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
突然,有两个人划着一条小船过来了,打断了我们对蹲鱼的验尸。我们对划桨人并不怎么感兴趣,这种行当就像在伦敦开出租车的一样。然而,另一个人——那位乘客,正站在船头朝我们这边凝神张望,神态活像一只老鹰。尽管天气不算冷,又是在苏格兰乡下,他仍然是一副城里人打扮。
福尔摩斯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是个律师,华生,我希望你在离开伦敦前没有忘记把未付的账目全部结清。”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我知道他的眼光比我的犀利。他接着又说:“你看他领口上面的脖子处有印痕,那是长期佩戴律师专用领圈留下的。他的公文包也是律师专用的。再看他那拿包的样子,仿佛这只包就是他的命根子。如果是你或我的话,也许早就把它扔进舱里了。这个人正在急于追寻某种东西。希望他别把我们的假期给搅了。”
然而,我看得出来,我的朋友尽管已经退休八年了,可一旦对某个谜案来了兴趣,想掺合进去的劲头却丝毫未减。这种情况以前就发生过,福尔摩斯身上总是有那么一种想重操旧业的渴望。
当船驶到我们坐的岸边时,身穿深灰色大衣的那个人摘下圆礼帽,说道:“也许二位中有一位就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吧?”
我朋友彬彬有礼地微笑道:“我就是。这位是我的朋友兼同事约翰·H ·华生医生。请问尊姓大名,先生?”
身穿灰色大衣的人说:“我是塞普蒂默斯·格雷肖特,来自卢肯斯、怀尔德、卢肯斯和格雷肖特律师事务所。请你帮一下忙,把我拉上岸好吗?”
我们把他拉上了岸。他站在我们旁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几乎要瘫倒在小山丘的草坡上。我怀疑他的呼吸器官有毛病,但福尔摩斯的诊断可能更准确。他说:
“先生,恐怕你吞进了一只飞蚁,因为我看到还有一只粘在你的下唇上。我看到你在行驶的船上穿过一群飞蚁。华生,它们每年只能飞两三天,你要选钓饵,这些可是好东西,虽然用得不多,但那几天肯定非常有效。”
律师将飞虫咳了出来,马上就恢复正常了。“我,或者说我们公司,特别想获得你的帮助,福尔摩斯先生,是关于发生在爱丁堡的一件事。我给你的同事华生医生发了电报,想和你取得联系,得知你在这儿附近。为找到你,我自己倒当了一回侦探。”
福尔摩斯解释说,他已经不当顾问侦探了,不干这行有好几年了。但我看得出来,他不听完,是不愿意叫那位律师离开的,于是,我说道:“先生,我们住在本地的一家旅馆里,叫白鹿旅馆。或许你可以去那儿与我们共进午餐,到时候再谈谈详细情况吧。”
他向我道了谢,说道:“为从爱丁堡赶到这里,我只好舍弃早饭。现在我饿得快要吃人了。”
我们爬上他的船,划桨人熟练地将船顺流而下肥我们三人送到村里。我们走进了一家凉爽的酒吧,坐到一张用结实的苏格兰白蜡木制成的桌子旁,三个人把一大块牛排馅饼吃得精光。接着,又喝了几大杯当地啤酒,我们的新朋友开始进入正题。
下面我就把律师讲的内容如实地告诉读者们。
“福尔摩斯先生,医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在演艺圈里很出名的演员,艺名叫‘大拉斐特’。”(他刚讲到这儿,我就打断了他的叙述。我告诉他,那位演员我在伦敦北部的一家歌舞杂耍剧院亲眼见过,但我认为福尔摩斯对杂耍表演不怎么感兴趣。福尔摩斯摆手让我就此打住,我就没有再说下去。)
“嗅,他的真名叫西格蒙德·纽伯格,是德美混合血统。在美国,他先在一家剧院跟绘景师当学徒,后来成为一名百变杂耍演员。最后,他拓宽了戏路,学会了很多魔幻手法,这些魔幻同他神奇多变的绝活揉合到一起,使演出引起了轰动。他又逐步编排了一个令人难忘的节目,除本人亲自出场外,有时还需要二三十个其他演员。他开始到欧洲巡回演出,海报上自称‘大拉斐特’。最近,他来到了这一带的海滨。”
“他领导的剧团人数众多,演出规模庞大,必须聘请法律顾问,这样我和我们公司就卷了进来。他特别喜欢就演出的内容与别人打官司。简单地说,当他的某一场演出取得成功时,同行的演员总是想方设法以不同的形式来进行模仿——这也是常有的事。但实话告诉你们,有时几乎没有什么正当理由,纽伯格也会让我立即为此采取行动。
ydzbook.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