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
无人驾驭的马自然是马戏家族的葬礼中的一个老传统。桑格的送葬队伍中有两匹奶白色的马,是死者生前的种马,其健硕威猛令众多观者无不叹为观止。这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往车站开去,似乎与以前桑格马戏团的常规游行没什么两样,都是马拉物资。路边的乡下居民都脱帽致意。不过,没想到这一切都不足以同到达马加特后的轰动相比。毕竟,乔治勋爵在那里拥有好几家剧院、商店、动物园和一家大型的游乐园。其实,他可以说是马加特勋爵,担任着多个地方委员和商会的重要代表。
当送葬队伍缓缓向墓地行进时,几乎每条街的两旁都挤满了悼念的人。大雨还在不停地下,到处攒动的黑伞给这个原本明丽的海滨小镇增添了一些不寻常的色彩。
这是一次令人难忘的仪式,由霍恩牧师大人主持。有人告诉我,他是马戏艺人协会的牧师。他给人印象深刻,长着白胡子,黑色的长袍外面套着白色的法衣。他宣布道:“我们马戏之乡在这里沉痛悼念我们的领袖,乔治。桑格……”
桑格的纪念晚餐定在他的一处房子里举办。我想,在他几百号的亲戚朋友中,我不出席是完全不会有人注意的。于是我走回车站,这时雨终于渐渐小了。一路上我看见每家每户的窗帘都是拉开的,到处降了半旗,车夫们的马鞭上缠着黑纱。我想,如果我能比奥斯丁夫妇、杰克逊及其他人先回到花园农场的话,我就可以同福尔摩斯谈谈桑格之死了,当然是在他健康状况允许的条件下。
到了花园农场,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看门人迎接我。我正准备上楼探望病榻上的福尔摩斯,却出乎意料地发现他出现在起居室门口,没有半点生病的样子。我气吁吁地说:“福尔摩斯,真高兴你的气色比早上好多了。老伙计,我还一直为你担心呢。”
福尔摩斯神秘地笑道:“亲爱的华生,我只是装病而已。我假装得了重感冒,为的是找借口一个人留下来。这种把戏没什么害处,却装得很像。”
我十分愤怒。“福尔摩斯,你为什么就不能信任我呢?”当然,福尔摩斯骗我已不是第一次了。一想起他骗我去贝克街向他报告情况,而自己却在离巴斯克维尔庄园仅一两英里的达特穆尔安营扎寨的事,我气就不打一处来。我也没忘记他曾利用自己的演戏天分,骗我相信他真的就快断气了。不过,我没再提起这些往事,只是问道:“你是用了什么刺激性的东西才又咳嗽又打喷嚏的呢?”
他噗嗤一笑。“一点点辣椒粉就足够了。我吃完饭时设法弄到了一点。”
接下来,我当然就是问他是否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可他却摇摇头说:“华生,我没找到有关的任何线索。”
他继续解释道:“你们一走,我就在等那个老马夫兼看门人离开。后来,我从卧室的窗口看见他到农场的另一头去干活了,才下楼打开桑格客厅里的书桌。我想找那据说是被库珀偷走的五十英镑。你还记得他在自杀遗书里怎么说的?”
我说:“我记得他说那五十英镑在梳妆台的镜子后面。书桌里应该还有与失踪的马有关的收据,对吗?”
福尔摩斯点点头。“完全正确。不过,我决定在那个老仆人回来前先查看一下书桌,可什么有关的纸片都没找到。后来,我听见老头回来的脚步声,就关好抽屉,重新锁上。”
我问道:“你有钥匙?”
他说:“怎么可能呢,华生。我是用小折刀开锁和关锁的。”
我有点纳闷,福尔摩斯竟然把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说得像是取得了多大进展似的。
“你去找那张收据,但没找到。完了?”
他哈哈一笑。“嗅,还没完。排除法是很有用的,华生。后来,我赶紧轻轻上楼,在卧室不停地咳嗽、打喷嚏,直到确信不会引起怀疑。等老仆人又出去以后,我大胆进了桑格的房间。”
我试探地问道:“这回又是用你的小折刀?”
福尔摩斯说:“不。我是把一根铁丝弯成合适的形状,塞进锁孔把门锁打开的;当然不太容易,试了好几次。这法子我以前常用,你还记得吗?”
福尔摩斯在乔治。桑格卧室里的侦察情况倒十分有趣,因此我自始至终都没打断他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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