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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从相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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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琉璃失窃案12



  见林遥的表情有些变化,葛东明故意发出了点声音,林遥很快又恢复了状态。

  “情况不是很糟吗?只要女孩子转转头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完了,我想那个时候你们是想杀了她,所以王副馆长为了不让女孩子看见自己的脸,将拿在手里的自己的血全部浇在头上,又钻出了墙洞,这也就是女孩子感觉到有凉风吹过来的原因!女孩子被吓的连惊叫都没有就晕过去了,也因此保住了一条命。而王副馆长也因为弄没了自己的血液,才会到医院输血。”

  等女孩子晕过去以后,王副馆长又亲手打开了柜子的门让里面的俩个人出来,所以,司徒在柜子下面也发现的血迹。

  重新开始修补墙壁的三个人很快就完成了,这段时间里如果女孩子醒过来了,也就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她很幸运的一直昏迷着,直到你们完成工作又将茶水间的地面收拾干净把她抬到了走廊里,她才算是脱离了危险。剩下的,就是三个人从窗子爬出去利用绳索离开博物馆。在第二天早上打开保险库以后,王副馆长故做惊慌状的跑进保险库触动了重量感应系统的警报,这样以来,就算琉璃被带走了也不会有人发现,所有的人都会以为是晚上被偷走的。再那之后,三个人都说了自己当晚是留在家里,并没有出去的伪证。这一切的事情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我想除了田海光以外,王副馆长和孙主任都给自己的家人用了安眠药,这样以来就算是你们的家人也很难发现你们在中途出去过。”

  在冷场了几秒钟之后,什么“证据呢?拿出证据来!”“血口喷人!没有王法了!”“以类的话把正小小的茶水间震的几乎要开始摇晃了。这个时候林遥可没什么好心情听这些人乱喊乱叫。

  “我必须承认自己最开始犯的几个错误。第一,我一直以为,犯人只有两个。在我的推论中是高馆长和王副馆长,因为只有他们俩才能打开保险库的门。可是,当我明白墙壁的真相以后,就发觉了自己的推论是错的!如果在女孩子被吓晕以后,犯人再作案的话,那就是凌晨03:30分以后的事,再加上清洗血迹的时间和打开墙壁的时间,至少要凌晨04:30开始作案,这样的话,这种水泥就无法在规定的时间里风干,而外面的壁纸也一定会被顶起来。因此,我回到了起点,女孩子看见怪物的时候,犯人已经得手了。这样一来,高馆长就不再有任何嫌疑,剩下的就只有王副馆长。

  第二,这个案子,明显不是一个人做的。因此,王副馆长需要一个同伙人。我一直把目光只锁定在田老师的身上……这是我第二个错误……我没有想到,一个没有接受专业训练的人,是不可能熟练的抽取人的血液。我明白王副馆长在作案的时候,必须需要一个有过从医经验的人,那时候,我就开始想,这个案子的嫌疑人不多,田海光自然不可能学过医术,高馆长我调查过,他也没有任何从医的经验,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我们没有注意到了,就是你,孙主任!

  你的情况已经完全在我的掌握中,你在家乡卫校的时候,曾经接触过两年的医务,抽点血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你们几个用不着对我瞪眼睛,不就是要证据吗!”说着林遥在地上碎水泥块里开始翻找,等他重新站起来面对所有人的时候举起了手中一块。

  “王守成,你看清楚了!这上面就有你当时把血液浇在头上时留下的痕迹!”水泥块上两个乌黑色的痕迹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组长,取这个人的血迹做鉴定!还有,弄张搜查令,这回可以明目张胆的搜查藏在田海光家里的琉璃了!”

  三个犯人都没有说话的能力了,他们甚至开始颤抖起来。林遥走到田海光的面前目光冰冷刺骨。

  “田海光,不要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说出追杀司徒的人是谁,也要说出隐藏在你们身后的人是谁?”

  林遥的话不但让已经绝望的田海光震惊,连葛东明也诧异的盯着林遥看。

  “你,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田海光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这个通往十楼的垃圾管道完全是光滑垂直的,没有特殊的工具不可能爬的上去,这个墙洞的破碎面也很完整,用普通的工具敲打的话,早就引来警卫了,难不成你们是用小刀割的或者是用指甲抠的?还有,追杀司徒的杀手身上有消音器,夜视仪,红外线热源感应器,这些东西可不是在那里都买的到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就凭你们三个猪头,根本想不出这种作案的手法!”

  噗!不知道是谁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田海光被林遥说的目瞪口呆。

  林遥才不管别人在想什么,他紧逼着田海光说:“告诉你,这个作案计划应该是只为一个人设计的!你们这种弱智的蠢货想做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他,也脱不了你,才会三个人一起做。如果只有一个人作案,我不会找到任何证据的!你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回审讯室以后,我和我的弟兄们会好好的招待你们!”

  距离案发到现在过了四天四夜,琉璃失窃案结束了。林遥走到葛东明的面前充满了真诚的谢意望着这个如大哥哥一样的上司。

  葛东明拍了拍林遥的肩,一招手,身边的几个人拿出了手铐朝已经崩溃的三个人走去。

  

  病房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和仪器工作的声音,林遥看着躺在床上仍在昏迷中的司徒心里乱的理不清头绪。

  案子已经结束了,可林遥并不觉得高兴,他的内心一直在想……

  司徒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总是对自己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像个色鬼,无赖!这样的一个人在一开始就知道被追杀的对象是他自己,他故意说了很难听的话,结果如他所愿,我没有在遇到任何危险。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犯人是谁,他一步步的引着我走向真相,从和那个漂亮的女人、黄信见面的时候就开始了。去见那个把我们当成狐狸精的女孩子,暗示我茶水间墙洞的位置。去城建所找图纸,暗示我十楼女士卫生间的出口。去茶水间找血迹,暗示我案件与血液有关。去和博物馆的女员工闲聊,暗示我王守成身体异常的情况。去田海光家里做客,暗示我他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他的每一次都是在告诉我案件的过程,而我……似乎从看见他那时候起,就一直在发火,打人……任性的究竟是谁呢?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这个陌生人会做到这样的地步?他跑遍了城市里所有的医院,找到了王守成输血的证据,他跑去建筑工地询问,找到了解决墙洞的关键,……他是从唐朔的话中推测出我把自己当成了诱饵吧,所以才偷偷的潜入了我的家,拖延了我整整两个多小时的行动……如果当时我没有留在家里,而是按照原计划去了田海光的家,那么躺在里面的人可能就是我吗?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他早就清楚一切,为什么不结案?为什么要引导我来揭开所有的迷题?为什么?他这样做是在保护我吗?我和他不过才认识几天而已,这样做值得吗?虽然他总是表现的很轻浮,但绝对不是可能为了我的脸就会做到这样的地步!至少我就不会。绝大部分的人不就是这样吗?只会为了自己最在乎的,最亲近的人才可能不顾危险,那么他是属于绝大部分的,还是属于极少部分的?

  如果他死了,那我算不算欠了他一份人情呢?

  

  从医院回到了警局,林遥气冲冲的一脚踢开了审讯室的门,里面的葛东明开始头疼了。虽然所有的人都不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司徒的负伤,给林遥造成了极大的愧疚。再加上破案时用的大部分证据,都是司徒找来的,林遥在自尊上又受了打击。光是这两点,就足够让原本脾气不好的林遥,更加暴躁了。可惜,他们还不知道林遥最为气愤的是自己竟然连向司徒问个清楚的机会都没有!

  林遥话也不说,把桌子上的台灯直接对着已经两天一夜没有睡过的田海光。刺眼的灯光让田海光更加对林遥产生畏惧。

  “姓田的!你不说是不是?我知道你是怕对方报复,你以为不说就安全了?我可以对媒体公开你的罪名,并且告诉他们你已经把幕后的指使者告诉了警方。”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

  “我喜欢!你管的着吗?”

  “卑鄙,你太卑鄙了!”

  “你知足吧,我很久没这么仁慈了!组长,帮我联系所有能来的媒体。”

  “好吧。”

  “等等!”

  老小子,我就不信撬不开你的嘴!林遥怀着这样的心情看了一眼死心的田海光。

  “我,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真的!我没有见过他们……你,你能不能给我一只烟?”

  葛东明从口袋里拿出了香烟给田海光点上,再次拿起了笔。

  “我是在三年前……三年前开始和他们接触的,那时侯我雇佣了一个小偷,偷了自己的一个作品,想要过个几年再拿出来卖。东西到手以后过了大约一周左右,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说出了我所有的秘密,还说他们可以帮我做的更好,但是要抽百分之四十的佣金。最开始我没有答应,后来我不断的接到电话,还接到拍了我家人的照片。

  我开始害怕了,总觉得有什么人时刻监视着我一样。在接到他们的电话时,他们说如果我不答应就……就把我所做的事公布于众……没办法,我只好答应他们。事后,他们让我把偷回来的东西放在指定的地方,我照做了。当时我藏在附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来取东西,结果我等了一个晚上也没有人来,我也没敢把东西拿走就回家了。最开始我以为东西是要不回来了,没想到几天以后,我的帐户上竟然多了十几万!那天晚上我又接到他们的电话,说东西已经卖了,那些是我百分之六十的钱……说老实话,如果这件事要我自己做,可卖不了那么多钱。

  从那以后我和他们又合作过一次。他们帮我卖东西都会高出我预计很多,所以我觉得这也没有什么。

  我的琉璃在被媒体做了宣传以后,他们主动找了我,说这次可以做的更大。我当时根本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们提供了计划和工具……他们让我去找王守成和孙保平,说这俩个人都是见钱眼开,一定会答应。结果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那俩个人都答应参与了。我按照提供给我的方法让王守成去弄来了馆长的指纹和密码钥匙……一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孙保平也参加,后来我才知道,孙保平在十几年前是个医生,在作案的时候需要他给王抽血,输血……林警官说的没错,当初他们给我计划的时候,告诉我必须要老孙和老王去做案,而且,老孙只能在四楼的茶水间等着老王。因为事后,老王不可以去医院输血,要老王留下自己抽出的血,再有老孙给他输进去。后来我们商量一下怕没有把握,就三个人一起去了。当时在茶水间遇到那个小姑娘的经过,和林警官说的一样。

  第二天东西到手以后,当天晚上我藏在了家里,等接到联络后在交给他们。没想到高馆长就找了个侦探来,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可在晚上接到他们电话时候,对方非常生气。说这个侦探会坏了我们的事,一定要杀了他,等杀了那个侦探以后再做交易。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他们和我都是电话联络,而且每次都用了变声器,是男是女都听不清。”

  林遥和葛东明一样,眉头都拧在一起了。他后悔了,为什么没有沉住气偷偷的把几个人抓起来,为什么没有在把线放长一点好钓大鱼?这样一来,线索都断了。

  

  葛东明把所有的记录整理好,开始写报告。这次的琉璃失窃案引出了一个可能是集团的黑暗组织,他们控制的绝对不止田海光一个人!从他们提供的作案计划到使用的各种装备,这个组织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存在。

  看来他们的休假又要泡汤了。

  

  事情过去快一个月了,唐朔已经出院开始工作了,可那个人还在昏迷中。这些日子里,林遥总是在没有人的时候到医院去看望没有苏醒的司徒。

  这一天,中午下了班的林遥觉着四五天没去看那个人了,正想着是不是应该找医生询问一下他的情况?唐朔从后面就赶了上来。

  “林前辈,我要去医院看看司徒先生,你去不去?”自从知道了司徒是为了保护他才不允许靠近事务所以后,唐朔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成了司徒派成员。

  林遥看着恢复了小动物般活泼的人,点了点头。

  

  重案组的办公室里,午休快要结束了。一帮弟兄们聊天的聊天,睡觉的睡觉,还有的在加赶上午没有完成的工作,这样的办公室真是很祥和啊……

  砰!随着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差点把墙撞碎了!大家傻傻的看着林遥带着比三昧真火还强劲的火气走进来,后面跟着一脸沮丧吃着汉堡的唐朔。

  众人眼里的林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什么摔什么,连椅子他都一脚踹飞了!更不用说那可怜的杯子了,当然是被摔在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可这些似乎还不够,林遥暴力的拿出抽屉里的东西,一脚将桌子踢的四脚朝天落地有声的离开了办公室。

  暴风雨过后就是死一般的安静……

  谭宁一把抓住还在大吃中的唐朔用力将他推在了椅子上,刹那间所有的人都围着开始担心自己生命的唐朔。

  “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啊,就是汉堡有点凉了。”

  “谁问你汉堡了。我是问小林怎么了?”

  “林前辈?他不挺好的吗?”

  “你瞎了?”众人发出类似和声的声音。

  “我没……”唐朔的话被众前辈们吃人的目光吓回去了。

  “小唐,你中午一直跟着小林吧?”

  小动物战战兢兢的点头。

  “他都去了哪里?”

  “先是吃饭,后来去了医院。”

  “是去看司徒了?”

  众人想象着把司徒千倒万剐的目光,让唐朔胆战心惊的点头

  “然后呢?”

  “然后就回来了。”

  “回来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又集中在可怜的小动物身上。

  “说,他和司徒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发生啊。”

  “不可能!你再想想!比如说司徒已经醒了,比如说司徒永远也不能醒了什么的?”

  “怎么可能!司徒先生根本不在啊。”

  众人愣了……

  “不在……是什么意思?”

  “司徒先生前天就已经出院了。”

  办公室里一片豪放的惊呼声!

  

  季节已经进入了深秋,资料室里的林遥看什么都不顺眼,半个月前医生说,早在他来的三天前司徒就醒了,他大吃大喝了一顿以后强壮的像头牛!从下午开始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起了床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林遥打了他的电话结果是关机,联系了高馆长,结果他比林遥还震惊!事后,林遥去已经是一片废墟的了无间找过,结果还是没有一点司徒回来过的痕迹……那时侯林遥就有一种预感,司徒彻底的消失了。

  混蛋,竟然就这么一走了之,千万,千万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资料室里,林遥的手已经不清楚折断了多少只笔了。

  



作者有话要说:敬请关注,这对冤家的重逢《消失的三十分钟》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1



  沿海城市的冬天总是有潮湿般的寒冷,若下了雪几乎会浸透身上的衣服,这样的事情有点让人讨厌。

  林遥再一次将被潮湿的寒风吹散的围巾系好,重新抱起重量不轻的书籍朝他的小楼走去。

  琉璃失窃案结束以后,老上司也兑现了约定,将一笔资金拨给他作为重建图书资料馆的费用,葛东明也安排了唐朔给他帮忙。

  重案组依旧还是那么繁忙,只有林遥一个人整天看似悠哉的张罗着图书资料馆的事。好像半年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半年前,一个冒失的混蛋让他混乱了一阵子,对于那个混蛋突然消失的事实他也是很辛苦才接受的。

  林遥本就是个在感情上很淡薄的人,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才气恼那个混蛋打乱了他平静的生活,话虽这么说,日子不是还要一天一天的过嘛。

  把手里的书籍放在桌子上,林遥换了件衣服准备开始整理楼房的第二层。

  这里是警局大楼后面的一栋两层高的小楼,很早以前是用来做训练活动的,在新的大楼建成以后,这里就空出来一直没有什么用处。林遥就用他的充满了诚意的强迫态度和伪装出来的真诚微笑让老上司说出:“我已经到了想装病的地步了,算了,那里随便你用!”这样无可奈何的台词。

  

  白天忙了一整天,晚上在外面随便的解决了晚餐的林遥慢慢的朝家走去。

  冬季的傍晚大街上的行人依旧很多,商家们也抓住这客流量的高峰把所有能吸引客人的东西全部拿出来,马路上随着日落月升,变的格外热闹起来。

  林遥吃了晚饭以后把自己泡在浴缸里,舒服的想要睡觉。

  他是个懂的享受的人,浴室里有电视和CD机,此时他正泡着舒服的热水听着优美的音乐,偶尔从头发上落下的水珠让他秀美的容颜更加添了几分性感,精致的锁骨连接着修长纤细的手臂,在浴室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如浸在水中珍珠般的光泽。

  夜里,林遥仿佛精灵一般。

  

  美丽的人在美丽的时候无人欣赏难免有些可惜,但林遥本人却很满足,似乎非常享受这种略带寂寞的安静,一直到客厅的电话吵起来。

  被打扰的人选择性耳聋的无视客厅吵闹的铃声,可铃声断了又响,响了又断,断了再响,终于将浴缸里美丽的精灵唤醒了!

  带着不是重要的人,不是重要的事就骂你个狗血淋头的精神,林遥接听了电话。

  “我的天啊,你总算接了!”电话一头的葛东明听起来像是准备哭了。

  “有事就说!”林遥没什么耐性的说。

  “马上到和平区花园路56号来,不许说‘不要’,不许说‘我很累’不许说‘跟我没有关系’等一切拒绝的话!这是老狐狸亲自指定的你!”

  “为什么是我?”

  “谁让你成功的在铁公鸡身上拔了毛呢。别在找借口了,快过来吧。”

  林遥放下了电话,犹豫很久才气呼呼换衣服。

  

  开着他重新买的车很快就到了葛东明说的地方,从远处看林遥就觉着奇怪,怎么一辆警车都没有?该不会自己是第一个到的吧?

  把车停在稍远的地方,林遥打了电话给葛东明,结果才知道大家都在房子里面,林遥只好加快了脚步。

  按响门铃之后,开门的是唐朔。

  看见林遥来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葛东明眨眼间就跑到他面前,拉着他进了一个房间里。

  其他警察正在工作,在房间的正中央有一个宽大的沙发,沙发上缦布被掀了起来,沙发前是一个原木茶几,沙发和茶几间的地面上躺着一个穿戴整齐的……尸体。

  “死者,关信,36岁,起航集团的董事长,我们21:00点接到了他秘书的报警,死因初步断定是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没有搏斗的痕迹和外伤,没有……小林你在听我说吗?”

  “听着呢。不就是什么都没有吗,看起来是自杀?”林遥早就戴上了手套,蹲在地上观察尸体了。

  葛东明看着林遥开始想,和这种聪明人说话究竟是轻松?还是累?

  “我们到的时候,秘书是用钥匙打开的房门。所有的窗户都在里面锁好,问题是……“葛东明说着说着,把自己绕进去了,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林遥,一头扎进迷团中怕是在短时间里出不来。

  林遥索性也不去打扰组长,细心的观察尸体。

  尸体很干净,死者的表情也非常的安详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林遥站起身看了两眼对面的两扇窗户,都从里面锁的紧紧的,房间里也很整洁,在茶几上还摆放着一只杯子和一个空的药瓶,瓶盖。

  “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谁?”

  “他的秘书,在隔壁房间里。”

  林遥点点头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说了一句:“暂时请不要移动尸体。”

  

  秘书是30岁上下的女性,很普通的一个人。此时还有些惊魂未定,拿着手帕不停的擦着眼泪。

  “您好,我是重案组的林遥,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女人看了林遥一眼,发出了类似“哎呀”的声音,也表现出“这个人真的是警察吗?”的怀疑目光。

  林遥对于别人这种第一眼就不信任的态度已经厌烦到懒的去在意的地步,他拿出笔记本和笔,坐在了女人的对面。

  “您是几点发现死者的?”

  “晚上21:00。”

  “这么准确吗?”

  “我在门口按门铃的时候,特意看了时间,那时候是20:56分。”

  “然后呢?”

  “董事长没有开门,我想他可能是不在家,只好用他给我的备用钥匙开门进来。”

  “你最后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下午17:00过一点,董事长下了班,准备回家。”

  “他是一个人吗?”

  “是的。我去停车场取车的时候刚好看见董事长离开,当时,他车里没有别人。在快18:00点的时候,秘书部的同事说,董事长来电话要我把明天开会用的资料送来,所以,我才会到董事长的家。”

  “您进来以后的情况请给我说说。”

  “我站在玄关那里,打算把文件放下就走,发现小客厅的空调还开着,就进去打算关掉,然后,然后我看见董事长……”女人说不下去了。

  “你说站在玄关的位置上,那你是根据什么发现了小客厅的空调还开着,从那里可看不见小客厅啊。”

  “因为很热啊,平常董事家里可不会这么热,我就是站在玄关的地方,探着身体看看,因为房间里非常安静,多少还是能听见小客厅空调运作的声音,所以,我就进来了。”

  林遥没有说什么安慰她的话,此时他更关心的是案情。林遥随意的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间,书房。几个警察正在工作,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死者的手机。

  林遥拿起了手机,并按了一下重拨键,对方刚刚说了句“您好“就没有声音了。林遥看了看手机,发觉是没有电了。在桌子上还放了一块电池,林遥很快就换了新的。待再次拨通了死者最后一通电话后,对方说”您好,这里是起航集团……“死者最后一个电话打回了自己的公司,和秘书说的一样。他叮嘱员工送资料回家。

  等林遥重新回到尸体旁,再次观察着。

  头发几乎是一丝不乱,还涂了少量的发爽水,领结也打的相当完美,指甲修剪的很整齐,这是一个很注重外貌的人。

  林遥站起身后退了两步,歪着头看。

  “怎么了?”兄弟之一谭宁问道。

  “你不觉得尸体的形态很别扭吗?”

  “别扭?”

  谭宁学着林遥的样子也歪了头,很快就浮现出奇怪的表情。

  尸体后面靠着沙发呈左倾斜状,左手臂压在身体下面看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右腿重叠在左腿上,右手臂伸的直直的,整个状态就像被床单卷着突然扔出去一样。

  林遥分析着,如果是自杀,那么在死者穿戴整齐这一点来看,他是想体面的离开人世,这种行为应该是躺在沙发上,双腿并拢双手交叠在腹部上面才对。怎么说呢,这才符合他的行为思路。如果是因为服用过药物后感到难受而蠕动身体或挣扎的话,那他的头发,衣服怎么可能这样的整洁?让林遥想不通的是,死者没有穿鞋,他四下找了找在小客厅里没有发现。

  从客厅走出来,在玄关看见了摆放整齐的拖鞋,漂亮的眉微微纠结。

  “小林,你怎么看啊?”葛东明问道。

  “我怀疑不是自杀。”林遥很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你有什么根据?”葛东明又问道。

  林遥把刚刚在小客厅想到事情说了一次以后,又补充道:“我看见死者的左手中指有硬茧,说明他是个左撇子,而茶几上的药瓶盖是放在右面的,说明是一个惯用右手的人做的。还有一点,就是死者的秘书说,她进来的时候小客厅的空调是开着的,我仔细看过放在床上的遥控器,上面设定了夜间运行,一个要自杀的人居然还有心情开空调设定温度,换个角度看,就算这种依违两可的问题可以按照日常生活的习惯来解释,但温度设定在20度,这会不会太高了?死者身上的衣服在20度室温下,不用十分钟就会大汗淋漓了,这样是不是不和常理。还有一点……我触摸过尸体,背部,和脚部都有潮湿的现象,其他部位都很干爽,这很奇怪。”

  “但是啊……秘书进来的时候是用钥匙打开了两道防盗锁,那种锁必须要用钥匙上锁才可以。秘书一副,死者女朋友一副,剩下的一副就在主客厅的桌子上。而所有的窗户也都是在里面被锁上的。这样的情况下,凶手要怎么出去呢?”

  “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当天晚上就成立了专案组,林遥及不情愿的被视为主力!

  第一周的时间过去了。林遥回想着尸体的解刨报告。经过法医的坚定,关信死于大量的安眠药物,死亡时间20:00——20:30。

  经过验证,从关信家的门琐里的齿痕来看,并没有发现配用钥匙的痕迹.

  综合所掌握的线索分析,凶手是死者认识的人。几天里,重案组的兄弟们,把关信的亲友调查的很彻底,最后锁定了三个人。

  第一个人死者的姐姐,关丹,在弟弟就任董事长的时候,曾经有过非常激烈的竞争,最后输给了弟弟,被任命为副董事长,事后,对于关信所有的工作基本上都持反对态度。

  第二个人,关信的表哥,起航公司财务部部长,程远卓,俩人关系一向不和,曾经有几次几乎要大打出手。

  第三个人,关信的女友,女方多次提出结婚,关信始终不同意。

  这三个人都有杀人的动机,可是……在案法发当天,程远卓下了班从18:00开始就和自己的女朋友再一起,直到晚上22:00点。

  关丹,在18:00点下班以后,就有一位秘书陪同去了施工现场,然后在20:00点去了酒店参加聚会,直到晚上22:00以后才离开。

  关信的女友郑囡囡,在下午15:30到书店看书到17:00,之后去了电影院看电影,看完电影是晚上20:00到她回家的时间20:30……她在书店已经得到了证实,而17:00——20:30之间却没有任何人证明她在哪里。因此,她才会被列为第一嫌疑人。

  林遥简单的回想结束,正打算出去继续调查,就看见了某个人。

  林遥看见的人是不知道那位大神从什么需要保密的部门弄来一个美其名曰“协助办案”实际上是“这样的人才有用”的家伙!

  看着那个三十岁上下,一张谁欠了他几十万的苦瓜脸,林遥就想打报告退出专案组!而这个人来了不到半天,就把死者关信的女朋友以嫌疑人的身份抓进了警察局!

  林遥还想着这位苦瓜脸就这么把人抓了,也不怕惹出什么麻烦来?人家关信的女朋友的舅舅就找来了!关信的女友是个很普通的小学老师,郑囡囡。她普通,并不代表他的舅舅也普通。这不,带着律师找上来了!

  在重案组的办公室里一站,就让周围方圆一里全部被冻结了!那寒冷指数,连林遥都自愧不如。

  关信女友的舅舅在气势上先得一分!然后人家带来的律师,拿出头衔多的能晃花人眼睛的名片,关信女友的舅舅,在实力上再得一分,最后,人家搬出法律条款,关信的舅舅彻底胜利!

  那边的苦瓜脸还架势十足的警告人家,不许离开本市,随传随到。这边葛东明就被舅舅骂了“你们警察根本靠不住!我很快就可以证明我侄女是无辜的!”

  等办公室终于安静下来了,林遥第一个“扑哧”的笑出声,随着很多人都捂着嘴肩膀不停的颤抖!想想就知道,这么卤莽的抓人,人家不火就出鬼了。

  “笑什么!都想洗厕所是不是?”葛东明招牌式的威胁又使出来了。

  “不是啊组长,本来我们就不该抓人嘛,不就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嘛,傻瓜才会因为这么点线索抓人啊。”

  众人对发表言论的唐朔几乎到了崇拜的地步!这小子太勇敢了,当着苦瓜脸的面,就敢这么说!

  “你的意思,我就是那个傻瓜了?”苦瓜脸苦着脸问。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是比喻而已。你是来帮我们破案的,又不是来做傻瓜的。”唐朔的话让大家笑的更严重了,也让苦瓜的脸更苦了。可小动物还在发扬着他大无畏的精神继续残害着大家说:“不过,最近的大案子总是会有人来帮忙,这一次是苦,不是,是刘老师,上一次是司……”

  “唐朔!”

  大家是约好了一起叫他的名字吗?唐朔莫名其妙的看着周围的人,而对于那些人来说,唐朔没有说出那个名字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啊!没办法,林遥只要一听见那两个字就会暴走了!

  大家恶狠狠的瞪着搞不清楚状况的唐朔,林遥那边依旧没什么变化。他慢慢的走到办公桌前,拿起自己的车钥匙回过头说:“你们谁愿意跟我去关信的公司?”

  办公室里安静的让人难以忍受。

  “刚才就你的声音最大,精力充沛啊谭宁,走吧,就你了!”

  “不要啊!”惨叫声响彻云霄!

  众人都拿出洁白的手帕朝着祭品挥挥,做最后的永别!

  最后,林遥大发善心放过了谭宁。

  “唐朔,你傻站着干什么,走了!”

  被林遥叫了名字的唐朔欢天喜地的跟了上去。

  “等一下,我一起去。”苦瓜脸相当不知深浅的自告奋勇。

  “刘老师,你不是要去监视郑囡囡吗?”林遥实在不想看他的脸。

  “去死者的公司调查也很重要。”

  林遥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第一个离开了。

  

  在唐朔开车的时候,林遥回想着郑囡囡的情况。她22岁,是关信交往一年的女友。在确定了关信的死亡时间是到20:00——20:30,立刻对持有关信家里钥匙的俩个人进行了调查。

  秘书,在18:00的时候去了美容院直到晚20:30以后才离开,这有美容院的人做证。

  郑囡囡,由于从书店出来一直回到家里,这段时间却没有任何人证明她在哪里。因此,她才会被列为第一嫌疑人。

  林遥看着手里关信案发当天的行程调查结果,不禁为难起来。一整天都在公司工作,下午下了班直接回家,一点线索都没有,林遥第一次叹气了。

  坐在后面的林遥自言自语的说 “这女孩子不是凶手。“林遥动了动坐了一天的僵硬身体说。

  “为什么?“小动物问道。

  “我的直觉而已。”

  “直觉啊,警察的直觉很重要吗?”小动物好奇宝宝似的问。

  “应该说很重要吧。”

  “那我的直觉怎么从来没对啊?”

  “你那是错觉。”

  “靠直觉怎么能办案,要有证据!林警官请端正你的工作态度!”刘老师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严肃又认真。

  林遥也懒得和他说话,索性把眼睛闭上当作没听见。

  

  说明了身份和来意,三个人上了电梯直奔关信的办公室三楼去了。

  刚刚出了电梯,就遇到了关信的秘书。

  “林警官,你怎么来了?”

  “做些调查,要去关董事长的办公室看看。”

  “没问题,我给你们带路。啊,办公室还在消毒,能不能稍等等,”

  “消毒?”

  “是啊 ,这是我们公司的惯例,每个星期科长以上级别的办公室都要进行一次消毒。里面的味道不好,你们还是等等吧。”

  “不能等!这是谋杀案,怎么能等,现在就去!”刘老师可是强硬的行动派人物啊。

  林遥无可奈何的看着为难的秘书,跟在最后面朝办公室去了。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就让他们难以呼吸了。秘书那种“我就说让你们等等”的眼神,责备的看了看刘老师。

  刘老师拿出手帕捂在嘴上大步流星的就进去了!朝着脸上带着类似防毒面具的工人说:“警察办案,你马上离开这里!”

  工人愣愣的看了他们几秒钟低着头收拾了一下工具就差贴着墙根走了。

  林遥从口袋里拿出了的手帕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弯下腰拣起来的时候刚好和工人擦肩而过……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已经走进去的唐朔叫了他一声都没有反映。

  “林前辈!“唐朔提高了声音。

  林遥猛的醒过来就锁紧了眉头。

  “怎么了?“唐朔有点担心的问。

  “那个工人……带的手表是伯爵!”

  “那又怎么了?”

  “一个工人可能会有几十万的手表吗?”说着,林遥转身就追出去!

  紧跟着唐朔和刘老师也紧追上去。

  林遥亲眼看见那个工人乘坐的电梯关了门,等他跑过去早就来不及了!看了一眼电梯,林遥飞速的朝着旁边的楼梯跑过去!

  一口气跑到了最底层,抓了个人就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工人离开,当他得到那个工人朝着地下停车场的回答时,已经快的像闪电似的跑了!

  不时有车驶进驶出的停车场在林遥的眼里大的麻烦!他看看周围没有多余的出口,就立刻朝着进出的关门跑去,从那里朝里面看,很快就发现了地面上脱下的面具。

  这时候唐朔和刘老师也发现了面具,他们左右看了看,拔腿就要追出去.

  “站住!他还在……唐朔你去北面,刘老师你去南面。”

  唐朔立刻朝自己的方向跑过去,刘老师很不情愿的瞪了林遥一眼才跑开.三个人从三个方向朝里面走去,距离越来越近。

  眼看着搜索的地方就只剩下两台车了,在两辆车之间,林遥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人身影,二话不说伸出手就扣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林遥的这一招擒拿手,在警局里也算是数一数二了,可没成想,对方竟然反扣住他的手腕,一拉一推,将林遥震退了好几步!

  好胜心顿时起了作用,林遥的拳头带着一阵劲风朝对方挥出去。

  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的人已经对林遥展开了进攻.他的身材至少比林遥高出大半个头,迅猛的拳头劲道十足的奔着林遥的胸口去了!林遥抬起手臂挡住了对方一拳,挥手就要打下去,一旁的唐朔突然大声的喊起来。

  “啊!!!!”

  唐朔惊呼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林遥全神贯注应敌的状态,他下意识的去看唐朔,见他惊讶又见了鬼似的表情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慢慢的转头,随后看见了眼前这个和自己过招的人……棒球帽下的那张脸!

  刹那之间怒火像奔涌的岩浆般暴走!拳脚如狂风暴雨般落下!对手立刻就显得招架不住了。

  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唐朔急的直跳脚,嘴里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顺着唐朔焦急的叫喊声而起的,是一个浑厚的男中音。

  “怎么见了面就这样,你一点没变啊,小遥。”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2



  不管唐朔怎么在一边大叫着“不要打了,是司徒先生啊。”林遥就是不停手。

  打的就是这个混蛋!林遥在心里骂着这样的话,根本就是越打越猛!而司徒始终把脸藏在帽檐下面,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偶尔躲闪林遥的时候,会被看见笑的非常有魅诱的意味嘴角,林遥更是气愤的几乎要一口咬死他。

  “喂,小唐,司徒是谁?”站在旁边搞不清状况的刘老师问道。

  “是朋友啊。”

  “我问他是什么人?”刘老师指着打斗中的司徒问。

  唐朔难以理解的看了刘老师一眼。“男人。”唐朔这小动物,绝对是故意的!

  “我看的出来他是男的!我在问你这个男人是干什么的?是什么身份?”

  “我也想知道啊,他什么时候改行做清洁工人了?“唐朔慢条斯理的说。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司徒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位刘老师被唐朔弄到了几乎气出心脏病的地步,还得耐着性子好好的问!

  “以前是侦探。”

  “侦探?他不是警察吗?”

  “我说过他是警察吗?”

  “我是警察,不许动!”剧情已经发展到,刘老师把抢拿出来对准了正在和林遥过招的司徒。

  那俩位像是没听见一样,该打的继续打,该躲的继续躲,刚才还急的不得了的唐朔完全返璞归真到很冷静的境界了,怀着“随便你们去闹吧”的心情做个看客。

  这样的局面让已经把抢拿在手里的人有点下不了台。

  “听见没有,再不停下我要开枪了!”

  这回,司徒听见了。朝后退了两步躲过了林遥的飞腿,看似很老实的举起了双手,林遥怎会给他喘息的时间,扑过去直接在他英俊的脸上留下至少一个月不会磨灭的痕迹。

  司徒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小遥,下手太狠了。”

  林遥可没心情听他抱怨,从身上取下手铐利索的把人铐了结实!

  这边唐朔和刘老师跑了过来,走到司徒的面前蹲下。

  “司徒先生啊,你还好吧?”

  “凑合吧。”司徒苦笑着回答。

  “我现在以防碍公务,袭警,拒捕的罪名逮捕你!”刘老师义正严词大声宣布着。

  “小唐,伤已经没问题了吧?”司徒被刘老师怒吼了之后的的态度。

  “嗯,没事了。”小动物笑眯眯的回答。

  “你们听见没有?”刘老师被无视后的态度。

  “哪天有时间请你吃饭,算我道歉。”

  “真的?那叫上林前辈好不好?”

  “好啊。不知道小遥喜欢吃什么?”

  “是啊,感觉上林前辈的胃,很纤细啊。”

  “你也这样认为吧?我从一开始就觉得……”

  “你们都闭嘴!”

  林遥和刘老师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配合的这么默契。被他们骂的俩个人蹲在地上嘻嘻的笑着,一点悔意也没有!

  

  根据某个人的回忆当时的场面是这样的……在繁忙的办公室里,重案组一些留守人员看见,唐朔兴高采烈的跑进来,紧跟着刘老师阴沉着脸走进来,随后林遥像是牵着什么大型动物一样,一脸冰寒的进了办公室,后面还跟着一个高大的带着手铐的男人。

  林遥打开审讯室的门,用脚把高大的男人踹进去,并将也准备跟进去的刘老师关在外面。

  有好奇的人问唐朔:“抓了谁啊?小林这么大火气?”

  小动物满不在乎的回答:“司徒先生啊。”

  “司徒啊……咦——?司徒?那个司徒千夜吗?”好奇的人差点喊破了嗓子。

  唐朔很肯定的点了头。

  再那以后,几乎所有的人,除了唐朔和刘老师以外所有的人都趴在审讯室外支起了耳朵听。

  

  审讯事里,林遥把手铐打开重新将司徒铐在了桌子抽屉上的把手中间,这个角度站也站不直,坐又坐不下,要么弯下九十度的腰,要么就只能蹲在地上。

  司徒苦恼的看着林遥。

  “你能不能给我张椅子坐?”

  林遥拿过一张椅子,可不是给司徒坐的。他自己舒服的坐下,一双美丽的眼睛足够把对面的人灵魂焚化成灰!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偷着跑了?”

  “不跑等你找我算帐啊?那我还不得在病床上躺一辈子。”司徒小声的嘀咕着。

  “你现在站直了?”林毒舌讽刺了一句。

  司徒弯着腰也不看怒火焚天的林遥,根本就是在装傻逃避问题。林遥用力的将手里的记录本拍在桌子上。

  “说话!”

  “这是我们的私人问题吧。你抓我回来到底为什么啊?”司徒笑的很和蔼的说。

  林遥一下子被他问的红了脸,当时想都没想就把人铐上了。现在被他顶了一句才反映过来,马上恢复了比较正常的态度。

  “问题一和问题二过后在审你。现在说说,你去关信的办公室做什么?”

  “还能有什么啊,找点线索啊。”

  “为什么?”

  “有人委托我调查关信的案子,就是这样。”

  “谁委托你?”

  司徒忽然变了脸色,不但开始紧张起来甚至难得的严肃了,目光也跟着锐利的直视着林遥。林遥被他感染了似的,也跟着紧张起来。

  司徒看了看审讯室的门,压低了声音说:“你过来。”

  林遥也看了看房门,起身走到了司徒的面前。不知道他会说出谁的名字?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事情?但是,能够让他这么紧张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问题。

  司徒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的靠近了林遥。

  “叫我一声‘千夜’就告诉你。”

  司徒的行为就是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浇了一桶汽油一样!林遥抬起了腿,膝盖就对准了司徒的胃,这要是成功了,司徒最轻也得是胃穿孔!

  可让林遥难以预料的是司徒竟然挡住了他这一击!林遥脑中一片空白,惊呆的看着司徒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手铐的双手。

  仅仅是一瞬间的空白足够司徒有所行动了,他抓住林遥的双手扭到身后用力的挤在自己和桌子之间。

  “混蛋,你……”

  “小点声,你的兄弟们都在外面听着呢。”司徒笑嘻嘻的说。

  林遥的脸红似火,在心里把司徒和外面那些家伙列为全力报复对象!而司徒很享受的看着怀的美人,忍不住又靠近了些。

  “想我没有?”

  “马上放开我!”

  “让我抱一会嘛,我很想你。”司徒的目光柔和了起来,声音和语气也轻缓动听。让他怀里的人不禁愣了。

  在短暂的失神过后,林遥用力的开始挣扎,不过没什么用处就是了。外面有人偷听,又不能大声骂他,被他这样挤着抱着,身体像着了火似的不自在。林遥越想越气,一双眼睛恨不得把司徒的脸瞪出两个洞来!

  “混蛋,你再不放手我……”

  “别再动了,我不想现在就做出什么越格的事。”司徒收敛了他邪肆的笑,看似苦恼的说。

  “混蛋,你已经很越格了!”

  “那还不都是你的错,见了我就这么热情。”

  “司徒千夜!准备好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吧!”说着,林遥的头用力的撞了过去。

  啊!司徒被撞在了鼻子上,眼泪顿时下来了,手也放开了林遥。

  接下来就是单方面的虐待。

  司徒蹲在地上抱着头承受着林遥又像是小学生打架一样的拳脚,心里还在笑着想,这个人气的急了就会这么可爱啊。

  在林遥把司徒踹倒在地上的时候,他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瞄准伪装痛苦的脸打下去……从司徒敞开的衣服里露出了一个让林遥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的地方……心脏附近那明显的伤痕。

  拳头还停在半空中,林遥咬着牙死死的看着司徒的胸口。司徒也没有阻止他,安静的望着林遥。

  就在俩个人静止不动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大力的推开了,葛东明神色慌张的闯进来,看见地上撕扯的俩个人像是松了口气的说:“太好了,还活着。”

  

  坐在警察局的某个小房间里,司徒透过根根铁条回想着把他一脚踹进来的林遥那气呼呼红彤彤的脸,总是会忍不住笑出来。在他脚下是已经被修理的老老实实的各位室友,司徒可没兴趣看他们青一块紫一块的脸。

  对于自己要在这里住上两天的事实他并不在意,想的更多的还是出去以后林遥会是什么表情,什么态度?当初他不告而别是欠妥了一点……好吧,他承认了,那样做非常糟糕,才让林遥气的几乎要杀了他的地步。但是,如果他不走,更大的麻烦就来了!林遥要是知道他打算做的事情绝对会跟着,他可不能让林遥跟着去冒险,至少现在的林遥还不行。

  半年下来,他手里掌握了一些某个组织的基本情况,他司徒可不能白白的挨一枪!

  

  在空气不好,环境不好,待遇不好的小房间里住了一个晚上,司徒坐在潮呼呼的床上拿几个同室的倒霉蛋出气,这边刚把一个胳膊上纹了老虎的家伙瞪到墙根当板凳去,那边的大门就开了。

  听着脚步声是朝着他们这边来了没错,等看见站在铁条外面的那俩个人以后,司徒笑了。

  唐朔让牢头把门打开,司徒拍了拍身上的灰若无其事的就走到了林遥的面前。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林遥二话没说,伸手就要把人推回去,司徒赶紧又道歉又陪笑脸的,算是免了一回二进宫的罪。

  

  从警察局出来,阳光刺的眼睛睁不开,司徒又戴上了他的帽子。转过头发现林遥正偷偷的看着呢。

  司徒笑眯眯的回望。

  林遥冷冽的狠瞪了一眼。

  

  在一家比较干净的小餐馆里,司徒狼吞虎咽的吃着,唐朔一大早就能把红烧排骨就着馒头咽下去,这俩个人看的林遥一点食欲都没了。

  “吃饱了就说,谁委托你调查关信的案子?”林遥拿着茶杯一个劲的喝茶。

  “钱泽林。”

  “钱泽林?”这名字好像在那里听过。

  “郑囡囡的舅舅。”

  林遥想起来了,那天钱泽林把郑囡囡从警局接走的时候好像说过,他会证明侄女是清白的,没想到,竟然是找了这个家伙!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的委托?”林遥又倒了一杯茶。

  “关信死的第二天。”

  “第二天?……奇怪了,那时侯我们还只是对郑囡囡进行调查而已,他舅舅怎么会……换句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提早就委托你,一定有什么不能告人的事!”

  司徒咽下最后一口香粥,十分赞赏的看着林遥说:“一会我要去见郑囡囡,你要不要一起去?”

  

  站在郑家的客厅里,郑家人对林遥的脸色非常难看,司徒也不知道和钱泽林说了,对方马上改变了态度,就差拉着林遥的手叫“贤侄”了。

  不一会,从楼上走下来了郑囡囡,林遥不免有些吃惊。第一次见她,她是个秀美的清秀的女孩,现在憔悴的容颜上已经不见了那份清澈的美。

  当郑囡囡看见客厅里站的司徒以后,委屈又难过的一下子就掉了眼泪,呜咽着喊了一声:“司徒哥……”就扑过去,抱着司徒哭起来。

  这是委托人和被委托人之间的关系吗?林遥莫名其妙的觉得郁闷。

  司徒安慰了几句,大家便各自落座,司徒点燃了一只香烟之后,问道:“囡囡,能不能说说,在案发当天下午15:00到晚上20:30之间你的情况。”郑囡囡有些胆怯的看了舅舅,舅舅朝她点头,女孩子却未语泪先流,哭泣着回忆噩梦的日子。

  “当天下午三点,我从学校出来先去了平时经常去的书店,在那里看书到五点,之后到电影院看电影,出来的时候大约在七点左右……我本打算要回家来着,后来想到还有东西在信的家里,就先去他家拿东西……我到的时候他不在,我就用他给我的钥匙开了门,拿了东西以后,我想应该和他打声招呼,就给他打了电话……”

  “他接了?”林遥很冷静的问。

  “接了……当时,当时他好像在外面,很吵……一直让我大点声,说他听不见,而且信号也不好……我,我就挂了电话离开了,当时我还特意看了时间,是晚上八点整。”

  八点?林遥心里顿时被翻了个跟头!

  死亡时间是晚上20:00——20:30,死者竟然在20:00的时候和女友通话!

  根据调查,关信在17:00离开公司以后,没有人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难道说他一直都没有回家?

  关信的家究竟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林遥的脑子飞快的想着,却无法得出答案。于是,他问了。

  “郑小姐,为什么这些情况你没有告诉警方呢?”

  “我是第二天才知道信,信已经……当时一个姓刘的警官到学校找我,他开口就说,信在晚上八点到八点半之间在家里被人杀了,还说嫌疑人可能有他家的钥匙,问我当时在什么地方?这,这不是……我是说,八点的时候我就在信的家啊,我也有信家的钥匙啊,我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吗?”

  看来女孩子是被吓着了,林遥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郑小姐,有没有可以证明你在关信家里的时候,他并不在家?”

  郑囡囡摇头。

  “你去关信家以后,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或是不对劲的地方?”

  郑囡囡想了很久,摇头。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关信是什么时候?”

  “上周末,他来我家过了一整天。”

  “当时,不,我是说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他什么地方反常吗?”

  “没有。”

  “从上次见面以后,你们经常联络吗?”

  “是啊,几乎每天都会通电话。信,他……”

  郑囡囡的话还没有继续下去,就有人按了门铃。

  郑夫人打开门以后,郑囡囡哭的更凶的奔了过去。

  林遥以询问的目光看着司徒,司徒靠近了他的耳朵说:“起航公司开发部部长,袁可心。”

  林遥有些惊讶,没想到开发部的部长竟然是个只有三十岁上下的美丽女性。

  袁可心抚慰着郑囡囡坐下,通过钱泽林的介绍,和司徒、林遥打了招呼。

  “囡囡,你不要在哭了,健康并不属于你一个人,伯父伯母和我,都在为你担心。请问,您是钱伯父请来的侦探吗?”

  司徒点了头,并没有说话。

  “董事长的逝世是个沉痛的打击,我们失去最重要的,却什么都没有得到……现在,请尽快找出凶手,对我们每一个人而言,都是唯一的慰亟,也能让徘徊的灵魂得以安息。如果有需要我的时候,我会不遗余力。”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了桌子上。

  这些话要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林遥绝对会吐!可眼前的这个女人,仿佛就应该说出这样诗一般的语言,她全身散发着优雅与高贵的韵律,让人不可忽视的强烈存在感。

  林遥总觉得司徒该说点什么,转头去看他的时候,才发现那家伙已经直眼了!果然是色狼!

  司徒对于林遥的态度自然没有察觉,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和笔,写下了自己的号码之后,露出了迷人的笑。

  “袁小姐,这是我的号码,以后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袁可心微笑的恰倒好处。

  林遥的脸上已经起了冰霜。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3



  从郑家出来,林遥好半天没有说话,走在他身边的司徒竟然还在笑!

  “你还有心情笑?刚才的事情,已经足够拘捕郑囡囡了。”

  “那也无所谓,你们想抓就抓吧。”司徒满不在乎的说。

  “你这样也算是接受委托的侦探吗?”

  “我的工作是查清事实真相,和你们抓不抓郑囡囡并不起冲突。”

  “司徒,你手里是不是还掌握了其他情况?”

  “商业机密。”

  “信不信我还可以把你扔进小铁窗里?”

  “信。但是,你不会。”

  “我很想知道,你这盲目的自信是从哪来的?”

  “因为你还要用警方掌握的情况和我做交换。”

  林遥很快就发现,司徒对于他的想法掌握的太准确了!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似乎很难隐瞒什么,从最开始相识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林遥意外的没有发火,他沉沉的叹了口气。

  说吧,昨天去关信的办公室做了什么?”林遥问道。

  “没什么,看看有什么可以引起我注意的。”

  “有吗?”

  “当然有,最后不就看见你了。”

  “那个,司徒先生……你最好换个话题,啊,林前辈,你在不放手司徒先生要窒息了。”司徒眼看着就要成为亡魂的时候,一直在车里等着的唐朔把头探出来,提醒林遥,司

  徒快被他掐死的事实。

  

  三个人找了一个没有闲杂人的,安静的,环境幽雅的地方继续他们的小型会议,这个地方就是让林遥气的火上加火,却敌不过司徒的赖皮,唐朔的笑脸而答应的,他的家。

  “……这些就是至尽为止警方掌握的情况,顺便说一句,在死者的家里只有他本人和他母亲以及郑囡囡,秘书的指纹。”林遥将在现场发现的情况告诉了司徒。

  司徒点然了香烟在林遥气恼的注视下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你们发现死者的时候,尸体的状态证明,死亡已经超过至少一个小时了……那么,很有可能关信是在其他北方被杀。”然后转移到自己的家里。现在死亡时间已经不准确了,可以明确的知道,死者在20:00还活着。

  关键是要清楚死者离开公司之后去了那里,会有很多问题水落石出。”

  “刚刚得到了证实,我的同事已经查到了在当晚分郑囡囡打给关信的电话。“林遥拿着手机从书房走出来,边说着边坐在了司徒的身边。

  “那关信在案发前几天的电话记录,你们查了没有?”

  “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司徒似乎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看着身边脸色凝重的林遥,林遥的脑子里有些混乱,他处理信息的中枢也多少产生了故障似的不听使唤。

  “怎么了,好像消化不良了?”司徒开了一句很没有营养的玩笑。

  “我在想……如果郑囡囡的话是真的,那么时间上就产生了很大的误差。她在20:00打电话给死者,死者关信当时就还活着。那他是什么时候服下安眠药的?是在接听电话前还是之后?法医说过,那种安眠药服下以后至少需要三十分钟药效才能起到作用。

  “应该是之后,我可不觉得关信会傻呼呼的吞下一大瓶安眠药。他可能是和郑囡囡通了电话以后被凶手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灌下了安眠药,然后被送回家,回到家的时间应该是20:00——20:30之间,那之后凶手给他换上衣服离开,凶手前脚刚走,秘书就已经到了,说不定,凶手还看见了秘书。”司徒的话说的很流畅,丝毫没有犹豫和停顿,可林遥却在听过之后直摇头。

  “不对。警方在21:20到了现场,那时法医就确认了关信已经死亡了一个小时。”

  “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关信并不是在家里死亡的。而是在凶手的车上!等他被凶手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死亡了。就是说他真正的死亡时间没有变。”

  林遥有些意外的看着司徒,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思维方式自己的确追赶不上,不管他的假设是真是假,至少他就还没有想到,关信是死在回家的路上!

  如果按照司徒的假设去想……关信死在回家的路上,也就是和郑囡囡通过电话以后的20:00——20:30,到了家以后,凶手给他换上衣服在离开……可是凶手要如何将关信的家变成一个密室的?没有钥匙他要怎么锁门?

  “所有的问题像连环扣一样,解不开第一个,下面的也难办。比如说,凶手是如何离开必须用钥匙锁门的现场?最开始我们怀疑是凶手复制了钥匙。但是调查结果表明,并不是那样。因此,这个就成了我们最为头疼的问题。当然,至尽为止,郑囡囡的嫌疑最大。”林遥靠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咖啡杯子。让他身边的司徒在想,你还能喝的下去啊?

  “会不会是凶手偷了秘书或者郑囡囡的钥匙,用完之后在偷偷的放回去呢?”坐在地上的唐朔还在看着各种CD,那样子有点心不在焉。

  “可能性不大……先说秘书的钥匙。她将关信家里的钥匙和自己的系在同一个钥匙链上。18:00离开公司的时候,用车钥匙开车她还无意的看了一眼,她非常确关信的钥匙还在。

  然后直接去美容院,这期间她将美容院存放保管柜的钥匙系在了自己的钥匙上,就放在贴身的口袋里,直到20:00多一点才出来。随后,又开了车,车钥匙和关信家的钥匙系在一起,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因此,秘书的钥匙是不可能被偷走的。

  “小遥,那个秘书说关信特意打电话回公司,嘱咐她要送资料,怎么这个秘书还有时间去做美容?这个问题,你们调查过没有?”

  “当然。不知问了秘书的口供,也去公司里做了调查。关信经常让秘书送资料回家,这是常事,只要资料在晚上十点以前送到就可以,这似乎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了。起先,我们也怀疑过这一点,得到了公司秘书科的几个人的证词后,就已经不再有怀疑了。”

  司徒听过以后都没有说什么,他点燃了一只烟,接着林遥的话说下去。

  “既然秘书那边可以初步断定没有疑问,那来想想郑囡囡的钥匙。接到委托的当天,我就问过她钥匙的事,她告诉我,一直把关信家里的钥匙当作装饰品系在了手机上,她很确定钥匙一直都在。”

  “现在的疑点太多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凶手一定认识死者!并且熟悉他的喜好习惯。”林遥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司徒的轨道。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很佩服,仅仅两三天的时间,司徒就可以掌握很多情况了。可能他又是不眠不休了吧?这个人是不是每一次接到的委托都会这样?

  没有什么理由的,林遥对司徒的调查结果打从心底的相信,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这时坐在地上唐朔像是什么问题想了很久,却想不通似的发出相当奇怪的声音,引起了另俩人的注意。

  “傻小子,你那声音从什么位置发出来的?”司徒像是看着自家弟弟的问。

  “我在想啊……凶手为什么要给死这换上衣服?就算他想要死者看起来像自杀,也用不着换那种很麻烦的晚礼服啊。”

  “那种礼服穿起来很麻烦吗?”林遥喝光了一杯咖啡,漫不经心的问。

  “也不算麻烦了,就是要分场合的。关信穿的那三件式礼服属于半正式,是在出席什么婚礼,酒会时穿的。最困难的是礼服的领结,那种燕尾领结超级难打!”

  唐朔的话音刚落,司徒和林遥相互看了一眼,一个拿外衣,一个拿钥匙风风火火的就跑了出去,唐朔莫名其妙的叫喊着,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他还是觉得跟上去绝对是正确的!

  

  在警察局的大门口林遥严令禁止了司徒的尾随之后又给了一个甜枣,保证会把他想要的拿来给他看,这样司徒才算是乖乖的坐在车里等着。

  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林遥一个人走了出来很快就上了车,将手中的个文件袋扔给了司徒。

  司徒随手开打,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仔细的看着,不由得对一张现场的照片凝视了很久,一旁的林遥也歪了身子看了两眼。

  这时候,司徒下了车,走到外面不知道给谁打了电话,不过就是几分钟的时间,就打开了车门,重新坐回林遥的身边说道:“你也觉得不对头吧?死者的礼服太整洁了,却只有领结显得不完美,我刚才打电话问过郑囡囡,她说关信一向不会打礼服的领结,以前需要穿这种礼服的时候,大多都是郑囡囡帮他,或者是他的秘书。死者的领结明显是非常别扭的,不像是别人为他打上去……那么,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这样假设,这身礼服是死者自己穿上的,而不是凶手。”

  “这个问题我们是能做个假设,现在更重要的是,关信穿着这样一身的礼服,究竟是去了哪里?很明显他失去参加宴会,司徒,你打算怎么办?要满城市的酒店去打听有没有在案发当天举行宴会吗?”

  “用不了一天就能有结果,关信参加的宴会级别不会低,只有那么几家而已。”

  

  在行动上雷厉风行的司徒很快就锁定了目标,想着身边的林遥竟然不回重案组反而跟着他四处跑的决定似乎很开心。

  俩个人跑了将近一整天,总算在黄昏时分找到了皇堂酒店的一位经理。根据那位经理说,在关信死亡的当天下午16:00举办过一次婚礼,来宾都是些社会上的名流。司徒向经理要了新人的地址和电话,拉着林遥连晚饭都顾不得吃的赶过去。

  

  按响了门铃不多时,一个年纪在四十岁上下的女性打开了门。司徒微笑着说出了新郎的名字,女性很礼貌的请了他们进去。

  新郎是个看起来非常斯文儒雅的人,即使面对素未蒙面的陌生人也丝毫不失主人家的风度。只是听了司徒提到了关信时,温和的表情变的有些惊讶和悲伤。

  不管新郎的态度如何,至少司徒明白了,他没有找错人。

  当新娘听说了关信的事,悲伤了一段时间以后,告诉他们说: “我是关信的第一任秘书,两年前我们是恋人……当时并没有刻意隐瞒谁,所以很多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后来我转到另外的公司上班,没多久我们就分手了…...那时侯在起航有很多谣言说是我移情别恋了,其实,他才是抛弃我的那一个。但我们之间并没有第三者……分手只是因为性格问题。大约在半年前,我也是无意间遇到他了,当时他身边有个非常不错的女孩子,我恭喜他。打那以后我们有了联系,他也和我丈夫见过几次。我们快结婚的时候,特意给他送了请柬。毕竟在起航有过很多流言蜚语,所以我没有去他工作的地方,而是送到了他的家里,他说一定会出席的。”

  怪不得,没有人知道关信离开公司后的去向,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插曲。

  “那你看见关信的时候,他是一个人吗?”林遥将拿出来的手记本又收了回去,似乎并不想记下什么似的。

  “我只看见他而已。”

  “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有……”

  

  谢过了一对新人,林遥和司徒披星戴月的返回的皇堂酒店,林遥亮出警察的身份,知道找出了当天的录影资料。

  在监视器上显示的时间为19:03关信走出了电梯,直到19:35关信进入电梯。

  “请把地下停车场的录影找出来。”司徒的眼睛已经有了血丝,他拿起咖啡的时候对身边的酒店人员说。

  不管俩个人怎么找,地下停车场里都没有发现关信的身影,设在停车场出口的收费卡也没有发现,结论是关信并没有进入地下停车场。

  放下了手里的咖啡,司徒没有让已经陪他们陪到累的经理离开,他把转椅转到经理的面前问:“如果客人没有把车停在地下,会停在什么地方?”

  “酒店门口有为计程车提供的临时候车位,如果是私家车则必须要车上有人,表明只是临时停车,否则的话,我们会出面请他离开。”

  司徒笑了。

  

  从酒店出来,司徒提议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在路上,林遥问他想的了什么。

  “关信并不是一个人去参加的婚礼,你也听见酒店经理的话了,关信的车根本没有进入地下,那么他只可能在临时停车位,要不是有人在车里等,酒店的人会让他离开……他也不可能把车停在较远的地方,他那身礼服要在马路上步行近三十分钟到离酒店最近的停车场绝对会被不少人注意!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找几个弟兄去四处问问。我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要找出是谁和关信在一起。不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和小遥先把肚子添饱。”

  也习惯他这种说话方式了,林遥也懒的骂他,把车随便停在一家通宵营业的餐厅,和司徒很快就解决了迟到的晚饭。

  从餐厅出来,林遥的车似乎不是朝家的方向驶去,司徒懒散的靠在座椅上问道。

  “你这是去什么地方?”

  “回组里,你呢?”

  “回酒店。”

  林遥满头的乌云。

  “你一直住在酒店吗?”

  “案子结束了我会买公寓,怎么,心疼我了。”

  林遥的头顶开始下雨了,打了个方向没多一会就到了司徒指定的地方。。

  司徒并没有急着下车,他转过身体,让自己完全面对着有些不耐烦的林遥。

  “别走了……”

  夜色中,司徒的眼睛隐约闪着微微的亮光,大海般深邃。浑厚的磁性嗓音带有共鸣似的富有穿透力却不失真诚的温柔,就连他一贯的无赖的笑也变的成熟又性感了……某个人在一瞬间看的花了眼睛。

  林遥短暂的失神让他面前的男人慢慢的不着痕迹的靠近,近的几乎可以靠在一起。

  “晚上一个人睡,会很冷的。”

  “我说你这个人,好歹也算个爷们,总这么玩你都不烦?放心吧,这家酒店有很好的取暖设备,足够把你变成圣诞烤鸡!”被什么人蛊惑了可不是林遥的作风,就算是司徒也别想!

  “说不定会停电哦,你忍心啊?”

  “我相当的忍心!正好冷却一下你发热的头脑和变态的心理。”说完,林遥就把司徒推下了车。

  站在外面的司徒还不放弃的冲着他说着。

  “我可是个不错的变态哦,不考虑一下吗?”

  “说的也是,怎么说你也是个变态中的极品了,再见了,极品变态。”林遥头也不回摆了摆手,潇洒的打转方向盘。

  司徒笑眯眯的看着他离开,却在他消失后失落的叹息。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4



  一上午过去了,事情真的像司徒说的那样,在皇堂酒店附近根本没有人在案发当天19:30以后看见身穿礼服的关信,林遥还是觉得不放心,亲自去了一趟酒店,找到了当天在门口负责泊车的人。

  不管那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关心那辆银色宝马的样子。

  “那有没有注意到,在下午16:00到19:30之间,门口都停了什么车?”林遥不放弃的问道。

  “嗯……好像只有三辆车。一辆是红色的跑车和一辆白色的本田,上面都坐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第三辆是蓝色的车,上面坐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和一个十几岁的男孩。”

  “这三辆车,停车和离开的时间你还记得吗?”

  “记不得了,当天的人很多,我没办法注意。”

  “车牌号呢?”

  “都是本地车,车牌号我倒是没记住。”

  几乎是毫无收获的林遥离开九点以后回到了重案组,坐在办公室里,打算重新虑顺一下案件的过程。

  拿出纸笔写了没多一会,身边就站了一个把阳光全部挡住的高大身材。不用问也知道,整个重案组能这样站在他身边却不说话的人只能有一个。

  “有事吗,刘老师?”

  “为什么昨天得到死者参加婚礼的消息没有第一时间报告?”刘老师的苦瓜脸变成包公脸了。

  “我一直在外面调查,不是打过电话了吗。”

  “林警官我在重申一次,请端正你的工作态度!我作为……”

  “是是是,我一定端正态度!话说回来,刘老师,您最近有什么收获吗?郑囡囡监视出什么结果了吗?”

  林遥不冷不热的问题弄的刘老师有点尴尬,旁边的一些人都偷偷的笑,心里琢磨着,还想在林遥身上占便宜?活该他被挤兑!

  “破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

  就在刘老师准备展开长篇大论的时候,葛东明突然从外面回来,进了办公室扯着嗓子就开骂!

  “这他妈的是谁干的活?谁去电信局确认的通话记录?站起来!”

  所有人都对组长发火的事情感到惊讶,一个人慢慢的走了出来,葛东明气愤的走过去一把将手里的纸张摔在他面前!

  “名字?”

  “赵顾。”

  “新来的?”

  “刚分来一个月。”

  “谁让你去电信局查记录的?”,

  “是您。”

  “你去了吗?”

  “去,不是,我打了电话。”

  “放屁!这么重要的事电信局就凭你一个电话会告诉你?”

  “不是……我,我姐姐在那里工作,所以我……”

  “你他妈的有脑子呢?从现在开始你不用跟这个案子了,给我滚回去!”

  林遥很少看见葛东明会发脾气,这会也多少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组里的其他人没一个敢上前的,谭宁紧着葛东明后面进来,也是一脸的郁闷。

  “组长,怎么了?”林遥开口了。

  “这个菜鸟,根本就没有去电信局亲自确认,就只打了一个电话!电信局是你们家开的?你是怎么在警校毕业的?气死我了!今天我要看通话记录才知道上面就写了个八点多!我让谭宁去电信局一查,郑囡囡的电话根本不是在20:00打的!你自己看!”说着,就把桌子上的纸张拿给了林遥。

  “怎么会……这样?”林遥惊讶的看着从电信局打印回来的记录,上面明明印着在郑囡囡的电话是20:50分!

  刘老师一把抢过了林遥手中的记录,看了明白后像是喝了几斤王八血似的,脸红脖子粗的叫喊着:“申请逮捕令,抓郑囡囡!”

  

  一个多小时以后,郑囡囡被带回了重案组,林遥坐在椅子上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

  为什么电话记录和郑囡囡说的有差误?电信局的记录不会出错,那么,假设郑囡囡就是在20:50后离开,而秘书在20:50的时候已经到了关信家门口,警方接到报警是在21:20分赶到,当时法医鉴定已经死亡一个小时……不管怎么看,郑囡囡说的话都是假的,一切的线索都指明了凶手就是郑囡囡。

  可这里面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如果郑囡囡真的是凶手大可编个其他的借口说案发当时自己在其他地方,没有必要告诉司徒说自己曾经去过关信的家,还打过电话。郑囡囡是用关信家里的坐机打给了他,如果要制造自己不在场证明的话,用她自己的手机打不是更合适吗?

  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郑囡囡说她在在20:00打电话给关信的?

  换个角度来想,如果郑囡囡没有杀害关信。

  关信在19:35离开酒店,再那之后他不可能回家,那样会遇到郑囡囡。

  假设关信在19:35分后服下安眠药,也要在三十分钟后逐渐死亡,就是法医鉴定后的20:20。

  郑囡囡在20:50还与死者通了电话。

  不管怎么算,都少了三十分钟的时间!

  如果是司徒的话,他会怎么想?也许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林遥完全沉浸在思索中,却被门口传来的吵嚷打断了。他抬头看过去,果不其然,是郑囡囡的舅舅钱泽林和律师来了。

  对于钱泽林的要求葛东明明显表示了拒绝的态度,双方很久都僵持不下,林遥也不管葛东明和钱泽林的争执,打开了审讯室的门就看见那位一直坐阵审讯室的刘老师,把个小姑娘弄的脸色苍白泪水涟涟。

  郑囡囡看见了林遥在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了抗拒的态度,林遥也不大忍心看着这么一个女孩子被吓的瑟瑟发抖,不管她是不是凶手,他都不想。

  “刘老师,钱泽林来了,你最好去看看,组长未必能拦的住。”言下之意的恭维对刘老师很起作用,等他走了以后,林遥用眼神示意负责记录的谭宁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林遥拿出纸巾给了哭成泪人的郑囡囡,他很温柔的问了她一些问题,可郑囡囡就是不肯开口,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她一个劲的哭,根本不配合林遥的提问。这样下去,林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遥回头看了看谭宁,对方无奈的摇头说:“抓她的律师在场,告诉她有权利不回答任何问题,看看,小姑娘的嘴紧的像蚌壳。”说完以后,走到林遥的身边,靠近耳朵说:“我好像听见司徒来了。”

  林遥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郑囡囡,起身离开。

  

  办公室里,林遥看见司徒正在和钱泽林还有律师说着什么,不一会钱泽林的律师就找到葛东明要求和郑囡囡说几句话。

  “不行!他现在嫌疑人,不能见面!”刘老师似乎搞错了,他并不是重案组的负责人。

  “有什么关系,我们会在场看着的。再说,郑囡囡只是嫌疑人,我们还没有证据控告她,人家有这个权利。”林遥走过去,貌似漫不经心。

  刘老师的脸色很难看,坚持自己的态度。

  “这样吧,我们就说几句话,随后我们一切事情都会配合警方。”司徒站出来看着刘老师说。

  刘老师冷冰冰的瞪了一眼司徒,表明自己一定要监视他们。

  在众人朝着审讯室走去的时候,司徒缓步在林遥身边靠近他的耳朵说了声:“谢谢。”

  林遥气呼呼的瞪了一眼,却忽略了他圈在腰上的手臂。

  

  葛东明,刘老师,钱泽林,律师,林遥,司徒千夜以及谭宁这些男人把整个审讯室塞的满满的,刘老师拉开架势等着听他们究竟要和郑囡囡说什么。

  司徒从众人身后走到了郑囡囡的面前,郑囡囡看见司徒眼泪流的更凶了。

  “囡囡,仔细听我说,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如果你想回家就听我的话好吗?”郑囡囡看着司徒很久之后点了头。

  司徒稍稍转身指着林遥说:“囡囡,你认识小遥吧?”司徒很严肃问道。

  “认识。”

  “好,他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不要害怕,不要隐瞒。一切有我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郑囡囡眨了眨哭红的眼睛,看看司徒点了点头。

  见郑囡囡乖乖的点头,司徒笑了,像个亲切的大哥哥摸了摸郑囡囡的头,就让周围的人感到吃惊了,郑囡囡不哭了,很坚强的看着林遥。

  “我的话说完了,走吧。”

  众人有些惊讶的看着要离开的司徒,谁也没有想到他只说了这么几句话而已。

  当所有人都离开了审讯室,钱泽林和律师就走了。剩下了正在和林遥说话的司徒。

  “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会没有确认呢?“司徒拉着林遥在角落里说话。

  “刚分来的菜鸟。”

  “小遥,等和郑囡囡谈完以后给我个电话。”

  “我现在还有很多情况需要和你好好的谈谈,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等问过了郑囡囡我回去找你,别到处乱跑。”

  “我知道。你过来的时候最好把所有的资料带来,我们不能亦管中窥豹,时见一斑了。”

  “可以。你现在打算干什么?”

  “先去找袁可心确认一下,郑囡囡究竟是在几点给她打的电话,回头我会告诉你结果。”

  “林遥!你给我过来!”

  司徒还在和林遥说话,不远处的葛东明大声叫了一嗓子,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林遥转头看见了葛东明阴沉着脸,他身边的刘老师就差从眼睛朝林遥喷火了!林遥立刻意识到组长为什么叫自己了,不仅为自己的疏忽自责起来。

  司徒看着林遥走到了面色不善的葛东明面前,冷了脸一动不动的看着葛东明。

  “林遥,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警察?你打算让我装聋作哑吗?已经几次了?你跟着司徒在外面跑!这叫什么事?你看看自己的兄弟,谭宁已经已经三天没有睡过了,老姜为了调查案情已经把关节炎走犯了!小芬一个女孩子为了在第一时间拿到解剖报告,在解剖室整整等了一天一夜!把胆汁都吐出来了!结果你在第二天才告诉我们郑囡囡去过关信家的线索!他们在忙的连口水都没时间喝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和司徒坐在家里喝咖啡!

  你真当我这个组长是摆设啊?你和司徒的私人交情我不管,可现在郑囡囡完全有可能就是凶手,你窝在一边跟他商量个什么劲?你是不是想脱了这制服?我告诉你林遥,重案组不缺你一个公私不分的人!不想干就给我走人!”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林遥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吭,一旁的司徒使劲的吸了一口烟,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这不能怪林前辈!他也是为了破案,而且他也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司徒先生也是为了破案啊,要不是林前辈把现场照片拿给司徒先生看,我们还不知道关信是在……”

  唐朔的话还没说完,。谭宁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小声嘀咕着:“小祖宗,你能不能少说一句啊。”

  刘老师大叫了一声“什么!”就朝林遥发难。

  “林警官,你竟然把现场照片拿给他看了?”

  林遥也不看他,只是点了头。已经走到门口的司徒停了下来。

  “你这是渎职!你还是不是执法者?你究竟有什么居心?谁给你这样的权利?不要仗着自己长的漂亮点就觉得可以为所欲为了,停职,立刻停职!你这种只有脸蛋没有大脑的人……”

  刘老师对林遥的攻击还没有结束,司徒又迈起了脚步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谭宁紧跟着也离开了办公室。

  林遥看了看葛东明说:“按照纪律我这种行为该怎么处理?”

  葛东明气呼呼的说:“停职。”

  林遥二话不说,摘下了配枪就放在了葛东明面前的桌子上。

  “你个臭小子,这都忙的脚打后脑勺了你敢给我撂挑子!你的问题结了案再处理,现在给我滚审讯室审人去!看个屁,没见过老虎发威啊?”说着葛东明伸手就把桌子上的枪塞进了林遥的怀里,把人推进了审讯室。

  看着林遥把审讯室的关上之后,刘老师用鼻子出了口气,似乎对葛东明的处理勉强接受的样子,随后非常踊跃的冲进了审讯室。

  葛东明看见谭宁已经回来了,就小声的问他:“人呢?”

  “一楼吸烟室。”

  

  从电梯走出来,葛东明进了吸烟室,一眼就看见司徒坐在窗户边上大口的吸烟,他看见了葛东明以后没有任何表示,等着对方走到身边点燃了一只烟。

  “如果我不骂小林,那姓刘的迟早会发现你们的问题,要是捅到上面去就麻烦了。”葛东明边吸烟边说了话。

  “那个人不止是来帮忙的吗?”司徒斜着眼睛看了看葛东明。

  “啊,那家伙是监察部下来的。”

  “监察部?怎么这个案子他们也插手了?”

  “我也不知道。不管怎么说,小林把警方的情况透露给你的确是有点……虽然这种情况在一线干活的眼里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搬到台面上就不好说了。”

  “看来是我太大意了……算了,还是告诉你吧。程远卓,关丹,郑囡囡一共三个嫌疑人……其实,还有第四个。”

  

  葛东明并没有对司徒的话感到意外,有点老谋深算的表情一直维持到司徒说完话为止。

  “你的确不简单,我们专案组一共七个人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掌握的情况,你一个人在最开始就知道了,难怪小林总是会和你混一起。”

  “你也注意到了?”司徒倒是对葛东明的话有些惊讶。

  “你当我这个组长是白混的?”

  “怎么没告诉小遥?”

  “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发觉的,这不还没来得及吗。你呢,为什么还没有告诉他?”

  司徒苦恼的笑了。

  “由我说出来他会自责的,用不了多久,他也会发现的。走了,你们忙吧。“

  司徒熄灭了香烟,起身打算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葛东明说:“你告诉我这些是算还我照顾小林的人情吗?”

  “谁知道呢?”

  

  “这个人在我绝对不说!”

  审讯室里,郑囡囡瞪着刘老师反复就是这一句话。把刘老师的脸气成猪肝色,还是死猪的那种。

  林遥也不生气不着急,回头看着站在后面的刘老师,意思是“你还不走啊?”

  刘老师气呼呼的瞪了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审讯室。

  郑囡囡看了看林遥又看了看负责记录的谭宁,抹了一下眼泪。

  “你问吧。”

  “你在关信家打电话的时候根据什么知道那是20:00?”

  “我看了挂在墙上的钟,绝对不会错,八点整。”

  “你自己没有手表吗?”

  “我从来不用手表的,看时间也是用手机。”

  “那时侯你没有看过自己的手机?”

  “没有啊,因为都已经看过墙上的钟了,为什么还要特意看手机时间呢?”

  “你说过,从关信家出来给袁可心打过电话,那时侯你提到自己去了关信家吗?”

  “没有。在那前一天,我和可心姐约好在第二天一起去吃海鲜的,我打电话给她,她说急性肠炎犯了,只好取消约定。当时,我光顾着关心她的身体没有提起去过信的家。”

  “你和袁可心约好的时间是几点?”

  “没有特意约定时间,就是说到了晚上没事的时候通电话决定。

  “你好好回忆一下,你在和关信通话的时候,他身边究竟是什么样的吵闹声?”

  这个问题可难住郑囡囡了,修剪的好看的眉毛都快拧成一个团了,等了很久很久她才开口说话。

  “突突突,突突突,砰砰,咕咚咕咚,哗哗——轰隆隆,吱嘎吱嘎……”

  “你等会!是嘟嘟嘟,还是突突突?”谭宁有点懵。

  “是突突突!”

  林遥手扶着额头,怎么就觉着有点累呢?

  “郑小姐,你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过时间?”

  “没有。我这个人平时生活里都有点迷糊,反正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当时根本没有在意时间的问题。”

  “那我问你,你曾经多次提出要和关信结婚,他一直不肯,你们的关系是不是因为这个有了某种程度的激化?”

  “才没有!虽然我很想结婚,可,可也要尊重信的意见……我们,我们是谈论过这个问题,可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可我却听说,你和关信因为结婚的问题,已经闹得很僵了,这是不是真的?”

  “你听谁说的?没有,根本没有,我和信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看着郑囡囡异常激动的表现,林遥心下起疑。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5



  从审讯室出来,林遥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此刻,刘老师已经针对郑囡囡开始紧迫轰击了,他认定了郑囡囡就是凶手,问的一些问题让林遥听了都觉得有些不妥。那么,郑囡囡究竟是不是凶手?

  坐在办公室里还琢磨着是不是该去找组长谈谈的林遥却接到了司徒的电话,没有多加思索就拿了车钥匙火速离开了。

  刚刚走到车子旁边,唐朔就风风火火的追上了林遥,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林遥实在不想把唐朔牵扯进来,可唐朔坚定的表示,文件袋里面的东西他会亲自交给司徒!

  司徒告诉林遥在某个咖啡馆等着他,林遥去到以后才看见司徒的对面还坐着袁可心。

  林遥很有礼貌的和袁可心打了招呼,就坐在了司徒的身边。唐朔拉张椅子坐在后面,偷偷的把文件袋放在了司徒的腿上。

  “袁小姐,在案发当天晚上,你还记得郑囡囡是几点给你打的电话吗?”林遥没有去理会司徒放在他面前的那杯香浓的咖啡,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袁可心的身上。

  “是九点左右,当时我在家看电视剧,播完一集后时间刚好是九点。”

  “当时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们约好去吃海鲜的,结果那天我的老毛病犯了,就取消了。她也就是说了些要我多注意身体,情况不好就赶紧去医院的话。”

  “你在接听郑囡囡电话的时候身边有人吗?”

  袁可心微微的笑了,似乎有所含义。

  “有,我的保姆就在身边。”

  “袁小姐,你和关信与郑囡囡的关系都不错,你知道他们为了结婚的事,闹的不愉快吗?”

  袁可信一愣,随后问道:“林警官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当然,如果你不方便告诉我,我自然不会勉强你。”

  “说吧。”

  “真的是囡囡杀了董事长吗?”

  “我们正在调查。”说完,林遥冷冷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司徒。

  “你们,我是说警方现在并没有证据说明囡囡就是凶手了?”

  “袁小姐,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我想囡囡绝对不会杀了董事长,他们那么相爱,我不清楚你们究竟根据什么要把她抓起来?就因为他们在结婚的问题上有分歧吗?就因为她在20:4、50分打了电话给董事长吗?就因为她弄错了时间吗?你没有看错或者是记错时间的时候吗?她不过是去自己男朋友的家里拿参考书而已,可现在呢?她不但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还要背负着嫌疑人的罪名,她才只有二十几岁,你们会毁了她知道吗?”

  “可心。”眼看着袁可心越来越激动,眼睛里隐隐的泛着泪光,司徒温柔的叫了她的名字,这才让她冷静下来。把美丽的脸转向一边偷偷的擦去眼角的泪。

  “抱歉,我失礼了。”袁可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林遥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一天还没过完他就挨了三个人的骂了!

  “袁小姐,你以为我们警察是土匪,没有根据就随便抓人?看着你也不傻啊,怎么这么说话?告诉你,别说她郑囡囡遇到这种事,不管是谁,事找上了就得想开点。怎么,我们警察累死累活的就为抓住凶手,回头还要点头哈腰的等着你们一顿臭损。”

  “小遥……”

  “你给我闭嘴!你脑袋被门挤了,怎么什么事都跟她说?跟男的打交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热心?”

  “林警官,有什么怨言可以针对我,请不要为难别人!囡囡是我的好妹妹,我关心她有什么错?千夜为了让我安心才告诉我,他又有什么错?”

  千夜?这么快就叫千夜了!林遥脑子里立刻想到司徒几次抓着他诱惑似的让他叫声“千夜”。林遥这边立刻怒火燎原了!

  “他错没错不是你能明白的!真当自己是盘菜了?你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按照你那么说,我们这些警察都不用念警校,到社会上深刻体会人情冷暖生离死别,就能成神探了!你口口声声说着为好朋友的死难过,要我们早点破案,这时候又擦胭抹粉的玩悲愤,我告诉你,你能从这混蛋嘴里挖点东西就谢天谢地吧……”

  “你,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袁可心彻底被林遥惊着了。

  “林前辈……”唐朔小心翼翼的拉着林遥的衣袖,可惜,这时候林遥已经刹不住闸了!

  “对,就是在跟你说话。我告诉你,抓凶手的事我们会不遗余力,你就老老实实的做个纳税人……”

  “你,你这个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谁莫名其妙?你接触过凶杀案吗?你了解警察办案的方法吗?你一个私家企业的小部长,顶大天也就是个科级干部,你这种拿着地方粮票的老丫头片子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以为只要是个男人就得多看你几眼,就要多给你点面子?”

  “小遥……”

  “以后遇事多用用脑子,别像今天这样,回头传到别人耳朵里,你说你丢不丢脸……”

  “林遥!你过分了!”司徒猛的站起了身,整个咖啡馆的人都被他的声音吸引过来了。司徒气愤的瞪着林遥从口袋里拿出些钱放在桌子上,拉着已经完全不会说话的袁可心就离开了。

  林遥就觉得头晕眼花,呼吸早就乱套了,手脚也感到一阵阵的冰冷,好半天才听见身边唐朔在叫他。

  “林前辈,你还好吧?”

  “没事。走,去关信家。”

  “为什么啊?”

  “为(喂)毒药!”

  

  他林遥招谁惹谁了?一天没到就挨完这个骂,又挨那个损,最后还有种被自己人出卖之后又背叛的感觉!这叫什么?众叛亲离?滚一边去吧,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自己什么时候变的多愁善感了?多大的事啊,至于这么悲观吗?司徒那混蛋,喜欢讨女人欢心,就随他,原本也没有打算靠他弄出点什么精彩来。

  不过,这气就是消不了!

  

  在关信的家里林遥第一眼看的就是挂在墙壁上的钟表,随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完,完了,郑囡囡算是完了。这钟根本就是很准时嘛。”唐朔靠在墙边,看着那和手表上显示了同样时间的钟。

  林遥并没有表态,只是四下看了一会,随后站在了玄关盯着整个客厅足足看了有十几分钟,淡淡的说。

  “不,郑囡囡没有说谎,这钟被人动了手脚。”

  

  唐朔颠颠的跑到林遥的身边,也找着和他一样的角度来观察,结果还是不明白。

  “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看看钟表旁边的那两幅画。”

  唐朔歪着脑袋煞有介事的看了老半天,结果是放弃。林遥轻轻的笑了,唐朔暗自高兴,他终于笑了。

  “过来。”林遥让唐朔站在客厅中间,面对着挂着钟表的墙说:“你看出什么没有?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唐朔扭着眉毛,歪着嘴终于在林遥准备告诉他的时候有了反映。

  “没什么不对啊,两副画中间是快钟,这不很协调嘛。”

  “笨蛋,看左边的画。”

  唐朔将目光集中……“啊!歪了!”

  随着唐朔的话音落地,林遥拿了把椅子放在下面,站在了椅子上仔细的看着,还对站在下面的唐朔说:“虽然你看出了点问题,但是焦点错了。客厅整体的装饰都是欧洲风格的,从玄观进来以后,直接能够看见只用来装饰的壁炉,壁炉上面放着的画现在是田园风格,你在看看这两副。一个是毕加索,一个也是田园风光……明白了吗?这副毕加索才是应该挂在壁炉上的,而这里原本应该是两副田园风光的画。所以我才说,有人动过手脚。”

  “可是,我们的目的是钟啊,这和画有什么关系?”唐朔揉了揉有点酸的脖子问。

  “我现在看到的两副画和一个钟,都有灰尘,你去壁炉上摸摸,然后在摸摸这些画和钟。”

  唐朔乖乖的照做,等他回到林遥脚下的时候,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林遥笑着问他明白了吗?

  “这三副画和钟上的灰尘,要比壁炉上的薄很多……有人,有人擦过它们!”

  “对!我曾经调查过,关信请的清洁工每半个月来一次。而在死的前十二天那个清洁工已经打扫过房间了,很显然,他偷懒没有擦过壁炉和上面的东西,所以留下了灰尘。在案发的时候,凶手把钟的时间拨慢了三十分钟,因为手碰了钟他才发现在灰尘上留了痕迹,于是他索性擦了整个钟,可是光是钟这么干净而旁边的画却很脏不是有点奇怪吗?他干脆连两副画也擦了。”

  “可是,那也不用移动壁炉上的画啊,这说不通啊。”

  林遥不说话了,思考了许久,重新将目光集中在画上,他紧紧的盯着唐朔说的有些歪斜的毕加索……猛的用手摘了下来。

  墙壁上是一个用铆钉枪打进去的钉子,林遥摇晃了两下,还挺结实,于是他重新把画挂了起来。这时候站在下面的唐朔突然想到了什么。

  “林前辈,你也把右边的摘下来。”

  林遥看了唐朔一眼,没有问为什么,伸出手就去摘右边的画,可是,他竟然没有拿的动!脑海中一道光亮绽开!

  “唐朔,去把壁炉上的话拿过来。”

  唐朔看了林遥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欢欢喜喜的去摘了壁炉上的画回来,交给了林遥。

  画一入手,林遥的眼睛里就闪了光!

  “小唐,看来我们没有错!这副画的挂扣已经坏了,当时凶手在擦画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它,因为挂扣坏了根本不可能在挂上去,而壁炉上的画原本就是放在上面而不是挂着的,所以他才调换了两幅画!”

  这俩个人正在为他们的发现感到兴奋,大门就传来的有钥匙开锁的声音,林遥急速的反应过来,跳下了椅子抓住唐朔就躲在了落地窗帘的后面,唐朔很想问问他们又不是贼,为什么要躲啊?但是看了林遥的表情还是非常配合的,甚至还把放在墙下面的椅子摆在一边,看起来很自然。等唐朔刚要藏起来,却猛的转回身朝门口跑。

  林遥气的正打算开口骂人,就看见唐朔拿了他们的鞋子闪电一样的跑回了窗帘后面,这时,门已经打开了。

  真是不知道这小子是勇敢还是少根筋!林遥白白出了一头的冷汗。

  门被打开了,林遥在缝隙中看见了一个女人急匆匆的走进来,等到她完全站在客厅时林遥在心里说了一句:“是关丹!”

  关丹看上去可不是来怀念自己弟弟的,她焦急的表情让林遥大有兴趣的看下去。

  关丹先是进了书房,随后就听见一阵抽屉柜子被打开的声音,过了没几分钟关淡满脸大汗的又进了小客厅,一样传来了翻找东西的声音。

  几乎过了快一个小时,唐朔的腿都站酸了,关丹总算是不折腾了。很明显,她并没有找到什么她想要的东西之后愤怒的离开。

  林遥从窗帘后面走出来,心里在琢磨着,这个关丹在找什么?

  

  林遥带着唐朔赶回了警察局,把在关信家的时仔细的汇报给组长听。

  葛东明光顾着想问题,烟都把手指烫着了才回过神来。坐在他们旁边的刘老师也一副沉思的样子,就是那脸有点难看。

  “林警官,你这样还算是尽了点责任。虽然你们的发现很重要,可我们还不能对郑囡囡的嫌疑撤消。要是你肯早一点尽心的工作,案情会有很大的进展。请以后不要做出有损警务人员形象的事情,和那个什么侦探保持距离,不要粘粘呼呼的,俩个大男人也不嫌恶心?你要时刻记住,你是……”

  “刘老师,你管的太宽了吧?”葛东明顶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人的表情,斜着眼睛看着刘老师。

  “你这是什么意思?”对于一向尊重自己的葛东明第一次针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刘老师还没缓过劲呢。

  .“懂不懂什么叫‘别人的老婆,自己的孩子’?……我告诉你,老婆永远是别人的好,孩子永远是自己的好!重案组的这些年轻人都是我的孩子,我自己的孩子我骂行,你骂就不行!”他可不管刘老师已经铁青的脸色,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大声说着:“小林,唐朔,马上去调查关丹,看看她究竟在找什么?艳萍你去找关信家的那个清洁工,问他最后一次打扫房间时候,客厅的画是怎么放的?老姜你带人去关信家重新勘察现场,谭宁你跟我走!”

  林遥看着葛东明大刀阔斧的离开了,开心的笑了,感觉着还是自家人好啊。

  

  “组长,骂人就是他(妈)的舒服,真是一个大四个叉!” 负责开车的谭宁决定要纪念性的记住刚才那一幕。

  “你小子,什么叫一个大四个叉?”

  “‘爽’啊!”

  葛东明苦笑不得摇头,随后拿出了电话拨给了一个人。

  “喂,小林在关信家发现了问题,钟表被人动了,关丹也去那里不知道在找什么……还没有告诉他,其实这事还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现在不行,我自己都没把握,怎么说……你不也一样没证据,还好意思说我?我会安排时间,你最好晚上去。”

  “给谁打电话呢?”谭宁好奇的问。

  “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开你的车吧。”

  

  晚上吃了晚饭,林遥打发了唐朔离开,一个人朝着关信家去了。

  路上,他又想起了司徒那家伙的事,好像自打认识他,他还是第一次叫了自己的全名。“林遥,你过分了!”这样的话再次回响在脑海中,林遥气愤的把车子停下,险些连刹车板都踩坏了!

  进了关信的家的时候同事们已经撤走了,他们一无所获。林遥打开灯,带上手套开始工作。

  他发现,关丹找过的地方大多都是抽屉和柜子里的小格子,因此他断定那东西应该不大。在仔细看看,就数书房的抽屉被翻的最严重,书房……那么东西很可能是个笔记本以类的东西,也许是磁盘也说不定。

  关丹并没有在这里找到她要的东西,那么,她还会在那里找呢?对了,关信的办公室!

  

  想到这里,林遥也不顾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出了关信家直奔起航公司!

  深夜,在路灯的照射下,街道散发着惨白色的光,灰蒙蒙的天看不到一颗星星,月亮也被乌云遮住了大半,风声让黑暗的夜显的更加诡异。

  林遥看了看时间,从车上下去,让自己隐藏在阴影里慢慢的接近庞大的建筑物。

  小巷中,林遥在短暂的时间内消失在一扇隐秘的很好的小门后面。

  

  起航公司的大厦里,到了夜晚安静的有些毛骨悚然。避开了警卫室,林遥选择了爬楼梯花了十几分钟才到了目的地,七楼。

  不耐烦的在心里啐了一口,这可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虽然也可以等明天大方的过来,可他已经没那个耐心了。再说,人家也未必让他在董事长的办公室里来个搜查自助餐啊。拿出携带工具弄了很久才把楼梯间的锁打开,没办法,他是个警察,并不是一个技巧纯熟的贼!

  走出了楼梯间,在昏暗的灯光下林遥左右看了又看,确认了没有监视器以后,大大方方的挂着董事长办公室的牌子的房间走过去。还差个几米左右就到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面的房间里有声音,林遥虽放轻了脚步,却提高了速度。

  紧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好半天都是一片死寂。难道是自己听错了?林遥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性,轻轻的握住了门锁,微微用力竟然就打开了!

  从缝隙里看进去,里面没有任何人,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的见,林遥不敢大意小心的打开枪套,谨慎的走了进去。

  办公室比较简单,一个沙发和一个茶几,还有一张办公桌和椅子以外就是靠在墙上的柜子了。就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大公司董事长的办公室。

  林遥紧了紧白色的手套,朝里面跨了第一步。

  在几乎连空气都静止的空间里,一阵疾风从右侧袭来,紧接着嘴巴被捂住了,整个人都被向后拉扯着靠进了一个人的怀里。仅仅几秒钟林遥被抱的结结实实。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6



  在几乎连空气都静止的空间里,一阵疾风从右侧袭来,紧接着嘴巴被捂住了,整个人都被向后拉扯着靠进了一个人的怀里。仅仅几秒钟林遥被抱的结结实实。

  用脚指头想这个问题就能明白抱着自己的人是谁!。

  “你怎么来了?”黑暗中,富有磁性的男中音温柔的问。

  “这是我该问的话?”

  司徒在黑暗中笑了。

  “你好歹也是个警察,被发现了很麻烦的。”

  “现在不就有借口了,来抓贼的!混蛋,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司徒乖乖的放了手,从窗子外偶尔透进的光亮,让林遥看见了他无可奈何却又充满了宠爱的表情,林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

  “你没在温柔乡里淹死啊?”林遥也不看司徒,一边讽刺一边开始工作。

  “生气了?”司徒有点厚脸皮的贴了上去,看样子他像是来约会的。

  “滚一边去!”林遥狠狠的踹了一脚粘上来的司徒,随手打开了桌子的抽屉。

  “别找了,什么都没有。关键在这呢。”司徒被林遥那一脚踹的差点去墙上当照片了,他扶着自己痛处,手指着身边的柜子。

  林遥用眼神第N次杀了司徒,看着他指的柜子。

  “这里有个小隔层上了锁,里面应该有点东西。”司徒说道。

  俩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司徒又邪肆的笑了,用手里的什么东西没几下就打开了锁,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电脑。

  然后他们发现,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然后他们开始你看我,我看你。

  然后某个人最终还是投降了。

  “你瞪着我也没用啊,我是电脑白痴。“司徒彻底坦白。

  “哈,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本质了。“林遥讥讽着他。

  “那就请你动手吧。“司徒相当绅士的为他拉开椅子。

  “不可能!我除了打字保存文档以外,一概不会!“林遥说话的时候完全一副,理所当然,毫不愧疚,高高在上的态度。

  就这种水平还好意思数落别人?司徒哑然失笑。

  虽然俩个都是电脑小白痴,可调查还是要进行下去。于是,司徒只能把电脑拿走。

  司徒回手取下了背在后面的包,打开带子,试了一次竟然没办法把电脑装进去。可能是背包里面的东西太多了,司徒不耐烦的把里面的小东西转放在口袋里。

  站在一旁的林遥忽然觉得他们像是去郊游似的,根本没有非法闯入的紧张感。这种感觉有点奇怪,他还来不及想清楚,这种奇怪的感觉来自哪里,身后一阵强劲的风猛的袭来。

  身体急速做出了反映,却还是挨了对方一拳。捂着胸口疼痛的地方,林遥的手已经按在了抢上。

  那边的司徒也早就在林遥被打中的时候奔过来,话也不说,拉住林遥就推到了一旁。

  林遥看着司徒和一个全身黑衣,甚至连容貌都看不见的对手打斗,他才明白,以往司徒和自己过手时,根本连一半的实力都没有用上。

  眼前的俩个人打的不分上下,那个黑衣人在身高上几乎和司徒一样,就是比他稍瘦了一些,那人戴着帽子蒙着脸,连他的眼睛都看不见。

  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林遥始终没有拔枪,他坚信司徒绝对不会输。

  但是,司徒也没有赢!俩个人在同时将对方踢出去以后,都不动了。司徒琐紧了眉头盯着眼前的人继而不易察觉的笑。那人也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在看不见的帽子下,却能让对方感觉到被盯视的目光。

  司徒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几乎在同时俩个人都发起了进攻,不同的是,黑衣人的手中多了一条细如发丝的银线,那银色的线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空中飞舞着,以难以形容的弧度和速度直奔司徒的颈项!

  司徒闪身几乎是千钧一发的躲过,他身后的一只钢制笔筒在刹那间被割为两段。司徒看着笔筒不在乎的出了一口气。让一直站在一旁的林遥惊讶的看见,竟然从腰上解下了皮带,抬手甩出去和银色的线绞缠在一起。

  能将钢制的东西切割开的银线竟然无法摆脱司徒看似普通的皮带,这家伙的皮带究竟是什么质量?回头一定得问问!

  司徒和黑衣人僵持着,谁也不会冒然改为近身战,时间仿佛停止一般。林遥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该拿枪威吓一下。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俩个人开始新一番的较量。可惜,在彼此同时发动进攻的时候,皮带和银线打在了玻璃上,破碎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

  司徒不满的“切”了一声,就在司徒走神的一个刹那,黑衣人银色的丝线卷住了桌子上的电脑,在空中画出美丽的弧线。

  林遥眼看着电脑被抢走,这个气啊,自己怎么就没有把电脑拿在手里呢!刚刚把枪拔出来,司徒说了句“不行!”拉着他转身就跑。而那个黑衣人也在瞬间跳出了窗口。

  “七楼啊,他不要命了?”林遥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

  “你还是担心一下我们吧。警卫马上就会到。这边!”

  司徒拉着林遥就进了某个门。林遥不满的问。

  “这是女厕所,你就不能找个好地方藏吗?”

  “将就吧,现在你还想弄个总统套房来享受啊。过来。”说着,司徒打开厕所里的储物间,将里面的拖把,水桶,抹布等工具全部揽在怀里,示意林遥藏在最里面。

  林遥无奈的闪身进去,司徒也跟着他藏好,并将怀里的东西放回原处,关好了门。

  他们刚刚躲藏好,就听见走廊里电梯打开的声音,紧跟着至少出来五六个人,吵嚷着开始搜查。

  黑暗窄小的空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林遥气呼呼的喘息声和俩个人彼此的温度。

  林遥还在想着黑衣人是谁?他和他们要找的东西是一样的吗?那东西是不是在电脑里?

  咦?怎么被……这个混蛋!

  黑暗中的对话如下。

  “司徒,你……!”

  “喂,不要这样,太紧了。”

  “闭嘴!我还不是一样忍着。”

  “至少你先松松啊,快断了。”

  “我控制不住。”

  “我看你很享受啊。”

  “混蛋,你不要动了!”

  “我也控制不住了。不行,太,太紧了,得换个姿势,你转过去。”

  “我要是能动,还……”

  “嘘,有人来了。”

  “啊,笨蛋,你还动!”

  外面的警卫检查了厕所,并没有发现储物间的人,等警卫走了以后,小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司徒,你这个混蛋,刚才差点把我挤出去!”

  “还不是你使劲掐着我的脖子,真是的,以为会断呢。”

  “要不是你突然抱过来,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那你也该轻点啊!会死人啊。”

  “没办法,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杀了你。你还打算藏到什么时候,快出去!”

