上。此时窗外漆黑,突然觉得我的命运好像窗外的天色一样,看不出光亮……
警察是在天刚亮的时赶到的。工人们早已不再敲门了,如果他们继续砸下去,我相信那道铁门是支持不到警察到来的,谁也不知道这些愤怒的工人会做出什么。
结果,我和几个工人被带到了警察局里。一番盘问和笔录之后,已经接近中午了。我以为自己可以走了,却被告知" 暂时" 不要离开。
这一个" 暂时" ,就到了下午,我身心俱疲,在警局的长条椅子上睡着了。
被人推醒的时候,面前站着两个警察,但并非是刚才给我做笔录的那两个。
而且还有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海关的白桦!
" 杨杰?" 一个警察盯着我脸问。
" 是我。" 他的眼神让我非常不舒服,身份证被他们要了过去,两个警察似乎在仔细核对我的身份,然后对视了下,接着说:" 你涉嫌非法走私进口有毒垃圾废料,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 什么?走私?垃圾?" 我先是愣住,然后努力向在面前的警察寻求答案,却一无所获。两个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又看向白桦," 白主任,这……这怎么回事?你们……你们搞错了……"" 杨先生,你最好配合公安机关,把你的事情交代清楚,争取宽大处理吧。" 白桦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嘲弄。
我是个受害者,是来警局里受保护的。怎么转眼成了这样?莫非我睡糊涂了,这还是个噩梦。
可惜,冰冷的手铐告诉我,这不是梦。
一张四方纸上扔到我面前,是拘留证。我浑浑噩噩地签上名字,手腕被手铐硌得生疼。
随后,我被带到一个幽暗的小屋。只有我一个人,铁门关上,似乎到了了另一个时空。外面的声音隔着铁门传进来,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