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
第十六条肯定是马拉·维他那些奇特的规则中的一条,因为它只是指出:发现大头目身份的任何成员都要被处死刑。我想提醒你,华生,费尔斯强调地告诉他的女儿:不论谁问起,她只能回答说她一点也不知道他的事,不过还补充说,制造者的名字在那枪托上。不是‘一支’枪,而是‘那支’枪,这种说法清楚地指出:接到这个信息的人是会认出这些话所指的某一件特定的武器的。再加上这个情况就够了:在乔苏亚·费尔斯的尸体旁边发现的那支枪对西西里秘密团体的成员们来说是不平常的东西。
“他去赴约时带着那支枪,并不是当作武器而是作为和平的信物,它之所以有价值,不过是由于枪托里藏着东西而已。记住现在已知的情况,我可以肯定那是点了马拉·维他大头目名字的信或文件,这个东西是他在西西里参加这个组织后由于某种不幸的机遇而落入他的手中的。把它毁掉毫无用处,他已经看到了那个名字,因而他注定要死。但是,虽然他自己的生命即将丧失,他当时还为他女儿的生命而奋斗着。费尔斯不知道实际上被选中来杀他的人是谁,他只知道这个人准是个同党。
“在约定的地点,凶手象一只豹等着羊那样埋伏在树杈上;等到被害人在下面站定时,他拔出刀子跳下树去,从身后抓住被害者,割断了他的喉管。他在费尔斯的尸体上搜寻那个文件,最后是在枪托里找到的,这样,他那令人恶心的工作才算完成。然而他忘了自己在干这事时在草地上留下了脚印,还在粗糙的树身上留下了褐色花呢外衣的两根线。”歇洛克·福尔摩斯说完时,逐渐黑下来的屋子里象死一般地沉寂。接着,他伸出一只又长又瘦的胳臂指向詹姆斯·唐斯顿那模糊的身影。
他用平静的声调说:“杀害乔苏亚·费尔斯的凶手就站在那里。”唐斯顿站了出来,他那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他镇定地说:“你错了。我是乔苏亚·费尔斯的死刑执行人。”好一阵子,我们全都震惊地注视着他,他却镇静地站在我们前面,迎着我们的目光,好象完成了一项值得称赞的任务一般。跟着,手铐叮当作响,警官扑向犯人。
唐斯顿没有反抗的表示。他的双手被铐在身前,和捉住他的人一起向门口走去。这时,我的朋友让他们停下来。
他问道:“你是怎么处置那个东西的?”
犯人不出声地看着他。
福尔摩斯继续说道:“我问这个是,因为如果你没把它毁掉,最好是由我把它毁掉,以免被别人看到。”
詹姆斯·唐斯顿说:“放心吧,文件已经毁掉了,马拉·维他还保持着马拉·维他的秘密。在分别时,请你记住我的警告:你知道得太多了。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虽然你这一辈子很受尊敬,可是寿命很可能长不了啦。”说完之后,他那灰色的眼睛里带着冷笑离开了房间。
一小时以后,月亮正在升起,我的朋友和我告别了诺德姆医生,离开在夜空下显得荒凉漆黑的艾博斯坦丁,徒步走向蒲留村。我们计划在那里过夜,然后坐早车回城。
我将长久记得那五英里美妙的徒步行程。大树在我们头顶上交叉,路上铺满洁白耀眼的条纹和深黑的阴影,鹿从闪光的欧洲蕨丛中窥视着我们。福尔摩斯一直低头走着,一直到了村前下山时,他才打破了沉寂。当时他说的并不多,但是,由于某种原因,那些话一直印在我的脑子里:
“华生,当我说我今晚有一种在蒲留修道院的废墟中散步的强烈愿望时,我知道你能充分地理解我而不会说这是什么虚伪的感情。这个修道院是那些平静地活着然后平静地死去的人们的住所;作为个人,他们平静地过日子,彼此之间也相安无事。咱们这一辈子所看见的罪恶太多了,其中就包括为了卑鄙无耻的目的而滥用类似忠诚、勇敢以及决心这样的高尚品德,这绝不是无关紧要的。年纪越大,我也越发确信:正如这些山和被月亮照着的树木比咱们眼前的废墟更经久一样,咱们从上帝那里获得的美德也应该经得起类似黑天使这样的人为的罪恶的考验。真的,华生,这是最大的。”
德普特福德恐怖奇案
我曾在其他场合说过,我的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为他的艺术而生活,这和其他所有伟大的艺术家是一样的。除了霍尔得芮斯之外,我很少见他收取物质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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