  等他们从厕所出去以后,机警的避开了警卫,溜出起航大楼。

  

  林遥的家里,司徒将背包放在地上,又进了卫生间,林遥这才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还在流血。相比是在和黑衣人打斗时受的伤,刚刚涌到嘴边骂人的话,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司徒简单的清洗了伤口,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见林遥拿着药箱坐在客厅里。

  笑了笑,走过去。

  林遥带着很不情愿的表情帮着司徒处理伤口,对面的人一直到伤口处理完毕都笑嘻嘻的看着他,林遥脸红了。

  “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过来,让哥哥看看胸口的伤。“说着司徒伸出手去抓林遥的衣服。

  啪!司徒的手被拍的通红。

  “我没事。”林遥关上了药箱的盖子,正要起身离开,司徒将他的手腕抓的结实。

  “那家伙什么劲道我会不知道,别逞强了,不及时处理会落毛病。听话啊,回头哥哥给你买糖吃。”

  “你找打……”

  林遥一脚飞出去却被司徒连人都扯进了怀里,不等林遥发怒就有些苦恼的说:“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今天下午的事是我不对,你生气也好,发火也好,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案子还没结束,你也不想带伤工作吧?”

  混蛋,现在说这些软话是什么意思?他林遥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再说,生气也跟混蛋没有关系,少在这臭美了!

  先不说林遥究竟是想了些什么,反正就是别扭的推开了司徒之后,坐了下来,还自己脱去了外衣,又将衬衫的扣子解开,有些纤瘦却健美的身材被司徒看光光(笑)。

  右边的胸口上明显有块严重的淤青,司徒皱了皱眉头,手按在上面。

  林遥摇着牙倔强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司徒心疼的看着他。

  “很疼吗?”

  “不疼。”

  “忍着点,得把淤血揉开……疼的厉害了就喊两声。”说完,司徒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没有商标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种深褐色的药水,林遥立刻闻到清香的中药味。

  “你那是国字号的药吗?别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用。”

  “你当我是蒙古大夫啊?这药是我朋友给的,对跌打损伤疗效最快。”司徒的手还差那么一点就碰到了,他却停了下来,抬起眼睛看着林遥说:“说好了,不许打人!”

  “你怎么这么麻烦!快点!”

  一只沾满了药水的大手,就这么用了力气按在了淤血上……

  须臾……

  司徒捂着被打的很多包的脑袋可怜的问林遥怎么样了?

  林遥满头的冷汗,谁知道司徒那家伙竟然这么用力!差点没让他喊停!幸好有人型沙包可以出气。

  说实话吧,林遥觉得刚才火辣辣的四方现在清凉的很舒服,也不疼了,不知道是司徒的手法好,还是那药的作用,总之,林遥对结果还是比较满意地。

  收好了背包,司徒打算要离开了,林遥也不知道自己那根筋扭到了,竟然……

  “滚去客方睡!”

  司徒回头看着别扭的人,微笑着放下了背包,高大的身体一点准备都没给林遥就飞扑了过去。

  被,被踹了!这一脚够他享用半年了。司徒蹲在地上看着林遥散步似的走进了浴室。

  天已经快亮了,林遥躺在床上迷糊的很久就是无法入睡,好不容易才有点迷糊了,就听见客方的门打开的声音,心想司徒那家伙,这么早要去搞什么啊?

  还没他混乱的脑子该选择继续思考还是进入睡眠,就觉着自己卧室的门被打开了。心里明白有人进来了,可身体就是一点力气都没有,长时间积累的疲劳终于开始发作了。

  他能够感觉到一个人慢慢的靠近他,床的一边陷了下去,随后……脸上多被抚摸的温度,那温度顺着脸颊慢慢的移动向他的脖子,瘙痒似的在耳朵附近徘徊。

  

  就算身体再怎么疲惫,也不能眼看着自己被那混蛋……林遥咬了咬牙,猛的睁开眼睛。

  “你他妈的……“

  夜光的映衬中,司徒一脸严肃,那散发着冷冽目光的眼神根本就没有看着自己,这样的,好像不是跑来夜袭的吧?林遥都诧异了。

  “你总算醒了,仔细听。”见林遥醒了,司徒终于找到他的耳朵,把一个微型的耳机塞了进去。

  林遥还在迷糊中就听见从耳机里传来一声打火机被打着的声音,随后是出气声……没等几秒钟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开始说话了。

  “白忙了一回,里面不过就是他和以前女朋友的一些照片而已……但是,我遇到了两俩个人,他们也是去找东西的……对方应该是不知道螳螂在捕蝉的黄雀而已,短时间内不会对你构成威胁……但是,其中一个有点问题,我刚交手就吃了亏。几天之内不用想用手拿东西了……不,那个人绝对不是警察,另一个我倒没注意……这个你不用担心……你确定东西一定是在公司里吗?还有,管好你的女人……事情已经过去了。给我安排一下,我要进起航公司。”

  通话到此为止。后面的就是一些类似翻书的声音,大约相隔了十几分钟,男人又说话了,似乎也是在打电话。

  “推了那边的事吧,我没有时间……等等,你在什么地方……”

  话说到这里突然中断了,林遥奇怪的看了看司徒,司徒聚精会神的听着,忽然,他们的耳朵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司徒叹了口气,摘下了耳机。

  “看来他发现了。”

  “发现什么?”

  “我的窃听器。”

  啊?林遥实在搞不懂,这个司徒什么时候放的窃听器?

  “你,你在电脑上放了窃听器?”

  “不是电脑。是那家伙的衣服里,那种窃听器很小,但是干扰可不小,通电话的时候他一定是察觉到了。看来,是个行家里手啊。”

  林遥早就坐了起来,思考着对司徒说:“至少我们得到了一些消息,他们也没有找到东西。而且,你也听见了,这个人准备进起航公司……关丹究竟找的是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

  司徒把东西放在一边,对林遥的话表示不赞同。

  “我觉得不是关丹,或者说,不止是关丹。刚才那人说了,我们是不知道螳螂在捕蝉的黄雀,如果他们是螳螂,那么就还有一只蝉!小遥,我要进起航公司,你能不能给我想想办法?”

  “不能!”林遥干脆的拒绝,随后又说:“你不是和那个小部长的交情非浅吗,找她去啊。”林遥开始闹小脾气了。

  司徒笑的非常欠扁的看着林遥说:“你呀,怎么还记着那事呢?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你那嘴毒起来,谁受得了啊?”

  “受不了就滚蛋!”

  司徒盘腿坐在床上,用手指戳了一下林遥的额头。

  “你给我好好的听话,如果我借用袁可心的关系进去,关丹一定会防备我,还有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

  “我笨,不明白。”吼吼,已经开始闹脾气了。

  “你还真来劲了?袁可心是开发部的部长,是起航公司领导核心之一,你想想,现在起航公司里暗地斗争的很厉害,她可能不在其中吗?换个角度说……”

  “你不用换了,起航公司一定要有人进去,但为什么一定是你?”

  “因为我的脸看起来人畜无害,不像你。”

  “我的脸就遗祸人间了?告诉你,你和我都不行,今天晚上的那个人已经看过我们的脸了,要找一个完全的陌生人去。”

  “还要看起来不像警察的人,那家伙太敏感了。”

  “这个你放心,我们也有看上去完全不像警察的人。”

  司徒满心喜欢的看着有些顽皮又阴险的林遥。

  

  一大早,林遥就在葛东明的办公室里长谈了很久。

  “组长,你什么意见?”

  “的确是要有个人进起航公司,司徒肯定是不行了,你……还是算了吧。你呢,觉得让谁去比较合适?”

  林遥微微的笑,葛东明就知道他准是想到让人头疼的办法。

  葛东明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他大着嗓门叫了一声:“唐朔!”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7



  在外面了大半天的林遥,回到警察局以后,同事带来了消息。那个为关信清洁房间的工人说,他最后一次打扫房间时,壁炉上是一副看上去很奇怪的画,那就是毕加索没错了!即使这样,郑囡囡的嫌疑仍然存在。

  刚刚坐下的林遥还没有把椅子坐热,谭宁就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小林,起航公司报警,财政部被盗!”

  林遥放下手里的咖啡,拿了车钥匙就跟着谭宁跑了出去。

  

  起航公司的财务部办公室里,部长程远卓满脸的乌云。一些警察在忙前忙后,林遥连手套都省了,就让埕远卓找个安静地方好说话。

  “你们发现被盗是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三点多。会计师上午有事没有上班,下午来了才发现他的办公桌被人打开了。”

  “只有他一个人的吗?”

  “不,后来还发现,存放现金的保险柜也被打开过。”

  “丢了什么?”

  “十万现金。”

  林遥没有在问什么了,起身去了财务部的办公室,找到了负责取证的警员问。

  “发现什么没有?”

  “是个职业的,指纹,毛发什么都没有,保险柜也是在没有被破坏的状态下打开的。这里的防盗系统虽然不是最好的,可也不错了,但是根本没有用。我怀疑犯人是个非常有经验和手法的职业惯犯,就是……”

  “就是什么?”

  “他有这样的手段,却是偷走了十万……如果他愿意的话,就算去偷比这里更大更严密的地方也没问题。”

  林遥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就明白了,笑着拍了拍同事的肩,转身离开。

  走廊里,林遥想着,昨天晚上的那个和司徒过手的人胆子够大,心思够细,想法够绝!他在从七楼跳下去以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在警卫的眼皮子底下溜到了财务部里!昨晚已经惊动了警卫,他知道起航公司一定会报警,这么做无非是想要转移警方的视线,以为他不过是个谋财的贼。

  托司徒的福,对方还不知道自己是警察,这盘暗棋开始下的越来越有趣了。

  林遥正打算要离开呢,走到拐角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女人正拉着程远卓说话,林遥的直觉让他藏在了后面。

  “远卓,我听可心姐说昨天晚上你们公司又出事了?”

  “是的,丢了点钱。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可心姐送东西的,她前一阵子不是在搬家吗,邮购的地址就用的我的。前几天我忙,在我家放了好几天了。”

  “没事就早点回去吧,我还要工作。”

  “远卓,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我陪你去散散心好不好?你看法国巴黎怎么样? ”

  “小萍,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总是这样!”

  “我可没有同意啊,你说分手就分手,那我不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感情?”

  “你对我有过感情吗?你看中的无非是我的钱而已。”

  “我看中钱怎么了?现在的生活没有钱行吗?算了,我不想和你吵。不过我告诉你,想分手可不行,我知道你无论如何都要隐瞒的事,你最好对我好一点!”

  女人说完这些,林遥听见了脚步声和电梯的关门声。

  无论如何都要隐瞒的事?究竟是什么呢?会不会和案情有关?林遥观察着程远卓不耐烦又气恼的表情,想着是否需要和那个女人接触了。

  

  大部分的同事都离开了起航公司,林遥和葛东明决定去摆放一次关丹,他们问清了办公室的所在,搭乘了电梯。

  正在忙着签署文件的关丹,看着不请自来的警察,在情绪上多少有些抵触。

  “关小姐,我们不过就是来问几个问题,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葛东明说道。

  “这样最好,我马上要去开会,你们抓紧时间吧。”

  葛东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由林遥开始发问。

  “你知道现在郑囡囡已经在警察局了吗?”

  “当然知道。”

  “她曾经多次提出过要和关信结婚,做为关信的姐姐,你怎么看?”

  “虽然我并不看好他们的婚姻,但我还是比较喜欢囡囡这个女孩子。”

  “能说说理由吗?”

  “囡囡除了非常礼貌,性格开朗以外就没有什么优点了。她有些娇生惯养,什么事都依赖我弟弟,在工作方面也完全帮不上忙,说白了,只会花钱的大小姐而已。起航公司是我们关家的产业,我当然希望弟弟能找一个对他有帮助的人,很显然,囡囡并不适合他。”

  “这么说,你是反对他们结婚的?”

  “可以这么理解。”

  “那关信拒绝郑囡囡,他是不是也考虑了你的意见?”

  “哼,他是个固执的人,怎么会考虑我的意见!”

  “在起航公司重新任命董事长的时候,你和关信曾有过摩擦,你们之间有了过节吗?”

  “这是什么话?再怎么样那也是我弟弟,不管是他还是我就任了董事长,都是我们关家的事,我不知道那个多嘴多舌的跟你们说了这些话,在我个人来看,这属于我的家事。”

  “那你认为,关信是否胜任董事长的职务呢?”

  林遥的问题,让关丹不耐烦了,甚至是气愤了!

  “我要去开会了,你们请自便吧。”

  林遥笑了笑,起身告辞。

  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一直在保持沉默的葛东明突然说了一句:“你们起航有没有丢了什么东西?”

  关丹一愣。

  “丢东西,我们没有丢任何东西。”

  自家的组长果然有做老狐狸的素质!林遥紧随着问道:“不是丢了十万的现金吗?”

  尴尬和慌张的表情在关丹的脸上走马灯似的一闪而过,马上就改口说:“啊,对啊,是丢了十万的现金。”

  就这种心理素质还想和警察玩?不等林遥说什么,葛东明很平常的说:“我们会尽快破案的。走吧,小林。”

  

  车里,葛东明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这个关丹一定隐瞒着什么,绝对有问题!现在起航公司里真是风起云涌啊,一个关丹疯狂的找东西不说,还有一个神秘人和他的同伙,有点三足鼎立的意思。我们警方想要全部掌握这些情况,怕是要多费一番周折。小唐那边只跟我单线联系,你也不要去找他,或者是联络他。那天晚上,你和司徒遇到的人不简单,如果他真的进了起航,那小唐就要时刻保持警惕性,绝对不能有一点的闪失,保险起见,你就不要和小唐联系了。另外,必须要查清,那个神秘男人的同伙人是谁,他们都有可能隐藏在起航公司里,回去以后,我和谭宁会主要针对关丹和她的家族展开调查,你就负责郑囡囡还有现场的问题。另外,还要让几个兄弟在去查一下堂皇酒店的情况,我就不信案发当天,没有人看见关信!”

  “组长,现在我倒是觉得,那个神秘和他的同伙还有关丹,都在找同样的东西。而东西只有死者关信才知道,我们也可以从这方面着手,也许能先一步找到也说不定。”

  葛东明看了看正在开车的林遥,问道:“怎么找?我们连是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找?”

  “我检查过关丹翻找后的痕迹,那东西应该不大,也许是个小记事本一类的,能放在书房桌子的抽屉里的东西,应该和文字或者资料有关吧。我可以去查查关信几个月以来所有的情况,再根据线索判断一下。”

  “你这是在大海捞针,我们还是坐享其成的好。这方面,我挺欣赏司徒,拉根线放风筝,等到了风筝缠上大树的时候,就收线。”

  林遥这个郁闷!

  “组长,没想到,你还有欣赏变态的潜质。”

  “我也很欣赏你啊,小林。”

  有时候,葛东明也是很可爱滴。

  

  傍晚十分,林遥接到了司徒的电话,俩个人在餐厅见了面。

  司徒吃起东西来几乎可以用狂风暴雨来形容,看的林遥一点胃口都没有了。他一口一口的喝着热汤,把下午在起航公司发生的事告诉给司徒。

  司徒听过以后,对于财政部的事情和林遥的看法相同,对于程远卓的问题嘛,他似乎想的更多。

  程远卓在案发的时候,说是和女朋友一直在一起,就是你说的那个女人吗?“司徒一口气喝下一碗的汤问道。

  “就是她。”

  “就算你去找她也未必能知道什么……我一直想,郑囡囡形容的那些声音到底是什么?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她说的那么奇怪,我们也是一头的雾水。”

  “会不会是工地施工的声音?”

  林遥想了想随后摇头。

  “工地施工不可能有咕咚咕咚,吱嘎吱嘎的声音吧?突突的声音可以想成是电机,可是吱嘎吱嘎……”

  “明天我去S大学跑一趟,也许能有点进展。”

  “大学?去哪干什么?”

  司徒擦了嘴,点燃了香烟笑着说:“别看我这样,身后可是有庞大的队伍在支撑的,从街头小混混到大学的声学专家。”

  林遥白了他一眼,随后招呼侍者结帐。

  司徒和林遥走出了餐厅,林遥正打算让他一起回警局,趁着那个碍事的苦瓜脸不在,和郑囡囡再次仔细的回忆一些细节。

  这还没等林遥开口说话呢,就看见一辆车缓缓的停在了他们面前,里面的人打开车门下了车,林遥心里这个气啊!

  “千夜,我们要迟到了,电影还有十分钟就……这不是林警官吗?”其实袁可心早就看见林遥了,故意装做无视的态度,还表现的挺惊讶。

  林遥在心里痛骂了一声司徒,冷着脸朝袁可心点了头,算是打了招呼。

  袁可心高雅的走到司徒的身边,手轻挽着司徒的手臂,亲热的不得了。

  “林警官,这是在办案吗?千夜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这是什么意思?好像这混蛋是她们家的,谁要借用还得言语一声!

  “就算是司徒这种人,多少总会有点用处的。”

  “话不能这么说的,千夜可是非常优秀。”

  “这我倒是没发现,就是知道他一直很讨大龄女性的喜欢。”

  不好!司徒的心里开始报警了!他赶忙让自己站在俩个人中间,特别正经的说:“小遥,我和可心还有事,先走一步。”

  “回来!”林遥的手放在裤子口袋里,微微仰着头,语气冰冷又威严!

  司徒哭的心都有了,乖乖的拉开袁可心挽着自己的手,走到林遥的面前。

  林遥故意压低了声音,还没有说话,就用眼神把司徒冻死了!

  “你没见过女人是怎么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那边玩郎情妾意呢?”

  司徒抿着嘴,回头看了看袁可心又看了看林遥,趁着他们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就靠近的林遥的耳朵小声嘀咕着:“你要是肯陪我到天亮,我现在就甩了她。”

  …… …… ……

  “啊,林警官,你怎么可以打人?天呐,千夜,你没事吧?”在袁可心惊叫声中,林遥大踏步的离开了让他脸红又心跳的地方。

  

  回到了重案组里,一肚子的鸟气,让林遥干什么都没了耐心。

  一旁的谭宁看上去已经犹豫了很久,他手里拿着一些资料,像是打算找林遥商量什么事的样子,一旁正在吃宵夜的某位同事,喝下碗面里最后一口汤,走了过来。

  “谭子,你给小林相面呢?”

  “我要是有那能耐,早改行了!他今天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嘿嘿,可能是谁又惹着他了吧,八成是那个司徒。”

  “糟了!还是让组长跟他说吧,我是没这个胆量撞枪口。”

  他们这边小声的嘀咕着,林遥那来自地狱的耳朵早就听的一清二楚了,谭宁的话音还没落地,他一个急回头,刷!

  刷!啊,林遥的眼神好像能把人冻死,好冷,好冷。

  “谭宁,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林遥正愁没地方发火呢。

  “没有,没有。”

  “有话你就说,嘀咕什么!”

  呜呜,我的命好苦啊……谭宁在同事那种“可以为这个人准备后事”的目光中,以乌龟散步的速度,走到了林遥的身边。

  “什么东西?”林遥看着谭宁手里的东西问道。

  “你看看吧,这是我调查到关丹和关家的一些情况。你看这里,在大约两年前,关信的父亲就把董事长的职务给了儿子,我调查到,那时候起航公司已经开始亏损了。而关信接手以后,情况并没有好转,直到去年三月份开始,突然之间,不但偿还了所有的债务,还上马了好几个大工程,不管怎么说,这突然而来的好状况,对于起航亏损了一年多的大公司来讲,应该不是一朝一夕能挽救的回来,而我一直都没有查到,他们获利大笔营业额的一些业务,我是说……”

  “起航公司从去年三月份开始的财务状况,有问题,对不对?”林遥接着谭宁的话,说道。

  “对。也许,关丹和那俩个神秘的人要找的,就是和这个有关。”

  林遥看了看谭宁,似乎对这个同事了几年的人突然有了新的看法。葛东明决定要调查关丹和关家的事,还不到两天整,谭宁就查到这么多的东西,不简单!

  想来也是,如果谭宁没有点真材实料,葛东明也不可能把他整天带在身边。

  “谭宁,虽然我现在还不能肯定什么,不过,你找到这些东西,一定是个线索。”

  “我已经准备从明天开始,着手调查关信身边所有人的经济情况,他家人的,他女朋友的,凡是和关信有联系的人,都要查。应该会有些收获,另外,你在调查郑囡囡的时候,要是发现了什么,就告诉我。”

  “对了,你在调查的时候,要留意一个东西。怎么说呢,应该是类似笔记本那样大小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说不上来。”

  “你说的是关丹在找的东西吧,我记下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在调查关丹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从两年前关信就职董事长职务以后,关丹就对这个弟弟反对到底!不管关信在工作上要做什么,她都持反对的态度。而在去年的三月份以后,起航公司上马的那几个大工程,关丹完全举双手赞成,她这样突然改变的态度,直到关信死了以前,都没有变,这也是一个疑点啊。”

  林遥锁紧了双眉,似自言自语地说:“去年三月份……一定发生过什么,谭宁,他们上马的第一个工程,是几月份?”

  “五月份。”

  不等自己的推论进行下一步的工作,林遥猛的起了身说:“提审郑囡囡!”

  

  已经是深夜了,林遥和谭宁看见推开门走进来的女孩子,心里都有些不忍。明明是个非常美丽的人,怎么会变得这样黯淡了。

  林遥拉开了一把椅子说道:“请坐,要喝点什么吗?”

  “我有点饿了。”郑囡囡声音暗哑的说。

  “我们餐厅的牛肉面不错,试试怎么样?”谭宁把一杯温水放在她面前,尽量温柔的说。

  “好的。”

  谭宁让同事去通宵营业的小餐厅买了一碗牛肉面,回过头来和林遥一起等着她慢慢的吃完。

  郑囡囡用纸巾擦了擦嘴,拿起了谭宁给她的那杯水。

  “有点凉了吧,我再给你换一杯。”谭宁说道。

  “不用,这样就很好。”

  “郑小姐,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这一次,林遥没有使用纸笔,悄悄的打开了录音笔,放在郑囡囡看不见的地方,减少她的紧张感。

  “我知道,你们问吧。”郑囡囡吃了东西以后,脸上多少有了些红润之色。

  “你回忆一下,去年五月份左右,关信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或者是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去年五月份……他很好啊,没什么不对,整天忙着工作。”

  “那时候,你们常见面吗?”

  “至少一周会见一次,周末的时候,他会带我出去玩,晚上会在我家里过夜。我爸爸妈妈都非常喜欢他,他在我们家的时候,爸爸总是喜欢和他下棋,我和妈妈就在厨房里忙着,那时候……”

  实在不忍心打断她的回忆,看着她略带幸福的脸上留下了泪水都不自知的时候,谭宁默默的递过去一包纸巾。

  谭宁在重案组里算是颇有人情味的,这时候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林遥,对方面无表情的盯着郑囡囡,不大像个血肉之躯的人类。

  等着郑囡囡从回忆中醒来,已经泣不成声。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希望你尽量帮助我们破案,请冷静一点好吗?”林遥的话似乎有些不耐烦,这让他的同事谭宁,不免感到些讶异,可能是没想到,林遥冷静到几乎冷血的地步吧。

  “对不起,我,我实在是……你们快问吧。”

  “你说去年五月份的时候,关信一切正常。那么,三月份呢,去年三月份,他怎么样?”

  林遥的问题说出了口,谭宁明显看见郑囡囡的表情僵硬了起来,这瞬间的改变,让谭宁似乎看到一丝的曙光。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8



  林遥的问题说出了口,谭宁明显看见郑囡囡的表情僵硬了起来,这瞬间的改变,让谭宁似乎看到一丝的曙光。

  “郑小姐,你好好回忆一下,去年三月份,关信曾经发生过什么你认为不对劲的事情吗?”

  郑囡囡那双早已哭红的眼睛,左右恍惚了一下,舌头舔了舔并不是很干涩的嘴唇抬起头的时候,越过了一直看着她的林遥,似乎是在求助于很和蔼的谭宁。

  林遥的身体微微侧倾,挡住了她的视线,再次问道:“郑小姐,你不要着急,任何一点细微的事都可以,只要你想起来,就告诉我们。”

  谭宁心里明白,林遥在无形中给郑囡囡施加了压力。再来看看郑囡囡,不停的添着嘴唇,眼神飘忽不定,很明显是在犹豫的样子。

  大约过了几分钟,郑囡囡终于说话了。

  “去年三月份……他很好啊,我们的感情也很好,就是那时候他比较忙,没有时间见面而已。”

  “那时候,你们一周也见不到一次吗?”

  “不会吧,我,我记不清了。”

  “是吗?五月份的时候,你还记得清楚,说你们最少一周能见一次,到了三月份,你就记不清了?”

  “这也不奇怪啊,我这个人本来就迷迷糊糊的,再说,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不记得也很正常吧。”

  那我们换个话题,郑小姐,你知道在案发当天下午18:00左右,关信在哪里吗?”

  “18:00吗?应该刚刚下班,不是在回家的路上,就是在家里。以往,我都是那个时间给他打电话的。”

  “那案发的那天,你为什么没有给他打电话?”

  “因为,我在看电影啊,在电影院里要把电话关机,这是常识。”

  关丹曾经说过,郑囡囡是个非常懂得礼貌的人,看来果然不错,现在的年轻人,还有几个知道进了电影院,要把手机处理一下的。

  这审问的过程中,谭宁一直没有说话,他似乎在郑囡囡那可怜楚楚的表象下,隐约的察觉到了什么,可究竟是什么又说不清楚,总之,他觉得,不管是林遥还是郑囡囡,都有些奇怪。

  林遥想了想,继续问道:“郑小姐,你见过关信的前任女朋友吗?”

  “见过一次。”

  林遥仔细的观察着,郑囡囡脸上细微的变化。

  “郑小姐,你在案发当天从电影院出来以后,是经由什么路线和交通方式去的关信家里?”

  “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了,从电影院出来坐公交车到了地铁站……”

  “哪路公车,几点,你买了多少钱的车票,你在哪站下的车,你上车的时候,车上都有什么人?说的具体点。”

  郑囡囡有些气闷的看了一眼林遥,叹了口气,说道:“是56路公车,那是无人售票车,我在机器里投了两元钱硬币,那时候是几点我记不清了,上车的时候人很多,我也没有注意过什么人,我在桂苑广场下的车。”

  “然后呢?”

  “下了车以后,我就进了地铁站,买了车票,六元钱的,到信家附近也就是那个地铁站下车,当时我要是知道时间就不会出事了。”

  “为什么没有看时间?”

  “因为我当天根本没有什么事,第二天也是休息日,我,我根本没有在意过时间,所以就……”

  “你不是和袁可心约好要去吃海鲜吗?怎么说没有事?”

  “这也不是什么急事啊,因为可心姐平时都很忙,我想,晚上她都忙过了公事,自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所以,我也没有着急过啊。”

  “郑小姐,据我所知,你有自己的私家车,那天为什么没有开自己的车?”

  “那天没有开车的心情,就想坐坐公车。”

  

  夜晚的提审结束以后,林遥和谭宁各自拿着一杯咖啡,讨论着。

  “我总觉得,这里面很奇怪。”

  “小林,你有话就说明白点啊。”

  “从郑囡囡看那场电影开始,一直到她给关信打电话,这期间的事情,就好象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一样,该怎么说呢……”

  “就像是电脑里的程序,事先被人编排好了,对不对?”

  “差不多吧,如果凶手不是郑囡囡的话,那简直有点可怕了,计算的这么精确,让我们完全找不到破绽。”

  “如果凶手真的是郑囡囡,那岂不是漏洞百出了?我和你的想法一样,虽然郑囡囡的嫌疑最大,可总觉得,凶手不该是她,又或者……我们都被这女孩子骗了。”

  听过了谭宁的话,林遥被卷入了疑团的漩涡中。

  

  翌日,林遥又等了司徒一天的电话,希望知道他在声学专家那里得到了什么结果,可司徒根本连手机都没有开!气的林遥一天心情都不好。

  满以为过了一天司徒怎么也该有回音了,但连着几天那家伙的手机都是关机,林遥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日子一晃过了一周,案情一点进展也没有,监视程远卓和关丹也没有什么收获,就连唐朔那边也是没有什么消息。

  唯一让林遥有点兴趣的就是,查了在唐朔进入起航公司当天至今为止,起航公司所有招聘的人员中,有一个引起他们注意的人。

  那个在深夜闯入关信办公室的黑衣男子会不会就是照片上的人呢?林遥让同事把这个人调查的很清楚,就差连人家祖宗三代都揪出来了!看上去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林遥始终没有放弃对这个人的警戒,葛东明也和唐朔打了招呼,要特别留心这个进入后勤部名叫“吴海涛”的人。

  

  下午刚过了18:00,林遥就接到了葛东明的电话。

  “小唐来电话说,关丹刚离开起航公司,没有带秘书。”

  “有人跟着她吗?”

  “我正要跟你说呢,那边人手不够,小唐又走不开,你马上到文海路东街的露芭会馆去,关丹就在那里。”

  “知道了。”

  

  林遥急忙忙的赶到了露芭会馆,到了这里才知道,这是一家以美容美体为主的私人会馆,虽说也招待男性顾客,可林遥死都不想进去!

  别扭了好半天,实在没有办法掉转回头的林遥,硬着头皮走进了会馆。

  

  刚刚推开了玻璃门,就有两个夏威夷风情的女孩子,带着一股子刺鼻的香迎面而来。

  “欢迎光临,露芭会馆。”

  在女孩子们清脆又甜美的招呼声中,林遥已经被左右夹攻了!

  “请问先生您是一位吗?你需要什么服务呢?”

  “先生您好帅哦,哇,睫毛好长,您平时都做什么锻炼啊,身材这么好?”

  现在走来得及吗?林遥在内心呐喊着。

  

  总算是摆脱了两个热情到豪迈的女孩子,林遥简单的浏览了一下这里每层楼的布局。

  一楼是美发美容,二楼是女士洗浴,三楼是男士洗浴,四楼是休息大厅和个人休息包间。

  三楼的女士洗浴对于男人来说,是“止步”的,林遥在一楼晃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关丹,因此,他只能去了四楼。

  四楼的休息大厅里,林遥只要了一壶茶,坐在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里,足足等了有一个多小时,终于看见了关丹和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上了楼,等林遥看清了男人的脸,不免有些奇怪,竟然是程远卓。

  看着他们要了一个包间,进去以后,林遥悄悄的起了身。

  幸好在包间周围没有人,要不然林遥紧贴在门上偷听的行为,一定会被抓!

  里面的声音虽然有些不大清楚,可林遥那来自地狱的耳朵,还是能听见。

  “有什么话不好说,偏要来这种地方!”

  “哼,你们男人的思想就是这么肮脏,这种地方怎么了?”

  “你有话就直说,我没有多少时间。”

  “我问你,那东西是不是已经在你的手里了?我找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你是不是藏起来了?”

  “别说我还没找到,就是真的被我找到了,也不会交给你!那东西是什么分量你该清楚,不要一错再错了。”

  “你在教训我?你凭什么,当初你不是也默认了吗?现在人死了,你害怕了,把东西给我!”

  “我再说一遍,那东西不在我手里!还有,我要重申一次,当初我就反对,是你和关信一意孤行,现在出事了,你想要留下那东西自保,还是打算要威胁谁?”

  “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阿信的死和我有关似的。”

  “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阿信死的那天晚上,你说去参加聚会,可我怎么听说,在聚会上你只露了一面人就不见了?”

  “你这是恶意诬陷!”

  “你激动什么?被我说中了也不用大吵大嚷的,我还没有无聊到去警察那告发你。”

  “你凭什么告发我,你有证据吗?倒是你,那天晚上,你和女朋友在一起,以那个女人对你感情,就算是为你做假证都不奇怪。”

  “你这女人还和小时候一样,蛮不讲理,我们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最后,我在说一次,如果你继续干扰我的事,别怪我不顾亲情!”

  下面的话,林遥没有再听了,因为里面的程远卓似乎已经站了起来。

  在程远卓走出包间之前就离开的林遥,也紧跟着离开。

  

  走出了会馆,林遥并没有返回重案组,紧跟在程远卓的车后,看看他究竟要去哪里。

  大约在城区里行驶了四十几分钟,程远卓的车停在了一家非常高级的酒店门前。

  林遥知道,自己若是跟进去,怕是很容易就被发现,幸好这家酒店的门窗都是透明的玻璃,里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下了车的林遥找了一个最佳的位置看着,不一会,就看见了程远卓和等着他的女朋友。

  这俩个人不是分手了,还会在这么浪漫的地方共进晚餐,这会不会是程远卓为了安抚抓住他把柄的女人而使得计谋呢?

  看着他们都很平常的吃饭,聊天,大约有半个小左右,程远卓的女朋友就突然站了起来,像是非常气愤的样子,转身就走,而程远卓完全无视了对方。

  谈不拢吗?看来,有必要查查这个女人了。

  

  回到了重案组吧情况向葛东明回报以后,葛东明的意见基本上和林遥的相同,再结合谭宁查到的线索,他们初步的推论是。

  在关信死以前,关信、程远卓、关丹,这三个人一定做了什么事,很有可能就是促使了起航公司起死回生。事后,关信被杀,必定与这件事有着密切的关系。而那件事很有可能留下了什么证据,引起了关丹和程远卓的密切关注。

  这里也不能忽略,程远卓和关丹,因为某种原因杀了关信的可能性。

  那么,一切都在去年的三月份所发生,去年三月份,在起航关信究竟做了什么?

  “还有一点,组长,郑囡囡似乎也在隐瞒着什么。我怀疑,去年三月份的时候在起航发生的事,她有可能也知道,或者说……”

  “小林,你并没有完全相信郑囡囡这我知道,我的意见也是一样。可你是不是认为,她的疑点越来越多了?”

  “是啊……至今为止,她的嫌疑最大。虽然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她的指纹,可决定性的证据半点都没有,甚至连郑囡囡的杀人动机都很模糊。如果说她是因爱城恨,也未免太牵强了。”

  “会不会是这样呢……”话没有说完的葛东明点燃了一支香烟,继续说道:“程远卓和关丹要找的东西,就在郑囡囡的手里,当初做那件事的其实有四个人。”

  “组长,你的意思是说,程远卓和关丹不知道,当初郑囡囡也参与了,而郑囡囡正是基于这一点,杀了关信,而程远卓和关丹就是我们最好的嫌疑人。”

  “你的话不完整。郑囡囡一定窥伺着关信的某些东西,或者说她真的是因为被关信拒绝了,因爱生恨杀了他。而关信、程远卓、关丹所做的事,正好为郑囡囡做了保护伞。她可能猜测到,我们调查关信的死,一定会查出去年的起航的问题,也就顺藤摸瓜会注意到程远卓和关丹,那么,到了那时候,这俩个人就是郑囡囡最好的替罪羊。”

  林遥有些疑惑。

  “组长,如果郑囡囡想要嫁祸给另外两个人,至少也该掌握他们在案发当晚的行踪。如果他们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郑囡囡的如意算盘可就打不成了。如果郑囡囡可以想到利用程远卓和关丹来做替罪羊,那她至少该有这点智商,想到不在场证明的问题。”

  葛东明使劲了吸了一口尼古丁,略微有些焦躁的说:“这些都是我们的推论。你说程远卓指出关丹在案发当晚,只在聚会上露了一面的事,就必要仔细的查查。还有,程远卓的那个女朋友。关丹那边,我会安排谭宁去,至于程远卓那边。”

  “我会去的。”

  “好。对了,司徒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那混蛋死了!”

  啊,好大的火气啊。。

  又是看着太阳升起的不眠之夜过去后,林遥揉着酸涩的眼睛,拿起了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杯的咖啡,他看了手里的材料一整夜了。决定在晚一点亲自去大学找个声学专家来问问,他不能在等司徒了。

  时间很快到了九点多,林遥刚刚走出办公室,就遇到了也要出去的葛东明。

  葛东明看着林遥的黑眼圈先是叹了气。

  “你这是要去那里?”

  林遥把目的说出来,葛东明回头就招呼了跟在身后的谭宁过来。

  “大学方面我让谭宁去,你给我回家睡觉!”

  “我还撑的住。”林遥坚持着。

  “什么撑的住?你几天没回过家了?赶紧回去,别等我我找人押着你才回家,好好睡一觉在回来工作。”

  说实话林遥已经没有力气跟他争辩了,只好接受了组长的建议回家休息。

  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家了,林遥把车停在楼下,疲惫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摇晃着进了大楼。

  进电梯,出电梯,拿钥匙开门,林遥一头扎进了浴室,简单的冲洗一下就出去了。

  卧室里,走的时候忘记把窗帘打开,即使外面阳光明媚,房间里还是很昏暗。早被睡

  魔网住的林遥几乎是闭着眼睛摸出睡衣穿好,反身扑到了自己那张极为舒服的大床上!

  果然还是家里好啊,柔软的床,棉质的被单被子,散发着清洗剂芬芳的气味,软绵绵的枕头可以让整个头部都陷进去,简直舒服的一塌糊涂!

  林遥抻了一个大懒腰,伸直了四肢,让身体得到彻底的放松。等他翻过身打算找个最佳姿势进入睡眠的时候,一个完全不属于他的家,他的床,他的枕头的物体跃然进入了他的怀里。

  短暂的惊讶闪瞬既逝,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反映,腾空坐起!一只纤细的手利落的掀起了被子!

  啊,该怎么说呢?反正当事人林遥是傻了。

  在他那张大床另一半的位置上,司徒睡的好像个乖孩子。

  三十秒过后,林遥还是傻傻的。

  一分钟过后,林遥打开灯看了看,确定这是自己的家。

  两分钟过后,林遥清楚不是自己在做梦。

  于是……

  “司徒千夜,你给我滚起来!”

  

  司徒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就看见林遥恶狠狠的瞪这他……

  “早上好,小遥。”笑嘻嘻的打招呼,多懂礼貌。

  “混蛋,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林遥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睡觉当然是在床上,你刚回来吗?饿不饿?”笑嘻嘻的关心,多体贴。

  “你再没一句正经的,我让你永远都起不来!”

  “别生气啊,听我慢慢说……你也知道我的事务所被炸上天了,我那有地方休息。也不能总是住在酒店啊,想来想去,就只有你能投靠了。不过,你这里太简单了。厨房也没有什么吃的,衣服又小,就是浴室还不错,喂,你去哪啊?”

  不等司徒说完话,林遥转身就跑出了卧室。

  天呐……厨房被打劫了吗?他冰箱里订购的蟹酱存货呢?

  天呐……客厅也被打劫了吗?他保存的红酒呢?

  天讷……书房也……他那套已经绝版的书呢?

  

  在林遥返回卧室的时候,一个跳跃就掐住了仍然躺在床上的人的脖子!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是跟你在餐厅分手的那天晚上。”

  “你这几天一直住在我这?”

  “咳咳,是,是啊。”

  “司徒千夜,我上辈子跟你有仇是不是?”

  “不是。”

  “我这辈子欠你的是不是?”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家?想找死就说,我现在就成全你!”

  “啊,轻,轻点,真的会死啊!”

  “你去死吧!不用活着也可以!”

  “你,你想以身试法我是,是没意见。不过,你,你是不是换和姿势,这样太,太诱人。”

  快被掐死的人提醒了林遥,林遥这才发觉……睡衣的口子也全都开了,胸膛完全暴露出来,最糟的是,自己骑在司徒的身上……这个姿势很危险,也很暧昧。

  林遥瞬间红了脸。

  可爱的人啊,怎么总是能让他抓到机会呢?这可不行,自己会把持不住的。但是,绝对不能浪费!

  司徒趁着林遥失神的空挡,抓住他的双手,身体用了点巧劲,就把人翻身压在了下面。不过,他很分寸,不至于把自己的身体也压上去,和林遥一样,从高处俯视着脸红 红的人。

  “你,你,你……”林遥气的连话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有你这里才让我觉的最安全。”突然变了态度的司徒,给人一种孤独的忧郁,沧桑的性感,疲惫的魅力——说白了就是迷死人不偿命的感觉!

  林遥不禁再次失神了……

  大大的美丽的眼睛和红润的脸……司徒承认了,就算坚定如他,再继续下去也会失控。

  “不要见了面就想着跟我有身体接触,我这个人,定力很差的。”司徒看似很苦恼的耍无赖。

  “我现在更想活扒了你的皮!有胆量就把我敲晕了,要不然,我一定要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司徒看着他是真的急了,反而还更开心了。稍稍歪了头,笑的邪肆。

  “你呀,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很关心我,你……”

  “你他妈的那只眼睛看出来我关心你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去把眼睛挖出来当泡儿踩了!你个恬不知耻的混蛋要压到什么时候?给我滚下去!”

  就在俩个人要升级为老虎打架的境界时,门铃如疾风骤雨般响起。

  啪!一个清脆的声音结束了一场有点可怕,有点暧昧,有点火热的危机。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9



  门外,唐朔盯着林遥的脸就问。

  “林前辈,你发烧了吗?脸好红哦。”

  对方没有回答,唐朔的头上多了一个大包。

  门里,唐朔盯着司徒的脸就问。

  “司徒先生,你撞到哪里了吗?脸好肿哦。”

  对方没有回答,唐朔的头上又多了一个大包。

  

  小动物可怜巴巴的揉着头上的包,看着面前的俩个冤家好半天没敢说话。

  林遥一口气喝下了一大杯的水,让他身边的人觉得会从耳朵里冒烟都不奇怪。

  司徒用浸湿的毛巾捂着脸,让他身边的人觉得那毛巾都该扔掉才对!

  等三个人从委屈,愤怒,失败的心情中缓解了一些,才由主人开口训话。

  “不是说,不让你跟我联络吗?怎么跑我家来了?”

  “其实……我有件私事,想请林前辈帮帮忙。顺便给你说说,最近起航里的情况。”

  “先说公事吧。”

  “那个……真的可以说吗?”感觉上,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安全。等被林遥狠瞪了一眼,唐朔在慢悠悠的从公事包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

  “这几天我明察暗访的,总算有点眉目了。死者关信在公司里可以说是大权独揽,治理手法相当的帝王式。能和他对抗的只有财务部部长,也就是他的表哥,程远卓。根据公司女性的见闻,他们俩个基本上是水火不容!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啊,有一件事,上周末关丹在关信的办公室和程远卓吵起来了。”

  “说的详细些。”司徒来的兴致。

  “那是休息日的事,我问过当时值班的秘书,她说程远卓一向都是没有休息日的,他在公司出现很正常。可关丹的出现却很稀奇,而且还是在关信的办公室。当时程远卓问她是怎么进来的,关丹就说自己弟弟的办公室她要什么时候来都没问题!再说,自己还是副董事长。”

  司徒略微沉默了一会,继续问当时程远卓当时什么反应?

  “他好像对于关丹擅自进去很生气。”

  “那关丹呢?都说了什么?”林遥问道。

  “没什么啊,就是一直在强调自己的身份,啊,她说了一句很值得关注的话。‘你不是也在找吗?怕我抢先一步吧?’。”

  司徒和林遥都不说话了,似乎各自在心底揣测着关丹的话中含义!林遥告诉司徒关丹去警察局只是要了那串钥匙而已,当时司徒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和林遥一样,都觉的关丹的行为很反常,现在又出现了她在关信办公室内似乎找什么东西的举动,不得不怀疑她在隐瞒着什么。

  而关丹对程远卓所说的话,似乎暗示着有什么东西也引起了程远卓的兴趣,那么,关信究竟有什么东西呢?

  

  林遥转念回想着案发当天程远卓的证词。他在下午开会到18:00,然后和女朋友逛街吃饭到晚上21:00点,他并没有作案时间。

  程远卓在公司与死者关信不和,这动机是有了,可他要如何……

  林遥还在思考着,司徒就抢先一步说:“现在要弄清楚两件事,一,关丹和程远卓究竟在找什么?二,关信在离开酒店以后的行踪。”

  “还有一件事,林前辈,我查到,在去年三月底的时候,起航公司财务部来了一次大换血!除了一个小会计以外,都被辞退了。新来的那些人,我拟了一份名单交给组长了,你可以去那看。”

  “又是三月份……这案子越来越乱了。”

  “就是啊,可几个嫌疑人在案发的时候都有人证,关信的死亡时间又乱了套。”唐朔似乎很喜欢林遥家的地板,来的就坐在上面,知道司徒说完话,他才抱怨似的接下去。

  司徒看了看有些苦恼的唐朔微微的笑了,将身体转到他那一边问道:“小唐,给你讲个小故事。

  从前啊,有一头老母猪,它带着七只小猪崽过河,但是河上的桥没有了,它只好趟水过去,它背着老大老二和老三,抗着老四和老五,让老六抱着老七,一家猪就开始过河了,等到了河对岸一查说够了!老大就问老二,‘我怎么觉得少了一个啊?’老二说‘没有啊,正好。’老大又问老母猪‘娘,我怎么觉得少了一个啊?’,老母猪说‘没有啊,正好’。老大又问老六,‘我怎么觉得少了一个啊?’老六说‘没有啊,正好。’老大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一个一个的数,怎么数都是七个。小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林遥从最开始的怒发冲冠不知不觉对司徒那个老母猪的故事有了兴趣,连他都跟着唐朔,开始想答案了。

  “没有啊,正好不是七个吗?“唐朔眨着眼睛看着司徒。

  “不对!老大把老母猪也算里面了,才七个。我知道了,老大忘了把自己算进去!“林遥非常坚定的说。

  司徒笑着摇头。

  “一定是老母猪肚子里还有一个!“唐朔很自信的等着司徒说话。

  “苯小子,都说背着三个,抗着两个,剩下的一个抱着另一个!肚子里要是有那就八个了。”

  “有两个是双胞胎,老大当成一个数了!”林遥完全进入了猜谜游戏里。

  司徒还是笑着摇头。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究竟是答案啊!?林遥又开始习惯性的摸着自己的下巴。突然,唐朔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我知道了,有一只猪在说谎!”

  司徒满意的点了头,随后问道:“是那只猪在说谎呢?”

  “你等等,答案是说谎吗?”林遥非常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对啊。”

  盯着“这是理所当然”的表情的司徒,林遥真是连骂他都找 不到合适的字眼了!

  “你先别急,想想是那只猪在说谎?”

  “老大!只有他一个人,不,一只猪说少了!”唐朔信心满满的样子。

  “错了,说谎的是老二和老六。”司徒悠闲的靠在沙发上说。

  唐朔立刻投去了“为什么‘的目光,司徒很耐心的教导小同学。

  “并不是多数才是对的一方,往往知道真相的都是少数人。就像这个案子一样。”

  “你是说,有人在说谎?”林遥就知道司徒不会无聊的讲什么老母猪的故事!

  “对,程远卓和关丹就是老二和老六,他们都在说谎!而郑囡囡就是老大,说了实话,却没有相信。”

  按照他的说法,警方就是老母猪了?对于这个想法,林遥死也不会说出口!

  可是,程远卓和关丹说了谎,这一点林遥清楚,可他们在什么地方说谎了?

  郑囡囡就真的没有说谎吗?为什么司徒这么信任郑囡囡?

  林遥和唐朔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司徒,似乎无法明白他究竟想要说什么。

  也许是感觉到俩个人的态度吧,司徒自嘲似的笑了。

  “我不该和你们说这些的,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是怎么回事。我就是觉得他们俩个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可具体是什么,我又说不清楚。算了,当我没说过吧。”

  真的只是这样吗?林遥对于司徒这种态度早已看成了是欲擒故纵!

  

  “现在程远卓和关丹都渐渐的浮出了水面,还有起航公司的问题,都等着我们去查。关丹在案发当晚的事,由谭宁去调查。他办事我放心,所以,我们只要等结果就好,至于程远卓和他女朋友的问题,就需要我去调查了。司徒,你有什么看法?”

  “也许整个案件我们都应该换个角度来看。”司徒冷不防的来了这么一句,让另外的俩个人都意外的看着他。

  “你把话说清楚。”林遥实在不喜欢他这样含糊不清的方式。

  “现在不行,我是说,不管我们怎么调查,案情就像是在原地打转,比进了迷宫还麻烦。如果换个视角可能会看到很多不同的东西。对了小唐,起航公司那边有什么你觉得可疑的人吗?”

  司徒不说这个林遥差点忘了,都是那老母猪的故事给闹的!

  “前几天我们锁定了一个人,叫吴海涛。今年27岁,身高183公分,比你瘦,很像那天晚上的黑衣人,他是在唐朔进入起航公司的三天后应聘进了后勤部。从我们调查的资料上来看,这个人基本属于身家清白,就是在他曾经出国的两年间我们什么资料都查不到。”

  司徒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时,唐朔接过了林遥的话题说道:“吴海涛我最留意的人,可是,他一直都非常规矩,按时上班下班,工作也很认真。平时就只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很少去其他地方……林前辈,我说的私事,你能不能帮我啊?”

  “什么事?如果我有时间的话,就帮你。”

  “林前辈,你能帮我查查这个人吗?”

  “谁?”

  “他叫‘张兵’早我两个月进的公司,这个人……我说不上他那里不对,就是觉得他奇怪。”

  “那里奇怪了?”司徒问道。

  “就是说不上来才奇怪啊!怎么形容呢……有点,有点像你们两个叫起来除以二的感觉 。”

  林遥和司徒都纳闷的看着面前比他们还纳闷的小动物。

  “我这里有照片,你们自己看。”

  说着,唐朔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

  刚才还觉的唐朔的形容不伦不类,看见了照片以后林遥估计换了自己也会那么说。照片上的男人坐在什么地方,和别人聊天的样子。他在容貌上和司徒有的拼!可那双眼睛与自己一样的冷淡,微微的笑容里也似乎像自己平时那样清高漠然,可整体去看,又像司徒那样狂野不羁,坚定自信……

  林遥无意间朝司徒看了一眼,他立刻被司徒脸上全神戒备的神情吓了一跳!

  “怎么了?”好像从打认识以来,林遥还是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和司徒说话。

  “这小子……”司徒的表情更加严肃了。

  “怎么了,你认识吗?”林遥不由得靠近了司徒,不知不觉中为他的脸色而担忧。

  “这小子……竟然跟我一样帅,真不可思议!”

  “你的脸皮竟然厚成这样,才是不可思议!”林遥顶着满头乌云真想打开某个人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唐朔离开以后,俩个人急匆匆的吃了点东西,司徒坐在沙发上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一直沉浸在思考中。而一旁的林遥始终在和葛东明通电话,将唐朔的消息告诉他。但是,林遥并没有告诉他,司徒就在自己的家里。

  从书房里出来,司徒在客厅笑眯眯的问:“汇报完了?”

  林遥冷冷的瞪了一眼,把电话随手扔在桌子上,开口问道:“这两天你都干了什么鸡鸣狗盗的事了?”

  “我就说你担心我吧,还不承认。”

  林遥也懒的跟他斗嘴了,拿起咖啡一口气喝光,开始训斥司徒小混蛋!

  “你说你弄了个电话还不开机,是怕我扰了你和红颜知己的甜美时光吗?那个什么声学专家你也没去找吧?算了,组长已经让其他人去了。”

  司徒心里这个笑啊,小遥啊,你这是在吃醋吗?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我这两天就是还有些其他事,不方便开机。声学专家那里我早就去了,人家说了,别说是专家,就是专家他爸也不明白!”

  林遥好悬笑出声来,强忍着才保持了自己一贯冷漠又清高的样子。

  “你那是什么专家?”

  “人家说了,除非拿原音给他听,要不然光是我用嘴突突突的,谁知道是什么?”

  “司徒,你就是个挂着羊头买狗肉的奸商!你刚才那老母猪的故事,真就是只为了告诉我们有人在说谎?你会费那么多口舌结果就是说自己根本没有把握的事?我跟你把话说在桌面上,你要是再像上一次那样,我活扒了你的皮!”

  司徒就觉着一阵杀气迎面而来,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心想这个人真是越来越了解他了,也越来越可怕了!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总是这么瞪着我啊,大不了你问什么我说什么,总行了吧。”

  “好,那我问你,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老母猪不识数。”

  △#$▲^★&◇*⊙▽§¢£※♀♂……~≥▂≤

  关于自己把人打成连生物学家都难以辨认是什么物种的问题,林遥丝毫不理会,他现在光是生气就已经忙不过来了!打算最后上去补了一脚,司徒的电话就响了。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林遥拿着杯子就进了厨房。这边耳朵可竖起来好高的听着司徒的话。

  司徒一张嘴说话,害的林遥差点把咖啡吐出来!

  “没有的事,现在能接到你的电话,这一天都会有好心情的……昨天下午我非常快乐,你呢?……下一次有我来安排好了……好的。等等,可心,你喜欢骑马吗?……我会非常期待的。”

  司徒收好了电话,才发现,林遥早就离开了厨房去了卫生间。

  等林遥拿着毛巾边擦手边走回客厅时,发现司徒竟然已经离开了。

  手里的毛巾被用力的摔在沙发上,林遥在满肚子无明火无处发泄的时候,看见唐朔留下的那张照片不见了。

  接下来的几天,司徒有玩上了失踪,林遥似乎也习惯了,到了该他出现的时候那家伙准会腾的跳出来!

  这一天早上,林遥刚刚进了办公室,葛东明就朝着他喊:“走,去起航公司,关丹报警说程远卓对她,对她……她怎么说来着?”

  葛东明身后的谭宁立刻补充道:“人身攻击。”

  林遥叹了口气,转身跟着葛东明离开的办公室。

  

  弄的动静不小,结果呢,就是关丹在乘坐电梯的时候程远卓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就说人家性骚扰,然后这俩位就吵起来了。

  早就开始头疼的林遥看了看脸色同样不好的葛东明,一个眼神又甩给了谭宁,谭宁可怜巴巴的做了领头羊。

  “请慢点说好吗。”

  “我说多少次了,当时电梯外面的人很多,我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就跌进去了,刚好撞在她身上。什么性骚扰,谁骚扰她这样的!”

  “不知羞耻!被人推了怎么会那么巧的摸到我,我,我胸部了?分明是你有意的!”

  俩个又开始吵了,林遥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要不是出了关信的案子,这种鸡毛蒜皮的时那会用得着他们出面,朝着葛东明摆摆手,转身离开。

  打算要去找程远卓的女友探探口风的林遥,刚出了一楼的电梯,他平静的脸顿时阴云密布!带着满身不输于穷苦百姓仇视地主老财的怨恨,直接朝着不远处,等候区坐位中的几个人走去。

  

  位于一楼接待处旁边的几个看起来非常舒服的坐椅上,有三三两两的人聊的热火朝天。其中唯一的男性极享受的被众多鲜花包围着,喜不自禁。

  林遥站在他们身后,居高临下的鄙视着鲜花从中的那堆“花粪”!

  “我是警察,请出示可以表明你身份的证件!”林遥拿出警官证,一脸寒霜的说。

  众多的女孩子一听是警察顿时愣了,可看了林遥以后,又双眼冒花心的直闪金光,看起来相当危险!

  “说你呢,站起来!把你的证件拿出来!”

  被他呵斥的男人苦着脸站了起来,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本交给了林遥。

  “保险从业员,郑小明。”林遥看着手里的证件,随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警官先生,我做了什么啊?”男人委屈的问。

  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林遥将这种意思的眼神丢过去以后,很暴力的抓着男人的领带就离开了起航公司。

  

  城市的街道上,林遥白色的车子飞一般的奔驰着。坐在一旁的男人试图和他进行某种程度的友好沟通。

  “警官先生,能不能把证件还给我?”

  …… …… ……

  “我没做什么亏心事啊。”

  …… …… ……

  “你不会要就地正法吧,不符合法律程序啊。”

  …… …… ……

  “小遥啊,你说句话行不行啊,你这样我都冒冷汗了。”

  …… …… ……

  “好吧,好吧,我承认了。那天没打招呼就走是我错了,这几天没跟你联系是我错了……你怎么还不说话啊?”

  …… …… …..

  终于在车子停下以后……

  “我认输了,我向您坦白……我这两天去找了程远卓的女朋友,可人家去外地了,要三天以后才回来。我就是想,你平时那么忙,我帮着查查程远卓的女朋友,让你也开开心嘛,我还重新调查了程远卓和关丹在案发当天的行程,这不就在起航公司看见你了嘛看。”

  林遥冷若冰霜的脸终于有了表情,——愤怒!

  “司徒,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老实!你的脑袋是被马桶里的水冲了?还是被扁担拍了?以为给个甜枣我就看不见后面的西瓜了?你调查他们的行程是真的,去程远卓女朋友是真的,但你去起航公司的目的绝对不是真的!”说到这里林遥忽然停了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出手铐,把司徒的一只手拷在了车把手上!

  “司徒,不把所有的问题交代清楚,你就在这等到案子结束吧。”说着,林遥从司徒的口袋里搜出了他的钱包、电话、手表,又将车钥匙也拔了下来,收在口袋里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被铐在车里的人大声的叫喊着。

  “太无情了,喂,回来啊,至少把电话给我留下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交代还不行吗?……小遥啊……小祖宗啊……”

  看着林遥在倒车镜里消失的干干净净司徒苦笑着摇头。

  这个林遥啊,明知道手铐是锁不住他的,还特意用这种方式来给他留条后路走。可是,没了电话和钱包基本上等于寸步难行了吧?再看看四周荒凉的景色……司徒叹气了。林遥竟然把车停在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叫计程车都没有办法,看来只能用两条腿走了!走到市里恐怕也要等能看见星星了。

  司徒一边苦恼着一边用另一只自由的手从纽扣里抽出一根非常有韧性也很结实的东西来,三下五下的就解决了手铐的问题,随后,他他盯着方向盘看了好半天,嘀咕了一句:“绝对会被他修理的很惨!”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10



  叫了计程车以后,林遥的脑海中在一瞬间闪过了司徒被拷在车里的样子,随后,就甩不掉了。

  

  等到了组里办公室,林遥还没来得及走进去,口袋里司徒的电话响了。

  号码显示对方也是手机,林遥犹豫了半天怀着矛盾的心情接听。

  对方不等林遥开口,就先说了话。

  “靠你个死不了的老色鬼,这么慢!听着,那小子是个不好惹的家伙,道上的都叫他‘饕餮’,龙的儿子。真他(妈)的,谁起的这鬼名字? 真名不知道,就是听说,他像饕餮一样,会把自己的对手吃的连渣都不剩,和他对上,你得小心点。啊,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个人还得在等等,想进……喂,你怎么不说话?……我靠,你他妈的不是司徒!”对方很快察觉到了,可惜,晚了。

  林遥这边也火了!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都说“柿子拣软的捏”,他这种浑身带刺的硬石头也有人来惹,当他有教养不会骂人是不是?

  林遥一脚把面前的椅子踢开,扯着嗓子就喊开了!

  “你他(妈)的嘴上给我放干净点!”林遥会骂人,可对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个小王八羔子活腻了?敢拿司徒的电话,他人呢?”

  “那混蛋让我宰了!”

  “娘个腿的!司徒要是有个好歹,洒家我活剐了你!够种你报个名号!”

  “乱叫的狗也听的懂人语?还自称‘洒家’,不就是被阉的太监嘛,(洒 sǎ 家,也读 zá。既‘咱家’古时太监的自称)你姥姥的拽个屁!”

  “我靠你们家所有被土埋了的老王八蛋!小子,你要是不说你是谁,洒家我他妈把你阉了!”

  “就凭你一个没枪的鸟,也敢往我的林子里飞!警察局重案组的林遥,有胆子你过来!”

  “小子,你要是跑了就不是娘生爹养的!”

  “小子,你要不来就不是爹养娘生的!”

  林遥火燎燎的挂了电话,才发现包括葛东明,刘老师在内的所有人,都用看见了恐龙一样的眼神盯着他……

  “没看过发飙的?”

  唰!众人转头时,都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了地方避难。

  

  好半天,葛东明试探性的说:“小林啊……”

  “说!”好大的火气!

  “那个……你先消消气,我和刘老师讨论点事,结束以后我们在谈?”

  这时候最好不要和林遥有接触,城门失火可是会殃及池鱼啊。

  林遥气冲冲的在办公室里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叫骂声。俊美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暴躁的气息。

  当所有的人看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以后,一个身材178公分左右,体态偏瘦,容貌普通西装革履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当然,文质彬彬的形容要忽略他气焰嚣张的表情才行。

  “洒家来了,姓林的呢?”

  看来这个就是和林遥对骂的人了!这小子可真够大胆了,竟然敢跑来警察局找茬?和林遥过招的人,果然都不正常啊!

  重案组的一干人等,在眼看着林遥和那位洒家对上眼神时,都觉得还是保持安静的好。

  林遥可不想废话!冲过去就是一记标准的直拳!

  男人大喊了一声,缩了脖子才躲过几乎可以造成粉碎性骨折的拳头,毫不停歇的朝林遥飞去一脚。

  林遥挡开他的脚,心里一愣,这个人也不简单的想法,让他丝毫不能轻视。

  在众多警察观战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劝解的情况下,林遥和那个洒家开始拳来脚往,不一会,洒家就挨了林遥好几下了,疼的他直咧嘴。

  “你他(妈)的,不动点真格的,你也不知道洒家我那门那派!”说完,洒家刚才那看似空手道的套路竟然变了。

  林遥心里又是一惊,这个人的拳脚他一点头绪也摸不着,几个回合下来,头上就出汗了。想着要全力以赴的时候,竟然被他一拳直奔胸口来了,林遥下意识的用双手抓住,谁知,他的拳竟然变了掌,手腕一翻,指间戳在了林遥的胸口上。

  后退了好几步,疼痛让林遥难以呼吸。

  这下子林遥可急了,调整了呼吸如疾风般冲了过去。

  就在所有人看的发傻的时候,一个高个子家伙冲着林遥跑过去,在后面使劲的把人抱住。

  “不能打,不能打,都是自己人,快住手!”

  听见了司徒的声音,林遥这气更大了!左右挣脱着要扑过去,可司徒的力气更大,说什么都不肯放手,紧紧的抱着林遥,那姿势看上去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这时候,对面的洒家还跟着添乱。

  “司徒,你放开他,今天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你给我闭嘴!”司徒大声训斥了一句,接着赶紧劝解怀里的人。

  “不能打了小遥,这什么事不好说话,有我给你做主呢。”

  “你给我滚一边去!”

  “小遥乖啊,不打了好不好?这个人是正牌的少林弟子,你打不过他啊,连我都不行,你……”

  “他就是如来的徒弟也没用!”

  “行,等案子了解以后你打个够!消消气,案子重要。”司徒紧着忙着劝解着林遥,可这手也没闲着。从后面抓住了林遥的手腕,一同抱在了怀里,脸也跟着贴了上去,说话的时候还微微的摇晃着身体,整整是在安慰闹脾气的小媳妇一样。

  这时候的林遥也顾不得被司徒大吃豆腐的事实了,像只要冲出牢笼的小兽,全身都冒着火气,司徒也知道,光是劝慰林遥大概没用,索性来个大义灭友!

  “臭和尚,不就是在电话里骂了你两句吗,你小心眼的还跑警察局来了?小遥这么单薄的身子你也舍得给一掌,怎么说我也要帮他讨回来!”

  说着说着司徒这边也火了!放开了林遥一个跨步就冲过去了,手脚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没天理了?司徒你个见色忘义的王八蛋!”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林遥突然见司徒打的比自己来劲,反而没那么气了,可被那个洒家打的地方还在疼,这亏吃大了!于是,他也加入了战斗。

  怎么有种俩口子合伙欺负人的感觉啊?观战的众人都开始同情洒家了。

  就算是司徒和林遥俩个人合作,也无法在打到洒家一次!最多让他狼狈了点。打着打着,林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猛的停下来,朝着司徒就是一拳。

  “小遥,你打我干什么?“司徒好可怜。

  “混蛋,你们少演戏给我看!你怎么知道来警局找我?你怎么知道刚才他打了我一掌?你怎么知道我和他是因为电话起的冲突?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没有啊……别,别生气,我说还不行吗?好小遥,脖,脖子要断了。”

  林遥突然觉得,司徒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有几分苦衷和无奈,看着他满头的大汗和脏乱的衣服,连高高举起的手都是油污,心里竟然有些难过。他慢慢的收了威吓道手,看了看司徒。

  “都跟我进来!组长,你也来。”

  

  跟在林遥的后面,葛东明看见司徒和那位洒家偷偷的笑着,似乎有种诡计被戳穿后顽皮,不由得在内心琢磨着该吐糟那一方才好。

  

  会议室里,林遥冷着张脸死死的盯着坐在对面的司徒。被看的人还是笑眯眯的样子。

  “说吧!”林遥发号施令。

  “是这样的。啊,我先介绍一下,这个人叫‘廖江雨’本职是律师,副业是黑客,兼职一,是情报收集、兼职二,是见不得光的经纪人,他……”

  “打住!”葛东明坐不住了,把手里的香烟急急的熄灭以后,面带难色的对司徒说:“我说,这里是警察局!坐在你们面前的是警察。你这样说出一大堆的劲爆职业,是当我们不存在啊,还是觉得法律对你们基本没用啊?”

  司徒转眼看了看葛东明,收敛了他一贯不认真的态度,低沉的回答。

  “既然小遥能叫你进来,我就相信你不会为难我们。”

  先不说林遥究竟是对司徒的话有什么反映,至少葛东明是诧异了。

  司徒自信的看着葛东明,随手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给了他一只,葛东明也伸了手接过来,一时间有种“啊,我终于被拉下水。”的沉痛感。

  “江雨是我的老朋友了。小遥你也别生气,他这个人在法庭上都能破口大骂,平时生活里更不用提了。他打小时侯就有这毛病……小,小遥啊,你的眼神很可怕啊。江雨,快道歉!”

  “咳咳……其实上呢,我以为司徒被那个仇家给抓了,要不然他不可能让别人碰他的电话,所以一着急就……后来我听说是警察,就想亲眼看看,谁那么有本事,不但拿了他的电话,还敢说把人都宰了。”廖江雨支支吾吾说了好半天,让除了司徒以外的俩个人都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律师?那有律师说话这么费劲的?

  林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色还是很难看。

  司徒左看看,右看看,估计自己不坦白是不行了。

  “是这样的。我知道江雨这个时间差不多会打电话给我了,就找了个公用电话打给了他。结果他告诉我,他和你有了点误会,我才跑来找你们。其实,也不是什么……”

  “说说,‘饕餮’的事。”林遥忽然开问道。

  廖江雨转变了表情,询问似的看着司徒,司徒朝他点点头。

  “你们遇到用银线的家伙就是饕餮。我说过了,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就算在灰世里……”

  “什么是‘灰世’?”葛东明问道。

  “非黑非白的世界,是我自己的简称而已。这个人即使在灰世里,也被人看作是异类。怎么说呢,像我和司徒这样的人,虽然不会想你们警察一样把惩奸除恶当作是天职,可也不会做太过违法的事情。可这个人不一样,从他所有接受的委托来看,你根本弄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是什么?”

  “他都接受过什么委托?”林遥这会也不生气了,全神贯注的听着廖江雨的话。

  廖江雨皱着眉头,轻叹了气才开口说话。

  “不管你们听见什么,走出这里就不要再提起,那只会让你们自寻烦恼。”

  葛东明抓着乱糟糟的头发,不自然点点头。他很清楚,有时候这些灰色人物还是和他们保持某种程度的平衡好一些。

  “这小子可谓是五花八门的杂食动物。黑客,盗窃,商业间谍,保镖,侦探,盗墓,风水师,这些他都做过,甚至还做过驱魔除妖的神棍……”

  话说到这里,林遥和葛东明的嘴都成了O型!司徒虽然没有他们那么惊讶,可也露出了“哈,真是全才。”的表情。

  廖江雨不管三个人是什么反映,继续他的话。

  “但是,这个人有几条原则。一,不做杀手` 二,不碰毒品` 三,要找他做事,必须给他充分的,他可以接受的理由。最后,在免费送你们一个线索,饕餮这家伙,从来不碰警察办理案件的委托。”看着林遥和葛东明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廖江雨笑了。

  坐在一旁的司徒把话题接了过去。

  “小遥,你想想,关信的死你们警察已经介入了,饕餮为什么会出现呢?”

  林遥陷入了沉思中,不知不觉开始自语起来.

  “现在的问题,是谁雇佣了这个饕餮?”

  “程远卓。”司徒肯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葛东明诧异的看着他问。

  “小遥,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听到的话吧?饕餮曾经说了一句‘管好你的女人’,这种话不可能是对关丹说的,那剩下的就只有程远卓。而且,你们警方也知道了,程远卓在找某样东西,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的吗。”

  林遥点了点头,接着司徒的话题说:“假设这个人不会做杀手,那么他被程远卓雇佣是为了找到东西,也许是还有我们不知道的。”

  “什么意思?”葛东明问道。

  “我听过这个饕餮和程远卓的电话录音。他们把我们形容为‘不知道螳螂在捕蝉的黄雀’,就是说,他们在放线钓鱼,利用某个东西要引什么人出来……这个人,应该不是关丹。关丹已经在程远卓的视线里了,因此,他要找的不止是什么东西还有一个人,组长和我认为,在去年三月份的时候,关信也让郑囡囡参与了某些事情,而这个情况,程远卓和关丹是不知道的,也许,程远卓要钓的鱼,就是郑囡囡。”

  林遥说完话了,廖江雨偷偷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司徒,只见他闭口不言的望着天花板,似乎他想的更多。

  林遥皱起眉头轻轻叹息。因为对于案情来讲,明显程远卓的手里掌握着一定的线索,可是,他们至近无法获悉。而对于饕餮来说,这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想到这里,林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坐直了身体美丽的眼睛笔致的看着抬眼望天的司徒。

  “还有一个突破口!”

  他的话一出,引来了司徒欣赏中夹带着宠爱的目光,一旁的胳葛东明那双布满可血丝的眼睛也散发出夜狼般的绿光了,看了挺吓人的。

  “饕餮说要程远卓管好自己的女人,而他的女朋友也用什么事情在威胁他…..”

  “所以,下一步,要去找程远卓的女朋友。她在两天前去Y市工作,要三天后回来,如果你们着急,可以去她家里问问她的保姆,具体的工作地点。好可以派人去找。”司徒笑着说。

  “从这里开车只需要十几个小时就能到,现在就去。“葛东明起身就走到门口,打开门朝着外面的喊了几句,不一会谭宁就拿着地址过来了。

  “小林,走吧。”葛东明招呼林遥一起去。

  按理说林遥应该像放出去的箭跑出去,可他却下意识的看了司徒……葛东明这个郁闷啊!这林遥很明显的是弄错了阶级立场,站错了革命队伍嘛。

  “我们还是分开行动比较好。我会在暗处保护你的,放心的去吧,小遥。”司徒笑眯眯的说。

  咚!好大一声,司徒手摸着头上被林遥打起的包,委屈的看着毫无愧意的人。

  “你当我去送死吗?还‘放心的去吧。’!”说完,林遥转身就走。

  葛东明和林遥还没有走出办公室,后面的司徒就叫喊着追了上来。

  “等等啊,小遥,你至少给我点吃饭钱啊。”

  办公室里的一干人等,愣愣的看着司徒相当奋不顾身的拉住了林遥的手,像极了和自己老婆讨要零花钱的苦情小丈夫。

  林遥心里这个窝火啊!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莫名其妙的红了脸,从口袋里拿出电话和钱包一手塞进了司徒的怀里。

  看着某张红彤彤的秀美脸庞,司徒心情大好的偷偷呢喃了一句。

  “凡事都要小心,不要勉强自己。”

  林遥瞪大了眼睛,心里气愤的情绪竟然消失不见,司徒低声的叮咛让他感觉到陌生的安全感。

  葛东明想问问所有人。是不是他这个队长没什么用处,平时都不知道关心自己的下属,才让司徒这样的人有机可乘?无奈又伤感的葛东明招呼了一声发觉自己有些失神的林遥,才算是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警局大楼,司徒把手里的电话收好,突然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个屁!要不是演这么一场戏,你麻烦大了!还有心笑?”

  “还不是你,连是不是我都没问清楚,就把饕餮的事轰出去了!不给警察一点线索,我那有机会进行下一步。”

  廖江雨瞪了一眼说“你以前可不会和警察绞在一起啊,现在怎么了?小心玩死你自己。”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司徒回了他一句。

  “你就玩吧,你就玩吧!早晚被那个林遥吃的死死的!还说洒家我是太监,你们这种见了女人连点反映都没有的娈子就好多少啊?”

  司徒从后面照着廖江雨的脑勺就是一巴掌~!

  “不要总是自己创造奇怪的字眼,什么叫娈子?”

  “是我对古时候‘娈童’的现代简称,靠,你他妈又打我脑袋!”说着,廖江雨又被打了。

  “谁告诉你,我见了女人没反映?”

  “嘁,变态!”

  “谢谢恭维。”

  “你干脆收拾收拾去世得了,活着真是祸国殃民。”

  “我又不会祸害你。说正事吧。”

  廖江雨气恼的打开了自己的车门,和司徒上了车。

  路上,司徒看着廖江雨给他的资料问。

  “这么说,饕餮也是在找那个组织的?”

  “有可能。那个什么组织当年要招揽他,可惜,人家不感冒。”

  “不为我所用,就为我所杀……饕餮当然没有被杀,但是,他最重要的一个人却死了。这个人是谁?”

  “不知道,查这个人的不止我一个,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对饕餮来说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

  “所以,饕餮和组织算是结下梁子了……奇怪的是,琉璃案已经结束了。他怎么还会去见田海光?警方和我都没有从姓田的手里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你看看这一页。”廖江雨抽出一张来,让司徒仔细的看。

  没几分钟,司徒就变了脸色。

  “怎么会这样?田海光完全不记得饕餮的长相……”

  廖江雨笑了。

  “不但他不记得,当天监狱里所有见过饕餮的狱警都不记得。他们只是记得有个人来见田海光,至于那个人的容貌,身高,年龄,特征,一律不记得。”

  司徒沉默了……

  “催眠!”司徒重新抬起眼睛的时候,表情异常冷冽。

  廖江雨一愣,随即大喷口水!

  “还摄心术呢!你们家催眠就用几分钟的时间?再说,他对田海光一个人催眠的确是有可能,可狱警至少有三个人见过他!时间也不过是是五到十分钟,他要怎么做?”

  “你问我,我问谁?反正他是做到了。以后找个催眠博士后问问,再告诉你。”

  廖江雨哭笑不得的摇头,随后说道:“饕餮见过田海光以后就出现在起航公司了,你说,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就出鬼了!我可不信,一个程远卓就能请的动他,现在大家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在调查他,他也一定在调查我……所以,我和那个组织的事,他一定也知道……说不定……。”

  “你少他(妈)的想美事了,什么井水不犯河水,你动了程远卓的女人,不可能两厢无事。对饕餮那种非敌非友的人物,不到关键的时候,你最好少惹为妙。还要管好你们家那个,那是什么脾气啊?换上身红衣服,就是人形爆竹!”

  司徒听了哈哈笑。

  “他还不是我们家的。”

  “要我说你就是变态!谁不是有了喜欢的人就为了追求到手,好修成正果的谈恋爱。你可好,非要追求什么,什么……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最美莫过暧昧时。”

  “靠!柏拉图要是能满足你的下半身,你就暧昧去吧。”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11



  

  饕餮的出现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他也在追查那个组织,这倒让司徒有些意外。

  似乎,这一切都和起航公司有关。

  那么,关信的死呢?也是那个组织做的吗?

  程远卓是始作俑者,还是一颗棋子呢?

  关丹和程远卓之间,真的就是只是对立关系吗?

  去年的三月份究竟发生过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起航公司里有一个秘密。

  现在,自己和警方还有程远卓和饕餮,关丹都在找这个秘密。

  饕餮是受到程远卓的雇佣,还是说他另有自己的目的?

  关丹的身边,是否也有人在帮忙?

  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想什么呢?”见司徒不语,廖江雨打断了他的思路。

  “没什么……小遥那边你不用担心,虽然他脾气爆了点,关键时候非常冷静。我现在担心的是……情况比较复杂,算上我们就有三方势力在追查这个命案,如果那个组织再插手,哈,真是热闹啊。”

  “你怎么确定那个组织和案子有关?”廖江雨问道。

  “我没有确定,只是这么觉得罢了。饕餮见田海光的时间是上个月的十九号,而他进入起航公司的时间不明,假设是在我遇到他的那个晚上前后几天……从上个月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不可能没事在这里逗留这么久。他一定是查到了什么与那个组织有关的线索,才会留在起航公司。”

  廖江雨点了头,把车停了下来。

  不远处,就是程远卓女朋友的家。廖江雨对司徒说。

  “那女人叫吴萍,二十六岁,是舞蹈演员。她和程远卓是一年前认识的,交往不过才五个月,据说是她主动追求的男方。她交友情况很简单,除了有钱的就是势的,不过非常洁身自爱,与异性的关系保持的很干净。”

  听着廖江雨的介绍,司徒就看见葛东明和林遥从吴萍家走了出来,不免有些奇怪。

  

  司徒随手打开了车门,迎面朝林遥走过去。

  “怎么样?”司徒不在乎葛东明有些阴郁的脸色,问着林遥。

  “保姆并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工作,只好去舞蹈团问问了。”

  “这样啊……”

  “你打算怎么办?”林遥看着司徒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想到他一定在打算着什么。

  “没什么,去找她的保姆聊聊。”

  林遥和葛东明有些诧异的看着司徒,后者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眼镜带上,朝着车里的廖江雨一招手,走向吴萍的家。

  还别说,带上了眼镜的司徒让葛东明觉着有点翩翩学子的味道,可他身边的林遥早在心里吐糟司徒是斯文败类。

  看着一个斯文败类一个劣质律师按了门铃,葛东明竟然有兴趣听听,那两个异类份子打算怎么说。

  司徒从廖江雨手中接过公事包,非常规矩的站在他身后。家政妇开了门以后,也不知道那俩个人都说了什么,竟然欢天喜地的请他们进去!

  “进去有什么用,还不是问几个和我们一样的问题。“葛东明说。

  “不会……司徒既然说要问保姆话,他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打算。那个人的意图永远藏在表面之下,所以……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他是在吴萍家放了窃听器。那是他一贯的伎俩。”

  葛东明诧异的看着林遥,随后笑了。

  “行了,等你从司徒嘴里把线索挖出来以后马上给我打电话。”葛东明想着,也就是林遥才能做到这一点吧。

  可惜啊,这一次林遥错了。

  

  司徒去了吴萍的家,并非要调查什么,而是在告诉程远卓和饕餮,他已经盯上他们了!这就可以让对方提早行动,他便有机会找出吴蕊手中究竟握着怔远卓什么把柄。

  谁说要井水不犯河水了?只要能达到目的,海水他也要搅上一搅!

  

  当晚,林遥又发现自己的家多了一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真搞不懂这混蛋每次都是怎么进来的?

  看来林遥是没心思和司徒争论了,看着坐在客厅里大口吃泡面的人就要过去来一脚,结果被他身上的味道呛的退出去好远!

  “你跑哪去了?怎么这么臭?”林遥捂着鼻子看着司徒的眼神像是在看等待处理的垃圾一样。

  “农场。”司徒一口吞下了大半碗的汤,笑嘻嘻的说。

  “去哪里干什么?”

  “和一个朋友见面聊天。”

  林遥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后就把司徒一脚踹进了浴室!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中午,林遥痛骂自己怎么睡了这么久!急忙起了身。

  还以为已经离开的人居然在客厅里看电视呢,原本就糟糕的心情更郁闷了!连骂带损的把看似闲闲先生的司徒赶去洗漱,自己也换了衣服急三火四的出了家门。

  “小遥啊,你不饿吗?”司徒走在林遥身边非常体贴的问。

  “看见你那有什么胃口。”

  “你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可真笨,原本是想讽刺你的。”

  “什么都行啊,即使讽刺我,我也愿意听。”

  “你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俩个人一边斗嘴一边朝停车场走过去,远远的就看见一辆蓝色的车缓缓驶来。林遥还沉浸在挖苦司徒的快乐中,那辆车已经停在了他们身边。

  “午安,林警观。”

  林遥看见了袁可心打开车窗,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不禁一愣,心说怎么又遇到她了?随即点点头。

  袁可心仪态万千的从车上下来,见她一身休闲的装束,想必是今天休息吧。

  “林警官脸色不大好,工作很辛苦吧?”

  “还可以,袁小姐今天不用上班吗?”

  袁可心顽皮的笑了 “林警观是不是工作的过于忘我了,今天是周末啊。”

  周末?林遥那里还记得今天是周几?满脑子都是案子的事情,他早就忽略了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休息日了。

  “案子还没结束,对我们来说可没有周末。”林遥微微的笑着。

  “还是没有抓到犯人吗?听说凶手是董事长认识的人?”

  林遥少许变了脸色,司徒那混蛋,到底说了多少啊?

  那边袁可心像炫耀似的继续说道。

  “我听千夜说,凶手应该是董事长的熟人,说不定我也认识。如果需要我帮忙,林警官一定要来找我。”

  “袁小姐,倒是很关心这个案子。”

  “有什么不对吗?”袁可心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给林遥看。

  林遥心里这个气啊!脑子里顿时涌出成篇的话来骂身边的人,可是……

  “千夜,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袁可心甜美的笑着,走上去挽住了司徒的手臂。

  “小遥,我有事先走了。对了,你家附近那个修理场你知道吧?”

  “知道,怎么了?”

  “你的车在那。”

  “我的车进了修理厂?”

  “先别生气啊,我找拖车拖回去的。”

  完全说不出话的林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上车离开,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层寒霜。等他到了修理场看见了自己的车,就拿出了电话,不等刚刚接听的司徒说声“喂。”就大吼着:“你他妈的就是个活鬼!敢把我车弄成这样,别在让我看见你,要不然我宰了你个王八蛋!”

  

  不用问了,司徒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出现了。

  一大早就火气十足的林遥走进了办公室,暂时将烦心琐事放在一旁,打算研究一下郑囡囡所有的证据笔录。

  还没等他坐稳,同时就走过来。

  “小林,刚才那个苦瓜脸和组长提审了嫌疑人,现在正里面问着呢,组长让我告诉你,准备一下你手上的材料,下午要开会。”

  “提审?又发生什么了?”

  “好像是在嫌疑人的车里找到了什么东西,你可以进去看看。”

  林遥立刻起身,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郑囡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头摇摆的像波浪鼓一样。

  葛东明紧锁着眉头使劲的抽烟,刘老师站在郑囡囡面前,像及了牛头马面的样子。

  “组长。”林遥打了声招呼。

  “啊,你来了。”葛东明顺手熄灭了香烟。

  “怎么了?”

  不等葛东明开口说话,站在一旁牛饮的刘老师洋洋得意的说:“已经查到了,在她的车里,有案发前两天购买安眠药的收据!我和葛组长去药店调查过,售货员的描述与她完全符合。刚才法医也确认了,她所买的安眠药和死者服用的就是同一种!”

  刘老师说完以后,林遥不禁看了看表情复杂的葛东明,小声地问道:“化验过指纹了吗?”

  “结果很快就出来。”

  “那个售货员来确认过了吗,是她本人?”

  “来过了,具体容貌特征记得不清楚,就说有七八分的相像。”葛东明看上去好像很不耐烦。

  林遥看了一眼对自己也是戒备状态的郑囡囡,说道:“组长,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如果郑囡囡是凶手,你们发现的收据就太矛盾了。”

  “你怎么看?”葛东明认真的询问林遥的意见。

  “从现场来看,凶手把一切都计算的相当精确,这样一个谨慎的人,怎么会把收据留下?另外,还有非常关键的一点,死者看上去像是自杀,可为什么尸体会在地面上,还是在沙发和茶几之间……我觉得,这一点我们要是解不开,就会被一连串的问题困扰。”

  站在一旁的刘老师,说道:“林警官,她的作案手法,已经很清楚了。首先,她和已经从酒店出来的死者在半路会和,回到死者的家以后,诱骗死者吃下安眠药,那时候死者的礼服还没有脱下来,这样就让我们误以为死者是自杀,随后,她又布置了自杀现场离开。你说的那个在20:50的电话,应该就是她和死者在半路上确定会和地点的电话,因为电话记录在电信局很容易就会差出来,所以,她故意混淆了时间,干扰我们警方破案的工作。”

  听完了刘老师的推论,林遥耐着性子问道:“那就更奇怪了。他们在20:50分通了电话,在半路会和,然后才回到死者的家。刘老师,麻烦你回忆一下法医给出的死亡时间!按照你说的那样,那死者就该是在回家以后服了安眠药,那药物至少需要三十分钟,才会发挥作用,麻烦你再回忆一下,第一目击者,也就是报案人赶到现场的时间。我们接到报案的时候是21:00整,不管怎算,您的推论都无法成立。”

  “我没有杀人,更不可能杀了信!我,我,呜呜呜……”郑囡囡又把脸埋进了手里,哭的真是委屈。

  葛东明有点看不下去,就走到了刘老师身边,把他推到了一旁,对郑囡囡说:“郑囡囡,这安眠药到底是不是你买的?”

  “不是,不是,不是!我没买过,从来没买过!”

  “那为什么售货员却能指认你?”

  “我怎么知道,我,我怎么会买那种那个东西,我又不会失眠,更不可能用药去做什么坏事,我,我……”

  “你冷一点。那个售货员说,当天你是在下午五点左右,去买的药。你仔细回忆一下,那天下午的五点左右,你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人可以给你作证?”

  “我……我,我好想是在……是在回家的路上,开自己的车回家,就我一个人。”

  “你几点回的家?”

  “快六点半了,那时候交通最拥挤了,我路上花了很长的时间。”

  “那你几点从学校出来的?”

  “大约四点半左右。”

  听到这里,刘老师喝完了水,补充了能量据来劲了。

  “听听,不到四点半就出来了,六点半才到家,两个小时啊,这两个小时,她肯定去买药了!那个药店就是她回家的路上!”

  “我没有!我那天从学校出来,直接就回家了!路上还和关丹姐在通电话,我们……”郑囡囡对着刘老师叫喊着。

  “等等,郑小姐,你说当时你在和关丹通电话。你们都说了什么?”林遥问道。

  “那几天可心姐正在搬家,我们一直在帮她,那天关丹姐说等我休息,就跟她一起去可心姐的家帮忙,还说,可以去她的别墅玩。”

  林遥心里模模糊糊的似乎抓住了点什么,及时又问道:“你说袁可信在搬家,关信曾经去过搬家的地方吗?”

  “信吗?应该是没有,虽然我和可心姐的关系不错,但是,如果我不在的话,信从来不会和可心姐有除工作以外的接触。”

  “那天你从学校直接开车会了自己的家,第二天你又开车了没有?”

  “开了啊。”

  “那为什么,案发当天你没有开车?”

  郑囡囡突然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还记得,那天的天气特别的好,阳光明媚的。我刚出了门就突然想坐公车了,因为公车的路线,可以经过街心花园,那里很美。”

  “说谎都不会打草稿!你开自己的车,不是一样可以看得到吗!”刘老师气呼呼的说。

  “我不能一心二用啊,又要开车,又想欣赏风景,你知道早上的交通有多糟吗?一个不留神,就可能会撞车的!”

  这么说,案发当天,郑囡囡纯属是因为心情问题,而没有开自己车。林遥先是在这个问题上,打了个问号,并没有急着下结论。

  但是,郑囡囡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如果在这样下去,那么,很有可能就……

  “组长,能不能让我和她单独谈谈?”

  三个人都愣住了。

  葛东明很快就了解林遥的意思。

  刘老师似乎非常反对。

  郑囡囡茫然之中,有对林遥戒备了几分。

  葛东明推着满嘴牢骚的刘老师及离开了审讯室以后,林遥拉了把椅子,坐在郑囡囡的面前。

  “郑小姐,现在你必须要顾我实情。否则的话,谁也帮不了你。”

  郑囡囡看着林遥,好半天才慢慢的点头。

  “先不说收据的事。我问你,你个关丹的关系好不好?”

  “好啊,关丹姐对我非常好,及时没有信在,我和关丹姐也经常见面。”

  “你提出要结婚的时候,关丹表示过什么态度吗?”

  “她当然赞成啊,还劝信早点和我结婚呢。”

  咦?怎么会这样?

  “关信拒绝了结婚的事,当时关丹怎么说?”

  “她和信吵了一架,当时我也在场,弄得很尴尬。信的决定让我很伤心,关丹姐为了安慰我,一直陪在我身边。”

  疑惑越发的多了。

  “你不是说,结婚的事并没有影响你和关信的关系吗,怎么会伤心?”

  郑囡囡突然哑口无言。

  “郑小姐,告诉我实话,现在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即使你的舅舅聘用了最好的律师也帮不了你,你必须告诉我实情!当时,你和关信究竟发生了什么?”

  “别再逼我了!我没有杀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见舅舅,见律师,我要见司徒大哥。”

  “郑囡囡,我看在司徒的面子上,对你格外照顾,要不然,也不会在组长面前为你澄清嫌疑,你要是坚持不肯听我的话,我完全可以撒手不管。到时候,轮到别人来调查你的事,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郑囡囡咬着牙,死死的盯着林遥好半天。

  “你,你相信我?”

  “司徒信你……我也信。”

  可算是找到亲人了啊,郑囡囡突然抓住了林遥的手,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别扭的安抚了郑囡囡的情绪,林遥问道:“告诉我吧,你和关信之间有什么问题?”

  “信……信,他很爱我,他曾经说过的,一定和我结婚。在去年我生日那天,我就提出要结婚的事。说的明白些,是我向他求婚。”

  “当好似他什么反应?”

  “他兴奋的像个孩子!还说一定要让我幸福,可,可第二天,他就变了,说什么但是、期内不会考虑结婚的事。我们为了这件事,有了隔阂,那段时间里,我一直都不理会他。”

  “你生日是哪一天?”

  “三月三号。”

  又是三月份!

  “郑小姐,去年三月份的时候,还发生过什么事?”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一件事。那是我们冷战过去以后,大约在三月底四月初的时候,有一次我去他家里,帮他整理换季的衣物。当时,他告诉我,他在书房工作,让我自己开门进去。我开了门进去以后,就看见信和程大哥在一起。”

  “你说是程远卓?”

  “对。他们在书房他讨论着什么,我看见程大哥拍拍信的肩,嗯……怎么说呢,不是那种,那种挑衅或是有暴力倾向的,而是……友善的,亲切的,好像还有那么一点,一点,一点……”

  “一点什么?”

  “一点……疼爱!对,是疼爱,就像是我爸爸经常摸我的头发那样。”

  这怎么回事!林遥彻底诧异了。

  “然后呢?”

  “然后,程大哥冷着脸走了。信,就跟我说,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程大哥来家里的事。还有……”

  “还有什么?”

  “我和信和好以后,他的卧室还有书房都上了锁,以前不会的,他好像是在防备我一样。”

  这一句话,打开了林遥的思路!

  “你说,他把我是和书房上了锁,那案发当天你怎么知道,邮包在什么地方?”

  “因为短信上说邮包就在客厅啊。”

  “短信,什么短信?”

  “好像是我自己设定的提醒短信,上面就写着‘信家,邮包在客厅桌子上’。”

  “怎么还说是好像,你自己设定的提醒,自己都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不清楚了。”

  “那短信什么时候提醒的?”

  “我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

  “案发当天,你为什么要去看电影?”

  “那电影票是信给我的,说好了是我们两个去看的,结果上午他就说有事不能去了,我只好一个人去。”

  “你刚才说袁可心在搬家,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她新买了公寓,自己又忙,断断续续的搬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了。”

  林遥脑子里杂乱的线索让他开始头疼起来,好像是有了点头绪,却又像一团乱麻。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12



  郑囡囡的嫌疑越来越多,而林遥却始终不能下任何定论。

  整个案件,围绕着关丹,程远卓,郑囡囡这三个嫌疑人已经进展到了越发紧绷的状态。无论是谁,都有杀人的动机。而郑囡囡的供词,无疑有给林遥带来了新的元素,而这也让他在谜团中陷的更深了。

  程远卓和关信不是敌对的关系吗?难道说,在去年三月份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

  不对,他们充其量也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绝对不会出现郑囡囡所说的那种……疼爱的态度来!

  那么关丹的?关丹表示,自己反对郑囡囡与关信的婚姻,怎么到了郑囡囡的嘴里,就变了样?

  这三个人究竟是谁在说谎?或者说,他们都在说谎,可为了什么?又是在那一环节上说了谎?

  在林遥的直觉中,郑囡囡不是凶手,可他没有证据,确切的说,他没有可以用来证明郑囡囡无罪的证据!但是有一点,林遥非常清楚,郑囡囡一定是案件中的一个重要人物!

  走出了审讯室,关照同事好好照顾郑囡囡,看着她一步三回头的忘着自己,心里不免有些沉重感。

  这时,刘老师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抓住林遥的手腕就问:“你们谈了什么?”

  一旁看似悠哉到家的葛东明,懒散的走到他们身边,靠在桌子边上,貌似自己是局外人一样。

  “没什么,只是问了些她和关家人的关系而已。至于那个什么收据的事,你们去查吧。我要出去了。”

  刘老师怎么会让他走,死死的抓住林遥不放!非要他说出刚才和郑囡囡所有的对话不可。

  林遥本来就非常反感别人和自己过于接近,对于刘老师抓住手不肯放开的样子,在葛东明眼里看来,马上就要爆发喽。

  本想着给刘老师留点颜面,正打算开口劝劝林遥的葛东明,这朝着门口一搭眼,就诡异的笑了出来,后退了好几步,好整以暇的等着看戏!亏他还是组长呢,真是没个正经的。

  林遥那眼神里早就不对劲了,刘老师把他的手捏的生疼,说话的时候,由于过于激动,口水都喷到了林遥的衣服上。

  “不可能只说这些,你快告诉我们,你们到底说了什么,要不然……”

  “哎呀,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来拉上小手了?呦,还挺紧的,那个谁啊,你能不能先把手放开,这细皮嫩肉的,哪经得起你那么使劲的抓啊。”

  这种散漫又带点无赖的语调,只有司徒才会这样啦。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林遥也不知道哪来的劲,一把就推开了刘老师!对方差点以为自己要吐血了。

  司徒笑咪咪的看着林遥。

  林遥火气旺盛的盯着司徒。新帐旧账这会都想起来了!

  “你他妈的还敢来见我,我的车……”

  不等林遥把话骂完,司徒抓住他的双肩,就非常诚恳的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你要打要骂都行,就是别不见我,我宁愿被你分尸了,也不要看不见你,我也知道自己错了,你原谅我吧,小遥。”

  这个挨千刀都死不了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杀了他?

  司徒的话音刚落,办公室里诡异的安静……须臾,众人中真有奋不顾身的就抓住了林遥,大声的朝同伴们求救。

  “傻看什么呢?过来帮忙啊,这要是开枪了,还得了!那个什么司徒,你们俩的家事就不能回去再说,小林,哇——!”

  众人同情的看着蹲在地上的人捂着被打穿的胃。

  “司徒,你到底来干什么?”不管地面上的兄弟,林遥压制着怒火。

  “给你送车来了,你的车不能用了,先用我的吧。”说着,司徒把车钥匙放在林遥的手里。

  看着司徒送来的钥匙,林遥就觉着心情好了大半,毕竟是他锁人在前,人家司徒就是动了点手脚,而且也付了修理费,这还特地送车过来,不是挺好的嘛。

  林遥瞪了一眼,随手将车钥匙收好。

  “你把车给我了,你自己用什么?”

  司徒笑了,众目睽睽之下靠在了林遥的身上,在耳朵边嘀咕了什么,林遥张大了眼睛看着他,沉思若干秒,随后抓住走人。

  蹲在地上那位,哭的心都有了。

  “这叫什么事啊?”

  “这叫‘清官难断家务事’。”葛东明很好心的告诉他。

  

  坐在司徒的车里,林遥快把眉毛拧成一团!

  “你的意思是,郑囡囡形容的那些奇怪的声音是装修?”

  “对。听着,突突突,是点射枪在墙上打洞,砰砰声是锤子在打掉多余的墙砖,咕咚咕咚声是把成袋的水泥扔在地上,哗哗是把水和水泥浇和,轰隆轰隆是大片的墙壁被打下来落地的声音,吱嘎吱嘎,是旧的家具被抬出去时候发出的声音。”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最开始听你形容的这些声音中,我惟独对吱嘎吱嘎比较清楚,说到这种声音我很快就联想到床,老旧的床!那么围绕着老旧的床而推测他们声音很明显就是某个房间在装修。这几天我跑了很多这样的家庭,听了不下几十次,绝对错不了!而且,我还找到了郑囡囡不是凶手的证据。”

  林遥的眼睛顿时闪闪发光,下意识的就抓住了司徒的手。

  “是什么?”

  “死亡时间是20:20到20:30分,秘书发现死者的时候21:00。我前天找了一个医生朋友仔细的询问过,他告诉我,服下那种大量安眠药的人的确是会在三十分钟左右逐渐死亡,但是,都会有一个特点。”

  “什么?”林遥把司徒的手握的更紧了。

  “汗!”

  “汗?”

  “服药的人会大量的出汗!”说着,司徒拿出了文件袋,那里面装的是警方所有的资料,那天唐朔偷偷塞给他的。

  “小遥,这上面有法医的鉴定,内衣上除了皮肤组织以外只有少量的汗液,我问过我的医生朋友,他说只有这点汗液量是不可能的,服下安眠药以后直到死亡汗液会不停的出,这点汗液量只能是在人已经死亡后换过了衣服造成的。而郑囡囡不可能会给关信换衣服。”

  “为什么?”

  “你拿关信的那套礼服去,不用问,就把衣服放在郑囡囡面前就可以。”

  林遥也搞不懂司徒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还是相信了他。随后,林遥又问道。

  “可我们从关信前女友那里得到的线索是,关信自己穿着礼服去了婚礼……为什么礼服的衬衣上只有那么少的汗液?难道说,他离开婚礼以后,又换了衣服?可为什么又被凶手换回去了?”

