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高跟鞋
我耸耸肩,客观的评价道:“我认为每个人都享受自由择偶的权利。”
“哼!听你这话说得多么轻飘飘啊!置身事外的你倒批评起我这个受害者来了。难道我应该在他们的婚礼上大声祝福他们吗?拱手将心爱的女人送给亲生兄弟吗?不!那才是罪过,违背心意的祝愿如同诅咒,我拒绝参加婚礼,实际上我也不在受邀的名单之上。这种滋味谁又能了解,我何止千百次的回想起有她在身边的日子,多少次从梦中惊醒,怀疑起她是否真的抛弃了我。我的心犹如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痛不欲生,整个人只剩下了躯壳,我的灵魂已随婚礼而死去。”
他又重归上次那种自闭的情绪中去,独自嘀咕着什么,滔滔不绝表达着自己的感受。虽然鲁坚并不是位出色的叙述者,可故事的确打动了我心灵深处的某块柔软的地方,事情发生的戏剧性变化,再次勾起了我不安分的好奇心。
鲁坚克制了自己喋喋不休的习惯,显然他设身处地的为听众考虑过了。一昧的唠叨招来的只会是讨厌,他切入主题将真正精彩部分娓娓道来:“又过了大约一个月,我的画终于有了固定的买家,生活条件得到改善。白天我发奋创作,将绘画摆放在第一位,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想借此忘却那个伤口。当时,我每周必须去三次买家的家中,为他绘制肖像画。那一天,我清楚的记得是西方节日中的耶苏受难日,我的买家盛情邀请我共进晚餐,那是我二十多年来最后悔吃的一顿饭。我将近凌晨到家,打开灯后就发觉不对劲,地上一片狼籍,抽屉、柜子、画架等所有的东西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凌乱程度不压于龙卷风袭击后的村庄。在我用来挂石膏头像的铁钩上,却挂着可怕的物体,我最心爱的女人的尸体。她的脸苍白的就像她脚下已经粉碎的石膏,表情略微有些惊恐,充血的双眼圆睁,舌头夹在我吻过无数次的双唇之间,嘴角一丝淡淡的血痕,脑后扎成一股的辫子从右侧肩头耷拉至胸前,红色的束腰大衣生动的勾勒出尸体完美的线条,她脚上红色的高跟鞋令场面更加诡媚。可能因为双脚与地面垂直,尸体上下身形成了赏心悦目的黄金分割比例。面对尸体,我忘记了自己报警的责任,仔细端详起她来,她的脸庞精致的无可挑剔,面部的淡妆使得定格的表情活灵活现,仿佛她看到了上帝,将一瞬间的惊讶留在了人间。在我眼中,这件举世无双的珍宝无比珍贵。情不自禁的我摆开架势,试图用我的画笔把它真实的记录下来。那一刻,已经完全没有先前的爱恋,她神圣而不可侵犯,纯洁的就像圣母玛利亚,对她的感情全化作无尚的崇敬,我恨不得将它永远放进橱窗,自私的占有它。”
我惊讶的张大嘴巴,无论这个故事几分真几分假,绝对够新奇够曲折离奇,我急于知道结局还会有什么让我吃惊的状况出现:“快说出来,别吊我胃口。快说!”
鲁坚说道:“就在我作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警察却来敲门了,不论是谁看到当时的情况,无疑都会把我当成一名丧心病狂的变态杀手。”
“你不觉得奇怪吗?你没有报警,可警察却半夜找上门来。”我疑问道。
“我也想过这一点,问了那两个敲我门的巡警,他们只说接到了一名男子的报警电话,说有女窃贼闯入他邻居的家里,巡警就按照电话中所说的地址一路寻来了。”
“案件调查结果呢?拜托你可否一口气把故事讲完,如此断断续续弄得我心里痒痒的,情节也不连贯,听起来十分别扭。”我直言不讳的发泄了作为听者的不快,充分利用了听众手中握有的权利。
“好的,我尽力吧!我对司法部门那套程序不太熟悉,关于案件的情况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原本我被当作了嫌疑犯,不过警察对尸体检验后,推断出具体的死亡时间,确认尸体在我家挂了已有二个小时。尸体脖颈处的勒痕经过鉴定,警方基本确定为自杀。而我的赞助者能证明在案发当时我确实正和他吃饭,因此案件最终定性为自杀。我因为没有及时报警而受到了严厉的教育,可我始终认为将如此美丽的东西交到他们手里,让他们用冰冷的手术刀割开她的肚子,这种做法是对造物主的亵渎。如果重新来过,我仍坚持自己的做法,唯一学要改进的就是等画完后才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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