  “我假设了一下。关信从婚礼回到某个地方,也许就是他的家。那时侯凶手一定是和关信在一起的,刚到家的关信就换下了礼服,随后被凶手下了安眠药……可能凶手当时给关信换衣服有两个目的。一,让我们以为关信是在外面,也就是离开婚礼会场之后被杀,在转移到家里。隐藏第一案发现场。二,让关信看起来像是体面的自杀者……也许还有第三个,为了配合郑囡囡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以为郑囡囡在走出电影院之后,就去和关信会和……也许凶手知道,我们一定会查到关信曾经出席过婚礼,所以特意把车停在了必须有人留守的临时候车区,让我们知道是有个人和关信一同去了酒店,然后他们一同回家,在家里那个人杀了关信,而在时间上,唯一吻合的人就是郑囡囡!”

  听了林遥的假设,司徒好久都没有说话,直到他被香烟烫了手指才猛然醒悟。

  “起航公司的问题就交给你那些兄弟和小唐去办,我们要揭开关信家那个密室的真相。都说是‘顺藤摸瓜’,其实,有时候也可以顺瓜摸藤。”

  林遥似乎明白了司徒真正的用意,不由得有些兴奋。

  “今天在郑囡囡的车里,找到了一张购买安眠药的收据。我们对郑囡囡进行了审问,她矢口否认。而且,我还问道一些新的情况……”

  林遥把郑囡囡提供的事情,告诉司徒以后,司徒的眉头也开始纠结了起来。

  “这里面的问题太多了。如果郑囡囡所说的没有错,那么,程远卓和关信的关系就有了新的变化。你想的很对啊,那种疼爱的态度,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培养出来的……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说,这俩个人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呢?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至于关丹,我倒是觉得,不必在意太多。她那种人前说人话,鬼前说鬼话的家伙,会两面三刀我一点不奇怪。重要的是,关丹和程远卓之间的关系,还有,他们究竟在找什么?”

  “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先解开密室的疑团,这样就可以准确的判断出关信回家以及死亡的时间,根据这个在推论嫌疑人的时间,也许会有所发现。”

  “目前一切只能这样了。还有一点,关丹和程远卓见面,就说明那个东西,他们都没有得手。我们还有时间!”

  “我去组里交代一声,你先去现场等我。”说着,林遥就要打开车门,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司徒握在掌心里。

  “你,放开!”林遥意外的没有生气发火,不疼不痒的说了。

  “谢谢。”

  “莫名其妙的说什么?”

  对于司徒忽然变的正经起来,林遥非常不适应。司徒紧了紧握着的手,顺便还靠近了些搞不懂他的林遥。

  “不管我怎么胡来,你总是会相信我的话。其实……小遥,你并没有亏欠我什么,不要给自己压力,你这样让人看了心疼。”

  林遥震惊的看着司徒疼惜的表情,脑子里一团团的混乱。连他自己都在逃避的问题,为什么司徒会看的一清二楚?

  “我还有事要做,你自己去现场吧,有事再联络。”在林遥发呆的时候,司徒竟然离开了。

  林遥就呆呆的看着司徒离去。

  林遥无法不面对一些消极的念头,那些念头来自于司徒。琉璃案的发生到结束,自己一直在他的指引下走到最后一步,于公于私都欠了他的。而且,自己将从他那里得来的线索和情报全部传给了上司,他从没有说过任何抱怨不满的话,感觉上是在帮助……不,应该说是在纵容才对。

  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饕餮的事,如果不是他找什么廖江雨调查,警方怕是会束手无策……在饕餮身上放了窃听器的事,他如果不想告诉任何人,即便是自己也不可能知道什么,抢了他东西的时候,他也一点都不紧张,完全对自己没有防范一样……还记得他曾经说过,自己的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么,林遥对于司徒来说究竟怎样的一种存在呢?司徒对林遥来说,又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呢?不管司徒是否考虑这些,林遥却已经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和葛东明商量以后,林遥拿着关信的那套礼服放在了郑囡囡的面前。

  这么快就被带回了审讯室里,郑囡囡已经没有快要崩溃了,她泪眼蒙蒙的看着进来的林遥和葛东明,还顺便蹬着刘老师。

  等林遥把礼服拿到郑囡囡面前的时候问。

  “你认识这衣服吗?”

  郑囡囡看了看,又开始哭着点头了。

  “信的,我认识。”

  林遥观察着郑囡囡,有些糊涂,为什么司徒说只要把衣服拿给她看就可以证明郑囡囡不是凶手呢?看现在的郑囡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映啊?

  林遥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气氛尴尬了一会,旁边的刘老师耐不住了。上前就把礼服拿了起来!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什么花样来。

  “真是笑话!光是凭一件衣服就能洗脱罪名吗?我可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事,林警官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说着,刘老师已经打开了装着礼服的透明袋子,他刚刚把礼服拿出来一半,郑囡囡就“啊!‘的大叫了一声。

  “拿走,快拿走!”

  林遥惊讶的看着郑囡囡,刘老师也莫名其妙的样子,顺手把整件礼服都拿了出来。郑囡囡猛的捂住口鼻,却还是非常剧烈的打起了喷嚏。

  林遥赶紧把礼服塞进了口袋,远远的放在了窗台上,可郑囡囡的情况并没有好转。眼泪鼻涕连口水都出来了,更不用期望她还能说话了。

  直到过了十几分钟,林遥惊讶的看见郑囡囡的脸上起了红色的斑点。

  “怎么回事?”

  郑囡囡接过了葛东明给她的水,一口气喝光,才断断续续的说。

  “我,阿嚏!我,阿嚏!我,羊毛,阿嚏,过敏……遗传,家族遗传,阿嚏!很严重的。阿嚏!信,信的衣服,羊毛,阿嚏!纯羊毛的,阿嚏!”

  林遥的心里又多了一些疑问。

  等待着把郑囡囡的喷嚏都打完了,三个人就排排坐的看着她边使劲的拍打着脸边说:“我的家族有非常严重的羊毛过敏症,一点点都不行!不但会阿,阿嚏!打喷嚏,你们也看见了,身上还会起这种红疙瘩,好几天都下不去。信也知道,所以我们交往后,他再也不会穿羊毛的东西。”

  林遥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刘老师。

  一个小时后,郑囡囡的父母和律师接了郑囡囡回家。刘老师表示,还会继续调查郑囡囡的问题。

  

  离开了重案组,去现场的路上,林遥把电话打给了司徒,问他是怎么知道郑囡囡对羊毛过敏的。司徒告诉他昨天他和钱泽林见过面才知道的,之后,钱泽林就住院了。

  “怎么住院了?”林遥不解。

  “我们在羊毛地毯专卖店见的面。”

  林遥笑着挂了电话。

  

  赶到了关信家以后,林遥便专心于破戒密室的问题,他在关信的家从一直逗留到深夜,几乎是连灰尘都没有放过。一整天下来,身体和精神都有些疲劳,可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

  

  深夜

  蹲在地上眼睛看着尸体躺着的地方已经有很久了,直到听见了敲门声才起了身。

  门外,司徒拿着买好的食物笑着。

  俩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很快吃完了东西,司徒见他略显憔悴的脸忍不住有些心疼。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司徒那只修长的手慢慢的探了过去。

  林遥微微一愣,感觉到头上的手轻轻的顺着头发,也许是累了吧,林遥没有反映。

  “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做警察?”司徒的声音温柔而轻缓。

  “我外公是警察,是他把我带大的。那你呢,为什么要选择做侦探?”

  “说了你一定会笑我。“

  林遥喝了一口热热的咖啡摇着头。

  “说来听听。”

  “动画片里的一个侦探是我偶像。”

  林遥真的笑了,而司徒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把玩着林遥柔软的头发了,这看似暧昧的动作却让当事人林遥没有什么厌恶感,就是觉得如果是司徒的话,这一切都很正常一样。

  转头看了一眼保持微笑的司徒说:“你看的都是什么动画?”

  “美国的……神探嘎机特。”

  “哈,那个穿着风衣戴帽子可以把身体当成弹簧的家伙是你偶像?”

  “你也看过?”司徒看上去像个十几岁的少年般兴奋。

  “看过,很老的动画了,挺有意思的。这件事以后可不要告诉别人。”

  “怎么了?”

  “丢脸。……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你,你还是第一次对我笑,我就说过,你一定会笑我。”

  林遥猛的僵硬了笑脸,脸色有些红润了。不经意的转头脸就碰到了司徒的手,温度就高了。

  “脸好红,是不舒服了,还是害羞了?“品质恶劣的司徒,不但没有收敛还进一步探试。

  林遥气恼的打开他的手,习惯性的给了他一拳!谁知道,这一拳刚好成全了司徒的阴谋,抓住了手用了里,林遥毫无准备的就被拥进了怀里。

  “你干什么?“脸更红了。

  “别乱动,好好休息一会,你太勉强自己了,身体不要了?休息以后,说不定工作会有进展哦。”司徒哄着怀里的人,让他不会逃走。

  靠在司徒的怀里,林遥竟然没有生气,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也许是司徒的声音太温柔了吧,也许是自己太累了吧,也许是……

  找借口的话,那就会有许许多多的也许,而林遥一个也不需要,因为他已经在司徒的怀里睡着了。

  手一直在抚摸着他的头发,长长的睫毛偶尔会颤动,是在做梦吧?这个人嘴上严厉又刻薄,其实心比谁都柔软。他有几天没有回家好好的休息了,司徒心里非常清楚,早就说过,他不欠什么,却还是无法让这个人停下来,就连唐朔也被他带在身边了……也许是觉得也亏欠了唐朔的?这个傻瓜一定会想,如果当初他没有离开,那么唐朔也不会代替他被炸弹伤了。真是又傻又可爱的人。

  天边开始发亮了,林遥慢慢的转醒,虽然眼睛还有些酸涩,但是已经感觉好多了。

  司徒放下手里的东西,微笑着说:“醒了?”

  英俊的司徒温柔的微笑着,怀里的林遥眨着美丽的眼睛望着……多么和谐的画面啊。

  咚!好大一声!

  “啊,小遥啊,我又做错什么了,你怎么抬手就打?”

  司徒看着林遥呆呆的样子,非常的委屈。

  林遥看了看自己的手:“习惯了。“他养成相当不错的习惯。

  司徒欲哭无泪。

  

  对于习惯性打了司徒的事林遥很快就忽略了,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招呼还在揉头上大包的司徒一起离开。

  外面的空气清新,街道上有三三两两在晨运的人,林遥想着先找地方打发早饭,再去组里。

  带上了关信家的门,林遥问司徒打算去做什么。可还没走走出去几步,突然停了下来,转回身死死的盯着关信的家门。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13



  带上了关信家的门,林遥问司徒打算去做什么。可还没走走出去几步,突然停了下来,转回身死死的盯着关信的家门。

  “怎么了,司徒?“司徒问道。

  “小遥,你锁门的时候会不会把两道防盗锁全部锁上?”

  “要出远门的时候就会。”

  “那平时……我是说,我平时只是把门带上,根本不用钥匙第一道锁就会锁好,你呢?”

  “一样啊。你想到什么了?”林遥不明白,司徒这是怎么了。

  “司徒回头看着门,略思考了一会,说道:“我有个疑问,那天,秘书到这里来,说是两道门都锁好了……那郑囡囡离开的时候呢?是锁了一道吗?郑囡囡和秘书之间,只不过差了几分钟而已,凶手如何在这几分钟之内,把门的两道锁都锁上?不对,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我明白了,司徒!”司徒的话如醍醐灌顶,让林遥猛然觉醒!他冲到司徒的面前,完全无觉无知的抓住了司徒的手,有点激动的说:“当时郑囡囡进入现场的时候,死者就在小客厅里,只是郑囡囡没有看见!而凶手也许也在房间里,或者是房子的附近。等着郑囡囡离开以后,凶手就锁上了门的两道锁。”

  “嗯……也不大对……你想想啊,关信的尸体可不是小猫小狗那么大点,郑囡囡怎么可能看不见?再者说,你们警察也检验过这道门了,使用配用钥匙的可能性是零,那么,凶手要用什么来锁门?囡囡,郑囡囡!小遥,我们漏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林遥有些狐疑的看着司徒。

  司徒反手抓住林遥,俩个人风风火火的上了车!

  赶到了郑家,司徒顾不得说什么客套话了,他开门见山的就问:“囡囡,你到了关信家开门的时候,房门一共锁了几道?”

  “一道啊,信一向只锁一道门的。”

  “那你离开以后呢?我是问,你锁了几道门?”

  “两道。我习惯了,不管什么时候我会锁两道门。”

  司徒和林遥相对而笑。

  

  从郑家出来,林遥就开始跟司徒说了自己的想法。

  “凶手根本就没有制造什么密室,在郑囡囡去关信家之前关信就已经在家里了,等郑囡囡离开以后,她上了两道锁。我们却一直在凶手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怎么制造了密室的基点上打转,现在的问题是……”

  “如果那时侯关信已经在家,那么为什么她没有发现?发现尸体的时候是躺在了地上,郑囡囡在客厅的那个角度不可能看不见!郑囡囡离开以后不到十分钟秘书就赶到到了……小遥,我要回去关信的家再看看,你呢?”

  “我先回组里报告,然后去找你。”

  话刚说到这,林遥手机就响了。看着上面显示着葛东明的电话号码,林遥连忙接听。

  “喂,小林,吴萍死了。”

  

  海岸上一个废旧的仓库里,吴萍的尸体被装在一个大铁箱子,头部有伤痕,血在部分的头发上已经凝固,左腿也呈现出扭曲的形状。很明显,她是从高处摔下之后被移尸到这里。

  法医现场判断死亡已经超过十小时,也就是昨天的09:00到10:00之间。

  把尸体抬出来的时候,司徒走上去几乎是贴在尸体上一样的观察,林遥对要上前阻止他的警察摆摆手,示意不要去打扰。

  

  从现场出来以后,司徒站在仓库边上吸着烟,林遥和葛东明也走了过来。

  “你怎么看?”林遥问他。

  “她不是摔死的,或者说,她摔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死亡。”司徒开口就说出让一旁的几个警察惊讶的话。

  葛东明诧异的看着司徒,随口就问为什么。

  “很简单,她头上的伤口流血不多,那不足以造成死亡。并且她的双手上都有血,表明她从高处落下后还有意识用手去摸过头,她的腿也只有一处骨折,我推测她只是从高处落下后昏迷而已,真正的死因,需要法医来鉴定。”

  林遥放眼四处观望,并没有什么高处的建筑物,看来案发现场不在这附近。

  “先去找程远卓谈谈吧。”葛东明招呼了两个组员上了车。

  “等一下!”司徒喊住了葛东明,继续说道:“现在还不是和程远卓接触的时候,那个神秘人还没有露面,敌在暗,我在明,弄不好就会落入另一伙人的圈套里。”

  “什么意思?”葛东明走回到他们面前,问道。

  “吴萍未必就是程远卓杀的,可一定和程远卓有关系。如果你们抓了程远卓,那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关丹!”林遥说。

  “对,就是关丹。关丹曾经私下里接触过程远卓,索要那样东西,被拒绝以后,会不会采取过激的方式呢?”

  “你是说,吴萍的死是有人要嫁祸给程远卓?”

  “我只是有这种猜测而已。不管是关丹还是谁,只要是程远卓的对手,就都想要除掉他。只要他被你们抓进了警察局,那么,就会有渔翁得利。”

  “司徒,你的这些推论我能接受。不过,吴萍死了,程远卓作为他的男朋友,我们连动不动他,这说不过去。”葛东明权衡利弊,有时候,他所顾忌的要比任何人还多。

  “能不能这样呢,我和小遥去探探程远卓的口风。”

  葛东明看了一眼司徒,想了想,说道:“你们去也可以。我这边以调查关信的案子为名,去找关丹,双管齐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效果。”

  

  去起航公司的路上,林遥问道:“你觉得是程远卓做的吗?”

  “如果他不是傻瓜,就不该在这时候动手。”

  “为什么?”

  “他知道我们手里有他和饕餮的电话录音,换了你,你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人吗?”

  “我们有电话录音的事,他未必知道。”

  “哈,你当饕餮是乖宝宝吗?他早把我和你查的一清二楚了,他不可能没有告诉程远卓。行了,我可不想在他身上浪费脑细胞了。”

  看着司徒,林遥总觉得他在隐瞒着什么。

  

  在起航公司程远卓的办公室里,听说吴萍的死讯后,程远卓不止是震惊,甚至到了惊恐的地步!这样一种反应,让林遥和司徒,都觉得有些奇怪。

  “程部长,你在昨天09:00到10:00之间,都在什么地方?”林遥坐在司徒的身边,面色冷漠的问道。

  “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直到今天早上才出门。”

  多么糟糕的现实,程远卓具备了作案的时间。

  “你最后一次见死者是什么时候?”

  “就是财务部被盗的那天,她来公司找我。”

  “之后有联络吗?”

  “四天前,她给我打电话说要去外地参加什么广告拍摄,一周以后回来。”

  “之后呢?”

  “没有任何联络。”

  “程部长,今天我们来就是告诉吴萍的死讯,希望你能节哀顺变。另外呢,也许这几天,会请你去警局协助调查。”

  “可以。”

  “那就不打扰你了,走吧,司徒。”

  招呼了司徒一声,林遥起身率先走到了满口。

  程远卓看上去惊魂未定,不过,还是很礼貌的走过去帮着他们把门打开,已尽主人的客道。

  林遥点点头表示感谢,就走出了办公室。落在后面的司徒,走到程远卓身边的时候,故意靠近了他,这样一直回头看着他们的林遥非常纳闷。

  司徒和程远卓之间非常的靠近,司徒微微的笑着,一只手扶上了程远卓的肩膀,说道:“不要过于伤心了,警方会尽快破案的。”

  “谢,谢谢。”程远卓似乎不适应和同性这么接近,稀里糊涂的说了感谢的话。

  司徒莞尔一笑,抬起手拨了拨他有些凌乱的前发。

  “注意休息,你的脸色很不好。”

  这一下,程远卓彻底不会了,傻了吧唧的看着司徒离开。

  

  在起航公司的大门外,林遥气呼呼的模样已经好半天了,司徒就是不说话的看着,等着他么都上了车,司徒才笑嘻嘻的问:“怎么了,跟谁生气呢?”

  “我知道你不可能对程远卓有什么想法,这都什么节骨眼了,你还玩?”

  “不是玩啊,我就是想知道,程远卓和关信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郑囡囡曾经说过,他们之间流露出非常疼爱的气氛来,如果程远卓是爱着关信呢?”

  “呸!你他妈的当G是满天飞吧?跑到哪都能让你碰上?”

  “我就是怀疑而已,刚才不就证实了嘛。”

  “证实什么?”

  “程远卓根本不喜欢同性。我靠近他的时候,完全没有那种反应,就是说,他对关信的那种疼爱,是纯属兄弟之间的。小遥,关信和程远卓说不定是一条船上的。”

  “司徒,你这鱼饵是扔出去了,打算时候钓鱼?”

  “今天晚上,怎么样,你是回局里,还是与我常相厮守?”

  “什么话到你嘴里就变味,这时候我能走吗?”

  司徒开心的笑着说:“要不要先靠在我怀里睡一会,说不定要熬夜呢。”

  林遥狠狠的瞪了一眼司徒,虽然脸上冷冰冰的,可心里却又那么一点热乎啊。

  

  为了能有好的精神,这俩个人吃了东西就在车里轮班的补眠。

  到了晚上的时候,司徒开着车跟在下了班的程远卓的后面,过了四十几分钟以后,就停在了他家小区的附近。

  夜色挺阑珊的,用来谈情说爱再好不过,可惜,林遥和司徒这会都没这心情。

  司徒的眼睛一直盯着程远卓所居住的楼门口,林遥一边看着时间,一边和组里取得联络,好知道双方都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等着挂断了电话,林遥的脑子里有不自觉的开始琢磨起案子来。

  程远卓和关信之间,似乎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表面上他们是对立的,也许在私下里,这俩个人还有另外的感情。司徒已经证实过,程远卓不可能对关信抱有情爱的感情,那么,就只能是亲情。

  程远卓和关信之间的问题,也许只是一个小插曲,重要的是,去年的三月份,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关丹、关信、程远卓、这三个人有着一个共同的秘密,要撬开另外两个人的嘴,怕是需要一番功夫才行。也许,吴萍的死就是最好的契机!

  说道吴萍的死,看程远卓的反应,倒还真不像是他杀的。他反应出的惊讶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还有恐惧呢?吴萍的死怎么会让程远卓感到恐惧?这似乎有些不寻常了。

  换个角度来想,关丹为了除掉程远卓而杀了吴萍嫁祸,问题是,关丹怎么知道,吴萍手里掌握着程远卓的秘密?按理说,吴萍不会对别人提起这样重要的事,更何况,吴萍早该知道,程远卓和关丹之间,并不存在着好的关系。是无意说漏了嘴,还是……

  不管是程远卓还是关丹,都有同事监视着,如果关丹和吴萍见过面,那唐朔一定会知道!也就是说,关丹和吴萍根本没有见过面,那么,关丹也不可能知道吴萍手里有程远卓秘密这件事。

  那是不是就可以推论出,杀害吴萍的另有其人?

  不管怎么说,关信和吴萍,一定是同一个凶手所杀!而吴萍的死,一定是和程远卓脱不了关系,一切的一切,还是要从头再来。

  整个案子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死亡时间。法医不会出错,死亡时间应该是20:00到20:30之间,为什么郑囡囡打电话的时间是20:50分?

  关信究竟是在哪里接听了郑囡囡的电话?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林遥正要和司徒说说,就看见程远卓匆匆的走出楼门口。

  “看看,小鱼上钩了。”司徒笑意盎然。

  程远卓开了自己另外一辆车,驶出了停车场。

  “你猜猜,他这是要去哪里?”正准备要发动汽车的司徒玩笑似的说。

  “你问我呢?”林遥不以为意的看了他一眼。

  “当然,猜对了哥哥给你买糖吃。”说着,司徒扭动了车钥匙

  不等车子彻底动起来,林遥一把抓住了司徒的手腕,眼睛里充满了睿智的看着司徒说道:“虽然我很想装傻,可还是不行。我们不用跟着程远卓,留在这里就好。”

  司徒微微一愣的表情,很快被玩味的笑替代了,他问道:“说说原因。”

  “我在等关丹!如果吴萍真的是关丹杀的,那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程远卓。关丹一定窥伺着程远卓的家,猜想着那东西就在他的家里。所以,关丹会趁着程远卓没有被警方带走自乱阵脚的时候,进入他的家里找东西。要知道,我们一旦逮捕了程远卓,自然会在他的家里开始搜查,那样的话,关丹一点机会都没有!所以,她只能趁着现在,进入他的家。”

  “另外一个角度来分析关丹的情况,就是,葛东明并没有向关丹透露吴萍的死讯,到现在为止,只有程远卓一个人知道。如果,关丹出现在程远卓的家里,就说明,吴萍是她杀的!”说到这里,司徒那一向较比色迷迷的眼神改变了,在车子里昏暗的光线中,他的双眼渗透着诸多不明所以的东西,复杂又富有深意。

  “我们的想法既然一样,就在这里等着吧。我打电话让组长另外派人跟踪程远卓。”说完,林遥拿出了电话,还没等拨出号码呢,就发觉司徒盯着自己,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看什么看?”林遥随口斥了一句。

  “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

  “你没发现的时候,我就已经很聪明了。喂,组长,是我……”

  看着林遥漠然的表情打电话的时候,司徒的笑容里满满的都是真切的喜爱。

  “你说,如果关丹真的出现了,就代表着她是杀害吴萍的凶手,那么,关信呢,也是她杀的吗?”司徒慢声慢语的说。

  “在时间上,关丹的不在场证明很模糊。我们曾经做过调查,当晚关丹20:00进入会场,不到22:00就不见了。这期间,没有人特别确定她一直都在,而关信的死亡时间上,又出现了误差。所以,关丹不能完全排除在外。”

  “说的也是,你都这么聪明了。”

  “讽刺我?”

  “不敢。我曾经想过啊,关丹去建筑工地的时候,是18:00,离开工地的时候,秘书就没有再跟着她了,那时候是19:20分……关信离开婚礼的时间是19:35分左右……如果他们在中途汇合的话……”

  “你的意思是,这姐弟俩在近20:00的时候就见了面,关丹让自己的弟弟服下大量的安眠药,那以后呢?关丹要怎么处理关信?关信的秘书,21:00报了警,这之前,关丹是什么时候,又是如何把关信送回了家?别忘了,虽然没有人特别的确定关丹就在聚会上,可还是有人看见了她。”

  “我们来做个假设吧。关信见到关丹以后,关丹就让他服下了安眠药,等到药效开始发生作用的时候,关丹就把关信塞进了后备箱里。然后,她到了聚会上晃了一圈,让一些人有意无意的看见她。接着,她从聚会中溜出去,开着车回到关信的家,这时候,关信基本上已经死亡了,等着她布置好一切离开以后,再次回到了聚会上,直到22:00左右离开……小遥,你觉得,我的推论能站住脚吗?”

  林遥有些诧异的看着司徒,虽然他说的这些让林遥感到惊讶,但是,这其中就是哪里有着说不清的别扭。

  “不好说,现在没有证据,你得给我点时间想想。”

  对于林遥并没有立刻赞同自己的推论,司徒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看着身边的人闭上眼睛假眠起来,司徒的脸转到一边,看着外面。

  俩个人守株待兔,其实他们也没有多少把握,关丹一定会出现。不多时,葛东明传来消息说,程远卓竟然去找了郑囡囡,这让他们露出了类似哭笑不得的表情出来。

  闭目养神的时候,林遥想着,整个案子最让他头疼的就是在20:50分,郑囡囡和死者通过电话的事!不说在时间上莫名其妙的少了三十分钟,郑囡囡唯一能给出的线索,就是那些类似搬家的奇怪声音了。搬家……根据调查关信并没有购买或者装修什么公寓,他身边怎么会有搬家的声音?

  郑囡囡的描述会不会有错呢?

  等一下,好像有一个人在搬家……林遥突然来了精神!

  “司徒,你说郑囡囡在20:50分和死者通电话的时候,那声音是搬家。你应该知道吧,有个人的确是在搬家,好像我们都没有……”不等林遥说,就被司徒一把抓住说:“看,大鱼来了。”

  看见伪装后的关丹急匆匆的走进了大楼里,林遥暂时将疑惑放在一边。

  “你打算怎么办?抓还是不抓?”司徒问道。

  “不抓。我知道,程远卓手里根本没有那东西,关丹只会扑空!关信那边,我们也没有能震住她的证据,现在可不是空手套白狼的时候。晚上回组里,我要和组长商量商量,在决定。”

  “警察办事就是麻烦,好吧,我听你的,暂时不惊动她。”司徒靠在椅背上,貌似非常的轻松。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关丹出来了。

  俩个人原本还打算跟踪关丹,不成想,葛东明那边打来电话说:“马上回组里,郑囡囡的家人说,程远卓蓄意谋杀!”

  “蓄意谋杀?谋杀谁?”

  “还能有谁,郑囡囡。现在程远卓就在审讯室里,你马上回来。”

  将情况告诉给司徒以后,这家伙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谋杀郑囡囡?程远卓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一定是误会了。”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赶回去,你呢,要继续跟着吗?”

  “不用了,我跟你回去,看看程远卓要怎么说。”

  “你不能进办公室,那个苦瓜脸一定会为难你。”

  “心疼我了?”

  这混蛋怎么就是玩不够?林遥懒得跟他废话,打开他那边的车门,就要踹人出去。

  司徒就势耍无赖,握住了林遥的手,就黏糊糊的贴了上去。

  “别靠得太近了,我现在很危险。”那英俊的脸,十足十的是在诱惑着。

  “不怕,宰了你我有很多方法,放手!”

  司徒表现出非常委屈的模样来,还不屈不挠的说道:“你怎么总是欺负我啊?”

  妈的,有这种人吗?

  “司徒,我没有虐畜的嗜好,再不放手,别想知道审讯程远卓的任何情况。”

  司徒乖乖放手。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14



  在警察局大厅的休息区里,林遥安排司徒老老实实的等着,自己就直奔了电梯。

  重案组的审讯室,审讯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可以说毫无进展。程远卓只是说自己去找郑囡囡询问一些事情,当时情绪有些激动,因此才会被郑囡囡误会了。

  刘老师和葛东明正在为程远卓的问题焦头烂额,看见林遥进来以后,葛东明的心里就有底了。

  不等林遥开口,他就走到面前,小声的说:“怎么样?”

  “大鱼出来了,这里交给我可以吗?”

  “我乐不得的。”

  说完,葛东明就让负责记录的同事离开了,亲自坐下拿起笔。

  林遥无视着刘老师责难的目光,走到程远卓面前看了看,过了一会开口就说:“我们先来谈谈饕餮的事吧。”

  “你说什么?”程远卓虽然愣了一下,可并没有感到惊讶。林遥心想,又让司徒那混蛋料中了,他果然知道警方已经掌握了他和饕餮的关系。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和饕餮打过照面,是哪一天你心里很清楚。我们还监听到了他和你的一段对话,需要我拿来给你听听吗?”

  程远卓冷冷的哼了一声道:“电话里好像可没有提到我的名字。”

  林遥也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是电话录音?我说的是对话。程远卓,我没有多少耐心跟你玩文字游戏,从你和饕餮的关系到吴萍究竟知道你什么秘密,所有问题,你要是不说清楚,麻烦可就大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程远卓,那天吴萍去找你,你们在走廊说话的时候我刚好就在,我的耳朵可没有出问题,清楚的听见她说知道一件你无论如何都需要隐瞒的事,这个你怎么解释?”

  程远卓依旧没有动摇,看着林遥很久之后突然开口。

  “这是我和吴萍之间的私人感情问题,我对她隐瞒了过去的恋情,这让她很气愤,就是这样。如果你们说这构不成必须要隐瞒的事,那我会告诉你,我曾经有一个最爱的人,她是被杀的,而且当时我并没有报警,吴萍所说的,就是这个。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去我家里向我父母询问。”

  程远卓的话滴水不漏,林遥开始头疼了,不过,可没打算要退却。

  “程远卓,少跟我玩故事!你、关丹、关信、在去年的三月份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当时起航已经亏损了很长时间,你们三个让起航起死回生,你们要是没干非法的事,我就脱了这身警服!关信被杀以后,你个关丹急于找到关信留下的东西,也就是掌握着你们三个人命运的东西!你雇佣了饕餮,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而关丹也成了你的敌人!”

  “林警官,如果你有证据就起诉我,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

  “我告诉你,你刚刚离开家去找郑囡囡以后,关丹就去了你的家。因为什么,你比我更明白吧?我再告诉你,从吴萍死到现在,除了警方,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明白吗?”

  程远卓似懂非懂的看着林遥,不会说话了。

  “看来还需要我好好解释一下。虽然你在时间上具备杀害吴萍的条件,但是,我个人并不认为,你就是凶手,换句话说,是有人要把吴萍的死嫁祸给你。而那个人,必定是有利可图才会这么做。程远卓,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会有人要嫁祸你?为什么关丹偏偏今晚去了你家里?”

  终于明白过来的程远卓顿时瞪起了眼睛!

  “那女人,那女人就知道做这种肮脏的事!我……”

  “少发点牢骚吧,如果你还是不肯说出实情,你就彻底交代了。”

  “为什么?我没有杀吴萍,你也说我不是凶手!”程远卓激动了。

  “那是我个人的认为。法律是要证据的,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证你,你是杀害吴萍的凶手!再加上,你是关信案件中的嫌疑人,你早就是被我们盯死的人了。”

  这一回,程远卓完全傻眼了!

  看着他额头上的冷汗一个劲的流,葛东明也跟着敲边鼓,和林遥一唱一和的要把他的防线彻底摧毁!

  在大家都口干舌燥的时候,程远卓沉默了许久的声音,终于再次说话了。

  “我要见一个人,之后,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林遥按奈住内心的喜悦,平静的问:“见谁?”

  “司徒千夜!”

  众人猛的愣住了!

  “为什么?”

  “在见到他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就算你们要把我送上法庭也无所谓。”

  林遥疑惑的看着程远卓,俩个人足足瞪视了好几分钟,林遥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倔强的坚定与不屈的气势!

  林遥和葛东明商量了半天,最后连哄带骗的让刘老师同意了程远卓见司徒的要求,条件是,他们必须在场。

  林遥打了电话给等在大厅的司徒,让他尽快过来。 “

  

  审讯室的门刚刚被推开,程远卓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司徒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坐下。

  “他就是司徒千夜,告诉你,别想在警察眼前搞什么花样,我们就在这看着!”刘老师架势十足的在审讯室里告戒司徒与程远卓。

  程远卓看着那个刘老师很藐视的白了一眼说:“就算你们在也没用。”

  林遥皱着眉头,一直沉默着。

  程远卓死死的盯着司徒看了很久,叹了口气终于开了口。

  “你要仔细的听好……敲窑落响响挂竿,挑门子放料,溜蹄子冲土嘎巴,日了后晌夹切末儿……我说完了。”

  所有人都没了动静!在静止的审讯室里,和其他人一样沉默的司徒捏了捏鼻子。

  “你再说一遍。”

  于是,程远卓又重复了一次。

  司徒点了一只香烟看着表情怪异的程远卓,看上去,他好像做了一件什么很丢脸的事。

  “程先生……什么意思啊?”

  司徒的话反而让程远卓傻了,他反问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还用问你?”

  “我也不知道,饕餮就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被警方抓了,一定要找你告诉你这些话,但是什么意思,他根本就没有说。”

  怪不得,程远卓说就算警察在也没有用,真是……这他妈的是什么鬼话?葛东明咬着烟嘴这个气啊!

  司徒开始抓脑袋了,林遥走到了司徒的身边。

  “你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吗?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知道这是黑道上的切口,就是黑话。”

  “要是黑话,我们只能找黑道上的人来解决了。”葛东明插了一句嘴。

  “那范围可大了,因为黑道上有很多不同的职业,他们都有自己的那一套切口。你知道他说的是哪一种啊?”司徒气恼着叹气。

  “我去让人找局里的老家伙,看他们有没有知道的。“葛东明说完,打开了审讯室的门叫了声谭宁。

  “不行,不能光是这么等着,小遥,我去找人问问,你们最好去监狱找那些犯人打听打听。”

  “我马上安排。”

  ‘我要是有了消息,立刻给你打电话。“说完,司徒飞奔出去。

  林遥安排了人去监狱办事,随后他坐在了程远卓的面前。

  “我们开始吧。首先来说说,吴萍的手里究竟掌握了你什么秘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程远卓终于开口了。

  “在关信死的那天晚上七点半到八点半我在天景酒店和饕餮见过面,我是从和吴萍吃饭的时候偷着跑出去的。我告诉她说,身体不舒服去买点药……那段时间刚好是关信死的时间。事后,我为了不能让饕餮暴光,所以就说一直和女朋友再一起。”

  林遥皱了眉头,问他。

  “你对吴萍说过关信的死亡时间吗?”

  “没有。”

  “那她怎么知道你出去的时间,刚好和关信的死亡时间吻合?”

  “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我都没有想过。”

  林遥和葛东明相互看了一眼,有很多问题想不清楚,所以,林遥决定一步一步的来。

  “为什么要雇佣饕餮?”

  “其实我和关信的关系,并不像传闻那样糟糕,我们不但是亲人,一直以来也是不错的朋友。而起航公司也并不像外表那样风光,在两年多以前就已经开始亏损了……关信为了让公司起死回生,就,就做起了走私的买卖。这些事只有我和关丹知道……他只做了两次,就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就算是公司破产了也不能在做了!他曾经跟我说过,那两次的走私都留下了帐本和证据,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就让我拿着这些证据去揭发他……因为起航公司不能同时失去我们俩个人!大约在两个半月以前,他突然变的烦躁不安,好像在害怕什么,我问他是怎么了?他也没有说……好像是在关信死的前半个月,一天半夜里,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外一他有什么意外,就让我拿着证据去报警。我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肯说……只说他现在还在重新整理证据,等一旦整理好了,就交给我。然后……就是我得到他被杀的消息。我知道他的死一定和那两次的走私有关,可证据我根本不知道在那里。”

  “所以,你才让饕餮去他办公室找吗?”林遥问道。

  “是的。”

  “这些事都有谁知道?”

  “只有我和关丹。”

  “可你和关丹明显是对立的,她为什么找证据?”

  “她不想让自己的弟弟死了还没有个好名声,坚持不肯让我去报警。而且,一旦报了警,起航公司也完了。”

  “这个问题暂时放下,你说在关信死的那天你就和饕餮见过面,你究竟什么时候雇佣的他?为了什么?”

  “我……我接到关信那个电话以后,很担心。我怕他真的会出事,也怕知道内情的自己也会出事,于是我才找了饕餮。关信死的那天晚上,是我和饕餮第一次见面。他突然打电话来说要见面,我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事后才知道,时间刚好和关信死的时候吻合。”

  “我们回到吴萍的案件上。你在昨天上午9:00到10:00之间在做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在家里休息。”

  林遥看了一眼已经沦落到负责记口录的葛东明,葛东明朝他点点头,示意继续问下去。

  “一个人吗?”

  “对,只有我一个人,饕餮告诉我的,不可以随便去其他地方。”

  旁边的刘老师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可算有他出镜的机会了,走到程远卓的面前就说:“看来你被饕餮买了。”

  林遥真想一棒子敲昏他!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他都能想的出来!

  在葛东明看似很苦恼的揉了揉眉心时,程远卓比任何人都纳闷的问道:“什么意思?”

  刘老师自信满满的说:“知道吴萍掌握你秘密的人有谁?”

  “只有饕餮。”

  “现在吴萍死了,我们警方自然会以为,你对吴萍是杀人灭口。明白了?”

  “这位警官,你没听见刚才林警官的话吗?关丹才是要陷害我的人,如果是饕餮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吴萍死的时候,他就在起航公司里,有大把的人可以给他作证。另外,你也想错了,饕餮不可能会陷害我,我和他也不是雇佣关系。”

  他的话刚说完,所有人都愣了,无法理解的看着程远卓。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林遥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程远卓是个大金矿,有挖不完的宝贝啊。

  程远卓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说话。

  “我说过,我曾经有一个谈及婚嫁的女朋友……他的妹妹就是我……我最爱的人……三年前我们在英国认识,那时侯她读书,我们一见钟情。交往了大半年,她就放弃了学业跟着我打算回国结婚,结果一回来她就遭到袭击。

  当时我们的情况很糟,不管我聘用了多少保镖还是会被杀手追杀,当时她犹豫了很久才说还有一个哥哥,只要找到她哥哥我们就会平安无事。可事实是,他哥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一边带着她四处躲藏,一边找她哥哥,谁知道,还是没来得及……她在临终前曾经告诉我,不要报警,还说,如果有一天她哥哥出现了,就说,她从来没有怨恨过他。”

  “饕餮就是她哥哥?”

  “对。她死了以后的半个月,饕餮突然出现了。我把她的遗言告诉了饕餮……他说,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危险,他会来保护我,算是对妹妹的一份爱护……饕餮不可能会陷害我。”

  “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童思淼。”

  “他哥哥呢?”

  “叶慈。思淼随母姓。”

  饕餮的真名是“叶慈”,林遥深深的记在心里。看来,饕餮对程远卓有着一份亲情和遗憾。

  “林警官,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我索性就全部都告诉你,我只请求你一件事。”

  “什么?”

  “如果我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能不能等我辞去起航公司的职务再说?”

  林遥转头看了看葛东明,对方懒散的样子有了点为难对着程远卓说:“我们尽力而为。”“好,我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关信走私的事,除了我和关丹以外,还有一个人知道!”

  “还有一个人,谁?”

  “你们听我说。当初关信说要做走私的时候,我就纳闷,他一向不和那些黑道上的人

  来往,他是怎么找到门路的?曾经有一次他在酒后说漏了嘴,有一个人是他们的联系人,而这个人我也认识,我怀疑就是这个人在陷害我!你们说吴萍死了以后,我根本没有想到是关丹,我总认为,她虽然恶劣了一些,可还不会做到杀人的地步,我在怀疑,是另外的那个人在陷害我,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郑囡囡,这才去找她。当时我的情绪非常激动,所以,她才会……”

  “关信有没有说那个人是谁?”

  “没有,以后我在问他,他干脆跟我火了!我就再也没有提到过。我也曾经让饕餮调查这个人,前几天,饕餮说有了些眉目,但是还不完全清楚。他和司徒交换过线索,也许很快就……”

  “等等!你是说饕餮和司徒见过面?”林遥猛的站起来,瞪大了眼睛问。

  “是啊,你,你不知道吗?”

  “什么时候?”

  “就是关丹说我性骚扰的那天啊。”

  林遥气的把牙都咬的咯咯直响!葛东明不解的看着他试探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那个混蛋!他又骗我!”说着,就拿出了电话,结果是司徒关了机!林遥气愤的一脚踢翻了椅子。

  “林警官,你到底怎么回事?”刘老师激动的上前去,和葛东明一样觉得林遥的火气太大了点。

  “怎么回事?我们都让司徒那混蛋给骗了!程远卓说的那些黑话,他早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啊?”刘老师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司徒早就和饕餮见过面,他不可能不知道对方使用什么样的语言!现在那混蛋关了机,就更证明他在背着我做什么事去了!”

  是“我们”好不好,葛东明心里嘀咕着。

  “那现在怎么办?你找得到司徒吗?”刘老师第一次服了软。

  “怎么可能找的到!程先生,饕餮呢?是不是就是你们后勤部那个吴海涛?”

  “咦?吴海涛是谁?”

  “吴海涛不是饕餮吗?”

  “不是啊,饕餮在我们公司的名字叫‘张兵’。”

  张兵?那个唐朔说的奇怪的家伙!难怪司徒当天就拿走了他的照片,原来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张兵是饕餮了……林遥这个气啊,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把唐朔说的这个人当回事!

  “那个,小林啊……”葛东明眼看着林遥把一次性的纸杯在手里握成一个团了,脸色简直可以用来和白纸媲美,现在林遥的火气将一切都焚化成灰都绰绰有余。

  “那个张兵不是两个多月前就进了公司吗?”林遥眼睛会喷火了。

  “我在档案上做的手脚,他又在外联部,说是两个多月前来的,根本没有人会发现什么不对。”

  “现在呢?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他应该知道我已经被抓了,可能离开起航了,你们是找不到他的。”

  除了程远卓以外的三个人都开始头顶冒烟了!这时候谭宁也跑回来了,说局里的人根本没有一个知道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人可以找到司徒!”林遥终于想起来了。

  “谁?”葛东明非常期待的看着他。

  “那个律师,叫廖江雨的律师,他一定明白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刘老师剩下的审讯你来负责,我去找那个律师!”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看了葛东明,林遥拉着他眨眼间就不见了。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15



  天色已经大亮,林遥与葛东明和其他律师打听,在网上查询,终于得到了廖江雨的天平律师事务所的地址,三个人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进了事务所总算没有白跑,廖江雨刚刚从当事人那里回来。看见了林遥就先来了句“靠,怎么是你?”

  “廖律师,请注意文明用语!”一个秘书模样的女孩子,敲打着贴在墙上的文明用语牌子说。

  林遥一把抓住廖江雨的手臂死死的盯着他说:“敲窑落响响挂竿,挑门子放料,溜蹄子冲土嘎巴,日了后晌夹切末儿!”

  廖江雨眼睛瞪的跟灯泡似的,惊呆着看着林遥,好半天才冒话:“不可能,司徒不可能教你这些!你是怎么知道这些话的?”

  “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林遥急切的表情,丝毫没有松懈的紧张感,让他看起来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气势。

  廖江雨握着拳头,和林遥一样死死的回瞪着他,林遥明白他在挣扎,挣扎着究竟该不该告诉自己。而林遥势在必得,一步一步紧逼着廖江雨说出真相!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说,这是规矩!”

  “去你妈的规矩!现在已经死了俩个人了,我他妈的像猴一样被司徒耍着玩!你们当人命是什么?你们当法律是什么?你们当警察是什么?”

  “你喊个屁啊!说司徒耍你?你他妈的还有良心吗?要不是那色鬼,你个小蹦啐(东北某地的地方话,小屁孩的意思)的早他妈的归西了!温室里边的狗尾巴花,还跟他那根野草叫劲,我明告诉你,今天你别想从洒家这弄走一个字!”

  “我从来没有让任何人为我做什么!我求他了还是我上辈子欠他的?就算他救过我那也是私事,现在我是警察,在为俩个已经被谋杀的人伸冤昭雪!我不管你们什么狗屁规矩,你不说我现在就铐了你!”

  “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要抓就抓,洒家我还怕这个?我告诉你林遥,你他妈的就是一狼崽子!没有司徒,上次的案子你能破的那么快?啊,你奖金也拿了,表扬也领了,可司徒却连小命都差点丢了!现在他不告诉你点事怎么了?是你欠他,不是他欠你!现在你把自己当警察了?是警察你别靠他啊,是警察你破案啊,是警察你想办法找他啊!洒家我人就在这,要怎么办你们随便!”

  廖江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完全可看不出竟然是一个律师。但是他的话深深的震撼着林遥,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变成了一根荆棘刺痛了林遥内心柔软的地方。

  林遥无力的放开了廖江雨,疲惫至极的靠在了墙上,那样子像是对一切都冷了心。

  这样的林遥让廖江雨感到莫名其妙,慢慢的随着林遥无声的沉默廖江雨就在他秀美的脸上看见了疲惫又沮丧的神色……许久,没有人敢说话。随着葛东明一声无奈又沉重的叹息,廖江雨想着他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过重了。

  终于,林遥低着头有气无力的说:“我知道,我知道自己欠他的……从最开始我就欠他的……就是因为这个,我更受不了他骗我,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他,除了信任我不知道用什么来偿还他?现在我连他去了那里都不知道……我很苯吗?让他隐瞒我这么多事?我怎么做才能让他信任我,像我信任他那样?他要人,我给,他要命,我也给……而我要的不多,就只是信任而已,还有……他的平安无事。”

  林遥的话让所有的人都安静了,廖江雨心里这个不是滋味啊,怎么把个爆竹弄的像落水狗似的!他怎么会这么想啊?这完全误会了司徒的意思,司徒还说他不是他们家的呢,人家连自己都打算给出去了,这个林遥还真够在乎司徒的。

  廖江雨在心里开始盘算上了,以后林遥真的要是和司徒在一起了,他今天这么对待林遥……司徒那家伙绝对会让他死的很惨!

  廖江雨正左右为难呢,林遥那边就苦笑了一下。看的廖江雨这个心酸呐!

  “那什么,你,你不用太担心司徒,他不会有事的。”廖江雨讪讪的说。

  “你不是我,怎么会了解我的心情……对不起,今天我太激动了,打扰了。”说完,林遥转身就要走,路过了葛东明身边的时候说:“组长,不要为难他了,虽然我只和他见过两次,但我清楚,他绝对不会出卖朋友的。我们回去吧。”

  葛东明无奈的叹了口气朝门口走去。

  “东西已经找到了,对家手里有货,一家一半,中午老地方交手。”廖江雨还是被招降了!

  林遥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对着廖江雨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等着林遥走了之后很久,很久,廖江雨才大喊着:“靠!这他妈的也太会演戏了!”

  路上,林遥开着车脸红扑扑的,怎是一句兴奋了得!坐在一旁的葛东明一个劲的笑。

  “小林,我估计现在那姓廖的肯定骂你呢!”

  “骂吧,让他随便骂!反正我是得逞了,让他骂吧,我又听不见!”林遥把车开的飞快,还不满意的加油呢。

  “我们虽然知道那些话的意思,可司徒和饕餮见面的地点你怎么查?”

  “他们在城郊的牧场见的面!“林遥自信的说。

  “你怎么知道。”

  “程远卓说他们是在关丹告警说他性骚扰那天见过,当天下午廖江雨才把饕餮的资料拿给司徒,巧的是我拿了司徒的电话所以才知道这些。从那以后我们都去了吴萍的家,直到晚上我在看见司徒的时候,那混蛋一身的臭味,他告诉我说是在牧场和一个朋友见面,那个人绝对是饕餮!”

  “可他也有可能在当晚和你分开以后再去见饕餮。”葛东明说道。

  “不可能,司徒整个晚上都在我家里!”

  林遥的话一出口,葛东明都不言语了。面无表情的想着“都到这种关系了,司徒下手够快的!”

  对于他的想法林遥可没有心情去理会,他一边忙踩油门一边对葛东明说:“组长,饕餮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们最好找点人过去。”

  “不用吧,有人有枪,再说,还有司徒呢。”葛东明话一说完就后悔了,那林遥的表情像吞了一百多个手榴弹似的,赶紧拿出电话打回组里。

  

  牧场够大,大到让他们头疼不已的地步!该从什么地方找起呢?林遥抓住一个工作人员就向他形容了司徒的容貌,工作人员听过以后一个劲的摇头。

  葛东明只好建议俩个人分头去找,林遥第一个跑的比牧场里的马还快!

  

  按理说,把司徒扔人堆里也算很扎眼了,可怎么就没人看见他呢?难道说自己估计错误了?他和饕餮见面的地点不是这里?林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谢过了刚刚被自己询问的人,又朝着其他方向跑过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林遥终于跑不动了。他在脑海中拼命的搜索一切于司徒有关的事情。

  这是,不远处的一个工作人员抱着干草从林遥的身边经过,林遥一个激灵伸手就把人家抓住了,一个劲的闻!把个工作人员吓的直躲!

  “你这些草要送到什么地方?”林遥焦急的问。

  “马,马棚啊。”

  终于明白了!林遥飞毛腿似的就奔着马棚去了。

  林遥也不顾不得通知葛东明了,放开了双腿跑的真快!等进了马棚跑到最里面,林遥发现还有一个小门,想都不想就冲了进去!

  猛的停下脚步,就看着在不远处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的司徒,从脚底板开始燃烧的熊熊烈火瞬间燎到了头顶!

  司徒也看见了突然进来的人,短暂的惊讶之后骤然伸出手抓住了面前的男人一把拉到了身后!

  背对背站的男人在司徒的耳边说了什么,司徒就笑嘻嘻的就朝着他走了过来,与此同时,那个男人已经朝着门口走过去了。

  “小遥啊,我可不是来偷吃的,你千万别误会。”

  眼看着司徒走近自己,林遥根本无视着他!目标是饕餮!

  就在与司徒擦肩而过的时候,司徒猛的回身拦住了他。

  “你给我放手,混蛋!”林遥叫骂着挥手就给了司徒一拳!他的拳头对司徒来说,永远都是有选择性的,这一次司徒选择了反击!

  抓住了林遥的手腕,用力的就扭到了后边说:“相信我,现在还不是让你见他的时候。”

  林遥早就不想跟他废话了,用力的踩在司徒的脚上,回了一个手肘准确的击打在司徒的腹部!只是,他仍然无法摆脱司徒。

  没有跑出去几步,就被司徒又按住了肩膀,林遥反身回击,司徒的拳脚竟然没有留情,五招不过,就把林遥推在了墙上。

  “小遥,你打不过我的!听话,别逼我对你动真的!”

  “混蛋,你要是不把我弄晕了,我死也要追出去!”

  “你!你相信我。”

  “我他妈的就是因为相信你才被你耍!司徒千夜,你再不放手……”

  “听着!你抓不住他!我和他见面是为了其他的事,和案子没有关系,你不要跟着捣乱!”

  司徒真的开始生气了,林遥却是被司徒的话伤着了,他竟然说他捣乱!他对他来说,是什么?是一个很苯很蠢很任性可以随便看着心情来对待的人吗?

  自己一直理不清想不透的感情,竟然是为了这么一个混蛋!

  就在林遥震惊到激愤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警笛的声音!司徒一愣,林遥趁机摆脱了司徒,从来都被有这么快的跑过的他,已经无法让自己的大脑正常工作了。

  外面,男人返身朝着马棚走回来,想来他是不想和警车迎面碰上。

  林遥拔出枪就举了起来!却被身后追上的司徒抢到手里,连他的人一起抱住。

  “你别给我找麻烦,快走!”司徒对男人说着。.

  林遥的震惊,气愤,不甘,一时间让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司徒打到一边,也忘了自己的枪还在司徒的手里,奔着要离开的男人就冲过去!

  男人很轻易的闪开了林遥的拳脚,林遥已经听不见司徒在说什么,就连自己挨了男人的一拳都没有疼的感觉!

  “小遥!”司徒追上去以后,分开了打斗的俩个人,再次把林遥紧紧的抱住。

  “你快走!”司徒又说了一次。

  男人的脸转向了另外的方向,随后走回了马棚。

  等男人消失在马棚里,林遥看见了警车驶过来。

  “小遥,你该关心的是案件不是他,我说过,这是我自己的事。”

  “什么事?你自己的什么事?”

  “这与你无关。”

  林遥的心在愤怒的同时又被狠狠的刺痛!可连是什么在痛他都搞不清楚,眼看着来助援的同事到了跟前,他大声的叫嚷道:“他在马棚,快去!”

  等看着众多人都蜂拥着进去以后,司徒冷了脸说:“别费那事了,他早走了。”说完,把林遥的枪还给了他。

  林遥接过自己的枪,就给了司徒有史以来最狠的一拳,司徒踉跄着身体,嘴角流下了血。

  “东西呢?他交给你的东西呢?对家是谁?你们在做什么事?”林遥怒视着司徒吼问着。

  司徒擦了擦嘴角。

  “我说了,这和案子无关,是我自己的私事。”

  林遥咬着牙拿出了手铐直接把司徒铐的结结实实,对着跑过来的葛东明说:“押这混蛋回组里!”

  搜索了整个牧场,饕餮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队人马带着司徒回到了警察局。

  回去的路上,葛东明琢磨着,说实话,他压根就没想抓饕餮,你用什么罪名抓人家?廖江雨说的那些事根本就没边,林遥说是饕餮偷了那十万,也没有证据,再说,就算把人抓了,也未必你问什么他就说什么。所以,葛东明的目标一直都是司徒!

  他这边还指望着林遥能从司徒那里拿点精彩的消息,可怎么看那俩个人都不对劲!那个林遥怎么就火气大的吓死人呢?就算抓不到饕餮,他也没有理由这么生气啊,只要有司徒在不就什么事都可以明白了……再看司徒也不对林遥笑嘻嘻的了,板着张脸不理人,转头看林遥,脸色苍白,表情老气横秋的!

  回到了警察局重案组的办公室,林遥抓着司徒的胳膊直接把人关进了审讯室,葛东明紧着跟了进去!

  司徒被按坐在小椅子上,扭着头不看林遥,等葛东明进来以后,他倒是说话了。

  “你们可真行,还真找着人把那些话弄明白了。”

  “是你的律师朋友。”

  “啊,江雨?不会吧,江雨不可能告诉你们啊,那家伙出了名的……”

  “姓名!”司徒那边还和葛东明闲聊呢,林遥冷不防的就大嗓门喊了一声!

  司徒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林遥,还是笑了。

  “知道你还问。”

  “姓名!”林遥不看他,又说了一便。

  司徒苦恼的瞄了一眼葛东明,对方回应他的是“你最好配合”的眼神。

  司徒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小遥,你再怎么生气我也不能说,事情结束以后你要怎么办都行,我必须立刻出去,相信我,我的事真的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司徒千夜,我有权利拘留你48小时!你不是着急出去吗?不说,就给我老老实实蹲上48小时。”林遥冷了脸冷了话。

  司徒深深的吸口气,看了看手表,那笑容渐渐消失。

  “既然你要公事公办我也没办法……但是我有权利打一个电话吧?”

  林遥看了看他,随手把没收的电话扔了过去,司徒就这样在林遥的面前拿起了电话。

  “喂,我在警察局重案组,一个小时之内,把我弄出去。”电话简短明了,司徒放下电话以后,拿出香烟点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貌似冷静的林遥。

  “你们俩都是怎么了?小林,你先出去。”葛东明看不下去了。

  被葛东明拉起来的林遥倔强的不肯离开,司徒还故意笑嘻嘻的朝他摆手!林遥猛的一把推开自己的上司,上前就抓住了司徒的衣服!

  “别以为廖江雨能把你弄出去,我不会放人的!”

  司徒玩味的笑了笑说:“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找的是江雨?”

  林遥一愣,随手把司徒放开!拿着笔录本就重新坐在了他的面前,那边被推开的葛东明张了好几次的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姓名?”林遥又开始了。

  “司徒千夜。”司徒竟然也配合他。

  “性别?”

  “男。”

  “年龄?”

  “28”

  “职业?”

  “无业游民。”

  “今天和你在牧场见面的人是谁?”

  “朋友。”

  “他的名字。”

  “叶慈。”

  “干什么的?”

  “无业游民。”

  “你们见面都说了什么?”

  “谈谈关于那种马跑的比较快。”

  林遥抬起眼睛冷冷的看着对面司徒,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

  “既然你打算跟我装糊涂,我也会!起来!”说着,林遥站起身就走到被他命令起身的司徒身边,打开了手铐,将司徒的双手反扭过去,在身后又铐上了。

  等林遥回坐到椅子上的时候,从枪套里把枪拿了出来,拍在了桌子上。葛东明一身冷都下来了。

  林遥的眼睛笔直的看着司徒说:“组长!我现在以袭警,抢枪的罪名要求正式拘捕司徒千夜,我的枪上有他的指纹当证据!”

  葛东明左右为难的不知道该怎么好了。看看林遥可不是在开玩笑,看看司徒,表情越发冷漠。这抢枪的罪名可不小,这么下去,他什么也得不到了!

  葛东明偷着给司徒递眼神,意思是你好歹服个软让林遥消消气。转回身又劝林遥不要太冲动。可一个装做没看见,一个装做没听见!三个人就这么尴尬的僵持着。

  谁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谭宁小心翼翼的进来说有人找葛东明。

  葛东明离开以后,审讯室里只剩下了司徒和林遥,他们还是针尖对麦芒的僵持着。不管林遥用什么办法就是打不开司徒的嘴!司徒无论如何都拦不住林遥的意志!

  最后……

  “你怎么就这么倔!我对你可能会存坏心吗?”司徒都急了!

  “你也没存什么好心!程远卓那些话为什么不告诉我?”

  “要我说多少次,是我自己的事,和案子没关系!告诉你只会徒添烦恼!”

  “为什么饕餮告诉程远卓被警察抓了才跟你说那些话,你当我白痴啊?和案子没关系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你!……好,你听着,如果我现在告诉你,那么,从今以后我们不在会有任何关系!这样你也要知道吗?”

  林遥愣了……须臾。

  “我们曾经有过关系吗?”林遥冷漠的将话说出了口。

  司徒猛然间咬紧了牙!审讯室里又变的安静起来。

  林遥无视着胸口陌生的沉闷刺痛感,拿着笔录本和笔说:“你和饕餮见面都说了什么?”

  “要我帮忙证明程远卓没有杀吴萍。”司徒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的感□彩。

  “为什么他要找你帮忙?”

  “因为你们警方已经插手了这案子,他向来不插手警方的案子,所以找我出面。”

  “他让程远卓转告你的那些话里说,东西找到了,是什么东西?”

  “是作为我帮他的代价。”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什么东西?”

  司徒正要开口,审讯室的门开了,葛东明走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放了他。”

  “什么?”林遥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了一句。

  葛东明为难的样子看上去可不是装的。

  “我说,现在就放了司徒!”

  “为什么?”

  “别问我,老狐狸的上司亲自跑来要人。”

  老狐狸的上司?他们好歹也是省级单位,那老狐狸的上司不就是……这个司徒究竟找了谁?

  “不行!”林遥直接反对!

  “小林,枪的问题可不是开玩笑,你要真用这个罪名抓了司徒……现在没时间让你考虑了,那位神仙就在外面等着呢。”

  林遥的胸口快速而剧烈的起伏着,猛的把枪和证件都拿出来摔在了地上。

  “我他妈的不干了!”

  “林遥!你发的什么邪火?我是不知道你和司徒究竟怎么了,现在我们必须放人!你把东西给我拣起来!”葛东明也动了火气,拦住要出去的林遥,却被他推开。

  看着完全暴走的林遥,司徒那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打开了手铐的手,去把地上的东西拿了起来,放在了桌子上。他面对着林遥异常的没有任何表情。

  “因为我这点事,你还不至于这样。从现在起我们就是陌生人,再见了,林警官。”说完,司徒没有一点留恋的离开了那个惊呆的人。

  审讯室外,一个肩膀上抗着表示他不俗身份的肩章的老人笑着和司徒握手,和蔼的说:“给我向老黄带好,让他有时间来看看老朋友。”

  鬼头!林遥终于知道司徒找了谁。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16



  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整个胸膛都像被巨大又无形的重量挤压着,疼痛,苦闷,焦虑甚至是比这些还要难过的感觉在心里搅动着!那混蛋说走就走,就是陌生人就成了陌生人!共同经历过的一切都是幻影吗?那几句寥寥可数却暖了心的话都是假的吗?那些不眠不休一同探讨的时光都是梦吗?是什么,是什么,他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司徒千夜,你说走就走,就没了关系就没了关系,当我林遥廉价是不是!真当我没你不行?真当我稀罕你在身边?你要走就走,离开你我一样可以破案!

  在司徒果断的选择了结束的时候,林遥竖起了身上的刺,还没有来得及去反击,就先伤了自己。

  咬着牙发了誓,一定要在司徒之前破了吴萍的案子!他相信,杀了吴萍陷害程远卓的人很可能就是潜藏在起航公司里,给关信牵线做走私生意的人,也是杀了关信的凶手!

  

  现在,终于打开了程远卓的嘴,知道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线索。不过,这样一来,又链接性的产生了不少问题。

  林遥没有想到,关信走私的案件中,还会有另外一个人的参与,哪个人是谁?是否就在起航公司里,又或者,不在?

  按照程远卓所提供的点所,关丹是凶手的可能性就小了。但是,她为什么在吴萍死后的节骨眼上,去了程远卓的家?她怎么知道吴萍死了?如果不是凶手,那她怎么知道吴萍已经死了?

  想到了这里,林遥找到了葛东明。

  “关丹的疑点越来越多,可现在还不是抓人的时候。”葛东明说话的时候很平和,希望能感染一下处于都能爆炸的林遥。

  “这一点我知道,明天我想再接触一次关丹。”

  “明天不行。程远卓被我们扣下了,他消失的当天你就去找关丹,恐怕是会引起她的怀疑,迟一天去找她。如果可以的话,直接抓人!”

  “好,后天抓人!”说完以后,林遥就要走。

  “等等,我说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等吴萍的解剖报告。”

  无语了,葛东明根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顺着林遥了。

  

  林遥在办公室里等着,法医的鉴定还没有回来,调查吴萍行踪的结果也没有消息,林遥拿着为数不多的资料集中所有的精神一便又一便的看着。

  初步判断的死亡时间是昨天上9:00到10:00起航公司正是放假的时候,这样以来嫌疑人就太多了!林遥暂时放下这些,拿起了现场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翻看,等他的眼睛落在其中一张照了吴萍那只沾满了血的手的照片时,不禁停了下来。

  照片上,在大拇指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林遥拿着照片就跑去了解剖室,拿着吴萍的那只右手看了又看,看的法医都有些不耐烦了。最后,林遥找来了数码相机,各个角度都拍了很多照片才离开。

  技术组里,一位可爱的女孩子非常热情的愿意帮助林遥,他们在电脑上放大了照片,又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

  林遥看着血手上几条不明显的线痕,怎么看都觉的眼熟!可就是想不起,看不出!还是可爱的女孩子调皮的说:‘我自己做了一种程序,可以按照一点点的线路还原本图,但是,也许会有几十几百甚至几千的可能性,你要不要看?”

  “当然,回头请你吃饭!”林遥有些急不可待了。

  女孩子的双手飞快的在键盘上舞动,不消一会就有了结果,虽然没有出现几千张图片,可是足足也有好几百张。

  “都在这里了,你慢慢看吧。”女孩子可害怕林遥会请她一起帮忙看,说完话就跑了。

  林遥坐在电脑前,一张一张的看着,眼睛花了,肩膀酸了,双腿麻了,连肚子都不知道饿了几次了。在将近快要半夜的时候,林遥的脸突然探过去,几乎贴在了电脑上!

  电脑上的图片,是一朵美丽的莲花。

  

  顾不得自己的反抗的胃,林遥朝组里跑。

  “组长,尸检报告回来没有?”

  “刚到。”

  林遥一把抢到手,很快就找到了最后一张,然后他的报请变的疑惑,沉思,在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之后,拿了车钥匙就离开了,以组为家的葛东明看着报告上面的最后结论“死因,失血过多。”然后他看着林遥消失的背影,起身跟了过去。

  

  在夜色中,林遥的车停在了一个住宅小区,他下了车疾步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在一个两层高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看着门前停放的车辆,林遥庆幸它没有被主人放进车库里。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看看四周没有巡逻的警卫,林遥拿出了已经准备好的工具开始……

  “小林,你在知法犯法哦。”赶来的葛东明不疼不痒的提醒着。

  “吓我一跳!帮我看着点。”

  葛东明哭笑不得,他堂堂的重案组组长,现在已经成了地道的贼了!

  打开了车的后备箱,林遥拿出小手电照明。

  后备箱里面很干净,只有一个放着清洗工具的箱子,林遥摸了摸箱底,在胶皮上发现了一些类似毛毯的东西,随后他想了想,关好了后备箱,拉着葛东明离开。

  

  “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吧?”车里,葛东明问了林遥。

  “我可能知道杀吴萍的人是谁了,但是……还没有证据,明天我要在找点东西。

  葛东明看了看林遥,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问:“是这个人吗?”

  林遥惊讶的看着葛东明好半天才问他:“你,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早了。”

  “为什么?”

  “小林,什么样的人对案情的进展最关心?”葛东明问道。

  “警察啊。”这还用问吗?

  “还有一种人,就是凶手。”

  林遥的眼睛瞪的好大!

  天终于被林遥等到大亮了,他整个晚上没有睡,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谭宁笑着说他比公鸡起的还早的时候,就被林遥抓着跑出去了。

  先去了程远卓的家,林遥把一张磁盘放在了电脑键盘的下面。等于是藏了起来。然后又去找了唐朔。

  已经进入夏初的早晨,还有些凉意,林遥把唐朔的家门敲的震天响,里面的人连滚带爬的打开门以后,还没看清是谁,就被林遥推进了房间里。

  “今天我要你在起航公司里做一件事。”

  “什么?”

  “就说警方已经确认了是程远卓杀害吴萍的,如果有人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你就说谭宁是你亲戚,很亲很亲的那种!”

  唐朔还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呢,林遥就抓着已经彻底不明白的谭宁风一样的消失了。

  

  林遥把晚上在车备箱里拿到的类似毛毯的东西交给了谭宁,又在那个住宅小区附近把人踢下车,告诉他所有的清洗店都要找,找不到就不要回警局以后,自己开着车就离开了!

  

  林遥敲开了吴萍的家门,开了门的保姆脸色厌烦的看着他,谁让他大清早就把人吵醒了!

  “你知道吴萍走的时候是定的那家航空公司的机票?”

  “是民航的。”

  林遥谢了人家以后,又赶到了民航公司。

  亮了身份,工作人员才答应配合。

  林遥终于在记录上看到了吴萍是七号买的往返机票,返回日是十五号,可她却在十三号就签了机票。也就是说,吴萍在回来的当天就被人杀了!

  找到了机场的负责人,很快林遥又看到了十三号的机场监视录像,因为有时间可查询,他很快就看见了下了飞机的吴萍,让林遥有兴趣的是,吴萍手上只有一个小小的提包,监视录象在吴萍即将出大门的时候,林遥明显的看见她在和什么人招手,但是对方是无法被收在录象里的。

  凶手认识吴萍,在机场接了吴萍以后杀了她!

  那么第一案发现场在那里?

  吴萍走出机场是08:20分……死亡时间是09:00到10:00点之间,海岸仓库到机场需要两个小时 ,凶手不可能开车到了那里再杀了吴萍,凶手只有一个多小时的作案时间,那么说不定第一案发现场就在机场附近!

  谢过了工作人员,拿着录象资料林遥就围绕着机场开始寻找。

  吴萍的伤并没有严重致死,那么她就不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林遥的眼睛鹰隼一样的在寻找着猎物,太阳已经爬到头顶了。

  林遥终于被疼痛的胃阻拦了脚步,停下车走到路边随便的买了一点面包和水,站在马路上还不忘四处寻找。

  不远处的建筑大多都是七八层高的楼房,这种地方可不是杀人的最佳地点,至少周围的人就很多。

  林遥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水,就转身问买东西的大娘。

  “大娘,你听说这附近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没有?”

  “什么怪事啊?”大娘整理着自己的小摊子,很喜欢和林遥这样好看的年轻人聊天。

  “比如说有人跳楼啊,从高处摔下来啊。”

  “没有啊……”

  “是早上的事,会不会知道的人不多,您知道这附近起的比较早的人都在什么地方?”

  “不可能的,这附近晨练的人都起的早,有的不到五点就出来了。要是有什么事我们街坊邻居的早就传开了。要是我们这片有这事,那还不闹翻天了。”

  “你们这片?还有其他地方的小区吗?”

  “有啊,别看这是郊区,最近几年开发的可不错!你往东走,现在就盖楼呢。”

  林遥心里都快爱死大娘了,一口气买了五六瓶水,在大娘堆起了皱纹的笑容下奔东而去。

  到了大娘说的地方,林遥估计了时间,从机场到这里需要三十分钟。他找到了一些还没有完成的楼房,那些只有三四层高的。地面上都是砖头瓦砾,要找他想要的东西可不容易,林遥弯着腰一点一点的翻找,他的行为很快就引来了看守工地的人。

  “喂,你干什么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大汉气冲冲的站在林遥身边问。

  “找点东西。”林遥头也不抬的回答。

  “找什么,这是工地,你不是来偷东西的吧。小子,跟你说话呢?“大汉还想去抓人,不留神就看见林遥在腋下的枪了,立刻拉开的架势!

  “你,你混那里的,老大谁啊?”

  林遥心想,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看工地的人竟然都开始混帮派了!林遥慢慢的起身,拿出了自己的证件说:“我混警察局的,老大是重案组组长!”

  男人看见了证件反倒松了一口气。

  “最近总有小混混来这里捣乱,我还以为,对不起啊,警官。”大汉还是很有礼貌滴!

  “没什么。”林遥收起了证件,心想,现在的小混混会有枪吗?将这种觉得大汉苯到家的想法扔掉,他问道:“你们这里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

  “有啊!你就说昨天吧,好好的一个工人,就把手砸了!然后又被石头给拌了!到了医院吧还挂错了科室。”

  “停!”林遥制止了他,很明智的制止了!

  “十三号那天,你们工地发生过什么没有?”

  “十三号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任何不对劲的事都可以说说。”

  “啊,早上的时候,不知道谁把写大字的油漆全都浇在地上了,工头还骂了我一顿,说把木坯子都染了。”

  “什么写大字的油漆?”

  “就是在外面墙上写‘施工重地,请绕行’的油漆。”

  “什么颜色的?”

  “红的。”

  “油漆在那里被浇的?”

  “就在前面。”

  林遥跟着大汉走了两百多米,远远的就看见地面上一片的暗红色!

  “师傅,你们在上午几点开工?”

  “最近几天是十点开。”

  林遥终于笑了。

  林遥朝着车子停放的地方走过去,身边的大汉似乎和他是同一个方向,迎面走来了一个满身灰土的人,大汉扯着嗓门打招呼。

  林遥心里合计着下一步的计划,耳边有意无意的听着俩个人聊天。

  “那是谁啊?”

  “警察,来问问十三号那天有什么事。”

  “怪了,怎么又有人问十三号的事。”

  林遥停了下来。

  “还有谁跟你问过十三号那天的事情?”林遥对工人问道。

  “不知道干什么的,长的挺帅,出手也大方。”

  那就是司徒没错了!没想到竟然被他赶在前面!

  “那个人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

  加快了脚步,林遥的火气又回来了!

  

  车刚刚驶回市区,就接到了唐朔的电话,电话里唐朔诉苦说,现在他几乎被各种来打听程远卓事情的人给吃了!

  林遥告诉唐朔,下午尽可能一个人找地方闲晃。还不等唐朔问他原因,林遥就挂了电话。

  林遥返回了警察局,葛东明也接到了他的电话刚刚回来。林遥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以后,葛东明问林遥打算怎么办。

  “现在我挖好坑等着凶手跳!但是,还需要有力的证据,吴萍的死我们可以完全掌握了证据,但是关信的案子现在却不行。我一直在想,凶手杀了关信我们至今为止都没有证据,可吴萍的案子却是漏洞百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人做的。”

  “你怀疑是俩个人?”葛东明点了烟,无视着自己面前的烟蒂已经堆成了小山。

  “不,我确定是一个人!我现在只能想到,凶手杀关信是计划已久的,而吴萍却是仓促中动的手。”

  葛东明点点头。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等谭宁的调查结果了,到现在他都没有来电话……不行,我去找他。”林遥连口水都没喝,就要离开。

  “小林,谭宁办事你该放心。”葛东明看着他憔悴的脸,实在有些不忍心。

  “不行,司徒已经赶在我前面了!我不能等。”

  “林遥!”葛东明大声叫着他的名字,站起身就把林遥按坐在椅子上。

  “小林,司徒和饕餮的约定是他们自己的事,你是警察,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再者说,我一直相信你,可以凭自己的本事破案。”

  林遥望着自己的上司,感谢他这样信任自己。但是……葛东明的这些话他不知道对自己说了多少次了,可每一次想到司徒,想到他那些“与你无关”,“我们是陌生人”的话,心里就扭了劲的气愤!

  “对不起,组长,现在你跟我说这些,我做不到。这口气要是出不去,我非活活憋死不可!”

  葛东明又头疼又无奈,司徒的话说的真是没错,这个林遥死倔死倔的!

  等林遥走了以后,葛东明考虑再三,还是联系了司徒。他以为司徒会关机,没想到,竟然接了他的电话。

  “我说你和小林是怎么回事啊?”葛东明非常想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其实组长大人也很八卦啊。

  “小林?谁啊?”

  不会吧,这还真一刀两断了?葛东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别闹了,你们俩的事我估计也分不出谁对谁错,可现在两起命案还没结果呢,他为了破案,不吃不喝不休息,小脸弄的像非洲难民似的,你那边就玩神龙见首不见尾。”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司徒说:“你这是说谁像难民啊?”

  葛东明急了!“司徒,你小子就跟我装傻!人都被你睡了,还说不知道是谁?”

  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齐刷刷的看着葛东明,眼神中都像是要顺着电话线爬过去宰了司徒的狠样!

  “啊?”司徒那边更是惊讶的不得了,一声啊,差点把葛东明的耳朵喊聋了。

  “你说清楚,我把谁睡了?别告诉我是他啊,我还没碰过呢。”司徒心里这个冤!

  “你没在他家里睡过?”葛东明也来了倔劲!

  “我在客房睡的!他在自己的卧室,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啊!”

  这误会大了!葛东明掂量着满屋子的杀气,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我不管那么多,总之,你把人给我哄好了!别让他跟不要命似的干!”说完,葛东明就挂了电话。

  

  “没事吧?”

  某个酒店的房间里,司徒把电话放下,点燃了一只香烟,看着对面问他的男人。

  男人的手里摆弄着一个小本子,那双深邃的眼中渗透着冷冷的淡漠。

  “没事,你妹夫的事已经有人办了,放心吧。”司徒使劲的吸了一口。

  “东西我还会给你,现在是同舟共济的时候,我不喜欢釜底抽薪。”

  “那就分头行动吧,叶慈,我会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叶慈冷着眼睛瞄了司徒,起了身边朝门口走边说:“你也要记住自己说的话,你不像我是了无牵挂。另外……重要的东西还是放在身边最安全。”

  了无牵挂吗?司徒笑了,有些自嘲的意味。

  

  接近了傍晚时分,谭宁终于给林遥带来了好消息。林遥拿着从清洗店找到的一块人造纤维毛毯,急匆匆的去了化验室。

  被林遥在临下班前抓住的某位化验室的人,实在敌不过他美丽的眼睛里急切的神情,只好放下包,换上衣服,专为他一个人工作。

  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林遥那惊喜的表情和感激的拥抱,把化验室的老哥弄的好半天没动地方,一直傻笑来着。

  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于是把电话打给了唐朔。

  “今天下午怎么样?”林遥问道。

  “累的要死!下午我就为了找个能独处的地方把两条腿都走细了,大家都在找我问程远卓的事,下午三点多,我被关丹传讯,问的那个仔细!我恨不得拿着程远卓的审讯记录念给她听了。”

  “还有谁问过你?”

  “太多了,记不清了。下班的时候还遇到了开发部的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差点没把我吃了!要不是他们袁部长拦着,我估计现在我肯定会被那些人害的得咽炎!”

  “那时候是几点?”

  “五点半左右。”

  “行了,回家休息吧。”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17



  结束和唐朔的通话,林遥在月亮高高挂在空中的时候赶到的程远卓的家,远远的看过去,小区里已是灯火通明,程远卓位于十二层的公寓里,却是没有一点光亮,林遥估计着也许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熄灭了引擎,关了车灯,林遥在黑暗中潜伏下来。长时间缺乏睡眠的他很快就打起了瞌睡,这样觉得可不行的林遥想找点事情来提神,可他一不吸烟,二又没有咖啡,只好下了车去街边买了。

  买了双料咖啡的林遥慢慢的朝车子走回去,等到借着路灯看见的时候,心里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着司徒的车!

  说了什么没有关系,结果他还是开着他的车。心情倏然间变的沉重。而那辆黑色的跑车,看上去也似乎变的亲切的许多,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让林遥感到了一种失落和孤独的挫败感。

  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固执了?无论是谁都有自己的秘密,而追问司徒秘密的他,究竟是错了还是对?了自己真的就只是为了案子才对他穷追不舍的吗?

  不,自己不可能对他所谓的“以后就是陌生人”感到气愤!他们本来就是没有关系的,就是那混蛋,整天嬉皮笑脸的往身上贴,整天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但是那不过开玩笑罢了,林遥无声的叹息之后,把自己吓了一跳!气恼的咂了一下舌,说自己是神经病了,竟然想这种滑稽又可笑的事情。但对自己的嘲笑刚刚过去,脑子里瞬间就出现了什么耀眼的光点!

  林遥突然意识到太多的问题,一时间又不听使唤了,再加上缺乏睡眠的修养,好半天也无法将所想的事理顺清楚,没办法了,他只好从口袋里拿出纸笔,只有这样,林遥的思路才会即清晰又敏捷!

  半个小时过去了,林遥看着自己写下的东西,表情上都是复杂的疑惑。下一秒发动了汽车,很快就消失在月色之中。

  时间并不算晚,林遥敲开了郑囡囡家的门,好说歹说算是见到了早早就休息的郑囡囡。

  “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没关系的,司徒大哥没和你一起来吗?我还以为你们俩再一起呢。”

  林遥非常奇怪,为什么她会这样以为?

  “司徒还有其他事。我来是想问问你,你说那天去关信家是为了拿邮包,哪邮包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到现在我还没打开呢。”

  林遥心里像是同时放了几百只烟花礼炮一样!兴奋的连血液都跟着沸腾着冒泡泡了!

  “那邮包不是你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是信给我在网上订购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他定了什么。他就说等有时间让我去他家里拿。”

  “你回忆一下,当时关信告诉你邮包的事他是怎么说的?”

  “不是他告诉我的呀。”

  “不是他?那是谁?”林遥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了!

  “确切的说是他发了短信告诉我的。你等等,我拿手机给你看。”

  很快,郑囡囡从卧室出来,将已经找好的短信拿给林遥看。

  我在网上订购了东西给你,有时间到我家里拿回去。

  —— ——

  不要回电话,我在开会。

  林遥紧锁着眉头,很快他就想到了很多的问题。

  “事后,你给关信打电话确认过这件事吗?”

  “我只回了‘谢谢‘,当时我也在给学生上课,晚上他还没下班就临时去了外地签和约,我们通电话的时候也很急,没顾的上问他,等他回来我差不多都忘了。”

  “短信的时间是关信被杀的前五天,那时侯你为什么没有立刻去拿邮包?”

  “因为信不在家啊,虽然是恋人,可对方不在家的时候,私自进去也不大好……”

  “关信在两天后就回来了,你怎么又过了两天才去拿?”

  “我都说差不多忘了的。”

  “为什么偏偏在案发当天想起来了?”

  “这个我跟你说过了。”

  林遥想了好久,才继续问道。

  “关信公出那几天,你都在做什么?”

  “没什么啊,那几天我刚好休息,就是和关丹姐帮着可心姐搬家来着。”

  “那几天你一直和关丹在一起?”

  “是啊,有一天还住在她家里。”

  林遥脑子里杂乱的线索终于有根线穿连了。

  “你能不能把那个邮包给我,用完以后我马上还给你。”

  郑囡囡犹豫了一会,毕竟那是关信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但是,她还是答应了林遥。

  

  抱着邮包,林遥回到了警察局,让人尽快查看上面有没有关信的指纹。等到结果出来以后,林遥听着同事的话:“上面没有死者的指纹,只有郑囡囡一个人的。”之后,长长的出了口气,似乎距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接近了清晨,林遥重新返回了程远卓的家,他并没有开灯,趁着微亮的光摸了摸电脑键盘下面,随后满意的笑了。

  

  返回组里林遥为了备战,勉强自己睡了一会。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用冷水洗了脸精神还算不错。

  看一眼办公室里的人,葛东明已经出去了,谭宁留守在家,刘老师继续和程远卓推磨玩。林遥抓着谭宁就跑出了办公室。

  

  把车停在了起航公司的楼下,林遥下了车就进了大楼。

  是的,该收网了!

  

  在七楼的走廊里,刚好遇到了唐朔,林遥偷偷的给了谭宁一拳头,对方裂着嘴就大喊着:“啊,表弟!”冲着唐朔跑过去。

  唐朔身边的一些人惊讶的看着这俩个表情说不出那里别扭的表兄弟。

  “表,表哥啊,你们怎么来了?”唐朔似乎还没有入戏呢。

  “那什么,就是请你们副董事长回局里协助调查的。”

  谭宁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一片议论声,唐朔接了林遥的电波开始添油加醋的乱问一气,说着说着,人们议论的声音就越来越大了。终于,副董事长的办公室门打开,关丹走了出来。

  林遥散步似的迎上去,先亮了证件。

  “关信的案件,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关丹一听就急了!没用几句话就和林遥吵了起来。林遥也不生气,慢悠悠的说:“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请你回去,请不要过于激动,有些话你也不想被其他人听见吧?我们可以在审讯室好好的讨论一下关于某些东西的去向,还有在前天晚上,你怎么会出现在某个人的家里……”林遥靠近了关丹的耳边说。

  关丹乍一听就苍白了脸色,怒视着林遥强撑着架势说:“你不用拿这个威胁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不知道,我们回去在讨论。但是说不说可由不得你,不想我用手铐,就跟我走吧。”

  林遥的话引起了周围人大声的喧哗,就在声音几乎听不清每个人都在说什么的时候,有一扇门打开了。

  袁可心看见这个场面,大声的说:“都安静一点!回去工作!”

  众人相互看了看,各自散去。

  袁可心走到几个人面前,似乎也明白了是什么状况。

  “关姐,你就跟他们回去,我立刻找律师去警察局,如果他们有一点冤枉你的地方,我们不会善罢甘休!”

  林遥冷着眼睛看了她,满不在乎的说:“袁部长,你好大的口气啊。也用不着等律师了,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什么?你,你这是滥用职权!”关丹大声叫嚷着。

  “林警官,你是不是太针对我了?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我的时间很贵重,回去再说。”说完,林遥就抓着俩个人要离开。

  “等等!”

  林遥惊讶的看见司徒从袁可心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浑身像通了电一样,不止是愤怒,还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在作祟!

  “这位警官,你用的是什么罪名?能不能跟我说说。”

  混蛋,真的是陌生人了!林遥曾经想过,也许他们再见了面,司徒会像没事人照样和他嘻嘻哈哈的说话,或者又玩什么突然出现的把戏,没想到他竟然这样!

  好,既然你要把一切一笔勾销,会翻脸不认人的可不止你司徒一个!

  “你是谁啊?”林遥冷冽的目光丝毫不为动摇。

  “他是我男朋友。”袁可心抢了话题过去。

  林遥的喉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塞住了,脑子里嗡嗡直响,手脚在刹那间变的冰凉!看着司徒默认的态度,林遥握着拳头的手心被指甲刺的生疼。

  在表面上维持着冷静的林遥也许不知道他的脸色是多么的苍白,眼神是多么的苦闷,就连他身边的谭宁都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司徒的衣服。

  “你怎么回事?不是你追着我们小林跑的时候了?不是你给我们小林送车的时候了?他是为了谁被组长骂的?是为了谁……”

  “谭宁!”林遥低沉的声音,混合着诸多的因素,就是少了平日的暴躁和气恼!

  一切都还没有结束,而他和司徒的一切似乎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这些,林遥懵懂着不想再去考虑,那样他会心疼,说不清原因的心疼,原因都找不到,要用什么药来医治?

  林遥漠然着目光,没有去看身边的人是什么表情,语气也是少有平静。

  “关丹,今天你必须和我们走。请吧。”

  关丹看着说完话的林遥,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跟着他和谭宁朝电梯走过去。

  一只脚踏了进去,林遥停了下来。消瘦的背似乎承受着什么,给了人酸涩的苦味,却依旧挺拔着。

  林遥没有回头,脖子早就僵硬的不听使唤了,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就扔在了地上。

  袁可心拉着司徒的手,就觉着被握的有点疼。

  电梯关了门,某个人看着被扔下的车钥匙,眼睛里闪过了沉痛的目光。

  

  “可心,关丹应该不会有事,我去找人打听打听,你等我电话。“司徒安慰了怀里的可人,没有坐电梯,从楼梯间离开了。

  刚刚下到三楼,司徒就被人猛的用力抓住!身体的本能正要准备反击,却意外的发现是唐朔。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样对他?为什么你……”

  “我们已经是不相干的人了,说多了你也不明白。司徒还是像以往那样摸了摸唐朔的头发。

  唐朔气红了脸,一巴掌打开了司徒的手!司徒讪讪的把手收回来,下了楼梯,身后的唐朔还是抓住了他。

  “还有事吗?”司徒问。

  唐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不大的小盒子,举到司徒的面前。

  “这个……我答应过大兵哥……该叫他叶慈才对。我答应过他,你帮我转交吧。”把东西塞进了司徒的手里,唐朔失落的背影让人看了心酸。

  打开了小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个有些老旧的项链坠,看上去是可以打开的,司徒刚刚把坠子打开,一种七音音乐单调的响起。

  唐朔前脚刚走,司徒的电话就响了。

  “你打算去警察局吗?”

  “你消息很快啊,我要是想死,倒是可以过去试试。对了,刚才有人托我转交东西给你。”

  “谁?”

  “唐朔。”

  对方挂了电话。

  许久,司徒自言自语着:“看来,谁都有软肋啊。”

  回到了警察局的林遥没有了以往把房顶都能掀开的火气,更确切的说他看上去像丢了所有的精力和力气一样,什么都不说的坐在办公桌前,几个好奇的人都想着关心关心,却被谭宁拦住。

  林遥拿着东西,冲进了审讯室里。葛东明叹了一口气,招呼了谭宁一声,也紧跟着进去了。

  审讯室里,关丹对几个警察怒目相对,不管问她什么都不肯配合回答问题,翻来覆去的就是问,自己的律师怎么还没有来?

  林遥的心情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就这样,他还是尽量忍耐着,冷眼观察与谭宁唇枪舌剑的关丹。

  “你们要是有证据,就去控告姓程的,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程远卓就是一条疯狗,乱咬人!“

  谭宁气的咬牙切齿的说:“关丹,现在我没时间说废话。十三号的上午09:00到10:00之间,你在什么地方?”

  “那天公司休息,我当然是在自己的家里。”

  “有人可以证明吗?”

  “有,我的一位商业伙伴,从早上08:30分我们就在通电话,通了大概一个小时。”

  “就是说,你一个人在家,和朋友讲了一个小时的电话,却没有人看见你本人?”

  “可以这样理解。”

  “说出你那位朋友的所有联络方式!”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在自己家里干什么,也犯法了吗?”

  谭宁有点沉不住气了,不耐烦的说:“前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去程远卓的家?”

  关丹的脸上浮现出胸有成竹的傲慢来。

  “当然是去找程远卓谈事情,还能有别的吗?”

  “谈事情?谈什么?”

  “这与你们无关,是我关家的私事。”

  “到了这里,就没有私事,如果你不说,我会把关家所有的人都请来喝茶。顺便跟你的父亲谈谈去年走私的事。”

  听谭宁这么一说,关丹的脸色顿时开始苍白起来,平时的良好教养也没有了,拍着桌子就站起来,对着谭宁大嚷着:“你凭什么找我的家人?我告诉你们,关家和很多政府要员都是有来往的,包括可以决定你前途的人!”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要是怕了你,当初也不会穿上这身警服!关丹,今天说不说由不得你!”

  “你们想干什么?还要对我动刑吗?”

  “对付你这样的用不着辣椒水老虎凳,我们手里早就掌握了你很多情况!”说着,谭宁的把手里厚厚的一个纸袋,狠力的摔在了关丹的面前。

  “关丹,你自己看,这么厚的一摞纸,上面都是你的资料!警方对你开始调查,早从最开始就着手了,关信、程远卓、你、还有另外一个人,你们干的那点见不得人的事,迟早会查出来!就算是现在说了,也落在了程远卓的后面,你就有可能要比他多做一年的牢!”

  “你不用吓唬我,我的律师没来之前,你们休想从我口中知道任何事情!我绝对不相信,这个法制社会,还能让你们几个小警察作威作福了!”

  谭宁这边是跟关丹卯上了,撸胳膊挽袖子,完全拉开了架势!

  “谭子,喝口水。”林遥突然开了口,将一杯水塞进了谭宁的手里,让他消火气。

  谭宁似乎在林遥的眼睛里看出了什么,一大口水喝在嘴里,气呼呼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林遥那一脸的漠然冷淡,似乎不大适合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当他坐在关丹面前的时候,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关丹,关信死的那天晚上,你出席了一个聚会,几点离开的?”

  “22:00左右。”

  “有人作证吗?”

  “等然有,我的朋友们都可以作证。”

  林遥没有说什么,随手在那厚厚的纸张中翻找了一会,很快就抽出了几张来,摆放在关丹的面前。

  “这是当晚所有出席聚会人的名单,上面的人最后一个看见你的时候,是当晚的21:00,这和你自己说的时间,整整相差了一个小时。”

  “那又怎么样?我弟弟的死亡时间是20:00到20:30之间,你们不会认为我有嫌疑吧?”

  审讯进行到这里,门就被同事推开,招了招手,葛东明起身离开。

  审讯室的门外,葛东明看见了两三个律师模样的人,面露深不可测的微笑。

  关丹被律师带走了,当时,她厌恶的瞪了谭宁和林遥一眼。

  

  “组长,我们会不会做的太露骨了?你说,就这样,她能不能上钩啊?”谭宁哪像刚跟什么人发过火的样子,分明就是很和蔼的人嘛。

  “没问题,我们三个臭皮匠怎么也赛过诸葛亮了。”

  “不用和其他人打声招呼吗?就我们三个人知道……”

  “怎么着,你还以团拜的形式打伏击啊?”

  谭宁嘿嘿一笑,不再多说。

  

  转过头来,说说离开了警察局的林遥。

  去修理场取了自己的车,林遥再次告诉自己,尽快让案子结束吧,然后他回到以前无聊却平静的生活,当作没有认识过那个人。

  

  把车停在了关信家的门口,林遥决定再次勘察现场。

  拿出钥匙正要开门,一个警卫走了过来。

  “你是谁啊?”

  “警察。”林遥拿出了证件。

  “你们不是刚走吗?”

  林遥愣了,随后问他还有其他的警察来过吗?

  “个子很高,长的比明星还好……”

  为什么,为什么前一秒打算忘了他,这个人又出现了!他到关信的家来的目的想必和自己是一样的。林遥沉沉叹息,没有理会那个喋喋不朽的警卫,开了门进了关家。

  一时间记忆涌上心头。就在眼前这个沙发上,他曾经轻轻触碰自己的头发,说他的偶像是一个动画人物,自己还靠着他睡了一夜……林遥甩了甩了头,在脑海中把那个人赶走。

  这里基本上还是那个样子,林遥戴上了手套,慢慢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东西被移动过的痕迹。

  书房的鱼缸里已经没有那些可爱的小生命了,就是水还没有放光,他看见里面的加氧管子在滴水,便走了过去。

  鱼缸附近,还有一些水痕,一看就知道是刚刚被动过了,是司徒吧。可他动这个做什么?林遥心里打了个问号。

  之后,他在小客厅又发现沙发明显被移动过的痕迹,想了想蹲下了身子。

  他尽可能的回忆着当天看见尸体时的情况。侧躺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尸体……没有穿鞋子的尸体……背部,腿弯部,脚踝部可以的潮湿……

  林遥索性像尸体那样躺在了地上,之后才发现空间非常狭窄,如果要平躺除非借用茶几或沙发做支撑点才可以,那么凶手是怎么把关信这个180多公分的大个子塞进来的?为什么郑囡囡没有发现关信的尸体?

  林遥动了动身体,成平躺的姿势看着天花板,无意识的转头看着身边的茶几和沙发.

  沙发是富有欧洲风格的家具,不止造型独特,在沙发上的衬布也极具高贵的韵味,从沙发坐垂下的衬布距离地面有二十厘米左右,看起来如果躺在上面是非常舒适的一件事。

  茶几也是欧洲风格,但材料是原木制造。价格一定不扉。在茶几面上放着电视遥控器和空调的遥控器,下面的阁层上放着几本杂志和一个盛放小东西的盒子。

  林遥用手摸着原木的茶几隔层,凉凉的却能感觉到它的重量。这么厚怎么可能不重,林遥心里想着这个无关紧要的事情,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把手掌贴在了隔层上面,竟然没有看出来,这个隔层也足有八厘米左右。

  突然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里跳了出来!

  他利落的起身跑到了外面的主客厅,站在郑囡囡打电话的位置,看着里面的情况,一瞬间的景象冲击着他的视觉,不敢就此下断言的林遥在满屋子找到了一些尽量符合要求的东西。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18



  一个打成卷的棉被,几本书和椭圆型的抱枕。

  他先把几本书分为三份,分别放在沙发下面的头,中,尾三个位置,然后在将被卷放在那些书上,把椭圆型的抱枕放在被卷的上面位置,等一切准备好了,林遥返回了主客厅。

  转回身看过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完全看不见被卷!被卷已经被沙发的衬布和茶几的隔层遮挡住了,唯一露在外面的椭圆型抱枕,也被茶几隔曾上面的那个盒子挡着。林遥不敢大意,换了不同的角度去观察,发现只有在靠近书房的位置上才能看见一点点被卷。

  林遥决定最后在试一次,他把房间里所有的窗帘全部都拉好,顿时整个空间昏暗了下来,再次回到郑囡囡打电话的地方,这一次他更加看不清沙发与茶几之间的东西。

  他的实验已经成功,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胜利的笑容。

  

  这样一来,林遥还有两件事需解决。

  首先,他买了地图,在关信家的附近转悠了整整一天!所有人类能用的交通工具他都用过了,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快累成植物人的他才返回了重案组。

  

  开着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警察局,告诉葛东明一切之后,组长决定召集所有人开会!

  会议上,林遥把自己的发现与实验结果讲完之后,刘老师是第一个发言的。

  “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是没有证据。疑点多是很多,可是没有证据就等于白费力。”

  “凶手在时间上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我们可能连正式拘捕都不能做。”谭宁玩着手里的笔,对目前的情况很不乐观。

  “所以,我们要集中人手找出犯人的尾巴,没有理由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只能让目标逍遥法外!现在嘛,暂时放了关丹,不要打草惊蛇。”葛东明坐在林遥的身边说着,时不时的还看了两眼。他身边的林遥说明情况以后,就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葛东明希望,那是可以打开天窗的东西。

  “也许我说的不对,但是我们现在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组里的一个女孩子开口说道。

  葛东明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电话。死者的电话我们在现场就发现了,如果是凶手搞鬼,那电话怎么解释?不管郑囡囡打电话给死者是什么时间,她的确是拨打了死者的电话号码这绝对没有错!按照小林的推测,接电话的人是凶手,那么凶手要怎么才能把死者的电话带走呢?凶手带走了死者的电话,又是什么时候送回到死者的家里呢?郑囡囡离开以后不到十分钟秘书就到了死者的家,这中间凶手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电话的问题我们不解决,我们对凶手更是没有办法!”

  女孩子的问题让所有人都开始思考,林遥听了之后,重新拿了一张纸,写了起来。他一边写一边回忆着……到了现场发现了电话,他拿起电话将重播键按下去,没有接通电话就没了电关机,然后发现桌子上还有一块电池,拆开手机背盖,换了电池,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了起航公司……

  “会不会是电话的来电转移功能?”某个人说。

  “你用过手机没有?设置了来电转移之后呢?必须用死者的电话在取消才行!从我们到现在发现电话为止到今天,除了我们以外根本没有人碰过那电话。”谭宁不耐烦的解释给某人听。

  谭宁的话让林遥摸到些什么,却又不是很清楚。他歪着头皱着眉,表情有些可爱。看着他这样的葛东明忍不住问他是怎么了?

  “不好说,就是觉得我们距离答案已经很近了,却又看不见它……当时,我用了死者的电话拨出了最后一次呼出,发现没有电了,就换了一块电池,我总觉得那块备用电池像是为我特意准备的,或者说是为,发现电话的人准备的。”

  “等等,小林,你换过那电话的电池吗?”那个女孩子焦急的问。

  林遥看着她点头。

  女孩子用力的拍打了一下桌子!

  “我知道了!组长,要表扬我哦。”女孩子顽皮的说。

  “少买关子了,快点说!”葛东明那有耐心哄孩子玩。

  “死者的电话是XXX XX牌的2636,这是一种老机型了。我对所有电话品牌都有研究。”

  “都知道你是个手机迷,说重点!”谭宁也懒的听她的序章。

  女孩子白了谭宁一眼继续说:“这种手机也有来电转移功能,它还有一种对凶手来说非常方便的特性!就是只要拿下电池,所有的设定全部恢复原出厂状态。”

  林遥豁然开朗!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站起了身。

  “你是说,就算死者的电话被设定了来电转移,只要换电池就会取消这个设定吗?”

  女孩子点着头接着林遥的话说:“凶手把死者电话的来电转移到自己的电话上,然后特意把一块没有电的电池放在死者的电话里,又在旁边放了一块满电的电池,凶手料想我们一定会查看电话记录,没有电自然会选择旁边的备用电池,这一来电话里的来电转移设定就被取消了,我们根本不会发现什么!而这种事情,在电信局也查不出来。”

  所有人都有些惊讶,这个凶手每一个细节都设计的如此精确,难怪他们到现在都找不到证据!

  谭宁气的用力的踢在了桌子腿上。

  “我就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完美犯罪!凶手一定留下证据,我看先以吴萍的案子把人抓了,回来在慢慢的审,来个车轮战,我不信不行!”

  “也只能这样了。明天早上我跟上头请示一下,可如果可以,我们上午抓人!”葛东明说完以后,又讨论了一些其他的问题,散会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办公室里,一些人留下继续寻找蛛丝马迹。葛东明拉着林遥把他推到了门外。

  “回家休息,看看你的脸色,你现在会晕倒我都不奇怪。”

  “明天抓了人再说。”林遥还在固执中。

  “不行!抓了人还要突审,你没有精力怎么行,回去,明天早上早点过来。”

  想想也是这么回事,林遥就拿了东西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了家,林遥没有开灯,进了浴室简单的冲洗完毕擦着头发打算回卧室睡觉。

  路过了客房,林遥的脚步停下了……这里面曾经睡过一个给了他很多惊喜的人,一个对他完全不设防的人,一个对他粘呼呼的人,一个对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啊,一个眼神,一句话就结束了所有的事情,到头来他是得到了,还是失去了?

  说是陌生人,那可能吗?说要忘了他,做的到吗?认识以来,司徒所给他的东西,现在像一团乱麻似的绞缠在心上,有点紧,有点疼,还有点……

  林遥没有回自己的卧室,他慢慢的走进了客房,里面还是当初司徒临走前的杂乱,桌子上堆满了书,床上的被子也是一团,枕头在脚底下,地面上还有酒罐和……什么东西?好像不是自己的?

  林遥在地上看见了几张纸,记忆里他没有这样的东西啊,拣起来看了两眼,越看越震惊!他蹲在地上寻找着所有散落的纸张,然后开始在房间里查看其他东西,不一会一些不属于他的物品全部找齐了!

  第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味道”

  第二张纸,上面写了一句话“电话的各种设定有待查询。”

  第三张纸,上面写的多一点“购物网站的记录,IP地址,时间,五天到二十天之间。”

  第四张纸,上面写的有些莫名其妙“尸体,角度,冰块,温度,管子,口水,消失的三十分钟”

  第五张纸上面只写了“证据,衣服?”

  林遥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对于司徒是不是有意留下这些的问题他已经来不及想了,上面写的东西就像凶手作案的过程描述,最后的“证据,衣服?”又是什么意思?衣服……指的是那套礼服吗?……应该不是,那样的话自己没有理由会忽视……衣服,究竟是什么?

  林遥反复看着手里的纸,他拿着最后一张在房间里来回的走着,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衣服……衣服……等脚步突然停下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司徒的说的衣服是什么。

  

  葛东明在办公室看见林遥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还没问他怎么又回来了,林遥开口就说:“关信那套有口水的衣服呢?”

  葛东明也看出来他是有了新的线索,回身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拿出了出来。

  林遥从口袋里把衣服打开,回忆着最开始和司徒一同看见它时的情景,那时侯……司徒什么都没有找到,然后他拿到阳光下看见了口水痕迹,再然后……他把衣服送到鼻子……味道!林遥猛的想起司徒的第一张纸上写的两个字“味道!”

  幸好他们找到这件衣服以后就密封起来,如果有味道绝对不会消失!林遥拿着衣服使劲的闻,一种淡淡的混合着类似药味的清香让他的眼睛变的雪亮!

  “我拿去化验!”说完,林遥就跑了。

  葛东明非常想让他跑慢一点说说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很快他就看见了林遥忘记在桌子上的几张纸,看到了第三张,组长大人的表情就变的很奇怪了。

  “这个司徒,究竟在搞什么嘛!”

  

  化验的结果让林遥很失望,难怪司徒在“衣服”后面打了问号。

  在林遥拼命想着什么地方会有线索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他决定再一次去关信的家,连早饭都没吃就离开了办公室。

  上午给葛东明打了电话,结果老狐狸去开什么会,要等到中午才能见到人。林遥在关信家找了一个上午,结果都一无所获。只好赶回组里。

  在办公室对付了泡面,林遥正打算出去就看见唐朔回来了,心里一惊,抓着他就问。

  “你怎么没去起航上班?”

  “我前天就回来了,都知道凶手是谁了,我留在起航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林遥意外的没有骂人,只是气恼的咬着牙,拿出电话就联系葛东明,结果对方不在服务区内,万年跟班谭宁也是一样。

  “你在这里等着组长他们,回来以后立刻给我打电话。”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笨蛋,你都回来了,凶手一定知道我们要收网了,能不不跑吗?”

  “咦?可是……”

  林遥也没时间跟他解释了,跑着说了一句:“一定要等组长他们回来!”

  

  林遥的车开的飞快,到了起航公司就闯进了某间办公室里,一个秘书模样的人紧跟着他进来。

  “人呢?”林遥亮出证件问道。

  “不,不知道啊,今天没来。”

  林遥急躁的推开秘书就跑出去!

  把大门敲的都快碎了,也没有开门,林遥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直接把门用工具打开!房间里一切都没有异常,林遥很快就注意到桌子上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位于山顶的什么地方,看上去是一栋别墅,照片上,郑囡囡、关丹、袁可心三个人靠在一起,笑的非常快乐。林遥没有多想,打碎了镜框拿了照片就离开了!

  

  林遥把车开到山脚下就抓了个摆摊的人问,照片上的别墅在什么位置,那人还是非常了解情况滴,指着山顶的南面,还告诉了林遥一条近路。

  往山顶赶的路上,林遥开始怀念司徒的跑车了,要是自己开着他的车,现在已经到了!这样想的人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根据照片找,很快就看见了一栋单独的别墅!林遥下了车,就跑过去,按响了门铃!

  门被打开了,看见门口站着的林遥先是一个惊讶,随后厌恶的让开了进去的路。这让林遥感到意外。

  “你怎么现在就来了?说好是下午一点的。”

  怎么回事?好像把自己当作是其他人了,林遥决定放了长线钓大鱼!

  “我还有其他事要办。”

  “哼,真没想到,竟然是你!”

  “想不到的事还有很多。”林遥心里又急又喜,看来还有下文。

  “是啊,这样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总是针对我了。废话就不说了,东西呢?”

  东西?林遥想的极快!他明白对方把自己误当做谁了?

  “你不会想空手套白狼吧?袁小姐?”

  袁可心不耐烦的瞪了一眼,把靠在墙边的一个箱子拿了起来放在了林遥的面前。

  “一分也不少,但是,你的另一个要求我办不到。”

  另一个要求?不能就这么放过去!

  “为什么?”

  “饕餮!你不要欺人太甚!钱我已经给你了,如果再出卖了协会,我全家都会死!我已经打算远走高飞了,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协会?什么协会?这个女人身后还有一个协会吗?一时间林遥想的太多了,可是眼下他还要稳住袁可心。

  “远走高飞?你手里有两条人命,走的成吗?”

  “你有证据吗?”

  “哼,袁可心条件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要是作不到,那交易就取消。”林遥欲擒故纵,转身就走。

  “等等!你让我在想想……”

  

  与此同时。

  警察局重案组里,葛东明和谭宁刚刚回来,就被唐朔抓着说了一大堆的话。葛东明气的直接照着他的头来了一巴掌!随手就把电话打给了林遥,可林遥的电话始终没有接听。

  葛东明急了!

  一队人马从起航公司出来以后,赶到了被林遥强行打开门的地方,发现了被损坏的门和打破的镜框,葛东明正着急,一个组员就说,已经查到在山顶还有一个住处!葛东明分布了人在港口,机场,火车站,长途客运站候捕,自己带着人直奔山顶别墅。

  路上,唐朔怎么都觉得心跳的发慌,明知道是心理作用就是无法控制,最后他还是决定联系司徒。

  “司徒先生,是我,唐朔。”

  “叫大哥就行。”司徒那边懒懒的说。

  “好,我叫你大哥,我告诉你,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而且……林前辈自己去抓人了。”

  “什么?”司徒大喊了一声,随后问:“你们没有一起去吗?”

  “林前辈先察觉到的,说凶手可能要跑!现在我们正在去她山顶别墅的路上。喂,司徒大哥?喂?”唐朔看着电话,就是不明白司徒为什么突然切断了通话。

  

  山顶别墅里。

  “想的怎么样?我可没有多少时间。”

  挫败的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林遥说:“我把所知道的一切都放在办公室的电脑里,你可以去拿,密码是1970623342。”

  “等我拿到了再说。”

  “那先让我看看东西?”

  林遥的手放在了口袋里,心想这戏要如何演下去?

  “不行,等我拿到了手,在做交易。”

  “你言而无信!”袁可心愤怒的叫喊着。

  “我这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说着,林遥就转了身要离开,袁可心没有得到那个想要的东西,是不会走的,等他从办公室里拿了回来,再抓人!

  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袁可心走过来说:“你确定密码是真的吗?不要以为只有你才会留后路。”

  “你还留……”身体还没有转回去,脖子后面一阵刺痛!反射性的摸了脖子,一个注射器还在上面。

  “你给我打了什么?”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和你做什么交易,大名鼎鼎的饕餮也不过如此。”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耳朵听不清声音,身体也没了力气,林遥在失去知觉的一刹那想到了一张邪肆的笑脸。

  葛东明的车终于看见了别墅,也从后车镜看见了一辆飞驰的黑色跑车。眨眼的工夫,黑色的车就超过了他们!

  葛东明看见司徒从车上下来,顾不得把车门关上就跑向了别墅,这时,刚好袁可心拿着一个小箱子开了门出来。

  葛东明明显的发现袁可心对司徒的到来十分的惊讶,可司徒根本没有理会她,吧迎上来的袁可心推到一边,才不会理会她手里的箱子已经被撞开了,东西散了一地!一脚把门踹开,就进去了里面。

  葛东明迎上去,拿出了手铐。

  一楼的客厅里,根本没有林遥的影子,司徒急着就上了楼!在二楼司徒大声叫喊着。

  “小遥,小遥,你在哪?小遥?”

  卧室没有,餐厅没有,客房没有,司徒找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他只好去问那个袁可心,刚刚跑下楼梯两步,就看见了一个隐藏在楼梯下面的小门,司徒直接跳下去打开了!

  林遥靠在狭小的空间里紧闭着双眼,手上戴着自己的手铐,嘴巴和眼睛都被毛巾蒙住。

  “醒醒,听见我说话没有?快醒醒!谁让你自己来的?来了你又这样,快醒醒!”

  谁啊?这么大声的吵死了!还用这么大的劲,骨头多快被晃散了!啊……拜托让我在睡一会,真是吵死了!那个混蛋啊?

  林遥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把眼睛睁了一半,模糊的视线在“没事了,你不会有事的”的反复话语中渐渐清晰。

  这个人是……司徒?他怎么……瞬间,林遥的意识彻底回来了,他想起了,他说过,我们以后就是陌生人了。

  “你,滚,唔!”

  突然而来的吻,彻底将林遥打懵!看着紧抱自己的司徒不止是陶醉的吻着,惊慌和急切的表情是林遥从没有见过的!抱着自己的手臂,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塞进身体里,这些都无法让林遥忽略吻着他的那张唇,是多么的热情!

  嘴唇已经被他吮吸的发木发疼了,呼吸也变的苦难,想要张嘴摄取多些的空气,却被他抓了空子将舌含住,本来身体就没有力气,此时更是觉得酥软。脑子早不会工作,空白着任他越发的放肆。他,他究竟是怎么了?自己又是怎么了?他为什么要吻?自己为什么让他吻?

  这些问题已经不在重要,林遥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无力的手早就抓住了司徒的衣服,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木筏。

  

  葛东明把袁可心押上车以后,第一个冲进了别墅里,找来找去在一楼都不见人,刚上了楼梯就看见……葛东明三十几岁的大老爷们脸红了。

  外面一干弟兄要闯进来,葛东明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司徒的心终于在吻到了怀里的人的时候回到了原处!狠了心说没有关系,狠了心对他视而不见,狠了心放人离开,狠了心默认自己有了别人……自己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本想着若有缘分待一切都结束后,告诉他,他一直把他放在心上。可是,最后还是放不下,解不开。听了他一个人来抓凶手,恨不能飞到他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紧闭的眼,就知道自己的心被生生挖了去!

  几乎足以窒息的吻终于结束了,林遥早就没有力气说话,更不用提开口骂人,自己虚弱的身体被司徒紧紧的抱着,心里气他是想把自己活活勒死吗?可是……却又觉的这样其实也挺不错的,就是……疼了……点……

  林遥再次晕了过去,司徒探了探呼吸和脉搏,终于放下心把人轻柔的抱起来。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19



  葛门神看见一众兄弟眼睛都跟灯泡似的盯着后面,想来可能是那俩个人出来了,回头就看见司徒抱着林遥。

  葛东明琢磨着,还没听说什么人接吻也能晕倒!

  “他可能被下了药,送医院吧。”司徒将林遥放在沙发上,就是还没有放手。

  葛东明点点头,看着林遥红润的脸,估计绝对不是营养丰富的原因,八成是被司徒弄的。

  葛东明的意思是司徒送林遥去医院,自己带着众位好汉回局里审讯袁可心,谁知司徒竟然不同意。

  “不行,光是你们恐怕奈何不了她。你找其他人送小遥去医院吧,我跟你回去。”

  葛东明考虑了一会,接受了司徒的建议。

  

  看着有人朝他们走过来伸出手去扶抱怀里的人,司徒也不知道那根神经错位了,开口就说:“谁让你用抱的?躲开!”

  葛东明那边琢磨着,哼,都在乎到这样的程度了,还说什么是陌生人!这样也挺好啊,以后不管是小林还是重案组,都有免费苦力可以用了,哈哈哈哈!

  “组长,想什么呢,表情很阴险啊。”

  对于谭宁的观察结果,葛东明用比较有威慑力的眼神回应,众人各自上车,那边的司徒抱着林遥稳妥的将人放在了车里,目送着去医院的车远去以后,朝葛东明招手,意思是让他上自己的车。

  

  终于回到了重案组,葛东明把眉毛扭来扭去的一个劲的不知道嘀咕着什么,司徒倒是很轻松的坐在林遥的椅子上随意的翻看着桌子上的书籍。

  唐朔找了一个机会悄悄的走到司徒的身边。

  “我……是我擅自离开起航,所以……”

  司徒站起身,摸着唐朔的头发揉了两下。

  “我想小遥不会怪你,吃一堑长一智嘛,以后做事多用心就好了。”

  唐朔自责的低着头,司徒的安慰并没有让他好受多少。

  

  审讯室里,葛东明省略去前面的什么姓名一串的东西,看着做在面前的袁可心丝毫没有慌张的样子,还表现的相当高雅。

  

  “十三号上午08:00到10:00之间,你在什么地方?”葛东明开始了第一个问题。

  “我早上07:00出门去房产中介办事,到了以后才发现,那家中介休息。”

  “当时是几点?”

  “好像是07:30到08:00吧,我记不清了。”

  “然后呢?”

  “然后回家换了衣服,大约09:00左右,我去和朋友约会了。”

  “谁?”

  袁可心笑的大方。

  “司徒千夜,当时你们的林警官也看见了。”

  葛明心想,这要不是司徒事先告诉过他,自己一定惊讶的把下巴掉地上。

  葛东明没有在乎袁可心自信的表情,从谭宁的手里接过一些东西,拿出第一件,一个小笔记本。

  “昨天晚上,我们对你的保姆进行了一次非常友好的访问。十三号上午你的确是早晨07:00离开了家,至于你究竟有没有去房产中介根本找不到证明人。你说的在09:00左右回家换衣服,那时侯你的保姆刚好外出购物,也无法证明你有没有回过家。

  我们问过司徒,你是在上午09:50分和他见面……

  “葛组长,你是怀疑我杀了吴萍吗?开玩笑也该个分寸吧?我知道她是在09:00到10:00之间死亡的,那时侯我刚好从家里出来,去找司徒千夜的路上。”

  “哼哼,我们是有帐不怕算!袁可心,你说的那些话用不了一个上午我们就能彻底推翻!让我帮你回忆一下吧。在十三号早晨07:00你从家里出来,可是,你没有去房产中介,而是去了机场,在机场你接到到事先联络好的吴萍,把人带到南面的建筑工地,在那里你把吴萍从四层高的楼上推下去,那时侯她还没有死,你把昏迷的吴萍放在后备箱里,为了掩盖地面上的血迹,偷了工地上用来写标语的红油漆洒在了上面,这样一来,没有会知道里面还有一个人的血。那时侯的时间是08:50到09:00之间,之后,你开着车赶到了和司徒约定的地方,和他一起去了跑马场。吴萍就是在你的车上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等着你和司徒在下午15:00分手以后,你去了海岸的一个废旧仓库,把已经死亡的吴萍装在箱子里!自己回到了家。真是不明白,老天怎么会帮你这种人,竟然半个目击者都没有!”

  听了葛东明这些话,袁可心没有动摇,只是说:“葛组长,你一定要把我当作是犯人至少该拿出点象样的证据吧?这么空口白牙的胡说一通,就可以定我的罪吗?”

  葛东明一伸手,从一些东西里拿出了第二样,袁可心的脸微微有些紧张。

  “看清楚了,这是你车里后备箱用来垫底的毯子,我们在你家附近的清洗店找到的,经过店员和你保姆的辨认,他们都说是你的没错!清洗店开出的取货单的底单上写的清清楚楚,是在十三号下午18:00送到的!幸亏我们的人手够快,在清洗店还没有来得及洗之前就拿了回来。

  袁可心,你回到家以后,就把后备箱刷的干干净净,又把毯子也洗了,可你担心怕会洗的不干净,索性彻底扔掉!当时你把洗过的毯子包在黑色的塑胶袋里,扔到了门外的垃圾桶,等着第二天早上来收垃圾的人把它拿走,这样唯一的证据就消失了。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你的保姆竟然发现了被扔掉的毯子,一向勤俭的保姆觉得太可惜,就把毯子拿了回来,送到了附近的干洗店清洗。而这一切,你都不知道。

  告诉你,这种人工纤维的毯子如果沾上了血迹,一两次是根本洗不掉的!我们已经检验出上面吴萍的血迹了,这一点,你要怎么解释?

  还有,在十三号当天上午09:50分,你见到司徒的时候,小林也在场,你还给他看了非常漂亮的手帕。吴萍死了以后,小林就在她的大拇指上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花纹,经过他一整夜的查询,终于知道了,那是你手帕上的刺绣,一朵夜莲!别说我们是没有证据的!当时小林曾经摸过你的手帕,他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错觉……直到他看见了电脑还原的夜莲图案才明白,一个刺绣的手帕为什么只有红色的花蕊心是染上去的?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染的,而是你在搬动吴萍时,她的手碰到而沾上的血迹!

  如果不是你给小林看了手帕,他还不会怀疑你就是凶手!告诉你,用不着检验你的手帕,这块毛毯就可以定你的罪!”

  袁可心惨白的脸上那双眼睛死死的看着毛毯,在葛东明的攻势下终于承认了杀害吴萍的过程,但是她一直咬定是为了自己爱上了程远卓而误杀吴萍,葛东明把吴萍案的证据推到一边,严肃的将一个大箱子重重的放在了袁可心的面前!

  审讯室里,葛东明,谭宁还有那个苦瓜脸刘老师,为了关信一案开始战斗!

  

  葛东明把咖啡,香烟都放在了桌子上,看样子是打算来个持久战。

  “袁可心,我们知道是你杀了关信,在案发当天的下午19:00你陪着关信去皇堂酒店参加了婚礼,当时你只是坐在车里……”

  “等等!你说是我杀了关信?我不要听你的什么推理过程,证据呢?拿证据出来,要不然我也有权告你们!”

  证据……葛东明正在火头上,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

  袁可心一看进来的人,表情说不出有多悲伤。

  “我来吧。”司徒熄灭了手里的香烟,平静的说。

  葛东明点了头,看着司徒走到袁可心的面前,心说,司徒恐怕也觉得很惋惜吧,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就成了杀人犯呢!

  “你应该庆幸,我从来不打女人!”司徒冷着脸说。

  咦?葛东明还以为司徒怎么着也会说点遗憾啊,痛心以类的话!

  “千,千夜……”袁可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如果小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会让你下地狱!现在,你给我听好,我不管你杀了谁,本来就打算只要证明我的当事人无罪就可以了,但是,你竟然连小遥都要杀。

  你不是要证据吗?警察根本就没有,所有的证据都在我手里!你以为我白白在你身边晃了这么长的时间吗?你最好把话编的圆一点,只要被我抓住一丝的破绽,我就会不惜任何代价送你上法庭!“

  这还没有开始呢,就先来了下马威!看看袁可心惊恐又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被司徒吓着了!到底是谁把话编的圆啊?他司徒手里根本也没有证据,说的跟真事似的,不过,在气势上已经把袁可心打趴下了,司徒说的办法也许真的可以!

  葛东明想了想,还是由着司徒去了。

  司徒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几张纸,放在了袁可心的面前说:“这上面是一家叫‘快快’的购物网站地址,我查过关信给郑囡囡邮购东西的地方,就是这个网站!我也查过关信家里和办公室的电脑,根本就没有曾经下过定单的记录,甚至连这个网站都没有!我就怀疑,这东西根本就不是关信订购的!

  我去了Y市,快快购物的总部,在他们的协助下查到了郑囡囡那包东西的定单,又追了下定单的IP地址。你自己看!这是你家里电脑的IP,和我追查到的一样!你是不是要说,是关信委托你在网上给郑囡囡订购的?”

  袁可心刚要开口,被司徒一句话就给顶了回去!好半天才支吾了一句“不,不是的!他没有委托我。”

  “那为什么定单上的IP地址是你家里的?”司徒追问道。

  “可能是……是关信去我家里做客的时候,用了我的电脑。”说完,袁可心的脸又恢复了非常自信的样子继续说道:“他是通过我认识的囡囡,囡囡和我关系又很好,他们经常去我家里做客,有时候我和囡囡在一边聊天,他就一个人用我的电脑上网。也许是那一次他用我的电脑也说不定。”

  “那为什么和他同行的郑囡囡却不知道?”

  “可能关信想给她一个惊喜也说不定。”

  司徒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口问她:“这么说,关信是在没有告之你的情况下擅自用了你的电脑,为郑囡囡订购了东西?”

  “就是这样!”

  “那你知道他定了些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连他用了我的电脑的事都不清楚,怎么可能知道他买了什么!”袁可心急噪的白了司徒一眼。

  司徒点点头,从那些纸张里又拿出一张说:“本月初,就是郑囡囡被正式拘捕以后,那天晚上我约你在海鲜府见面,要问你郑囡囡究竟是几点给你打的电话。当时小遥也在场。还记得吗?”

  “记得又怎么了?”

  “你当时说的话,我一个字不差的记下,如果不够,等小遥醒了,还有他做证!我念给你听听……‘我想囡囡绝对不会杀了董事长,他们那么相爱,我不清楚你们究竟根据什么要把她抓起来?就因为她在20:40分打了电话给董事长吗?就因为她弄错了时间吗?你没有看错或者是记错时间的时候吗?她不过是去自己男朋友的家里拿参考书而已,可结果呢?她不但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还要背负着嫌疑人的罪名,她才只有二十几岁,你们会毁了她知道吗?……”念完了纸上的字,司徒冷眼看着袁可心。

  袁可心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汗水,眼睛死一般的没有了光泽。司徒没有留给他喘息的余地,一步步的进逼着。

  “既然你根本不知道关信用了你的电脑,也不知道他买了什么,那你怎么就知道邮包里的是参考书?”

  “是,是囡囡告诉我的,是她告诉我的。”

  司徒根本就是等着她这么说,弯下腰在大箱子里将邮包使劲的放在桌子上!

  “看仔细了,这个邮包根本就还没有被打开!我问过郑囡囡他完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你听哪个郑囡囡说的?

  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我们来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说着,司徒拿着工具就把邮包拆开,大家都看着他把里面的书放在桌子上,很明显,都是些小学教员的参考书,袁可心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千夜,你听我说,我没有杀关信,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他啊。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看着袁可心泪水盈盈的可怜模样,司徒还是叹了口气。

  “告诉你吧,在你主动给我打第一个电话时候,我就已经怀疑你就是凶手了。说实话,我不愿意和嫌疑人走的太近,可你频繁的和我联系,我就更加确定是你!你有意无意的从我这里知道的案情进展,都让你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从没有防范过我,我知道,你不过把我当成是一个好色的男人罢了。”

  袁可心呆呆的看着司徒,震惊大过于愤怒。

  “你,你从那时侯起就怀疑我?”

  “不,怀疑你是第一次在郑囡囡家见面的时候。”

  袁可心那无法置信的表情,让司徒冷眼以对。

  “我在关信那套案发当天换下的西装上闻到一种味道,类似香水,却有中药的味。我当时很纳闷,一直在找,在郑囡囡家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在你身上闻到了相同的味道!事后,你打电话给我,我就找了机会去你家里之后才明白。那不是香水,而是一种熏香!一种可以缓解精神疲劳,有助睡眠的熏香。我偷偷拿了一点找人化验,里面果然有中药成分。然后我又找到专卖熏香的地方,人家告诉我,这种含有中药的香,都是客人自己加进去的。所以,这种味道只有你袁可心才有!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

  司徒可以明白袁可心她难以相信的目光,随手拿出了关信的那套西装,放在了她面前继续说:“案发当天下午,你在半路上与关信会合,我想想,你的理由应该是……隐瞒郑囡囡去参加前女友的婚礼不好,陪着他一起去,以后郑囡囡知道了也好解释。至于你是怎么知道关信去参加婚礼的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你偷偷去关信家找走私证据时候发现的。”

  “什么,什么走私证据?”

  司徒第一次露出了“真是拿你没有办法”的表情来,他的手慢慢的探进口袋里,袁可心的眼睛就一直看着他的那个口袋……其实,其他人的焦点都在司徒的那只手上,几秒钟的停顿之后,司徒却什么都没有拿出来。

  袁可心无意识流露出来的安心感和众人的失望,司徒基本上都装作没有看见!重新拿出一只香烟点燃,看似悠闲的坐在袁可心的面前。

  “起航亏损,董事长铤而走险做起了走私的买卖,关信本是个老实孩子,去哪找走私的门径?这时候就有好心的人出现了,你当初找到关信的时候利用可以帮助公司恢复生机的借口,让关信答应了在起航货物里“加料”的事情。事后,他,不,应该说是起航公司确实得到了回报,关信做了两次觉得良心上说不过去了,于是拒绝了第三次……

  袁可心,如果你们肯放过关信,他也不会留下证据!就是因为你们咄咄相逼,才让他不得不给自己留份保障!也许是你最后一次要求他合作的时候,他说出了手里留有那两次走私证据的事,这才让你动了杀机!可惜的是,你在关信家里根本没有找到证据!”

  “司徒千夜,你说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是要报复我对付那个姓林的吗?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告诉你,他就是……”

  “饕餮吗?”司徒把话抢过去。

  袁可心惊讶的看着他 ,甚至是所有的人。司徒微微的笑了。

  “小遥并不是饕餮,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想来也有可能,你和饕餮从来没有见过面,一向只用电话联络的。”

  “你……”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饕餮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让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上。

  那个什么邮包根本就是你自己订购的!郑囡囡手机上的短信也是你发的,你找准了关信要外出签合约的时候发给郑囡囡,就是不能让他们相互询问这件事!等关信走了以后,你又以搬家的名义找郑囡囡和关丹帮忙,趁着郑囡囡不留意,在她的手机里设置了提醒功能,提醒她在案发当天去关信家里拿邮包!你每一步都计算的非常紧密,在关信外出回来去郑囡囡家逗留了一整天的时候,你也去了,目的就是怕他们之间会知道邮包的事情。

  你很了解郑囡囡的性格,平时总是马马虎虎,在被你拉着忙上一段时间完全有可能忘了邮包的事!这样你的计划也才会顺利。

  我从头说起,从酒店出来以后,关信就在车上换了衣服,有一点我要声明,是你的车!我曾经找过酒店人员询问过,谁都没有看见关信那的车,我又形容了你的车貌,一个待客停泊的服务生说在当天看见,你的车就停在临时候车区!因为那时候警方还没有怀疑你,所以你成了漏网之鱼!

  关信在你的车上就换下了礼服,因为他的西装一直在你的车上放着,所以染上了熏香的味道。我想,原本他是打算还要去其他地方。

  你在和关信去参加婚礼之前就给他服用了少量的安眠药,等他从婚礼上回来在你的车上就换了衣服,之后药效开始发作,在你的车上就睡着了。然后,你用工具将捻碎的整瓶的安眠药给他灌下去!送他回了自己的家。

  这里面还有一个误差,就是衣服,你在给关信灌药的时候,他的口水不小心流在了衣服上,一个成年人怎么会流那么多的口水!这对你接下去要做的事十分不利!所以,你只能给他换了衣服。

  换了衣服,你把关信放在小客厅沙发下面,用事先在自己家里冻好的三个长二十厘米,宽十厘米的冰块分别撑住他的背,腿,脚踝三处,……我们来想想,沙发的衬布距离地面有二十五厘米,一个人的厚度也是二十厘米左右,你的冰块有二十厘米,用衬布遮盖住关信的话,外面只会留下不到五厘米的身体,而这五厘米,也被茶几的隔层遮住了,最关键的就是头部,你巧心设计了一个物理现象,利用空间的昏暗和房间角度的折射,在茶几的隔层上摆放了一个装杂物的盒子,这刚刚挡住了关信露在外面的头。

  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你做这些的时候,关信还没有完全死亡!”

  葛东明的手抚着额头,他已经不知道是应该紧紧拥抱司徒感谢他,还是应该挖个坑把他埋在土里!要是小林知道他也早就明白了凶手作案的手法却没说,不清楚会不会死的很难看?

  葛东明无奈着叹气的时候,司徒那边一个凌厉的眼神就把袁可心想要反驳的话吓回去了!随后,葛东明听见司徒接着说了下去。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20



  “你和关信从婚礼上离开的时间是19:35分,我自己从皇堂酒店出发到关信家,只用了15分钟,加上你给他灌药的时间,你带着他回家应该是19:55分。做完这些应该是20:20分左右。这时候的关信处于假死状态。你的计划应该是,在空调上设置了温度,等冰块慢慢融化,关信就会躺在沙发下面了。可惜,冰块融化的没有规律,关信掉在了沙发与茶几之间,角度也成了侧身贴着冰块的三个地方也有潮湿的现象。其实你犯了一个错误,在郑囡囡去了关信家的时候,冰块已经融化完了,只要郑囡囡稍稍走近一点,就能看见他的尸体。可是……她是个好女孩,即使是自己的男朋友,对方不在家,也不会随便进入什么地方。”

  “你信口开河!我没有,没有!”

  “闭嘴!现在还没有说完!”司徒低吼了一声,对面的袁可心开始打起哆嗦了。

  “你把关信在沙发下面藏好以后,就拿着邮包放在了主客厅的桌子上,为了让郑囡囡很容易的看见你拨慢了时间的钟!这时,你不小心弄掉了壁画,却又挂不上去了,只好用放在壁炉上的画代替。然后离开。你离开关信家的时间是……20:23到20:25分!你曾经说过,关信死的时候你在自己的家里,可我现在告诉你,关信死的时候根本不用你在场!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啊。

  在最开始大家都被一个盲点蒙蔽了,就是,如果你开车回家,那就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可换成地铁的话,只需要二十分钟。你把车停在地铁站,坐了地铁回家。回到家的时候,保姆根本没有看具体的时间,以为你和平常一样,在20:30分回到家里。

  而在你离开后,郑囡囡习惯性的锁了两道防盗锁,让警方和我头疼了好一阵子,还以为是什么密室呢,真是的,又不是小说里的情节。

  说说你回家以后吧,你把自己关在卧室,等的就是郑囡囡的电话。对了,在这之前,你还对关信的手机动了手脚,让他的来电全部转移到你的电话里,又特意在没有电池的手机旁放了块有电的电池,谁去查看手机都会换上有电的电池,这样一来,来电转移设定就被取消了。

  你这么做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果不其然,郑囡囡打了电话给关信。你把早就录好的声音在手机边播放,让郑囡囡误以为关信还在外面!而警方也把郑囡囡当作了嫌疑人。”

  “欲加其罪,何患无辞!你们设计好了陷阱硬要说我是凶手,我也百口莫辩!司徒千夜,你怀疑我,我不会怪你,毕竟你是个侦探。可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凶手,你说说看,要用什么工具给关信灌药?又是怎么装作关信的声音和囡囡通话?”这个女人的气势又回来了,在场的人当中有的开始佩服她的心里承受能力了!

  死鸭子嘴硬!司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很细的管子,转身对一干人说:“谁来帮帮忙?”

  谭宁自告奋勇的走到他面前,司徒微笑说:“坐下,头仰起来。”

  谭宁照做,司徒又把桌子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挽成一个漏斗的形状,底部和管子连接在一起。管子并不长,大概只有五厘米,司徒拿这管子就朝着谭宁的嘴里顺了进去。

  “呕!”谭宁差点吐出来!司徒不耐烦的说:“忍着点!”于是,就用了些力,把管子顺进了他的喉咙里。

  这个司徒,完全不在乎谭宁痛苦的表情,招呼着大家都过来参观人体标本谭宁同学!并且还把剩余的咖啡顺着塑料漏斗倒了进去!

  大家都看的很清楚,谭宁几乎想一脚把司徒踹的老远的表情和已经进入他喉咙的咖啡,

  还有他流出来的口水!

  “即使关信当时完全处于昏迷中,只要让他多坐一会,被捻成粉末又和了少量水的安眠药还是能进入他的胃!袁可心,还需要我在解释一次吗?”

  袁可心恶狠狠的怒视着司徒,仍然没有崩溃!

  “可笑!你的意思是我用这种办法给关信灌药?证据呢?”

  又是证据!

  “司徒千夜,你根本没有证据!我说过,我没有杀关信!你说的那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好,我们在说电话的问题!小遥曾经问过郑囡囡电话里关信身边吵闹的声音是什么?她的形容很奇怪,我很久以后才明白那是装修房子的声音。袁可心,关信身边唯一装修房子的人只有你!关信曾经去过你正在装修的新家,在那里他接过不知道谁的电话,当时就被你偷着录下来了!在郑囡囡打电话给关信的时候,你用录音笔接在电脑的音箱上,再把电话紧贴上面,就成了郑囡囡听见的那样!那时候,你的保姆在厨房收拾家务,而你的卧室隔音又好,完全听不见是很正常的!

  你从准备杀关信的时候起,就已经准备让郑囡囡做你的替罪羊!你一步一步计算的精确,在郑囡囡的电话里设定的提醒时间,让她赶去关信家拿邮包的时间,故意把钟表拨慢了三十分钟的时间!为的就是让郑囡囡在关信死亡的时候留在他家里!

  你为了混淆警方的视线,让我们完全以为关信是死在外面,继而在追查到郑囡囡真正打电话的时间以后,无可避免的把她列为第一嫌疑人!这时候,谁会想到你这个人?你知道我们一定会查到关信参加前女友婚礼的事情,这样一来,就会以为郑囡囡因嫉成恨,杀了关信,你把她的动机都事先找好了!”

  “你胡说!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在囡囡的电话里设定了提醒时间?有什么证据说我拨慢了钟表?我根本没有做过这些事!”

  “你不用这么激动,我会慢慢的跟你算!刚好是你说自己是清白的,那我问你,放在旁边的是你的箱子吧?”司徒指着靠在墙边的箱子问。

  “是啊。”

  司徒走过去,三下两下就打开了。不一会就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磁盘。回身举起来笑着说:“这是什么?”

  “我,我,我没见过,不是我的东西!”袁可心磕磕巴巴的勉强回答了司徒的问题。支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司徒起了身边走边说着:“实不相瞒,无论是我还是警方,都知道吴萍根本不是程远卓杀的,而小遥也很快就察觉到你就是凶手!他故意在起航放出消息说,警方已经认定了程远卓就是凶手,就是为了给你动手的时间。小遥特意在程远卓的家为你准备了礼物,就是这个磁盘。这是小遥自己从组里随便拿的一张磁盘,里面是……”

  “是去年季度奖金的分配表。”谭宁插了一句话。

  司徒笑着让谭宁拿了一个笔记本电脑过来,打开磁盘后,正如谭宁所说。

  袁可心脸色煞青,额头上渗出大量的汗水,那条红色的手帕就放在桌子上,此时它已经无法再去稀释那些水滴,只能安静的关注它主人的命运。

  “请问,警察局重案组的奖金分配表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司徒质问着已经被他打垮的人。

  “这个磁盘被小遥加了密码,你打不开就确认了是你想要的的东西吗?”司徒料想到袁可心必会查看内容,也早已得知林遥那张网织的严密。

  “那个姓林的警察从一开始就针对我,难道不是他公报私仇吗?说我录音给囡囡听,你有证据吗?说我去程远卓家拿了什么磁盘,我却怀疑是他在我别墅的时候偷偷塞进我箱子里的!磁盘也好,什么管子也好,录音也好,你说的那些事最起码拿出可以说服我的证据来!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没有杀关信!”

  司徒不理会她的质问,继续说道。

  “别急啊 ,我还要继续帮你回忆呢。你杀了关信却没有找到走私的证据,眼睛就放在了程远卓和关丹的身上,但是你还不敢立刻动手,只能在暗处监视着,你知道他们都在找那些东西,这让你暂时放了心,毕竟只要没有人找到,你就是是安全的。可是,这里面出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你偷偷看了我手里警方的资料,从里面知道了饕餮的存在,你害怕了……因为他很可能已经在你之前找到东西,所以,你决定提前动手。

  你的办法实在太笨,最开始你在吴萍的嘴里无意间知道关信死亡的时候,程远卓偷偷的离开了吴萍,换句话说,他在警方眼里有很大的嫌疑,你杀了吴萍目的是嫁祸程远卓,这样一来,程远卓的家空了,饕餮也会消失。”

  “你太过分了,什么走私,什么饕餮,我根本不知道!”袁可心失去了她高雅的姿容,站起身朝着司徒叫喊着,美丽的脸也开始扭曲起来。

  葛东明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的,毕竟司徒说的这些他们手里根本没有证据。这时,谭宁靠近他的耳朵说了些话,葛东明诧异的看着他,对方坚定的点点头。

  葛东明压低声音问“做好了吗?”

  “好了。。”

  葛东明将注意力再次放在司徒和袁可心身上,之见司徒不紧不慢的熄灭了香烟,又拿起咖啡一口气喝光,放下了杯子才开口说话。

  “你说磁盘是小遥偷偷放在你箱子里的?这么说,你还没有见过了?奇怪啊,为什么上面有你的指纹呢?”

  那边,谭宁已经用电脑核对上了袁可心的指纹,对着司徒点了头了!

  袁可心一双眼睛飘忽不定,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再也不敢去看司徒的脸。但是,司徒也没有把握彻底让她低头认罪!他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轻易就承认一切的,果然。

  “你不要忘了,在别墅门口你把我的箱子撞开了,我是那时候收拾东西留下的指纹,我很着急,也没看是不是我的东西。另外,你说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没有证据,光是凭你的推测就想送我上法庭吗?司徒千夜,你未免过于自大了!”

  司徒冷眼看着她……他手里的牌已经出的差不多了,还是拿这个女人没有办法!

  看来只有下猛药了!

  司徒站起身,自上而下的俯视着袁可心,脸上带着惋惜的神色说:“袁可心,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肯说出一切,那位刘老师还会算你个投案自首。我还可以介绍个好律师给你。”

  那边的刘老师嘎巴了半天嘴,就是弄不明白,司徒怎么把它抬出来了!葛东明心里可是明镜似的,谁让他骂了小林,这仇司徒算是记住了!

  要说重案组里喜欢搞乱的人也多,谭宁就着司徒的话把刘老师推出去了!袁可心一眼就差点没把刘老师瞪得吓死!

  “你不用对我威逼利诱的,我不会上当!”

  司徒沉沉的叹息。把手就朝这谭宁伸了过去。谭宁给了他一张照片,他看了看放在了袁可心的面前。

  “看看,这是什么?”

  照片上是一只男人握成拳头的手。

  “不知道。”袁可心说道。

  “这是在案发现场拍摄的照片,上面的手是关信的!我让你仔细看看他手里有什么东西?”说着,用扫描机把照片扫在电脑里,在放大。

  很快,袁可心就看见了那只手里竟然握着一根头发!她正在纳闷,脑袋上就一疼了一下,猛的回头,看见司徒站在身后。

  “你干什么?”

  “要你一根头发做化验啊,看看是不是和关信手里拿着的那根出自同一个人!”

  “你胡说!那不可能是我的头发!”

  “为什么不可能?你当我真的没有证据就在这跟你磨嘴皮子玩?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跟你在这胡言乱语?也不想想,这么赔本的买卖我能做吗?告诉你,这就是决定你是凶手的证据!袁可心,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谭宁,化验需要多久?”

  “咱们这事快!十分钟就好!”说完,谭宁就跑出去了。

  袁可心在谭宁离开的时候,一双眼睛瞪的浑圆!拍着桌子就对司徒说:“你骗我!如果警方早就发现了那根头发,为什么没有去调查过囡囡和关丹?为什么……”

  “因为这是最后一张牌!”司徒猛地转头对袁可心怒目而视!

  “我老实的告诉你,你杀害关信的手法太干净,我们都以为他手里的那根头发是凶手故意栽赃陷害别人而留下的!而经过秘密的检验,证明不是郑囡囡的,,因此,郑囡囡就更难摆脱嫌疑!而小遥给我的警方资料里根本没有这张照片!所以,我一直苦于找不到证据!在小遥确认了你就是凶手以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和警方各自掌握的线索在串联在一起!这就像是一幅拼图,我们手里都有一块,可如果不合在一起,永远不知道真正的答案!”司徒把照片拿在手里看着,还时不时的摇头。

  “我说你这个人啊……每个细节都想的这么周到,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发被留下了?你杀关信也不是计划了一两天吧?怎么说至少也有一个月左右了,真是用尽了心力,却输给了天意啊。”

  看着袁可心呆傻的样子,司徒继续添油加醋!

  “我就想着,说了一大堆没有证据的事,就是想让你自己说出那句话来,也算是我们相交一场尽了我的仁义了,可你偏偏不说……我知道,你根本没想把小遥怎么样,就是让他昏一会好让你有时间离开。

  你对不起的人何止是关信和吴萍,你在警方从关信家里撤走以后,回去将钟表时间恢复正常的时候,就没想过,你设计陷害的人,是把你当作亲姐姐一样的朋友吗?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理。你……唉,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和嫌疑人走的太近吗?有些人,他们骨子里并不坏,就是走了错路了。”

  司徒说完了这些话,默默的转身。

  “司徒,你不等化验结果吗?”葛东明问他。

  “不了,早就知道结果的事,另外,我不大想看见她被……”

  司徒的手刚刚把门打开,就听见身后压抑的呜咽声。袁可心哭的难以形容的悲凉。司徒的脚步停了下来,只是停了几秒钟而已,他的脚还是迈出了审讯室。

  “千夜!”袁可心一声凄厉的叫喊,让所有人都感到撕心,如果不是知道她就是凶手,任谁都会去安慰这个女人。

  司徒的脚步再次停下,却没有回头。

  过了很久,真的很久……

  “千夜,我,我,我希望你,是你给我戴上那个手铐。我不是,不是被警察抓住的,是你,我是你……”泣不成声的袁可心慢慢的站起来。

  “请不要为那我。”司徒冷静的回答。

  “不,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我最开始的确是利用你,可是,我,我真的……真的喜欢你了……杀关信的时候,我很害怕,可是他不死我……我全家都会有危险啊,我不得已才……吴萍真的是我失手才把她推下去的,我,我一错再错……千夜,你……你能不能答应我?”

  司徒突然转回身,疾步走到葛东明面前,把他的手铐抢到手里,低着头,皱着眉回到了袁可心身边,手法利落的把冷冰冰的手铐戴在她的手上。

  “千夜,你,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你不该问这个。”

  这一次,司徒真的离开了。而在他消失的一瞬间,袁可心晕倒在地上。

  

  警察局的吸烟室里,司徒大口的吸着香烟,葛东明走进来也点了一只,站在一旁,俩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都吸完了烟,葛东明才开口。

  “这案子终于结束了。”

  “其实,你们也挺让我吃惊的,我当初完全来不及去调查关丹的事。自然不知道那天晚上她去程远卓的家就是瞎猫碰死耗子,结果,连门都没进去。”

  “所以说,从一开始,袁可心就没把关丹和程远卓放在眼里。这个袁可心啊......司徒,如果她知道关信的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头发,那张照片是我们用电脑做的,会不会……”

  “没有办法,我们掌握的证据在法庭上根本不可能起决定性的作用!如果我不骗她,那关信不是白白陪了一条命!还有囡囡,那么好的女孩,如果她知道,自己在关信家的时候,她的男朋友就在身边,还有可能没有死亡,她会是什么心情?还有吴萍……两个鲜活的生命被抹杀了,不管袁可心有多少苦衷,欠了命,就要还!”

  “她和饕餮究竟做了什么交易?”

  “没什么,饕餮找到了走私的证据,联络了袁可心用……走私的证据你要不要?”

  司徒突然改变了话题,葛东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当然要!但是,你也要把话说完。”

  “不可能,我不会说的。就是小遥逼我,我都没说,你就能从我嘴里挖出来?走私的证据我明天会送来……袁可心,怎么样了?”

  “晕了,法医给她做的检查,说是严重的睡眠不足,可能一两个小时之内醒不了。你打算等着吗?”

  “不了,等她醒了你们慢慢问吧。可能会挖出不少东西。我去医院看看小遥。”

  看着司徒离开,葛东明不知道该怎么给这个男人定位!在听见他对袁可心说的温言软语的时候,强忍着没吐!回忆一下林遥骗廖江雨那时候的事情,这两个人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可看见刚才的司徒,那种沉重感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再看看他对林遥的态度,虽然表面上对林遥百依百顺,可他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他宁肯和林遥成为陌生人,也没有说他和饕餮之间的问题!他到底在隐瞒什么?他对林遥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他和饕餮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千夜,谜一般的男人!

  

  









(修)消失的三十分钟 21



  医院的病房里,林遥的意识渐渐恢复,头沉沉的有点疼,身体还好些。动了动手脚,他睁开了眼睛。记忆提醒着他在晕倒之前的那个吻。

  脸热了,他觉得像梦,不真实的有点虚幻。可又记得清楚,那时候司徒火热的吻,宽大的胸膛还有他……疼惜的表情。

  为什么,不是说了以后都是陌生人吗?为什么要吻?为什么自己没有推开他?真的只是没有力气吗?看见他的一瞬间,觉得安全了,连心都暖了……一种迷路很久之后终于找到家的感觉。仿佛世界上所有可怕的事,都不会靠近自己了,因为有了……

  那混蛋,又一次扰了他的心!

  林遥叹息了一声,身边马上有人靠了过来!

  “你觉得怎么样?”

  “小唐?你怎么没跟着组长?”林遥以为所有人都在追捕袁可心。

  唐朔将情况全部说给林遥听了,林遥算是放下了心。就在这时,葛东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林遥说了自己已经没事了,葛东明还让他在医院多观察一段时间。

  “组长……司徒呢,还在组里吗?”

  “他去看你了。怎么还没到吗?”

  “他走了多长时间?”

  “快两个小时了!”

  林遥立刻有一种预感。

  “小唐,司徒来过吗?”林遥问道。

  “来过啊,他看见你在睡,就站了一会才离开的。”

  “没说去哪里吗?”

  “没有啊,就说要我好好照顾你。”

  混蛋!他又玩消失了!

  “啊 !林前辈,不能下床啊,你手上还有针头呢……不行啊,医生,护士,快来!林前辈啊,你可别在晕了!”

  

  某高速公路上飞驰着一辆银色的车,开着车的男人拿起一个空的水瓶,就扔到了躺在后面睡觉的人身上。

  “靠,你他妈的就不能让我睡会!”

  “睡什么睡!起来,一会换你开车。我都快困死了。”

  “你这不是欺负洒家吗?”

  廖江雨不愿意的坐了起来,怎么看司徒都觉得不妥!

  “我说你这么走了没事啊?连声招呼都不打。小心回来以后被你们家影帝掐死!”自从林遥从他事务所离开以后,他就称呼林遥为影帝了!

  “告诉他我还走的了吗?放心,他舍不得弄死我啊!”司徒恢复了以往嘻嘻哈哈的模式。

  “你就恶心我吧!告诉你啊,要是消息不准确,你得陪我损失的律师费。你们俩个跟人家过不去,干什么非要把洒家也搭进去?”

  “冲锋陷阵,没有得心应手的武器怎么行。”司徒正正头上的黑色棒球帽,调侃着老友。“你他妈的拿我当枪使啊?为了跟你跑,少赚多少钱啊。”廖江雨这个心疼啊。

  “别那么小心眼嘛。”司徒打着哈气漫不经心。

  “你试试被人从法庭上用一个电话就喊出来的滋味,我他妈装成急性阑尾炎才出来!跑到起航跟个贼似的钻进那女人的办公室,还以为能捞条大鱼呢,结果他妈的那电脑里连根毛也没有。那女人压根就没打算跟你们做什么交易!现在情况不明,就这么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跑,有个屁用!”

  “袁可心多次提到,她家里人可能会有危险,说不定,一些重要的东西,就放在她的老家。那些人也可能会出现!这是这位老兄的原话哦。”司徒笑着说完,就朝谁在身边的人看了看。

  那人也许是感觉到了司徒的目光,正了正身体在 车镜里瞄了一眼廖江雨,歪着头又睡了。不经意的倚靠着车门,胸口里滑落出一个有些老旧的项链坠子。

  

  在重案组的办公室里,大家都偷偷的看着刚回来就一身火气的林遥,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想抓唐硕来个突审,那小子脚底抹油,溜了!

  

  葛东明那边正在看司徒委托快递公司送来的证据,里面全部都是有代码写成的东西,程远卓看了也直摇头。葛东明打算交给技术组去破解了。

  他已经观察了林遥好半天,心里纳闷,这俩人不是和好了吗?怎么司徒又跑了?还连声招呼都没有!难怪这林遥火气这么大。还是找点事让他做做,要不然,哼哼,说不定会轮到谁倒霉哦!

  “那个,小林啊,你去把材料整理整理,等袁可心醒了,我们抓紧时间审讯。”

  林遥咚的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冷冰冰的朝组长的办公室走过去。葛东明还琢磨着让林遥找个安静那个的地方去弄,他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

  “我是葛东明,你急什么,慢点说……什么,袁可心死了!”

  

  重案组一行人火速赶到了医院,留守在走廊的两个女警员看见葛东明脸色就变了。

  众人刚刚来到手术室门前,大门就打开了,医生摘了口罩,停在他们面前遗憾的摇头。

  “怎么回事!你们俩个不是在病房里守着吗?“葛东明回过身就朝这两个女孩子叫喊着。

  “我,我们在一直都守着!她也没醒过。晓晓昨天晚上加班一整夜没睡,我就让她去买两杯咖啡回来。”

  “我出去的买咖啡的时候刚好和一个护士迎面碰上,她说是来换点滴的。我就没在意。”“晓晓出去以后,护士进来换药,还和我说了几句话,等护士换完了药,晓晓也刚好

  买了咖啡进来。”

  “我买完咖啡上楼的时候也遇到那个护士了,等我回了病房不到五分钟,嫌犯就开始不对劲了,我们找医生送她去抢救的时候,还问过其他的护士是不是换药的原因……起其他护士说……”

  “说根本没有给嫌犯换药。”两个女孩子战战兢兢的才把话说清楚,葛东明就问医生是怎么回事?

  “死因是空气栓塞。她的血管里被注射了大量的空气!至于她们说的那个护士,我并不清楚。”

  林遥走上前来,问那个去了卫生间的女警:“那个护士长得什么样?”

  “不知道,她戴着口罩。”

  林遥一股火窜上来!

  “你怎么做的警察?用脑子想想,用眼睛看看!这栋楼里除了手术室以外,还有那个护士戴口罩?她换药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进行检查?”

  “ 我……我就算看了也不懂啊,药袋上面写的都是……”

  “谁问你药袋了?在血管里注射空气,你就没看见注射器吗?”林遥火了!

  “我,我只是注意一开始护士换的点滴瓶了,她拿注射器的时候,我……”

  还没等葛东明开口骂人,林遥一脚就把旁边的一条长椅踢翻了!随后转身就走!

  回到了办公室以后,林遥想着,警方的人去袁可心的办公室查看了她的电脑,结果里面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前去起航公司的警察说,她的电脑有被强行破解密码的痕迹,是不是饕餮赶在他们前面取走了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人杀了袁可心?袁可心说的那个什么协会,又是怎么回事?这一切一定和司徒隐瞒的事有关,现在连袁可心都死了,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了!司徒那个混蛋又跟他玩上了消失的把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突然冒出来!等看见他的时候,绝对要严刑逼供!

  

  事情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林遥的心情还是不好。刚刚来上班,就听说有人找他,厌烦的想转身回家。

  “林警官。”

  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林遥强耐着性子回了头。

  “郑小姐?”看见是郑囡囡,林遥有些意外。

  郑囡囡似乎恢复了些气色,不过人还是瘦的厉害。

  “不好意思,这么早就过来找你。我想问问,你现在能找到司徒大哥吗?”

  又是那混蛋!

  “抱歉,我帮不了你。“林遥的脸冷了下来。

  “是这样的……我,我下周就要跟着舅舅去国外生活一段时间,有些事,我想跟司徒大哥说一声,如果方便,能不能请你代劳?”

  要走了,想来也是,出了这样的事,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好吧,如果我能见到他的话。”

  郑囡囡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交给了林遥说:“当初,我舅舅向一个朋友打听私家侦探的事,那个人就介绍了司徒大哥。最开始司徒大哥不愿意接受舅舅的委托……“

  “不愿意?这是怎么回是?”林遥糊涂了。

  “当时,他好像再做另外一件事,所以,谢绝了我舅舅的高新聘请。后来嘛……”说到这里,郑囡囡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继续说道:“后来,我听舅舅说,司徒大哥好像欠了那个中介人一个很大的人情,对方不但硬要他帮助舅舅,还说,必须赶在警方之前破案,否则……”

  “否则怎么样?”

  “我不知道,不过,听舅舅的口气,如果司徒大哥没有做到的话,好像会非常……危险。其实,在可心……在凶手被你们抓住的前两天,司徒大哥就已经告诉我舅舅,谁是凶手了。还说,不会超过三天,警方就会抓人。不过,我很奇怪,司徒大哥竟然没有要舅舅的委托费,一分都没要,我也曾经问过他因为什么……他说……很对不起一个人,要是再拿了钱,就更没脸见这个人了。这是我自己开出的支票,不管怎么样,他为我洗脱了罪名,我很感谢他。但是,我……是他让信的在天之灵得已安息了,这是我的心意,希望他能收下。”

  郑囡囡走了,留下了让林遥震惊的事实。

  思前想后,林遥狠歹歹的说了一句:“司徒千夜,你给我等着!”

  

  又是进入了深秋的季节,枯黄的落叶几乎已经在马路上看不见了,曾经的天高云淡也渐渐的无法引起人们的惬意情怀,冷冽的风带着潮湿的雨,时不时的洗刷着城市,空气清新而寒冷。

  坐在办公室的人们大多手捧着咖啡,享受着室内的取暖设备。而警察局重案组的办公室里,即使不用取暖,也依旧是热火朝天。

  总有着忙不完的案件的组员们早就开始抱怨,他们不知道多久没有休过假了,那个整天顶着乱蓬蓬头发的组长的脸色比他们还要难看!原因无他,因为忙碌的工作,他和自己已经定了三年婚期的未婚妻,吵的翻了天!

  不久前,市里发生了连环杀人抢劫案,老狐狸就承诺,如果他们在一周内能破案,就给一部分人放半个月的假期!

  因此,负责这个案件的几个人个个像打了吗啡似的振奋着精神!不眠不休终于不辱使命将罪犯抓获!

  半个月啊,葛东明想着干脆来个旅行结婚!省得很多麻烦事,回来给这帮兔崽子们带点礼物换红包,哈哈,划得来,划得来!

  “我不干!不公平啊,为什么只有你们几个休假,我也是人啊 ,我也有妻儿老小啊,我也要休假啊!”办公室里的某人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基本上是干打雷不下雨。

  葛东明懒得应付眼红他们休假的家伙们,拿着旅行指南继续为讨未婚妻欢心而奋斗着!

  谭宁笑的脸眼角都有皱纹了,看得其他人真想一把掐死他!林遥也准备整天窝在家里做米虫!

  有假期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唯有唐硕……自从袁可心的案子结束以后他一直闷闷不乐,他把擅自离开起航而让林遥遭遇到被人弄晕的事实归罪于自己身上。以前整天叽叽喳喳的人突然变得沉默了,这让周围的前辈们忧心忡忡啊。

  谭宁曾经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被林遥打了一个头晕眼花!

  

  “小唐,你打算干什么。”林遥问道

  “回老家。”唐硕简单的回答。

  林遥有点担心这样的唐硕,总是觉得让他改变的原因不止是害他被袁可心弄晕了这一件事。

  随着袁可心自杀,司徒的消失以后,很多事断了线。林遥曾经想过,她说的那个什么协会,一定不简单!可苦于毫无线索只能按兵不动。

  这段时间的林遥常常会想起司徒,还有那个……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几个月,那家伙人间蒸发了不成?其实,如果想要找到他只要打了电话就可以,可林遥的这脸怎么也拉不下来!好几次拿着电话犹豫再三,还是拨不出去。情况就在他举棋不定中越发的严重,到了后来,林遥都觉自己的手机怎么看都不顺眼!索性把司徒的号码删除了!可结果呢,他又后悔了,又不好意思去问葛东明和唐硕,时间长了他也慢慢的适应了,最开始那股子火气也没了,就是总想着,司徒会不会被扯进了什么危险的事,脱不了身了。

  担心?放心?这两种情绪在林遥的内心不停的交叉着……还有一种他始终无法看清的东西在慢慢的滋长。他一直都认为,司徒一定还会出现!也许是个清洁工人,也许突然在自家看见他,也许……也许下一秒就会出现。

  

  告别了众多诅咒他们的同事们,林遥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家。

  









(修)偏执者 1



  一连几天都在家里做米虫的林遥, 在休假第三天的傍晚,将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一一分类放好,心情大好的看着刚刚买回来的咖啡壶,满意的不得了啊!

  自己做了晚饭,吃了一些,就用新的咖啡壶煮了咖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上报道了一个什么影视公司投入了大量资金翻拍老电影,制作方的保密工作做到家,任何媒体都不知道他们最关键的拍摄现场在什么地方!

  那部老电影林遥曾经看过,非常的喜欢,现在要重拍不知道会不会和观众的口味。也许播出的时候自己没有时间看,那就买DVD好了。

  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电视看到深夜他才起身洗了澡,在卧室里看了一会书,睡虫爬了出来他才熄灯睡觉。

  

  朦胧中听见了外面起了风,好像还在下雨……临睡前卧室的窗户没关,恐怕地板要湿了,可是……好想睡,算了,明天好好的擦地板就是了。

  不打算去把窗子关上的林遥,翻了身继续找周公下棋。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又被外面声音吵醒了,风雨好像越来越大。盖着的薄被也觉得有些不够暖了,经过了强烈的思想斗争,他还是决定继续睡。

  迷迷糊糊的做了很多梦,恍惚的听见外面的风雨小了,身上还有点冷,被子似乎都在身后,使前后的温度落差很大,林遥的身体向后蹭了蹭,啊……好暖和啊……

  “嗯……”林遥听见自己舒服的发了点小小的声音,头满足的在枕头上动了动。

  哈……林遥又听见自己舒服的发出了点小小的……

  喂,这可不是你的声音啊!大脑这样对主人说着。

  林遥猛地意识到,这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在!眼睛倏地张开,还没等他起身,腰上就多了一双手臂。

  大半夜换了谁遇到这事不害怕?告诉你,就是林遥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个激灵就摸到了枕头下面的抢!这还没拿出来呢,后面就有人说话了。

  “醒了,你怎么也不关窗户啊,感冒了怎么办?”

  做梦?咬了一下舌头,挺疼的!这么说……混蛋,舍得回来了!不对!

  “司徒,你他妈的,怎么进来的?”林遥挣扎着想要起身,嘿嘿,怎么可能起得来嘛。

  “明天再说,我好几天没睡了,困死了,你也赶快睡吧。”

  身后的司徒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说着话还用了点力气把林遥抱得更紧了。

  一时间心里像打碎了五味瓶似的品不清滋味,想骂人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想打人却不知道怎么出手!身后放肆的家伙带着一股风雨的味道,让他感受到漂泊的疲惫。为什么他要来找他呢?记得他曾说过,自己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他当这里是避风的港湾?还是暂停休息的客栈?不管什么,他还是回来了,回来第一个不分昼夜就跑来了。

  唉……算了,就随他一次好了。

  “你给我滚去客房睡!放手!”林遥使劲的打了一下抱着自己的手臂。

  “不要,客房的床太窄,我会掉下去。”

  “那我去客房!”他认了,把大床让给他还不行吗?

  “不行,一个人会冷,哎呀,我不会做什么,你乖乖的睡觉行不行啊。我明天还有一大堆的事呢。”司徒还不耐烦了。

  这个,这个,这个,不行了,根本想不出任何贬义词来对付这个家伙!突然消失,又突然在他的床上冒出来!现在还一副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态度!他是不是活该被他戏弄!

  不要脸的家伙,不是走了吗,有能耐不要回来啊,不是说以后是陌生人吗,有能耐不要来找他啊!

  “你在不放手我不客气了,陌生人!”林遥也许没有察觉到,他口舌上不饶人,可是却没有发脾气哦。

  “还记着呢?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别气了,我错了行不行?乖乖的睡觉,明天哥哥给你买糖吃。”

  说实话,他早就不气了,甚至现在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喜悦!

  可是……

  一脚在被子里就踢在了司徒的腿上!

  “哎呦!你轻点啊,我这伤还没好呢。”司徒苦了 声音。

  “你受伤了?”谁暗中,林遥着急喽。

  “没事,擦破点皮,你要不放心,明天再看,快睡吧。”

  谁说他不放心了?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却不再挣扎了,慢慢的放松了身体黑暗中听见了司徒规律的呼吸声。

  “小遥,我……”

  “算了,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黑暗中,林遥听见了“嗯”,随后就偷偷的骂他“怎么抱的这么紧!少用点力气能死啊?”

  

  清晨,林遥醒来的时候还被某人抱着,瞬间红了脸,怀疑自己晚上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才没把人踢下床!

  拿开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林遥起了身,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熟睡的人。

  几个月不见,他瘦了,黑了,头发也长了。晚上他说受了伤……轻手轻脚的挽起了裤子,看见包在小腿上的纱布上还有血迹,心里有些自责。实在不该那么用力的踢他。

  

  林遥在厨房忙了大半天,自己先吃了早饭。等到快中午的时候,他思量着要不要叫醒谁在他卧室的人。

  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林遥还是离开了。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卧室的门终于打开。司徒摇晃着走了出来。

  林遥冷冰冰的瞪了一眼!看着司徒走到身边躺在了沙发上!

  “你干脆睡死算了!”林毒蛇对司徒的第一句问候。

  “不行啊,还有事要办呢。饿死我了,出去吃点东西吧。”司徒看上去没睡够的样子,就起身向浴室走。

  “厨房里有,小心噎死!”林毒蛇太别扭了吧?

  司徒回头笑的好灿烂啊!冲进厨房之后,林遥就听见凶猛进食的声音!受不了的也跟着进去了。

  “我说你……你都不会热热在吃吗?”

  “热?怎么热?”司徒嘴里还咬着一个用鸡蛋煎好的馒头片,相当无辜的看着林遥。

  “有锅,有微波炉,哪个不能热?”

  “都不会!”

  林遥被气晕头了!但是,他绝对相信司徒不会用这些东西!气呼呼的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粥碗,拿了保鲜膜蒙好以后就塞进了微波炉!趁着这功夫,开始臭损司徒。

  “你是不是白痴托生的?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

  “就得吃我就很满足了,热好了给我拿客厅来吧,厨房都没地方坐。”

  看着司徒大步流星的走去客厅,林遥真想问问自己,为什么这家伙就当他的家是自己的家一样?

  

  阴沉着脸等到司徒把饭吃完。

  “袁可心死了。”林遥突然说。

  “我知道了。”

  “她电脑里的东西是不是被饕餮拿走了?”

  “没有,其实电脑里什么也没有。”

  “司徒,沉默和谎言是不一样的。”林遥平淡的语气让对面的人脸上发热。林遥也不看他,继续说着:“袁可心的案子并不算完结了,很多地方还有疑点。”

  林遥的话引起了司徒的重视,他放下手里的碗筷,收敛了笑容。

  “你发现什么了?”

  “首先说吧。袁可心既然想要警方认为关信看上去是自杀,那为什么要把尸体放在沙发下面?虽然她最终目的是嫁祸给郑囡囡,可伪装成自杀的现场做的也太可笑,有那个自杀的人会躺在沙发下面?更何况袁可心还特意在茶几上准备了空药瓶,这不符合逻辑!

  再有,袁可心杀害吴萍的时候,把人藏在后备箱里的确是很大胆,但是,却愚蠢的很,我轻易就找到了证据。这和她做关信的案子上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思维,把关信和吴萍这两个案子放在任何一个人的面钱前,让他分析,绝对不会说是同一个人做的!……还有,当袁可心错把我当成饕餮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一个‘协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就应该是你不肯说的原因。“林遥收了话尾,正视着司徒。

  装傻的功夫司徒算是练到家了,林遥索性也不去计较这些,起了身去书房里拿了什么东西,返回以后,就把一个薄薄的信封放在了司徒的面前说:“这是郑囡囡本人给你的,她找不到你,就委托我转交。”

  司徒拿到手中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支票。这一回,司徒想要装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聪明人嘛,往往用不着把话说得太透彻,司徒看着林遥有点尴尬了。

  “小遥……”

  “我明白,再往下你不会说……我们都有各自做事的方法,我毕竟是警察,某些时候,你也需要回避我的身份,至于你自己的工作,我也不好所说什么……我以后不会再问,还是那句话,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现在,你打算继续窝在我家里吗?”

  深明大义,聪明美丽还甚解人意!不要他要谁啊?司徒前倾了身子笑咪咪的说:“听葛东明说你们放假了,跟我走吧。”

  咦?这是什么意思?林遥很少会在司徒面前流露出紧张的不知所措的表情。

  司徒笑着欣赏着难得一见的林遥,心里说不出的温暖,以为他还会对突然出现的自己拳打脚踢,没想到真的可以抱着他睡了一晚,已经很久没有睡的那么好了,人都觉得清爽了许多。看来,那个吻还是起了点作用滴!

  要不是林遥眼下没心情跟他计较以前的事,司徒的想法若是被林遥知道了,准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短暂的失神过后,林遥掩饰着自己过快的心跳,喝起了咖啡,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你打算把我卖哪去啊?”

  “我那舍得啊,就是最近有委托在T市的一个度假山庄,不是什么大事,顺便轻松轻松。可以泡温泉哦,还有美味的菜肴和亮丽的风景,最关键的是,我们可以享受二人世界。”

  “不去!”林遥很爽快的拒绝!

  司徒也不着急,起身坐在了林遥的身边,保持着朋友关系的距离。

  林遥喝着咖啡也不看他,不看也知道他那双贼眼睛盯着自己呢!反正早就习惯了,让他看几眼又不会少什么。

  “开几句玩笑都不行,你也忙了好一阵了,我免费请你去休假不好吗?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可能忙着委托的事没时间陪你,你一个人安静的享受假期,怎么样?”司徒进行温柔的诱惑,还不忘给林遥吃点定心丸。

  司徒把那个什么山庄的画册放在了林遥的面前,林遥的一双眼睛顿时亮了!司徒就知道他动了心!那就再加把劲!

  “房间定两个,你我各一间,要是你不愿意留下,随时可以离开。”

  林遥斜着眼睛冷冷的看着司徒问:“你这么处心积虑的要我去,究竟安得什么心?”

  “冤枉好人啊!我这不是为了关信的案子跟你道歉呢吗,你还真当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真的?”

  “真的!”

  “没有其他阴谋?”

  “没有!”

  “那就赏你一次脸吧。”

  林遥终于被司徒……嘿嘿。

  

  司徒绝对是行动派的人,既然他的小遥答应了,他立刻定了第二天的机票!说了句还有事,就近着忙着跑了出去。

  林遥一个人留在家里,想着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外出度假了,说实话,细腻还真有那么一点期待。简单的收拾了一些欢喜的衣服,林遥早早的吃过晚饭,就在客厅看电视了。

  晚上大约快十一点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雨,林遥心里冷不防的就想起司徒没有带伞是不是被雨淋了。

  刚刚想起了他,他热就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一个大包。

  “什么东西?”林遥看着他放在地上的包问。

  “行李。明天要托运的。”

  “你打算搬家啊?这么多?”

  “这个委托结束以后,我还有其他的事。”

  林遥闷闷的不说话,反身回到沙发上看电视。

  司徒无声的走到身边坐下,柔和的灯光下细凝那秀美的容颜。

  “小遥,等事情结束了,我不会再走……不是我现在不告诉你……也不是质疑你的能力,我……”

  “司徒,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敢不敢说几句顺耳的话!听着我像深闺怨妇似的。找骂是不是?”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喜欢。”不知节制的家伙,竟然靠了过去。

  他带着温度突然靠近,近的几乎可以触及彼此的呼吸,林遥的心跳的好快!想起了那个吻,还有他特有的烟草味。

  陈词滥调的甜言蜜语,原本是林遥最最讨厌的,可是,从司徒的嘴里说出来,那蛊惑的意味就大了许多。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身上烟草的味道……林遥无法忽略他强烈的存在感,甚至忘了思考是不是该推开他!

  司徒修长的手慢慢的伸出去,轻柔的掬起林遥额前的一缕发,指尖就这么碰到了他的皮肤。

  一种电流顺着额头直冲到心口上,林遥这才发觉对面的人在做什么!

  “客房睡去!”一把推开了司徒,林遥起身就进了卧室。

  客厅里,司徒看了看自己的手,温柔的笑。

  一夜无话。

  清晨,司徒就吵着让林遥起来做早饭,林遥给了他一脚,还是做了一顿香喷喷的!

  飞机上,司徒蒙头大睡!林遥看了一路的书,等降落的时候,俩个人各自拿了东西朝机场出口走过去。

  司徒一边走着一边四处看,林遥问他这是看那个美女呢?

  “赏心悦目看你就足够了,我找来接我们的人呢……啊,那里。”说着,拉起林遥就朝一个举着牌子的人走去。

  牌子上写着“琴心湖山庄热烈欢迎您”。

  来接他们的人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司徒表明身份后,拉着林遥说:“这是我的朋友,我跟申总交代过。”

  “那就快走吧,我们还有两个小时的路要赶呢。”男人接过他们手里的包,三个人很快就出了机场。

  在路上,男人自我介绍叫“龚向前”,要不是林遥用脚踩着司徒,他一准笑出声了。

  龚大哥是个豪爽的人,怕他们在路上寂寞,就介绍山庄情况。

  琴心湖有一个伤感的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一个村子里的人们以捕鱼为生,他们守着美丽的湖,世世代代的生活在这里。

  村子里有一个善良又美丽的姑娘,她织的鱼网最好,每家每户都希望能有她织的鱼网。一天夜里,姑娘为了给一家送鱼网,路过湖边的时候,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

  男子在姑娘家渐渐康复,他不会说话,却又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他们白天一同织网,晚上男子就教姑娘弹琴,姑娘为他起了名字,叫琴心。时间久了,村里的人们都催他们早点成亲。

  在成亲的那天,天上突然下了很大的雨,男子惊慌的拉着他的新娘躲在屋子里,雷声越来越大,雨越来越急,男子拿起了琴交给他的新娘,冲出了家门。

  新娘追赶着自己的丈夫,在风雨中呼唤着,她看见湖里翻起了滔天的大浪,整个村子都要被淹没,她的丈夫在河边停下,回头看着她,纵身跳进了湖里。湖水把他的丈夫吞没。

  雷声,大雨,湖水,都归于了平静,姑娘的丈夫却永远的消失了。人们说,他是湖里的仙,与凡人婚配遭到天谴了。

  姑娘失去了心爱的人,每天晚上都在湖边弹琴,知道老死为止。

  从那以后,人们就给湖起了名字,琴心湖。

  

  “我要是跳下去,你会不会为我弹琴?”司徒靠近小声的问。

  “我会怀着1949年的心情在湖边放礼花!”林遥冷冷的回答。

  

  









(修)偏执者 2



  琴心湖是在一座山的山后,前面是传说里的小村庄。有了这个琴心湖,村庄也在几年里富裕了起来,家家都有小楼小院,街道也都是平坦通畅,颇有鱼米之乡的味道。

  从村庄里穿过去,就到了琴心湖,那美丽的景色远远不是画册上能印的出来,林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也变得大好。

  他们朝着山庄大门走去,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大声笑着迎面而来。

  “我介绍一下,这是山庄的经理,申卫平。申总,我朋友,林遥。”司徒简单的介绍。

  林遥和申卫平握手问好,申卫平转身对司徒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正想再顾茅庐呢。”

  “我答应过的事,不会失约。我们进去再谈吧。”

  几个人再次起步,司徒放慢了速度偷偷的对林遥说:“我可没说你是警察啊,别露了馅。”

  “我是来度假的,只要你别干什么过分的事,我才懒的管。”林遥就知道他会搞小动作!再说,他也没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只带了身份证而已,证件和枪都锁在家里了。

  

  申卫平的办公室非常豪华,光是玉石的地面就让林遥觉得他是个极度享受主义者!再看看那足有两米长的办公桌,真想问问他,这是用来办公还是用来睡觉的?

  转头看右边,一大缸的鱼足足占了一面墙!里面都是名贵的鱼种,这一缸,,没有十几万根本下不来。

  再看看左边,一副山水花鸟图像是出自大家的手笔,虽然林遥对这方面不熟悉,也不认为会是赝品。

  办公室中央摆放着一套木质沙发,旁边还有盆栽,这个办公室足以用来当展览用了。

  

  龚向前离开以后,申卫平点燃了一只比林遥手指头还粗的雪茄,现出了一脸的愁容。

  “司徒老弟啊,我这里的事会说来太奇怪啊。十几天前,有一个剧组来拍电视剧,和我签了一个月的合约,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大约在一周前吧……我就收这个。“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

  赶走剧组,否则血流成河!

  恐吓信啊……司徒拿着手里用A4纸张打印的信件,看了一眼就特意放在了林遥的面前。“只有这一封吗?“司徒问道。

  “要是就这一封,我就不着急了,每天都有啊。”

  “你没有报警吗?”林遥插了句话。

  “报警了,警察也来了,调查两天就走了。现在的警察真是不的责任,什么问题也没

  解决,还说没出事他们也没有办法。你看看,出了事不就晚了!”

  司徒偷偷的看了看身边的警察,被瞪了!

  申卫平哪知道,司徒身边的人就是个警察。

  “剧组的负责人知道吗?”司徒想着这事该不是只冲着山庄来的。

  “他们的制片人知道,我就是个倔脾气,有什么事就光明正大的来,寄恐吓信算什么本事!我也没打算把剧组赶走。他们的制片人还挺感谢我的。”

  “你有没有加强保安措施?”

  “有是有,可我怕没什么用啊,我的那些保安都是乡里的孩子,也没受过什么训练。”

  “这样吧,今天我四处看看,晚上你约制片人和我见见面。”

  “行,先去客房吧。”

  在申卫平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个很宽敞的院落,院落里有五间独立的房子,成前二后三的排列,每个房子看上去都很别致美观。

  申卫平打开了后右房子的大门,让司徒和林遥进去。

  房子里,看见的首先是明亮的客厅,沙发,落地钟和茶几都古香古色的,他们随后上了二楼,除了紧挨着楼梯口的小客厅外,还有三间卧室。申卫平介绍,一间单人房,两间双人房。

  林遥毫不犹豫的打开了一间双人房的房间,司徒偷偷笑着自己进了单人房。

  申卫平说,山庄分新庄,旧庄,来游玩的人都在旧庄。说来,新庄还没有正式营业。只有剧组和他们住在新庄,而新旧之间,只相隔了一道红色的砖墙。如果要从新庄进入旧庄,需要绕路半个多小时。

  一切都妥当之后,申卫平问司徒要不要陪他都出走走,司徒婉言谢绝了。

  

  收拾好了东西,司徒敲响了林遥的房门。

  林遥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美丽的风景,司徒连一次这样的机会都没有放过,走到他身后,悄悄的把手臂撑在窗台上,将林遥圈在了臂弯中。

  

  “怎么样,是不是很美?”司徒问道。

  “你要是离我远点就更美了。”林遥嘴上这么说,身体可没有动啊。

  司徒也不在乎他的冷言冷语,微微的靠近那么一点点,说话的声音十足在诱惑。

  “出去走走吧,等太阳下山了,琴心湖一定很漂亮。”

  

  青草地散发着幽幽的芳香,天边的落日将周遭的景色变得更加绚丽,迎面而来的清风吹出微微的凉意,乡间特有的味道交杂着树影婆娑,无限的美妙感受难以用语言表达。

  林遥和司徒漫步在林间,没有语言,没有碰触,却有着心灵相通的感应。谁都知道此刻在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说了话反而会打扰了。

  林遥第一次和别人这样漫步,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乱乱的却又挺喜欢的。身边有个人,安静而温暖,少了平时的放肆多了几分的沉稳与亲切。一个人走在这里会是什么感觉,林遥想不出,但是他喜欢和司徒一同走这条蜿蜒的小路,不管尽头在那里。

  不一会,就走出了树林,俩个人沿着修好的路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就看见了美丽的琴心湖。

  落日将湖水染红了颜色,微波荡起的涟漪映衬着湖边小亭子的尖顶,湖边还有三两只渡船,一阵风吹过,像展开的画布在眼前浮动。美了人的眼睛,美了人的心。

  司徒深吸了一口气,偷偷的碰了林遥的手,那手就垂在身边,不犹豫的去轻轻握住,掌心里的指尖乖乖的不动,天边的晚霞映红了秀美的脸庞。

  就这样站着不动,就这样握着彼此的手,就这样默默无语的陪伴。直到天黑了,月亮爬到星星中间,星星们眨着眼睛为一对人儿添些闪亮的光彩,云朵懒散的漂浮着,带来一片的昏暗,那修长的手与纤细的手十指纠缠,不一会,身体和身体就靠的近了。

  云朵坏心眼的飘走,借着弯弯的月牙就看见了身边人扭过一旁的脸上,绯红的腮。

  “起风了,回去吧。”司徒有够温柔了,拉着林遥转身朝回去的路走去。

  说不明白为什么就喜欢和他这样,林遥走在司徒身边,被他握着的手已经暖的不行。司徒没有对他坏坏的笑着,也没有无赖似的紧贴着,若即若离的态度却被温柔的手泄露了满心的怜爱关切,不是在呵护,而是单纯的与自己为伴,体会美好和幸福,驱赶了寂寞和空无。

  谁也没有说话,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人,他们就手牵着手回到了住所。

  林遥打开门的时候,司徒依旧握着他的手,等到林遥他进了房间,司徒却放开了。

  “坐了一天的飞机,你早点休息。我还有事,不陪你了。”说完,司徒就离开了。

  林遥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竟然为司徒的离去而感到失落。气恼的关上门,直接进了浴室,自己一定是神经错位了!

  

  司徒离开了林遥以后,在山庄各处走了一遍,然后回到了申卫平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申卫平意外,还有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一看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多少有些身份的人。

  “介绍一下,这是剧组的制片人,贺振国。这是我请来的侦探,司徒千夜。”

  “司徒先生,您好。”

  一身笔挺的西装穿戴整齐,领扣,袖扣,腰带,手表,无一不是整整齐齐,皮鞋可以用来当镜子了,走在山庄的土路上,怎么可能没有灰尘,想必是擦掉了。看来有轻度的洁癖,做事严谨,对自己的要求高于对他人的,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司徒在脑子里简单的分析一下眼前的人,随后礼貌的和他握手。

  “贺先生,剧组在以前收到过恐吓信吗?”

  “没有,是到了这里以后,申经理收到的。”

  司徒心中微微一愣,他这么说像是在表明,这与剧组无关。

  “这么说,收到恐吓信以后,无论是剧组还是山庄都没有发生什么。”

  贺与申都点点头。

  “现在我也只能从恐吓信着手调查,估计也不会有太多结果……申经理最好找些专业人士来做保安工作,贺先生也要多留意剧组里的异常情况。”

  俩个人似乎对司徒的话非常满意,贺振国拿出一支香烟给了司徒说道:“其实,我们剧组里有一些……怎么说呢,剧组里的几个演员,都是时下的偶像明星,他们身边也有自己的保镖。现在的事,如果被知道了,说不准他们会闹事啊。”

  “这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我是申经理请来的,只会负责山庄的事。如果以后的事会和你们发生冲突,我尽量事先打招呼。”

  “这样最好。这里的拍摄才刚刚开始,希望一切都能顺利结束。”

  离开了申卫平的办公室,司徒又在山庄里来回走了一遍。这一次,他细心的记下了很多地方。

  站在自己住所的门外,司徒吸了一支烟才进去。

  

  一楼的客厅里,桌子上有送来的晚餐。想必林遥已经吃过了,司徒几口就填满了胃,上了二楼。

  站在林遥的卧室门前,司徒犹豫了好久。他想进去,还想明天早晨再出来,可是……司徒正在左右为难,房门开了。

  林遥乍一看见司徒吓了一跳。

  “你有毛病啊?杵这量门框呢?”

  “我刚回来,想进去看看你,又怕你已经睡了。这不正做斗争呢吗?”

  林遥眨了眨眼睛,从他身上散发出沐浴后清清的淡香,丝丝袅袅的飘进司徒的鼻子里,撩拨着他早就波动的情。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任理智和欲望在脑海中角逐。

  这个司徒,是不是又在想些有的没的?就这么站在门口,他看也看了,话也说了,总是这样轻易的就扰了他的心。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心里像有一根羽毛轻搔着痒,难受的真想抓了人就……

  “你打算一整晚都这么站着给我当看门的?”林遥说话的时候靠在了门上,整个人彰显着懒散的性感韵味,挑逗着某人的理性。

  “我明天还要早起,先睡了。晚安。”

  司徒微笑过后轻松自然的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很快消失在林遥的眼里。

  这混蛋……

  房间里的司徒,就听见外面林遥几乎把门摔碎的声音!

  真是难办啊,进去吧,恐怕他会生气,没进去,他还是生气,这暧昧的尺度还真难拿捏啊。可话说回来,怎么面对他,自己就没了以往的冷静了呢?还好刚才还剩点理智。

  

  一夜无话。

  清晨,林遥起的比司徒早很多,在湖边走了一会儿回到住所时,司徒才打着哈欠走下一楼。

  眯眯着眼睛打了招呼,司徒很快把自己刷洗完毕,俩人锁了门,朝着餐厅走去。

  

  和林遥在餐厅门口分开以后司徒找到了申卫平。问了他山庄里有没有什么人反对剧组来拍摄?申卫平把头摇的像波浪鼓。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剧组那边啊。

  中午,司徒在餐厅门口看见了泡完温泉来吃饭的林遥,立刻笑脸相迎。

  林遥冷不冷热不热的回了他一眼,就先进了餐厅。

  刚刚走进餐厅,贺振国就朝司徒笑着招手,坐在贺振国周围的一些人,也不管熟不熟,都对司徒瞪大了眼睛盯着看,司徒无奈,只好走过去和贺振国说了几句话,并以微笑回应。

  司徒也搞不懂自己究竟是什么得罪林遥了,打见了面除了白眼就是无视,等身边的林遥吃完了午饭起身就要走,司徒连开口叫他等等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看着他离自己而去。

  林遥还没有走到门口,餐厅的门突然被大力的打开,一下子就冲进来七八个面色不善的男人。

  走在最头里的男人四下飞瞄了两眼,目光停在林遥脸上不到三秒钟就显出极度愤怒的表情,一脚就朝着林遥踢了出去。

  先不说这个人为什么这样,光是看他踢出的脚就知道是个没怎么练过的野路子!林遥原本郁闷的心情正没地方发泄呢,可算来了个倒霉的!

  闪过这一脚,林遥一个标准的回身踢就把男人弄出好远去!

  “他妈的!一起打!”男人叫喊着。

  林遥也想问,是不是所有这种桥段里,被打的人都要骂那三个字?

  司徒看见其不能个人围着林遥就开打,站起身猛地冲了过去。

  林遥被那些人围着,丝毫不见慌乱,把一个在后面偷袭的人撂倒以后,冲着赶过来的司徒就说:“你给我一边凉快去!”

  气的就是他优柔寡断的和别人说不清,气的就是他不知足自重乱露笑脸,气的就是他不懂收敛到处招摇!

  司徒被林遥一句话赶去旁边当板凳,知道他在生闷气,只要没有危险,司徒还真是愿意看看这样的小遥。

  餐厅里的人有的在刚开始就叫喊起来了,大部分都是在看热闹。

  在拳脚方面,林遥早就闷了一肚子的火!司徒和他动手从来都是只用五分力,那个廖江雨更是难对付,林遥一向对自己的功夫有点自信,可自打认识司徒以来他好像就没有真正的赢过!

  林遥虽打不过司徒,可收拾几个小杂碎倒是富富有余,这不,这些人已经都差不多被他招呼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林遥最后一拳眼看着就要都在最开始被他一脚招呼上的男人的胸口,男人下意识的用双手抓住!这让林遥猛地想起他和廖江雨过招的时候。

  手腕一翻,拳变了掌,指尖用力的戳点在男人的心口窝上,男人后退了好几步,捂着痛处根本起不来了。

  “江雨这招你都学会了,真没白白……”司徒这话还没说完,林遥一个寒彻骨的眼神就给灭口了!

  林遥看着倒了一地的几个人,走上前去一只脚就踩在了男人的肩上!

  “说吧,为什么动手?”林遥藐视着问。

  “你,你,你不要得意得太早!这仇我王老三记下了,以后道上见!”

  司徒走了过来,站在林遥的身边问道:“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昨天才到这里,怎么今天就跟你有仇了?”

  “昨天?放屁!你们早就来了,昨天晚上这个兔崽子竟然勾引我老婆,我王老三……”

  “停!”司徒没让他把豪言壮语说下去,这里边误会大了。

  “昨天晚上我和他一直在山庄里,你到底知不知道要找的人是谁?”司徒有点可怜这个男人了。

  “不是他是谁?中等个,有点瘦,跟个大尾巴狼似的玩深沉!”

  “闭嘴!”林遥一脚踹出去,男人立刻没声!

  司徒都笑了,这个人真够倒霉。老婆被人调戏了不说,来报仇却找错了人,还被打了一顿,回去真该跨垮火盆,去去霉气。

  “老兄,调戏你老婆的人叫什么名字?”司徒问道了关键了。

  “冯晓航!”

  “这个人叫林遥,不是你要找的人。”

  这时,餐厅里有了议论声,林遥和司徒很快就明白了,这个冯晓航是剧组里的演员。

  被林遥打的男人傻眉楞眼的看着司徒。

  这不是倒霉催的吗!林遥心里这个气啊,什么理由找错人不好,偏偏是勾引别人的老婆。

  “喂,这里人这么多你为什么就认定我是那个冯……什么?”

  “你的脸好看。”

  咚!的一声,餐厅里所有的人都在林遥踢出那一脚的时候咧了嘴,光是看就知道很疼了。

  司徒还在琢磨着林遥今天的火气怎么这么大的时候,就听见坐在地上的王老三大喊了一声,你他妈的给我站住!

  顺着王老三的目光看回去,在餐厅的某个角落里,一个男人偷偷的,偷偷的正贴着墙往外边蹭呢!

  王老三那声暴吼,男人浑身打了个哆嗦回了头。

  司徒看见那男人的确是有几分英俊,可万万比不过他的小遥!想必这个就是冯晓航了!

  王老三被林遥打的叽哩咕噜的好几次才站起来,带着他的残兵败将就奔着冯晓航去了,这时,也从外面跑来了一些保安人员,众人吵嚷着争执起来。

  他们的混乱还没有结束,申卫平就风风火火的在门口出现了。

  “司徒,司徒,来了,又来了。”

  司徒略一皱眉,疾步走向申卫平,林遥紧跟其后。

  

  









(修)偏执者 3



  三人来到外面的一个凉亭,申卫平把手里的信交给了司徒。

  恐吓信上的内容还是老样子,赶走剧组,否则血流成河。

  林遥从司徒手里拿过恐吓信,那边司徒文申卫平是怎么接到信的。

  “今天上午,在办公室一堆送来的信里夹着的。”

  “那些信是谁给你送进去的?”司徒问道。

  “是龚向前,我的信件一直都是他送。”

  “以前的那些恐吓信呢,也是这样夹在信里的吗?”

  “不是,第一次是我进了办公室在地上发现的,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普通信件邮递过来的,第四次是夹在我办公室的报纸里,上一次是在一堆正要整理的文件里发现的,你手里的是第六次了。”

  司徒略想了一会说:“看来这个人就在这个山庄里面。他的时间不固定,申经理,你发现恐吓信都是什么时候?”

  “上午和晚上。”

  “上午和晚上……你给一份山庄里所有人的时间工作表,再把你山庄里所有有电脑的地方也告诉我,另外,让龚先生到我住的地方来一趟。”

  他们说话的功夫,林遥始终看着手里的恐吓信,司徒交代完申卫平后,发现了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在想什么?”司徒可真是温柔到家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A4的纸这么大,为什么这些字只印在最下面?上面留出大量的空白……”说着,林遥把信纸高高的举起,借着太阳光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

  “如果有东西,那天我不会检查不出来的。”

  林遥也觉得是这样,可又不甘心,随手把信在手指间捻了捻,用舌尖添了几下手指。

  “打火机给我。“林遥说道。

  司徒拿出打火机交给了林遥,林遥打着了火在信纸的下方一段距离开始烘烤纸张,不一会,一个淡绿色字渐渐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申卫平大呼“神奇。”

  “这有什么神奇的,不就是物理现象嘛,这可能是用某种植物的汁液写的,用火一烤就能看见隐形的字。”林遥不以为意的说完以后,看着纸上的字。

  现形的是一个阿拉伯数字“2”,还有在数字的下面的两行字。

  “双王人下点金,摇勾横满三水。”

  这是什么意思?林遥脑子转的飞快,抬头看着司徒就说:“前几封恐吓信呢?”

  “在房间里,去看看。”

  说着三个人疾步朝住所走去。

  

  打开了门,司徒急忙上了楼拿了那些信下来,和林遥两个人将所有的恐吓信烘烤一遍,随后他们在桌子上一一放好。

  6 5 4 3 2 每一封信上都有一个数字,和那两句话。而第一封信上的是6,今天收到的是2……

  “司徒,我觉得这是……这是在倒计时。”林遥说道。

  司徒也点点头,深深吸了口气,靠在了沙发上,不到一分钟他就严急的说:“马上让贺振国来一趟!”

  申卫平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司徒的表情他也顾不上多问,拿了电话就和贺振国开始联系。

  

  不到十分钟,贺振国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司徒也不说客套话,开门见山的就告诉他:“你的剧组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贺振国不知所以的看着司徒,随口就问“为什么?”

  林遥那边把五封恐吓信摆放在他面前说:“用火烘烤以后显露的字,从6开始到今天的2,这不像是恶作剧,我们担心这个人有准备要做一些事情。”

  “你们是说,这几个字就代表危险了?这些事情我不是很明白,但是,剧组是不可能离开的,不说我们在这里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就算我同意了,其他人也不可能同意。特别是楚导,剧组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

  “那就去说服其他人!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们后悔都来不及!”司徒的态度开始强

  硬起来。

  “我再说一次,剧组不可能撤走!这需要导演,剧务,出品人,制片主任和我开会商量以后,才能做决定的事,我现在一个人怎么答应你们?”

  “你不就是制片人吗?”林遥糊涂了。

  “制片是制片,制片主任是制片主任,两回事!现在只有导演,剧务和我在这里,出品人和制片主任,一个在国外,一个在新疆联系下一个拍摄场地,你要我怎么办?”贺振国急了。

  司徒和林遥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了句“麻烦”。

  “这样吧,我今天把旧庄那边的保安调过来,晚上在安排几条狼狗,贺先生晚上你们最好也不要工作了。”

  “不,你们的工作照常进行,尽量不要让剧组里的人在晚上出去。申经理你身边也要有人跟着,不要单独一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明天你还会收到一封恐吓信……贺先生,请尽快联系另外的俩个人,你们越开离开越好。”

  “真的,真的会出事吗?”贺振国明显已经被司徒的感觉传染了。

  “希望不会。”

  

  贺振国离开以后,龚向前就到了。

  司徒也不急着让申卫平离开,他愿意留下听听也无所谓。

  林遥打电话叫了一壶咖啡,分被给几个人倒在杯子里,坐在了司徒的身边。

  “龚先生……”

  “叫我向前就行,可别先生,先生的这么叫,我不适应。”龚向前嘻嘻哈哈的说。

  “叫龚大哥吧。龚大哥,你平时从哪里把申经理的信件取回来的?”司徒再次问道。

  “邮递员送到山庄的门卫,我从里面把信挑出来,送到他办公室。”

  “今天你在中途有没有放下过那些信件?”

  “没有。我是开着车一直到办公室门口才停下。”

  “那有没有谁碰过那些信件?”

  “应该没有。我从门卫那拿了信就上了车,然后到了办公室,没遇到什么人啊。”

  “你去门卫拿信的时候,那里有几个人?”

  “三个人,在白天大门口有三个人值班。”

  司徒送走了龚向前以后,点燃了一支烟许久没有说话。林遥满脑子都是想着那两句话的意思。

  坐的久了,申卫平沉不住起了。

  “司徒啊,你是不是怀疑老龚啊?我觉得他不能干出这种事。”

  “为什么?”

  “他是我当年从战场上带回来的老兵了,我们认识了几十年,还不了解他吗。”

  “申经理当过兵吗?”林遥问道。

  “十六岁参军,打过越战。”

  “你就这么确定他没有问题?”林遥心有疑惑。

  “他在你们面前是不好意思,平时他都叫我连长,习惯了。他是我在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当年他一气之下杀了一个……唉,他该被送上军事法庭的,是我把他保下来了,我救了他两次。回到地方后,他没家没业的我就叫他来帮我的忙…….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就是要他的命,他二话不说就能给自己一刀!过命的兄弟,不可能坑我!所以,我用自己的命担保他,绝对干不出这种事,。再说,他连小学都没毕业,你让他弄什么物理现象,还写什么诗,杀了他也不可能啊。”

  看来龚向前是没有嫌疑了,林遥点点头说:“对不起,我不会再怀疑龚先生。”

  “我对这方面不是很熟悉,小遥,你知道这两句出自那首古诗吗?”

  “我不可能把所有的古诗词都读过吧?这两句……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古诗词,倒像是……谜语。”

  “谜语?怎么说?”司徒来了兴致。

  “你现在让我说出什么来,估计不行。我就是觉得这个和灯谜差不多,可又不大象……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林遥似乎抓到些什么,却又不清晰。

  司徒摸了摸林遥面前的那杯咖啡,已经冷了,他起身拿着咖啡壶又重新给他换了一杯,这才坐下回到思考中去。

  .不一会,申卫平让人送来的人员工作时间表和所有电脑的清单就到了司徒的手里。

  看着上面的东西,林遥和司徒很快就头疼了!邮差每天上午九点来送信函,在山庄里早上九点没有工作的人足有几十个!晚上在六点以后,也有大把的人下班休息,这样一来,岂不是如大海捞针?

  司徒又拿起了电脑清单,好嘛,这个山庄不算个人拥有电脑的数量,光是办公室里就有两百多台!

  司徒看了看林遥头疼的样子有些无奈的笑着。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希望我们的担心只是一场闹剧。申经理,这就回去安排一下过来保安的人手,至于狼狗……你要是有把握不会误伤到别人,找一些也没关系。”

  申卫平离开以后,司徒明显放松了许多,抬起腿就躺在了沙发上。手里拿着那些恐吓信一张一张仔细的看。

  林遥在纸上不晓得写着什么,时而皱眉,时而摇头,客厅里渐渐的变得安静如无物。

  

  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晚饭的时候叫了餐,在客房里简单的吃了一些就出去了。

  晚上夜幕低垂,俩个人看见巡逻的人果然多了很多,每个人的手里还牵着一条雄赳赳的大犬。那些犬非常的安静,很明显是受过了训练。

  司徒最担心的就是剧组方面,和林遥走到了拍摄现场,看了看情况,在有人看见他们的时候逃之夭夭。

  

  清晨,鸟儿的鸣唱吵醒了睡的香甜的人,林遥揉了揉眼睛看见了窗外明媚的阳光。起了身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明明是坐在桌子前面的,怎么……看来进到他房间的人果然是他,他把自己抱到了床上,脱了鞋袜和外衣,还盖了被子,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林遥微微的露出笑容,心里暖暖的好比外面的阳光。

  

  从卧室里出来,就看见司徒在一楼的客厅看着手里的东西,还吸着烟。

  “你起的这么早?”林遥走下楼梯来到司徒的面前。

  “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林遥一愣,司徒面前的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快要成山了,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衣服皱皱巴巴的,明显是在这里坐了一晚。

  “你是不是没睡?”林遥有些气恼。

  “睡了一会,饿不饿?”

  “还好,你别看了,上楼睡觉去!”

  “不用,我挺有精神的。昨天晚上我听说剧组那边出了点事,太晚了,我不好过去。你要是不饿就走吧。”

  “出什么事了?”

  “具体情况不知道,好像是个女孩子把人打了,打的还挺厉害。”

  林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快要九点了,等着司徒换洗完毕跟着他一同离开。

  

  先是找到了贺振国了解情况,贺振国也是一问三不知。几个人只好去问当事人。

  敲响了一间房门,里面的人迎了出来。贺振国叫他小李,给司徒介绍说是剧组里的场务助理。

  进了房间以后,就看见床上坐着一个成了花猫的男人。而这男人林遥认得,正是冯晓航。

  贺振国简单的询问了一下伤势,林遥心里就觉得气不过,这还叫什么重伤?不过就是被挠了几下,他哪知道,一个演员的脸被弄成这样,那就是重伤中的重伤了!

  一开始冯晓航还对林遥和司徒有所顾忌,贺振国说他们是朋友。

  司徒的老花招又拿出来了,开口问道。

  “是不是王老三把你打了,我正想找他算账呢!”

  “不,不是他……是我,是我的女朋友。那个王老三也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说我勾引他老婆,我女朋友脾气又不好,不听我解释就动手。”

  “还冤枉你了?你说说你,什么时候老实过?那个是你女朋友吗?来了剧组你们才认识,那个王老三怎么就单单找上你,以后你给我收敛点!”贺振国非常了解冯晓航的为人,才不会相信他是无辜的。

  司徒笑了笑。

  “兄弟,你也够倒霉的。怎么连自己的女朋友都管不住?挠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未遂呢。”

  贺振国也偷着笑了,坐在一边的那个小李嘴里塞满了各种零食差点喷出来。

  “贺总说的对,什么女朋友,就是在一起玩玩而已,她还当真了。王老三的老婆我就是跟她说了几句话,谁知道麻烦这么多。”

  看来这事与恐吓信无关,司徒朝林遥使了眼色,俩个人借口有事就离开了。

  

  走在路上,司徒噗哧的笑了。

  “你笑什么?”

  “那女孩下手够狠的,我看那小子没有半月是不用想出门了。”

  “那种人活该被挠,要不是保安来的快,王老三不把他打个半死也是残废。”

  司徒看着林遥厌恶的表情,趁着四周没人就不老实的握住了林遥的手。

  “放心,我是个非常专一的人。嗯!……小遥,你也够狠的。”

  被林遥打的弯了腰的司徒开心的笑着。

  

  俩个人嬉笑打闹这来到了大门口的门卫室附近,不一会就看见邮差来送信函了。等邮差走了以后大约半个小时,龚向前也到了。

  过了十几分钟,龚向前走出了门卫室,上了他的车,司徒拉着林遥就跑了起来。

  “我现在骂你都找不着好词儿,怎么就没借个车?”林遥跑着还不忘数落司徒。

  “回去我给你全身按摩,付出这点辛苦值得。”

  林遥瞪了一眼司徒不再说话,林间他们手牵着手奔跑着,林遥完全不觉得他们在追赶着一辆车,倒像是在游戏一样。被他这样牵着手跑,心里隐约的有什么东西又开始滋长了,不会像以前那样生气,也不会觉得别扭,就是被人看见了都无所谓,如果牵着他的人是司徒,那么就无所谓。

  “你说我们俩像不像要私奔?”

  “闭嘴!”

  其实私奔也挺有意思的。

  

  终于到了申卫平的办公室门前,他们都有些喘息急促,司徒急忙敲响了门就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龚向前正在和申卫平说话,看见他们就都站了起来。

  “怎么样,又收到了吗?”司徒问道。

  “我这要找呢。”

  四个人反复把所有的信件都查看了一遍,都没有发现恐吓信,司徒的心仍然放不下。

  “也许这一次不是用这种的方式送来,你们要多留心,发现了立刻告诉我。”

  

  回到客房以后,俩个人拿着人员工作时间表和电脑配置表开始核对,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这样不是办法啊,我们用了几乎一整天,才对了一半……要是小唐在就好了。”林遥伸着懒腰,开始怀念自己的跟班唐朔了。

  “休息一会吧,都快十点了,饿不饿?”

  “没有胃口……。”

  “小遥,说好了你只是来度假的,其实,你不用这么帮我。”他有些心疼他了。

  “你少得了便宜卖乖!要是觉得我给你添麻烦就直说,我现在就打包走人。”

  “别啊,我求还求不来呢,怎么可能让你走。你走了,我会很寂寞的。”

  惊讶他的坦白和诚恳,林遥丝毫不怀疑他话的可信度,谁让司徒的表情那么认真呢,认真的让林遥红了脸。

  司徒淡淡微笑,起身给他添了杯咖啡后坐在身边陪伴,林遥不再像以往那样拒绝他,即使彼此身体暧昧的靠在一起也没有发脾气。

  司徒扭了几下僵硬的脖子,顺势就躺在了林遥的腿上,不等脸更红的人说话,就先给了他理由。

  “让我躺会,有点累了。”

  这种时候是不是该说点什么?还是保持安静的好?拿着他给自己的热热的咖啡,林遥不会动了。

  “我想着,今天没有收到恐吓信,也许对方是知道有人发现那些隐形的字了,或者说,再等着申卫平赶剧组离开。”

  “如果是那样,肯定写信的人就在山庄里。要不然他如何知道我们发现了那些字?昨天晚上突然加强了保安措施,这个人才知道这些,所以,今天没有送来恐吓信……可如果剧组没有在近几天离开……两天之内,两天之内恐吓信还是会出现。”

  “所以,我们要在这两天里盯紧一点。”司徒说这话,在林遥的腿上合了眼。

  “一开始我们以为写信的人是冲着剧组来的,现在看来,山庄里的人也有嫌疑。能够在龚向前手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恐吓信塞进去,一定对他十分了解,对山庄也十分了解。邮差送信的时间,龚向前送信的路线,还有申卫平办公室的情况,他都要明确的掌握。而且这个人应该不是一般的工作人员。一般的工作人员,可不能随便的在办公区出入,还能轻易的接近经理的办公室。我看过申卫平办公室的门,一点缝隙也没有,想要从门缝下面把信塞进去是不可能的,除非要打开门才行。所以,这个人至少应该是办公区内的人,我们是不是应该从这里着手核对?”

  林遥只顾着自己说话,一低头看见司徒已经睡着了。

  他并没有因为司徒睡觉了而生气,反而有点心疼他了。昨天晚上到现在他都没有休息过,想来是累坏了,让他睡一会也好。

  林遥慢慢的脱下外衣,给枕在腿上的司徒盖上。拿了办公区内工作人员的时间表看了几眼,这眼睛就忍不住往腿上的人那脸上瞄。

  他眉眼如画,鼻如悬胆,唇薄有棱,十足的一个英俊男人。他笑的时候,总有些放肆的味道,冷了脸的时候,让人难以靠近的威严,此时睡的像个孩子般无邪,谁知道他醒过来以后会说出,作出什么让人生气的事来?

  那个吻……他们都没有再提起过,像是没有发生一样。可自那以后俩人都有些改变了,至少自己就对这个人多了些亲近,自己始终不明白的那种慢慢滋长的东西,也许就是……

  林遥的手慢慢的摸到了司徒的眉,沿着那线条碰到了紧致的皮肤,然后就收了手,红了脸。

  夜从没有这样温馨过,林遥看着手里的资料渐渐的眼睛也快睁不开了。

  

  一个瞌睡让林遥险些把司徒翻下去,活动一下脖子才发觉,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司徒握在了掌心里,动了动,没敢使劲,怕是吵醒了人。

  咚咚,咚咚咚!突然有人急促的敲门,还叫喊着。

  “司徒,司徒,醒醒啊,出事了,司徒!”

  听声音是贺振国,林遥赶忙拍打着司徒的脸。

  “我听见了,听见了。真是的,偏偏挑这个时候。来了!”司徒心情不悦的起身开门。

  们刚刚打开,贺振国就抓着司徒开喊:“快走,我那边出事了。”

  “怎么了?”司徒问道。

  “晓航,晓航死了。”

  司徒彻底清醒,刚要回身拿东西,里那样就已经把电话和他的外衣塞进了怀里,推着他就离开了客房。

  

  









(修)偏执者 4



  门外,贺振国的车没有熄火,三个人上了车司徒就问他有没有报警。

  “报了,警察说要一个小时以后才能到。”

  “这么慢?”司徒有点惊讶。

  “这里不过就是个小村子,只有一个三四个人的治安点。县里的警察赶过来怎么也要一个小时。申经理已经在客房那边了。”

  “谁发现冯晓航死的?”林遥问道。

  “小李,他和冯晓航住一个客房,晚上拍摄结束以后,回去的时候人就不行了。”

  “现在都有谁在?”司徒担心人多会破坏了现场。

  “申经理和老龚,还有小李和楚导。”

  

  很快三个人就到了剧组居住的地方。司徒第一个下了车跑了进去。

  冯晓航的住所,和林遥与司徒的一样。上下两层楼,客房在楼上。小李一间,他自己一间。

  此时,一楼的客厅里正坐着老龚和楚导,小李坐在窗边大口的吃着袋子里的零食,看上去紧张到了极点。申经理不停的来回走着,看见司徒等人进来,第一个冲了上去。

  “司徒……”

  “先上去看看。”

  申经理用力的点头,刚要上楼,楚导就发话了。

  “你们怎么让外人上去?他们该不会是记者吧?”

  司徒头也不理会,摆了手意思是说随便哪个人解释就好。

  龚向前拉住要上去的楚导,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打开了冯晓航的房门,看见他躺在床上,心口上一滩血迹,身上还穿着浴衣,头发也有些潮湿,看样子刚刚洗过澡。

  林遥拿出手帕垫在手上,走近了尸体,仔细的观察着胸口的伤口。因为是出来度假,平时带在身上的工具全都放在了家里,眼下他只能用手帕代替。

  司徒同林遥一样,在看着眼前这个白天还被他调侃的,现在却冷冰冰的人。

  “现在是凌晨01:20分,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死因大概是心口上的刀伤……尸体很干净,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也许凶手是他的熟人……”林遥边查看着边说。

  司徒拿过林遥的手帕蒙在手上,小心的掀开了尸体的浴衣,随后看着尸体的脸部,让出林遥意外都感到惊奇的是,他竟然撬开了死者的嘴巴,拿出系在钥匙链上的小手电照明,低下头看着。

  “小遥,给我拿个牙签以类的东西。”

  林遥找了找,拿了一个放在抽屉里的简易针线包里的针给他。司徒从死者的口腔里挑出了一个很小很小的东西,小的几乎只有针尖那么大。

  “什么东西?”林遥看着司徒举到面前的东西,看不出个究竟。

  “不知道,要等化验以后再说了。贺先生,让小李上来。”司徒说道。

  “我在呢。”存在感过少的小李同学,早就跟着他们上了楼,现在说了话,司徒才发现,他吃的比刚刚才还要快。看起来,这个人在用吃东西减轻精神上的紧张。

  “你的全名?“林遥站在尸体旁边看着小李问。

  “李峰。”咔哧,咔哧,好几口的薯片塞进嘴里,几乎听不清他说的话。

  “你是什么时间发现死者的?”

  “回来,今晚的戏拍完了,我回来就发现了。”咔哧,咔哧,咔哧,咔哧…….

  “那时候是几点?”

  “不知道,我没看时间。”咔哧,咔哧,咔哧……

  “说说你当时发现死者的情况。”

  “我说不好,就是进来看见他躺着,咔哧,咔哧,我以为他睡着了,没开灯,咔哧咔哧,后来我去洗澡,咔哧,咔哧,出来就,咔哧,咔哧,就准备明天的,咔哧,咔哧……”

  “你饿死鬼托生的,别吃了!好好说话!”林遥终于被他咔哧烦了!

  司徒这时候还有心笑,估计林遥的耐心就差不多了,不骂人才怪。

  李峰吓了一跳,忙乱的把手里的零食袋藏在身后,吞咽了嘴里的东西。

  “我要准备明天拍摄用的东西才打开灯,看见他房门开着,以为他没睡,就想过来看看,一进来就看见他被子上有血……”

  “等等,你说他盖着被子?为什么我们进来的时候没有?”司徒冷了脸,看着李峰。

  “我,我就是当时,当时把被子掀起来了。”李峰又被司徒吓到。

  司徒和林遥相互看了一眼,林遥拿起地上的被子,果然看见了血迹。随后,他让李峰继续说。

  “我也不知道他死没死,我马上给贺总打电话,贺总和楚导都来了,他们说晓航,晓航不行了,贺总说要找什么人就走了,我一直和楚导等着。”

  “你回来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吗?”司徒问道。

  “没有,因为我晚上在现场,所以晓航会给我留门。一直都是这样。”

  “就是说,任何人都能轻易的进来?”林遥这句话倒像是自言自语。

  司徒那边蹲在地上对着死者的手较劲,左看右看了好半天,表情只能用专注来形容。

  “小遥,你过来看看。”

  林遥走到他身边也蹲下了,司徒用手帕垫着拿起了死者的手腕指着说:“你看看这里。”

  死者的手腕处,有一道已经不是很明显的凹痕,大约只有三四厘米长,林遥拿出数码相机拍了下来,随后将相机给了司徒,他再次去查看房间,由司徒为死者拍摄现场照片。

  房间里非常干净,和白天来的时候差不多,不过就是多了些啤酒罐和杂志而已。在靠近窗户边的小圆桌上,有一个烟灰缸,里面有一只烟蒂和一些烟灰,旁边摆放着一个烟盒,椅子是朝里的,证明死者曾经坐在这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吸烟。

  林遥感觉有点奇怪,怎么只有烟盒,却没有打火机?他随手拿起烟盒,发觉有点重,打开以后才看到,打火机原来是被放在了里面。

  这时,司徒把相机收好来到了林遥的身边,无意间看见了桌子上的东西,敛了眉头。

  “怎么了?”林遥似乎能够感觉到司徒的情绪,停下准备离开的脚步问。

  司徒拉着林遥靠近自己,他们背对着其他人都盯着桌子上的东西。

  “我看过死者的手和牙齿,他好像并没有很重的烟瘾。像这样把打火机放在烟盒里只有我这种老烟鬼才干的出来。”

  “没有绝对的事,说不定这就是他的习惯而已。”

  “可能吧。”

  不在研究香烟的问题,他们大概的把整个房间看了一遍,司徒就拉着林遥问面前的几个人。这还没有开口呢,贺振国就开始拍大腿了。

  “怎么这样,怎么这样?早知道我就听了你的话,昨天离开,晓航也不会死了。”拍着大腿自责的人,只有申卫平安慰了几句。楚导听了他的话就觉得不对劲,还没等开口呢,林遥把手里的杯子用力的放在桌子上,声音大的很,让其他人都愣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大家都冷静点,我们需要了解情况。”

  司徒把录音笔打开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就问:“你们见到冯晓航最后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李峰:“今天晚饭以后,我回来给他送吃的。时间是……18:30左右吧。”

  楚导:“我知道宋彦婷好像在晚上过来看过他。在现场听说的,宋彦婷拍了她最后一场戏,就说要过来看看晓航。”

  “谁是宋彦婷?”林遥问道。

  楚导:“晓航的女朋友。昨天俩个人发生点口角,可能是来和解的吧。”

  “她离开拍摄现场是什么时候?”司徒靠在窗边,拿了一只香烟点燃。

  楚导:“晚上……21:00左右,当时一场戏拍完,场记记录数码时间的时候,她就在门口和我们说再见了。”

  “在剧组里,冯晓航除了宋彦婷以外,还和其他人发生过冲突吗?”

  楚导:“那恐怕就是梁强了。当初选男一号的时候,梁强没有争过晓航,担任了男二号的角色,开机以后他们关系一直不好。”

  “这个梁强今天晚上在那里?”

  楚导:“他没有戏,今晚休息。”

  司徒走到了窗边,看见了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栋客宅,就问了说:“那里有人住吗?”

  “有,梁强就住在那里,还有一个演员叫钱乐安。”贺振国回答司徒说。

  随后司徒又问他:“今天晚上,他们俩个都有工作吗?”

  “有啊,乐安嘛……好像在12:30分过一些就先回来了。”

  司徒正打算要去问问那个钱乐安,就看见林遥已经出去了,随后也不没有说什么紧跟着离开了客房。

  外面的空地上,林遥正在发呆,司徒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许久没有说话。

  “想什么呢?”林遥问道。

  “小遥,今天没有收到恐吓信。“司徒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是啊,这和我们料想的完全不一样,昨天晚上突然加强的保安,似乎刺激到凶手了。”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测,我们发现了那些隐形的字,加强了保卫措施,而凶手却因为这个生气了。”

  “生气?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已经明白,我们发现了那些字,却没有赶走剧组,所以生气了,才杀了人吗?”

  “也许是这样。”

  “刚才我问过申经理了,他们在附近巡逻的保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这里不比在家,警察局任我们出入,一会等那些人来了,恐怕麻烦事不会少。“

  林遥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抱歉,搅了你的假期。”司徒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却很温柔。

  林遥笑了笑,从一开始他就料想到自己多少会帮他些忙。

  “无所谓,以后可以再来。”

  “嗯,我会陪你好好的度一个假。”

  林遥默默的看着他,没有再说话。司徒的手悄悄的碰了碰他的指尖。

  “如果你愿意,我想陪你度一辈子的假期。”

  脸上的温度上的太快,司徒的话强烈的敲击着林遥的心,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司徒,甚至该不该回答,都不知道。他只能默默的允许司徒站在自己的身边,不骂人,不打人,仔细的品味此时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手和手握在了一起,司徒温暖的手掌包裹着林遥懵懂的感情,不急不燥,让爱恋的细流缓缓的在林遥心里滋润着小小的幼苗。

  听见了身后开门的声音,司徒竟然还没有打算放手,林遥红了脸瞪了一眼,才把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

  申卫平和龚向前一脸愁容的走过来,看的司徒只想吐苦水。

  “司徒,要是早听你的劝告,也不至于这样了。我看老贺他们很快就会离开。”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我让他们走,他们不走。现在就算想走,也不可能了。”司徒站在俩人面前,不让他们看见身后红着脸的人。

  “怎么说?”龚向前问道。

  “剧组里死了人,事前又接到过恐吓信,警方暂时不会放他们离开,至少要缩小范围以后,才会让一部分人走。这期间,大家在情绪上可能有很大的起伏,申经理,你们也要做好应付突发事件的准备。”

  “行,到时候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娘的,带兵那些年也没像现在这么费劲!”

  “连长,我已经让那些保安在办公室里集合,现在要他们过来吗?”

  “暂时不用,等警方的人来了,他们会安排。”司徒说道。

  几个人正在商量着,远处就传来了警车的声音。

  等三辆警车停在他们面前以后,下来的第一个人就让大家感到一种压力。

  这个人近有五十岁,花白的头发下面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似鹰如隼,随着他下来的是几个人,个个表情严肃。

  “尸体在什么地方?”那人问道。

  “二楼,开着门的房间。”作为山庄的主人,申卫平迎上去回答了他。

  那人招了手,七八个警察就鱼贯而入。林遥心道,这就是县里的正规军了,不错。

  “谁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为首的警察问过以后,把站出来的李峰带去楼上。

  司徒趁着一些人不注意,偷偷的上了楼,刚刚站在案发房门的一边,就突然有张脸出现在眼前!司徒惯性的身体差点出手攻击,等看清了那人的脸,握紧的拳头便放开了。

  那人眼神淡漠的看着司徒,目光落在了他垂在身边的手上。

  “你是侦探?”那人问道。

  “对。”司徒没有笑,对着眼前这个人,笑容是多余的。

  “我是县局大队的队长,白润江。”

  “司徒千夜。”

  “听说你是申经理请来的?”

  “对,几天前他们收到了恐吓信,等你忙完这里,我拿给你。”

  “你已经进来过了,发现什么了?”

  “不多,你看过以后就知道了。”

  “好,我们一会再谈。”

  司徒下了楼,心里琢磨着这个白润江是个人物。

  林遥看着他回来了,就起身迎上去,拉着他的衣服走到了角落处。

  “这里的办事效率很快,恐怕我的身份是瞒不住了。”

  “没关系。一会和他们单独谈谈。你听说过白润江这个人吗?”

  “白润江…….没有。怎么了?”

  “白润江是县大队的队长,这个人不简单。你等等,我打电话问问。”

  看着司徒转身进了卫生间,林遥回到了众人那里。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林遥就看见卫生间的门开了一条小缝,司徒的一只手在摇啊摇的。林遥气恼的看着周围没有人注意他,就朝卫生间走过去。

  “你掉里面了?”林遥在门外问着。

  司徒抓了林遥的手就把人拉了进去!

  卫生间里,林遥和司徒面对面的站着,回复了平时冷面孔的林遥实在想不出,俩个大男人一定要在这种地方说话吗?

  “白润江是个黑白通吃的人,我们和他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司徒靠得好紧,和交谈的内容不是很合适。

  “那又怎么了?”

  “黑道,白道,他都吃得开。一些白道上解决不了的事,他会利用黑道上的手段来解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林遥不悦了脸色。警察竟然会用黑道上的手法解决问题,这是不允许的!如果这个白润江在老狐狸手下工作,恐怕早就被踢出去了。这样的人,就真的像司徒说的那样,一定要小心。

  “看来我需要和组里联系联系,如果告诉他我是警察,说不定白润江会去询问我的情况。”

  “告诉白润江不要公开你的身份,以后的事……”

  他们正在商量呢,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白润江和一个警察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林遥一愣,随后脸上腾的就能用来煎鸡蛋了!他和司徒几乎紧紧的贴在一起,司徒的

  手还放在他的肩上…门口站着的那两位也傻了眼,司徒离开了林遥,笑咪咪的走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白润江不解的问。

  “没什么,说说话而已。”司徒嘻哈带过。

  “说话?你们挤在卫生间说什么话?”

  司徒能够感觉到,这个人及其敏感,要是说正在研究的他的问题,估计不会有好事等着。

  司徒看了看红着脸走到窗边的人说:“这个过一会在说。我死者口腔里发现了一个东西,你们回去检验一下吧。”

  “东西呢?”

  司徒把东西交给了白润江之后,他们谈起了恐吓信的事,白润江就让一个警察陪着他回去把信拿过来。

  等司徒回来以后,就看见大家个个都不舒服的脸色,林遥坐在窗边看上去还是那么冷淡。

  司徒将恐吓信交给白润江,走到了林遥的身边。

  “怎么了?”

  “白润江知道了王老三的事,已经让人去调查了。刚才贺振国说要带着剧组里开。白

  润江不肯,双方僵持了一会,白润江获胜。”

  事情就像司徒料想的一样,白润江扣留了整个剧组!

  

  天边出现了鱼肚白,白润江让龚向前找来了负责巡逻的保安。

  “你们最后一次巡逻这里是什么时间?”白润江问。

  “晚上12:00。”

  “12:00分之前呢?”

  “11:00点”

  “今天晚上你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

  “没有。在大约11:00左右,一个女孩子进来过。”

  “什么时候出去的?”

  “不知道,我们没看见。”

  “你们在12:00巡逻到这里的时候,房间里有没有灯光?”

  “好像二楼有,是台灯。还有个人站在窗户边上抽烟。”

  

  几个保安很快离开,白润江问李峰回来的时候,房间里是否有灯光,李峰回答他说:“没有。”

  司徒心里想,凶手是在12:30以后离开的,在这之前的11:00到12:30之间,凶手可以轻易的进来。

  情况基本上已经掌握了,司徒以为白润江会将工作暂时结束。

  “去找那个宋彦婷。”

  “现在吗?”贺振国看着时间,总觉得不妥。

  “就是现在!”

  看着他坚持的态度,贺振国只好答应了。

  司徒刚刚站起身,白润江就让他同行,司徒觉得有些不对劲。

  来到了外面,司徒拉住了林遥。

  “你一个晚上没睡了,回去休息一会,我回去再告诉你情况。”说完这些以后,靠近了他的身体,把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手里说:“想办法找个地方化验,去申卫平的办公室找找,也许……”

  “怎么,有什么事吗?”发觉他们落在后面的白润江,打开车门问道。

  “没有,我让他回去休息,一晚上没睡了。”司徒微笑说完以后,轻轻的摸着林遥的手臂继续说道:“你的脸色不好,回去好好睡一会。我会把早餐给你带回去。”

  无形中司徒让所有人都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暧昧,知道他是别有用意,这让林遥有火发不得。

  司徒看着所有人表情,知道效果很好。正打算上白润江的车。就看见他盯着不远处的客宅看。

  不出所料,白润江也注意到了那里,询问了情况之后,暂时把宋彦婷放在后面,带着三个警察朝那边走过去,刚刚走出几步就回头说:“司徒,怎么还不过来?”

  司徒心里犹豫,他在揣摩着这个白润江究竟打的什么注意。要知道,这种场合下,警察对一个陌生的私家侦探应该是相当忌惮的。

  走出不远的林遥回头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就拿出了司徒给他的东西,手帕里包裹着一些烟灰。

  









(修)偏执者 5



  一行人敲了房门,不一会梁强气呼呼的开了门。一看站着的是警察不满的愣住了。

  白润江没有留给他缓和的时间,径直走到客厅里开口就说:“冯晓航被人杀了,让你同室的另一个人也出来。”

  梁强惊傻的站着不动,还是贺振国拍了拍他,随后去敲了钱乐安的房门。

  很快钱乐安穿着一件宽敞的浴袍,身上还有没擦干的水,拿着很大一条的浴巾走了出来。看见满屋子的陌生人和警察反应也不比梁强好到哪里去。

  白润江简单的说明了情况之后,开始发问。这时候,梁强已经坐立不安了,一条腿不停的快速的抖动着,很明显是在无意识中做的。而另一边的钱乐安,从打坐下肚子就咕噜噜的叫个不停,好像几天都没有吃过饭一样。发觉大家都在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起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了一包零食,算是开始解决这不合时宜的声音。

  司徒看着这个钱乐安,三十岁多一点,白白净净的,很斯文。手里拿着的零食似乎是一种薄煎饼,看上去硬硬的,一点都不好吃样子。

  发觉司徒在看着自己,钱乐安随手拿出一张举到他的面前。

  “要不要尝尝,很甜的。”

  “不用了。”司徒故意让自己置身世外,尽量不引起白润的注意。

  “我的胃酸很严重,经常要吃甜食。”

  白润江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看他们,故意发出些声音,才正式提问。

  “梁强,今天晚上12:00到01:00之间,你在哪里,都做了什么?”

  “我一直在房间里上网,听音乐,看电影。”

  “有什么人可以证明吗?”

  “没有。乐安去拍夜戏了。这里只有我一个,如果说证明人的话……那就是和我聊天的网友了。”

  “你在12:00到01:00之间有没有看见或听见什么?”

  “没有,我的窗帘是拉着的,看不到外面,而且,我一直带着耳机,不要说外面,连客厅的声音我都听不到。”

  白润江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压着梁强的话尾就追问:“梁强,我只问你听或看见什么没有,听没有特意指定是外面。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问的是什么地方?”

  司徒心里不快,这么个文问法,明显是在诱导梁强。

  梁强怔住以后,很气愤的对白润江大声说:“是你说冯晓航死了,他死在自己的房间里,你当然问的是我房间以外的地方,总不会……”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死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你……”

  “我听说,因为男一号的问题,你和死者闹得很不愉快,今天晚上12:00到01:00之间又没有人可以证明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动机,作案时间,你全有了。”

  “请不好要诬陷好人!我之所以知道他死在自己的房间里,是看见了你们警车停在他客房门口!那么大的动静我听不见才怪!现在你说他死了,傻子都知道他死在什么地方!”

  白润江冷冷的看着梁强,不知怎的突然笑了。

  “不要激动,只要你没杀人,我不会冤枉你。小龙,去他房间查看上网记录,该怎么做你清楚。“

  随着白润江的话还没结束,一个带着眼镜的警察就进了梁强的房间。

  白润江不再理睬气到快要发疯的梁强,将目光转到了正在填肚子的钱乐安身上,第一句话就是:“你的伙伴死了,还有心吃东西,很不错的承受力嘛。”

  钱乐安被他弄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好意思的把食物袋揉搓了一把塞进了浴衣的口袋里。

  司徒心想,都快吃没了才放下,白润江这话说的也够狠的。

  “我,我的胃不好,不马上吃点东西,可能会疼很久。”钱乐安说话的时候低着头,好像怕极了面前的警察。

  “我知道你晚上在拍摄现场,你是几点回来的?”

  “12:30分以后,我最后一场戏拍完,太累了,就自己回来了。”钟乐安老老实实的回答。

  “回到这里是几点?”

  “大约差几分钟01:00了。”

  “这么长时间?”

  “嗯,今天晚上我们是在旧庄拍摄,要回到这里怎么都需要30分钟左右。”

  “回来的路上,有人看见你吗?”

  “有,大门口负责保安的一个人看见我了,时间我不记得。”

  白润江立刻找人去大门口询问。

  

  众人离开了梁强和钱乐安的住所以后,就去找了宋彦婷。

  一个女孩子在清晨迷糊的时候打开门,就看见外面站了一大堆凶神恶煞的男人,不惊叫就有问题了

  司徒捂着耳朵等女孩子定了魂才放了手。

  贺振国说进去再谈,女孩子才让他们进门。

  这个女孩子并不是宋彦婷,等她把宋彦婷叫出来的时候,一听冯晓航死了,宋彦婷睁着一双大眼睛像雕像一样不动了,等到她从惊愕中回来,捂着嘴巴呜咽的哭着。

  白润江似乎没有安慰她的心情,直接问道。

  “你在晚上曾经去过死者的房间,那是几点?”

  “21:30分左右。”

  司徒心里又多了一个问号。

  “可保安看见你是在11:00进去的。”白润江不急不忙的说。

  “11:00点?那时候我已经睡了啊。我去晓航那里是芬芬陪着我的,我们在22:00的时候就回来了,我和芳芳收拾好准备睡觉的时候,差几分钟11:00,这不会有错。”

  白润江的目光落在了陪着宋彦婷的芳芳,芳芳赶紧告诉他这些都是真的。

  那,在11:00去冯晓航房间的女人又是谁呢?司徒脑子里想到了王老三的老婆。

  

  在宋彦婷那里并没有停留多少时间,等一众人出来以后,白润江就对贺振国说:“现在是06:40分,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把剧组里所有的人召集到山庄的会议室里。申经理,你也要在07:40分之前,把昨晚负责巡逻和居住在山庄里的人找来。”

  司徒越发不喜欢这个人,他办案的手法太武断,太蛮横,甚至太张狂!怪不得说他是黑白通吃,果然有几分黑道人物的作风。

  鬼头告诉自己一定要留心他“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个性,看来是对的。

  

  司徒原本想趁着这个时间回去找林遥,谁成想白润江竟然要去申卫平的办公室!司徒估计了一下,这个时候估计林遥正在呢,这要是碰上了,一定会有麻烦。

  拿出电话就拨通了林遥的,说了一声喂,白润江就走到了他的身边。司徒知道他是特意走过来,惊讶于他的直觉。

  有白润江在身边,司徒说话就不能随心所欲了。电话一头已经传来了林遥的声音。

  “说话啊,你怎么了?”

  “我正担心你已经睡了呢,我没带钥匙,你给我留个门。”

  电话里林遥沉默了一会。

  “你身边是不是有人,说话不方便?”

  “是啊,是啊,我知道错了。不就是怕吵醒你,才现在打电话嘛。”

  林遥已经知道了司徒现在一定是被人看着。

  “我在申经理的办公室,和你想的一样,第六封恐吓信就在花盆的下面。”

  “这案子又没有你的事,你想什么!度假就好好度假,别又犯你的职业病啊,乖乖睡觉去,等我回去发现你还没睡,就要打屁股了。”

  “司徒,你个混蛋,等我回去再跟你算帐!”

  司徒挂了电话,心里明白林遥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回头看见白润江古怪的眼神,故作难为情的笑了笑。

  

  众人进了申卫平的办公室,司徒心里感觉着窗台上的花盆,眼睛看着其他地方。白润江一声令下所有的警察开始翻找起来,不多时他就让所有人离开了。

  临走前,司徒看了一眼窗台上的花盆,被移动过了……他可不认为,白润江那种地毯式搜查会找不到恐吓信,而白润江没有提起,就知道他已经开始戒备自己。

  

  众人在07:30的时候进了会议室,白润江找的那些剧组和山庄的人陆续都在08:00之前到了。

  剧组里的人有的还不敢相信冯晓航已经死了,有的还在抱怨一大早就被找来。山庄的人倒是安静得很,看着自家经理也在,都不大会说些难听的话。

  白润江走到前面大声的说:“这么早让大家来很抱歉,现在有些事需要大家的协助。我姓白,是县里刑侦大队的队长,这些是我的同事,站在后面的那个大个子是申经理请来的私家侦探,司徒千夜,和他同行的那位先生姓林,是警察,现在有我们警察接受所有的事情,他们也可以安心的享受一下美好的假期了。”

  他的话一出,司徒就在心里忍了一股火!他这么急着把自己的身份捅出去,以后的事情会很难办!而且,他的意图明显是在警告司徒,以后就只管度假。

  白润江没有去看司徒的脸色,继续说道:“晚上我曾经询问过的保安请站起来。”

  话毕,几个人站了起来。

  “宋彦婷,你也站起来。”

  宋彦婷哭红了眼睛,缓缓起身。

  “你们看看她,是不是在11:00进入死者房间的人?”

  白润江的问题让司徒不快,这个人的疑心竟然这么重!

  几个保安看着宋彦婷好半天都纷纷摇头,其中一个说:“像,真像,特别是头发。晚上太黑脸长什么样,没看清楚,那一头的长发可是很清楚。跟她真像。”

  白润江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他让几个人坐下以后,开始向所有人发问。

  “剧组的人请听好,你们最后一次看见死者是什么时间?”

  他的问题问出去,回答的人并不多,正如司徒想的那样,最后一个看见冯晓航的人就是宋彦婷。而宋彦婷在22:00就离开了冯晓航的住所,那个在23:00去了冯晓航房间的女人又是谁呢?

  “现在山庄的人请听好,昨天晚上你们有谁发现过陌生人,或是可疑的人?”白润江的第三个问题。

  山庄里的人都说了没有,司徒看着白润江的表情阴沉了许多。

  “我现在请剧组的人回答,死者在这里和什么人有过不愉快吗?”第四个问题。

  这下可开了锅!

  先是把宋彦婷挠了冯晓航的旧事揪出来,再然后就是和他争夺男一号的梁强。

  梁强一听有人把他抬出去了,当场就火了,站起来就喊着:“你们少胡扯!要说和冯晓航有不愉快的人那多了!胡诚,你和冯晓航不是因为宋彦婷吵过好几回吗,还有夏静,你倒贴给冯晓航人家都不愿意,你还少跟他闹了!还有腾帅,演对手戏的时候冯晓航自己改了台词,害你被导演骂,事后你没和他打架?”

  “谁说我倒贴他了?”

  “我和宋彦婷什么事都没有!”

  “你看见我们打架了?”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一个人的缺点往往比他的优点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白润江轻易的就让这个会议室里的一半人发生了矛盾,争执。而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冷眼看着。

  司徒不是不明白他想要在这些人身上看到什么,但总觉得他想要的会超出自己的预想,那双鹰隼一般的眼睛里隐藏着一些司徒看不清的东西。

  白润江任由那些人在他面前争吵,时间竟然过了近三十分钟,若不是贺振国开口阻止,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等众人都安静下来以后,白润江和身边的同事低声说了些什么,就让所有的人回去了。

  司徒等人也离开了会议室的时候,白润江热情的握住司徒的手,说他帮了大忙,回去以后好好休息。言下之意,你可以走了。

  司徒保持着平常的态度他们说了再见,离开了办公区域就急忙赶回客房。

  

  打开了门,就看见林遥在客厅踱步,手里拿着电话眉头紧锁。

  看见恼人的家伙回来了,先是白眼送上门,可手里递过去那杯热热浓浓的咖啡却揭穿了他心里的挂念。

  “好烫!”司徒龇着牙喊痛。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在场?”林遥站在已经坐下的司徒面前问。

  “就在身边。白润江让我跟着他,就是为了从我们上身榨取点油水,他早料想到我们手里还有其他线索。我让你回来的时候,他就开始戒备我了。当时,他说要去申经理的办公室,我怕和你撞了车。”

  林遥看了看时间说:“你给我打了电话以后,我就没敢用火烘烤那封信,不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

  “那姓白的压根就有提到这个,他已经让我game over了。”

  “这是在我们预料之中的事,不说我这个外来的和尚会不会念经。至少你侦探的身份就足够让他对你产生芥蒂了。即便我也是警察,对于他们来说,和你一样都是个‘外人’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若是要插手这个案子处处都要谨慎,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小遥,按理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是个警察,万一和白润江起了什么冲突……。”

  “行了你,我愿意不愿意都已经掺和进来了。从恐吓信到一个人被杀,我一直看着,你要我现在放下,至少也给我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现在也没时间磨嘴皮了,我要去市里,来回需要近四个小时。你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找到地方化验了?”

  “你就给我出难题!这人生地不熟的我去找谁啊?我给唐朔打了电话,他赶飞机过来,我把东西给他,他再赶回去。”

  说着,就拿起自己的咖啡一口喝光,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豪放的举止让秀美的人看上去另有一番风情。

  司徒抬起眼睛看了看他,不过是眨个眼的功夫,司徒的心里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他放下手中的咖啡起身。安静的客厅里,林遥听着他沉稳的脚步渐渐靠近,在亲密处停下,修长的双臂缓而不断,抚摸着林遥柔软的发。

  “别去了,把东西给白润江吧。”

  林遥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为什么?”

  “我们不管这事了。我想陪你好好的度假,看白润江也挺能干的,没有我们也一样破案。你难得休假,我们何苦掺和进来呢。”

  “司徒,这是你接手的委托,你想半途而废?”林遥想不通。

  “不是半途而废……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基本上属于多余的人,不像在家里想找什么线索资料就手到擒来,白润江不可能对我们放绿灯,弄不好还会惹上一身麻烦。小遥,我这次是真的想请你来度假好好散散心的,不只是你难得有时间,我也一样啊。我不想案子一个一个的破解之后,有些事还停留在原地。”

  司徒的话让林遥动了心,他在想着司徒所说的“有些事”,是不是自己所想的,如果是的话,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坦率一点呢?以往总是在忙碌的缝隙中衡量着“有些事”,等着有了时间了,他人却不见了。

  眼前,司徒说了一些意义不清的话,林遥不是傻瓜,他明白司徒的用意。

  是啊,总是这样下去的话,那不成真的要暧昧到都白了头发吗?最重要的是,林遥似乎已经明白,司徒在他心中已经占据了什么位置。

  这事有点像隔着糯米纸的屋里屋外,糯米纸破了,也就是该说“啊,原来如此”的时候。

  “那申经理那边怎么办?”林遥的声音软了下来。

  “反正我还没有收钱,以前做的事就当免费奉送了。以后的事有警察,他不是更放心。”说没有被他暖了心根本就是在骗自己,林遥第一次有了一种被呵护,被重视的感动。

  他为了他,愿意放弃眼下的工作,虽说不上这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可也足够让林遥对司徒刮目相看。

  “可是,我已经让小唐过来了。”

  “那我们一起去接他,让他也来玩玩。人家不辞辛苦的跑过来,总不能就这样把人赶回去吧。虽然不能和你单独相处了,可只要你能有个好心情,我就很开心了。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们还可以换个地方。”

  该怎么对待这个人?林遥思索不清,暧昧的语言中不见戏侃的意思,真诚的体贴占了大半,他是真的在为自己做打算,发自真心的,没有杂质。

  林遥正沉浸在感动的余韵中,司徒凑的更近,三分笑容,七分邪肆的说:“是不是爱上我了?”

  这混蛋,三分钟不到就露了本色!

  “嗯!小遥……你怎么又打我?”

  “就是想打!”

  









(修)偏执者 6



  决定先去机场接唐朔的俩个人从住所出来以后,在山庄里选了条近路朝大门口去,远远的就看见那里停着一辆警车。

  俩个人距离警车只有四五米的距离,警车里下来了一个警察,司徒认得,他是总跟在白润江身边的那个人。

  “林警官,你不是回去睡觉了吗?这是要去哪里啊?”警察略微有了些笑容。

  “去机场接人。”司徒已经决定放弃这次的委托了,自然轻松不少。他的语气和笑容让面前的人一愣。

  不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司徒和林遥渐渐远去。

  

  搭了公车进入市区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俩个人叫了计程车到机场的时候,唐朔已经站在那里正四处张望。

  林遥迎上去先说了抱歉,随后,司徒邀请唐朔和他们一同度假。唐朔看着这俩个脸色不大好,表情却很愉悦的人,没意识到自己是个大灯泡。非常开心的接受了邀请。

  唐朔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司徒纳闷的看着他,身边的林遥对着司徒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深究的好。

  

  三个人并没有立刻回到山庄,带着安静的小动物唐朔在市里转了转,买了些特产,在下午才踏上回程。

  在路上司徒已经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唐朔,唐朔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只说了一句:“你们俩个破案狂人也有偷懒的时候啊?”

  

  下了公车回到山脚下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走了十几分钟远远的就看见大门口站着一大群的人,似乎在争吵什么。

  司徒心想,不管发生什么都与自己无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陪小遥度假!

  三个人走到门口,看见了了剧组里的一个女孩子正在和两个警察吵的不亦乐乎。

  “那不是明星‘张妮’吗。”唐朔一眼就认出了女孩子。

  “是你熟人吗?”林遥问道。

  唐朔诧异的看着林遥说:“林前辈啊,你偶尔也看看电视报纸。你这样下去,会变成火星人的!司徒大哥怎么也没跟你说过?”

  唐朔转过头看着司徒,这才明白,司徒那表情分明就是说:“我早就是火星人了!”

  不知道时下明星并没什么打紧,司徒笑了笑进了大门。

  那几个人还在争吵,司徒即使不愿意,也会听见他们说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走?我后天下午就会回来的,你们怎么就……”

  “这是警方的决定,发生了命案,在没有我们的许可之前,谁也不能随便离开!”

  “这是我的工作!我已经签了合约,就一定要去!不管你们什么决定,如果不肯让我走,我会让律师直接和你的上司交涉!我告诉你,一部电影有几十个人在辛苦的工作,我晚到一分钟就会损失很多人力物力,我是个演员,工作就是我的生命!如果你们执意不放行,那就让我戴着手铐去工作!只要我的工作结束了,就算被你们关进监狱也无所谓!”

  张妮最后叫喊的声音有些发抖,司徒不禁有些敬佩这个女孩子。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林遥已经停下了脚步。

  林遥站在他们不远处看了一会,还是决定去帮帮那个敬业的张妮。

  林遥的介入让那俩个警察有些意外,从白润江那里得知,这个好看的男人是比他们高一个级别的警察,虽说各有所属,但也总是一个大家庭里的,看见林遥过来,也礼节性的打了招呼。

  林遥点点头,问了事情的起因。

  张妮要赶去外地拍摄其他的电影,会在后天下午回来。而白润江下达的命令是,不准任何人离开!很明显,他的下属非常严格的执行着他的命令。

  “张小姐,你昨天晚上23:00到01:00之间,在做什么?”林遥问道。

  “我从晚上八点到凌晨01:00都在拍摄现场,回来在餐厅吃饭,然后和助理回房间睡觉。”

  林遥想这样的人不可能是有嫌疑的,就对那俩个警察说:“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和白警官请示一下,让她走吧。”

  张妮看着林遥流露出感激的表情。

  俩个警察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对林遥说:“林警官,白大哥现在很忙,说过什么事都不能打扰他,要问,也要等到八点以后。”

  “我是八点半的飞机,从这里到机场,怎么可能来得及?”张妮急的直跺脚。

  林遥想了想。

  “告诉我白润江的电话号码。”

  俩个警察面露难色的看着林遥,这边司徒就已经把电话交给了林遥。

  “我这里有。”

  林遥找到了白润江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司徒听着林遥说了情况,估计白润江不会不答应,果然如他所料,林遥把电话交给了俩个警察,不一会他们就说张妮可以离开了,后天下午必须返回。

  “我叫张妮,谢谢你帮我,回来以后一定好好谢谢你!”张妮拉着林遥的手,摇晃的有点眼花了。

  唐朔站在林遥的身边好奇的凑过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走啊?都没有人送你吗?”

  “剧组本来给我安排车了,警察说不让走,我就一个人跑出来了。没叫别人,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到了下面有条小路,不用十分钟就是车站了,不会有事的。再见了。”

  林遥随便的应付了几句,就看着张妮一个人跑着离开了。

  

  回到了客房,司徒打了电话给申卫平,不多一会他就到了。

  介绍了小唐给他认识之后,司徒把自己的决定说出来。

  申卫平也是个爽快人,没有说什么客套话,就让他们在这里尽情的玩,还顺便指点了一些地方,供他们参考。

  等着申卫平离开以后,林遥才被睡魔抓住!司徒也哈欠连天了。

  让唐朔自己找节目去玩,俩个人各自回房洗澡睡觉。

  

  一夜过后。

  林遥起身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司徒也在近十点的时候到了一楼客厅,他们真是纳闷,为什么唐朔比他们睡的还要久?

  唐朔直到中午才起来,三个人在客厅里拿着风景介绍画册看了好半天,决定收拾些东西去爬山,晚上顺便露营。

  司徒打了电话租定了三顶帐篷和一些工具,林遥也收拾了一些东西打包装好,唐朔兴奋的去商店买了一套登山服和鞋子,回来的时候,司徒和林遥已经收拾停当只等他了。

  三个人先去了餐厅解决肚子问题,刚一进去,里面的人刷的一下,全部都在看着他们。

  唐朔怯怯的问司徒:“这里是不是对游客有什么特殊的风俗啊?”

  “我也一直想知道这个答案呢。”

  三个人找了近门口的位置坐下,司徒负责点餐,等待的时候楚导大步流星的走到他们身边。

  “司徒,没想到你竟然是侦探!”

  司徒微微笑着,没说什么。楚导看上去对司徒还没有死心的样子,可眼下的问题让他不得不放弃。

  “留个联络方式吧,以后有机会我会找你的。”

  找他?要干什么?司徒怕怕了。随口说了电话号码之后也要了楚导的,打算回去就屏蔽他!

  菜只上来一个,楚导也不见外的和他们聊了起来。

  “晓航的案子现在怎么样了?”楚导眉头间出现了川字。

  “不知道。我们是来度假的,下午去爬山。”司徒轻松加愉快的说。

  “你们不是来破案的吗?昨天晚上你们可有模有样的,我还以为……”楚导以为是这样。

  “不是,我们只是来度假而已。”林遥察觉到了司徒隐隐不快的心情,把话题拉了过去。

  楚导听了林遥的话先是唉声叹气。随后说:“要是你们负责破案该多好,最起码不会像那些警察那么霸道!说话也随和。”

  “警察很霸道吗?”好奇小动物唐朔问了本不该问的事。

  一提到这里的警察,楚导的表情就变了!气呼呼的说:“他们已经把彦婷和梁强都抓起来了!还不让我工作,也不让离开,说不准突然就找谁谈话!说要找什么凶器,没有搜查令就把我们每个人的房间还有个人物品翻了个底朝天!我听说山庄那边也是一样,他们把经理办公室都搜过了。”

  “有什么结果吗?”司徒不知不觉的听了进去。

  “有个屁!不对,连个屁都没有!”楚导倒是快人快语。

  司徒下一秒就沉入了思考中,白润江抓了宋彦婷是因为那些保安说在23:00去过死者房间的女人和她很像的原因,白润江那种办案手法不可能会放过宋彦婷。而山庄里没有找到凶器,李峰在发现尸体的时候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他马上通知了贺振国,贺振国又找了申卫平。据申卫平说,接到贺振国的电话,他就让所有的保安在附近搜索……山庄通往外面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大门口的大路,另一条是需要翻过墙进入旧庄以后,绕道山前的小路。当时保安搜索的路线重点都在这两条路上,如果有人出没,不可能没有发现。那么凶手一定是隐藏起来了,凶器呢?应该不会被带走……如若凶手身手敏捷一点,就可以爬到山上去,趁着天黑到山的另一边离开,那样的话也许凶器会被在山上处理掉……也有可能是带走了。

  “小唐,快点吃,下午我们俩去爬山,让他在这守着桌子发呆吧。”

  司徒那边正想的起劲呢,就听见林遥冷冰冰的话语,这才回过神来。楚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林遥板着脸不说话。

  “小遥,尝尝这个,一定和你口味。”司徒那样,相当狗腿了。

  

  背上了行囊三个人朝着山顶出发!

  爬山的过程中,林遥心情逐渐高涨起来,拉着司徒和唐朔拍了很多照片。司徒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林遥的身上,看着他笑的那么开心就觉得放弃什么都值了。

  唐朔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要林遥给他来个标准的冲锋像,拍完了以后抢过了林遥手里的相机,吵着要给司徒和林遥拍。

  林遥看着身边的人,大方的走到他身边。

  司徒放下手中的东西,伸出手臂轻轻的挽在林遥的身上,怀里的人没有拒绝他,微微的靠着,笑着。

  爬上了山顶的时候刚好看见西落的太阳,林遥望着远处绯红的景,心中变得豁然开朗,以往那些不愉快统统被丢在脑后。

  

  三个人支了帐篷,生了篝火,拿出准备好的食物开始野餐了。司徒看着唐朔竟然还带了一瓶好酒,抢过来就使劲的搓了搓他的头发。

  林遥平时很少会喝白酒,也许是高兴吧,司徒给他倒酒的时候也接受了。三个人围着篝火,看着星星,喝着吃着,别提有多自在。

  等夜有些深了,几个人收拾了一下灭了火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林遥躺在睡袋里却没有睡意,也许是喝了些酒的关系,现在觉得有点闷,起了身就走出了帐篷。

  林遥看见就在前面那块他们起篝火的空地上,司徒正坐着,没等他走过去,司徒就回了头,笑着朝他招手。

  

  坐在了他的身边,林遥抬头看到了天上璀璨的繁星。

  “在城市里很难看见这样的星星。”司徒仰望着夜空似似自言自语。

  “我很少会看着天空,特别是晚上。”林遥的手撑在后面,让双腿平直的展开。

  “我已经很久没有抬起头了,一直只是看着眼前的东西,失去了很多更漂亮的。”

  林遥转了头细看身边的男人,线条明朗的侧脸在夜色中更加富有吸引力。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和他谈着案情以外的事情,星星也好,月色也好,都让林遥喜欢,喜欢的想要珍藏在心中那个最柔软的地方,也许,这里面也包括了身边的人。

  “你比我好很多了,有时候我连眼前的都看不见。”

  “没关系,现在看见就好了。”司徒慢慢的转头看着林遥,淡淡的微笑中流淌着喜爱的神情,毫不掩饰的传递着他内心的渴望。

  这一次林遥不再回避,也不再忽略,美丽的眼睛笔直的回望着司徒,微红的脸颊映衬着他带有几分英气的美,使人深陷其中。

  司徒转了身躺在了林遥的腿上,某个人低了头换换姿势,让司徒躺的更舒服些。

  寂静的夜少许风吹来,一片落叶飘到了司徒的额头,林遥将落叶拿开,手就被握住了。

  “小遥你看过彩虹吗?“司徒轻缓的爱抚着掌心中的手指问着心爱的人。

  “彩虹?你是说已经成为传说的那个彩虹吗?”

  林遥难得这种时候幽默,司徒打从心底笑了。

  “是啊,都市里已经看不到了。我看过,小时候在老家,一下雨就能看见……真漂亮,特别是傍晚的时候,天边有火烧云,红红的,彩虹就在那上面,比火烧云还漂亮。等彩虹下去了,月亮和星星亮的就真像在燃烧发光一样。小时候一下雨就往外跑,等雨停了,就站在最高的地方看彩虹,天黑了也不想回家……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看到。”

  “有时间回去不就知道了。”

  “小时候自己傻站着看天上,高兴了也没有人分享,现在……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看我家乡的彩虹,想和你一起分享。”

  司徒将望着夜空的目光移到了林遥的脸上,林遥第一次对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司徒的手搭在了林遥的脖子上,慢慢的轻轻的朝自己按下来,一点一点靠近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热,林遥看见近在咫尺的男人抬起了头,他们就这样吻到了一起。

  吻并不是热情的,绵绵软软带着酒香的吻迷醉了彼此,舌尖细细的划过唇的菱角交缠,不知是谁的唇含住了谁的唇,温润的几乎融化。情不自禁的用了齿去斯磨,甜美的触觉让齿打了颤,于是,就乱了呼吸。

  司徒的起了身,抱住了林遥,用了些力气贴紧自己,吻逐渐升温,可以感觉到林遥的手已经抱在了自己的背脊。眼睛只留了一条缝隙,就足以看见怀里的人陶醉的美色,心里的火热了一分,难以抑制的放了人躺在地面上,紧紧的挨在身体一侧,扑捉他有些慌乱的舌。

  手和主人一样激动的在寻找着什么,林遥的腰身纤细而紧致,撩开外面御寒的衣服,在里面棉质的衬衣上描绘着腰身的线条,光是这样就听见了一声小小的,无力的,低沉的喘息声。

  系在裤子里的衬衣被扯了出来,林遥有些把持不住了,司徒温热的大手直接在皮肤上游走,害他无法思考,感觉身体像是火上的肉。

  司徒的唇离开了已经被他吻的艳红的地方,张了嘴就咬住一只耳朵,不过是用嘴嘬了一下,就让怀里的人连腰身都开始发抖僵硬。

  自己本就不是柳下惠,现在正抱着心爱的人,换了谁还能把持得住?司徒翻身就压在了林遥的身上,双手推着衣服,实在讨厌这碍事的东西。

  林遥乱了,却没慌,虽然他还没有来得及想是不是真的会和司徒做下去,至少他明白,他不会讨厌他,不会推开他。林遥微微仰着头让那张放肆的唇在自己的肩上游走。皮肤上的那只手已经开始有些焦急了,没有目的在腹部画完了涟漪,就去摸索着要解开裤子上的腰带。

  俩个人谁都没有去想接下去发生的事会不会不合时宜,等到在安静夜晚中洪亮的一声“阿嚏!”响起,才把激情的人唤回现实。

  看着身子下面那红润润的脸色,司徒恨不得把睡觉的时候也能打喷嚏的唐朔一脚踢回去!

  林遥没有被唐朔的喷嚏吓一跳!反而是自己吓到了自己,如果不是唐朔出了声音,那么他们会不会真的就……天呐,这可是在荒郊野外啊,不到十米的地方还睡着一个人!

  林遥推开司徒就起了身,还没有调匀的呼吸让他更加羞愧!本想着跑回自己的帐篷,却被司徒再次抱进了怀里。

  这一次,林遥的理智满满一箩筐!

  “你还来?我可不想当野鸳鸯!”

  “我不会再做什么,就让我抱一会,乖。”

  “不行,小唐醒了怎么办?”

  “我去敲晕他。”

  林遥笑了,司徒也笑了。夜空下他们只是依偎在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而已。

  林遥靠在司徒的怀里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司徒轻轻的抱起来,送他回了帐篷。

  迷糊的感觉到嘴唇上有柔润的温暖,才像只懒惰的猫儿沉沉睡去。

  

  









(修)偏执者 7



  天还没有大亮。林遥就被唐朔拉起来看日出,原本就是打算看看这美丽的景色,这功夫林遥困的已经准备放弃了。

  唐朔将想要继续睡的人拖出帐篷,林遥揉着酸涩的眼睛看见司徒精神饱满的站在一旁对他微笑,脸轻易的就有点红了。

  三个人站在高处看着太阳渐渐的高挂在天上,司徒建议在附近走走。

  吃了早饭三个人于上午十点多收拾了东西开始下山。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不到半个小时,唐朔就冒了一头的汗,司徒接过他手里的袋子,笑着说他该加强锻炼。

  几个人走到山腰时,唐朔吵着要休息,找了块空地坐下以后,小动物一口气喝光了一瓶水,这让司徒明白,至少他的肺活量不用加强锻炼了。

  “司徒大哥,昨天晚上我去泡温泉了,真好啊。晚上我们一起去吧。”

  “行,我还没去过呢。”司徒脑子里都是林遥的……

  坐在一旁的林遥没有注意到司徒那眼神中的阴谋,想着晚上泡泡温泉去去一身的疲劳的确不错。

  “林前辈,我听说村子里有一个小饭馆很好,我们中午在那吃吧。”

  林遥笑了笑说:“以后别叫‘前辈’了,你到组里的时间也不短了。”

  “那叫什么?也叫大哥?可我们两个只差了两岁而已。”唐朔开始琢磨了。

  “要不叫大嫂也行啊。”司徒就是不知道老老实实的,偏要招惹林遥。

  林遥也说不上是羞愤还是气恼,随手拣了一块石头就扔了过去。

  “小遥,你谋杀啊?”司徒被打中胸口。

  林遥冷眼白了那个不知收敛的家伙,起了身继续下山。

  

  三个人没有直接返回山庄,根据好心人的指点,进了村子很快就看见了红色的小楼。

  司徒推开了有些铁锈的栅栏门,小院里有几只白鹅和鸭子,靠着墙边还栓着一条不大的土狗,他们刚刚走进去,里面的主房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女人姣好的面容被岁月磨出了痕迹,朴实的笑能够给人安心的感觉。

  女人问了他们是不是来吃饭的,司徒说自己饿的几乎可以吃下她院子里所有的动物。

  进了主房才明白,这就是个普通的农家小宅,多摆放了几张桌子就当是小饭馆了,连个收银台都没有。

  女人说自己的名字叫“柳淑慧”,这里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这样的地方不会有菜牌供你选择,柳淑慧只是问了他们有什么忌口的,就转身进了厨房。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第一盘菜肴送了上来,农家的菜,飘出特有的香味。

  三个人的确是饿坏了,几口就把菜肴吃得精光,柳淑慧一口气又送来三盘菜,看见空空的盘子,笑着说他们比自家的大灰还能吃。唐朔问大灰是谁?白淑慧看了房后一眼笑了,司徒照着唐朔后脑勺就来了一巴掌!顺便让他看看房后。

  房后是猪圈。

  

  果然是在都市里品尝不到的滋味,林遥还是第一次吃得这么没有风度。一旁的司徒把自己的胃添了七分饱以后,就忙着给林遥添茶蓄水,可怕他心上的人噎着了。

  已经不知道给林遥添了多少水的司徒摇晃着手里的水壶,朝着里面的厨房就让柳淑慧再给点水。

  柳淑慧拿着已经有了些年头的大号水壶出来,一边在司徒手里的水壶里蓄水一边说:“你们刚从山上下来吧?”

  “吃啊,说电晚上输摘上慢了。“唐朔的话谁能听得明白?

  司徒拍了一把唐朔的背:“好好说话!”

  唐朔紧着把嘴里的东西咽了说:“是啊,昨天晚上住在上面了。”

  柳淑慧放下了大水壶,从围裙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司徒看见里面是一些像树叶的东西,。

  见她撮了一点油纸包里的东西放进了水壶里说:“这是山上的琴心草,夏天末了的时候摘了,秋天晚儿在太阳地晒晒比茶叶好喝多了。现在也只有老一辈的人认这个,年轻的都喝咖啡什么的了。你们尝尝,也算是没白来琴心湖一趟。”

  林遥好奇的看着被子里的已经成了淡绿色的水,拿起来品了一口……初进嘴里有些苦,还能品出植物特有的土腥味,慢慢的嘴里的那些苦味就变香了,清清淡淡的,不过是一小口,却不可思议的回味无穷。

  司徒看着林遥满心欢喜的表情也拿起自己的那杯慢慢亲尝起来。

  柳淑慧打算离开,唐朔那种好奇宝宝的劲头就上来了。

  “大姐,为什么这草叶叫琴心啊?”

  柳淑慧自然的用围裙抹了抹手,拉过一把木椅子坐在了离几个人不远的地方。

  “琴心湖的传说你们听过吗?”柳淑慧淡淡的问。

  唐朔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了,这会自然会点头。

  柳淑慧慢慢的把头转向了窗外,说话的时候似乎没有人在场一般。

  “其实,琴心湖还有另外一个传说……很久以前,美丽的渔家姑娘救了湖边生命垂危的男子,别和他惜惜相恋,还给男子取了名字叫琴心。琴心找到两块美丽的石头,上面刻了自己和姑娘的名字,当是新婚礼物,一块给自己,一块给姑娘。可村里的人把不会说话的琴心当成是从湖里来的怪物,反对渔家姑娘嫁给他。渔家姑娘不肯听村里人的劝告,一意孤行的办了亲事。出嫁那天,没有一个人来道喜,却来了一大群喊打喊杀的村民……渔家姑娘宁死也要嫁给琴心,就在众人都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眼看着农舍就要被淹没了,一些村民说这是琴心的罪过,现在老天要惩罚他们……村民把琴心抓走了,绑在湖边的一棵树上。渔家姑娘愿意一命换一命,只求他们能放了自己的丈夫……村民们没有答应,村民关起渔家姑娘之后,把琴心锁进了放了很多石头的笼子里……沉了湖。骗渔家姑娘说,琴心已经走了。”

  林遥只觉得浑身开始发冷,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内心只感到无限的悲伤,也许是柳淑慧有些沙哑的声音渗透着平淡的哀愁,林遥不知不觉中被这个故事所打动。

  柳淑慧没有看见几个人的表情,独自沉浸在遥远的传说里。

  “渔家姑娘时时刻刻站在山上最高的地方等着他的丈夫……她哭瞎了一双眼睛,终于在湖边找到了刻有自己名字的石头,她明白了,琴心永远不会回来了……渔家姑娘回家把自己打扮的比谁都漂亮,换上了成亲时的衣服,来到了湖边,她说,她会永生永世仇恨村里人,然后进了湖里,去找了他的琴心……姑娘死了以后,又开始下雨,所有的农田被淹没了,雷电打下来,烧焦了所有的树木,只留下琴心被沉湖时湖边的草。一些活下来的人就把草叫做琴心草。”

  唐朔看着被杯子里漂浮着的小小的绿色,没出息的湿润了眼睛。

  司徒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扶在了林遥的背上,当林遥意识到的时候,彼此凝视的目光中多了些珍惜眼前人的深远。

  柳淑慧深深的吸了口气,笑了出来。

  “都是老人们编出来逗孩子们玩的,现在有了度假山庄,这故事就又被想起来了。别光是看着,快吃啊,菜都凉了。”

  司徒看了看柳淑慧,没有再动过眼前的茶杯。

  

  付了饭钱,唐朔说要买一些琴心草,柳淑慧笑着没有收钱,塞给他一大包。

  三个人从小饭馆出来以后都怎么说话了,一路上偶尔开口也不过是商量必要的事情,唐朔早就不像从前那样叽喳个不停,现在的他有点像个刚刚蜕变的男人。

  司徒和林遥之间似乎多了些默契,虽然没有语言,却更加明白身边人的感受,司徒心里有些埋怨那个柳淑慧,她的故事让身边人少了很多的快乐。

  三个人刚刚进了山庄,就看见剧组里的一些人无聊的闲恍,想来是白润江不让他们工作,没事太无聊了吧。

  三个人走过院子大门,就看见了自己的住处竟然大敞着房门,里里外外还有几个警察站着。

  司徒心说:“糟糕!”

  林遥也感到事情蹊跷,急着走了过去就问怎么了。

  几个警察看了看他们,就朝里面喊了几声“白大哥”。

  白润江出来的时候林遥看见他手上戴着手套,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不免非常气愤。

  “白警官,你这是干什么?”司徒了解林遥的脾气秉性,还是自己和这个人对阵的好。

  白润江冷着脸说:“搜查。”

  这么简单的回答,这哪里算是回答,根本就是在敷衍而已!林遥气不过,就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了白润江的面前。

  “搜查什么?”林遥问。

  “凶器。”

  “你在一个侦探和两个警察的房间里找凶器吗?”

  “整个山庄我都要搜,就算这里有上百个警察和侦探也是一样。”

  “搜查令呢?”

  白润江从口袋里拿搜查令给林遥看,林遥满面寒霜。他手里有搜查令,谁都没有办法说个不字!

  司徒正担心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就听见二楼有人在喊。

  “白哥,你过来看看。”

  白润江别有深意的看着几个人一眼,转身上楼。

  多然不出司徒所料,几个警察在司徒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把形状古怪的匕首和一个袖珍型号的窃听器。

  白润江回头看着司徒问:“私家侦探是不是都随身带着窃听器,这个问题我不会追究,现在你告诉我,你怎么会有刀?”

  林遥惊讶的看着身边的司徒,这个答案他也想知道。

  司徒冷冰冰的白了几个警察一眼,第一个安抚的还是林遥。

  “你可别胡思乱想,这是叶慈送给我玩的,是个古董。”

  林遥也不理会他,起步要去找白润江评理的时候,看见唐朔略显苦闷的脸。

  不等林遥走到面前,白润江就拿出了手铐。

  “司徒千夜,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白队长,你也算老警察了,看不出你手里的那东西根本不可能是凶器吗?司徒刚才也说了那是别人送给他的礼物,是个古董。你这样就要把人带走,是不是该回警校再好好学学啊。”林遥冷傲的看着白润江。

  “是不是凶器我们会化验,现在人我要带走,刀我也要带走。林警官,你不过是来度假的,请不要忘了这一点。”白润江提醒林遥他们现在的立场。

  林遥本来就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不会受得了白润江这样的态度,立刻冷了脸上前一步横在白润江与司徒之间。

  “我倒是想问问,即使是要司徒回去协助调查,没有正式的拘捕令,你拿出手铐做什么?司徒在案发时候就和我在一起,你当他是神是鬼,还会有□术吗?”

  说心里话吧,司徒感动的快要晕过去了!林遥这样维护自己,他的一颗心早就长了翅膀围着林遥撒欢的飞啊!至于眼前的局面,当然是无所谓了。

  白润江把司徒那感动的一塌糊涂,宠爱的乱七八糟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后把矛头指向了林遥。

  “你说案发时候他和你在一起?半夜三更的你们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他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吗?”

  “没有!我就是一直看着他,所以最清楚!”林遥也顾不得自己的话有多暧昧了,一门心思就想着把白润江的气势压下去。

  白润江面无表情的盯了林遥一会说:“你从什么时间开始……看着他呢?”

  司徒想笑,这个白润江已经被林遥弄得不会组织语言了。

  “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开始,一直到贺振国来找我们的时候,那是凌晨01:10分!”

  “五六个小时……你敢保证他没有出去过?你就没有合眼休息的时候?难道他就不能趁你睡着的时候偷着出去?这里到案发现场不过需要十分钟的路程,杀了人再回来,也就是需要不用三十分钟的时间,大半夜的你怎么就……”

  “我就是知道!因为他一直睡在我的腿上!我们手拉着手,他走没走我会不知道?”

  啊,看看自己都说了什么!林遥立刻意识到众人奇怪的目光是因为什么了,连个掩饰的时间都没有,就腾的红了脸。房间里出奇的安静,就连白润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司徒绷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站在他身边的唐朔心里吐糟了一句:“这时候敢笑,不是找死嘛。”

  果然,林遥回头一个凌厉的眼神顿时让司徒从心里打了冷颤!不过,林遥想,既然说到这份上了,索性就彻底让白润江死了这个心!

  林遥抓住司徒的手就扯到身边,自己与他十指交叉,举在白润江的面前厉声说道:“看看,我们手指缠着手指,除非我是个植物人没有任何感觉,才会不知道他走没走!白警官,你要还算个老警察就带着你的搜查令离开我的房间!小唐,送客!”

  唐朔上前一步:“请吧。”

  众位局外人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打量着眼前这俩位容貌出色的男人,加上之前司徒特意营造的暧昧关系,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亲密关系。

  白润江说不上哪里别扭,看着林遥通红的脸就是找不到该什么什么才好。索性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匕首上,他摸了摸又闻了闻,不一会就走到司徒面前,将匕首放在他手里。

  “百辟匕首有二:其一理似坚冰,名曰清刚。希望这是个赝品。不然,你麻烦就大了。收队!”

  白润江离开以后,司徒的表情就变得冷酷严峻。

  “怎么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林遥察觉出司徒的不对劲,放下刚才的失误不说,关心他此刻的想法。

  司徒看着手里的东西告诉林遥:“这个不是赝品。叶慈从一个古墓里拿出来的,这个白润江竟然一眼就认出来是‘清刚’……”下面的话司徒没有说完,心里却对白润江又警戒了三分。

  司徒那边琢磨着白润江,林遥不冷不热的倒是来了一句:“哈,你和饕餮相处的不错嘛,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舍得送你。”

  糟了!他的小遥吃味了。司徒忙把匕首塞进了林遥的怀里,嬉皮笑脸的说:“你收着,你收着,这也是他答谢我帮了程远卓的事情,本来程远卓无罪就是你的功劳,这个清刚当然是属于你。再说,放在你那里我也安心。”

  “放我这算怎么回事?你痛快拿走。”

  “其实,我最想要放在你那里的是这个。”说着牵起林遥的手放在了心口上。

  手掌下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强而有力的心跳,林遥愣住了。司徒应付林遥的坏脾气越来越得心应手,见他没了恼怒的情绪,就靠近了说:“我不急,慢慢的,会一点一点的全部给你。记得多留出点地方,少了我怕你那里装不下。”

  估计这时候国外那个姓邱的光屁股小孩,正拿着弓箭对着林遥一顿猛射呢!

  三个人把个人物品从包里拿出来,唐朔就吵着要去泡温泉。林遥也没说什么,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东西,出来的时候看见司徒也已经准备好了。

  

  洗温泉的地方位于山庄最后面的位置,因为新庄的人少,所以温泉池里只有两三个剧组的人。

  温泉是禁止裸浴的,在隔间里清洗了身体以后,司徒穿着泳裤第一个进了池子。

  池子里的两个人司徒人认得,一个是李峰,一个是钱乐安,李峰看见司徒来了,热情的和他打招呼,司徒看着他笑了笑,让自己的身体浸泡在温暖的泉水里。

  和李峰闲聊了几句,唐朔就跑着跳起好高的砸进了池子,司徒按着他的头惩罚他把这里当成了泳池。

  简单的做了介绍以后,李峰和唐朔倒是谈得来,司徒正想着林遥怎么还没有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林遥穿着黑色的泳裤信步走来。

  不好,小心流鼻血!司徒警告自己说。

  林遥的身材说不上是一级棒,可纤细匀称的身体没有一丝赘肉,流畅的线条不像在健身房塑造出的那种僵硬,他健美而又柔和。

  林遥的出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林遥也不在乎,就是进了池子里以后,偷偷的在司徒耳边说:“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堵你的口水!”

  五个人浸泡在温泉里,唐朔和李峰简直就是相见恨晚的聊啊,钱乐安时不时的瞄林遥一眼。

  泉水加了些缓解疲劳的药物,有些浑浊。司徒偷偷的在水里握住了林遥的手,林遥瞪了一眼不老实的人,没有挣开他。

  “那个你也喜欢?我有收藏啊,他的影片我都有,你呢?”唐朔兴奋的和李峰聊着。

  “我就差一部他早期的作品《赎金风暴》了。”李峰很遗憾啊。

  “我有,回去以后你给我打电话,我借给你,你可以去复刻一张。”

  “太好了!晚上我请你吃饭。”

  “你不用啊,这点小事请什么客啊。”

  看着两个小家伙聊得开心,林遥也觉得不错。这段时间里唐朔一直闷闷不乐,找他来度假看来是正确的。

  “小遥,你一直在看小唐啊。该不是担心他把?”司徒悄悄的问。

  “不可以吗?”林遥心想,你这算是吃醋吗?

  “他没事啊。年轻人嘛,难免有烦恼的时候。”

  “说的好像你七老八十了。”

  “我年轻着呢,特别是晚上,保证精力充沛到吓你一跳,要不要试试?”

  林遥猛地红了脸,惊讶他这样露骨的挑逗,虽然有点生气却怎么都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握在水中的手使劲的捏了一下,疼的司徒直咧嘴。

  “司徒大哥,你不舒服吗?”

  司徒听见唐朔关心自己,在心里埋怨着:“你个没眼高低的小东西,这都被你打断几次了?边呆着去!”

  脑子里骂着唐朔,脸上却笑的那个亲切。

  唐朔回头去继续和李峰热聊,俩个人也不知道扯到什么话题了,竟然玩起了脑筋急转弯。

  唐朔亮眼睛冒着小星星说:“我给你出一个‘一个字有三个字组成,把它们分别组合,独立,每个字还是字’请问,这是什么字?”

  李峰那边眉头已经成了一个团状物了,好半天也没想出来,唐朔洋洋得意的看着他,不满意一个人被他难住,告诉在场的人都可以猜猜看。

  司徒这功夫哪有什么心思猜谜,握在掌心的手指乖乖的让他爱抚着,他才懒的理会唐朔。

  “是‘三石,磊’。”钱乐安终于说话了。

  唐朔笑这摇头说:“‘磊’字独立的确是可以念字,可是两个石字,并列在一起念什么?”

  李峰那边灵光一现!:“我知道了,是众人的‘众’字!”

  “错!下面里两个可以念‘从’,要是去掉下面一个‘人’字,那要怎么念?”

  又说了几个字都被唐朔否定,几个人就让他赶快公布答案,唐朔得意的说:“真正的答案是……”

  “我明白了!”还不等唐朔说出答案,林遥那就突然站了起来!

  就听见哗的一声,林遥才意识到自己还和司徒小手牵小手呢,他这不管不顾的站起身,司徒直接就滑倒掉进了水里!林遥红了脸把司徒的手放开,拎了人出水。

  司徒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有点无辜的看着林遥说:“你明白什么了?”

  

  









(修)偏执者 8



  司徒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有点无辜的看着林遥说:“你明白什么了?”

  “双王人下点金,摇勾横满三水!这本跟就不是什么古诗词,而是字谜!听着,双王,并列两个王字,‘人下’是在王字下面写的‘人’字。‘金’是‘今’的同音,第一句话的答案是‘琴’字!”

  司徒这会儿也不闹了,顺着林遥的话思考下去。

  “‘琴’?那摇勾横满三水……摇勾……应该就是‘心’字的弯勾。‘横满三水’就是那三个点。”

  “答案是……琴心!”

  林遥和司徒对望着,心里一阵澎湃!

  “打住!小遥,我们已经决定不再过问这个案子了。”司徒的澎湃劲还没过去呢,就想起来他们现在的任务是度假,悠闲的度假。

  听司徒这么一说,林遥才有点尴尬的低了头,慢慢的泡回水里,看样子不大情愿哦。

  司徒也跟着把自己浸在了温泉里,身边的人那种可爱的表情没有招来他一贯的贪婪注视,看样子满腹心事哦。

  李峰还纳闷着着两俩人是怎么了,可眼前的这气氛最好不要开口,就偷偷的问唐朔。

  唐朔只笑不答,心里合计着,就知道他们闲不住!

  过了半响,林遥纳纳的说:“那包烟灰我都忘了,你怎么也没有提醒我一声。”

  “我也不是光顾着玩了嘛,再说……”下面的话司徒没有说。

  林遥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白润江的态度实在不好,司徒坏心眼的把东西密下了。

  “你说……”

  “你说……”

  俩个人异口同声的说话,却又不好意思的看着彼此笑了。

  “你先说。”司徒也不闹了。

  “你先说。”林遥也学会了谦让了。

  “我估计他们还没有解开两句话的意思……如果,如果……算了,不想了,难得休假,不想了。”不知道林遥这是在说服司徒,还是在说服自己。

  “对,不想了。等晚上我们去看看旧庄里晚会的表演,听申经理说,很不错的。小唐,听见没有?”

  唐朔满不在乎的点头,那边的李峰就吵着要跟他们一起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司徒和林遥都不说话了。各自都在思索着,把他们的样子看在眼里的唐朔无奈的叹气,实在不晓得该不该吐糟他们。

  温泉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了,这有点奇怪。最后还是钱乐安说了话。

  “你们不是在查冯晓航的事吗,怎么又说是来度假的?”

  “案子有警察,我们不用费心。”司徒回答。

  “是啊,警察行动够快的,这才两天就把整个山庄都搜遍了。挨着个的找人谈话,找到我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把我当杀人犯了呢。”

  林遥对白润江办案的手法实在无法认同。

  钱乐安继续说道:“要是冯晓航没出事,这还真是个好地方”

  林遥突然没了悠哉的心情,说了句泡够了,就起身打算离开。司徒拿了东西也跟着他出了水池,还叮嘱唐朔不要泡的太久。

  

  换衣服的时候,林遥还有些忌讳,可能是等着司徒那双贼眼睛瞄过来吧,他以光速换好的自己的衣服,转回头看着司徒的时候,才发现他一直紧锁着眉头,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说实话,他有点火大。

  等林遥话也不说就离开以后,司徒才察觉到自己错过了什么,自嘲似的笑了笑,并没有急着追出去。

  时间已是傍晚,林遥听见了从后来赶上来的脚步声,没有回头确认已经知道是谁。等到司徒在身边放慢,林遥才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

  林遥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要说他,就是自己也在考虑案情的进展,可是,已经决定不会理会了,又想这些做什么。安心度假就好,司徒主动放弃了这个案子,自己总不能在反悔了。那么,司徒呢?他的心里有没有后悔过放弃?

  “晚上想吃什么?河鲜怎么样,这个时候螃蟹应该最美味了。”走在林遥的身边,司徒温柔的关心着。

  “好啊,一会让小唐去买瓶黄酒,应该不错。”

  “啊,还要配上姜丝,有梅干的话就更好了。”

  “最好是在房间里吃,餐厅的人太多,吃完以后再去看旧庄那边的表演。”

  “这样好,回来也该是休息的时间了。”

  “早点休息也好,这几天睡的一点不够……干脆,我们去买酒好了。”

  “行。”

  俩个人聊着晚上的计划,却都没什么实在的感觉,各自心里揣测着彼此的想法。

  

  转了路口,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买酒的地方,司徒不介意林遥说他太浪费,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坛五十年的陈酿。

  林遥去到一个小餐厅要了些姜丝,转到专卖河鲜的店里订购了螃蟹,鱼等食物,留下了自己的客房号码,让人在稍晚一点的时候送过去,这才和司徒朝住所走去。

  路上,俩个人依旧谈论着很随便的话题,天南地北的不着边际,司徒还是那个随性的样子,林遥也淡淡的笑着,他们看似悠闲的很。

  

  远远的可以看见自己的住所,林遥反倒是放慢了脚步,无意间看见了不久前还在室内温泉里的钱乐安。

  林遥似乎还没有注意到有人在接近,依旧想着自己的心事,等被司徒拉住了,才明白,险些和钱乐安撞在一起。

  “抱歉。”林遥平时还是很和善滴。

  钱乐安微微的笑,给人谦和的感觉。

  “请问,白警官的客房怎么走?”钱乐安问道。

  林遥纳闷,他找白润江干什么?又为什么要问自己?

  “不大清楚。”司徒接了话题说。

  “可我听说,你们不是住在一个院子里吗?怎么你们不知道呢?”

  林遥看着他诧异的表情,反应过来的时候比他还诧异呢!转过头看这司徒,司徒也是一头的雾水。

  司徒的思维还是让他表现出很得体的回应。

  “如果你是这么听说的,可以和我们走,前面就是我们住的地方。”

  “谢谢。”

  变成了三个人,林遥就更加沉默了。钱乐安和司徒偶尔说上几句,司徒就问他找白润江干什么。

  “说我那天晚上的时间有问题,让我去找他说清楚。“钱乐安有些苦恼的说。

  “时间有问题?“司徒不禁想要知道。

  “是啊。原本那天晚上拍完戏所有人要一起回来的,后来摄影师说要补几个镜头。所以,就留下几个演员,让大部分人先离开了。我就是被留下的,更巧的是,补完了我的戏,我就一个人先回来了。”

  司徒回想着案发当晚钱乐安的情况,并不觉得他有时间作案。

  钱乐安不知道司徒的脑海中整分析着自己的数据,闲聊似的说:“你这么好的条件不做演员,真有些可惜。”说完,钱乐安看了一眼林遥,没敢再说什么。

  “不行,我对演员这行实在不喜欢。”司徒实话实说。

  “各有所好嘛。”

  说话间,就到了地方。

  司徒看见位于院子里前面的一个客房门打开了,里面风风火火的走出一大群的警察,居中的白润江冷酷的脸上带着那么一点兴奋,急冲冲的朝警车走过去。

  “白警官。”钱乐安叫了一声。

  白润江看见迎面而来的三个人,稍有些得意的说:“你回去吧,不用再来了。”

  钱乐安有些糊涂,跟着学了一句:“不用再来了?”

  “不用。凶手已经抓到了。”

  司徒和林遥同时敛了眉。也许是看出他们的异样,白润江在打开车门的时候对他们说:“凶手是王老三,已经在他家里找到那把刀了。”说完,绝尘而去!

  钱乐安看了看留下的俩个人,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便悄悄的离开了。

  

  林遥始终没有说话,他拿出钥匙开了门。

  把东西放下以后,林遥才说:“那把刀……真的是凶器吗?”

  这似私言自语的话,引起出了司徒扔在一旁已久的疑问。

  “这不好说。应该是吧,如果有其他的死亡原因,这里的警察不会说刀是凶器,而死者心脏上的那个是刀伤没错,可是……被子上面没有破损面,只有血迹。小遥,你还记得死者的表情吗?”

  “表情?”林遥不解地看着他。

  “你看过的尸体也不算少了,凡是被刀致命的人,都是什么表情?不是惊恐不甘,就是痛苦扭曲,大多都是死不瞑目。而冯晓航的表情却什么都没有,眼睛也是闭着的。如果他没有服用过什么失去知觉的药物,就是被凶手事先弄晕了。

  我检查过尸体的情况,并没有被击打过的痕迹,所以,被凶手弄晕的可能性不大。另外,就算是死者服用了失去知觉的药物,那岂不是脱了裤子放屁,费二便事?既然可以让死者服下失去知觉的药物,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毒药?”

  林遥不再说话,长长的出了口气,仔细的思考着司徒的话。

  司徒没有去打扰林遥,弄了两杯咖啡放在桌子上,安静的等着林遥说话。

  “司徒,如果凶手进入死者房间的时候,死者已经睡着了呢?李峰说过,他们的房门不会再里面上锁,任何人都可以进去。”

  “小遥啊,你该清楚,一个人被刺中心脏不会立刻死亡,死者一定会无意识的挣扎或想要抓住凶手,自己被刺的地方以及其他东西,可是我们却只有在被子上找到一些血迹。床单也没有褶皱的厉害的迹象,证明死者没有挣扎过,”

  林遥一直看着滔滔不绝的司徒,直到他说完了话,才慢悠悠的开口。

  “司徒?”

  “嗯?”

  “你不是不管这案子了吗?跟我在这叫什么劲呢?心痒了是吧?”

  司徒好想使劲咬林遥一口出出气!在这等着呢!

  “小遥,是你挖了坑看着我往里挑,我跳下了,你站在上面唱着小曲看我热闹是不是?”司徒心想,明明是他先挑起话题的好不好!

  林遥笑的有些任性,靠在后面的沙发上满不在乎的说:“就算是我给你挖坑了,也是你自己愿意跳!我又没拿枪顶你头上。你偷着摸着不知道想了多久案子的事吧?嘴上说要放弃,心里是不是就像有只爪子挠痒似的?碍着跟我下了保证了,不好意思反悔,变着样的找节目玩,可怕自己的心被案子牵走了。”

  “别胡思乱想啊,我可没有。”司徒就是不认帐!

  “你没有?下山那时候,我朝你扔石头,换了以往你早跟兔子似的蹦远了,怎么就让我打着了?在温泉里的时候,你要是没想什么事出神,还能让我扯一个跟头?淋浴间换衣服的时候,你怎么就成了君子了?司徒,我以前说你是‘挂羊头卖狗肉’,你现在也就是一个“潘金莲床上喊冤!”

  “什么意思?”

  “偷了人还要立贞洁牌坊!”

  “小遥,我是那种人吗?什么你都敢说!”司徒给他弄了个大红脸。

  “知足吧,这我还收敛不少呢。”

  “你个小妖精!我咬死你!”说着,司徒饿虎扑食一般的朝林遥飞去!

  一个不留神,就被司徒压在沙发上了,林遥生怕手里的咖啡洒出来,没敢使劲的推司徒,感觉着他的双手已经顺着衣服下摆钻了进去,忙把咖啡放在桌子上。

  “司徒,你给我放开!”林遥红了脸叫喊着。

  哪里会放手!司徒紧紧的抱着林遥,张开了嘴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脖子上!惹得身下的人又疼又痒,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的捶打着他。

  “司徒,说不过我就动手,你找死啊?“林遥说话可不是很容易啊,气喘吁吁的。

  司徒根本就没打算接茬儿,一双手隔着衬衣也不知道是摸啊还是掐,反正被他压在下面的人,力气越来越少了。

  林遥就是气不过,怎么就把人惹到身上来了?真下狠手打他吧,还有点舍不得,骂他吧,根本听不进去,想推开他又没力气,这可如何是好?

  司徒可没时间想什么,这香香嫩嫩的豆腐不吃,他绝对会后悔死!一只手臂探到林遥的腰下,把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打在背上的力道根本不在乎,手臂用力就把林遥脸朝下翻了过去!照着那挺翘的屁股就使劲的掐了一把!

  “啊,混蛋,你干什么?“林遥像捞上岸的鱼,不停的挺着身子,却还是被司徒压的死死的。

  司徒就是不说话,一只手虽然费了点力气,但也算是止住了了林遥的双手在头顶,腿也压在林遥的腿弯处,让他想用力都难。

  林遥搞不懂他要干什么,要是真的反抗,司徒也不会得逞,可是,这心里压根就没想过要跟他动手,也许知道,司徒不会做的太过分吧。

  林遥正急着怎么处理身上的人呢,就察觉到司徒的一只手尽然摸到了他压在沙发上的腰带,并且还在解开。

  “司徒,你干什么,停下!“林遥有点慌了。

  司徒并没有停下,利索的用自己灵巧的手解开了林遥的腰带,三下五除二的就抽了出来!

  不会吧,这样就直奔主题了?连个前奏都没有?林遥何止急,简直就是懵了。想着他们在山顶的时候,身上的这头野兽可还算温柔啊。这时候是怎么了,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也不至于把人刺激成这样啊。

  就在林遥胡思乱想的时候,腰以下的地方突然一阵凉气袭来!林遥惊了!

  “司徒,你过分了,小心我翻脸!“林遥不是在开玩笑。

  林遥喊完这句话,就感身上的人突然趴在了自己的背上。

  司徒的嘴紧紧的贴着林遥红烫的耳朵,低沉紧绷的声音说:“宝贝,可能有点疼,忍忍。”

  大脑一片空白,林遥被吓着了。等他恢复意识决定奋力反抗的时候,屁股上就被狠狠的,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

  司徒的额头已经冒汗了,要制住发了狂的林遥还真费力、等着他不喊了,一个劲的喘气,司徒贪婪的看了看形状性感的某个地方,恋恋不舍的帮着林遥把裤子提好。也见好就收的离开了下面的人。

  林遥的眼泪都被咬出来了。

  

  一分钟后。

  什么杯子,水壶,椅子,台灯,电话,都朝着司徒猛砸过去。司徒一楼二楼满地的跑着躲,嘴里还喊冤。

  “小遥,你想杀人啊?不就是咬了一下屁股吗,还是隔着内裤咬的,啊!这是花盆啊,你往哪打啊?”

  “司徒,我他妈的今天不杀了你,就不姓林!”林遥怒火焚天!

  “不姓林也行,叫司徒遥也好听。”司徒躲过一个笔筒,嬉皮笑脸的说。

  “混蛋,是个爷们你就别跑,滚过来!”

  

  外面,唐朔邀请李峰去他的房间做客,俩人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上刑的声音,还会传来司徒的惨叫和林遥的吼叫。

  “他们怎么了。”李峰问道。

  “没什么,他们玩呢。咱们离远点,别溅一身血。”唐朔习惯了。

  “没事吧,听着好像会出人命啊。”

  “没事。司徒大哥非常强壮,禁得起打。走吧。”

  

  等着唐朔和李峰在外面转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住所以后,就看见司徒正拿着包冰块的毛巾敷着头呢,衬衫也破了,裤子上都是咖啡,脚上的一只鞋也没有了,脸颊上也青了一块。

  再看看这比遭了打劫还乱的客厅,李峰都不敢进去了。

  唐朔嘻嘻哈哈的说:“司徒大哥,你没事吧?”

  “算是还活着呢。”司徒苦笑着点头。

  “林哥呢?”

  “出去散步了。”

  









(修)偏执者 9



  林遥把被自己殴打致“残”的人丢在房间里,一个人出来散心。漫步在山庄的小路上,心情多少还算回复了一些。

  不一会脾气暴躁内心却很善良的林遥,想着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虽然司徒这次玩笑开得过火了,可自己在气头上狠揍了他一顿,也算讨回来了。想着临走时,司徒蹲在地上直哼哼……最后那一脚是踢在哪了?忘了,当时也没看脑袋屁股的就打过去,该不会是踢到……林遥心里这个烦,还没有打完人这么点惦记的时候呢!不耐烦的咂舌,转身就朝着买药的地方走过去。

  “林警官?”

  林遥没走远就听见一旁的路口有人叫他。转头一看。

  “你是……”

  “张妮啊,这么快就忘了?”张妮一身运动装,骑着脚踏车,头上包着一块丝巾落日下微微浮动,像及了林间的精灵。

  林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抱歉,天色黑,我没看清。”

  “说谎!你根本就是不记得我了。”张妮下了脚踏车,朝林遥走过来。

  “你哪来的脚踏车?”林遥笑问道。

  “借的,我喜欢这个。”

  说话的时候林遥看了张妮一眼,惊讶的发现她的头发都没有了。

  “你的头发?”

  张妮笑的爽朗。

  “我扮演的角色在后半部出家了,我自然要剃光头发啊。”

  林遥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那头飘逸美丽的秀发,这说剃就剃了?

  “你扮演的是苏巧巧吧?”林遥问她。

  “你知道?”张妮张大了眼睛。

  “我看过老的那部,很喜欢这个电影。你,你的头发不心疼吗?”

  “怎么不心疼啊,剃头发的时候我都哭了,小时候打针我都没哭过啊。”

  她的话让林遥笑了。

  “不能用假的代替吗?”

  “导演也说过用假的,我没答应,那多没真实感啊。我自己就不相信了,更何况观众了。不就是头发吗,很快就长出来了。你这是要去哪里?我送你吧,我技术好,不会把你摔下去的。“

  “不用了,我想走走。”

  “那介意我跟着你吗?”

  林遥一愣,这个张妮坦率的一点也不让人讨厌,于是同意了她的建议。

  路上,张妮和林遥很随意的聊天,多半都是在感谢林遥那天帮了她的事情。偶尔,张妮也会谈到她工作的事,林遥不懂,只是听着而已。张妮说话不算是絮叨,不急不慢的有她自己的规律,林遥倒也不讨厌这样。

  听着张妮说着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剧组里的人都很紧张,她自己却可以偷懒休息,就是希望早点找到凶手。林遥告诉她凶手已经抓到了,是那个王老三,张妮惊讶的脱口而出。

  “三…..王老三吗?”

  “对,白警官说已经在他家里找到凶器了。这个时候可能已经抓了吧。”

  张妮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发现林遥正在看着自己,微微有些羞红了脸。

  “怪不得,晚上又开始拍戏了。”

  “你们还要拍吗?已经有一个人死了。”林遥不解。

  “当然啊,我说这话可能对不起晓航哥,可是呢,我这个人就算知道有人要杀我,我也要完成我的工作。我的表演老师教给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戏比天大’。”

  也比你自己的命更大吗?林遥心里这样问着。面前这个女孩子看似柔弱,却也有铮铮傲骨。林遥猛然想起女诗人李清照的“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诗句。虽然这两句用在张妮身上过火了些,但她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精神的确感动了林遥。

  “啊,开饭的时间的到了,我要走了。林警官,晚上十点在湖边有我的戏,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玩。”

  张妮骑着脚踏车带着一阵清风离开了,留下林遥一个人望着窈窕的女孩子远去。

  

  买了些药回到客房的时候,林遥盯着坐在客厅里的司徒,唐朔,李峰正在大快朵颐!见林遥回来了,司徒忙着就站了起来,走过去拉着冷了脸的人坐下。

  林遥寒若冰霜着脸把买来的药塞进司徒的怀里,司徒看了看笑着收到了身后,拿了一只美味的螃蟹剥出蟹肉,放在了林遥的盘子里。

  对面的唐朔不知怎的,忧伤了他清秀的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唐朔和李峰打了饱嗝,直喊满足。司徒那边殷勤的为林遥泡好了茶,还说刚刚喝过酒,还是喝茶好一些。

  林遥也不再气他了,接过了茶看了看时间。已经是21:30分,这时候走到旧庄看什么表情演的话有点晚了,他想起了张妮的话。

  “李峰,你们今天晚上不是有工作吗,你在这里没关系?”林遥问道。

  “嗯,今天没我的事。对了,要不要去看看,今天晚上拍张妮姐的重头戏,投河自杀!”李峰有些兴奋的说。

  唐朔自然是第一个响应号召的,他那样看在林遥眼里多少有些活跃过头了,不大正常。

  唐朔拉着林遥,推着司徒,就跟着李峰离开了住所。

  朝着湖边走去的路上,李峰和唐朔还在讨论着什么,司徒和林遥走在后面。

  夜风吹来,林遥后悔出来的时候没多穿一件衣服,身边的人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温柔的为他披在身上。

  转眼望去,司徒笑的亲切。

  “穿着吧,等到了湖边就更冷了。”司徒轻声说道。

  不止是身子暖了,心也暖了。

  

  深夜的湖边,一片灯火明亮,二十几个人跑来跑去的忙碌着,几个人摆弄着照射湖面的灯具,摄影师正在和导演讨论着什么,还有一些人调试着什么机器。导演大声的喊着“灯光快一点,让演员出来看一下场地。”

  不一会,司徒就看见张妮披着大衣走过来,她穿着一身尼姑的袍子,头上还包着丝巾。张妮很快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林遥等人,虽然没有开口喊他们,却使劲的招着手。

  站在唐朔身边的李峰说:“张妮姐一点架子都没有,平时总会和我们工作组的玩在一起,还偷偷和我们打牌,气的她经纪人好几次都要拿链子拴人了。”

  林遥越发的欣赏这个张妮,不说她坚强的个性,这份成名后的朴素就很难得了。

  司徒那边也夸了张妮几句,就听见楚导拿着扩音器喊着:“准备开始!”

  随着楚导的一声令下,林遥就看见张妮脱下了大衣和服装,两三个人拿着类塑料布的东西在她身上一圈一圈的缠裹着,直到把张妮缠裹的结实了,才又穿了服装。

  正式开始拍摄的时候,周围又是安静的很,张妮一个人湖边默默的站了许久,然后慢慢的走进了湖里。

  湖水没了她的脚,腿,腰,胸,最后连一点点的头顶也没入了湖水里,随着张妮的消失,一边站在高架上的两个人打开了鼓风机,吹散了类似雪花的东西,飘飘洒洒的落在湖面上,场面凄凉优美。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楚导才大喊了一声“停!”

  楚导的话音刚落,岸上就有三四个人朝着湖里跑过去,林遥也看见张妮猛的跃出水面。等着被工作人员搀扶着上了岸,张妮的脸冻得发紫,嘴唇直打哆嗦的问楚导怎么样。

  楚导让她自己看了回放,张妮坚持在拍摄一次,原因是自己沉没的地方太浅了。

  拗不过张妮的楚导,只好下令再拍摄一次。

  一切从头开始,可适当楚导喊了停以后,张妮久久没有浮现出来,所有的人都慌了。这时,张妮的经纪人大声叫喊着往湖里跑。

  “快救人,她不会游泳!”

  七八个人下去了,很快就有一个人抱着已经昏迷的张妮冒出了水面。

  

  林遥不明白,为什么张妮不会游泳还要坚持走到那么深的水里?是因为知道有人会救她吗?是因为一定要坚持自己真实性的原则吗?这样的人,林遥有些不愿靠近,太执着了,而过于执着的人,往往都陷入主观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听着岸上的人嚷着张妮已经能够醒过来了,然后就听见楚导大声叫骂的声音,骂张妮为什么不说自己不会游泳,骂工作人员为什么没有及时下去找人,骂这个鬼地方怎么总是出问题。

  

  司徒不想林遥再继续看下去,告别了还要和李峰晚上混网游的唐朔,拉着林遥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林遥满腹心事。白天的时候,如果不是司徒那么一闹,关于案子的事,他会想的更多。刚刚听见楚导抱怨着这里是个鬼地方,他的心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林遥喜欢琴心湖,喜欢这里的风景,喜欢这里的空气,更喜欢这里的夜晚。警察是个煞风景的职业,不管什么地方,警察的出现就代表着有罪恶发生,这么美的地方……实在不该。

  司徒接着月光凝视着身边的人,见他愁眉微结,心下疼惜的真切。

  “还在想案子的事?”司徒握住了林遥的手。

  轻轻叹息,没有在意自己和他的亲密。

  “我总觉得王老三不是凶手。王老三是死者唯恐避之不及的人,怎么会让王老三进自己的房间?就算退一步讲,死者让王老三进了房间,也一定会对他有所防范,可尸体根本没有搏斗和挣扎的迹象……这明显是熟人作案。那么王老三就不该是凶手。”

  “小遥……我们在怎么样推测都没有用,没有尸检报告,没有仔细勘察现场,还有一些最基本的线索我们都没有,光是这样推测无济于事。所以,别再想了,好好的度假。要不然我会考虑换一个地方。”

  林遥停下了脚步,司徒也不走了。

  “小遥,其实,我们都难得有时间,我的确是想着案子的事,有时候常走神,但我没有后悔放弃。就算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和你一起度一个愉快的假期。”

  “司徒……”

  “但是,像我们这种人遇到了命案,脑子会不由自主的去想,这好像是职业病了。特别是这个案子又很奇怪。说实话,我的确有点心痒,但是你不要误会,我说过吧,就算要我再重新选择一次,我……”

  “我知道……你以前说我给自己太多压力,你现在不也是一样。不用想着关信的案子什么地方欠了我的,非要补偿不可。我们又不是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你三心二意的也玩不好,另外……”说到这里,林遥也笑了,月光下弯弯的唇角秀美灵气,司徒一时间看的失了神。

  林遥收敛了笑容看着司徒继续说:“好吧,我也说实话吧,我心里也一样放不下这个案子。虽说这里不是我的管辖范围,但是总觉得自己不该袖手旁观。最重要的是,这个案子充满了矛盾和奇怪的地方太多,我想找出真正的答案。”

  司徒深深的吸了口气,握着林遥的手微微用着力。

  “怎么说来着,我们其实都放不下。那么,你要不要在重新选择一次?”

  “司徒,这话该我问你。就算我心里不想,但是我也要考虑很多问题,比如说,我要是插手了,那么这里的警方和我所属的警局,会有很多麻烦,我不能一意孤行。可你不同,你是个自由人,如果你决定要一查到底,我会以个人的名义做你的帮手。”

  司徒宠爱的将人抱紧了,没有用力,没有不老实,就只是这么抱着……不多时,司徒的背上也多了一双手臂。

  “你啊,总是一步一步让我陷的越来越深。真是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喜欢你才好了。要不要今天晚上我就把自己洗干净打上漂亮的蝴蝶结送到你床上去?”

  林遥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捶了司徒的后背。然后,司徒以为自己要吐血了。

  安静的小路上,俩个人拥抱着彼此,林遥可以听见司徒的心跳。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受,这个男人在下午还被自己打的半死,现在却深深的窝在了心里,散发着神奇的能量。他的声音,他的话,他的笑容,他的手掌,都让林遥感到温暖。

  “司徒,快点结束这个案子吧,然后……我想看彩虹。”

  “嗯,我一定吧吃奶的劲都使出来!然后就定机票。你把小唐也带上,还是我们三个,好不好?”

  林遥没有回答,就是抱紧了司徒而已。

  

  剩下的路程,俩个人手牵手没有语言,也没有更亲密的靠近,脸上都微微的笑着,沉浸在甜蜜的时光里。

  刚刚进了新庄的林间小路,林遥就停下了脚步。

  “等等,我去卫生间。”林遥指着路边的公用卫生间说。

  司徒看着他进去,就点上了一支烟,想着如果真的有时间回去老家的话,是不是该住在酒店里,如果回老宅住,以林遥那种观察力来说,一定会察觉到什么,他还不想这么早就让他知道曾经的事。

  司徒这在想着事情,就听见卫生间传来了林遥叫喊他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司徒扔下香烟,飞一样的奔过去。

  男士卫生间里,司徒看见林遥的一只手臂正在流血,他脚下踩着一个人,司徒惊讶的认出,这个人就是王老三!

  “你怎么样?”司徒担心林遥的伤势,走过去就握住了他的手臂。

  “没事,不小心被他刮了一下。”说着就拿出手帕绑在了伤口上。

  司徒一手抓着王老三的衣服,把人拎了起来。纳闷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白润江的手里吗。

  “你怎么会在这?”司徒问道。

  “要报警就报,老子我不怕。就是他妈的死的不明不白!”王老三赤红了一双眼睛,对司徒低吼着。

  司徒心中一疑,又听见外面有人路过的声音,随手把王老三推到墙上,示意他噤声!等外面的人已经离开了,他才继续问道。

  “是你杀了冯晓航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老三惊慌的问。

  “我是个侦探,他是警察。我们……不过是来度假的。现在,你不愿意回答也无所谓,我们能发现你,别人也能,我劝你最好去自首。”

  “放屁!我他妈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现在条子和道上的老瓜们都在找我,我……”

  王老三看起来挺爷们一个人,这时候竟然也眼含着泪水。

  林遥呆了一会,随后看了看外面。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夜里,司徒在门口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看见他们才关了门。

  二楼司徒的房间里,林遥已经处理了伤口,他对面的王老三,正拿着下午几个人剩下的酒当成水似的喝。

  司徒一把抢过了酒瓶,坐在林遥的身边问。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在你家里找到凶器了?”

  王老三恨恨的吐了一口气说道:“我他妈的真倒霉,我老婆不守妇道和那小子干了那事,我再不是个男人,也咽不下这口气啊!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就来了……我知道那小子住什么地方,摸过去以后发现门没有锁,就进去了。上了楼以后,就进了那小子的屋,当时也没开灯,黑乎乎的……其实我没想怎么着,给他放点血也就得了。进去的时候我以为他正睡觉呢,就照着大腿上来了一刀!这一刀下去以后我就觉得不对劲,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我他妈的哪知道那混蛋大头冲下躺着呢,我那一刀正好干心脏上了!”

  “你先等等。王老三,你说你是对着大腿扎下去的,那被子呢?你下刀的时候没有被子吗?”林遥想到了很多问题。

  “我把窗帘拉开一点才看见,他根本没盖被!”

  “你继续说吧。”

  “我当时立马就醒酒了,怎么跑出去的都不知道。回家以后我就把刀藏起来,谁他妈的知道警察第二天就找到我家了。”

  “你怎么没有被抓住?”司徒很在意这一点。

  王老三愣了一下,随后说:“我,我当时,不在家。是一个兄弟给我放的消息。我想警察一定不会到这里来搜,就跑来了。”

  司徒和林遥相互对视了一眼,司徒起了身拿把椅子坐在了王老三面前。

  “王老三,你再仔细的回忆一下,你当时没有动过死者吗?”

  “没有,我吓得都他妈快尿裤子了,那还敢动他。”

  林遥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

  王老三进入死者房间的时候,死者已经死亡并头下脚上颠倒躺在床上。而李峰发现死者的时候,尸体却是头上脚下的躺在床上。王老三并没有移动过尸体,那么又是谁把尸体挪动了呢?是凶手吗?凶手已经杀完了人,为什么还要返回作案现场?是李峰吗?他为什么要挪动尸体?

  “王老三,你去死者的住所时,是什么时间?”司徒也在想着林遥所想,他必须知道时间的准确性。

  “时间?我喝的昏天黑地的,记不住了。回家以后是……快两点了。”

  “平时从这里回到你家需要多久的时间?”林遥插问。

  “大概一个多小吧。”

  “一个多小时,当时你一定要比平时快,我们就算是一个小时……你回家的时间是两点,那么也就是01:00左右的时候进入了死者的房间……李峰发现死者的时间是01:10分,小遥……”

  “啊,一定是有人在这十分钟里面移动过尸体。”林遥接了司徒的话。

  

  王老三对于他们说的话根本不明白,正要开口询问,外面就传来了警车的声音。司徒一把拉上了窗帘从缝隙中朝外面看过去。只见白润江带着一些警察匆忙的返回了他们的住所。

  









(修)偏执者 10



  王老三对于他们说的话根本不明白,正要开口询问,外面就传来了警车的声音。司徒一把拉上了窗帘从缝隙中朝外面看过去。只见白润江带着一些警察匆忙的返回了他们的住所。

  “没事。”司徒说道。

  林遥看了看王老三苍白的脸色,还是劝他说:“你该去找警察把问题说清楚,这样跑出来反而更糟糕。”

  “不去,去了我还回的来吗。”王老三固执的不肯听劝。

  司徒关了房间里的室灯,打开了床头的台灯,坐在了林遥的身边。

  “王老三,他说的对,你这样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成了畏罪潜逃。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你如果在天亮前不出现,一定会被通缉。”

  “可是……”

  “听着,起因就是因为你老婆红杏出墙。这已经很糟糕了,不要让自己因为别人的错误而伤害自己。”

  林遥有些意外的看着司徒,想不到他的话竟然可以渗透一个人心,不说王老三已经放弃了固执下去的想法,就连他自己也被司徒的话说的动了心。“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误而伤害自己。”

  猛然间,林遥的脑子里就是觉得这句话很熟悉,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听过。

  “小遥,怎么了?”看见林遥苦思的模样,司徒轻轻的扶着他的背问道。

  “没什么。”林遥把脑中的疑问抛开。

  “我,我会不会判个十几年?”王老三颓废的抬不起头来。

  “应该不会。王老三,如果你说的一切属实,那么你就不是凶手。”司徒给了他一支烟继续说道:“在你去之前,冯晓航已经死了,要不然就算你那一刀下到心脏上他也还是会有些反应的,可你……”

  “没有,当时我扎下去,他根本没有反应!就像扎到一堆死猪肉上一样啊。”也许是看见了自己的曙光,王老三立刻恢复了精神,急切的对司徒说。

  “那就对了。在你之前,凶手就已经杀了……等等,小遥,如果是这样,那么冯晓航的死因就不是心口上的刀伤,为什么白润江会说,刀是凶器?”

  “哼,那姓白的根本就不是个好鸟,只会屈打成招,草菅人命!”王老三愤愤的说。

  林遥想不到这个王老三还会说点文话,没有过深追究他话里的意思,林遥的心都想着司徒提到的问题。

  “按理说,尸检报告也该出来了。如果冯晓航不是死于刀伤,那白润江也该知道了。不管王老三有没有杀冯晓航,抓了他审问这个事情是肯定了的,至于白润江为什么在我们面前说刀是凶器……我想,里面不乏有炫耀的成分吧。”

  司徒再次从窗帘的缝隙里朝外看了看,之后他微微摇头。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就怕……”

  “司徒,现在必须让他立刻去找白润江,再拖下去,等通缉令出来就麻烦了。”林遥催促着。

  司徒回头看了一眼王老三。

  “王老三……”

  “叫我三哥就行。我信得过你们,有啥话就说吧。”王老三到是个爽快人。

  “三哥,你去找警察以后,实话实说。尸体解剖的结果会证明你不是凶手,但是你要记住,白润江会以诱导的方式审问你,绝对不能顺着他的思路回答问题。要一遍一遍回忆当时的情况,按照自己的思路说。”

  对于司徒的话王老三似乎不大明白,林遥看着他糊涂的表情就补充道:“他的意思是说,警察问什么你就按照自己的回忆回答,不要多说话,不要说问题以外的事。”

  王老三歪着头,勉强算是明白了。

  司徒拿起桌子上的水,一口气喝干以后说:“走吧,我陪你去。小遥,你不要去了,我会和白润江说,下午你吃坏了肚子,一直在房间里睡觉,什么都不知道。我大概会被带回警察局,等我打电话给你……要是白润江扣留我,你就打这个电话。“说着,司徒从抽屉里又拿出一部手机,找出里面的一个电话号码交给了林遥。

  林遥直接反对司徒单独去送王老三,可司徒无言的微笑让他放弃了。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

  “廖江雨?“林遥有些奇怪。

  “怎么了?”

  “还以为你会找鬼头。”

  “哈哈哈,不能这点小事就找老大哥吧。江雨也算我的律师了,该让他出点力。”

  说完,司徒就拍了拍王老三的肩膀。

  “三哥,爷们就要敢作敢当,你又没杀人,别掉了大老爷们的架势!”

  “对!我他妈的就不该怕!怕他的个鸟,走!”

  看着他们离去,林遥的心七上八下的,按理说不该有什么意外,可他的心跳的厉害。

  

  司徒带着王老三走到了白润江居住的客宅前,临敲门的时候问道:“三哥,刚才小遥在我就没问,你为什么跑到山庄里来了?”

  王老三愣愣的看着司徒,一张脸憋的通红。

  “算了,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可是,我不问,不代表白润江不会问。你最好想个说法。”

  说着话,司徒敲响了房门。

  

  林遥在一楼的客厅里辗转难安,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两个小时前他看着司徒和王老三被带上警车离去,到现在司徒的电话也没有过来,林遥的心跳的越来越厉害。

  这时候,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玩够的唐朔赶了回来,意见来就看见林遥焦躁不安的神情。

  “林哥,你怎么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过来。”

  林遥详细的对唐朔说明了情况,唐朔也跟着不安了起来。

  “林哥,我给司徒大哥打个电话。你不能打,我就不同了,我打包准没事。”唐朔有时候还是很机灵滴。

  对啊,这一点他怎么没有想过!

  唐朔拨通了司徒的电话。

  “喂……司徒大哥啊,这么晚你跑哪去了?咦,你是谁啊?司徒大哥呢?……我是他朋友啊,你叫什么?以前没听说过啊……我叫唐朔,司徒大哥人呢?……不方便啊,那等他方便了让他回个电话给我,我找他问Lazeska事......游戏啊!”

  看着唐朔收了电话,林遥急着就问他。

  “一定是出事了。对方接通电话后,根本不说话。我糊弄了一句他才说自己不是司徒大哥。”唐朔严肃了可爱的脸。

  “他是白润江?”林遥已经猜到。

  “对。他说司徒大哥现在不方便,也没说自己是警察,我想……他已经把司徒大哥当成共犯扣住了。我们要是过去要人的话,那就表示你根本就是知情者,反而会对我们不利。怎么办,林哥?”

  林遥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起左思右想了一会说:“司徒不是乖乖就范的人,他一定会想办法和我联络。我们不能去警察局找他,现在只有等。”

  “这样好不好,我们先和廖律师联系一下,让他做好准备。”

  林遥想了想。

  “不行。如果廖江雨很快就出面,那就是等于告诉白润江我们早有准备。如果他来的晚……白润江只有扣留司徒48小时的权利,廖江雨来与不来没什么分别。所以,我没尽量小心谨慎些好。”

  唐朔也同意了林遥的观点,他们只有耐着性子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很快天就亮了。

  林遥再三考虑之下,还是用自己的手机打给了司徒。按理说,在白润江的眼里他们并不是一般的关系,如果自己没有过问司徒的行踪反而不正常了。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停,果不其然,是白润江接了电话。

  “白警官?”林遥装的惊讶的问着:“怎么是你接了电话,司徒呢?”

  “我请他到警局协助调查。”

  “协助调查?还是匕首的事吗?”林遥记得司徒说的话,他是个不知情的人。

  “不是。他和王老三来自首。”

  这个白润江!竟然说司徒和王老三去自首,这是什么意思?要套他林遥的话吗?

  “白警官,话不能乱说。什么叫他去自首?我要和司徒说话。”

  “现在不行。他还在审讯室里,暂时不能和任何人说话。”

  “协助调查的人也会被禁止和外界联系,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这是公事公办!”说完,白润江就挂了电话。

  林遥气呼呼的握着电话。

  

  此时的审讯室里司徒坐在非常不舒服的椅子上,面对着白润江冷冰冰的脸仍然保持着他完好的笑容。

  白润江似乎对于司徒的表情早已不耐烦,他在第三个问题上就被司徒带进了迷宫里,绕来绕去好半天,就无法进行第四个问题。这让白润江有些火大。

  “司徒千夜,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在什么地方遇到王老三的?”

  “我也在回答一次,新庄的公用卫生间里。”

  “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

  “你们谈了什么没有?”

  “他跟你说的那些啊,说完了以后我劝他自首,就带着他找你去了。”

  白润江气恼的盯着司徒,他完全不相信司徒的话。

  司徒看着几乎快要没有了耐心的白润江笑了笑说:“你想知道我和王老三究竟单独相处了多少时间对不对?我已经明确的告诉你了,我看见他以后,就劝他去自首。之后就到了你的房间。”

  白润江刺冷的目光在司徒的脸上盯视着许久,最后把手铐拿出来“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司徒千夜,你不用跟我玩花招。王老三说的那些,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都没有,说他胡编乱造也不为过,那么,为什么王老三从家里逃走以后就到了山庄里,还那么凑巧的遇见你了。而你和那个姓林的警察,在我们接收案子以后为什么没有离开?说你和王老三没有交集,很难让我相信。”

  司徒无视这放在桌子上的手铐,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我们就是来度假的,这个不是你说的吗,怎办么反过来问我了?至于王老三为什么会在山庄里遇到我,如果他不是故意等着我出现,那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缘分’了。”

  “他为什么要故意等着你出现?”

  “因为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杀害冯晓航,想找个可靠的人商量一下吧。具体情况你去问他啊,我不过是尽了一个好公民的义务,劝他来自首而已。”司徒画着圈圈跟白润江周旋,他不是傻到被警察扣下的人,也不是亲切到会陪着一个陌生人自首的人,他自有他的目的。

  又是进行到这里被卡住了,白润江拿眼前这个笑的邪肆的家伙没办法,司徒滑的像泥鳅,根本抓不住他!白润江还没见过这样自己送上门来还这么嚣张的人,对司徒更是怒火中烧!

  “司徒千夜,今天下午我曾经告诉过你告诉过你,王老三就是凶手,在我回到县里去抓人,他竟然跑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是你给他通风报信的?”

  司徒心里痛骂这个混蛋!

  “你这种想法该有足够的证据做支撑,废话我不说,你先想想,为什么我告诉王老三潜逃以后还要送他来自首?我是想不通,你要是想明白了就说出来,大家一起研究研究。”

  “司徒!不要以为我只是推测!白天最后一个看见王老三的人说他下午四点左右就走了,到山庄只需要一个多小时,那就是17:00多!你们到我这里是凌晨02:20分,这么长的时间,王老三不可能一直躲在公用卫生间里!你们在这七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究竟做了什么?”

  “我哪知道。说来我才是该问为什么的人吧,不过是来送个自首的人到你这,怎么就成了嫌疑人?”

  “那我问你,在你遇到王老三之前,你都在做什么?”

  “下午泡温泉,然后在房间里吃河鲜,吃完河鲜以后去湖边看拍摄、在然后就是回客房的路上遇到王老三了。人证什么的你可以去找,保证多的让你忙不过来一一盘问。”

  “那么,那个林警官呢?”

  司徒就担心这个。

  “他下午吃坏了肚子,在湖边看了一会就先回去睡觉了。”

  白润江冷冷的笑了。

  “司徒,为什么你没有和林警官一起回去。以你们的……你们的关系来说,你一定会跟着他一去回去。”

  哈哈,司徒心里偷笑。

  “我们俩个下午发生了点口脚,不大愉快……”说着就把上衣的扣子解开,白润江和负责记录的警察一看,都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司徒无奈的笑着说:“看见了吧,他下手从不留情,我差点被他打死。你想想,我们这别扭闹的是一时半会就可以和解的吗?你要是不信就去我住的地方看看,基本上被他砸的差不多了。另外,你也不用问,我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他要是知道我因为王老三的事进了班房,哈哈,我绝对死的比现在还惨!你说说,警察的脾气是不是都不好,我就是偷着看了人家小姑娘一眼,回去就给我来满清十大酷刑!都说女人爱吃醋,这男人怎么也不好惹啊?”

  “行了,行了,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问你王老三都跟你说了什么?”白润江被司徒弄得都心烦气躁。

  司徒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满分,成功的把白润江的注意力在林遥的身上转移。

  “说什么了?说什么我不是全都告诉你了吗。你要是没记住,我再说一遍,今天下午,我先是去洗了温泉……”

  又回到起点了!白润江心里憋着一股火就是出不去,恨不得把司徒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上午快到了十点的时候,林遥和唐朔下了车,看着警察局的大门急匆匆的走了进去。

  表明了身份以后,林遥被让进了白润江的办公室。负责接待他们的警察说白润江带着司徒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并不清楚。林遥明白,白润江在拖延时间。

  他们在白润江的办公室里整整等到了中午,也没有人看见一个人!林遥清楚不能做的太过火,所以只能放弃了。

  唐朔担心的看着一直紧锁眉头的林遥,林遥一直看着时间。现在的他不能借助自己在警方的关系保司徒出来,也不能给廖江雨打电话,任何一种行为,都会让白润江明白,他们早就有所准备,并且从此后对立关系更加的明显,这对以后的事情会造成障碍。不管司徒怎么想,林遥不愿意和这里的警方发生冲突。

  中午,俩个人在饭店简单的要了几个菜,林遥没有胃口吃,他满心都惦记着司徒。虽然也知道白润江不会把司徒怎么样,可人不在眼前他就是不放心。

  林遥正在左思右想的时候,司徒的电话突然有了来电。

  显示屏上没有名字,只有一串数字号码,林遥没有多做考虑就接听了。

  “喂?”林遥说道。

  “靠,怎么又是你接的电话?那色鬼呢?”

  廖江雨?林遥心里打了个问号。

  “他有点事,你急着找他吗?”

  “什么事?洒家我可再信不着你了!司徒呢,我找他有急事!”廖江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林遥其实也觉得当初骗了廖江雨挺不好意思的,虽然他不大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可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说他,不可信!

  “以前的事我找个机会给你陪个不是,现在……现在司徒帮不了你,他人在警察局压着呢。”

  “啊?怎么又被弄进去了?靠,怎么回事?你给洒家我说清楚了。”

  林遥微微叹息之后,大概的把事情告诉廖江雨。

  “他奶奶的,哪个王八羔子这么嚣张?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结束了和廖江雨的通话,林遥心里的疑问更多。

  

  晚上九点多林遥和唐朔在机场接到了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廖江雨,他们并没有回到山庄,在市里找了家酒店定了客房,廖江雨才要求林遥把事情详细的说一遍。

  这一说,到末了的时候就是深夜了,廖江雨不知道吸了多少只烟,看着林遥和唐朔红红的眼睛就知道他们一定没有休息过。

  “你们俩睡一会吧,等天亮了,跟我一起去警察局。”

  林遥想了想,就让唐朔去睡觉,自己也靠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睡得着?不可能的事!林遥脑子里乱哄哄的,很多东西在里面晃来晃去,抓不住,看不清,却又被晃的晕头晕脑。心里也觉得气闷,索性不睡了,起了身就走到窗边上,打开了窗子。

  冷风吹了进来,林遥比刚才还要清醒。回头看了看床上的唐朔和廖江雨。

  廖江雨躺在床上扯了一个被子把自己包的像条虫子,唐朔也在另一张床上睡的踏实。林遥走过去,拿起他脚下的被轻轻的盖在唐朔的身上,反身走回到窗前。

  安静的夜里,只听见林遥轻微的叹息。

  

  翌日上午九点。三个人到了警察局大门口,廖江雨让他们先等等。

  “我们就这样进去,他们也许还会说人已经出去了。”

  “那怎么办?”唐朔急了。

  “这种时候,就要靠我洒家来点阴的!”廖江雨的语言和他的着装完全不搭调!林遥已经不想看了。

  刚转了身就听见廖江雨打了一个电话。

  “喂,要一份海鲜拉面,地址是警察局刑警大队找白润江。”

  林遥惊讶的看着他,心说,这小子是怎么混进律师队伍的?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个身穿制服的小姑娘提着外卖盒通过了门卫的盘问,进了警察局大楼。

  “走吧。”廖江雨简单的说。

  









(修)偏执者 11



  跟着那个小姑娘他们渐渐的接近了刑警大队的办公室,等看着小姑娘进去了,三个人都站在外面仔细的听着。

  不一会就看见小姑娘离开以后,一个警察拿着海鲜拉面走了出来。

  跟着那个小警察上了楼,左拐又拐的,就看见他进了一个房间,等出来的出来的时候,表情好像很委屈。

  是这里没错了!三个人点点头,迎着那个小警察就走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的?”小警察拦问道。

  廖江雨根本不跟他废话!推开他直接进了那个房间。

  

  林遥紧跟着进去,房间里,白润江正死盯着司徒呢,看见突然闯进来三个人,立刻火了起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司徒看见三个人的时候,微微的笑了。林遥的心放回了原处。

  面对白润江的吼叫,唐朔很知趣的闪到一边,因为廖江雨说过,“那个白什么的老耗子就交给我处理!”

  “我是司徒先生的律师,你的姓名,警衔,所属职务,请说清楚一点。我投诉的时候省得让你的上司麻烦。”

  白润江愣了!廖江雨也不废话,拿出一张名牌就塞进了白润江的手里。

  白润江看了名盘片一眼,那表情恨不得把名片和廖江雨一起吞到肚子里!

  “我告诉你,去投诉我就赶快去,这个司徒的问题交代不清楚,我不会放人!“白润江并不怕他人的威胁。

  于是乎,廖江雨和白润江就开始唇枪舌战了!没有多一会,白润江脸红脖子粗的落了下风,想想也是,他怎么说的过一个律师?更何况这个律师还有那么一点狡猾。

  林遥耳听着他们在一旁说的口沫横飞,眼睛始终落在司徒的身上,司徒的表情那叫一个温柔啊!看的林遥真想抓了人就跑出去,好好修理他一顿!

  一边是针锋相对,一边是含情脉脉,负责记录的警察根本就是被夹在冰火之间备受煎熬!唐朔挺可怜他的看了一眼。心说,这哥们要是在我们组里干活,恐怕不出一个月就得迷失自我了!

  局面越发混乱的时候,白润江叫来几个同事,把廖江雨他们强硬的赶出了审讯室!

  廖江雨气的要动手,林遥心说不好的同时,就拦住了他。

  “白队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放司徒。这里是你的负责区,你不放人我们也没办法……现在是上午十点,距离你扣留司徒过了31个小时,你还有17个小时。过了17小时以后,你还是这个态度。我们也会公事公办!”说完,林遥抓着挽袖子露胳膊的廖江雨就离开了。

  

  站在警察局大门口,林遥显得很平静,当唐朔问他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他只淡淡的说了句:“回山庄吧。

  三个人回到了山庄的住所,唐朔给看上去脸色很不好的林遥和依旧气呼呼的廖江雨叫了上好的咖啡。

  林遥安静的把提神的饮品喝光,对于廖江雨臭骂白润江的话毫不在意。他的心里在想着很多的问题。

  一,白润江为什么针对司徒?当初王老三告诉他们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林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司徒好像非常相信王老三,要不然也不会亲自送他去自首。但,白润江究竟在做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二,白润江在怀疑司徒什么?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白润江并没有把司徒当成是凶手或是从犯,他只是想从司徒的嘴里得到更多的线索。他怀疑司徒比他知道的更多,也怀疑王老三是在司徒的示意下去自首,而王老三那套说辞,也必定是经过司徒加工的。如果白润江想的是这些,这个人的疑心也免太重了。

  三,白润江现在看来并不是完全不相信王老三,因为司徒的介入,让他想得太多了。所以,他想要在司徒的身上找到更多的东西……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白润江执意扣留司徒,这里面一定还有其它问题!

  四,可以证明王老三的话属实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冯晓航真正的死因,案子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尸体解剖报告一定已经交在了白润江的手里,为什么他还要怀疑王老三的话呢?难道说,他的视点是在,王老三下刀之前还做过什么上吗?

  林遥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把问题的重点落在了尸体解剖报告上!现在,他们连冯晓航真正的死因都不知道,就等于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

  林遥走到窗子前面,看了看白润江他们作为临时办公地点的客房很久,转回身说道:“小唐,等一会你去前面留意一下,白润江他们住的客房里还有几个警察?”

  唐朔诧异的看着林耀问:“为什么?”

  林遥微低着头说:“解剖报告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倏然,唐朔明白了他的意思,急的就站了起来。

  “林哥,你糊涂了?万一被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报告也不能肯定在那里啊,也许被白润江带回警察局了。”

  “你也说是‘万一’,我也可以说‘万一’被留在这里了……我赌的就是这个‘万一’!”

  “可是……”

  “别可是了……司徒不知道要被扣留到什么时候,就算过了48小时……相信我,他白润江还有很多理由可以继续扣留司徒,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只要知道冯晓航真正的死因,我就有翻盘的筹码!为了这个,冒点险也值得。”

  “我不同意!”唐朔走到林遥的面前接着他没还有落地的话音说:“林哥,你要想清楚啊。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还有啊,就算我们顺利的知道冯晓航的死因,你去找白润江的时候怎么说?他会问你,你怎么没知道,你要怎么回答他?”

  “如果可以证明王老三不是凶手,那他就是渎职!我会以保持沉默为代价,换回司徒。”

  唐朔难以置信的看着林遥,这等于是破釜沉舟的做法,根本不是林遥的作风!虽然林遥平时没有畏惧过权贵,可他也不会做到这种撕破了脸皮的事情。他一向留守在自己的空间里,悠闲的独处着。与其说他不会招惹什么人或事,还不如说他觉的那些太麻烦,才懒的理会,更贴切。是司徒吗?事情牵扯到了司徒,他就变了。

  

  唐朔没有再说话,看着外面将黑的天,拿了外衣就离开。

  林遥知道唐朔是在担心自己,可进一步安慰或是体贴的话他不会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一次是他自己任性的行为,如果可以,他不想让任何人察觉到,他是为了司徒,为了那个不在眼前看着,就不放心的人。

  可惜,林遥的心谁不明白。

  过了一个多小时唐朔就回来了。

  “那房子里还有三个人,在晚一点会有俩个去餐厅吃饭。”

  林遥点点头没有说话,拿了把在椅子坐在窗边监视着白润江他们的客房。

  唐朔一直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

  从一开始廖江雨就保持着沉默,等他看着唐朔的脸色好一会了,才慢悠悠的说:“得了,你一个警察装什么贼,这种事还是洒家我来吧。靠他个死不了的老色鬼!又连累洒家一回!”

  “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林遥没想过把廖江雨也算进来。

  “你少充胖子!破案你是个好手,说到这种勾当你还是靠边站吧,我估计你现在怎么进去还没想好呢。别跟洒家我废话了,要是你有个什么好歹,那色鬼还不跟我玩命!我上楼去换身行头。

  廖江雨上了楼,林遥内心的疑问越来越重。

  

  在林遥反复思考着问题的时候,他们的房门就然被敲响了。

  林遥一惊,这个时候会有谁来?重点是,他们马上就要动手了!

  林遥给了唐朔一个眼神以后,走到楼梯口看了看上面,转身面对着大门。

  唐朔把门打开以后,林遥有些意外。

  “你们在啊,怎么没个声啊?我过来玩了。”张妮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笑的像个小孩子。

  唐朔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或厌恶的态度,让了路给她,礼貌的请人进屋。

  林遥借口说上去拿东西,就让唐朔陪着张妮。

  

  敲了敲司徒的房门,廖江雨就看见林遥站在门外说:“下面来了个客人。”

  “靠,这时候添什么乱!想办法支走,要不就把人带到外面去,只要不留在这里就行。”

  “你先不要出去,十分钟以后我要是没上来,就是把人带走了。”林遥说完以后刚刚打算要离开,却被廖江雨的一身打扮吸引住了。

  “你……这也是带来的?”林遥看着他花衣花裤花鞋子问道。

  “你花眼啊?”廖江雨气呼呼的说。

  林遥借着走廊里微暗的灯光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廖江雨竟然把窗帘扯下来,撕成条缠在了身上。

  噗!林遥没忍住,还是笑出来了。

  “你笑个屁!这叫变色龙懂不懂?”

  “不懂。”他的确不懂啊。

  “你想想,这里所有的装饰都是这个颜色的,我穿上以后乍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人,外一被人发现了,他只要有三到五秒的反应时间,洒家我就可以消失!”

  “好,好,那你慢慢缠吧,变色龙。”林遥的确挺佩服廖江雨的,可他那身打扮,林遥实在看不下去了。

  

  回到一楼客厅的林遥,和张妮寒暄了几句,就说房间太闷了,建议大家出去散散步。

  “不行啊,我不能走远。我是偷着从现场跑出来的,一会还得回去呢,我们在门口坐一会好不好?拿三把椅子就行。”

  林遥开始考虑司徒的一贯作风了,是不是该把人弄晕了!

  

  三个人来到了院子里,唐朔特意多拿了一把椅子,把咖啡也放在上面了。三个人看着天上的星星喝着咖啡。

  林遥虽然和张妮说这话,心里都是廖江雨有没有开始行动的问题。刚刚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看见他们住所后面有一个花里胡哨的东西以诡异的速度和姿势,朝着白润江的住所奔去。

  林遥明显的看见,身边的唐朔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而坐在他们对面的张妮似乎也察觉到唐朔好像看见什么了,下意识的要回头。

  “啊!你的眼睛好漂亮!”林遥慌忙之中就伸出手捧住了张妮的脸,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让女孩子满脸通红。

  余光看着廖江雨已经消失了,林遥的心这才正式的开始七上八下!

  “林,林哥……”唐朔提醒了一声。

  林遥听见唐朔叫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张妮的脸上,对方红红的脸色可以用来引火了。林遥尴尬的笑了笑。

  “那你,你是做过整容吗?”

  张妮和唐朔的头上飞过乌鸦两三只……。

  

  这跟着张妮聊天,眼睛时不时的瞄着前面的房子,不知道廖江雨进行的怎么样了?虽说他进去之前,唐朔已经查明有两个警察去餐厅吃饭,可里面还有一个啊,真要是发现了廖江雨……动起手来恐怕警察不是廖江雨的对手,刚才自己要是没有看错的话,那个臭和尚把脸都蒙花了,应该是不会被看见容貌。就担心警察会鸣枪示警,要不然直接对廖江雨开枪,那就麻烦了!怎么办,该不该做点什么呢?

  林遥忐忑不安的时候,唐朔在下面就踢了他一脚,林遥看见唐朔的眼神示意他看着别处,林遥惊讶的看见那两个去餐厅吃饭的警察竟然提前回来了!

  唐朔的目光在问“怎么办?”

  林遥急中生智,拉起张妮就朝着警察走过去。

  “坐的乏了,去前面走走。”

  张妮的脸又红了,缓不过神来的跟着林遥走过去,一边的唐朔也紧跟着过去。

  眼看着就要和两个警察碰上了,林遥大声的打了招呼。

  “晚上好,这么晚了才吃饭啊。”

  两个警察有点意外,平时就算遇到林遥了,他也是一副冷冰冰的高高在上的态度,现在怎么这么热情?

  还来不及多想,出于自然反应,两个警察停下了脚步。

  “是啊,我们吃饭没个准点,今天还算早的了。”

  看着他们有打算前进的脚步,林遥猛地就拉着张妮朝前走了一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脸上也露出了平时根本看不到的灿烂的笑容。

  “张妮,你看看,警察其实也是很辛苦的。不比你们演员轻松啊。”

  “不能比的,我们在忙也是忙自己的事,人家可不一样,工作时时都有危险。”张妮很天真的完全进入了林遥的剧本里。

  两个警察看上去已经认出了这个大明星,都不好意思的笑了。林遥在一旁煽风点火,演员和警察之间聊的很融洽。

  “你们要是有休息的时间,就到现场来玩,说是我的朋友就不会有人赶你们走了。”

  “是吗?其实我早就想看看了,明天下午我轮班休息,一定去找你。”一个警察明显有点兴奋了。

  他们正说着话,就听见后面的房子里“嘭”的一声巨响!林遥心说:“糟了!”

  俩个警察反应好快,第一秒时间就扔下手里的便当盒冲了过去!

  林遥推开张妮和唐朔眼神交流的同时,也跟着冲了过去!

  四个人还有到门口,就看见了房门被大力的撞开,那个负责留守的警察后背着地的摔倒外面的草地上!

  “怎么回事?”警察之间询问着。

  “里面有贼!小心点,是个高手。”坐在地上好像起不来的警察叫喊着。

  林遥看着冲进去的两个警察已经拿出了枪,还没等他想什么办法,一个花影就从出现在他们面前,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廖江雨的反应要比警察快很多,他是怎么把两个警察的抢都卸下来的,林遥几乎没有看清楚,就看见他花影闪了几次,消失在围墙后面。

  追!林遥假模假式的跟着俩个警察开始追捕“花贼”!

  这时候,林遥反倒不再担心了,他心里很清楚。就凭他们几个人根本追不上廖江雨的脚程,这会儿恐怕他已经回到房间了。

  但是,林遥很快意识到了新的危险,趁着那俩个警察不注意,拉住唐朔就告诉他说:“马上去空房间弄个窗帘,给司徒的房间换了。”说完,他故意大声的叫喊着:“小唐,你去左面看看!”

  唐朔撒鸭子就跑,那速度林遥以为他要玩命呢。

  

  唐朔很快没了踪影,林遥和三个警察继续朝着“花贼”有可能逃跑的路线追!一口气追到了山庄的大门口,林遥看见一个人站在大门口外面,跳着脚的骂!

  林遥听了这个人的声音,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你他妈的大半夜的充什么花棱棒?赶着去投胎啊?你个狗太阳的也不长眼睛,疼死我了!”

  “怎么了?”一个警察听了下来问。

  “我哪知道怎么了?一个穿的花不溜秋的家伙,撞了我就跑,真他妈的倒霉。”

  “你看清是个穿花衣服的人?”

  “那混蛋他妈的太快,我觉着眼前一花,就坐地上了。”

  “他朝哪边跑了?”

  “那边,树林子里。”

  两个警察刚要追过去,其中一个猛地停下,回头看了看。

  “你是谁?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儿?”

  “我是个律师,过来看朋友的。啊,就是你们身后那个。”廖江雨指着林遥说。

  林遥赶紧走过来,装作很惊讶的说:“你怎么在这??”

  “靠!晚上吃的太饱了,出来消化消化。”

  警察看着他们的确认识,又忙着追“花贼”,没有对廖江雨多问就奔着他说的方向过去了。

  看两个警察已经跑得远了,林遥刷的一下把脸掉下去。

  “你那变色龙呢?不说有个三五秒就够你跑的吗?”

  “你小点声啊。回去再说。”

  

  廖江雨和林遥回到住所以后,看见唐朔刚刚把偷来的窗帘挂好。三个人坐下才开始细谈。

  “今天我出门没看黄历,这个倒霉!一进去才知道,那屋子里的装饰颜色全他妈的是亮黄的,我这那身变色龙就像黑纸上的白字。”

  林遥偷笑。

  “然后呢?”唐朔急着要知道下面如何。

  “那小警棒子正在一楼看电视呢,我从二楼的窗户进去的。我估计着锁着的房间一定是那白耗子的地盘,等我找到了进去以后,尸体解剖报告就在桌子上放着。我没拿,洒家还没傻到那种地步,看明白了以后,就听见你在外面喊了。我知道他们的人回来了,就打算赶紧溜呢,下面那小警棒子正好和我来了个对头碰!狗太阳的!”

  “狗日的就说狗日的,玩什么骂人不说脏字。赶紧说。”林遥没了耐心。

  “还能说什么?这面都照了,就动手吧。后来不就看见你们了。”

  “廖哥啊,你是怎么跑到山庄外面的?”小动物发扬他好学宝宝的精神,一问到底!

  “洒家我从他妈的五岁时候就被师傅追的满山跑,这点脚上功夫可不是谁都能追的上!我跑到山庄外面顺着林子里的小路就绕到大门口了,真他妈的,洒家我一边跑一边把花布条子都撕开,差点把里边的衣服都撕了,这该死的天气裸奔还不冻死!等我看见大门的时候估计这你们也会追到外面来,就在门口来出戏。”

  “行了,说说你看见的报告上都有什么?”林遥可不想停他的英雄壮举了。

  廖江雨嘿嘿的笑了笑说:“死亡时间,深夜凌晨00:00到凌晨01:00之间。死亡原因……窒息。”

  “窒息?”

  “窒息?”

  唐朔和林遥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

  “林警官,林警官,你在不在啊?”

  三个人都在聚精会神的时候,被门外的声音吓了一跳!

  









(修)偏执者 12



  “把她忘个干净!”林遥不耐烦的说着,起身去开了门。

  张妮一看见林遥煞白的小脸立刻红润了一些,也不管林遥是不是愿意让她进来,就几步走进了客厅。

  “吓死我了,刚才是怎么了?”张妮的确是被吓坏了。

  “不知道,可能是来偷东西的吧。”林遥一推二干净。

  “现在的小偷真变态,偷东西还穿的那么花哨。一定是个采花贼!”

  林遥赶紧把脸转过去,忍着没笑出声。一边的廖江雨一口一口的灌着咖啡,看张妮那眼神还真像个变态。

  “你,你们有朋友啊?”看见了廖江雨的张妮,被他吓得有点紧张了。

  “你不用去拍戏吗?”你还不走啊?林遥真想这么说。

  “刚才助理告诉我,今天晚上拍不到我了,所以我就过来了。林警官,你没事吧?刚才你们都追过去了,我担心你会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啊,追到门口就回来了。剩下的是那些地方警察的事了。”

  “那就好……太晚了,我该回去了……那个,林警官,你能不能……送送我?”

  麻烦!林遥想着。

  “小唐,你……”林遥正打算让唐朔去送张妮,就看见唐朔的脚下正是廖江雨那身变色龙布条,担心唐朔动了会引起张妮的注意,推着张妮就往外走,心想着,那些布条廖江雨是怎么带回来的?

  

  深夜的山庄里安静的很,路灯和月光让周围显出朦胧的光景,林遥这时候没心思品什么月朦胧鸟朦胧的玩意,急着想知道廖江雨在报告上还看到了什么。

  “你有心事吗?”走在林遥身边的张妮问道。

  “没有。”林遥没心思和她拉家常话。

  “骗人,你的脸上明明写着‘啊,快点把这个麻烦的人打发掉吧’。”

  林遥愣了一下,被揭穿了心里话有些尴尬。看了看张妮有点委屈,有点生气的脸,告诉自己,不该把脾气发到无关人身上。

  “对不起,我在想自己的事情。但是绝对不会认为你是麻烦。”

  张妮笑了。

  “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胆子很大,要不是今天晚上突然有小偷,再晚我也敢自己回去。对不起啊,劳累你送我。”

  “没关系,这么晚了,不该让你一个女孩子自己走夜路。”

  “说的也是啊。等以后有机会,我也给你做护花使者。不过要在白天,太晚了可不行”

  林遥看了张妮一眼,他总是会被她逗的发笑。

  “你不是胆子很大吗?”

  “再大也是个女孩子啊,不能和你们男人比的,更何况你还是警察。就算遇到鬼也可以躲在你身后的安全感,我可没有。”

  林遥笑的出了声音,这张妮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这是什么比喻?

  张妮看见林遥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不要觉得我奇怪啊,我从小说话就这样。老师说听我的语法不知道是哪国人?小时候作文就没得过满分,到现在我还记着仇呢。”

  “小时候的事也记仇?”

  “记着!我是个小人,我自己都承认了。”

  不知不觉的,林遥和张妮聊的很开心,很快就到了张妮住的地方,张妮停下来看着林遥笑,月下的女孩子,美的不像凡间的生物。

  “谢谢你送我,回去早点休息,不要总是想事情,小心会变秃头。”说完,张妮就跑着进了客房。

  

  林遥转身就疾步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刚刚进了屋子,廖江雨就来了一句:“靠,你那是什么表情,跟人家刚黏糊完还没回过劲呢吧?”

  对于廖江雨的冷嘲热讽林遥没有放在放在眼里,坐下以后就问他:“白润江现在一定接到电话了,他知道自己的房间被贼光顾以后,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我们。很有可能会来个彻底性的搜查,你带回来的那些布条就是证据了,你是白痴吗?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明白?”

  “你他妈当我三岁孩子?那些布条上有我的指纹,随便扔在什么地方,被警察发现了不是更糟糕。”

  林遥从沙发下面把布条拿出来摸了摸,冷冷地白了一眼廖江雨。

  “这种粗面布料是不会留下指纹的。跟我学着吧,都是知识。”

  廖江雨看了看林遥又看了看唐朔,唐朔点点头。

  廖江雨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唐朔抓紧时间把布条在卫生间烧了个精光,剩下的灰顺着马桶冲的干干净净,随后又把卫生间冲洗了几次,打开了换气扇和窗户,很快味道就散尽了。

  等他回到客厅的时候,林遥站在窗子边上看着外面就说:“白润江回来了,喂,臭和尚,上去换件睡衣再下来。小唐,等一会你来开门。”

  林遥一边脱下外衣换了拖鞋,一边注意着外面的情况,不一会就看见了白润等人之中,有一个高挑英俊的家伙。

  混蛋,总算回来了。

  

  唐朔把门打开以后,白润江阴沉着脸站在外面看着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咖啡的林遥,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从楼上下来的廖江雨的身上。

  白润江身后跟着那三个和廖江雨过招的警察,最后面才是司徒。

  

  司徒打进了房间里就一直盯着林遥看个没完,林遥也暂时没时间教育司徒同学,面对白润江截然一副冷傲的态度。

  廖江雨懒散的靠在墙上哈欠连天,唐朔则是无视所有人存在独自玩着手机上的游戏。白润江这气就更大了!

  疾步走到林遥面前,还不等他开口,林遥就慢悠悠的说:“今天晚上白队长的房间出了状况,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想怎么查都可以。”

  开场白被林遥先声夺人!白润江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下都不是。

  “小成,你去看看那个穿睡衣的男人,是不是今天晚上的贼。”

  被白润江叫做小成的人走到廖江雨的面前看了又看。

  “不是他,那个人比他矮很多,也比他瘦。个子才不到170公分,这个人怎么也有175以上。”

  白润江明显很不满意这样的结果,看着廖江雨的目光冷刺刺的,随后对林遥说:“不介意我随便看看吧?”

  林遥冷哼了一声回答道:“你不是早就‘随便’的看过了吗,现在你也可以随便个够。”

  白润江阴沉着脸让几个警察开始搜查,过了半个小时以后,他们一无所获。

  “现在这个案子与你们无关,我希望你们尽早离开这里。”说完,白润江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等着白润江走了一会以后,司徒就坐在了林遥的身边。

  那边唐朔好奇的问:“廖哥,那警察形容的贼,怎么和你差距那么大啊?”

  “我缩骨了。”廖江雨不耐烦的回答。

  “缩骨!?大侠啊,可是,缩骨功也是少林那派的吗?”小动物的好奇精神来了。

  “谁说洒家我只学了少林的功夫啊?你那个大兵……”

  “江雨!你去干什么了?”司徒梦的打断了廖江雨的话问道。

  林遥斜着眼睛瞪了司徒说:“廖江雨去偷看了死体解剖报告,很不巧的被发现了。”

  司徒有些意外的看着廖江雨,对方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结果呢?报告上写了什么?”司徒问道。

  “死亡时间和你们估计的一样,是在深夜12:30分到凌晨01:00之间,死亡原因……嘿嘿,窒息。”

  “窒息?”和林遥一样,司徒感到惊讶。

  “啊,窒息。报告还写了,尸体没有内伤,外伤,胃里只发现了食物,没有药物。”廖江雨想着自己看到的,慢慢的说。

  “那指甲里呢?报告上没有写吗?”司徒有些急切的问。

  “写了。指甲干净的很,什么都没有!”

  一旁的唐朔拿了椅子坐在他们面前问道:“如果是窒息,那雄凶器很有可能就是被子,王老三不是说过吗,他进去的时候死者身上没有盖被。”

  “那范围就大了。衣服、枕巾、毛巾等等都可以用来当凶器,甚至凶手的双手也是凶器。”司徒不再粘着林遥,已然进入了案情之中。

  林遥等着司徒不再说话了,才开口道:“小唐,你明天就回去化验一下那包烟灰,有了结果马上给我打电话。”等着唐朔很听话的点头以后,林遥继续说道:“走吧,再去现场看看。”

  “先等等。”司徒走到窗户边上从窗帘的缝隙里观察着外面,回头对林遥说:“现在不行,我估计白润江肯定安排了人盯着我们。再说,我们都需要休息,看看你的眼睛,快成兔子了。上楼睡觉去!”

  林遥这一次没有和司徒争辩,等他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洗了澡走出浴室的时候,房门就被敲响了,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打开了门,司徒开口就问:“你怎么了?”

  林遥一愣。

  “没什么,累了。”他的确有点累了。

  司徒心疼的拉着林遥的手进了房间里,林遥乖乖的让他拉着自己走到床边。

  司徒很温柔的让林遥躺在床上,还为他盖好了被子,抚摸着林遥柔软带些潮湿的头发,眼里充满了宠爱的柔情。

  林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全身心的感受着头上的温度,渐渐的就能够知道他在靠近,没有惊讶,没有羞涩,坦率的接受了司徒轻柔的吻。

  “等你睡了我再走。”一个吻结束以后,司徒依旧握着林遥的手,看着他在枕头上蹭了几下以后,帮着他关了台灯。

  黑暗中林遥很快就发出了规律的呼吸,司徒借着清冷的月色舍不得放手,无奈,自己也是几十个小时没睡了,只好偷了一吻起身离开。

  房门被轻轻的关上,睁开的眼睛在黑暗中流露出一种类似忧伤的神情。

  

  第二天上午,林遥起身才知道,唐朔早在天刚亮的时候就走了,临走前,司徒送他到大门口。

  司徒和廖江雨坐在客厅吃着过了时间的早餐,林遥不过只吃了一点就没了胃口。

  “司徒,王老三说过,他在给了冯晓航一刀以后发现,冯晓航是头下脚上躺在床上的。而李峰发现死者的时候,尸体却回到了正确的位置上,身上还盖了被子。那么,凶手一定是在王老三离开以后回到现场去过!李峰发现死者的时间是01:10分,王老三离开死者的房间是01:00左右,十分钟的时间……”

  “是啊,十分钟的时间,凶手把尸体搬回原位,还盖了被子。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一般杀了人不可能再回去现场……凶手为什么要回去?又是为什么把尸体重新摆放一次?我对凶手给尸体盖被这一点倒是有点推测。”司徒接着林遥的话说下去。

  “什么推测?”

  “拖延死者被发现的时间。”

  “李峰回到房间以后,是看见了被子上的血迹才发现冯晓航已经死了。如果没有血迹呢,那也许要在第二天早上才发现。”

  林遥想了想,摇头。

  “你不要忘了,王老三进到死者房间的时候,尸体是不自然状态。凶手如果想拖延时间,肯定会把尸体摆放好然后盖上被。你的推测很难站住脚。”

  “也许这就是凶手要回到现场的原因。他需要拖延时间,可又想到尸体很快会被发现,所以才重新回到现场。”司徒没有放弃的说。

  林遥略显疲惫的叹了口气说:“这是一种可能性。但是,我们都不能忽略那些恐吓信。”

  司徒拿着一碗汤放在林遥的面前,也趁机挨的近了。

  “我知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山庄里的人嫌疑很大。可摆在我们面前的不止是这个问题。那个在11:00去过冯晓航房间的女人是谁?最后一封恐吓信上面究竟写了什么?而恐吓信的谜底‘琴心’又是什么意思?冯晓航没有挣扎搏斗过的痕迹,那么凶手是怎么让他窒息而死的?”

  林遥没有去碰司徒放在眼前的汤,他一边说着:“光是想也没用。”一边站了起来,拿了外衣就要出去。

  司徒紧着忙着跟着林遥,临出门前还不忘对廖江雨说:“你回去以后给我个电话。”

  廖江雨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走到外面的林遥回头说:“对了,你们不是有急事吗?现在处理了吗?”

  “什么事也没有现在的事重要啊,走吧。”司徒打着哈哈,把林遥推走了。

  留在客厅里的廖江雨相当无奈的摇着头。

  有些出乎司徒料想的是,白润江手下的几个警察正在忙着把房间里面的东西往车里搬,明显是要撤走的样子。

  林遥正打算上前去问问,司徒却拉住了他。

  “这还不明白,白润江打算坐收渔翁之利。”

  “就你聪明。多跟尾巴精的快赶上猴了。”林遥白了一眼,对他嘲讽起来。

  他们随便的在周围转了转,等着几辆警察离开以后,就朝着冯晓航的住所走去。

  俩个人刚刚走出所不远,就看见李峰跑着朝他们过来。

  “我正要去找你们呢。”李峰气喘吁吁的说。

  “有事吗?”林遥问道。

  “啊,早上唐朔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可能要去小航的房间再看看担心这里的警察不让进去,就让我过来找你们,说是我邀请你们去做客,总没问题了吧。”

  林遥没想到唐朔考虑事情已经这么周到了,感谢了李峰以后,和司徒去了案发现场。

  

  再次回到案发现场,林遥比第一次还要认真的观察着一切!房间里的那条染了血迹的被子已经被警察拿走了,烟灰缸里的烟蒂也不见了。留给他们的也许都是一些没有线索的东西。

  司徒站在窗边仔细的看着,不管是窗台还是窗锁上都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司徒的目光又放的远些,不一会就说:“小遥,你过来看看。如果凶手从正门离开,他一定会遇到回来的李峰。要是从这里跳出去,就是后院了,等他看着李峰进了房间以后再离开,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吧。”

  林遥打开了窗户朝下面看了看,当他转回身看着那张床的时候,突然在眼前炸开了一副颠覆了他推论的画面!林遥脱口而出:“司徒,王老三在说谎!”

  司徒一愣。

  林遥一把抓住他就推到了床上说:“现在你头朝下躺着!”

  按照林遥说的,司徒乖乖的配合。

  “司徒,那天晚上王老三说的尸体位置,应该就是这样吧?”

  “对。”司徒点头回到。

  “你的记忆力惊人的好,但是我还要确认一次,他曾经说过是照着大腿刺的那一刀吗?”

  司徒点了点头回答:“说了不止一次。”

  林遥看着司徒说:“当时他说事情经过的时候,我就总觉的什么地方别扭。你想想,如果王老三的目标是大腿,那么他那一刀绝对不会刺在死者的心脏上。”

  司徒就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林遥继续说道:“你也看见了,从门口进来就是横向摆放的床位,王老三在卫生间突袭我的时候用的是右手,说明他是惯用右手的人。那天晚上他喝了酒,绝对不会费事绕到靠窗子这边在下刀。他要是站在靠门的位置上下刀,那只能是刺到死者右侧的肋骨上。可尸体的刀伤是在左侧的心脏上,如果他醉的连脑袋屁股都分不清,也不可能摸到这里来了。所以,王老三一定隐瞒或者虚构了某些细节。”

  司徒的眉头纠结的好紧,大量的线索在里面川流不息。首先他想的是王老三为什么要说谎?司徒知道,在案发的那天晚上王老三的确是来过没错,但是,王老三却把到这里之后的某些事情加以隐瞒或是删改。

  死者的死因是窒息死亡,从死者的尸体情况来看,凶手绝对不是王老三,那么王老三说谎的举动只有两种可能性!一,他本人就是凶手,二,他在保护凶手!

  在司徒思索的同时,林遥也起了身。他的想法和司徒一样。

  “小遥,如果按照这样推论的话,那么,凶手极可能是本地人”

  “现有的线索来分析的话,那只有一个人最可疑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个写恐吓信的人最可疑。”说着,司徒一个挺身就下了床,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继续说道:“我们之前怀疑,写恐吓信的人就是在山庄里面,那现在还可以推远一些,那个人也许就是在那个村子里。”

  林遥也走到了司徒的身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可此时他哪里有欣赏的余心,他们所看的地方是客房的后面,直接看看出去,就是新庄的围墙了,左右两边都是平坦的空地,毫无可疑之处。

  “现在我们必须考虑到,恐吓信和冯晓航的死都是王老三做的。”

  司徒深思了一会,回答了他说:“未必。你想想,恐吓信是出现在申卫平的办公室里,像王老三那样的人,要自由来去这里的办公区是不大可能的。我在想,会不会这个案子有两个犯人,而王老三就是其中之一。那个人负责放置恐吓信,而王老三就是杀了冯晓航的凶手。很明显,那个人要比王老三聪明的许多,王老三对那个人来说等于是‘工具’的价值。王老三和我们说的那套谎话,也是那个人事先教给他的。”

  “目的呢?”

  “目的很明确。那个人就是想要用王老三做替罪羊!”

  林遥不大赞同的摇摇头,而司徒却感觉到他总是回避自己的目光。

  









(修)偏执者 13



  没有顾及司徒的心情,林遥说道:“如果真的有另外一个犯人存在,那王老三一定知道是谁。王老三又不是白痴,眼看着自己被当成杀人犯还会保持沉默。如果王老三把那个人说出来,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还有,凶手要杀人,必须知道很多事,比如……”

  “比如要知道死者、李峰、以及剧组和山庄的作息时间。村子的人怕是做不到这一点。但是小遥,如果凶手潜伏在村子里,并且与剧组的人有交集呢?还记得,王老三为什么找上冯晓航吗?就因为,冯晓航与本地人有了接触,才会引出王老三。我想,这样做的不止冯晓航一个人。所以,我多少会怀疑。”

  “这样一来就麻烦了,总不能像白润江那样,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挨个的问吧。”

  “还有一点,凶手为什么锁定了冯晓航为目标?是因为冯晓航染指了其他女人,还是无差别犯罪呢?不管怎么说,王老三不过就是一个引子,冯晓航被杀的原因怕是还不为人知。”

  “有一点我不明白,王老三怎么会跑回来了,又怎么会向我们说出那样一套说辞?根据他的表现,可不像拥有高智商的人,这样的犯罪王老三怕是做不出来。如果按照你的怀疑来推论,犯人还有一个,那为什么要把王老三推出来?要知道,王老三有了危险,就等于那个人也处在危险之中一样。”

  司徒哑然失笑说道:“你直接说王老三笨的要命不就得了。”

  “不!司徒,如果他只是简单的笨那就好办了。那天晚上从我见到他,到他说出事情经过,最后你送他去自首,这期间几乎是完美的。我们差一点就完全相信了他,你想想看,就他那副样子,能编得出如此严丝合缝的谎话吗?”

  “这么说,你同意我的推论?”

  “现在必须要多设立一些线索,否则我们就是瞎子点灯。倒是你,让我觉得奇怪,以往办案的时候,你的灵敏度可是比我高很多,怎么这一次没有发现他在说谎?”

  “这是我的失误,因为还有让我更在意的东西。”

  “什么?”说话的时候,林遥没有去他。

  “白润江。从打一开始他就好像知道了这些,还记得他在我们面前说王老三就是凶手的时候吗?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解剖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在我们面前这么说?我想来想去,结果只有两种可能性!一,他是个罔顾人命只顾功劳的混蛋,只要能抓个王老三,就会风风光光的在短期内破案。二……”

  “什么?”不去看司徒的脸,林遥的目光始终望着远处。。

  “说了你别惊讶……二,就是白润江早就知道谁是凶手,拿王老三来顶罪。”

  林遥惊诧的看着司徒,不过很快就会了常态,再次将目光移开了。

  “司徒,这不可能吧。他可不是侦探,什么事都有自己来决定,他是个警察,身边还有下属和同事,他一个县级的大队长,可做不到一手遮天。”

  司徒邪肆的笑,靠在了窗台上凝视他家有些正直过头的亲亲说:“小遥啊,不明白什么是‘天高皇帝远’吗?正因为他是县级的一个小小队长,在这里他就是等于是皇上!不管怎么说,王老三都是个霉运走到姥姥家的替罪羊。”

  说到这里,司徒又是长长的出了口气。

  “小遥,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找贺振国要案发当天的工作时间表,再打听打听,剧组里有哪些人经常外出。你去找申经理,仔细问问当天晚上山庄里所有人的作息时间。”

  林遥没有多说什么,点了头就离开的现场,司徒的眼睛紧紧的粘在远去的人身上,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为什么总觉得他在回避自己的目光。

  

  一个多小时以后,司徒匆忙的赶回了房间,林遥已经在客厅等他了。

  俩个人交换了手里的材料,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手里的东西上,直到太阳西沉,司徒才发觉他们竟然看了这么久。

  林遥放下最后一张纸,随手拿起了笔飞速的写着什么,司徒也不去看,起了身弄了点喝的。

  林遥拿起来也不看是什么就朝嘴里倒,一口酸苦的味道让他差一点吐出来!皱皱了好看的脸看着司徒。

  “什么玩意?”

  “绿柠檬茶。”

  “绿的柠檬?”

  “是绿茶里面放了柠檬,不要总是喝咖啡。”

  林遥没有回答什么,起身走到卫生间就让司徒听见了他把绿柠檬茶倒进马桶里的声音,司徒的心像那杯被倒掉的茶一样,酸酸苦苦。

  林遥自己冲了咖啡,重新坐回原位拿起了笔,没有在乎身边司徒温柔的表情,独自埋首工作,过了十几分钟很自然平静的说:“你看看,这是剧组当晚所有在案发时间没事做的人。这里有宋彦婷,梁强,钱乐安还有几个距离案犯现场很远的人。”

  司徒拿过林遥写的东西看了一遍。

  “这几个人基本上没有可能作案,那些保安的休息地点就在他们住的附近,案犯时间刚好是换班时间,如果有人出入,保安们不可能会看不到。”

  “那,剩下的就只有这三个人了。宋彦婷,梁强,钱乐安。宋彦婷说自己在22:00的时候就离开了冯晓航的住所,而保安在11:00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和她很像的女人进了冯晓航的房间。宋彦婷有她同住的人做证明,并没有再出去过。但是,也不能排除她偷跑出去的可能性,毕竟她们是住单人房的。宋彦婷在同伴睡着以后偷偷溜出去个一小时左右,也完全有可能。可是,死亡时间是深夜12:30到凌晨01:00之间,这样一来,宋彦婷为什么要在11:00就去了死者那里?”

  司徒顺着林遥的思路说下去:“至于梁强,他说自己一直在房间里上网。钱乐安回去以后也没有和他打过照面。在时间上他是最有可能作案的一个。和他住在一起的钱乐安,在凌晨01:00左右回到房间里,中途曾经有山庄大门的保安看见过他,不管他在这之前要怎么行动,从山庄大门到冯晓航的住所至少需要十五分钟,他不肯能去挪动尸体在离开。所以,他的作案时间几乎等于是零。”

  林遥深吸了一口气靠在后面的沙发上想了一会。

  “山庄那边呢?你找到什么没有?”

  司徒随手拿起自己的那份材料摆在林遥的面前说:“整个山庄里的人都有作案时间,除了在餐厅给夜班拍戏做宵夜的四个人以外。”

  林遥皱起了眉头。

  “这范围也太大了。”头疼!

  “不见得。以前你说过,写恐吓信的人一定是可以轻易接近办公区和经理办公室的人,看看这里……符合你说的那些条件的只有俩个。当晚办公区里的人大多都回家了,而留在山庄里的只有他们两个。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所提及的这几个嫌疑人,都不认识王老三!而这两个人却认识……

  林遥已经他说的是谁,喃喃自语似的说:“申卫平和龚向前。”

  司徒笑了,林遥不明白他的笑是什么意思,看着他,等着他说出心中所想。

  司徒把腿放在了茶几上,很悠闲的和林遥一样靠着沙发。

  “这些只是我们的假设……假设那些恐吓信就是申卫平自己的杰作,那样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恐吓信会凭空出现了。而杀了冯晓航的人应该是龚向前,他们熟悉山庄所有的情况,也熟悉剧组的情况,没有比他们更加合适的人了。而且去我们不要忘了,他们是当过兵打过仗的人,他们可不会怕死人,更不会怕杀人。”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不愿意剧组留下来,当初不要签合约就好了。再者说,他们怎么会和王老三扯上关系?还有一点,他们的动机是什么?”林遥不止不解,还有些反对司徒的推测。

  “动机?那种事现在怎么知道。”

  “司徒!”

  看见林遥生气了,司徒才赶忙的笑嘻嘻起身靠得近了些。

  “开玩笑的。排除所有的可能性不说,光是这俩个战斗英雄的身份,我就不会怀疑他们的。”

  “战斗英雄?”林遥疑问。

  “啊,接受委托前,我把申卫平调查的很清楚了。越战的连长,战功无数,退伍的时候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死在战场上的弟兄家属了,也没让部队给他安排工作,自己回到家乡创业。这种人不可能有嫌疑吧。”

  “那龚向前呢?”

  “那个也一样。能被申卫平带在身边快一辈子的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样的话,他们应该排除在外了。”

  “但是!小遥,人是会变的。”

  林遥诧异的看着司徒,他这种隐晦的态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你不了解他,你会被他的表象所蒙蔽,如果你了解他,会被他的弄得晕头转向。此时的林遥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了解他,但是,林遥明白,有时候不能跟着司徒的步调走,那会失去自己的节奏而没有了方向感。

  林遥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说:“你少跟我玩故弄玄虚,直接说不管是什么人,都要经过你的眼睛看了以后才能下定论。”

  司徒嬉皮笑脸的凑过去。

  “还是贴心的人好啊,小遥……”

  “我要去出去了,你自己慢慢贴吧。”

  司徒的热脸蛋贴着了人家的冷屁股。

  林遥毫不留恋的起身就要走,司徒这边依旧发挥只要打不死我,我就要粘着你的精神,追了上去。

  林遥像牵了只大狗出去散步一样的走在山庄里,身边的司徒倒是挺老实的没有毛手毛脚,等到了第一个岔路口,林遥就想着是不是该用点暴力手段把人赶走的时候。

  “我走了,你找着那个保安以后,记得马上给我个电话。”司徒收敛了他的嬉皮笑脸说。

  林遥张着嘴都找不到该说的词了,司徒一副“我有事要忙,不细说”的表情补充道:“晚上我可能晚点回来,你要记得吃晚饭。”

  看着司徒比较潇洒的离开了,林遥那句:“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保安”的话愣是没说出来!刚才还是个屁颠屁颠的大哈巴狗呢,怎么转眼就成了他的幼稚园阿叔了?林遥心里说了句国骂!走出去好远了还在窝火啊!

  

  司徒怎么会不知道林遥要做的什么事?剧组方面他不熟悉,所以,他要是去寻找线索必定会选择山庄的人,想着他刚才那种像小狗第一次看见骨头的表情,真想使劲咬他一口!可马上又回想起上一次……好险,司徒不大想再次被林遥打成半残品了。

  

  转回头。

  林遥先是找到了龚向前,和他说了自己的事情以后,龚向前很快就找来了一个年级三十岁上下的保安。

  林遥没有带证件,所以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倒是龚向前让那保安有啥说啥。

  “请问,在X号的那天晚上01:00左右,你在大门口看见钱乐安了没有?就是剧组的演员。身高有……”

  “我知道那个人,警察也问过我,还让我偷偷的看了一眼。那天晚上我看见他了,具体时间我说不准,也就是你说的那个点儿,当时他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我对他印象挺深的。”

  “印象深?为什么?”林遥继续问道。

  “以前在山庄里也见过他,那天晚上我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还想这演员也挺不容易,大半夜了脚上有伤都没个人送送。”

  林遥点了点头,结束了和保安的对话。

  

  龚向前要去申卫平的办公室,刚好和林遥同一段路。

  龚向前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不怎么会掩饰自己的心事,他走在林遥身边好一会了,林遥看着他那张脸实在有点为自己最开始的视而不见感到过意不去。

  “龚大哥,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没有,没有。”龚向前连忙摆手。

  俩个人又走了多一会,龚向前终于忍不住了才说:“林先生啊……”

  “叫我林遥就行。”

  “那什么,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跟着连长这些年也多少见过些世面。有些人表面上挺是那么回事,可骨子里阴着呢。我是当兵的出身,不会动什么花花肠子,被人说了啥,也就说了。可连长不一样,他辛辛苦苦把山庄办起来,带着一村的人都富了,他比谁都爱这里啊。”

  林遥停下了脚步,转身正对面的看着龚向前。

  “龚大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龚向前看似有些为难的表情,让林遥不想忽视掉。发现不远处有几个石桌石椅,就把龚向前让到那里坐下细聊。

  龚向前拿出一支烟点上,林遥看得出,那烟不过才几元钱而已,按理说他在申卫平手下做事,不会再经济上差什么,可他还是一身清洗的老旧的布衣,老牌的手表,全身上下没有一个东西是超过三位数的。可想而知,这是个不但念旧,还很节俭的人。

  龚向前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才开口说:“那个姓白的警察在背地里调查连长和我,我知道那个人死的时候,我和连长都没有,没有……”

  “不在场证明。”林遥补充道。

  “对,没有证明。那天晚上我养的狗下崽子,我一直在狗窝那边。连长也一直在那边帮我。姓白的警察问我的时候,我都说了,可他告诉我……我和连长的关系太近,说的话不能全信。那几天,他到处找人打听连长的事,整的山庄人心惶惶的。”

  “这事你也不要太较真,警察查案基本上都是这样。就是白润江的方法有点过激了,你和申经理要是清白的,就让他去查,怕什么。”林遥觉得龚向前是个好人,若不然,他不会宽慰他。

  “警察的事我不明白。可那姓白的不是个东西,动不动就找连长问话,看人那眼神,就像是犯人一样。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连长一直惦记着让司徒再帮帮他,可你们都决定不管了,连长说不能强人所难。”

  “一开始我们是不想插手了,现在……放心吧,我和司徒都会尽力找出真凶。”

  龚向前憨厚的笑了。

  “林,林老弟。我有个事想跟你说说,这事我没跟姓白的说,烦他!另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个有用的事。”

  “你说吧。”

  “在那个人死的前几天,我看见他……看见他调戏一个姑娘来着。”

  林遥一愣,随即来了精神。

  “那天我去餐厅送东西,走到后院小树林的时候,就看见那小子拉着一个姑娘就要,就要亲嘴。人家姑娘不愿意,连骂带打的。那小子就说什么‘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说出去。’,一开始我还想过去给那小子几个耳刮子,人家姑娘膝盖一顶,那小子的那地方就疼的跟杀猪差不多。我看着那小子蹲地上骂的的时候,小姑娘就跑了。”

  “你看清那女孩子的脸了吗,知道是谁吗?”林遥急切的问。

  “没有啊。啊,我听见那小子叫什么,‘张妮,你等着’,那姑娘可能是叫张妮吧。”

  张妮?

  听龚向前的话,冯晓航似乎知道张妮的什么事情,要挟她答应自己无耻的行为。如果龚向前说的一切属实,为什么案发的第二天,张妮在白润江询问剧组所有人的死后没有说出来?找原因的话,一定是她被冯晓航所要挟的那个“事情”。

  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不可告人的,需要隐瞒的,见不得光的,这种事往往会是最好的杀人动机!

  林遥回想着每一次和张妮相处时的情况,那样一个开朗,可爱,风趣又要强的女孩会是凶手吗?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都并非偶然吗?案发时候她一直和自己的助理在一起,看来需要多查一个人了。

  林遥让龚向前转告申卫平,他和司徒会重新介入这个案子,有可能随时去找他们说说话。

  

  看了看时间,想起了司徒过说会稍晚一些回来的,林遥也改变了路线直接去了张妮的住所。

  









(修)偏执者 14



  看了看时间,想起了司徒过说会稍晚一些回来的,林遥也改变了路线直接去了张妮的住所。

  他还不确定这个时间张妮是否在,等到了地方以后,正好看见张妮正在和助理坐在门口的乘凉椅上很认真的在下棋。

  这个时候,这个天气,这俩个女人竟然在外面下棋?林遥真搞不懂女人的思维方式。

  慢慢的走过去,下棋的那俩个过于认真谁都没有发现他。

  俗话说“观棋不语真君子。”林遥还真想着默默的看一会呢。可等他看清了那二位下的棋,是在为自己刚才脑海中出现的什么围棋,象棋,国际象棋这样的想象感到可惜。

  两丫头,正下跳棋玩呢。

  “跳棋?”林遥无意识的小声说了一句。

  张妮猛的抬头看见了林遥,一张小脸腾的红了。

  张妮的助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得普普通通,白了点,素面朝天的脸上还有一副眼镜。她推了推眼镜朝着林遥很友善的笑了。

  林要对自己的失礼有点尴尬,张妮随手拉过一把椅子给林遥,林遥笑着点头致谢坐下。

  “你玩吗?”张妮虽然红了脸,可也大方的和林遥说话。

  玩跳棋?估计自己玩跳棋的时候还不记事呢。

  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林遥摇了头。心里说着:“谁要玩这种东西!”

  自打林遥来了,张妮明显就心不在焉了,不一会就被对手先占据了老营!助理抬起头说了句:“还玩吗?”

  “怎么不玩?我得赢回来!”

  “算了,在玩下去,我怕你就伤自尊了。”

  张妮气鼓鼓的白了一眼自己的助理,助理笑着把跳棋收好对林遥点点头,一个人回了房间里。

  剩下了他们俩个,张妮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薄毛衫,笑盈盈的看着林遥说:“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出来散散步,就看见你们在这儿了。”林遥一笔带过她期待的目光。

  “你怎么总是一个人啊?你不是有同伴吗,他们呢?”张妮笑问道。

  “俩个有事回去了,一个有事出去了。”

  林遥的话让张妮笑弯了眉,没有施粉黛的素颜露出了女性天然的美。她的表情不做作,自然而坦率的看着林遥,林遥心想,换了别的男人,一定会为她动心。

  张妮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MD,不问过林遥的意见就把耳机朝他的耳朵塞了进去。

  林遥明显对她突如其来地动作感到别扭,可又不好意思落了女孩子的面子,有些僵硬的让她把耳机塞进了自己的耳朵。

  张妮调皮的笑了笑说:“你一定不习惯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别在意,我就是想请你听首歌。”

  张妮没有等林遥说什么,就在MD上按了几下。随后,林遥的耳朵里响起了一首英文歌曲。

  轻柔委婉的曲音,略带伤感的女声,林遥瞬间就被这首歌打动了。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只有歌声的世界里,等到歌曲结束了,他才看见张妮温柔的笑脸。

  “怎么样,很好听吧?”

  “这是什么歌?”

  “电影《天使之城》的插曲《ANGEL》。是首老歌了。”

  “为什么要给我听?”有的时候,林遥真的是一个比较迟钝的家伙。

  “自己喜欢的东西,当然要和朋友分享啊。”张妮说的轻松自然,也说的理所当然。

  林遥不明白,这才见过几次啊,就把自己当成朋友了?至少,他就不会把仅仅进过几次面的人当朋友看。

  他们着说着话,助理拿着一个热水杯和两个杯子走了过来,嘴里说着:“是啊,已经让我分享到连做梦脑子里都是这歌了。林警官,你房间里有电脑吗?”

  林遥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随口说了没有。

  “那就好,要不然她绝对会将这首歌在你的电脑里播上无数回,直到你和我一样,做梦都在唱这个!”

  张妮这个人,该说她可爱,还是任性呢?林遥有些苦恼的摇头。

  助理放下了东西,就抓着张妮的衣服领子把人提了起来。

  “你还磨蹭什么,再不走化妆师又要揪你耳朵了!快去!”说着,就把张妮推出去好远。

  张妮不愿意的噘着嘴,助理一瞪眼睛,她就不敢调皮了。一边跑着一边还回头喊:“林警官,晚上我去找你玩啊。”

  看着张妮跑远了,林遥心说:“正好!”

  林遥正要趁着这机会对这个助理问问情况,等着助理倒了两杯菊花茶坐下时候,笔林遥先开口说了话。

  “她很有意思吧?其他明星的助理都像保姆一样跟着自己的雇主,可我和张妮都分不清谁是说话算的人了。我做助理已经快十年了,伺候过不少大牌明星,她是唯一一个,让我不拿薪水也愿意留下帮忙的人。”

  林遥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也觉得这样的张妮难能可贵,可他意不在此,本想简单的应付几句,可一想要从这个助理嘴里找点线索,还是顺着她说的好。

  林遥和张妮的助理随便聊了几句,林遥看火候差不多了,就问道:“剧组出了命案,你们没有受到影响吗?”

  “怎么会没有。男一号要重新找人来,最近都是拍摄的其他演员的戏。要不然那小妮子还能这么清闲?外界的媒体都把脑袋削尖了要进来采访,外联的那些人都快得神经病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啊。”

  “我知道张妮是女一号,冯晓航死的那天晚上,她是和谁演戏呢?没有男一号在也没关系吗?”林遥拐弯抹角的问。

  “所有演员都有相关联的戏份。那天晚上小妮子戏不多,就是给别人搭戏。”

  “那张妮不是很辛苦,给别人搭戏,还要等着导演的审查?”

  助理看着林遥笑的有些过火了。

  “你绝对有职业病!什么审查啊?导演只会说一个字‘过’!就算行了。小妮子那人,烂好人一个,让她搭多少次都没怨言。要不是那天晚上几个群众演员戏烂的要命,她早回来了。”

  “你没有跟着她吗?助理不是都要跟着的吗?”林遥开始觉得张妮某些地方说了谎。

  “没有。又不是她的重头戏,她也不愿意我跟着,觉得我管的太多。一会不让她吃巧克力,一会不让她喝碳酸饮料,一会不让和打灯光的玩扑克。我要不在她身边,小妮子就像是大赦了一样。”

  林遥似乎没了耐心在和她耗下去了。

  “那天晚上张妮几点回来的?”

  “林警官,你审犯人啊?”助理再傻吧,也该察觉到些什么了。

  林遥没有让他看出什么来,怕后面的话她不肯说了。

  “我是想问,回来的太晚,有没有人送她?”

  助理的表情渐渐的变得有趣起来,像是再说:“啊,这样啊,嘻嘻”的样子。林遥心说:“她不会是误会了吧?”

  “那天晚上她自己回来的,什么时候我不知道。我去餐厅给她定明早的早饭,刚好看见她在门口站着呢。”

  这么说,张妮并没有和拍摄夜戏的其他人一起回来,而是自己先回到了新庄这边,而张妮回来以后也没有去自己的住所,而是先去了餐厅。

  “看来她胆子真大,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很高兴和你聊天。”林遥必须去了解时间。

  助理笑着说以后有机会再聊以后,林遥匆匆忙忙的赶到了餐厅。找了一直在晚上负责做饭的师傅问了案发当晚,张妮的助理是什么时间过来定早餐的。

  师傅告诉林遥是12:40。

  死亡时间——12:00至01:00

  

  林遥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后,开始推测张妮的时间表。

  张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旧庄的拍摄现场回到新庄。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但可以肯定她在12:40分的时候,已经到了餐厅门口,那么她就有可能有作案时间!

  但是,这里面还有很多疑点。为什么张妮回新庄的时候,门口的保安没有看见她?为什么张妮在离开拍摄现场的时候没有人发现?

  既然已经到了餐厅门口,为什么没有进去?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站在外面,究竟是为什了?或者说,她是要等着拍戏的人回来,混在里面一起进入餐厅吗?这样做就不会被人发现吗?

  尸体在王老三离开以后,被人移动过。那时候是01:00到01:10之间。这个时间里张妮应该是和助理在一起,她应该没有时间去死者的房间。

  看来需要再去问问那个助理,在餐厅门口遇到张妮以后的事。

  那么,冯晓航究竟知道她的什么事,竟然可以用来要挟她?而她又为什么要说谎?白润江查案的手法别说一个小姑娘,就算一只蚂蚁都能被他查出有没有慢性病来,为什么他对张妮却始终视而不见?白润江曾经扣留过宋彦婷,钱乐安,没有理由放过张妮,他究竟知不知道张妮的事?还是说,白润江已经知道了,却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动张妮呢?

  林遥在纸上写着自己的疑问,房门就被回来的司徒推开了。

  看见林遥一副疑惑的表情立刻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问是什么原因。

  林遥仔细的和司徒说了张妮的情况,司徒想的和林遥一样。

  等司徒说完了自己的意见以后,就对林遥建议:“我们需要一张新庄和旧庄的地图,这样可以清楚凶手的路线。”

  “晚一点你去找申卫平吧。跟他好好说说,我没想到他一直惦记着让我们再重新接受委托,你过去也该把问题说清了。”

  “嗯,我知道。啊,告诉你我查到了什么。我去村子里跑了一趟。”

  “去村子里?为什么?”林遥不解。

  “写恐吓信的人署名‘琴心’,我就想也许和这里的传说有关系。我找到一些人问了,他们都说琴心湖的确是有两个传说。”

  “你哄三岁小孩呢?跑了这么长时间,就这个结果?这是什么玩意啊?”人家哄孩子都给串糖葫芦,这故事根本就是糖葫芦的那根棍儿!

  司徒笑了笑。

  “别急啊。很久以前,一个小女孩和父亲相依为命,在女孩五岁的那年,父亲带着她离开了村子。十五年后,这个小女孩回来了,还带着一个男人。村子里少数的一些人还认出了这个当年的小女孩,问她父亲怎么样了?小女孩回答说,已经死了。小女孩和男人在村里子交了钱算是买了房子安顿下来,住了大概有一年多,村子里的储蓄所十一万现金被抢,一人死亡,抢匪是三个蒙着脸的男人。”

  “女孩子的男人是其中之一?”林遥问道。

  “他被当作是其中之一抓走了。因为根据当时储蓄所工作人员的证明,说一个抢匪是外地口音。而整个村子里就只有男人一个外地人。”

  “就因为这个?”林遥难以相信,当时的警察是干什么吃的?

  “你听我说完。男人被带走以后,女孩并没有着急,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并没有去抢劫,警察问清楚了也就放了。”

  “放了吗?”林遥总觉得,司徒这个人实在是讲故事的高手,他此刻就听的急着要知下文。

  “放了,警察说放了。”

  “这是什么意思?”林遥听得出他话里有话。

  司徒哼哼的笑了。

  “警察是把男人放了,可男人并没有回家。出现在琴心湖里,头上有个洞。”

  “死了?这事跟案子有什么关系?”林遥纠起了眉头。

  “我没说这事和案子有关啊”司徒样似散漫的说。

  林遥的头上开始积满了乌云,司徒立刻意识到自己错了!赶紧着坐到人家的身边献媚的笑。

  “我就是知道了这个故事想回来跟你说说,怪我一开始没讲清楚。”

  林遥的头上滚滚闷雷!司徒的小心肝都开始打颤了。

  “小遥啊,你看看,这几天你心情也不大好,我想逗你开开心嘛。”

  终于,林遥发怒了!

  “司徒,你猪脑袋啊?这故事是用来逗人开心的吗?你们家这么逗人啊?”

  “你看看你,别生气啊。我这次不是弄个真事来嘛,总不能还用老母猪那样的段子逗你,啊!!!!”

  话还没有说完,司徒就已经被林遥直接用铁拳灭口了!看着林遥就要离开,司徒顶着脑袋上的包,用力的抓住他的手,任凭其挣扎就是不肯放开,林遥也懒得跟他胡闹了,索性也不动,让他一边揉着头一边把自己重新拉回了身边。

  “以后我再也不给你讲故事了,说正经的,说正经的。”

  看着司徒可笑的样子,林遥忍不住“噗哧”笑了一声,司徒见缝插针就粘上去了!估计还是没被林遥打够。

  林遥耸了几下身子没能甩掉大粘糕,气恼的看着他半抱半靠的粘着自己。

  看着林遥不再动了,司徒得寸进尺的就把人抱在了怀里,用一种适合讲“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啊。”的声音,继续讲下去。

  “当初男人刚被抓走的时候,村子里不少人闹上女孩的家说她男人抢走了钱,要她还钱,还把她的家能拿的拿,能砸的砸,反正就是欺负人,还威胁她离开!女孩说什么都要等男人回来……怎么样,是不是和第二个传说很接近?”这厮又动起手脚来,其结果……可想而知。

  “废话太多!”一记铁拳送出,林遥让不老实又想抱在一起的人打回去!现在,听故事重要!

  司徒揉着被打疼的手臂继续讲道:“一些村民问警察男人招供了没有?警察说男人已经放了。可男人并没有回家,村民都说男人跑了,却并没有对女孩的态度好转。背地里对女孩指指点点,说得很难听。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湖里发现了男人的尸体。更有意思的是……在男人身上发现了抓住三个劫匪的重要线索,不出几天,真凶就归案了。警察说,男人是自己去找犯人,被发现后灭了口。这小村子里啊,就有人嚷嚷什么男人是琴心的化身。”

  “哈?”林遥觉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男人就被传为了琴心的化身了?另外……

  “司徒,我还是要问,这事跟案子有什么瓜葛吗?”林遥的声音和表情告诉司徒,本少爷我没有耐心了,你最好捡重要的说!

  “你看看你,都说了不要急嘛。男人的遗物里有一份遗书,似乎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就写下点东西。里面提到,他一直都知道村里人在歧视女孩,说自己会像传说里的琴心一样仇恨村里人,死了也要诅咒他们!所以呢,村子里的人都非常反对有人长时间在这里居住。”

  听到这里,林遥似乎明白了。

  “而剧组这一住,最少是两个月!司徒,那个女孩还在吗?”林遥立刻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走了。男人的尸体找到以后她就走了。这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已经是女人了吧。”司徒边说边给自己弄了杯加冰块的咖啡!林遥看着都觉得冷。

  “你找个故事来也没多大用处。现在人谁不是自扫门前雪,有几个还真对外来人耿耿于怀到写恐吓信的地步?再说,他们就是要下手,也该对剧组的人,为什么恐吓信却到了申卫平的手里?最后一点,司徒……你是不是当我白痴啊?”

  “冤枉啊,宝贝!啊——!小遥,腿要被你弄断了!”

  “再敢胡说八道,我就让你一辈子仰着头和别人说话!”林遥听着那句宝贝,就想起自己被咬了XX的事!

  司徒赶紧笑脸奉上!紧跟着说:“我家小遥这么聪明,我……你别瞪我了,我真是没有其他的心思,就是觉得案子和传说一定有某种关联,才跟你说的。”

  林遥笑着白了一眼,跟着说:“少跟我腻腻歪歪的。我有事告诉你……你他妈的就不能坐正了,不要靠我身上!”

  被打了!司徒委委屈屈的揉着脑袋听林遥将龚向前和张妮的事说出来,最后,林遥补充了自己的看法。

  “我想起来,在白润江去抓王老三那天我曾经遇到过张妮,当时我们提到了王老三就是凶手,张妮的反应……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奇怪。”

  “怎么说?”

  “她当时非常惊讶的说了一个‘三’……司徒,你记不记得,我们遇到王老三那晚上,他要我们怎么称呼他吗?”

  “三哥!……看来,张妮很有可能认识王老三。”司徒的眼睛里闪出了瞬间即失的兴奋,留给林遥看见的只有深不见底的深邃。

  “小遥,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我明天就去调查张妮,这他妈的太费事了。剧组里的人都很喜欢她,我未必能套出什么线索来啊。”

  林遥斜着眼睛瞪了司徒,冷嘲热讽的说:“你不是最擅长勾搭别人吗,这点事还能难得住你?”

  司徒笑笑一只手臂环住了身边人的肩。

  “我不是把所有精神都用来只勾搭你一个吗,你也知道自己多难勾搭啊,这都勾搭快一年多了,还没勾搭上手呢。”

  “你勾搭起来没完了!先去找李峰,问问他知道什么……你起来不起来?”林遥眼冒寒光的看着挂在身上的大粘糕!

  









(修)偏执者 15



  唐朔那小动物竟然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和李峰成了朋友,林遥非常想知道小动物是怎么做到的?

  有了唐朔的关系,他们找到李峰的时候,对方显得很高兴。和几个同行的人打了招呼就和司徒,林遥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细聊。

  林遥想了想,没有回自己的住所,他记得张妮说过,晚上还要找他。这个时候暂时不要和张妮碰面的好。

  司徒建议去旧庄那边的一个小酒吧,三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聊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小酒吧里人并不多,一对情侣外加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人。

  司徒找了靠墙边的座位,又叫了几杯啤酒和水果,随后,他朝着林遥一个眼神飞过去,那意思是“我要开始问了,亲爱的。”

  林遥又是一记白眼告诉他“请示可以,含情就免了。”

  “李峰,我们今天找你是有事要问。”司徒收敛了赖赖的笑,表情略微严肃的对着李峰。

  李峰刚拿起啤酒,一听司徒的话,就愣了愣。

  “行啊,我知道的就告诉你们。”李峰没太当回事。

  “在案发那天晚上,张妮是什么时候离开拍摄现场的?”司徒压低了声音。

  李峰对于司徒的问题明显感到吃惊,他挺喜欢张妮这个平易近人的大明星,对于司徒的问题有些抵触。等着他想了想才说:“你们问张妮姐,是怀疑她啊?”

  “李峰,我们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林遥的手肘撑在桌子上,近距离的看着李峰的眼睛。

  李峰这会都不知道愣了几次了!看着林遥秀美又英气的脸上真诚的表情,心里的抵触消失不见。

  李峰正想着要怎么说呢,林遥那边也给司徒扔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是说:“摆平了!”

  司徒马上回复:“爱死你了!”如果把司徒的目光形容是水的话,准能把林遥淹死!

  李峰可没看见那两只眉来眼去的活物,整理了一下思路,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那天晚上张妮姐拍完最后一场戏是23:00,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剧务喊大家休息清楚的说了时间。休息的时候我看见张妮姐和灯光组的几个人玩牌,还喊的好大声。后来,我想想……休息了十分钟,就是23:10分……第一场戏的第一条没拍完楚导就喊停了,好像是23:25分左右吧,那时候我听见停在一旁的化妆车里张妮姐打电话的声音。然后我就去干活了,再看见她就是在餐厅里。”

  23:25分!林遥默默的记下这个时间。

  司徒把盛着啤酒的大瓶罐拿起来,亲自为李峰又倒了一些问:“回去的路上,你没有看见她,或是听见她吗?”

  “嗯……没有。”

  “你进了餐厅的时候,是看见她已经在里面了?”

  “我没注意。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和别人说话呢。”

  “谁?”

  “厨师。”

  林遥听着李峰和司徒的一问一答,也插了个问题进去。

  “李峰,在餐厅的时候,你看见张妮的助理了吗?”

  “没有啊。那天晚上我一直没有看见她。”

  林遥心下想着,为什么助理说她去找餐厅的厨师预订早餐,而拍摄的人却没有看见她?厨师说过,那个时间是00:40分,而那个时候,拍摄的人应该已经到了餐厅才对。

  “李峰,你们到了餐厅的时候,是几点?”林遥问道。

  “几点?应该是快00:30吧。”

  “你确定没有看见张妮的助理?”林遥追问。

  “没有!肯定没有。当时我还奇怪呀,怎么助理没跟着她,还四处看看呢,反正我是没看见。”

  司徒和林遥相互看了一眼。

  “李峰,你看见张妮的时候,是几点还记得吗?”

  “我当时累坏了,没在餐厅吃,拿了我的便当要走的时候看见张妮姐的,可是时间我没看。”

  也就是说,李峰要离开的时候看见了张妮,李峰从餐厅走回自己的房间大概需要十分钟,李峰是在01:00打了电话给贺振国说发现了冯晓航的尸体,在这之前,李峰还在房间里做了其他的事,大约消耗了三到五分钟,那么,他看见张妮的时间就应该是00:40分左右!这和餐厅说的时间相吻合。可是,厨师看见的人为什么是张妮的助理,而李峰看见的却是张妮本人?

  餐厅里不下三十个人,张妮究竟是怎么做到没有引起任何人察觉的?

  如果按照这个时间推测的话,那张妮必须要在00:30之前赶回到餐厅门口,然后混在晚归的同事们之间进入餐厅?还是说,她提前进了餐厅,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她是提前到的?剧组的人个个都累的快散了架子,没有人注意到她,也不是不可能的。那么,问题就出在,张妮和她的助理是谁去餐厅定了早餐?

  司徒转过头问李峰说:“白润江前几天是不是单独找你们谈过话?”看着李峰点头,继续问道:“找过张妮和她的助理没有?”

  “好像是找过吧,具体情况我不清楚。”

  听完李峰的回答,司徒的眼里闪过一道狡诈的光。

  “李峰,你是不是喜欢张妮?”

  李峰的脸红的让人惊讶,林遥使劲的瞪了一眼司徒!司徒笑嘻嘻的说:“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接近呢,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机会的。”

  李峰的头快要窝进自己的胸口了,小声的嘀咕着:“我没有喜欢她。”

  司徒笑嘻嘻的看着李峰,终于把李峰看的沉不住气了!

  “真的啊,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可据我所知,剧组里有不少人都想追她。”

  林遥很想问问,司徒那是据什么所知?

  “这个我知道。一建组梁强就开始追张妮姐了,后来副导演也对她特别好。到了这里以后……”说了一半李峰突然停住了。

  “到了这里以后怎么样?”

  “说这话不好,人都没了。”

  人都没了?看来是冯晓航没错了!

  “冯晓航不是有女朋友吗?那个宋彦婷。”司徒一边给李峰添酒,一边说。

  “死者为大,我不想说什么坏话,可,可小航哥也太,太花心了。那边刚和宋彦婷好上,到了这里以后就突然开始粘着张妮姐,张妮姐从来没给过他好脸,他还不知道深浅的凑近忽。为这事,宋彦婷没少和他吵架。宋彦婷还放出话来说,要不是张妮明显对晓航哥没意思,她都要去找张妮姐算账了。”

  “剧组里就没人管管冯晓航吗?”司徒还没有结束这个话题。

  “这种事谁会说啊,只要不耽误工作,大家都是装做看不见的。”

  司徒点点头,随后和李峰扯了点无关紧要的话题,不一会就结帐离开了酒吧。

  回去的路上,都是李峰和司徒在说话,林遥始终没有开口,等着和李峰说了再见以后,趁着月色,司徒那个不老实的就摸啊摸得朝着林遥的手手去了!

  林遥大力的摆脱了司徒的手,面无表情的朝前走去,司徒意识到这样的林遥有些奇怪。不,应该是说,自从他回来以后,林遥经常会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要让司徒说的清楚些,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有时候林遥看自己的目光中总有些疑惑,不安和悲伤。刚刚那种态度,更让司徒惶惑不已。

  司徒紧走几步赶上了林遥,温柔的笑问:“怎么了?”

  林遥不理他,自顾自的走路。

  司徒也没有进一步追问,陪在他身边超住所走去。

  等进了客厅,司徒来不及把门关上就一把抓住了要上楼的林遥,表情也不那么无赖了。

  “你究竟怎么了?从酒吧出来你就不说话,一开始还好好的。”司徒有些急了。

  林遥看着他那种“你不说明白,我就不放手”的表情,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司徒,不管什么人你都能坑蒙拐骗的问问题,你直接就问,冯晓航和张妮之间有没有冲突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算了,你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司徒没有和以往那样笑嘻嘻的道歉兼哄林遥开心,反而是皱起了眉头。

  “小遥,你就是因为这事跟我闹别扭?你也知道李峰对张妮很敬佩,如果我直接问他,他一定会想我在怀疑张妮因为冯晓航的事,有可能是凶手,他还会说实话吗?”

  林遥火了!

  “那你就挖个坑让李峰跳!李峰没有义务帮我们,你这么做不觉的亏心吗?”

  “小遥,你究竟是怎么了?以前我们一起办案的时候,我不也是这样吗,你从来没有生气,今天你怎能了?”

  “我他妈的神经错乱了行不行!”话还没有说完,没有关的门外就站着一个人。

  林遥愣了一下,随即司徒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见了张妮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

  “对不起,我,我回去了。”看出了俩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张妮很识趣的道歉,准备离开。

  “等等!”林遥一把甩开司徒,紧绷着脸朝着张妮走过去。

  司徒眼睁睁的看着林遥和佳人离开,气闷的拿出香烟点上,大口大口的吸着。

  他不明白林遥究竟是怎么了?按理说,俩个人已经算是开始交往了,就是差那么一句话。可司徒总觉得,俩个大男人,弄得那么腻腻歪歪的没意思,彼此心里明白就好,用不着一定要说出口。可廖江雨曾经说过,这事啊,就像是结婚证。你没说这句话,就等于是非法的,说了这句话,你就是领了证受法律保护了!司徒当时一笑了之,根本没把廖江雨的话当回事,难道,林遥是在为这个生气?

  刚想到这里,司徒痛骂自己一句:“笨蛋!”,林遥怎么会是在乎这种事的人,又不是女人。

  可是,他到底是什么地方对自己不满啊?

  司徒这时候已经忘了什么案子了,满脑子都是林遥的事。

  

  司徒那边想破了脑袋在琢磨着林遥的问题,而林遥本人正在和张妮走在月下。

  虽然身边有佳人,可林遥的心还是留在房间里某个人的身上。张妮似乎察觉到林遥有心事,小姑娘没敢说话,就默默的走在林遥身边。

  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张妮那性格终于忍不住了。

  “你和朋友吵架了?”张妮小心翼翼的问。

  林遥苦笑着点点头。看见林遥笑了,张妮也跟着笑起来,不过她的笑皎洁如明月,林遥的笑黯淡如云后的星。

  张妮看着林耀就觉得笑不出来了,渐渐的被林遥伤感的表情所感染,等着走到了月光稍稍明亮些的地方,张妮突然停了下来,猛的抓住林遥的手臂凑了过去!

  脸对着脸,很近。

  “吵架说明你们感情很好,只有感情好的朋友才会吵架!你现在不开心,你的朋友一定也不开心!我每次和朋友吵架就是这样,可是,吵完以后,感情会更好哦。所以,你不能这样苦着脸啊,难看死了!我和朋友吵完以后都不敢见人的,脸都皱成一团,像个包子!就总是这样。”说着张妮用双手把自己脸上的五官挤到一起!

  不想笑也忍不住了,林遥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鬼脸,别说,还真有点像包子。

  “啊,你还笑我?刚才你比我还难看呢。不过呢,你现在的笑很好哦。”

  无形中,张妮化开了林遥郁闷的心情,眼前这个女孩子再一次让他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还在生气吗?”张妮眨着眼睛,像个天真的孩子似的看着林遥问。

  “好多了。”他的确是好多了。

  “那就是还有气了。你们是男人啊,生气就去用拳头解决啊!我和助理吵架的时候就想,我要是男人,一定扁她!啊,不行,男人是不能打女人的。”说到最后,张妮几乎是自言自语了。

  林遥想着,如果和司徒之间的问题可以用拳头来解决的话,那他不介意把司徒打成植物人。

  虽然他很喜欢和张妮聊天,可案子在他心里占据的空间更大。他不想错过眼前的机会。

  “你和助理的感情很好吗?”林遥平静地说。

  “嗯,好的不得了,都快穿一条裤子了。”

  这人,怎么总是用些奇怪的比喻。林遥心里笑着。

  “出事的第二天晚上,她担心我害怕,在床边守了我一个晚上呢。第二天就让我给她买最好的化妆品,哈哈。”

  “第一天晚上她没有陪你吗?”林遥一点一点的接近目的。

  “第一天晚上我们还不知道冯晓航已经出事了,你还是警察呢,这个都没想到。”张妮顽皮的白了一眼林遥。

  “你,你讨厌冯晓航吗,张妮?”

  林遥的话刚刚说完,走在他身边的张妮惊讶的不动了。

  “怎么了?”林遥诧异的问。

  “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张妮笑的好温美。

  林遥见过很多漂亮的女性,但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毫不做作,打从内心深处流露出来的笑容。这笑容并不是最美丽的,但却是最暖人心的,林遥再次产生疑问,这样的人会是凶手吗?

  张妮发现林遥正在发呆,一只手在他眼前晃啊晃。

  “叫了名字很正常,你就这样开心?”

  “当然啊,我们是刚认识的朋友嘛。啊,我到了,今天晚上要早点睡,明天四点半就要去化妆。你回去以后要是和朋友打架,明天一定要告诉我结果,再见。”张妮说完以后,蹦蹦跳跳的进了她自己的住所。

  佳人的身影前一秒刚消失,下一秒林遥就意识到。他最后一个问题,被张妮很巧妙的一笔带过。

  张妮,究竟是天使,还是恶魔?

  以小乌龟散步的速度走到了自己的住所前,林遥看着客厅的灯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司徒。

  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司徒正紧锁着眉头坐在沙发上和茶几上的什么东西较劲呢。听见林遥回来了,抬起头的时候,林遥等着看他温怒的表情,等着听他装作很冷静的质问。

  “回来了,出去也不多穿件衣服,脸都冻白了。过来快暖暖吧,正好帮我看看这个。”司徒笑着和林遥说话。

  对于这样的司徒林遥反而不会应对了,本想回来可能继续和他吵的,现在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顺着他的梯子就下来了。

  走到了司徒身边坐下,林遥看清了茶几上的东西,是一张山庄的地图。

  “你哪来的?”林遥问道。

  “刚才去跟申卫平要的。我们需要了解这里的地形,才能更清楚凶手是怎么行动的。”

  司徒把地图往林遥那边推了推,趁着林遥细看的时间里,他起身给带着冷气回来的人冲了杯热热的咖啡。

  林遥大概看明白了以后,俩个人开始讨论了。

  “凶手应该不会是住在山庄里的人,至少在案发当晚不能住在这里。巡逻的保安和拍戏回来的人,来来往往的,一定会被看见。所以,我推论案发当晚,凶手杀了人以后立刻离开的种类。你看看,死者的住所是在山庄南面靠最后的位置上,如果从正面有三条路可以过去。可是,这三个方向都有人居住,路灯也多,不被人看见的可能性太小。”司徒一边说,一边指着图纸。

  “可如果从东面走,就会经过小树林,再经过三五个客房,就能到死者的住所。案发时又是深夜,没有目击者也说得过去。”林遥很快就找出一条路。

  “看来是这样。小遥,你看看这里……死者的住所后面是一块面积不大的空地,然后这里就是围墙,围墙后面的就是露天温泉池,现在温泉到了午夜00:00就停止营业了,管理人员也会离开。”

  “你是说,凶手有可能杀了人以后从高三米的围墙跳过去,进入温泉池藏起来吗?可你也要明白,凶手可以跳墙进入温泉池,可是温泉可以出去的几道门都是在外面锁上的,要怎么出去?我觉得,凶手从这三条路逃走的可能性比较大。”

  听完了林遥的分析,司徒默默的摇了头。

  “小遥,凶手在01:00到01:10之间在死者的房间里,假设他藏在什么地方躲开了李峰,随后在离开,那也是01:10分以后。你看看,剧组所有的人都住在死者的周围,01:10之后大多的人都在很疲劳的情况下快速吃完饭回到住所,凶手无论走哪条路都有可能会被人看见。一个俩个他躲得过,十几个甚至跟多的人他还躲得过吗?”

  林遥似乎接受了司徒的话,陷入了沉思中。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司徒突然抓住了林遥的手腕就说:“走,去露天温泉看看。”

  林遥知道,司徒办起案来,从来不管什么时间的,索性也跟着他一起放弃了休息。

  









(修)偏执者 16



  夜,已经深了。

  俩个人走到冯晓航的住所后面,站在三米高的围墙下。围墙把整个新庄包围起来,直到大门处。三米看起来并不高,可没有工具也不用想着可以轻易上的去。

  林遥看着身边的司徒问:“你打算怎么过去?”

  司徒笑了笑,助跑了几步就跳了起来,双手扒住了墙边,很容易就坐在墙上看着林遥伸出手。

  这男人遭恨的运动神经!林遥在心里小小的吐糟了一句把手给了司徒。

  俩个人顺利的进入了露天温泉池,不等司徒有下一步的行动,林遥就提醒他说:“凶手可未必有你那种野兽一样的体能。”

  司徒笑嘻嘻的凑过去。

  “夸我呢?”

  林遥冷眼瞪他。

  事实证明,就算是司徒和林遥加起来,也没有能够从几道外面加锁的门出去。

  

  回到客房的俩个人基本上都有些累了,司徒趁着林遥打哈欠的功夫赖皮的在人家的脸颊上偷了一个吻,惹的林遥红着脸骂了一句。话还没落地,司徒那厮就跑进自己的房间躲过一难。

  

  气恼着把门摔的叮当响,林遥一头钻进浴室,将自己洗刷干净以后没有睡觉,反而是坐在了写字台前,拿了纸笔。

  林遥那种鬼画符似的字很快就写满了一张纸,他将掌握的所有线索一一列出,希望能够得到些新的启发。

  写恐吓信的人有可能就是山庄内部的人,而凶手……山庄和剧组两方面的人都有可能。

  不管王老三说了什么谎,但是他一定去过死者的房间!而凶手在王老三离开死者房间以后,回到案发现场,李峰也在01:10分……

  刚刚写到这里,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打开了门,看见司徒穿了条睡裤,光着膀子站在门口,头上还有水滴,像是从浴室里跑出来的。

  “怎么了?”林遥问道。

  “算错了时间了,我们都算错时间了,小遥!”司徒急切地说。

  “算错时间?什么意思?”

  司徒拉着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林遥看见他的床上凌乱的散放着一些东西,司徒拿过一张纸就说:“你想想,李峰在给贺振国打电话的时间是01:00分,李峰回到住所以后并没有立刻进入死者的房间,而是先准备了第二天要用的东西。这至少需要三到五分钟吧。李峰不可能回到房间就准备东西,他至少还会把便当放下,洗洗手什么的,这也要最少三分钟的时间。所以,在李峰进入死者房间之前,李峰自己用掉了八到十分钟的时间,那李峰就是在01:00之前回到住所的。这个时间……”

  “这个时间也是凶手返回现场的时间……该死,怎么漏算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林遥气恼的接过司徒手里的纸笔,刷刷的开始写起来,最后还是和司徒一样的结果。

  司徒拿过他写的东西,刚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好丑的字,啊!说实话你也打?”司徒冤枉坏了。

  司徒可怜巴巴的把纸放下。没办法,他认为,除了林遥本人谁也看不明白上面写了什么。

  司徒从对林遥的字感到震惊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对面前的人说:“这样一来,凶手和李峰的时间完全重叠了。”

  “去找李峰!问问他在什么地方准备的东西,回到房间以后都做过什么?”说着,林遥抓着司徒的手就要走,而后者竟然反手把人拉住了。

  “要去我没意见,可你也等我换件衣服啊。”

  司徒这么一说,林遥才注意到,司徒还穿光着上身呢。宽阔的胸膛和结实的身体在灯光下泛着性感的颜色,瞬间,林遥红了脸。

  “快点,我外面等你。”林遥急着要出去,司徒也不拦他,看着人要关门的时候,还甩过去一句:“我不介意你看着。”

  “我介意看着你!”满头黑线的林遥头也没回就关上了门。

  

  到了李峰住所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司徒似乎没有时间观念一样,上去就咚咚的敲门,林遥气的一把拉开他。

  “你当谁都跟我们是夜猫子?”说完话,林遥很温柔地,很有节凑地,很轻缓地敲门。

  司徒站在一旁看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李峰,你睡死了?给我起来!听见没有?李峰,你给我起来开门!”

  司徒心里这个笑啊,就知道他的耐心只有三分钟而已!这不,都快把李峰的门敲坏了。

  睡在里面的人终于被林遥的狮吼功唤醒来开门了,司徒就听见里面叮呤咣啷,稀里哗啦的,等着终于看见李峰的时候,人家孩子都快哭出来了。

  “林哥啊,我没得罪过你啊。”

  林遥大踏步的进了房间以后,让李峰坐下。随后问道:“你在案发当晚从餐厅回来以后,都做了什么?”

  李峰看了一眼司徒,司徒朝他无奈的笑笑,李峰叹了口气回答道:“回来以后我先准备第二天要用的东西。然后洗澡,再然后吃饭。”

  “所得具体点,从你进来以后,都在什么位置做过什么事,把细节都说清楚。”司徒强调。

  “嗯……我开了门,把便当放在茶几上,然后去洗手间洗手……”

  “哪个洗手间?”司徒问道。

  “就是后面的那个。”李峰指着一楼的洗手间说。

  “然后呢?”

  “洗完手,上了楼。在自己的房间里准备东西。”

  “当时你没有注意到冯晓航房间的异样吗?”

  “没有啊,当时我又累又困,走路都是低着头的。根本不有注意。”

  “继续说。”

  “在房间里准备完东西,就洗澡。”

  “等等!”林遥插了句话说:“你准备东西和洗澡用了多少时间?”

  “大概十分钟吧。”

  十分钟?司徒和林遥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目光中读懂了惊讶与疑惑。

  司徒微锁眉头让李峰说下去。

  “洗完澡我就去一楼拿便当,等我刚上了楼,才想起来摄像机的一块电池还在冯晓航的房间充电,就去他房间拿。当时他房间里没开灯。我为了找电池把灯打开以后,就发现他已经那样了。”

  “李峰,从你回到这里开始。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哎呀,这个问题,我都不知道回答过几次了。根本没有!就是有,当时我的状态也不会发现啊。”

  “你的状态怎么了?”司徒随口问他。

  “简单说就是‘累死了!”走路都打晃。看东西都不清楚。“

  听了李峰的描述,林遥觉得不大对劲了。

  “李峰,这种情况你经常有吗?”

  “可不。那些演员还可以趁着没戏的时候休息,我们工作人员天天要跟,场场要跟,每天只有四五个小时的睡眠。拍个戏人就瘦一圈,我都习惯了。”

  林遥有些失望,看来李峰并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司徒突然站起了身,甩了句:“你早点休息吧”拉着林遥你就走。

  李峰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按照时间来推算,李峰是在00:40分离开餐厅,用了不到十分钟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在00:50分回到住所的李峰自己消耗了最少十分钟的时间,也就是01:00,随后发现死者。

  张妮是在00:30分到了餐厅门口,也许更早些。随后,厨师和李峰在00:40分看见了她,可厨师为什么说看见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呢?

  林遥的脑子里一直围绕着这些思考着,等着司徒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就对他说:“小遥,现在的情况我想会不会有这种可能。王老三就是杀人凶手,恐吓信和他基本上没有关系,根本就是另外一个案子。”

  林遥诧异。

  “这,这你要我怎么回答?一点线索和证据都没有。说实话吧,就王老三那样的,我是不相信他能干出什么高智商的事来,在回想一下他说的谎话,这分明不是他自己的编的。现在光是我们俩在这胡乱猜不是办法。也许,凶手另有其人。”

  “时间呢,凶手要是其他人,时间上根本就不对!”

  “我只能想,如果王老三真的是在00:30之前离开。而凶手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自己隐藏起来了。”

  林遥的话音刚落,司徒就突然大声叫道:“对!隐藏!王老三进入死者房间的时候,凶手根本就没有走,他藏起来了!”

  林遥惊讶的看着司徒,如果说人类有视觉死角的话,那么,这就是思维死角!

  “小遥,如果凶手另有其人的话,那凶手不是重新返回了案发现场,而是一直都没有离开!王老三喝多了酒去找死者算账,那动静一定小不了。就算他想来个偷袭,但是那时候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控制不好身体,一定会发出某些声音,凶手听见有人进来了必定会找地方躲藏。等着王老三惊慌的离开以后,凶手把尸体摆放回原位,再离开。凶手前脚刚走,李峰后脚就回去了!”

  “我们绕回了原处。凶手是怎么离开的?为什么要移动尸体?”

  “这些都需要调查了,从一开始我们忽略的问题太多了。现在,我们有一件必须做,却又困难重重的事。”司徒看着远处的路口,神情有些不可测。

  “我知道,再见一次王老三,他在白润江的手里,我们想见他……”话没有说完,林遥的电话响了,还琢磨着这个时间会是谁?就看见了屏幕上显示了“唐朔”的名字。

  林遥赶忙接听了电话。

  “小唐,结果怎么样?”林遥急着要知道化验结果。

  “可能让你们失望了。就是一些很普通的烟灰,还是同一种烟的。”

  林遥没有挂断和唐朔的电话,就把结果告诉了司徒。司徒出了口长气从林遥手里拿过了电话。

  “小唐,我是司徒。那些烟灰是国产烟,还是进口烟?”

  “进口的。”

  司徒没有再说什么,等着唐朔叫了他一声,才说:“辛苦你了,有事再通电话。”

  把电话还给林遥以后司徒问他:“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想去走走那三条路,看看凶手有没有可能躲过路人。”

  “明天再看吧。回去睡觉,案子才刚刚开始,身体是工作的本钱啊。”说着,拉起了林遥的手朝他们的住所走去。

  林遥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没有脸红,表情上复杂了些。

  “司徒,你为什么对那些烟灰这么在意?”

  “当时我说过,烟灰量明显是两只或两只以上的,而烟蒂却只有一个。这是我在意的其一。”

  “其二呢?”

  “其二,我知道死者吸的是进口烟,所以我想化验一下,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牌子的香烟。”

  “有其三吗?”

  “有。尸体没有任何搏斗或是挣扎过的迹象,我想凶手可能是让死者先陷入昏迷状态再杀人,那么,也许烟里就会有使人晕厥的药物。看来,我得料想都错了。刚才我推论王老三就是凶手也错了,凶手是死者的熟人,死者不可能对王老三毫无戒备。”

  说到这里,林遥看见了司徒有些兴奋的表情,能够感觉到他内心内深处被激起的无限动力!不清楚为什么,林遥的眼中多了些遗憾和犹豫。

  “嘁!”

  “怎么了?”听见了林遥自嘲般的声音,司徒不禁问了他。

  “没什么。你还是想想死者那张脸吧,死因是窒息。你应该知道,窒息而死的人大多都颜面青紫肿胀,脖子静脉怒张,这是典型的窒息证象。有的甚至出现排尿排便现象。可冯晓航那张脸,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是安详的去了。”

  司徒笑了笑说:“这个也是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尸体太干净了,最开始我曾经推测是凶手在杀了人以后清洗了尸体,可这样并不能解释,死者的面部表情为什么没有窒息的征象……凶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这样让我头疼的案子了,这个假期过的,还真是刺激。”

  林遥斜着眼睛看了司徒,没有说话。

  

  回到了客房以后,司徒也明白他们需要储存体力精神工作,没有再闹林遥,叮嘱他马上睡觉以后,自己也回了房间。

  

  一夜无话。

  

  林遥早早的就醒了,眼睛有点酸涩以外并不觉得没有睡饱。等着他刚刚打开房门就听见司徒在一楼喊他。

  看见司徒正在大口的吃早餐,就知道他又打电话叫餐厅的人从饭过来了,还想趁着去吃咱饭的时间问问厨师呢。

  “快过来。”司徒叫着。

  林遥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司徒也进忙活的把东西吃完,俩个人匆匆忙忙的离开。

  

  刚刚走到餐厅门口,就看见一些人聚集在门外聊天。其中一个他们曾经见过,正是村子里开小饭馆的古淑慧。

  林遥也看见了古淑慧,正想着要不要打招呼,古淑慧就朝他们招手微笑。

  “原来你们住在这里啊。”等着俩人走近以后,古淑慧先说了话。

  “是啊。老板娘常过来吗?”司徒似笑非笑,看的一群餐厅服务员小姑娘们眼睛直冒小心心。

  “偶尔过来送点东西。”

  肯能是见古淑慧和司徒能说上话,几个小女孩都跟着她和司徒攀谈起来。

  “古姐姐经常到山上摘山菜,新鲜着呢,每次都会分给我们一些。中午你要是过来吃午饭,我就做给你吃。”一个小女孩脸蛋微红的对司徒说。

  “是吗?那我有口福了。你人这么可爱,手艺一定也不错。”司徒笑的真是灿烂啊。

  司徒那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让众多异性为之心花怒放了!

  “你不记得我了,前几天我还给你房间送过餐呢。”

  “这里可爱的女孩太多,记不住了。“司徒还不知道收敛。

  “我们乡下丫头那比得上城里的。”

  “谁说比不上?我就喜欢你这样可爱的乡下丫头。”司徒这边话音没收尾,一股子寒气就从身边袭来!

  林遥想,要不是认清自己的性别和某人的本性,这会他包准一个大耳刮子过去,看某人还敢不敢到处招摇!

  司徒胆怯的看了心上人一眼,痛骂自己怎么就恶习不改!

  林遥反而笑的坦率,根本就没理会司徒请求宽恕的眼神,走到古淑慧的面前拿起了她脚下箩筐里的一些山菜。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摘的,这么多,一定起了大早吧?”

  古淑慧笑了。

  “天不亮出门,等到了山上正赶上下露水,这时候的山菜最嫩最鲜美。要是过了时候,等太阳出来了,就不行了。特别是这种,要是粘着露水被太阳晒了,摘下来就苦了,等中午让小丫头们给你做,香着呢。”

  “这里边学问还不少。古大姐这些菜要是在城里卖,至少也要几十元一斤。”

  “哪有那么贵啊。最多也就是七八元而已,再说,等着运到市区了,这菜也蔫儿了。”

  司徒看着他们聊得起劲,心里更没底了。身边还纠缠着一堆“可爱”的小姑娘们,司徒就没了其他的心思,简单的和异性们说了句话,就推着林遥进了餐厅。

  “别生气,我以后注意。”司徒小声的道歉。

  “注意什么?”林遥莫名其妙的看着司徒问。

  “看看,你还真生气了。我就是跟她们说说话,没别的意思。以后一定注意。”

  林遥不走了,转了身淡漠的看着司徒说:“一边凉快去吧你!为你生气?大哥,你谁啊?”

  “小遥!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这么说?”司徒拿这样的林遥最没办法了。

  “是我的?不可能,我不会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林遥嘲讽了一句。

  “小遥!我们小手也拉过了,小嘴也亲过了,小腰也抱过了,小屁屁也咬过了,你敢提裤子不认帐?”这个司徒啊……

  司徒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林遥的暴打了,可林遥竟然没生气,还主动靠近了司徒蛊惑的笑着说:“对,我就是不认帐!”

  说完人家林遥转身就朝餐厅里面走去。

  后面那个目瞪口呆的司徒心里这个恨啊!这要是在房间里,他一定会抓了人就吃的干干净净!

  司徒在内心世界捶胸顿足的后悔着,就看见林遥回了头,微笑着对他说:“可惜啊,这不是在客房里。”

  天呐!司徒第一次有一种被林遥调戏了的感觉!除了瞪大了眼睛以外,基本上什么都不会了。

  林遥嘴角上翘,心里这个乐!谁说会耍无赖的只有他一个?谁说他治不了他?哼,不要以为司徒越来越会对付林遥,人家林遥对付他也是游刃有余了!

  司徒不管是心里还是脸上都笑开了花,紧跟着追上去走在林遥的身边,怎么看都不够!

  等着他们找到了当晚那个厨师,厨师还以为他们俩人中了什么邪,好半天没敢吭声。

  司徒收敛了自己放肆的目光,和林遥一起与那个厨师谈了大半个小时才离开。

  

  









(修)偏执者 17



  “看来那天晚上厨师看见的人的确是张妮。”林遥离开了餐厅以后,对司徒说。

  “那么她的助理就应该是在00:30到00:35分之间在餐厅门口看见她的。前提是助理的话是真的。”司徒紧跟着林遥的话说下去。

  林遥微微叹息,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清冷。

  “李峰最后在晚上23:25分听见张妮在打电话。假设张妮在23:25分以后离开了拍摄现场……她需要步行三十分钟才能到新庄,要去死者的房间怎么也需要四十分钟,也就是00:00左右……这刚好和死亡时间吻合。”

  司徒偷偷的看了一眼林遥,欲言又止。

  “小遥,按照你这样推算的话,那张妮在00:00进入死者的房间,杀了人以后赶到餐厅门口等着拍摄人员回来,而刚好要又遇到了为她去定早餐的助理,时间就是00:30分。为了让拍摄的人不发现自己曾经离开,张妮就打发了助理回去,自己进了餐厅。离开的时候应该就是00:40分之后。”

  林遥不走了,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司徒问:“晚上是谁说的凶手在王老三进入死者房间的时候并没有离开?又是谁说的,凶手和李峰赶着脚前脚后一个出,一个进的?张妮要是走在李峰的后面,要怎么去移动死者的尸体?换个角度看,如果张妮是移动完尸体以后再去餐厅,那不就是在王老三进入案发现场之前了吗?不管我们怎么算,王老三都是在00:00到00:30分之间离开的,而凶手也必须是在他之后离开。所以,张妮在餐厅的时间,不可能让她成为嫌疑人。”

  林遥有些讶异的看见司徒的脸上竟然有了酸酸的苦笑,不等他想想这是为了什么,司徒变了脸,变得没了表情。林遥心里起疑。

  “死亡现场的时间上,我只能推测凶手没有离开过。而张妮在这之前,也的确具备作案时间和动机。还有一点,根据调查出的线索来看,张妮和王老三很可能认识,不过呢,你放心,没有确凿的证据或是线索,我不会把张妮列为嫌疑人。”

  司徒最后的一句话,引来了林遥的侧目。他似乎明白司徒为什么要补充这一句,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林遥没打算说什么。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是完全没有必要。

  接下来,俩个人不明白什么原因,都不说话了。

  

  刚刚走过了第一个路口,就该朝着右边拐,路经小树林了。

  林遥走在司徒的身边,想起了他们刚刚来到这里时,那天晚上手牵手走在林荫小路的情景。

  真是……此时非彼时。

  林荫路上,日渐寒冷的天气让树枝上的叶子都成了脚下可以发出吱吱声的枯叶,光秃秃的树木看了就让人觉得打从心底冷起来。林遥是个怕冷的人,他紧了紧外衣,没有把手像以往那样收在裤子口袋里取暖,说实话,他想试验一下,身边的人是否真的如他所想那样,有了怨气?

  默默的走着……林遥失望的让自己的手在口袋里取暖,这时肩上就多了一只手臂,将他抱的很紧。暖从心里慢慢升腾了。

  自司徒回来以后,林遥想着自己和他之间的问题比以前更多了。一些让自己郁闷的事情,让他面对司徒的时候难免心中有刺。一些事,他分不清是对是错,林遥明白如果只是案子,他不会这么笨拙,就是牵扯到了和他的感情,自己才会理不清,剪不断。

  想放下,却又如刺在喉。想说个清楚,却又觉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两个男人没必要摆在桌面上当个重要的问题来研究,可这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林遥心里就越发不明白了……早知道这样,以前就该积累一些和别人交往的经验。

  林遥天马行空的放纵自己的思绪,搂在肩上的手放开了,顺着他的手臂摸了手背上,温柔的握在掌心里。

  林遥感觉这司徒拉着自己的手,一同被收在了裤子口袋里取暖,一颗心又没规律的乱跳起来。

  这种愉快的心情正在跳跃着的时候,也是走到了树林中间的时候,林遥毕竟不想被人看见他们这样亲密的抱着,刚想要推开司徒,就听见树林深处一个女人的声音。

  “都说要你直接来找我,怎么又跑这来了?天这么冷你还去山上,不是说不再去了吗?”

  林遥停了下来,司徒看看他。

  林遥靠紧司徒小声的说:“是张妮。”

  司徒面无表情的朝深处看过去,隐约的可以看见张妮正在和另一个女人说话。他们没有离开,躲在一棵比较粗大的树后,仔细的听。

  张妮的话音落下,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不是喜欢山菜吗,我一个星期才上山一次,没事啊。”

  是柳淑慧!俩人相互对看一眼,都在心里说:“听她们说话,该是旧识。”

  他们这里偷听,那里继续对话。

  “你看看手啊,我给你的护手霜你用没用啊?”张妮说道。

  “我整天要做饭要喂鸡鸭的,用不惯。没事,等开了春就好了。”

  “你在考虑考虑,不再住这里了。我的家不够你住吗?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受苦,我说过啊,可以养你的。没有你在身边,我快受不了了。”张妮听上去快要哭了。

  林遥越听越不对味,慢慢的闪出身子,朝里面看了看。只见流柳淑慧温柔的抚摸着张妮的脸颊,因为背对着林遥,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

  “傻丫头。我们不能在一起啊,要是被外界知道了……”

  “我不管!知道就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你想把我一个人扔掉吗?”

  “不会的。你什么想我了,我就去看你。乖乖的,别再任性了。快回去吧,下礼拜我再来。”

  司徒和林遥看着她们张妮紧紧的抱了柳淑慧一下之后,她们各自离开了。

  

  司徒拿出香烟点上,好半天没说话。

  林遥也琢磨不透了。

  “司徒,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怎么会认识?而且好像还是认识很久了?”

  “小遥啊,我还想问你呢!怎么看张妮也不像是……这也不好说……难不成,张妮和我一样?”

  咦?林遥诧异的看着司徒就问:“什么和你一样?”

  “双性恋。”司徒满不当回事的回答。

  林遥额头上的黑线都打结了!

  “我倒看不出,张妮哪里像变态!”

  “小遥,双性恋就是变态?你歧视性取向异常的人!”

  “我说你是变态!”林遥气鼓鼓的说。

  司徒笑了,随即重新抱着林遥说:“还敢拿话刺激我?小心让变态吃掉哦。”

  “吃我?只怕容易下咽难消化!”

  “什么意思?”

  “噎死你!”说完,林遥推开司徒就走了。

  笑归笑,闹归闹他们还是得继续讨论案情。

  “这个张妮越来越有意思了……我们最好不要惊动她,无论是柳淑慧还是那个助理,和张妮的感情都不浅,冒然接近,一定会打草惊蛇。”司徒边走边说。

  林遥也同意司徒的观点。他一直在想,那个张妮实在无法把她和凶手联系在一起。可是,到目前为止,她的嫌疑最大!她有动机,有作案时间,唯一不吻合的就是离开案发现场的时间。张妮的那个助理值得关注,现在看来,柳淑慧也不能漏掉。

  林遥刚想到这里,司徒就说:“晚上,再去尝尝琴心茶吧。”

  林遥看着司徒,就知道他这样的人有了线索绝对坐不住!

  

  黄昏中的村庄别有趣味,如果有机会林遥真的想重游一番。

  等着他们到了小饭馆的时候,刚好看见柳淑慧送走了几个客人,看见了林遥和司徒,柳淑慧热情的打招呼。

  进了屋内,林遥说还想尝尝那些山菜,柳淑慧点头说没问题。

  不需多时,一桌地道的农家菜肴就做好了。司徒还要了一些泡酒,说是想聊聊天,让柳淑慧也一起喝两杯。

  要说这喝酒,林遥包准跑的比谁都快,因为它是属于那种,一杯脸红,两杯头晕,三杯倒地的人!

  司徒应该是有些酒量,可看见柳淑慧一口干的架势,心里就没底了。看来A计划是没希望了。

  三个人边说边喝,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柳淑慧拿起酒坛子又给司徒把酒碗斟满,司徒连忙说谢。

  “大姐这么能喝,我快不行了。”司徒装模作样的说。

  “这里的女人都能喝点,自家也都有泡酒。这酒不上头,多喝点。”柳淑慧喝了这么长时间,脸不变色心不跳。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很久没喝的这么痛快了。”司徒一仰头,一碗酒就见了底。

  “对!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古大姐,也喜欢‘将进酒’?”司徒见缝插针!

  “喜欢!就是有几句想不起来了,那个什么‘将进酒,杯莫停’后面的是什么来着?”

  司徒傻眼了,他虽然知道这将进酒,也读过,也听过,可现在你要他全部都想起来,哼哼,不可能哦。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林遥不紧不慢的说道。

  柳淑慧兴奋的看着林遥,继续说道:“‘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后面的呢?”

  “五花马,千金裘……”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来,与尔同销万古愁!”柳淑慧豪爽的拿起自己的酒碗撞了林遥和司徒的,自己仰着头,一口气喝的精光!

  司徒大概明白了,这个柳淑慧就算喝晕了,脸也不会红!既然是这样,那就继续A计划!

  “大姐,我敬你一碗!”说着满酒,饮尽。

  司徒和柳淑慧一碗接着一碗的喝,林遥看着都觉得反胃。实在看不下了,林遥就找了个去厕所的接口,尿遁了。

  农村的厕所都在院子里,林遥出来以后,看见面前房子的几扇窗户。夜空下,隐约能听见司徒和古淑慧谈笑风生。略加思考就走到窗前,没费什么力就跳进去了。

  进了里面看了看两边,左边应该是古淑慧的卧室,右边应该是客房一类的房间。林遥先是进了柳淑慧的卧室。

  卧室很干净,出乎林遥想象的事,这里没有炕,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老式的化妆台还有一个衣柜。化妆台上没有几个化妆品,除了梳子和一瓶很廉价的护肤品意外,就是绑头发用的发套了。林遥走过去拉开了化妆台的抽屉,里面也很干净。

  林遥尽量加快速度,等他翻看了化妆台和衣柜以后,一无所获的结果令她不太满意。飞快的想想,他的手掀开了枕头,随后又掀开了被褥。床板上一个藏在那里的东西进入了林遥的视线!

  顿时开始兴奋的林遥还不忘用手帕垫着,把东西拿起来。

  一块蓝色带有白线条的手帕,一看就是男人用的。手帕里面包着……这是信封!林遥心里更加兴奋。用手指摸摸,确定里面有信,就想打开。可是,蓝色手帕外面还用一根有些粗的白线系着,上面的扣结很特殊,林遥从没有见过。

  拿着手帕和信,林遥思量再三,没有打开。拿出手机,用照相功能拍下以后,把东西放回原位。

  

  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酒,等着要离开的时候,林遥是架着司徒走的。

  

  回到了住所以后,林遥才想起在古淑慧家里发现的东西,拿出手机后对司徒说:“趁着你和柳淑慧豪迈的时候,我去她卧室转了转,发现了这个了,你看看。”

  司徒装成酒醉的样子也没了,笑着接过了手机,看到上面的照片以后,立刻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林遥问道。

  “这是一封信!你没看吗?”

  “没有,上面的那个扣结不简单,我怕打开了不能还原。”

  司徒左看看右看看,扑哧一声的笑了。

  “你笑什么?”

  “说了不准生气。”司徒看着林遥。

  “不生气,不生气。快说吧!”林遥已经做好被他调侃的准备了。

  “这个结,叫同心结。”说完,司徒观察者林遥的表情。

  “一个同心结我生什么气?你是不是没说完?”林遥深知司徒的恶性!

  司徒嘿嘿的笑。

  “这个同心结呢…….大概几年前吧,在某些地方非常流行。”

  听他说话支支吾吾,林遥就忍不住问是什么地方。

  “嗯……烟花柳巷之地。”

  林遥冷了脸。

  “看来你是没少流连啊。继续说。”

  哈哈,以前的旧账被翻出来了,他家小遥不会在乎以前的事……大概吧。

  “那时候,在陪酒小姐之间特别流行这种同心结。都会用彩色的线编一个系在身上或是钥匙上。”

  林遥看着照片里的同心结问:“这个是传统的中国结吗?”

  “不是,传统的同心结要比这个复杂很多。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在陪酒小姐之间流行的东西,柳淑慧竟然也懂?”

  林遥点头。

  司徒略微思考,就对林遥说:“看来这案子光凭我们俩个还是不行啊。你的假期就要结束了,我们该找人帮忙。”

  就算司徒不说,林遥心里也明白。这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他和司徒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时间还有限。他本想让唐朔回来,可又不好拉着小家伙跟自己一起浪费了假期。听司徒说要找人帮忙,他自然是赞同。

  “找谁?和尚吗?”林遥问。

  “不行。江雨最近忙的都打算跟他们家猫借手借脚了……”司徒想着想着,就拿出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久才接听,司徒也不生气,直接划入主题。

  “我有事找你帮忙。具体情况去问江雨。一会我会传资料给你,你帮我查查上面的几个人……没良心的畜生,不是你找我干活的时候了?你现在又没事,帮我忙活忙活还能少活几年啊?……哼哼,我告诉你,你的软肋可在我手里捏着呢……别犹豫了,这里有个人你一定感兴趣,这家伙一眼就认出了你给我的匕首,还很热心的请我去喝了48小时的咖啡。这笔帐再加上你的软肋,就是你帮我的报酬,少废话,这事定了!”

  看着司徒挂了电话,林遥试探性的问:“你找的是?”

  “你认识,叶慈。”

  又是一个问题人物,这山庄越来越热闹了。

  话说,这俩个人又讨论了案情,等着困的不行了,天边也出现了亮光。

  

  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林遥就醒了,先洗了澡换了衣服,就出了房间门。

  敲了司徒的房门,里面没有动静,随手扭开了门锁,看见司徒抱着被子睡的正香。林遥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虽然没有叫醒司徒,林遥还是把窗帘拉的严实些,又将司徒抱着的被子抽出来盖在他的身上,随后,悄悄的离开了。

  

  趁着司徒蒙头大睡的时候,林遥去了大门口的保卫室。

  问了几个保安在案发前后几天有没有来借换脚踏车,结果是“没有。”

  “如果我在晚上想要从大门进来不被你们发现,这样的事有没有可能?”林遥继续问道。

  “不可能的!你看看,我们有两个警卫室。为了看得清楚,我们这几乎是一面墙的玻璃什么看不见?下面的水泥墙也只有四十厘米高,就算是小孩子进去,我们也能看得清楚啊。”

  林遥朝外面看了看,在大门的上方还有两个大探照灯,到了天黑就会亮起来,把周围照射的像白天一样,这样的情况想要偷着进来,的确是不可能的。

  告别了保安们,林遥继续在新旧庄晃悠着,不一会就到了案发当晚剧组的拍摄现场。

  林遥下了车,围着古香古色的房屋转了好几圈,等走到屋子后面就看见了一个人工的喷水池。

  喷水池已经没有水了,这个天气恐怕是停了吧。林遥绕过喷水池,就站在了墙根下。

  这是将整个旧庄都围起来的墙,和新庄的一样足有三米高。林遥看了看脚下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垫脚的东西,就稍稍走远一些,搬了一把竹藤椅子过去。

  踩在了椅子上,林遥区腿起跳,算是不费力的爬上了墙头。放眼看去,先是一条水泥马路,马路两边种植着四季常青的矮树,越过了矮树,就能看见新庄的围墙了。林遥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随即跳出了旧庄。

  落在地上的时候,因为脚滑没有站稳,险些摔倒的时候,意外的被人搀扶了一把。

  “小心点,怎么不走门?”

  看见眼前离自己很近的人,林遥恍惚了一下随即笑笑。

  









(修)偏执者 18



  看见眼前离自己很近的人是钱乐安,林遥恍惚了一下随即笑笑。

  “谢谢。”说了这样简单感谢的话,林遥离开了他的手臂,站稳。

  “林警官,你这样很危险啊。”钱乐安的声音柔和的很,就像他人一样的柔和。

  “没关系,我习惯了。”

  “习惯跳墙了?”这本是句玩笑话,送钱乐安的嘴里说出来,竟然让听的人多了些被关怀的感觉。

  “你呢,怎么会在这里,没有工作吗?”

  “今天没有我的戏,休息一天,出来随便走走。不耽误你时间了,回头见。”钱乐安非常爽快的就走了,完全没有打听林遥这是自做什么。

  看着钱乐安走路时还有些不自然,就想到他在案发当晚走夜路把脚扭到的事,竟然开口喊了一他一声。

  “怎么了?“钱乐安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林遥微笑。

  不得不承认,就算是林遥这样淡漠的人,在面对钱乐安那种温和笑容的时候,也微微愣住了。

  “你,你的脚伤还没好吗?”

  “医生说还要再过一周左右的时间吧,我是近视眼,晚上走路经常会摔。见笑了。”

  “不,你慢点走。”

  钱乐安点点头,转身慢慢的走远。

  钱乐安离开以后,林遥发觉刚才那种有些烦躁的感觉不见了。

  没什么心思顾及自己感受的林遥,低下头看着地面上的矮树。

  发现就算身手敏捷的他也会弄坏了一些矮树,没有过多在意被自己弄得断歪的植物,朝着新庄的围墙走过去。

  站在围墙下,林遥采用了助跑的方式,这一次他费了些力气才抓住围墙的边。

  双臂用力,脚踩着光滑的墙面,等着坐在围墙上的时候,林遥长长的出了口气。随后,他看见了新庄里的情况,不远处就是梁强和钱乐安的住所。

  林遥心里打了个问号。

  如果凶手能避开矮树跳进新庄,一定会隐藏在钱乐安的房子周围……刚才该叫住钱乐安,多问问他才对。

  

  回到了房间的时候,发现司徒已经不在了。

  林遥想到了张妮和柳淑慧的问题,她们是什么关系?真的像司徒说的那样是……应该不会,张妮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性取向上有异常的人。想到这里林遥还是有几分自信,喜欢同性的人,只要是同类一眼就可以认得出!不管对方是男是女。

  林遥在高中时候就清楚了,自己对女孩子没有感觉,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也没有特意隐藏什么,身边的人没有引起他兴趣的。所以,在年少时,林遥对情爱是嗤之以鼻。

  等着上了警校,女孩子的情书就雪片一样飞过来,林遥打那时候起,就冷脸示人。平平静静的四年过去了,没想到参加了工作,社会上的一些男人也找上了门。林遥冷惯了,再加上对那些人实在没有兴趣,索性就冷到底,弄得警察局里很多人都知道他脾气暴躁,口舌恶毒,还是个招惹同性的人。

  林遥不喜欢被人指指点点,反正喜欢看各种案件的卷宗,就窝在资料室里做书虫。重案组有大把的人才可以用,少他一个林遥也不会差。因此,林遥渐渐的和大家开始疏远,他在众人的眼里也被看的沉默,孤僻,甚至冷傲。其实,组里像葛东明和谭宁那样的老家伙都知道,林遥并不是这样的人。

  收起了跑远的思路,林遥听见了口袋里电话的铃声。

  刚刚接听,司徒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里。

  “小遥你在房间吗?”

  “在。”

  “马上离开,白润江去了,现在不要和他打照面。”

  “等等,你怎么知道白润江来了?”

  “我在大门口看见了,他们的车是朝我们住的地方去了。”

  “司徒,我不能走,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跑过来,至少我们该知道他干什么!”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的什么好心,我怕他找茬跟我们走。”

  “现在你不能见他,我见他没关系。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警察,他奈何不了我。”

  电话那端的司徒沉默了,这时,林遥已经看见了一辆警车驶来。

  “他们来了,不说了。”

  这边挂断了和司徒的电话,就看见白润江穿着警服和两个同行的人下了车,奔着这边而来。

  打开门的时候,白润江已经敲了好一会,看见林遥冷漠的样子,不悦的神色毫不掩饰。

  “白警官,稀客啊。”林遥打着哈哈。

  “过来看看,有点事要说。”

  “请进吧。”

  林遥让了几个人进去,白润江开始四处打量。

  “司徒呢?”

  “出去了。”

  “去哪里了,我还想问他一些事情。”

  “随便转转去了,房间里有点闷。”

  白润江在客厅里转了360度,这才面对着林遥坐下。

  “林警官,葛组长托我给你带个话,好好的度假,别浪费了难得的假期。”

  林遥心里冷冷的哼一声,就知道他会去局里核实自己的身份,自家的那只小狐狸组长,才懒得管他在外面干什么,这种话怕是白润江自己胡编出来的。

  “我们组长还挺关心人。白警官,你来这里应该不是给我传话的吧?”

  “我听说,你和司徒最近在山庄里很活跃啊。”

  “的确是交下不少朋友。”

  “交朋友是件好事,但是,如果是司马昭之心,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话说的不对。就算我有其心,可这里哪来的曹髦?”

  白润江看着林遥眼睛里隐藏的寒意呼之欲出。

  “林警官,你该知道规矩,这里不是你该干涉的地方。我们有自己的办事方法,你给我们很多麻烦,你和司徒在这里胡乱搞一气,让我们很头疼啊。”

  “头疼就去找医生,我这里不出售止痛片。”

  “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进了我房间的人,就是你们几个中的一个!那个姓唐的小警察,怎么在第二天就走了,你们的目的是解剖报告,这傻子都明白。我原本认为,你们也是追查案件,我索性睁一眼闭一眼,但是你们太过分,如果我想的话,完全可以通过成长渠道送你回去!这人呐,就该有自知之明,不要等着犯了错才后悔。”

  林遥可不想他那样时刻隐藏着自己负面的情绪,此时,他气厌的看着白润江。

  “我当是谁呢,白警官,趁着我不在来欺负我的人,你好歹事先跟我打个招呼吧。”突然推开门走进来的司徒,大大咧咧的走到众人面前,完全一副无赖到家的样子。

  什么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白润江这时候的心情就这样!虽然司徒根本就没把他当什么仇人,可白润江早早就在心里记恨了他!

  司徒突然的介入,让林遥哭笑不得,谁什么叫“我的人”?这混蛋,还真是不知道羞涩为何物。

  司徒走到林遥身边,拉着他的手就扯到了身边,近乎于怀里的位置,对着白润江等人说:“我就不留诸位吃饭了,昨晚没睡好,我们俩上楼休息,你们要是不愿意走,就坐会,不过话先说清,我们可说不定会睡到几点啊。”

  被司徒气的脸色苍白的白润江阴冷的一笑。

  “昨晚没睡好,怕是在山庄里夜游了一晚吧?”

  “这事你也打听,我们俩到晚上还能干什么,一张床足够游到天亮了。走了小遥,好好补个眠,晚上咱接着游。”说着,才不管白润江他们什么表情,拉着在心里痛骂他的人就上楼了。

  进了房间,林遥很快就听见白润江等人差点把房门摔坏的关门声,走了。

  “小遥,嗯!你怎么又打我?”还不等司徒说话,就被林遥的痛打司徒三部曲中第二部,肘击!招呼在胃上。

  “今天就算了,以后再让我听见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就让你深刻了解一下我的阴暗面!”

  司徒苦苦的笑。

  “这不是急着摆脱姓白的嘛,以后不说就是了。”

  看着他的头上冒了点汗,才知道自己那一下着实不轻,这心里还有点心疼了。

  “不是不让你回来吗。”林遥坐在床上说。

  “别逗了你,我能让你一个人跟那姓白的对阵吗?”

  心里顿时暖了很多。

  “司徒,你说白润江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还不明白,赶我们走。”

  “不像,真要是打算把我们赶走,他态度就有点弱了。”

  “那就是来探口风的。”

  “这还贴边。但是,为什么今天来,怎么以前不来?”

  “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今天突然跑来了?不想了,光是案子的事就够我们头疼的了,那还有心思想他。”

  “说的也是,如果白润江在案子里动过什么手脚,我们也能查的出来,现在还是不要和他硬碰硬。”

  看了看司徒还在揉他的胃口,林遥随便说了那么一句:“疼得厉害吗?”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林遥觉得,这厮笑的实在欠抽!

  

  下午,他们在房间吃了点东西,林遥一转身的功夫,司徒就不见了。

  客厅里,林遥落寞了叹息着。

  

  再说司徒那边,从客房溜出来以后主动出击,晃晃的就去了拍摄现场。

  现场正在准备下场戏的布景,趁着这个空档,司徒看似漫不经心的走到了张妮助理的身边坐下。

  助理看见司徒过来,特意把椅子上的东西拿走。

  “难得你来看戏啊。”

  司徒很想问问,是不是这里的人都是自来熟,说话都跟认识了好几年似的。

  “就是随便看看,大家好像都很辛苦。”

  “拍戏就是这样啊,都以为我们有多风光,其实吃苦的时候更多。你现在看见的还算好,要是到了晚上的下半夜,这一个个的脸色都是绿的。”

  司徒故意露出自己比较迷人的笑容说:“你很健谈。”

  “是吗,哈哈,我照着小妮子差远了,她才健谈。等一回拍完戏,她保证过来给你说戏,一个小时都停不下来,不过我觉得,要是林警官来演,她才最高兴。”

  这话是什么意思?司徒听着,这心里就不舒服!

  “我听小遥说,你还要帮着张妮定早餐,助理都是要管这种琐碎杂事吗?”

  “怎么是琐碎杂事呢?她的饮食都是经过营养师特别安排的。要是没有我监督着,那小妮子早就成大胖子了。”

  “每天晚上都要去定吗?”

  “也不是,基本上是三四天才定一次。定下之前还要和小妮子商量,要是她不喜欢吃的,我还要换过才行。”

  “那天晚上,你在餐厅门口等这她就是为了和她商量第二天早上吃什么?那么晚了也要等?”

  “哪天晚上?”

  “小遥跟我说,就是案发那天晚上。”

  “那天啊。那天晚上我是该早点去餐厅的,结果睡过头了,等我去的时候,小妮子已经回来了。反正她也要进去吃饭,我就让她自己去定了。”

  “那时候好像是23:30分左右吧,你在路上看没看见什么奇怪的人?”

  “没有啊。小妮子进了餐厅,我就一个人回去了,一路上也没看见什么人啊。”

  “那张妮是几点回到房间的?”

  助理看着司徒,眼睛里充满了戒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林警官对我们家小妮子在意着呢,你要是对小妮子有个什么坏心眼,就先去问问林警官答不答应!”

  司徒不喜欢这个女人,可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我对你们家小妮子没有任何想法!既不怀疑她,对她也没有兴趣,你回答我这个问题,就当是为了她洗脱嫌疑吧。”

  “她有什么嫌疑?”

  看着助理微怒的脸,似乎颇有深意的笑了,靠在耳朵边说了什么,她立刻就惊愣的看着司徒!好半天才说:“你,你怎么知道的?”

  “无意之间。”

  助理气呼呼的看着司徒,又转头看了看正在补妆的张妮,随后抓住司徒的手起身就朝外走去!

  

  天色渐晚,司徒哼着小曲往自己的住所走,远远的就见他们家亲亲小遥站在门口看着他呢,心里这个甜蜜蜜哦。

  等司徒在林遥面前停下脚步,就笑嘻嘻的说:“抱抱。”

  “去死!”

  

  客厅里,林遥虽然脸色不好,却把一杯早就准备好的琴心茶塞进了司徒的手里,无言中的关怀让司徒忍不住在林遥的脸上偷了一个香吻。

  “你给我正经点!”红了脸的人说话没什么底气。

  “说说你今天都查到了什么?”林遥不再笑了,问司徒说。

  “没什么。问了几个人都说张妮在拍摄现场,不少人看几那她。不过,在休息时间以后,他们只说知道她在,却没有看见人。”

  “这是什么话?没有看见人,怎么知道她在?”林遥纳闷。

  “我也这么问了。他们都说,虽然没有正脸看见张妮,可总觉得时不时就能听见她说话,或是看见她在眼前晃悠。”

  林遥看了看司徒说话时淡漠的表情问:“你都问了那些人?”

  司徒没有立刻回答林遥,拿起琴心茶喝了几口,放下茶杯的时候说:“还不就是在现场的一些人。”

  林遥没有说话,眼神里闪过一种莫名的失落。

  “去吃饭吧。回头我还想去找申卫平问点事。”说着林遥起了身,却被司徒一把抓住扯了回去。

  “你干什么?”林遥不解的看着司徒,眼前的司徒没有以往与他亲密接触时那种爱恋的目光,也没有了邪肆的气息。似笑非笑的表情中,林遥看不懂太多的东西。

  “小遥,你在想什么?”司徒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的色彩来。

  “想案子。”林遥没有乱,非常冷静的回答。

  “可我总觉得你有心事。”

  “为什么?”

  “总是被我拖着到处转悠,一点怨言都没有,不像以前的你。”

  “真是不错啊,你还有点自觉!别废话了,我饿了。”

  林遥将司徒的疑问轻描淡写的掠过,但这并不表示司徒不在意了,相反,他更加确定,林遥一定有什么事闷在心里不肯说。这一次委托实在不顺心,不说被白润江那边搞得束手束脚,身边的人也出了状况,一向有耐心的他,似乎快要沉不住气了!这一点司徒非常清楚,要不然,他不会找叶慈来。他想尽快结束这里的一切,拖的久了,总好像会出什么大问题似的。

  司徒收起了脑子里的想法,起了身要和林遥一起同出去吃饭,不小心却碰打了茶杯,被子里的茶水尽数洒在了林遥写的几张案情分析资料上。

  司徒不耐烦的低骂了一句,抬起头看着林遥的时候,对方没有生气,反而看热闹似的微笑着。司徒不禁觉得有些开心,拿起了几张杯茶水浸湿的纸放在了窗户边上,还打开了一点窗子,让风早点吹干。

  “不要了,也不是重要的东西,扔了吧。“林遥走过去要把湿纸扔掉。

  “我喜欢留着,上面有你的字。“这厮又开始甜得发腻了!

  “司徒,没有你这么恶心人的!”义正言辞的表情让林遥面前的人大笑起来,搂过林遥的肩离开了住所。

  









(修)偏执者 19



  离开了餐厅的时候,林遥扯着司徒又去了新旧庄的围墙之间,林遥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看着司徒做亲身示范!

  司徒先是跳上了围墙,看着下面的矮树丛发了几秒钟的呆,就听见下面的人说:“不要勉强自己,做不到我也不会笑话的。”

  这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安慰,司徒哭笑不得。纵身跃下!

  结果,司徒还是把矮树丛弄得乱七八糟,林遥走过去试图把树丛恢复些原来的样貌,但是,那绿色的植物们一点面子都不给!

  林遥站起了身说:“看来没有工具是不可能了。”

  “工具,现在的新庄有些地方还在装修,梯子什么的随手可取,但问题是……”

  “问题是,凶手要抗着一个大梯子来往于新旧庄之间,好像还没有这么蠢的犯人吧?”司徒看了看四周说:“如果凶手用的是这一折叠的梯子呢?”

  “你给的啊?如果不是特殊需要,那些用在装修上的梯子几乎都是只能上下伸缩的,

  绝对不适合用来杀人越货!”

  “可是你确定了凶手就是利用这种方法作案的。”

  林遥看着司徒说:“难道你还有高见?”

  “不敢。这一点我和你意见相同,关键的问题是,凶手是怎么在没有伤害这些树丛的情况下,来去新旧庄之间?”

  “从案发到现在白润江和申卫平的人都不间断的在周围巡逻警戒,我想凶手一定还没来得及处理工具。这样吧,我负责新庄,你负责旧庄。”

  “要找吗?”

  “当然要找啊!不然你打算让工具自己蹦出来,还是觉得凶手好心的给你送过去?”司徒原想着回去以后,躺在他家亲亲小遥的腿上讨论案情呢,看来美事是泡汤了。

  看着林遥朝着新庄的大门走去,司徒挪动自己的双腿,开始搜罗旧庄。

  

  新旧庄的两面围墙之间,是宽五米左右的道路,走到尽头的时候,就成外八字形分开。左边就是旧庄的围墙,右边是新庄的。

  旧庄围墙那边出了矮树从以外什么都没有,新庄围墙那边,则是春夏秋开放的露天浴池的面脸,这个季节已经关闭了,门口只有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都是固定在地面上的。

  司徒必须承认,自己到了深夜十点多还一无所获!估计林遥那边也没有什么发现,要不然他早就打电话过来了。

  回头看了一眼旧庄,司徒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事实上正如司徒所想的一样,林遥这边一点收获没有。无奈之下打算买点东西就回房间的林遥,就看见张妮骑着脚踏车漫步目的地闲逛。

  “张妮!”林遥开口叫了她。

  “啊,林遥!”这时候,张妮已经不再叫警官了。

  张妮在林遥身边停下,下了车。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林遥问道。

  “刚吃了点宵夜,出来消化一下。”张妮笑的有些夸张。

  “我要去前面买点东西,没事就一起走吧。”林遥发出了邀请。

  “好啊,上来,我带着你。”

  “我还是喜欢走路。”

  张妮也没有再说什么,推着车跟在了林遥的身边。

  “这是我盼望已久的假期了,本想来轻松轻松,结果却遇到了命案,这个假期基本上是白白浪费了。”林遥找了些无所谓的话题来谈,却时刻注意着张妮的反应。

  “我还不是一样。听说拍摄地点定下来以后,就天天盼着了,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真是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听你的话,以前来过这里?”

  “来过。以前和朋友来玩的,那时候我还是路人甲呢。想去哪玩都行,哪像现在啊。”

  “怪不得,那天我看见你和柳大姐说话,就觉得你们早就认识。”

  张妮愣了,很快就笑了起来。

  “你怎么也认识大姐啊?”

  “我去过她的小饭馆。”

  “我也去过!她做的东西真是超级好吃。”

  “这么说,你们也是以前就认识了?”

  “差不多吧。我跟着剧组到这里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她的饭馆,蛐蛐儿还说我是饿死鬼托生的。”

  “蛐蛐儿?”

  “我的助理,她姓曲,我叫她蛐蛐儿。林遥,后天我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吃好不好?我让蛐蛐儿陪我去,她都不肯。”

  “好啊,后天什么时间?”

  “下周五下午五点整,在大门口见。”

  “好。”

  “太好了!终于有人陪我了!我们不见不散。”张妮看上去高兴得不得了,激动的一只手一下子就抱住了林遥!不等林遥反应过来,就放开了他,骑身了车一边回头和林遥招手,一边骑的远了。光顾着和林遥这再见了,差点撞到路沿的张妮,惹来林遥一阵拿她无可奈何的笑。

  看着张妮走了,林遥正打算走进面前的商店,借着路灯就在玻璃上看见了不远处司徒的身影,心里一颤,刚才张妮抱着自己的一幕他一定是看见了。

  林遥没有回头去叫司徒,等着一会他问的时候再说,反正回去都要讨论案情的。

  林遥进了商店买好东西以后,出来的时候就和司徒迎面遇上。

  “怎么跑这来了?”司徒笑咪咪的说。

  “来买点东西。”林遥等着他问。

  “买了什么?”

  “牙膏和纸巾。”他怎么还不问?

  “还要去其他地方吗?”

  “不。你呢?”他是看见了没错,为什么不问?

  “那回去吧。”

  “好,回去吧。”看来他是不会问了……他为什么不问,觉得没有必要问吗?不会,不管怎么说,张妮现在还是嫌疑人,不管他是不是想自己和张妮之间过于亲密的行为是怎么回事,他都该问的。而他只字不提……

  回去的路上,司徒说着在旧庄没什么发现,林遥也说了自己的情况。一个没有问刚才的事,一个没有提刚才的事。

  刚刚走到门口,司徒却停下了脚步。

  “小遥,我想再去看看现场。”

  林遥没有说话,拍了拍他的背,转身就朝着李峰的住所走去。

  司徒几步就追上了林遥,微笑着拉住了他的手。这两位,那像去勘察现场啊,完全是在幸福的散步中!

  上次把李峰吓了,这一次林遥还是比较温和的敲了门。李峰在门口看着他们的时候,相当无言的请了进去。

  话说,这个李峰还真是能吃,林遥看着他在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零食。李峰完全出于好奇的心理,跟着他们进了冯晓航的房间。

  打开了灯,司徒就问李峰说:“李峰,这里都出了命案,你怎么还敢住这儿?”

  “我前两天是住在别的地方啊,后来凶手抓住了,我就回来了。嘿嘿,现在剧组里就我一个人享受这待遇,不要才是傻瓜。”李峰拿着好大一桶可乐站在门口和司徒说话。

  在李峰和司徒闲聊的时候,林遥进了卫生间。卫生间非常的干净,也一直保持着原样。林遥看见在流水台上摆放着几个瓶子。林遥拿到手里看着,洗发水,护发素,沐浴液,面膜,剃须膏,爽肤水,日夜护肤品……林遥越来越郁闷,怎么一个男人的洗漱用品比女人的还多?男人也要用面膜?男人也要用护手霜?男人也要用爽肤水?这还是男人吗?

  林遥满头黑线的时候,司徒和李峰的脑袋挤在卫生间门口看着他。林遥在镜子里发现他们的目光有些不对劲,赶紧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小遥,你喜欢这些吗?哈,面膜还是牛奶的,要不要试试?”司徒好奇的问。

  “你敢往我脸上比划,就一枪嘣了你!“林遥太手就打掉了司徒手里的面膜盒!气呼呼的离开了卫生间。

  林遥站在门口仔细的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情况。等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说:“李峰,这里的摆设,和冯晓航死之前有什么不同吗?”

  一听林遥的问题,李峰愣住了。一旁的司徒又将问题重复了一次,李峰这才走到房间中央仔细的看起来。

  “没什么不一样啊……他平时就喜欢乱放东西。”

  “不,我们说的是这个房间原有的东西。”司徒说道。

  “原有的?不就是床啊,柜子,和床头柜这些吗?”

  “李峰,你再仔细看看。”林遥不死心。

  李峰歪了歪嘴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没什么不对啊……要我看就是他的这个皮箱换了地方。”李峰指着放在靠着墙的一个黑色皮箱说。

  司徒走了过去,拎起了皮箱。皮箱很大,里面的有很多东西,还是有些份量的。

  “小遥,按理说这些东西都该被白润江拿走才对,怎么还放在这里?”

  “可能是他已经仔细的检查过了,才放回来的。案发后的那几天他们不是一直都住在这里吗,走的时候这些没用的,可能就没拿吧。”

  “不是啊。我说的是那天晚上这个皮箱就换了地方。”站在一旁的李峰说道。

  李峰的话还没有落地,司徒和林遥不约而同的看着他。把个小青年弄得都不敢说话了。

  司徒走到李峰面前,要他把详细情况说一遍。李峰摆弄着手里的可乐瓶子开始回忆。

  “那天晚上我是要进来拿充电的电池,平时电池都在放在紧挨着床头柜下面的地方充电的。冯晓航的这个皮箱最开始也是紧挨着床头柜放着,有一次我来拿电池不小心被皮箱绊了一跤,他才把皮箱挪到柜子旁边。那天晚上我进来开了灯,第一眼看的就是这里,发现皮箱又回来了,等我走过去,这才看见他被子上有血。”

  听完了李峰的话,林遥和司徒都走到了床头柜的边上,蹲下身子观察着。

  床头柜一共有两个,分别放在床的左右两边,现在他们看的是靠近门口这边的床头柜。

  司徒用手动了动床头柜,床头柜也不重,司徒稍微用了些力气挪开一点。没等他推回去,林遥就抓住了他的手。

  “你看这里。”

  司徒顺着林遥指的方向看下去,在地板上有几道非常不明显的划痕,司徒赶忙把床头柜移动过来,果然,床头柜的四个角和划痕相吻合了。

  “小遥,还记得我们看见死者的时候,他的手腕上有勒痕吗?”司徒严肃的表情看着林遥。

  “记得。勒痕并不明显,把抽屉拿出来看看。”

  司徒把床头柜的抽屉拿了出来,林遥弯下身子朝里面看过去,视线并不是很好,林遥索性伸手进去摸了起来,不一会,他俊秀的脸上眉头一皱。

  等着林遥的手抽出来,司徒就看见他手里多了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司徒歪着头看着,一边的林遥拿出了手帕垫在手上,把东西放在上面,拿在手里看着。一旁的李峰也跟着来凑热闹。

  林遥手里不得东西是黑色的,像胶皮,还有点粘。林遥闻了闻没有什么气味。

  “这好象是发网胶。”李峰探着脑袋说。

  “发网胶是什么?”司徒问他。

  “化妆用的。演员在戴假发的时候都要先戴一个发网,在上面抹上发网胶之后才能戴假发。”

  “胶,一般不都是透明的吗?”林遥说道。

  “是啊,发网胶是透明的啊。但是戴上假发以后化妆师还要修饰,有时候就需要给一些地方上颜色,多少会染上发网胶的。”

  “问题是,发网胶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司徒说话的时候似自言自语的同时,把床头柜放躺在地上,这样他就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穿放电源线的小洞。林遥找到的东西正是粘在小洞上的。

  林遥看着面前的床。床是普通的单人床。床下的缝隙大概只容的下一只手掌,想要藏在里面是天方夜谭了,最多也就是……想到这里林遥突然说道:“司徒,上床!”

  “啊?”司徒懵了。

  “到床上躺着。”

  司徒估计着林遥可能是要做什么实验了,乖乖的听话,去床上躺好。他这边刚躺好了,林遥就跟着他上去,跨坐在司徒的身上。

  “小遥,这种事我还是希望回去在做。”司徒嬉皮笑脸。

  “闭嘴吧你!”懒得理会他的打情骂俏,林遥抓着司徒的高高举起,分别压制在两侧!

  “小遥,你确定我们的位置正确吗?”

  林遥根本不在回答了,看看司徒的手,再看看两个床头柜。

  “李峰,你有长一点的绳子没有?”林遥回头问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李峰。

  “有!”李峰闪电一般的跑了出去。

  李峰刚刚消失,司徒就不规矩了,被林遥压住了一条腿猛的向上一抬,毫无准备的林遥就趴在了他的身上,趁机就抱住了。

  “你要找线索我赞成,下次别用这么危险的方法好不好,也不怕我欲火焚身?”

  林遥冷笑一声,起身的时候小声的说:“你就这么着急被我压?”

  司徒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起了身的林遥,心里想,莫非小遥还要压他不成?不行,这事可比找凶手还重要,关系着以后谁是户主的问题,司徒绝对不肯让步!

  司徒一个挺身就起来了,还没等说话,李峰拿着一捆电线就回来了。

  林遥偷偷的看着司徒笑,笑的司徒全身都发冷。

  “躺好了!”林遥命令着。

  司徒只好认命的躺回去,出乎他预料的是,林遥的绳子并没有穿过两个床头柜上的小洞,而是在床下横着穿了过来去。

  电线由床的两侧穿出,分别放在了床头的左右两边,林遥手脚利落的把司徒的双手绑个结实,站在一旁问。

  “司徒,你是怕疼,还是怕痒?”

  “都怕。”

  “选一样。”

  “不选行不行?”

  “那就疼吧。”

  “等等,那就痒吧……啊,还是疼吧……啊,不行……”

  “你怎么这么麻烦!”

  看着林遥伸出双手朝自己过来,司徒脸都绿了!

  好看的脸上露出了些狡猾的笑,林遥走到床边……

  “行了,别装了。明知道我不会真做的。”林遥不过就是拍打了一下司徒的额头而已。

  司徒看着林遥明显是松了口气。动了动被绑住的双手说道:“那个发网胶应该是凶手在放绳子的时候不小心刮在上面的,这就可以说明,冯晓航并不是在晕厥的状态下被杀。”

  “那为什么尸体那么干净?双手被绑住了不能用这可以明白。可是,死者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被绑住?在凶手绑住他之前,应该有反抗才对。”林遥一边解开司徒的手一边说。

  “我们来假设一下,如果当时凶手用某种武器威胁死者呢?”司徒坐起来,看看这床的周围。

  “说不过去。凶手就算用武器威胁死者,那也只能是到死者躺在床上为止。在凶手绑住死者的时候,死者应该有机会反抗。”

  司徒点点头。

  “那个,我可以说话吗?”站在一边的李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问。

  “说吧。”

  “为什么绳子要在床底下穿过去呢?绑在两个床头柜里的小洞里不也一样吗?”

  司徒起了身,走到李峰面前把人推到了床边说:“告诉你,一个人面临死亡的时候,力气大的惊人,如果用床头柜来固定绳子,那冯晓航在挣扎的时候,必定会扯动床头柜,那样的话,地面上会留下很多划痕。你过来看……地面上只有这几个不明显的划痕,说明床头柜只是被移动过而已。那么,床头柜为什么会被移动呢?这个发网胶就给了我们答案!凶手是把床头柜和墙移开一些距离,这个距离刚好容下一个人蹲下的空间,凶手在蹲下以后弯腰把绳子放在床下的时候,头上的发网胶不小心刮在了床头柜的洞口上。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挪开床头柜啊?这张床有这么长,在其他位置也可以把绳子穿过去啊?”

  林遥坐在了床上代替司徒解释道:“因为凶手要绑住死者的双手,双手的位置必须要高过头顶,对凶手来说才更容易制住死者。这样一来,凶手只要骑在死者的胸部,不管死者的下半身怎么踢踹也没有用。”

  “这样啊……你们可真厉害,嘿嘿,说这些事的时候还能这么平静,换了是我一定不行……”李峰明白了以后,不再说话了,看得出他有些悲伤的俩个人起身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忍不住要发牢骚了“修文真是不人干的事啊!”









(修)偏执者 20



  回到房间的林遥和司徒,开始把所掌握的线索重新排列一次。

  冯晓航的死亡时间是00:00到01:00之间,有作案时间的人,张妮,还有她那个姓曲的助理,申卫平和龚向前,以及梁强。

  他们大多已经掌握了张妮和曲助理的时间,龚向前和申卫平相互作证,这一点上,司徒保持有待再次调查的态度。而梁强却一直没有顾得上调查,司徒表示,梁强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还有柳淑慧,我想,冯晓航威胁张妮的事情,应该就是她和柳淑慧的关系。我们不能排除这个人。”林遥来回的在客厅踱步说。

  “小遥,今天晚上我去一次柳淑慧的家,那封信我放不下,一定要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也好。”

  “现在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凶手究竟是让死者乖乖的被绑的?”

  司徒看着林遥思考的模样,偷着笑了。这一笑引来了林遥的不满,走过去一脚就踩在了司徒的胸口上!

  “是打算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

  “坦白从宽!”

  “说!”

  司徒笑着握住了林遥的脚踝,温柔的放下,随后拉着他坐在身边。

  “如果你要把我绑在床上,我求之不得。”

  “滚一边去,我让你说……司徒,你的意思是,凶手和死者有暧昧关系?”恍然之间明白了司徒的意思,林遥在不满意自己的思维同时,接受了司徒的推测。

  “不是暧昧,而是有肉体关系。不说死者和凶手是不是恋人,就算是床伴,偶尔玩玩小花样也很正常。所以,凶手应该还是个女人。”

  “但是,和尚看到的尸检报告上,死者在死亡之前并没有过性行为。”林遥产生了疑问。

  “男人不比女人,女人可以通过身体内部检验出是否有过性行为,而男人的东西出去了,再洗个澡,你很难知道他到底是做没做过。”

  “这样以来,嫌疑犯的范围就可以缩小了。女人……张妮,淑慧,必定有一个是凶手!”

  看着林遥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司徒却能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就问:“小遥,在你心里这俩个人只说的上是嫌疑犯,而不是凶手对不对?”

  林遥转过头看着司徒。

  “你在提醒我吗?”林遥感觉到司徒的话里,还有其他的用意。

  司徒若无其事的笑笑说他多心了,林遥心里的那句“是你让我多心了”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不知道怎么回事,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林遥打从推测出凶手是个女人开始,就觉着什么地方别扭着,可又不清楚是哪里,这就像有块石头在胸口堵着,有点难受。

  “司徒,你说这个发网胶上会不会留下皮肤一类的东西?”林遥试探性的问。

  “说不定哦,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黏在头上的,说不定会有凶手自己的毛发。要不要检验一下。”

  林遥想了想,随即拿起了外衣。

  “去哪?”司徒问道。

  “我叫辆计程车赶去市里,用特快邮给小唐。”

  司徒苦笑不得,起身就在后面抱住了快要走到门口的人。

  “你干什么?这个时候还闹,放手。”林遥虽然嘴里说着拒绝的话,这身子却让司徒抱着,没有挣扎。

  司徒懒懒的把脸贴了过去,在他耳边轻语:“你现在过去人家邮局也不会开门啊,明天早上再去吧。乖乖的先睡一会,晚一点我叫你,好去柳淑慧的家。”

  怎么忘了这个事,这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办事就是不方便。林遥轻轻叹气的时候,司徒温柔的帮着他脱下了穿了一半的外衣,将怀里的人转过来,和自己面对面。

  司徒的眼神深情过头了,让林遥有点缺乏勇气去和他对视,脸上的温度有点热,被他搂抱着的地方怎么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

  “打算让我休息,你还不放手?“说话的时候,声音是轻柔的,低沉中透着那么一点的男性特有的磁性共鸣,别有一种诱人的韵味。

  看着怀里的人总是会不知不觉笑起来,温柔的,欣赏的,疼爱的笑容,将内心的感情直白的传达给这个人。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缠着你,让我抱抱总可以吧。”

  “你已经在缠着我了。”

  看着他微红的脸上流露出任君品尝的模样,司徒的心猛的激荡了一下。

  “还是送你去睡觉吧,我现在的定力不好。真要是被你把火点着了,估计死的不会好看。”司徒调侃着自己,牵着林遥的手上了楼。

  看着司徒高大的背影林遥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可眼下案子的问题哪有时间让他们谈情说爱,想着他刚才那隐忍的表情,心里多少还是对他有些钦佩的。林遥明白,男人在来了性致的时候,很难把持的住,司徒忍到现在,除了对案子的关注以外,还有对自己的尊重,这一点即使司徒不说,他也明白。

  走到了林遥的房间门口,司徒亲自帮着他开了门。

  “好好休息。”简单的话语之后,就把林遥很温柔的推了进去。司徒不敢进去这个房间,怕是进去就出不来了。

  林遥没有说话,感觉身后的人要离开,突然回手一把抓住了司徒的衣服扯了人转身,不等司徒明白过来,林遥的唇已经吻在了司徒的唇上。

  短暂却浓烈的吻很快就结束,林遥近在咫尺的看着彻底傻的男人说:“你也好好休息。”

  说完,进了房间关了门,把某个平时聪明绝顶现在却呆呆傻傻的男人扔在门外。

  这脸热的有点烫手了,林遥靠在门上摸着自己发烫的嘴唇,就听见外面的人自言自语地说:“亲完了就跑,要我怎么睡啊?”

  林遥笑的眯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了,林遥被司徒轻轻的摇醒。

  “醒醒吧,你不去了?”

  “去,几点了?”

  “凌晨三点了,这时候最合适,快点把。”

  林遥就起了身,和司徒很快就出了门。

  不知道司徒什么时候弄来了一辆小型货车,俩个人上了车很快就离开了山庄。

  漆黑的夜色中,司徒并没有把车驶进村庄里,而是停在了村口附近,和林遥步行走了进去。

  不多一会他们就到了柳淑慧的家门口,林遥看看司徒说:“你打算怎么进去?柳淑慧可是睡在卧室里的,那封信就在她头下面。”

  “你别多问了,帮我把风就行。”

  “我警告你,不能伤人。”

  “我有分寸的。”说完,司徒跳上墙头,进入了院子。

  看着他无声无息的就打开了门,林遥提高警惕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大约过了近十分钟,司徒推开了大门,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这把林遥气的牙根直痒痒!

  “你到底怎么做的?一点动静没有,她没醒吗?”林遥的好奇心来劲了。

  “差点醒了,这把我吓的。不行,这现学现卖的把戏以后还是少玩的好。”

  “你又跟谁学什么了?”

  “还能谁啊,这种坑蒙拐骗的招数,也就叶慈才会。”

  非常后悔追问他的林遥这才发觉,他们一句关于那封信的话都没谈。

  “信呢,看了没有?”

  司徒得意的拿出数码相机来说:“回去找个电脑,我请你看个够。”

  “那就不急了,去市里吧。趁着早上邮局开门,我把发网胶给小唐邮过去。”

  司徒表示同意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村口。

  上了车,司徒打转方向盘朝着市区的路驶去。

  

  心疼他家亲亲这一晚都没睡,司徒把外衣脱下来给他,让他多少睡一小会。林遥的眼睛刚闭上,就被周公拉走了。

  开着车的司徒,看着面前笔直的大路,在睡颜上偷走香吻数枚。

  行驶了将近半个小时,司徒就看见了岔路口,刚刚扭转了方向盘拐弯,迎面突然驶出来两辆汽车,横在他们的车前。

  司徒有了不好的预感,只见那两辆车里下来了七八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手里还都拿着家伙!

  “不像截道的啊。”不知何时,林遥已经醒了。

  “那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司徒回头看看后面,不出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在后面的马路上,气势汹汹的站着四五个男人。

  “怎么办,是开打啊,还是跑路啊?”这时候司徒不慌不忙的问身边的人。

  “有没有第三个选择?”

  “有。”

  “说说。”

  “给点钱,打发了。”

  “我身上的不多,你有多少?”

  “我的都在ATM呢,口袋里的也不多。”

  “妈的,出来的时候我要是带着证件就好了。“林遥来句粗话。

  “哼,他们就是你那同行找来的,你带在身上也没用。”

  说话的同时,那些人已经开始靠近他们了。司徒明显流露出非常不耐烦又厌恶的表情出来,从腰上抽出了皮带以后,拉住了林遥的手腕。

  眼看着就是一场恶战,林遥还在这节骨眼问了句:“我早就问你,你这皮带什么做的?”

  司徒哭笑不得。

  “喜欢就送你。我说宝贝,这时候你能不能别盯着我下(半)身看啊?”

  林遥冷了连打开车门,眼睛里闪着“小子,摊上我你死定了”了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小混混,嘴里说了句:“就你那点零零碎碎也值得我盯着看?”

  司徒苦恼的笑着随手也打开了车门说道:“打个商量行不行,你们谁是头儿?”

  面对着两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好看男人,那些手持家伙的混混们都有点发楞,还没见过这样谈笑风生来干架的呢。

  司徒的话说出去以后,一个光头的大个走上前去。

  “我跟你们没仇,不过,拿人钱财,与人……”

  “行了行了,这话在电视剧里都快听吐了,简单地说,你们要把我们打趴下就得了。”

  光头抽出了难看的脸。

  “既然你明白,哥几个也不废话,你干什么?”说话的时候,看见司徒的手放在了口袋里,他马上就紧张起来。

  “拿钱啊,至少给你们点好处,能少挨几下吧。”

  光头倒是觉得司徒挺明白的,这就走过去接手。不成想,他刚走到司徒的面前,就被一把掐住了脖子!

  其他混混还没等反应过来,司徒在电光火石般的速度下,就将光光的头直接撞在了车窗的玻璃上!

  玻璃的破碎声过去不到几秒钟,就听见光头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与此同时,那些人就要冲过去,只听司徒大吼了一声:“都给我站住!”

  林遥所站的位置看不到他们,稍稍前行两步,惊讶的看见了司徒的手按着光头的脖子就卡在了一块像尖刀一样残留在车窗上的碎玻璃上。

  光头的脖子已经留下了大量的血,林遥新说该不是真的割到动脉了吧?

  司徒非常冷静,他手里的人被刚才那一撞,弄得头晕目眩不说,剧烈的疼痛让他奋力的要挣脱司徒的手。

  司徒放在口袋里的腰带被拿出来以后,按下了锁扣上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然后就抓着皮子把锁扣塞进了光头的脖子里。

  “啊!!!!!!!!”一声惨叫,那人昏过去了。

  看着那光头的反应,林遥才知道是——电击!

  “我这里的电储量不多,但足够让你们都晕倒了。小遥,你上车。”

  林遥那打算狠狠干上一架的想法是彻底被司徒扼杀了,这反而让他觉的这手脚有点痒痒,无奈,只好以大局为重,听了司徒的话,重新回到车里。

  看见自己的大哥都快被对方弄死了,一众混混都不敢吭声了,一个个狠歹歹的看着司徒。

  “我知道是谁让你们来的,我没时间玩小孩子的把戏,你们手里那几根棍棍棒棒就想撂倒我?那姓白的是不是脑瘫了?”

  “谁说是白大哥让我们来的!”一个小混混大喊着。

  “你他妈的闭嘴!”某个混混恨不能拿这个同伙出出气。

  林遥在车里听着,彻底被气的笑了。有笨成这样的混混吗?

  “回去告诉白润江,到了该走的时候我们自然会走,只要他不再来动我,我不会去找他的。”说完,把手里带有电流的腰带缠在手上,将那个昏过去的光头也提了起来。

  “一个小时内,他要是没到医院就会因为失血而变成植物人,你们现在还有……50分钟。”

  一群混混相互看了几眼,似乎没明白了司徒和林遥都是不好惹的人,这也顾不上喊打喊杀了,接住司徒扔给他们的老大落荒而逃。

  看着那群笨蛋走的没影了,林遥就说道:“你也就是蒙蒙他们吧,我还没听说过失血也能成植物人的。”

  “过奖过奖。”

  林遥似笑非笑的看了司徒一眼,随后就发动了车子。

  “你怎么肯定是白润江让他们来的?“这一次换林遥开车,司徒靠在一旁的座椅上闭目养神。

  “白天的时候他来过,估计是来探听情况的,咱们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这回手不就玩黑的了嘛。他是想把我们赶出这里,却又找不到正当的理由。”

  “你好像很生气?”看着司徒的表情,他这样感觉到。

  “能不生气吗。那白润江要对付我至少也该找几个像江雨那样的人吧,就那些小杂碎来,这不是把我当三流角色了。”

  “你这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奇怪了。白润江也算个人物,他应该看的出你不是好应付的人,怎么随便找来一些小混混呢?看刚才他们走的那么痛快……司徒,你说白润江是不是指向警告我们而已?”

  “不会!我能看得出来,他那种人要么不做,做就来狠的,我估计是匆忙之间来不及找高手了。刚才我在那些人身上发现点问题。几个人身上有酒气,另外几个却没有,其中还有两个的口袋里有荧光球,好像刚从迪吧出来,很明显是在匆忙之下汇合的,我想……”说到这里,司徒停下了。

  “你又发现什么了?”

  “小遥,我怀疑白润江和柳淑慧有关系。”

  “啊?他们之间……说说吧,你是怎么察觉到的?”很快就明白了这非常有可能的林遥,认真的看了司徒一眼。

  司徒不再懒散的靠在座椅上,挺直了身体,点燃了一支香烟说道:“首先,可以确定一点,白润江一直在监视我们,为什么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今天?我们前脚刚从柳淑慧的家出来,他就让人来找麻烦,而我们也是两天前才去过柳淑慧的家,他今天白天就来了……好像,好像白润江特别在意我们和柳淑慧接触。我们第一次接触柳淑慧纯属无意,第二次就是有意了,这第三次就足够引起他的重度关切。也许,白润江和柳淑慧之后有着某种关联,而这种关联似乎又和案子有关。小遥,你说白润江会不会要坐收渔翁之利,把我们打发走以后,他自己去盯住柳淑慧?”

  “亏你还能说出这样的推论。前面的是满分,最后一句话零分!你也不想想,白润江要是打算收渔翁之利,为什么不继续等下去,既然他在监视我们,就该知道,我们这边对案子也是没有大的进展,这样做岂不是杀鸡取卵。”

  “说的也是。现在的现状很有意思,我们来想想啊。嫌疑人张妮和柳淑慧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王老三说谎也是为了要包庇凶手,白润江两次要赶我们走,似乎都和这个柳淑慧有关。”

  “对!张妮那边就不用说了,王老三既然想瞒天过海,一定是知道或者参与了什么,儿真正的凶手王老三应该认识,儿白润江又在我们接触过柳淑慧以后,做出这种举动,这个柳淑慧,绝对有问题!等天亮了,我们去村子里调查一下,在案发当晚她的行踪。”

  “这事我去就可以了,你留在市里查另外一件事。”

  “什么?”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通过重案组那边,查查白润江的资料。”

  “这个没问题。”

  司徒点点头以后,就拿出了电话,不多时林遥听到:“帮我多查一个人,照片和名字我用电脑发给你,我要这人的全部情况,你最好连她祖辈三代都给我查出来。”

  “叶慈怎么说?”知道他是和叶慈联络,林遥想知道,叶慈有没有这个把握。

  “他说可以,只要有照片就行。”

  “真是方便啊。”林遥打趣着说。

  









(修)偏执者 21



  天色已经大亮了,在邮局把东西邮出去以后,他们找了地方吃早餐,这才各自分头行动。

  林遥先是给组里打了电话,葛东明不在,谭宁表示下午才能有结果,虽然林遥对他的办事效率不是很满意,可这还是谭宁动用了私人关系以后才估算的最快时间。.

  百无聊赖的林遥并没哦与因为一夜未睡而感到疲倦,他想随意的逛逛,买点东西回去,答谢谭宁。

  听说城郊附近有庙会,林遥叫了一辆计程车就去了。

  正一个人庙会里闲走,迎面竟然遇到了龚向前。

  “林老弟,你也来了,司徒老弟呢?”龚向前带着一家人来逛庙会。

  “他在山庄里呢,我出来买点东西。”

  “你怎么走到这里了,这里是工作人员的管制区,热闹的地方在那边呢。走吧,我带你去。”

  豪爽的龚向前,安排了妻儿以后,带着林遥走去最热闹的地方。

  路上,林遥本是和他闲聊,不知怎么就又说到了案子上。

  “龚大哥,跟你打听点事。柳淑慧你认识吗?”

  “认识。她一直往山庄里送菜,她的菜好又便宜。”

  “她送了多久了?”

  .“哎呦,话说,从她到这里以后就一直送啊。”

  龚向前的话引起了林遥的注意。

  “她来这里?什么意思?”

  “她是外来户,不是本地人。”

  “她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也有两三年了吧。”

  “你能详细跟我说说吗?”

  龚向前点了点头,趁着说话的时候,找了家在外面的小吃摊子坐下了。

  “大概是两三年前的冬天,她先是到旧庄住了一段时间,就走了。过了能有一个多月吧,她又回来了,跟着连长谈打算承包山庄里餐厅的生意,那时候连长没想过把山庄里的事包出去,就没同意。后来,她说喜欢这地方,让连长帮她物色个住处,打算买下来常住。连长觉得一个人挺不容易的,就和村长商量一下。后来怎么样我不清楚,就知道她花钱买了地,还找人盖了房子,开了一个小饭馆。你别小看她那个小地方,生意好着呢。”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对,就她自己。连长也纳闷三十好几的女人了,怎么没个男人?可这话又不好问,反正能帮的都帮了,连长也没放在心上过。可能是她感激连长吧,每次上山回来,都给山庄弄点新鲜的菜,一开始她不要钱,连长坚持给了。”

  “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不知道。连长好像也问过,她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人家是个女的,连长一个大老爷们问的多了,不象话。以后也就再没有提过。”

  “她到这里来的时候,穿戴什么的像个农家人吗?”

  “这话说的,就是现在她也不像啊。村子里那些打着光棍的老爷们们,有事没事就往她那个小饭馆出溜,有几个家里都有了婆娘的也跟着凑热闹,弄得她在村子里落下不少闲言闲语。唉,这没有男人的女人啊,是非就是多。咋了,你咋问起柳淑慧了?”

  林遥看了龚向前一眼,没有回答。龚向前也知趣的没有追问。

  

  离开了庙会,已经快到中午了。林遥找了家饭店填饱肚子,没等吃上几口,电话就响了。

  “你在市里吗?”电话里司徒问道。

  “是啊,东西已经邮出去了,估计最快今天晚上,最慢明天早上小唐就能拿到手了。”

  “现在呢,你在哪里?”

  “吃饭。”

  “吃完了赶快回来,别在外面闲晃。”

  “司徒,你皮痒了?”

  “让你回来就回来!管不了你了!”

  “跟谁说话呢你?”

  “回来吧宝贝,想你啊。”电话里的司徒原本就是纸老虎一只。

  要不是周围的人不少,林遥这会就该开骂了!压着羞恼的情绪,林遥说:“我了解到一些柳淑慧的情况,回去细说。”

  “好的。见了面再谈。”

  

  赶回山庄的林遥,刚刚走进房间里,就看见司徒摆弄着借来的电脑。这才想起来,那封从柳淑慧那里找到的信还没看呢。

  “回来了,过来看看,这就是信里的内容。”

  林遥顾不得脱下外衣,就坐在沙发上,一旁的司徒体贴的帮着他脱下外衣以后,坐在身边。

  “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很有可能已经死了。对不起,我没有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我知道亏欠了你,可我必须去做一件事。我不能无缘无故的被冤枉成一个抢劫犯,即便是为此付出了所有的代价,我也要带着清白去另一个世界。不要难过太久,不要去找警察,他们根本不值得相信,我的死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那些警察,我不想和他们斗,我只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离开这个地方,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会善待你,找个你喜欢的城市好好生活下去吧。”

  这信不是很长,林遥和司徒反复看了好几遍,终于明白了。

  “没想到,柳淑慧就是那个小女孩。”林遥靠在沙发上说道。

  “还有更让人惊讶的呢。这信里提到了警察,却又说这个男人的死和警察有关,当年的抢劫案死灰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小遥,白润江忌讳我们和柳淑慧接触,是不是和这封信有牵连呢?当年办理抢劫案的警察,会不会是白润江?”

  “就算是,那和现在的案子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推论柳淑慧就是写恐吓信的人,她和张妮有说不清的关系,可柳淑慧为什么要威胁山庄赶走剧组?冯晓航的死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王老三在案子里又是什么人物?”

  司徒习惯性的点燃香烟,随着缭绕在面前的烟雾,他陷入了深思中。须臾……

  “小遥,我们必须和柳淑慧面对面谈一次。”

  “你是说,把话都说开了谈?”

  “对,必须说明不该,否则,我们走不出这迷宫了。现在就去!”

  说着,司徒拉起林遥就走。

  

  一路上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柳淑慧的加,却看见了大门已经上了锁。司徒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敲开了邻居家的门。

  “请问,你今天看见柳淑慧没有?”司徒着开了门的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说。

  “看见了,早上他来过我家,还背着一个大包呢。”

  “你知道她去什么地方了?”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好像是短时间里不能回来了,托我照顾一下她们家的那几头猪。”

  林遥冷了脸色,和司徒一起离开了村子。

  

  回山庄的路上,司徒说道:“可能是白润江把她弄走了,别管他用了什么方法,柳淑慧是走了。”

  “线索不会断,等叶慈来了,我们就能知道柳淑慧的情况。对了,你不是来调查案发当天柳淑慧的时间吗,有什么结果?”

  “很微妙啊。”司徒这话说的有些含糊。

  “什么叫微妙?”

  “在案发当晚,柳淑慧一直在她的小饭馆里。还有不下流个人作证,但是,在中途她曾经离开过四十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根据那些吃饭的人说,是出去买酒了。买个酒用这么多时间,是不是值得怀疑?”

  “她几点离开的?”

  “23:30离开,推算一下就是00:30分左右回来的,当时那六个人喝了很多酒,时间记不清楚了。不过,这刚好就是冯晓航的死亡时间。”

  “不对吧……从村子里到新庄往返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她30:30分出发,到了冯晓航的房间,在怎么快也该是00:10左右,她并没有作案的时间。”

  司徒看着林遥笑着说:“我不会这么笨就认为时间上吻合了。看看我的脚和裤子,都脏成什么样了?”

  他这一说,林遥才发现,司徒裤脚和鞋上都是泥巴和土。

  “你去哪了?”

  “我打听到从村子后面的山上到旧庄之间,有一条近路,骑脚踏车的话往返只需要三十分钟。我借了一辆脚踏车做过实验,用我的脚力速度,二十三分钟就够了。”

  “司徒,你也说过是旧庄,从旧庄到新庄呢?这段路不需要时间吗?”

  “小遥,你怎么忘了新旧庄的围墙呢,如果从围墙上跳进跳出的话,十分钟都用不了,还不会惊动门口的保安。”

  林遥停下了脚步,微侧过身体面对着司徒说道:“那就还有一个问题,她是如果越过围墙下面那些矮树的?”

  司徒气馁的叹了口气。

  “到了这里就卡住了,如果能知道凶手是如何避开矮树翻越围墙的,就能更确定的推论出凶手是谁。别看我们在这里说的头头是道,可以切都没有证据,我们不过是在猜测而已。”

  司徒说的对,线索越多他们就混乱,现在柳淑慧又走了,他们不能像在家里办事那样,大张旗鼓的找人,而柳淑慧的出走白润江是始作俑者,他更不可能帮着找人,这样一来,案子有被推进了死胡同里。

  而另一个重要的人王老三也在白润江的手里,想到这里……

  “这个白润江真不好对付,司徒,你看看,现在案子的三个嫌疑人,他就握在手里两个。”

  “这是他早就预谋好的。就算我当初没有送王老三去自首,他也会立刻发布通缉令,迟早会把王老三抓回去。现在又弄走了柳淑慧,我们彻底处在了下风,不过还好,我们还有一个张妮,只能从她身上找出突破口了。”

  

  说着话的工夫,他们已经走进了新庄的院子里,迎面就跑过来了李峰。

  “司徒大哥,总算找着你了,累,累死我了。”

  “有事吗?”林遥问道。

  “啊,司徒大哥要的花絮我拿过来了,还给你们做成了光盘,要不你们没机器,可看不了啊。”李峰把一张影盘递了过去。

  “什么花絮?”林遥不解问。

  “就是在拍摄过程中,另外录取演职人员的工作情况,司徒大哥前几天要,要找那几天的花絮有点费事,我花了好几天才找到的。”

  这事怎么从来没听司徒说过,林遥诧异的看着司徒,对方非常平静的接过李峰手里的东西,表示非常感谢。

  回到了客房里,司徒又感觉到了林遥那种刻意的疏远。

  “我是想看看,案发前几天在剧组里的情况,和李峰说完就忘了告诉你。”

  林遥没有说什么,打开了电脑以后,直接把光盘塞了进去。

  “看看也有好处。”

  打断了司徒的话,林遥的意思是,这个问题就此打住,不愿再谈。

  光盘里的人都是剧组的,他们有说有笑,看了足有两三个小时,什么收获都没有。

  当林遥起身去冲咖啡的时候,司徒打算重新看一次。

  林遥在房间里不知道忙活什么,等他回到司徒的身边重新坐下以后,用余光看着司徒拿起香烟点燃,随手就把打火机放在了一旁,突然,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司徒,你先停一下。”

  “怎么了?”

  “倒回去……看着我干什么,把片子倒回去。”

  司徒的手掌控的是鼠标,一点一点的把看过的花絮后退。

  “停!”林遥突然按住了司徒的手,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

  “你发现什么了?”

  “你看看这个人,他的手干什么?”林遥盯着屏幕说话。

  司徒看了看林遥所指的人,竟然是钱乐安。钱乐安额度身边是一个工作人员,他手里的香烟无意间掉在了地上,钱乐安帮着捡起来以后说了什么,随手把一旁的打火机塞进了烟盒里。

  “这怎么了?”司徒有些不解。

  “钱乐安会不会抽烟?”

  “不会,有一次我给他一只,他说不会。”

  “那就怪了。你说过,像这样把伙计塞进烟盒里的人,大多都是老烟枪了,钱乐安不会抽烟,怎么也会做这样的动作?”

  司徒捏了捏鼻子说:“这个问题我们当时就谈过,这不能肯定就是老烟枪才有的习惯,我打十四岁开始抽烟,几年前也像这样愿意把打伙计塞进烟盒里,后来有一次打火机在里面爆了,我就没在这样做过。再者说,整个剧组里,会这样的做人怕是有很多,况且钱乐安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你的怀疑站不住脚。”

  林遥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似乎明白了自己过于心急。

  “小遥,你怎么了?最近好像很混乱,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

  “你说没有,我该让相信才行。看看你的表情,哪里像是没有?”

  “真的没有。我就是觉得这案子很奇怪,做什么都放不开手脚,心里憋闷的慌。”

  温柔的抱住了他的肩,司徒轻轻的摇晃着身体安抚着怀里的人。

  “你呀,就是习惯了在重案组那套做事方法,只要说句话,什么事都能有人帮你,一遇到这样束手束脚的事情,就觉得不顺心了。我早就习惯了,侦探不比你们警察,不管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去做,完全不能依靠其他人。所以,小遥啊,你要多少习惯这种事,这是第一次,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次,习惯了,也就好了。现在不是有我在身边吗,闷的发慌了,就打我几拳出出气,不管什么时候我都陪着你,你可不是独自一个人的。”

  这个人啊,真是的,非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吗?

  林遥突然明白,他真的是很不容易。这心里的郁闷也多少缓解了不少,是不是该多想想他的好处,少想一点他的坏处。

  

  看着他好了很多的表情,司徒几天来累积的疑惑也宽慰了很多,说道:“这几天你太累了,上去好好睡个觉吧。”

  “你呢?”

  “我还行,出去再看看那新旧庄围墙,也许能出什么线索来。”

  “我跟你一起去。”

  “你别逞强了,听话去睡一觉。晚上回来我们再好好的谈。”说完,司徒拉着林遥起了身,推着他上了楼。

  直到亲眼看见林遥躺在了床上,司徒才转身离开。

  这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就听见楼下的大门被敲的震天响。司徒有钥匙的,来的人是谁啊,这么大力敲门。

  下了床走到一楼开了门,就看见张妮气呼呼的站在门口瞪着眼。

  “你也放我鸽子!”看见了林遥,张妮就质问起来。

  听了张妮的话,林遥这才想起,前几天跟她越好今晚要去柳淑慧的小饭馆!这事,被自己忘的干干净净!

  可是,柳淑慧已经走了……刚才她好像说的是:“你也放我鸽子”这说明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柳淑慧离开的事?

  担心引起张妮的疑虑,林遥就坡下道的说:“对不起,我,我忘了。现在才六点多,我穿件衣服就走。”

  张妮嘟着嘴巴说:“还去什么啊,小饭馆都关门了。”

  “今天不营业吗?”林遥明知故问。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开张营业了。”说话的时候,张妮的眼睛里隐约能看见一点点的泪花。

  林遥笑着说:“不就是一顿饭嘛,吃不到也不用哭啊。”

  “谁哭了!我才没有…….好吧,我说实话,我明明非常期待今天晚上的,为什么要关门啊?”

  “关了门一定是有原因的,你没问问吗?”

  “没有……”

  “你什么时候去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们好一起过去啊。”

  一听林遥的问题,张妮明显有些懊悔了。笑脸皱在一起还挺可爱的。

  “走吧,你随便说个地方,我请客。”

  林遥的话音刚落,张妮顺势抓住他就推进了房间里,拿了他的外衣扔过去以后扯了人就走。

  还以为这个张妮会骑脚踏车过去的林遥,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车,这才问她要怎么过去。

  “说吧,你想在哪吃?”

  “旧庄有一家农家菜馆,去哪吃,我要狠狠宰你一顿。”

  林遥无可奈何的笑着。

  









(修)偏执者 22



  他们刚刚走到山庄一个小餐厅的门口,就看见了司徒和一大群的人迎面走过来。

  林遥一愣,看见司徒和那些人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发现不远处的自己,心想是不是该告诉他一声的时候,就看见众人似众星捧月的拥着司徒进了小餐厅。

  林遥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任由张妮拉着自己走开了。

  小餐厅的门里,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和张妮消失。

  

  在路上,林遥的心里莫名的就是想着司徒,想着他现在是不是正在和一群人有说有笑,想着他是不是也在想着自己,想着他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要去和别人吃饭,想着他为什么没有看见不远处的自己。

  这想得多了,心也就乱了。林遥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过多的考虑个人感情问题,可这些事就是使劲的往脑子里钻,赶都赶不走。

  林遥一直以来都认为,与他之间其实挺简单的,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要不是碰上了冯晓航的命案,这时候可能俩个人都已经……可这话又说回来了,要不是遇到这案子,他也不会了解他这么多。了解得越多,他对他就越糊涂,除了知道他喜欢自己以外,什么都模模糊糊的。也试着去把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男人挖掘的更深一点,可无形之中,就走进了迷宫。此时的司徒对自己来说,就像是个谜。自己偏偏就喜欢上了这个谜了,那么,那些让自己感到困惑的事情,是该当作他的顽皮忽略掉呢?还是该弄个清清楚楚呢?

  林遥不由得叹气。

  “喂,走夜路叹气会招鬼知不知道?”走在林遥身边的张妮说道。

  这时候林遥才察觉到身边还有人在,抱歉的笑了笑,暂时把司徒的问题放下。

  

  进餐的过程中,林遥不着痕迹的问了张妮一些问题,结果让他非常的疑惑。

  “这么说,你以前只来过这里一次了,可我总觉得你很熟悉这个地方。”给对面的女孩子夹了菜,林遥倒像是和她在拉家常。

  “嗯,我这个人啊,不喜欢那种繁华的大城市,没爱!就对这种小地方情有独钟,上次来的第一天我就到村子里逛了一天,在大姐的小饭馆里就消耗了大半天呢,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就去,这里的情况大部分都是大姐告诉我的。”夜袭是没有她口中的那个蛐蛐在吧,张妮甩开腮帮子一点矜持都没了。

  她的确可爱,性格,容貌,言谈,不管什么都让林遥觉得可爱,很想自己也能有一个这样的妹妹。但是,她是案件的嫌疑人,如果她真的与本案有关,那这样可爱的表现真是让人感到胆寒了。

  “我听说大姐是本地人,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这里的风土人情吧。我听她讲过琴心胡的传说,你呢,是不是早就听过了?”

  张妮愣了,停下手里的筷子较为不解的看着林遥问:“琴心湖的传说?不就是那个投湖的丫头的故事吗,这还用大姐说,到山庄里一百多人多跟我说过了,耳朵快起茧子了。”

  怎么回事?

  “不是那个啊。大姐给我们讲的是另一个。”

  “另一个?这琴心湖还有另一个传说吗?”

  看着张妮的表情不是想装出来的,可鉴于她的职业,也不能排除这种的可能性。于是,林遥就把从柳淑慧那里听来的第二个传说,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张妮听。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林遥讲到琴心被村民们瞒着渔家女沉湖的时候,张妮就泪流满面了。

  “你,你没事吧?”林遥从来没有哄劝过女孩子,面对哭的稀里哗啦的张妮,这是他最体贴的一句话了。

  张妮很久都没有说话,气氛突然变的沉重起来。林遥可不认为一个故事就能她这样了,这似乎更像是触景生情范围里的反应。这难免让林遥想不出个头头绪来。

  没有了胃口的张妮似乎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林遥见了就找来服务生算账,离开了餐厅。

  原本还想继续和她谈谈,以获得更多的线索,可张妮直接回了客房,只在门口对林遥勉强着笑说:“谢谢你晚餐,改天我请你。”

  这个张妮,似乎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这是林遥确认的定论。

  

  一个人朝着房间走去的林遥,不停的在思索着,张妮,柳淑慧,王老三,这三个人都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牵扯着。张妮一直在自己的眼前出现,柳淑慧行踪不明,王老三还在白润江的手里,要解开这些乱麻就要从张妮身上下手,可每一次和她接触,自己关键的问题都会被清风淡影的一带而过,这是她的脚滑,还是她的本性?不管怎么说,张妮与柳淑慧一定有关系!因此,不能放过张妮!

  思路到了这里就被打断了,林遥看见前面不远的地方,几个人架着司徒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林遥迎了上去,就听见司徒嘴里还嚷着“我没醉,继续喝”的话。

  一群人里的李峰看见了林遥,急忙打了招呼。

  “他喝多了?”林遥冷了脸看着司徒。

  “是啊,我们正要送他回去呢。”李峰说道。

  “行了,给我吧。”林遥从几个人手里接过了摇摇晃晃的人。

  “不行,还要喝!”司徒甩开了林遥,完全不知道扶着自己的人是谁。

  林遥也不废话,抓住司徒的手就扭到了后面,连喝醉的人都疼的直咧嘴。

  看着林遥架着司徒离开,李峰也催促着大家都回去休息。

  

  司徒晕头晕脑的靠在林遥身上,手还抱着人家的腰。林遥气呼呼的一边骂一走。

  身上的家伙有点沉,基本上都是靠着他来移动的,林遥连拖带抱的,等着看见那片小树林连汗都下来了。

  真想把这混蛋扔下不管!怎么这么重?林遥使劲的抱住司徒的遥往上提了一把,心想穿过这树林就看见曙光了!

  林遥累的不行,眼看着就能看见自己的住所了,靠着他的人忽然站直了,抓着林遥就使劲的推在了树上,不由分说就吻了上去!

  这个气啊!这混蛋,他根本没醉!林遥想着被他抓住时候眼睛里发出了欲望,那根本不是喝醉人能有的目光!这么长的路,他就装到快到了房间才……想到这里,林遥的思路就死机了,没办法,这个吻,激烈过头了。

  被咬住的舌尖酸酸麻麻的,林遥忍不住哼出声,惹的某人更加的疯狂!

  嘴唇也麻了,舌头也麻了,沿着嘴角流下一丝唾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黑夜中,激情的喘息声刺激着本能的冲动,游走在林遥肌肤上的大手,热的像火。

  司徒的牙齿咬在了脖子上,随后整个人都贴了上去。林遥有些慌乱,下半身被他顶着,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快要爆发的□。

  司徒的手过于灵活,即便是林遥衬衣小小的扣子也能够在眨眼间全部解决,火热的肌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林遥猛的打了颤,被司徒抱的更紧。

  司徒的行动有些乱了章法,在锁骨上留下一个青紫色的痕迹后,就一口咬住了胸口上小小的器

  “嗯!”低沉而短促的喘息声,林遥快要把持不住了。

  黑暗中,林遥的声音如施了魔法的蜜蜂,嗡嗡的钻进了司徒的耳朵,大脑,心里,最后朝着下半身飞过去。

  “该死的,你让我快要发疯了!”司徒紧绷的声音在细腻的肌肤上喷洒着热气。

  贼喊捉贼!究竟是谁让谁发了疯?

  林遥模糊的想,这一次,不会有人再打喷嚏了吧?

  这刚想完,林遥自己就来一个“阿嚏!”

  没办法,林遥本来就怕冷,他司徒穿的暖暖呼呼,林遥的身体和寒冷的空气零距离接触,再加上抱着司徒走了好半天出的那身汗,不打喷嚏就怪了。

  林遥笑了。笑的司徒不满的咬了他一口!

  “你属狗的!”林遥压着声音,斥责他。那语气怎么听都觉得甜蜜。

  司徒再不情愿也不能继续了,忙着把林遥的扣子扣好,又将外衣脱下来给他。这才重新把人抱进怀里。

  摸着自家宝贝的脸颊,司徒这个美啊。

  “别感冒了。回去吧,回去继续!”

  “你个精虫冲脑的笨蛋,案子不管了?”

  “去他妈的案子!现在天塌下来也不管了。”说这话的司徒,把林遥抱的死紧。

  林遥红了脸,习惯性的给了司徒一拳。

  

  反正是夜里了,不会有人看见。这俩个人抱的像一个人似的朝住所走去,其实司徒非常想把人抗在肩上以闪电的速度赶回去,可看看林遥脸红的样子,还是决定,第一次保持些风度的好。再说,要不冷却一下自己的热情,那今晚他的小遥就要倒霉了。

  林遥哪里知道司徒打什么主意,就是知道今天晚上该发生的都会发生了。林遥不害怕,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林遥也不想拒绝,既然他已经占据了自己心里所有的位置,还端什么架子。林遥也不会犹豫,没有海誓山盟无所谓,两个男人在一起,弄那么虚的没有用。

  这兜兜转转的一年多了,那些还没有想通的,就继续糊涂着吧,感情这点事,哪能是什么都一清二白,糊涂点未必就不是好事。

  月色中,林遥的头靠在了司徒的肩上,于是,额头上就得到了一个吻。

  

  俩个人甜甜蜜蜜的打算回去圆房,可走到门口一看,竟然看见了一个让他们瞬间欲望远飞天外的人。

  “饕餮!”林遥下意识的叫出声来的同时,一把推开了司徒,涨红了脸。

  司徒非常想问问,是不是只要他和小遥打算……的时候,上天就会派一个关键人物来捣乱?

  穿深色衣服,戴着棒球帽的叶慈,站在门口大老远的就看见俩人粘的跟一个人似的走过来,等着看见司徒那沮丧的表情以后,相当冷静的说:“我明天再来。”

  这都到门口了,能让人家走吗?司徒伸出一只手表示“站住!”以后,看了看身边的人说,非常无奈的拿出钥匙朝门口走过去。

  这三个人进了客厅,林遥先给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沮丧颓废的俩个人弄了点喝的,随后,自己拿了把椅子坐在了窗边。

  司徒最先开口说话。

  “小遥,你和叶慈也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都是打过交道了,咱们也不说废话。叶慈,我让你帮忙查的那几个人有结果了吗?”

  叶慈自打进了房间也没有摘掉帽子,等着他听完了司徒的话以后,转过头看了看坐在窗边始终看着外面的林遥。

  司徒的头疼了!

  林遥似乎察觉到叶慈的目光,转回了头,却看不到他的眼睛。想着他是司徒的朋友,又是来帮忙的,自己也不好总是为了以前的事对他心存芥蒂,这才起了身走到司徒身边坐下。

  叶慈的脸被帽檐遮了大半,只能看见他的嘴和下巴,叶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出来,只是放在了桌子上没有再动。他的眼睛不知道是在看着司徒还是看着林遥,浑厚的低音在说话的时候,几乎可以引起周围空气的振动。

  “和尚说得不多,你们详细讲一次。“叶慈的话很简单。

  司徒那表情很明显是不耐烦,林遥也没说话。

  “这个案子警察可接手了,你还打听什么啊?“司徒知道,叶慈从来不会碰警察插手的案件,不明白这次是怎么了。

  叶慈没有说话,沉默的时候把电脑拿起来就要收回包里,司徒进忙拦住了。

  “你多说句话能伤了舌头啊?跟我你玩什么神秘,摘了!“说着,司徒伸出手就拿掉了叶慈头上的帽子。

  林遥心想,司徒身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总是能与自己觉得麻烦的人物迅速打成一片!眼前的这个饕餮,完全没有生气,像是根本不必理会司徒的行为一样等着听故事。

  司徒把黑色的帽子扔在一边以后,从案发当晚贺振国来找他们说起。

  在司徒说话的时候,林遥看着叶慈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过,半个多小时以后,司徒的话说完了,一口气喝光了自己面前的咖啡看着叶慈说:“现在我们就掌握这些线索,小遥是来休假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所以才找你来帮忙。”

  叶慈沉默了很长时间,长的林遥几乎以为他是睡着了。忽然看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时,林遥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深不见底的智谞。

  “你们先看看再说吧。”说着,叶慈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第一个人的资料是张妮的。忽略过一些基本的情况以后,发现张妮在五岁的时候就和母亲相依为命,离异的父亲带着哥哥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在张妮十七岁的时候,母亲也去世了,张妮在亲戚们家里转住。直到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为止。

  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林遥看见了第二人的资料。

  白润江,大专文化程度,当了三年兵,回到地方以后就直接进了市级警察局工作,在第二年调职本地任职普通警员,到了本地以后的第三年升为副队长,很快不到一年有荣升了正牌的队长,大小功劳无数,深受手下人的爱戴。

  “这个人太奇怪了。按理说他在市级警察局工作,调职到这种地方,最少也该是副队长的级别。可怎么还是一个小警员?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犯了错,被贬下来了。”林遥看完了白润江的基本资料说道。

  司徒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接着林遥的话继续说下去。

  “更奇怪的在后面。他到这里以后不满三年就升职了,不满一年又升职了,这是不是有点快了。叶慈,你还查到什么没有?”

  “这个人在G市刚做警察的第二年,因为在审讯时把一个无罪的嫌疑人打成了终身残废,才会被下放。那次事件几个当事人我见过了,根据他们的说法,这个白润江急着立功,才会殴打嫌疑人,事后,好像有一个很大权利的靠山出面帮他说情,才免去了被革职以及其他的问题,下放到这里来。他到了这里以后,一直很规矩,在破获一起抢劫案的时候,救了同事一命,还抓住了犯人,所以才升了职。”

  “抢劫案?”

  “抢劫案?”

  司徒和林遥同时叫出声来,对面的叶慈竟然还是漠然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

  “该不是村里储蓄所的详抢劫案吧。”司徒笑着说。

  “对,就是你刚才跟我说的拿起抢劫案。”

  这回,司徒和林遥都不说话了。他们不说,叶慈反倒是开口了。

  “我的时间不多,只能查到这些。要是江雨的话,怕是从出生到现在的事,一件不漏的查出来。”

  “现在江雨太忙了,不能去找他。看看柳淑慧吧。”说着,司徒手里的鼠标,点开了柳淑慧的资料。

  “柳淑慧真是本地人”

  “看来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古淑慧原籍就是这里,你看,她在十几年前曾经在X市办过暂住证。那个男人死了以后,她就离开了,去了X市。可她在X市又做了什么呢?”

  发觉林遥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叶慈随便的说道:“他催的急,我只能查到这里。”

  林遥点了头,像是再说“辛苦了”一样。

  一旁的司徒随手把拿出的香烟扔给叶慈一只,说:“问题是,她怎么又回来了?”

  林遥也在想这个问题,于是他说: “叶慈,能不能请你再帮个忙?”

  “说。”

  “帮我们查一下十几年前那个储蓄所的抢劫案,我想知道那个男人的情况。他的名字,原籍,家庭,包括他的就业情况,我都要知道。”

  “可以。有了结果我再来。”说着,叶慈就打算起身告辞,司徒一把拉住了。

  “大半夜的你去哪啊?住这吧。”

  叶慈看了看司徒又看了看林遥,过了几秒钟才说:“你不觉得我碍事吗?”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一向简单,叶慈的话音刚落林遥这脸上就热起来了。起了身就说:“你们慢聊,我休息了。”

  看着林遥上了楼。司徒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瞪了叶慈一眼。

  叶慈也不说话,默默的坐在他的面前拿起那杯始终没有动过的咖啡。

  “这案子很棘手?”叶慈低沉的声音问着司徒。

  “很有意思。”

  “司徒,你找我来到底因为什么?”

  “说不清,这案子表面上看挺简单的,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更深的东西。从案发到现在,线索不断的冒出来,线索越多,我们的情况越混乱。叶慈,我们的时间不多,不采取点非常手段,怕是来不及了。”

  “你和……林遥绑在一起足够破案了,不需要我帮忙。”

  “他是个警察,我的一些做法他会无法接受,所以……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你就好哪去了?人家小唐挺好一个孩子,被你弄的整天精神恍惚的,还好意思鄙视我!”

  “至少我不会用诡计套住自己喜欢的人。你跟和尚干的那些事,要是被知道了……”

  “你小点声啊大哥,被他听见我就废了!”

  “你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司徒拿起身边的沙发靠垫使劲的朝着叶慈的头上扔过去,叶慈非常优雅的的避开。

  

  “果然是这样啊。“楼上拐角的阴影里,林遥自言自语着,没有在听下去的心情了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林遥一夜未眠,关上了自己的房门看着对面司徒的房间发了呆。左右思量一番,还是推开了司徒的门。

  床上的人睡的正香,英俊的脸孔彰显着迷人的气息,林遥坐在窗边手不由自主的摸了过去,紧致而细腻的皮肤温暖的让人不舍离去。乱了一夜的心没有因为有了结论而安静下来,看着这个好看的不得了的男人,爱怨交加,实在厌恶这样的自己。

  就在林遥轻抚着司徒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叶慈站在门口看见他们一愣,随后没有说话就要关了门退出去。

  “进来吧,我正打算要出去呢。“林遥小声的说。

  叶慈看了一眼,慢慢的走了进去,没有一点声音。

  叶慈拿出一张纸,递到了林遥的面前说:“这是我在这里的号码,有事联络。“

  林遥接过了号码,抬起头看了叶慈一眼,对方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依旧很淡漠。叶慈的话不多,连声再见都没有就离开了。

  林遥看了看纸上的号码记在心里以后,随手就放在了司徒的身上,起身就走。刚走出没有几步,电话响了起来。

  “林哥,是我。那个发网胶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可没有对比的对象怎么办?”电话里唐朔好像有点着急。

  “没关系,你把化验结果给我邮过来。”

  “可是你那边也没有做对比的地方啊?”

  “司徒找人来帮忙了,让叶慈去解决吧。”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小唐?”

  “我过去!我送结果过去,这案子我要跟你们一起办。就当是教教我行不行?”

  “行,你愿意的话就过来吧。”

  “好,下午就有一班飞机。你们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去就好了。”

  “好,我在房间里等你。”

  林遥刚刚挂断唐朔的电话,就发觉司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微笑的看着他。

  “小唐说他会送化验结果过来,我们去村子里问问,柳淑慧在案发当晚的具体时间吧。”

  “行。”

  收好一切以后,刚出了门口,司徒就变卦了。

  “小遥,村子里我不去了。”

  林遥严肃的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我去看看围墙那边,我们电话联系吧。”

  “好。”

  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林遥一个人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司徒的表情越发显得复杂。

  









(修)偏执者 23



  很快林遥在村子里就找到了那个在柳淑慧饭馆里吃饭的男人,最开始男人对林遥打听柳淑慧的事支支吾吾的不肯明说,林遥没有耐心看着他那别有用意的表情,直接从钱夹里抽出几张来塞进了男人的手里,男人笑的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那天晚上柳淑慧一直到什么时候关的店?”林遥问道。

  “我们走的时候是……快一点半了。”

  “你是什么时候去她店里的?”

  “晚上九点多。”

  “从你进到她店里到离开,中途她离开过吗?”

  “好像离开过吧。喝到一半的时候她店里的酒没了,她出去买酒的时候离开过。”

  “离开多久?”

  “大约是……快一个多小时吧。”

  “她是什么时间离开的?”

  “这就不知道了,当时早就喝多了,谁还看时间啊。”

  “买酒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吗?”

  “她还买了点熟食,那天我们把她店里的东西吃光了,她就跑到山庄那边买了点回来。”

  “哪个庄,新庄还是旧庄?”

  “旧庄啊,新庄那边不买那个。”

  “最后一个问题,这里到旧庄是不是有条捷径?能带我去看看吗?”

  

  过了一会,男人带着林遥就站在一条并不明显的小路口上。林遥谢过了男人并没有急着走这条捷径,而是返回了山庄在保安那里借了脚踏车从新来过!

  等着他再次停在捷径路口的时候,开始计时!一路上用了最快的速度,不一会小路就到了尽头,那是旧庄的围墙下面。

  林遥把车靠在墙根下放好,疾步起跳上了围墙,随后跳入旧庄,根据自己脑海里图纸上最近的路线跑到了紧邻新庄的围墙下,翻过了旧新庄的两面围墙,飞快的朝冯晓航的住所跑过去。等着林遥站在冯晓航住所门前,看了时间,一气呵成的实验结果,和司徒的错差无几。

  也就是说,柳淑慧完全有时间作案!而她和王老三也可能认识,因此,王老三才会包庇她。

  案件的起因可能是这样的,柳淑慧和张妮有一种不为人知的关系,死者冯晓航知道以后,用此来威胁张妮。所以,柳淑慧就联合了和冯晓航有过节的王老三杀了他!可王老三为什么要跑到山庄来呢?又为什么会说出那样一套谎话呢?为什么还同意了去自首?

  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搞清楚。首先,现在就还没有解决,凶手是如何越过那些桉树往返于新旧庄之间的。

  为了能和小唐手里的化验结果做对比,当务之急,必须要弄到张妮的头发!

  想到这里,林遥改变的方向,直奔剧组的拍摄现场。

  

  刚好是下午开始工作的准备时间,拍摄现场的人很多,大部分人在工作,还有的扎堆聊天。林遥在门口寻找着张妮的身影,却意外的看见了司徒和钱乐安相互之间那种刺眼的暧昧气氛。.

  他不是说去看围墙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林遥别扭的没有过去,而是悄悄的绕过大门,走到了位于他们身后的窗子外面。

  

  钱乐安,斯斯文文的外表,司徒看见他的第一次这人就给他一种,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此时,他穿着一件晚清时期的素蓝长褂,脸上戴着一副圆形的眼睛,更显出他温和的气质。不知道钱乐安说了什么,司徒多看了两眼,于是,就发现钱乐安腼腆的笑。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我在意张妮的事。”司徒的表情很难让人忽略的和蔼。

  “这很正常,接触过张妮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在意她。怎么说呢,张妮是这个很随和的人,娱乐圈里像她这样没有心机又知道上进的人不多了。”

  “看得出,在你们的圈子里她很特殊。”司徒随手拿出香烟,递给钱乐安,对方摆摆手。

  “你忘了,我不会抽烟。”

  “抱歉。”司徒自己点燃香烟以后,透着缭绕的烟雾在对面的玻璃上似乎看到了什么,莞尔一笑。

  “你从事这行业多久了?”司徒很随意的问。

  “大学毕业就就被挖走了,当时想尽快离开家独立,就选择了这一行。”

  “这么说,你原本志不在此吗?”

  钱乐安微微笑着转头看了一眼司徒,轻描淡写的带过了不易被察觉到的落寞说:“我想做一名医生的,谁知道现在干了这一行。你呢,侦探是你的最佳理想吗?”

  司徒没有回答钱乐安的问题,一直笑笑的看着他,不多时,钱乐安被他的目光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微红了脸,眨着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司徒察觉到他的感觉了,于是,转换了一个话题。

  “现在,谁会来做男一号呢?”

  “应该再另找一人吧,听你的话,你们还在继续调查这个案子了?”钱乐安又做回了原来的姿势,微笑着问司徒。

  “算是吧。”

  “你在查张妮的事,因为知道了冯晓航和她之间的纠葛吧?”

  “你也知道?”司徒察觉出他似乎要说些什么。

  “知道,这个剧组里的人都知道。不过,在我看来,张妮不可能是……张妮就像是阳光,看着她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这样一个人不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钱乐安语气平淡,声音轻柔,让司徒听的很舒服。

  “人不可貌相啊。”司徒的这句话并没有经过考虑,不过是脱口而出而已。

  “你们很辛苦吧,我看当地的警察似乎并不欢迎你们。那天看见了林警官在跳墙,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是不是也在调查案情?”

  “你看见小遥了?”

  “偶遇。那围墙的事调查出结果了吗,晓航的的事再不出个结果来,怕是媒体就要知道了。”

  “早晚都会知道的,纸里包不住火。”

  钱乐安没有接着司徒的话说下去,拿起了已经空的水杯超司徒笑了笑起身离开。

  司徒再次朝对面的玻璃看过去,上面只剩下了身后的树木的倒影而已。

  

  林遥离开拍摄现场的时候,心口很沉闷,他明白司徒不会对钱乐安有什么想法,可这心里就是不舒服!也就没了去弄张妮头发的心情了,想着回到客房以后再推论一下所有的线索,不想迎面就遇到了张妮。

  “林遥,你怎么了?“不知何时,已经直呼名字的张妮一眼就看出了林遥的闷闷不乐。

  “没什么,你怎么没去工作?”

  “今天没有我的戏,休息。你呢?”

  “随便走走,正要回去。”

  “着急吗,我们一起走走好不好?”

  原本不该答应的,可是……

  “好吧。”

  突然之间,林遥不想再谈及案件,只是和张妮这样随便的在山庄里闲晃,这期间,林遥几乎没有说话,都是张妮在一旁说个不停。

  一个女孩子中总是说个没完,未免会找人厌烦,可林遥一点都不觉的张妮讨厌。她总是能让林遥笑出来,他们一起散步的时间足足有两个小时,最后林遥甚至想,如果自己能够喜欢一位异性的话,那一定会选张妮

  天色已经渐晚,张妮说要去化妆师那里准备上妆好赶上晚上的开拍,林遥主动提出先请她吃完饭,再送她过去。

  “怎么还是你请客啊,就算轮班也该是我请你。其实,我的钱包可是你的饱满啊。”

  林遥笑了。

  “说的也是,你比我挣的多,那这一次就你请客吧。”

  “先说好啊,你不能宰的太狠了,意思意思就行。”

  “上一次我请你的时候,你的意思可是很深厚的。”

  听了林遥这话,张妮起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你,你也会开玩笑啊。”

  “为什么不会,我又不是火星人。”

  “哈哈,可你是明明就是水泥星人啊。”

  “什么叫水泥星人,有这个星球吗?”

  “张氏的水泥星,我自己的星球。你是水泥星的,蛐蛐是炼钢炉星的,霍导是恐惧星的……”

  林遥很想知道,在张妮那颗怪怪的脑子里,司徒是什么星的。

  他们说笑间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走到小餐厅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了从另一条路过来的司徒和钱乐安。

  他们……还在一起。

  林遥发现钱乐安是明显的发现了自己,就不知道对司徒说了什么,转身离开。等着司徒看了钱乐安几眼以后,就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你好啊,张妮。”司徒很热情的打招呼。

  “嗯,挺好的。你也要进去吃饭吗,正好啊,我要请林遥,咱们一起吧。”

  “不了,我好要和小遥说点正事,你们明天再约吧。”随意的语气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含义,司徒甚至都没有看林遥一眼。

  “这样啊,林遥,看来今天你是宰不了我了,明天……”

  “不,我没什么事,进去吃饭。”林遥也没有去看司徒,就像是他不存在一样。

  张妮察觉出这两个人之间有问题了,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

  “小遥,这事很重要,你跟我回去。”司徒虽然不再笑了,却也还是很温柔的。

  “我不想饿肚子谈事,你要是着急就等吧。张妮,进去吃饭。”不等司徒再说什么,林遥推着张妮就进去了。

  站在门口外面的司徒,好半天才离开。

  

  席间,林遥食不知味。

  “你们没事吧,又吵架了?”

  “没事。”

  “可你看上去很不开心,你要是想回去,咱们就不吃了。我一时半会都不会离开这里,你想宰我,有的是时间。我看司徒好像很在意的样子,你还是回去吧,别再吵架了。”

  “我们没吵架。就是吵架了,我也没有闲心听他唠叨。”

  “噢。”偷偷的看了一眼林遥,张妮脸上闪过一点焦虑的不快。

  

  吃过了晚饭,林遥说哦南方张妮到了化妆师的客房门前,张妮想了想,说道:“要不要进来看看,我们是怎么上妆的?”

  这一次也不该答应的,但是……

  “不麻烦的话,就看看。”

  “当然不麻烦。”张妮好像特别的开心,拉着林遥的手就跑了进去。

  

  安排了林遥坐在一旁,张妮开始洗脸上妆,带头套,穿服装,等等这一切完毕以后,竟然用了一个半小时!林遥起先还觉得很无聊,可越看越有趣,就是说那戴头套的过程他就细细的看了很久。

  张妮因为拍摄的关系,舍去了一头的青丝,所以,假的头套带上以后,非常不舒服。

  “你这样要坚持多久?”看着上妆完毕的张妮那皱巴巴的脸,林遥问她。

  “要坚持到下半夜吧,不顺利的话,就要到明天早上。”

  “这么久?那以前没剪头发的时候呢?”

  “一样啊。这破玩意真不舒服,你看刚才我戴上它才用了二十几分钟。有头发的时候,需要半个小时!卸头套的时候就更麻烦了,没有四十分钟不用想着能拿下来。”

  “这么费事?”

  “因为最里面由我自己的头发嘛,有时候发网胶会黏在我的头发上,那样就要用温水一点一点的洗掉,还很疼呢。这破玩意。”说着张妮开始抓着头上的假头套。引来眼尖的化妆师一声暴吼:“小妮子,你再敢抓我就绑了你!”

  看着张妮顽皮的一笑,林遥心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面对突然说要回去的林遥,张妮送到门口一直跟他摆手来着。

  

  急匆匆的回到客房的时候,看见客厅里烟雾缭绕的,本以为司徒在二楼,喊了几声却不见回应,只好上楼找人。

  

  司徒并不在,好像是回来以后狠抽了不知道多少烟又出去了,看着昏暗的房间。林遥突然有一种无法抵抗的孤独感,倏然间……好想他。

  一阵冷风吹来,让林遥更加感受了空无的寂寞,发现窗子还没有关上,就去身走过了过去。

  也许是无法忍受突然而来的寂寞吧,在关上窗子以前,林遥先是打开了灯。明亮的灯光多少驱散了些心中苦闷的失落感,等着他走过去把窗户关好以后,就看见了窗台上的几张纸。

  “我想留着,这上面有你的字。”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司徒的话。脑子里被司徒占的满满的,这手也拿起了司徒开着玩笑说要留下的纸张,不知道是在回忆还是在思念的林遥,无法控制的感情早已倒戈向另一个人了。

  叹息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感伤,林遥被自己吓了一跳!一个大男人,为了点感情上的事,至于这样唉声叹气吗?

  随手把那些已经干的纸扔进了垃圾桶的林遥,在下一秒就像被电流击中了一样!他急忙拿出了那些扔进了垃圾桶的纸看着,上面,当初被司徒那杯琴心茶浸湿的绿色水痕已经不见了。

  巨大的疑惑铺天盖地的袭来……难道,自己错了?

  随手打开了司徒房间的抽屉,不禁愣住了。

  自从白润江那天突然来搜查以后,司徒的清刚匕首和窃听器都是他放在这个抽屉里面的。现在,清刚和窃听器却不见了!

  不知道是清刚的原因还是窃听器的问题,总之,林遥的心开始悬了起来。顾不得关灯,跑到了楼下连外衣都没穿,就出去追司徒。

  林遥不知道司徒应该是在什么地方,应该定没有走远才对,先是跑到了大门口问了保安刚刚有没有人出去,保安的回答是没有。

  林遥急着把电话拨给了司徒,对方关了机,这更让他焦急起来。借了脚踏车开始在山庄里寻找,可这基本上是等于盲人摸针。

  林遥突然想起司徒曾经说过,他的窃听器对手机通讯干扰很大,就拿出电话拨给了唐朔。

  “小唐,我算这个时候,你已经下飞机了,我就是做个实验。你不用说话,一直保持通话状态就可以。”

  唐朔没有多问为什么,和林遥保持了通话的状态。

  林遥把电话紧紧的贴在耳朵上,在山庄里绕老绕去,等着他突然听见电话里传来沙沙声,精神为之一震!

  就在附近!

  四下看了一番,肯快就发现了张妮的住所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林遥骑着车就飞驰了过去。

  等着到了张妮的客房门前,沙沙声更大了,林遥关了手机。把车停好,轻手轻脚的围着房子转起来。

  住所后面的阴影里,林遥终于看见了司徒的身影。不觉得心也回到了原位,根本没打算过去的他,看见位于司徒头上的那扇窗子发出了关闭的声音,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之后转身就打算要走。

  “你是怎么找来的?”

  阴影处,传来了司徒的声音。

  林遥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根本看不清的男人。

  “你窃听器的信号干扰。”

  “真聪明。”司徒从容的站起身慢慢的走过去。

  月光下,司徒那双迷人的眼睛渗透着刺眼的寒光,即使他是在微笑着,也让林遥觉得冷。

  “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什么人?”司徒指了指张妮的客房。

  要他怎么说?说他发现清刚不见了,以为他是做什么危险的事去了,所以跑出来找吗?这样的话林遥说不出口。

  “你的身手,不用我担心吧。”

  这是什么意思?反问还是肯定?司徒分辨不清,但是,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心里就是不舒服!

  “行了,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吧。”不清楚为什么,司徒突然变了态度。看似苦恼的笑着走到林遥的身边,拍了拍他的手臂。

  林遥也没有说什么,如果可以,他不想和他吵。

  “等等!“司徒一把抓住了准备要上楼的林遥,扯到了自己的面前问:”小遥,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案子的事。”林遥的语气平稳,丝毫不见慌乱的样子。

  “你当我是谁?这样的借口我会信吗?”

  “信不信是你自己的问题。我要去睡觉了,你一个人……”

  不等林遥把话说完,司徒猛然用力就把他摔在沙发上!随即压了上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冷静的不象话的人。

  “小遥,你跟张妮都干什么了?”

  “司徒,我告诉你。你不愿意说的事,我不会追问,我不想说的事,你最好也保持沉默。”

  “林遥!你不要试探我的耐性,为什么走的那么近,你一向对嫌疑人没有好感,怎么对她不一样?小遥,我警告你,再让我看见你和他一起消失,我……”

  “你怎么样?”林遥挑衅的看着司徒。

  司徒看着林遥竟然笑了。

  “小遥,你这是打算让我吃醋吗?”

  “司徒,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这些,你也最好打消刨根问底的念头。”

  司徒的笑垮了下来,疑惑的看着林遥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遥一把手推开了司徒,起了身就要走。

  “你站住!我从警察局回来你就不对劲,有话你就说,有火你就发。这样不冷不热的算怎么回事?”

  “我现在对你已经是最好的态度了,别不知足。”

  司徒瞪大了眼睛走到林遥面前拦住了他的路。

  “把话说清楚!你我知道你今天看见我和钱乐安在一起心里不高兴了,我就是去找他了情况的,你应该明白。当时我没叫住你,是因为不合适,我急着回头来找你,你可好,把我甩一边和嫌疑人去吃饭!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是莫名其妙的闹别扭就是突然对我热情温顺,我被你弄的云里雾里的搞不清状况,你还……”

  “温顺?你他妈的那只眼睛看见我温顺了?”这个词惹恼了林遥。

  对于一向比较斯文的林遥突然口出脏话,司徒更是沉不住气了。抓住他的双肩就死盯着他的眼睛,却被林遥猛的用力推开。

  “小遥,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也别想着什么案子了!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要玩什么欲擒故纵我就陪着你玩,对你我有的是耐心!”骗人!现在的司徒完全没有了耐心。时间越久,司徒就越觉得林遥不对劲,甚至有一种即将失去的危机感。

  不知道是喝过了闷酒的缘故,还是被林遥的态度激怒了,司徒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温柔。

  林遥看着司徒对自己质问与指责的态度,压制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但是,他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怒气冲冲,而是非常冷静的问。

  “司徒,你喜欢我吗?”

  对于林遥突然提出的问题,司徒愣了......

  









(修)偏执者 24



  “司徒,你喜欢我吗?”

  对于林遥突然提出的问题,司徒愣了一下很快就说:“当然喜欢。”

  “你信任我吗?”

  “怎么可能不信任你!”

  “信任我……司徒千夜……你对我的信任就是设计我,让我像个木偶一样的被你牵着。你那表情好像很吃惊啊,听我把话说完……你当初早就把张妮列为嫌疑人了,就在遇到王老三的时候起。你去送王老三自首可没安什么好心,你那一箭三雕的计划真让我佩服。”

  “你……”司徒不知道该说什么,林遥的话只是一个开始,司徒决定保持沉默,听到最后。

  “首先,你送王老三去自首的第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去偷尸体解剖报告。在我们遇到王老三那个晚上,你听着他的话时就起了这个打算。你知道,如果要破案解剖报告必不可少,白润江不可能双手奉上,以你的作风一定会去偷!可那样的话,我不会同意,甚至会阻止你去偷。你无论如何都要得到那份报告,所以就给我设了一个圈套。

  首先,你给了我下了一个心理暗示,如果你被白润江扣下了,就让我去找和尚。当时我没有多想,却中了你的计,无形中为你那番话开始担心。你装着很好心的送王老三去自首,故意表现得很可疑,让白润江把你扣下。你知道,我一定会等着你的联络,可你压根就没有打算过跟我联络,这样就能我让更担心你,更着急。

  你在和王老三离开房间以后,偷偷的给和尚打了电话,告诉他事情的经过,并说,我一定会找他把你从警察局弄出来,到了这里以后,就由他去偷报告。

  你计划的前半部分是让自己被白润江扣下,由我找来和尚。后半部,就是让和尚在我面前演场戏徒劳无功的戏码。你算准了我会为你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也算准了我会想办法。如果要证明你的清白,就必须知道冯晓航的死因。这虽然不是最好的办法,可当时这就是唯一的办法!如你所愿,我动了这个念头。

  但是,这里面出了点差错。我根本就没有跟和尚联系。和尚那边沉不住气了,就主动给我打了电话。从那时候起,我一步一步的走进你的圈套……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冯晓航的死因,而和尚等的就是我说要去偷报告这句话,果然,他自告奋勇的站出来了。“

  说到这里,林遥深深的吸了口气靠在一旁的墙上,冷笑的看着司徒。

  “司徒,你为了我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不辩解一下吗?”

  司徒一直看着林遥,不清楚过了多久,司徒低下了头。

  “你,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司徒坐在沙发扶手上,仰视着站在他面前的人问。

  “我们去警察局的时候,和尚在门口打了一个电话给白润江叫外卖,我就有了些怀疑。他是第一次来这里,怎么就知道警察局附近有什么店,怎么就知道白润江吃海鲜拉面?答案吗,就是他提前一天到了这里,把所有的事情打听明白了,在返回机场等着我去接他。叶慈曾经说过,和尚要查一个人的话,从出生到现在,什么事都能查到,因此,我更加相信和尚的确是提前来了,并且在一天不到的时间里,查出来很多事情。”

  “那时候是怀疑……那是什么时候确定的?”司徒明白林遥已经看清了整个过程,但是,他想要知道,林遥究竟是什么时候确定的这一切。

  “回到山庄以后,他主动提出要去偷报告,我当时因为实在担心你所以根本没有多想。后来,他被警察发现了,逃到了山庄外面。当时我问他是怎么跑出去的。他说顺着林子里的小路就绕到大门口了……司徒,那条小路我们走过,不要说晚上,就是白天都很难发现,他怎么就熟门熟路的一直跑到了大门口?另外,他当时把房间里的窗帘扯下来缠在身上,我问是为什么,他说山庄里大部分房间的装饰都是这个颜色,用来伪装的。司徒,他第一次来山庄怎么就知道大部分的房间都是一个颜色?结论是,他早就到过这里!

  在你送王老三去自首的时候,跟和尚通了电话,我估计他放下电话就赶最近的一班飞机过来了。

  事后,我问你们所谓的急事解决了没有,你非常含糊的一笔带过。”林遥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司徒有些愧疚的表情问他说:“这就是你的信任?司徒,从我认识你到现在,我发觉自己变了。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会冲动……我变得喜欢和别人接近,变得积极,甚至喜欢上和你斗嘴……以前不管你对我隐瞒什么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没打算放在心上。就连你算计我去偷报告的事,我也打算不去计较,要不然,我不可能让你碰我……可是司徒啊,你太不知道满足了。从你在拍摄现场回来的时候我就怀疑你在张妮身上动了手脚。我当时问你,你都问了那些人关于张妮的事,你说不就是那些在现场的人……一向仔细的你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模糊不清的话,当时我就明白了,你又有了不肯告诉我的事情。刚才我看见你身后的窗户关了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和你接触的人就是曲助理。你在怀疑张妮,不可能直接和她接触,那么她身边的人就是最好的选择,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那么在乎张妮的一个人帮你做事,但我多少能猜到你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我还知道,你对我下的套可不止一件事,我不过就是察觉到了其中一个而已。我甚至想,自己现在这样的反应,也是你某个计划里的一个环节……司徒,报告的事,你不但把我的想法,白润江的反应,王老三的处境都算进去了,你甚至连……连我对你的感情都算进去了。

  今天我说句实话,司徒,我喜欢你。可你越来越让我觉得陌生。”

  司徒起了身,虽然走到了林遥的面前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半天了,才憋出一句来。

  “小遥,我对你一点恶意也没有。”

  “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我也一直在说服自己,你就是这么一个聪明到让我摸不着底的人,可喜欢上了也没有办法。再说,我又不是女人,整天把安全感啊,甜言蜜语啊看得那么重要。司徒,你突然消失个几个月无所谓,你不肯告诉我一些事情无所谓,就算你对我用点小计谋也无所谓,但是!你不该把我对你的感情也算计到你的圈套里。我是打算这几天冷落冷落你,等着案子结束了给你个暗示让你明白明白,这些事就算过去了,要不是你刚才大言不惭的警告我不准和女人怎么怎么样,今天这话懒烂到肚子里我也不会说。可既然已经说了,索性就把话说清楚,司徒,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所了解的司徒千夜,不过就是冰山一角。不是我不去了解,而是你根本不让我了解!和一个随时有可能对我挖坑下套的人交往,我还没有那个胆量。”

  司徒终于明白了那种可怕的预感是因为什么!也明白了预感中的那种担心害怕根本无法与现在真实的感受相提并论!

  “小遥,你打算在感情上要和我分道扬镳吗?”

  “在这个案子结束以前,我们把这些事都放下,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司徒现在来不及在悔咎中痛骂自己,林遥的态度让他感到陌生,感到震惊。不管他以前怎么胡闹,林遥总是能够接受他。可这一次不一样,司徒能够明白,林遥不是在威胁他,不是在指责他,不是在提醒他,而是彻彻底底的告诉他,已经不再有机会了!

  看着他没有丝毫留恋的目光漠然而平静,司徒的心凉的难以温暖,只好暂时放开了面前的人。

  没有在说话的林遥上了楼,留下客厅里那个呆若木鸡的男人独自懊悔着。

  司徒,你到现在才明白吧……哪一天我不在对你发火了,你就真的没希望了。

  

  客厅里的灯光明亮的很,司徒的心却被黑暗包裹的不见缝隙。当初他设计一切的时候,也曾觉得愧对林遥,可他一直都认为林遥会原谅他,挨他一顿打骂之后,他还是他的小遥,这样的想法让他完全忘记了,林遥也有选择他的权利!在酒吧问李峰的时候,林遥就问过他亏不亏心?原来是这样……。

  不清楚为了什么,司徒回忆起自己以往的那些恋人。说是恋人不过就是在某段时间里的床伴而已。他们有的甚至连司徒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司徒没有真正爱过什么人,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朋友和敌人。司徒也很少有非常想要得到的东西,扑朔迷离的案件对司徒来说,就是一切!因此,从一开始,在司徒的内心破解案件就是最重要的。

  他爱上了林遥,这一点他早就清楚,而他也知道自己不止一次利用林遥的身份和智慧来达到某些目的,但有他有自己的底线,绝对不能伤害他!绝对要保护他!渐渐的,林遥接受了他对他的感情,在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与接受的过程中,司徒偏离了轨道。

  司徒想起了曾经一个床伴在分手时对他说的话。

  “混蛋,你为了工作可能连自己的灵魂都能出卖!”

  司徒苦涩的笑了。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差劲的人,林遥说的对,他所了解的自己不过是冰山一角,本想慢慢的把所有的都给他,可惜,人家现在已经不想要了。

  司徒拿出香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躺在床上的林遥看着天花板,把所有的一切都说的清楚,可为什么心里有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夜,本该是两个有情人的花园,此时,却成了阴霾的沙漠。

  

  林遥无法入睡,看着太阳升了起来,干脆就起床。

  一大早李峰就被林遥的敲门声弄醒,反正也知道他肯定又是来看现场的,李峰打了招呼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间补眠。

  林遥整个上午都重复着一件事,他在床头柜,墙壁,床之间不断模拟凶手当时的手法摆放绳子,没重复一次他的内心的疑惑就过一点,到了中午累的几乎连腰都直不起来的时候,就索性坐在了地上!

  从早上到现在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林遥的胃开始疼了起来。根本就没有胃口的他实在忍不住了,就打算去买点面包来点滴,刚刚站起身,就接到了唐朔的电话。

  

  一口气走到大门口,刚好看见从计程车上下来的唐朔,林遥急忙迎了上去。

  “回房间再说吧。”

  “司徒大哥呢?”唐朔还不知道他们已经……

  “小唐,以后他是他,我是我。”

  唐朔惊讶的看着林遥,观察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唐朔连句话都没问。

  回到了客房的林遥接过唐朔给他的化验报告,上面清楚的写着发网胶有人的毛发,那么是谁的呢?林遥心里这样想着。

  “今天一定要弄到嫌疑人的头发做化验比对…..我们先去吃饭,下午再商量。”说完,林遥穿上外衣准备带着唐朔去餐厅。

  刚刚走到门口,门却被推开了,毫无准备的看见了司徒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司徒在一瞬间的表情就让林遥明白了他苦痛的程度,可这时候林遥不能再心软!

  司徒勉强笑了出来说:“小唐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唐朔没有回答,林遥还觉得奇怪的时候,就看见司徒身后的叶慈有些惊讶的看着唐朔,而林遥看见的唐朔却闷闷的低着头。

  四个人,两个在逃避,两个在犹豫。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林遥拿着咖啡离着司徒远远的坐在窗边。

  唐朔习惯性的拿了一个沙发垫子放在了角落里,靠着墙坐。

  司徒坐在沙发的一角,整个身体都靠在了把手上。

  叶慈坐在楼梯台阶上,更加看不清他帽子下面的脸是什么表情。

  客厅里掉根针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的安静是由司徒打破的。先是偷着看了一眼林遥,随后说:“小唐还没吃饭吧,叶慈,打电话订餐,咱们边吃边说。”

  生怕林遥会带着唐朔出去吃,话里透露给他知道,叶慈手里有消息的司徒,偷偷观察着林遥的反应,对方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叶慈在心里痛骂了一句司徒,起身走到了电话旁,等着拿起了电话按照桌子上服务指南里的订餐号码拨过去以后,连这点了几样菜,听在林遥耳朵里的都是唐朔最喜欢的。

  等着叶慈放下电话以后,就说:“林遥,你要的资料已经有了。”

  林遥转过头对叶慈浅笑着说辛苦了,拿着自己的椅子就坐在了叶慈的面前,无视着司徒的存在。

  这时候,唐朔也拿着垫子走过来,四个人围坐在一起。

  叶慈打开自己的电脑,转给林遥看着说:“这案子是发生在十六年前,当时那个男人的名字叫‘郑峰’,出生地是在F市,单亲家庭。但是,和他一起回来的女人并不叫柳淑慧,而是叫肖蔷,户籍档案里,查无此人。”

  “那就是说,这个名字是个假的。”司徒跟着叶慈的话尾说道。

  叶慈点头表示同意后继续说:“这个郑峰的背影清白,没有前科,在发生了储蓄所抢劫案的时候,他因为没有不在场证明和外地人的身份,被列为嫌疑人。而当时负责那个案件的人是……”

  “白润江和当时的大队长。”林遥看着电脑里的资料有些惊讶。

  “当时他就是个刚参加工作的小警员,因为破获了这起抢劫案而升了职。这里有一点要注意,我在找到这起抢劫案案宗以后发现,里面郑峰的死亡报告和解剖报告都不见了,还有一些应该记载关键证据的报告里也少了很多张页。”

  听完了叶慈的话,林遥对所知的线索持不客观的态度,光是这些,他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我弄到一张肖蔷的照片。”叶慈说道。

  林遥有些气恼的看着叶慈,心说:“一句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看着叶慈把张片放在面前,林遥不意外的看见了十几年前的柳淑慧。这样一来,他手里就多了一个筹码。

  话说到这里,餐厅的人就把叶慈定的饭菜送了过来。司徒开始犹豫起来,他很想给林遥准备一切,可又怕对方根本不理睬他,偷着看看,林遥早就拿起碗筷大口的吃着。司徒看着眼前的美味,只觉得苦。

  司徒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说:“你们吃着听我说。柳淑慧和张妮是什么关系,这是很重要的问题。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曾经和曲助理做过一次交易,我告诉她案情的进展,她告诉我张妮和柳淑慧的关系。可惜,她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柳淑慧是张妮很重要的人。”

  林遥始终没有看司徒,心里却想着,他这样算是什么?到如今才想把所有的事摊在自己面前,是不是晚了点。

  已经顾不得看林遥的反应了,司徒继续说道:“我告诉曲助理,王老三并不是真凶,而张妮在警察眼里是可疑的,因此她才肯跟我做交易。”

  “司徒大哥,据我所知,这个曲助理对张妮非常好,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唐朔不明白。

  “因为……因为我说,张妮虽然有嫌疑,但绝对不是凶手。要证明张妮是清白的,就告诉我所有的情况。”

  林遥吃不下去了,虽然表面上冷静的很,可心里早就气的冒烟了!没有结案以前,对曲助理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也就是他这种混蛋能做的出来!

  就算不去看林遥的反应,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司徒已经决定,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

  “等等!现在,我们首先要解决一个问题。新庄大门口的警卫并没有看见张妮回去,那么她一定是通过新旧庄的围墙才出现在小树林那边,张妮翻墙的时候要怎么避开下面的矮树丛?你我都查看过,根本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张妮应该不会飞吧?在案发当晚,柳淑慧完全有作案的时间。”

  “虽然我不想推翻你的看法,但是,柳淑慧不是凶手。”

  林遥有些诧异,没想到司徒竟然会这么直接的反对他。这更加让林遥明白,在司徒的心里果然是工作最重要。

  “我没说她是凶手,只说她有作案的时间。但事实上,我的确最为怀疑柳淑慧。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发网胶,这种东西只有剧组里的人才有。可是嫌疑人张妮的时间我们还没有准确的推算出来,也没有证据,可柳淑慧不一样。她有时间,有动机,也有机会接触到张妮身上的发网胶。那询问过一些人,几个在案发当晚在小饭馆的人告诉我,当时柳淑慧到旧庄的店里卖酒和熟食,我把旧庄的几家店,没人见过她。还剩下两三家店,我没来及去查问,但是,这一点足够引起我们最大的怀疑。”

  司徒的眉头早就成了团状物,听着林遥的话说完们似乎有些非常不肯定的说:“其实,还有一个……”

  “我觉着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弄到嫌疑人的头发和结果做对比。“一直跟食物奋斗的唐朔说话了,他放下筷子看着司徒说:”我的意见是,司徒大哥和大兵哥去弄几个嫌疑人的头发,我和林哥去村子里查问古淑慧离开的具体时间。如果司徒大哥你们有富余时间的话,再去看围墙也来得及。”

  司徒的话被唐朔打断,这似乎并没有引起什么不快,反而让司徒显露出更为犹豫的神色来。这样的司徒没有被林遥看在眼里,而一旁的叶慈却多看了一眼,猛地站起身拉着司徒就要走。

  “等等!“司徒反手抓住了看上去像是要逃走的叶慈重新让他坐下,继续说道:“光是这样不够,重要的还有一个人。”

  “王老三吗?”林遥看着司徒说。

  “对!那天晚上王老三到底经历过什么事,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所以,我们肯必须要见到王老三!”

  叶慈的目光再次落在司徒的脸上,似乎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容。

  “说的容易,怎么见?白润江可不是你耍耍小伎俩就能蒙骗的。”林遥冷冷的的白了一眼司徒。

  林遥的话其余的人都开始沉默了,都在考虑着怎么么样才能见到王老三。沉默的太久,这气氛就越发的压抑,最后还是唐朔忍不住了。

  “啊!闷死我了,怎么都不说话啊?这样好了,反正白润江也没见过我几次,我去闹点事让他抓进去,也许有机会见到王老三呢。”

  “胡闹什么!”林遥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也许真的可以。”司徒似自言自语,引来了林遥又一记白眼。司徒装做没有看见林遥的目光,倒是偷偷的看了看叶慈的脸色。

  









(修)偏执者 25



  “既然司徒大哥说可以,那就……”

  “不可以!先不说你的身份,就算你被抓进去了,就一定能看见王老三吗?谁知道他被关在什么地方?就算他一直都押在警察局里,万一被关在单人监房里,你要怎么和他说上话?再说,王老三未必会告诉你真像。别胡思乱想了。”林遥彻底打碎唐朔那乱弹琴的念头!

  唐朔看着林遥眨着眼睛,貌似还没死心。

  “林哥,最起码我这是个办法,总比我们四个坐在这里不说话玩皱眉头的游戏要强吧?试试又没什么坏处。”

  “什么叫没有坏处?小唐,你是个警察!”林遥提醒他。

  “嘿嘿,我最早的理想可是当个劫富济贫的土匪呢,对了!这次的犯罪主题就定为劫富济贫!嗯,万一被我接济的人太感动了要帮我作假证就麻烦了,有了,你们看非礼怎么样?小姑娘还是成熟大姐姐?漂亮的……”

  “今天晚上我去警察局见王老三!”在唐朔兴奋的幻想中打断他思路的叶慈,用力的踩了司徒一脚,脸上仍然保持着不变的表情,比较平静的说。

  “你去警察局?怎么去?”林遥完全没有看见被叶慈踩的快要哭出来的司徒,疑惑不解的看着叶慈问。

  叶慈在司徒的脚面上狠狠的碾了一下说:“这个你们不用问太多,我自有办法。但是我需要帮手。司徒跟我进警察局,林遥你开车在外面等着,小唐……一会我们拿到嫌疑人的头发以后,我会给你一个地址,你去做化验对比。”

  “不行!我就要跟你们一起去”唐朔不同意。

  “不行!你要等着化验结果出来。去警察局有我和司徒就够了。“叶慈不同意

  “不行!叶慈我跟你进警察局,司徒在外面等着。”林遥不同意。

  “不行!小遥你不能进去,万一被发现了不是闹着玩的。”司徒不同意。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结果是……林遥和叶慈去警察局见王老三,司徒和唐朔在外面等着。

  

  下午,叶慈和司徒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拿回了两个小纸包回来,上面还写着字母,Z、L、林遥看了看就问:“怎么回事?”

  “一个是张妮的,一个柳淑慧的。”

  “柳淑慧的,你们哪弄的?”

  “她枕头上。”

  林遥无语中……

  

  从叶慈离开去找化验的地方开始到晚上九点多,三个人都在房间里焦急的等着。林遥早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说要蒙头大睡,司徒认为他和自己一样,明明困的要死,却根本睡不着。

  大约是在晚上将近十一点了,叶慈开了一辆黑色的车赶了回来。

  几个人很少说话,穿了衣服匆匆离开。

  

  去警察局的路上,司徒担心的看着坐在后面闭目养神的林遥,又看了看开着车的叶慈,在矛盾的犹豫中不知不觉就到了警察局的附近。

  叶慈把车停在一个胡同里,叮嘱司徒说:“我们出来会给你个电话,不用接,直接开车到前面路口等就行。”

  司徒没有说话,看着他和林遥下了车,那句“你要多当心”的话,哽在喉咙里始终没有说出口。

  

  林遥一直纳闷叶慈要怎么进去警察局?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哼哼,估计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差不多快到警察局大门口的时候,叶慈停下了脚步,扯着林遥走到了一个停车场里。看看四下无人,叶慈左拐右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停了下来。

  林遥看见叶慈站在一辆用帆布蒙住的车前,等他拿开了帆布,林遥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标准的警车!

  这几个小时里,叶慈究竟做了什么?林遥非常想知道。

  叶慈打开了警车,从里面拿出一套警服来穿在身上,随后有拿出了货真价实的手铐看着林遥说:“委屈点吧。”

  最老套的最遭人恨的方法!林遥冷着脸让叶慈把手铐象征性的搭在手上。

  

  叶慈开的警车缓慢的驶进了警察局大院,没有人拦截他们。等着靠着边把车停下以后,叶慈四处看了看才说:“等一会跟紧我,我不说话你千万别出声。”

  林遥一肚子的疑问,眼下却只能听叶慈的。

  林遥像个贼似的被叶慈这个伪警察推搡着进了警察局大楼,楼里人并不多,进进出出的也就那么三四个人,叶慈压低了帽子眼见一个刚刚走进卫生间的警察就推着林遥跟了过去。

  一进了卫生间就看见刚才那个警察正准备解裤子呢,叶慈从口袋里不知道拿出什么东西来,在后面就捂住了那警察的嘴。

  警察没有挣扎几下就老实了,林遥惊异的发现,那警察没有晕倒,站在那里好好的。

  叶慈靠近警察的身后压低了声音说:“转过来。”

  等着警察转回身的时候,林遥才发现,他的目光呆滞。

  叶慈用目光示意林遥在门口把风以后,就问面前的男人说:“姓名?”

  “蔡小亮。”

  “职务?”

  “警员。”

  “琴心湖谋杀案的嫌疑人王老三关押在什么地方?”

  “拘留室五号房。”

  “拘留室有几个人看守?”

  “晚上就一个。”

  “拘留室在几楼?”

  “六楼。”

  “王老三和什么人被关押在一起?”

  “就他自己。”

  林遥已经没心思注意外面的情况了,这个叶慈刚才给警察用了什么啊?林遥开始盘算着是不是叶慈要一点那个东西,给司徒用用。

  林遥甩甩头,让自己警戒起来。那边叶慈的话已经问完了,他靠近警察,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

  “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警察机械式的重复着叶慈的话。

  “你现在很困,上完厕所以后,找个地方睡觉。”

  “我现在很困,上完厕所以后,找个地方睡觉。”

  叶慈又看着警察有个一二分钟,认定不会有差错了,才和林遥离开了卫生间。

  左右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半夜,警察局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留下来的大部分都在办公室,或是找地方睡觉。叶慈早就打探过了,才敢这么大胆的闯进来。

  叶慈没有用电梯,而是选择了逃生口的楼梯走了过去。

  “你刚才用了什么?”林遥一边爬楼梯一边问叶慈。

  “自己做的药,对身体没有害处。”叶慈也不隐瞒,相当坦率的说实话。

  林遥比较想知道他那个什么自制的药是什么配方。

  

  很快他们就到了六楼的出口,叶慈打开门看着外面的情况,不一会就和林遥朝着拘留室走过去。

  再过一个拐角就是拘留室了,叶慈停了下来。

  林遥知道,如果没有拘留室门外那一个人的钥匙,他们是进不去的。那扇门紧紧的关着,林遥发现大门没有锁,是用密码来控制的。

  叶慈在门牌上确定了那一间是拘留室看守的房间,示意林遥脚步放轻一点以后,越过那个房间,超拘留室大门走过去,没走两步,叶慈猛的停下,抬了头。

  林遥也跟着他抬起头,看见上方有两台监视摄影机,麻烦!

  叶慈想了想返回身去敲了看守室的门。

  林遥没有他过去,提高警惕注意着周围的一切。没用一分钟,叶慈就出来了,估计里面那位是晕了。

  “密码怎么办?”没有开锁的密码,他们还是见不到王老三。林遥曾经听说叶慈做过黑客,这种时候他的技术会派上用场吧。

  叶慈没有说话,拿出一个只有巴掌大的盒子打开以后,林遥发现里面是一些紫色的粉末,叶慈把粉末放在嘴边上朝着密码按键轻轻吹了一口,一些粉末就粘在了按键上。随后,叶慈像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个小小的刷子,轻柔的去刷刷密码案件。等着林遥看着粉末都被刷掉以后,叶慈又变了戏法,这一回事一个只有手指大小的手电,打开后照在了按键上,顿时,林遥就看见按键上的几个键子散发着淡淡的紫色。

  叶慈看着五个按键都在发光,有些头疼,五个数字会有多少可能性的排列?找出真正的一个,必须要使用工具了。

  林遥看着那五个按键,真想找个机会吐糟一下这里的同行们!微微用力推开了叶慈,手指飞快的按下去以后,大门发出了微小的咯嚓的声音,竟然打开了!

  看着叶慈不解的目光,林遥解释道:““五个按键,七个数字密码,1923是国际刑警组织成立,314是国际警察日。”

  叶慈脸色不大好看。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第五号监房,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还在打着呼噜,应该是王老三没错了!

  叶慈看着监房门上的明锁,毫不犹豫拿着一根小铁签子就撬开了。王老三根本就没有发觉他身边站了俩个人,叶慈把迷幻药准备好,一把猛的推醒了王老三,不等他完全醒过来,就把人弄老实了!

  林遥想这倒省事了。

  “想问什么就快点问。”叶慈对林遥说。

  林遥蹲在王老三面前开始了第一个问题。

  “王老三,在X号晚上11:00到1:00之间,你去过琴心湖山庄吗?”

  王老三像没听见林遥的话,傻傻的发呆,林遥抬起头看着叶慈。

  “不能这么问。“叶慈让林遥稍稍给自己让出些地方来,亲自问王老三说:”王老三,冯晓航是你杀的吗?”

  “不是。”

  “冯晓航心口上的刀伤,是你干的吗?”

  “是的。”

  “你进入冯晓航房间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他躺在床上。”

  “他的头是朝着床尾吗?”

  “不是。”

  “接下来你做了什么?”

  “我抓住他的头发想打他,他已经死了,我捅了一刀。”

  “捅了他一刀以后呢?”

  “我跑了。”

  “那为什么和司徒说谎?”

  “小妹说警察要抓我,说我杀了人,让我不能说实话。”

  “小妹是谁?”

  “小妹就是小妹。”

  林遥略微思考一下继续问道:“小妹叫什么名字?”

  “张妮。”

  果然是张妮!随即念头一转,林遥又问道:“你和柳淑慧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嫂子。”

  “你和郑峰是什么关系?”

  “拜把子兄弟。”

  “张妮和柳淑慧是什么关系?”

  “张妮是我大哥的妹妹。”

  “谁杀了冯晓航?”

  “不知道。”

  怎么回事,他竟然说不知道。

  “王老三,你在去冯晓航房间的路上,看见什么了?”

  “看见……看见了……”

  “有人来了!”叶慈一把抓起了林遥靠在墙壁上。

  林遥还想去继续问王老三,叶慈对他摇头。林遥实在听不出有什么声音,叶慈只是皱着眉头,突然对着王老三的后脖子打了一下,王老三昏了过去。

  “快离开!”拉着林遥走出了王老三的监房,叶慈飞快的朝楼梯间跑过去,让林遥的惊讶的是,他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推开了楼梯的门,林遥刚要下楼,就被叶慈拉住了。

  叶慈把手指放在嘴上,让林遥不要出声,随后,轻轻的走到楼梯的转弯处,在林遥听起来,整个空间只有他们的呼吸声,不明白叶慈这么谨慎会不会有些过头了。

  叶慈的脸上很少会有什么变化,大约过了三五分钟,才试探性的下了一层等着叶慈终于肯说话的时候,林遥基本上已经放弃了和他语言交流。

  当他们推开了楼梯间的大门时,林遥有些惊讶的看着门外站着的白润江和一个警察都举着枪对准他们。

  叶慈仍然没有改变漠视的态度,站在白润江面前冷冷的和他对视。

  “拘留室的门每一次打开都会有记录显示,你们在监视器上做了手脚,却忘了关掉记录系统。”说这话的白润江收起了手枪。

  这样才让他发现了,林遥并没有就此埋怨叶慈做的不利落,他能这样进入警察局并让王老三说出实情已经让林遥刮目相看了。

  白润江直接掏出手铐奔着叶慈就去了,叶慈毫无动静,看似是准备让他拷了。

  林遥正想着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就想起了他们在开拘留室大门的时候没有用任何东西,密码按键上留有他和叶慈的指纹!但是,绝对不能让叶慈被白润江抓住,不说眼下需要他这样的人帮忙,要不是叶慈,恐怕自己还要苦恼着制止唐朔异想天开的胡闹行为,想到这里的林遥忽然意识到,叶慈主动请缨,莫非就是为了唐朔?如果是的话,那就更不能让白润江抓他!林遥走到叶慈与白润江之间时,表面上看去冷静的不象话,其实林遥心里明白,他们麻烦大了!

  林遥非常想像廖江雨那样口出脏话!“靠!这他妈的怎么就刚好碰上这王八蛋呢!”

  心里说着廖江雨式的语言,却带着优雅的微笑说:“白队长,深夜拜访多有打扰了。“林遥口不对心。

  “你们要拜访的不是我吧?”白润江冷冷的笑着。

  “白队长安排人监视我们,也难得见到你本人,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林遥很微妙的按下了白润江拿着手铐的手,白润江看了看林遥又看看叶慈,就让跟在身边的警察去把一楼的会议室打开。

  跟着白润江走在最后面,林遥考虑着要怎么告诉等在外面的人眼下的情况。他这边还正在苦恼着,人家叶慈早就大大方方的把电话拨了过去。

  “我们被发现了,要过来吗?”

  “谁?”白润江停下来,回头看着叶慈问。

  “司徒。”叶慈由始至终都冷静的过了头。

  四个人在会议室里各自找椅子坐下,白润江似乎并没有过多在意林遥,他的目光始终都落在叶慈的身上。

  “你是谁?”白润江问道。

  “张兵。”

  “哼,你不是警察吧。”恐怕白润江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明白了。

  “不是。”

  “什么职业?”

  “书店老板。”

  “书店老板会在大半夜穿着警服出现在这里吗?身份证!”

  林遥越发的担心了。

  叶慈还真的拿出一个身份证交给了白润江,而白润江竟然没有看出来那是假的,不过,疑心过重的他,当着林遥和叶慈的面就让身边的警察去查实是否属实。

  那个警察拿着叶慈的假身份证离开了,林遥看着叶慈的表情,发觉他一点都不担心。

  白润江伸直了手臂拿过来一个烟灰缸,点燃一支香烟以后才开口说话。

  “林警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找王老三干什么?”

  林遥也不想跟这个人玩什么捉迷藏,就说:“白队长,你们迟迟无法结案。问题是出在王老三的身上吧?”

  白润江冷刺一样的目光盯着林遥,这让林遥明白他说中了!

  “林警官,你要清楚!现在我完全可以把你们拘审。对于你来说这不是好事吧?”

  想要用这个威胁林遥无条件要线索的白润江,观察着林遥一丝一毫的变化,林遥那俊美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对他说:“你当然有这个权利,可我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从最开始就知道了写恐吓信的人是谁到没有动过嫌疑人张妮,这里面有多少水分你自己最清楚。”

  白润江惊愣的表情一闪既逝,狠狠的把香烟熄灭以后问道:“你最好说清楚点。”

  “白队长,十几年前的储蓄所抢劫案的死者‘郑峰’也就是柳淑慧的丈夫,是因为你的渎职死的!你在听司徒说恐吓信上有隐形的字的时候,就知道写信的人是古淑慧!这就是你为什么在搜查申卫平办公室的时候没有让司徒看见最后一封恐吓信。”

  “你有证据吗?”

  “我哪有什么证据,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而已。我知道在郑峰死后留给古淑慧一封遗书,很凑巧,我在古淑慧的家里发现了。最近几天我才知道当初负责案子的人就是你,于是,我又去她家里跑了一趟。”林遥自从发现了被琴心茶浸湿的纸上没了水痕,就明白古淑慧就是写恐吓信的人。

  林遥说到这里有些走神了,白润江用打火机敲打着桌面引起了林遥的注意,继续说道:“那封信表面上就是说村子里的人排挤自己的妻子,郑峰会仇恨他们。可是,那封信还用琴心茶写过另外的内容。白队长,郑峰当年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亲自找线索抓真凶,而你就坐享渔翁之利跟在他后面!等着郑峰找到了那几个犯人的时候,你不但没帮忙,还在一旁看好戏。郑峰死了以后你大摇大摆的出面充好人,在他身上找到了所谓的证据,其实你早就知道犯人在什么地方。等着你抓了人,立了功,柳淑慧那边也因为发现了琴心茶的字找上你。当时的柳淑慧不过就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丫头,估计被你吓两句就能解决了。”

  好吧,林遥必须承认,这个时候他心跳的几乎快要爆炸了!柳淑慧那封遗书哪有什么隐形的字,他就是在这懵人呢!他赌了一把,赌了当年郑峰在调查抢劫案的时候,用琴心草写下字,又赌了当时立功心切的白润江看过这些字,还赌白润江早就知道柳淑慧就是郑峰的妻子!这一连串毫无胜算,游走在刀刃上的赌注,只要投一分胜算就能撬开白润江的嘴!

  白润江抽搐着半边脸上的肌肉,看起来狰狞的很。

  林遥明白,自己赌赢了!

  “白队长,郑峰当年的死,你有渎职行为!你知道写信的人是柳淑慧为什么没有抓她?还有,你就算不承认对我和司徒是了点小暴力的事,也无所谓。大家心知肚明,柳淑慧的离开时因为什么。因为你怕十几年前的案子被重翻出来!张妮是最有嫌疑的一个,你为什么没有抓她?因为当年你调查过郑峰这个人,知道张妮是他的妹妹,你还是怕,所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以前,你就不能动张妮!可最糟糕的是,你一直撬不开王老三的嘴,你的状况是骑虎难下,所以,你就放任我们随便的查案,等有了结果你在出来大义凛然接手一切!这些事,不知道你的那些同事们会怎么想?事实上,白队长你隐瞒到现在也很辛苦吧?”

  









(修)偏执者 26



  林遥在对白润江玩心理攻击的时候,司徒和唐朔早就到了门外偷听。

  “司徒大哥,林哥知道这么多怎么没直接和姓白的摊牌,这样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审问王老三了。”

  “小遥说的那些事,有一半都是懵的。那封信我看过,里面可没说那么详细。小遥是根据白润江的秉性为人推断出他的所作所为,没听他把话说得很含糊吗,但这足够让白润江肝颤了。”司徒越发的喜欢林遥了,也越发的后悔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

  “好戏在后头呢。”

  司徒笑的神秘。

  

  再说会议室里的情况,白润江恨不得把林遥活剥生吞了才解气!他一直以为林遥不过是徒有虚表,是个绣花枕头罢了,没想到十几年前的事全被他知道了!

  林遥没有留给白润江喘息的机会,紧跟着又说:“白队长,对于你以前的事我没有什么兴趣,我的目的只有一个!”

  “什么?”白润江咬牙切齿地问。

  “把王老三给我。”

  “做梦!你说的那些天方夜谭星丁点的证据都没有,我不告你诽谤是看在同僚的面子上,不要得寸进尺!”老油条怎么会轻易低头。

  林遥不怒反笑。

  “真的没有证据吗?你可想好了再回答我。”

  “林警官,我白润江从当警察到今天什么没经历过,你想从我这把人要走,就拿出点真料出来!”

  话会说到这里,司徒推开了门。

  会议室的三个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司徒和唐朔,唐朔像个老实孩子一样的乖乖地走到林遥身边坐好,而司徒带着他那标准的无赖表情咬着烟嘴就拉了把椅子坐在白润江的面前。

  “又见面了,白队长。”司徒坏坏的笑着打招呼。

  “哼,你在外面听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才进来?”看来白润江是知道了司徒早就过来的事。

  司徒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说:“小遥累了,我来换个班。直接说吧,把王老三给我们,我们给你破案。你也清楚,小遥是来度假的我就是个侦探,到时候功劳全都是你的。这主意不错吧?”

  白润江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阴恻恻的看着司徒。

  “你们会这么热心?”

  好,这样就算是上套了!

  “当然不会这么好心啊。说实话,我非常讨厌你!我估计你也不喜欢我们。没关系,不妨碍我们合作。”

  “你说合作?”白润江有些意外、。

  这时候,那个核实叶慈身份的警察回来了,进了门就说:“没有张兵这个人。”

  白润江看着司徒和叶慈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工作吧。”

  司徒笑了。

  “我这个朋友身份比较敏感,为了你好,不要去惹他哦。而且,他是唯一能让王老三开口的人!”

  白润江打量着眼前这四个人,过了好一会才说:“你打算怎么合作?”

  “首先,我们要问王老三一些事,你可以在场听着。然后我们再说接下去的问题,怎么样?”

  

  白润江以沉默的方式表示了可以合作,几个人就离开了会议室去了王老三所在的审讯室。

  刚进了审讯室王老三看见司徒和林遥表情就怪异起来,司徒走了过去说:“三哥,好久不见了。你那套话把我们糊弄的不清啊,现在是你自己说实话呢,还是我帮你呢?”

  王老三脸色惨白,死活就是不肯说话。司徒叹了口气回身对叶慈说:“你来吧。”

  叶慈走到王老三面前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录音笔按下了播放,很快王老三的脸上就出现了惊恐的表情!

  林遥偷偷的看了白润江一眼,白润江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看着叶慈。

  “我还可以让你说的更多,要试试?“说着叶慈举起了一只手慢慢的朝王老三伸过去。”“等等。”司徒按住了叶慈的肩,看着王老三青白的脸色流露出有些不忍的表情。没有

  开口说话之前,先给了王老三一支香烟,还亲自为他点上。

  “三哥,人不是你杀的,你的罪名不会很重。我会介绍个好律师给你。”

  王老三大口大口的抽着烟,还是不肯说话。

  “我们已经知道你和柳淑慧、张妮的关系,也查到了郑峰是你的拜把子弟兄。你这样继续保持沉默的话,我们还是一样能查出事实,但我们不想浪费时间。说吧,你这样只能包庇真凶,而且还会让我们以为你在包庇的人就是柳淑慧和张妮。”

  “不是她们!”王老三激动了起来。

  “那就告诉我们真相!案发那天晚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王老三一口紧着一口的把烟抽完,随后又跟司徒要了一只,等着他把两只烟都抽完了,才终于肯说了。

  “那天晚上我就是想给那小子点教训,我也真的喝了酒。时间我是记不住了,我摸到他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走出来。”

  “你仔细回忆一下,那个女人有没有什么特征?或者说,你可以给我们详细的描述一下。”

  “没什么特征。身材好,长头发,大个,对了!她好像腿脚有问题,走路不自然。”

  林遥似乎察觉到什么,却又很模糊。

  “说说你进去以后的事。”

  “我想那女人一定是冯晓航的姘头,等她走了以后我就进去了。房门没锁,我上了二楼以后,看见有个房间亮着灯就进去了。当时他躺在床上,我过去想打他一顿,没等动手呢,就发现他已经死了。我当时头脑一热,就给他补了一刀。反正他不是我杀的。”

  “你看见他的时候,他是正常位置躺在床上的吗?”

  王老三停顿了一下,狠狠的点点头。

  “之后呢?”

  “之后……我要跑的时候踩了一脚棉被,就顺手扔他身上了。”

  原来是这样,这就可以解释,李峰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身上的棉被是怎么出现的。

  “三哥,是张妮通知你警察已经去抓你了对吗?”司徒问道。

  王老三点点头说:“啊,那天小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警察认为我是凶手让我快跑。后来,她就说山庄里最安全,就让我去了山庄。”

  “你去冯晓航房间的事,张妮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晚上我离开山庄以后,没有直接回家,去了我嫂子打家。就是想告诉他那王八羔子死了。我想,小妹是听嫂子说的。”

  “继续说。”

  “我把所有事跟嫂子说完以后,嫂子也没说啥,就是让我这几天最好出去躲躲,等风声过了再回来。我回家就找人帮我照看生意,料理点事再合计去哪。这还没等走呢,小妹就打电话告诉我警察要来抓我了。”

  林遥分析着王老三的话,他说案发当晚看见一个女人从冯晓航的房间里开,如果没错应该就是凶手!可是时间上王老三已经没有印象了,这无疑又是一个悬而未决的线索。那么,王老三离开山庄以后就去找了柳淑慧……

  “三哥,你去柳淑慧的时候,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林遥问道。

  “不对的地方?……没有啊”

  林遥不再问了,司徒已经想了好半天,等着林遥问完了,才开口说话。

  “你再仔细想想。”

  “是没什么啊……看起来挺好的,当时可能是刚干完活,裤腿子有点泥,气喘吁吁的。”“大半夜的她干什么活?”

  “当时我哪注意到那些啊。。”

  看着王老三神色慌张的样子,叶慈一把拉开了林遥,站在王老三的面前说:“你还在撒

  谎,我只能再让你晕一次了。“说完,叶慈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脸上。

  “不,不要,等等,我说,我说。”王老三惊恐的叫喊着。

  “你怕被我迷晕以后会说出什么来,既然你怕就代表你会说谎,放心,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不,我,说,真的,我说,你别, 别再弄那个了。”

  看着王老三惧怕的样子,司徒拍了拍叶慈,这才让他放过了王老三。

  “三哥,说吧。”

  “那天晚上,我,我到了嫂子家的时候,她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刚从外面回来,脚上……有伤。”

  “你是说,柳淑慧的脚受伤了?”

  “我就,就看了那么一眼。进到屋里以后她就一直坐着,到我走了,也没站起来啊。”几个人相互看了看,随后,司徒问道:“三哥,你和张妮是怎么认识的?”

  “我大哥郑峰死了以后,嫂子就去城里打工了。当时小妹住在亲戚家,那家人对她一点都不好。小妹考上了大学他们也不拿学费,还是嫂子给小妹先垫了。后来,嫂子为了供小妹念书就去做了陪酒小姐。那几年我跟着几个哥们到外面闯,无意间在酒店碰到嫂子了。后来我就帮着她供小妹上学,我和小妹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说谎?我没有猜错的话,是张妮教给你的。”司徒说话的时候分辨不出的喜怒,王老三有些摸不着底。

  聪明人当然知道王老三的目光意味着什么,便说:“三哥,我们没有怪你。”

  王老三沉沉的叹了口气。

  “那天我接到小妹的电话让我去山庄里躲着,小妹帮着我藏在了一个没人住的空客房里。案发那天晚上的具体经过她还不知道,逼着我说清楚。等我说完了以后,小妹就哭了。说我闯了大祸!其实那天晚上我醒酒以后也觉得事情麻烦了……小妹说,我要是说实话,弄不好就是蓄意谋杀的罪名,不是死刑也是无期!后来,我们俩商量了好半天,才编出那套谎话来。原本我是跑出去打听消息的,结果却在半路上遇到你们。”

  “三哥,你那套谎话都是张妮告诉你的吗?”司徒问道。

  “也不是,我们俩在一起商量出来的。”

  司徒问道这里的时候,叶慈突然开口了。

  “王老三,案发当晚你看见的那个女人个子能有多高?”

  “当时迷迷糊糊的,也没注意啊。反正就是很高,一把女人可没那么高。”

  叶慈又问道:“170公分的女人在你眼里算不算高你?”

  “正好。”

  问到这里就已经差不多了,司徒安慰了几句王老三以后,说暂时就这样吧。

  

  一行人再次回到了会议室的时候,白润江阴沉的脸难看的要命。

  司徒不急着和大家讨论案情,反倒是让唐朔去买几杯喝的东西回来。

  唐朔离开以后,司徒第一个开口说话。

  “在王老三眼里170公分的女人不算高,那么凶手一定是在170公分以上。柳淑慧的身高至少有168公分,王老三当时喝醉了,看错一些也有可能。司徒,张妮的身高已经超过了170公分,她……”

  司徒自言自语的说了好半天,突然意识到一向喜欢和他争论案情的林遥始终没有说话,忍不住停了下来,看着林遥问:“小遥,你怎么看?”

  林遥看了司徒一眼说:“现在柳淑慧的嫌疑最大!她有作案动机,时间,但是,现在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柳淑慧和张妮是合谋作案,王老三完全在她们的意料之外。

  我想张妮并不是要嫁祸给王老三,因为她教给王老三的那套说辞的确很逼真,险些连我们都相信了。如果张妮的目的是嫁祸的话,那直接帮王老三跑路这样更容易。”

  “我们的推论都差不多,我曾经在曲助理那里想要查出张妮在案发当晚确切的时间表,一分一秒都要准确。可结果还是很模糊,这就让我觉得非常奇怪。平时他们那种工作很敬业的人,应该会很在意时间才对,为什么在自己雇主深夜不归的时候,还弄不清楚时间,现在想起来,有可能是张妮动了什么手脚,也有可能这个曲助理在骗我。”司徒摆弄着手里的烟盒,语气平静的对林遥说话。

  “

  坐在一旁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的白润江突然冷不防的来了一句:“你这个朋友不会点小把戏吗,让他问问那俩个女人不就行了。”

  他的话让司徒猛然变了脸色,林遥为司徒的行为感到诧异,可当他看见叶慈的手动了动,一道银色的光闪过就知道司徒变了脸的原因了。白润江的话惹恼了叶慈。

  司徒脸色冰冷到了极点的对白润江说:“白队长,你还是说点有用的话比较好。”

  白润江根本没有发现叶慈的状况,对司徒根本不屑一顾。

  “我们还是说说接下来要怎么合作。”

  这时候,唐朔买了东西赶回来。一进来就看见有些奇怪的几个人,他先是给林遥送了一杯咖啡,又把另一杯给了司徒。走到白润江面前放下杯子以后,才走向了叶慈。

  “我告诉他们不要加糖,是纯的黑咖啡,趁热喝吧。”唐朔还是第一次主动和叶慈说话。

  叶慈的一只手放进了口袋里,另一只连忙接过唐朔的咖啡说了声“谢谢。”

  会议室里再度变得安静起来,林遥和司徒各自想着心中的疑问。不一会林遥就说:“现在就等化验结果出来了。”

  “什么化验结果?”白润江问道。

  司徒接过了白润江的问题,告诉他找到发网胶的事,白润江狠狠的瞪了司徒一眼。

  叶慈拿着自己的黑咖啡喝了一口说:“快了。有了结果,会给我来电话。”

  等待……会议室里的五个人各怀心事的等待着。

  林遥起身打算去卫生间,离开会议室还没走多远的时候,就被追上来的司徒拦住了。

  司徒站在林遥的面前,双手举在胸口。

  “你干什么?”林遥立刻后退一步,冷冷的问。

  “别对我这么戒备,我不会再碰你。你的脸色很不好,你和小唐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遥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推开站在面前的司徒就进了卫生间。

  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司徒像是被刀子深深割去了一块心头肉。

  

  冰冷的水泼在了脸上,林遥看着镜子里学着拒绝的自己,林遥突然觉得好累。听见他追出来的脚步声,自己没出息的又乱了心跳,看见他站在自己面前举起手,自己又觉得心疼他,听见他说不会再碰自己……可是,绝对不能心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林遥,你不能在姑息那个不懂你真正价值的人了。疼就疼吧,难受就难受吧,让他明白明白,痛苦是什么滋味!

  

  司徒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突然觉得好累,心跟着林遥走了,胸膛里空空如也。现在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靠得太近,怕他讨厌,离得太远,自己想的要命。

  如果可以真想回到最初相遇的时候,好好的珍惜他。

  

  “司徒,有结果了。”打开会议室的门,叶慈对司徒喊了一声。

  

  林遥回到会议室的时候,就看见司徒紧锁双眉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林哥,化验结果出来了。”唐朔迎上前去。

  “怎么样?”

  “是张妮的。”

  白润江在林遥沉了脸色的时候说:“现在就去抓人!”

  林遥本想拦住白润江,可是证据已经摆在了眼前。这不是谁都能阻止的了得。

  

  白润江招呼了三四个警察,大刀阔斧的朝外面走。那感觉要是再配上点背景音乐,绝对有“谁敢横刀立马,唯我白大队长”的架势!而叶慈和司徒走在他们后面就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了。

  唐朔这只小动物在脑子里想着这些与本案无关的问题,林遥就差了一步落在最后。

  “白队长,我给你在死者嘴里发现的那个东西,是什么?”突然提出问题的司徒,让大家都感到有些意外。

  白润江回了头,依旧阴冷着脸说:“膨化食品,里面有玉米的成分,不过那东西太小,化验不出更多的。”

  说完,白润江指挥着几个人快点出发。

  膨化食品?白润江的回答让林遥惊讶不已!看着白润江那令人压抑的阴冷表情,林遥停了下来。脑子里飞快的转动思考着王老三的话。

  “白队长,在抓王老三的那天,你除了我们以外,还对谁说过要抓他的事?”这一次提问的是林遥。

  已经打开了车门的白润江再次回头,他没有流露出什么不耐烦的样子说:“没有。只跟你们说过。”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寂静的夜,也划破了林遥心里的一扇门。

  司徒的脑子几乎要超负荷运作,林遥的大脑也几乎快要裂开了!一连串的疑点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遗失在迷宫里,而走在迷宫里的人总是会忽略脚下,往往出口就在那里。

  “叶慈!“林遥大声的叫了起来。

  “这时候,林遥喊的人是叶慈,这不仅让司徒和唐朔都感到诧异,就连叶慈本人都有点别扭,先是看了看脸色苦涩的司徒,才对林遥说:“什么事?”

  司徒疾步走到林遥面前说:“ 怎么了?”

  “我可能犯了最大的错误,现在我需要你帮个忙。”

  一旁的司徒落寞的神情,让唐朔觉得他很可怜。

  “什么事?”

  “拦住白润江,无论如何在明天中午以前,不能让他抓张妮。”

  叶慈没有考虑什么,就回答说:“没问题!”

  这一切说完,唐朔跟着林遥离开了。一旁的司徒 和叶慈也上了另一辆车。

  “林遥好像是来真的了,你没事吧。”叶慈不大人心看着好友这样。

  “就算我说没事,你会信吗?”

  “自作孽!林遥的事我不管,怎么阻止白润江你看着办吧。

  林遥带着唐朔找了家24小时营业的餐厅,简单的要了些东西。唐朔好像无论任何时候对食物都是来者不拒。他一边大口吃着,一边看着林遥在和服务员要来的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唐朔探过去想看看他究竟写了些什么东西,不用一分钟,唐朔就放弃了,开始怀疑林遥写的真的是中文汉字吗?

  在唐朔解决完一笼包子,一笼虾饺,两笼烧卖和两碗粥以后,林遥就说:“走吧,时间不等人。”

  唐朔拿着支持了一半的菜卷,风风火火的跟着林遥跑到大马路上拦了一辆计程车。

  夜深沉,树影婆娑的在冷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感到倍加寒冷。林遥没有回答唐朔提出的几个问题,他需要将精蓄锐,准备迎战!

  

  来到一扇大门前,唐朔看了看身边虽无表情却坚定的林遥抬起手敲门。

  不一会,大门从里买你打开了,里面的人惊讶地看着林遥和唐朔。

  “对不起,这么晚了打扰你,还记得我吗,前两天张妮带我来过看化妆的。”

  









(修)偏执者 27



  清晨的鸟儿让美丽的山村显得更加美丽,清爽的晨息驱散了未眠的不适,林遥一点困意也没有,现在的他精神抖擞。

  四个人终于在两庄的围墙下会合了。

  “我们只剩下一件事需要解决。凶手究竟是如何通过这面墙进出新旧庄的。我有其他的事要去调查,不能在这里耽搁。”林遥站在墙下说。

  “去吧,这里有我们三个就足够了。”司徒笑着对林遥说。

  林遥看了看司徒问:“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不过是有点头绪而已,还不能确定。前天晚上我想找你……”说到这里司徒的表情黯淡了下来,那个晚上他被他红牌罚下。

  林遥别扭的移开目光不去看司徒那让人心疼的眼神,提到那个晚上他的心里不是也很难过吗。

  “有了结果打电话吧。”林遥的声音很柔和却没有什么感情的色彩。

  司徒点点头,看着他离开。

  司徒对此事一直感到困惑,大的工具凶手不可能会使用,小的工具又不够爬上爬下的,司徒再次抬起头看着围墙上面,没有电线杆,没有高大的树木,也没有可以用来做指点的建筑,凶手想走空路是不可能了。脚下的桉树从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难不成,凶手真的会飞檐走壁?

  唐朔蹲在矮树丛旁边用手拉扯着那些绿色的植物说:“会不会像荡秋千那样荡过去的?”

  “不可能。你看看这周围哪有什么东西可以支撑秋千那样的东西?”司徒一边看着周围的一切一边对小动物解释了以后,就不耐烦对叶慈说:“我说你望什么天呢?过来帮忙!“看着叶慈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司徒就生气。

  “脑子不够用了?”叶慈非常认真的问。好像后面那句:“不够用的话,我可以帮你。”司徒非常清楚一样。

  司徒别扭的看了看叶慈回到他:“你这是落井下石。”

  “你已经让我破例了。”

  司徒恨恨的不理会叶慈了,心里说:“你就不能把整句话说完!‘你已经让我破例了,别不知足!’”

  唐朔撇了嘴索性坐在了地上看着享受阳光的叶慈,再看看认真工作的司徒,觉得还是沉默的好。

  可不一会,小动物的好奇精神又来劲了!

  “这是什么树啊,怎么这么矮?”

  “我只认识松树和柳树。别问我,问你大兵哥去!”司徒不但是个植物白痴,还是个会记仇的家伙!

  唐朔愣了一下低着头继续摆弄那些矮树。站在一旁原本是看风景的叶慈偷偷的用脚踹了司徒,回过头看着唐朔……

  “这是一种灌木。”叶慈百科全书回答了唐朔的问题。

  “是一个品种吗?”唐朔的提问揭开了有些微妙的气氛。

  “是。”

  “你们在这边看着,我走远一点。”司徒转身刚刚要走,叶慈就对他说:“司徒,上墙!”一时间司徒诧异的看着叶慈,随后又转头看着围墙……当他那邪肆的笑迎着刺眼的阳

  光绽放时叶慈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

  

  叶慈还是那副老样子,微低着头走路。时不时的看一眼和唐朔勾肩搭背的司徒,司徒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唐朔跟他一样笑眯眯的,嘴里还唱着古老的歌。“天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

  “现在是十点四十分,绝对来得及!不知道林哥那边怎么样了。”一曲唱罢,唐朔那样子完全不担心林遥。

  “十点四十?小唐,你的表是十点四十?”叶慈非常平静的问。

  “我没戴表啊,我看的是司徒大哥的表。”唐朔说着,拍了拍就在搭在肩上的司徒的手腕,手腕上一块机械表在阳光下发光。

  叶慈不走了。

  “现在是十一点四十。”

  “叶慈,你该换只表了。”司徒回头笑看着这位很少说笑的朋友,但很快就从他的脸上意识到了什么,赶忙着把手臂从唐朔的肩上收回来看着。

  “真他妈的!停了?”

  十一点四十!他们的时间限制是十二点,现在只有二十分钟了!

  司徒是最着急的一个,顾不得叶慈和唐朔飞快的来是跑起来。

  叶慈无声的叹息以后,也跟着司徒跑过去。这可就苦了唐朔,一只小动物,怎么跟得上两匹猛兽!没用几步,就被甩在了后面。

  司徒急三火四的边跑边给林遥打电话,叶慈跑了几步回头看看唐朔,不知不觉停了下来,等着唐朔大喘着气终于追上他以后,叶慈不由分说就拉住了唐朔的手。

  这个时候没有注意小动物是什么表情,至少叶慈就没有去看,只顾着握紧唐朔的手跑着。

  “小遥,凶手的路线我已经解开了。”司徒尽量显得平静一些说。

  “不行,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我想白润江已经在张妮的客房门口了,你们先过去,我随后就到。见鬼,只有二十分钟了。”林遥一听就是在奔跑中。

  “别急,不是只有二十分钟,是还有二十分钟。”

  电话那边的林遥没了声音,司徒也不再说话了,这样火烧眉毛的时候,他们在电波中无声的交流着,却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果断的挂断了电话,林遥已经浑身大汗了,实在是有些喘不过气只好停下来。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保卫室,林遥还是无法让自己的脚步多停留一秒钟!

  几个保安正在里面喝茶,就看见林遥推开门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死死的盯着他们!几个人那冷汗都下来了。

  “告诉我,案发那天晚上,你们都看见了什么?”林遥急切的问。

  

  面对着一身黑色警装的几个警察那正义肃然的表情,张妮白了脸色,双手颤抖着紧紧的抓着曲助理的衣袖,大大的眼睛里溢满了惊慌的泪水。

  白润江带着一股刺冷的寒气走到张妮面前拿出了手铐。

  “等等!警官先生,你们要抓她,至少该拿出点证据吧。“站在张妮身边的不止曲助理,还有钱乐安和李峰。看着白润江拿出了手铐,再看看张妮已经落下的泪,钱乐安忍不住了,走到张妮的前面,挡住了白润江的视线。

  白润江冷眼瞄了钱乐安说:“我们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就是杀害冯晓航的凶手。这是正式拘捕,可不是请她回去协助调查,你还站在这里就是妨碍公务!”

  钱乐安有些惊讶的回头看着张妮,眼神中充满了悲伤。

  就在此时,房门被急促的敲响,一个警察打开了门,司徒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等他说话,曲助理像疯了一样的冲过去抓住司徒的衣服就喊。

  “你说过可以证明她是清白的!”

  “那也要她真的清白才行!”司徒没有理会发了狂的女人,推开她以后对白润江说:“白队长,我们的时间限制是十二点,这还差八分钟呢。”

  白润江怒视着司徒没有说话,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以后,看了看手上的表。

  司徒终于出了口气,不管怎么样,都要在林遥赶过来以前按住这些人!

  司徒本以为最难解决的就是白润江,可恰恰最老实就是白润江。白润江一分一秒的计算着时间,像是等着猎物自动上门的猛兽。

  滴滴答答的表针让时间过得很快,房间里压抑的也几乎难以呼吸,司徒观察着这些的人的表情。有的愤怒,有的悲伤,有的惊慌,有的疑惑,有的烦躁,有的厌恶……人生百态,尽显其中。

  “我,我没有杀人。”张妮终于说话了。

  “凶手都说这话,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跟着白润江的一个警察不耐烦的说。

  “我……我要找我的律师。蛐蛐,给谭律师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我跟他们走,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司徒看着张妮的样子有些奇怪,那种自言自语的方式更像是自我催眠。这时候叶慈和唐朔也到了,司徒示意叶慈看着张妮,叶慈观察了几眼摇了摇头。

  眼看着时间就到了,张妮浑身都开始发抖,白润江没有再看司徒的脸色,再次拿出手铐……

  这种状态是一种足以让人背过气的紧张!事实上八分钟的等待,无形中给所有人加上了一种沉重的压抑感和恐慌感!房间里能听的见白润江落地有声的,不紧不慢的脚步,还有张妮急促的抽泣声!那冰冷的手铐亮的刺眼,一点一点的靠近失去温暖的手腕……就在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的时候,听见白润江突喊一声:“啊!”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白润江的脚下有一个不大的小石头!谁都能明白了,这个小石块从外面飞进来相当准确的打在了白润江的后脑上。

  白润江气红了脸,表情恐怖的回头看过去!

  其实所有的人都看着外面。

  门外不远处,林遥气喘吁吁的站着哪里调整呼吸,不用想了,那石头一准是他扔的!这还要感谢唐朔忘了关门。

  司徒非常想笑,通常情况下,不是该大喊一声:“住手!”一类的台词吗,扔石头打人可不多见。

  

  “林遥!“张妮看见林遥哭喊着就冲了过去!

  看着张妮扑进了林遥的怀里,众人都有些愣了。叶慈悄悄的看了一眼司徒,那个人低着头拿出香烟点上,在他的脸上看不明白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林遥没有像王子那样轻挽着落难公主纤细的腰,也没有温言软语。很礼貌的扶着张妮站好说:“有什么进去再说。”

  司徒斜着眼睛看着朝屋子里走过来的人,深邃的眼中闪过难以言语的情愫。

  白润江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痛!看着林遥的眼神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等着林遥安排好张妮回到曲助理身边坐下以后,刚刚转过身,就看见了司徒拿着一杯水站在身边。

  “喝口水吧。”司徒温柔的声音和现场的气氛不是很搭配。

  林遥没有说谢谢,对于他的关心自己在强迫的拒绝中总是会发现不由自主的欢喜。好吧,林遥以“礼貌”为借口,接过司徒手里的杯子一口气喝光。

  “白队长,能不能把手铐先收起来?”林遥随手把杯子放在一旁,对虎视眈眈的白润江说。

  对方将内心对林遥的敌视,愤怒统统隐藏起来,恢复了以往那样精明严肃的表情。

  “好了,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林遥笑着看李峰和钱乐安问。

  李峰愣了一下随即说:“我是在半路上看见警车了,警笛响着,我就合计是不是要出什么事,就跟着过来了。走到餐厅的时候刚好碰见乐安哥就跟他说,所以乐安哥是跟着我一起到这来的。”

  林遥没有说什么默默的点头后,推着司徒走到离众人少远一点的位置上说了些什么。司徒一直在点头,等着俩个人咬完了耳朵,司徒抓着叶慈的手就离开了张妮的客房。不一会只有他一个人反了回来。

  司徒看见林遥站在张妮的面前的说:“在案发现场发现了粘有你头发的发网胶,具体地方是装头柜后面穿放台灯电线的小洞上。张妮,这就是你被认定为凶手最有力的证据。”

  “我没有杀人!什么发网胶,我根本不知道。”

  “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把头发剃光的?”

  “是X号下午。”

  林遥不用多想就说:“也就是在案发后的第四天。……说到这里我们应该感谢一位朋友。你的头发现在只有几厘米长,为了弄到你的头发进行做化验对比,他废了不少力气,这也让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张妮,我问过你的化妆师,她说你在没有剪头发以前是长直发,每次给你戴假发套都很麻烦,发网和发网胶的用量往往要比其他的人多,而每次卸妆的时候也很辛苦,经常会把自己的头发扯下来不说,还会引起头皮发炎。”

  “对,小妮子的皮肤非常敏感,就连头皮也是一样。”助理补充道。

  “曲小姐,案犯当晚你在餐厅门口看见张妮的时候,她的头发是什么样?”

  “什么样?没有头套是自己的头发很柔顺,在后面绑成马尾。”

  “这就是张妮清白的证据!”林遥转过头目光犀利的看着白润江。

  不说白润江,除了林遥身边的三个人以外,大家都抱着各种态度看着林遥。

  对于注视自己的目光,林遥早就习惯了。他没有理会任何人的态度继续说道:“那个粘在床头柜上的发网胶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张妮当时应该是穿着服装化着妆,最少也是戴着头套。她杀了人以后就赶到餐厅了,那她的头套要怎么处理?就在不久前,我询问过张妮的化妆师,他告诉我张妮的头套非常麻烦。如果要卸妆,就要先把假发拿下来,然后用温水一点一点的洗去发网上的胶水,就算这样她头发还是一绺一绺的,要在用洗发液洗过才能恢复原貌。整个过程至少需要三十分钟。

  不管张妮是几点离开的拍摄现场,大家要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冯晓航在凌晨00:00的时候还活着!只能假设张妮在00:05分进入了他的房间,十五分钟杀人的话,就是00:20分。张妮还要收拾放在床下的绳子把床头柜放回原位,就算给她三分钟吧,就是00:23分。她关门下楼直到关上客房的大门,怎么也要用两分钟吧,这就是00:25分……她在餐厅门口门口遇到助理的时候是23:30分!就算张妮利用脚踏车缩短了时间,那么她要如何处理假发的问题?”

  林遥的话说完以后,观察着周围人的变化。

  “林警官,既然不是她,你为什么还要说那发网胶是证据呢?”跟着白润江的某个警察质问道。

  “我说那个发网胶是证据,可从来没有说过张妮就是凶手。请认真听别人讲话。”林遥的态度像是没什么时间和心情,教一个小孩子不要用手抓食物一样。

  白润江对于林遥给自己人一个下马威的事没有放在眼里,大大方方的坐下以后说:“林警官,请继续说。”

  “好吧,让我们从最开始说起。张妮的确是在23:25分打着电话离开的,但是她并没有回新庄,而是去见了一位朋友。至于这位朋友是谁,白队长心里很清楚,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这涉及到个人的隐私。除了调查案件必要的人知道以外,请其他人不要过问。

  大家都知道,死亡时间是凌晨00:00到01:00之间。在案发当晚巡逻的警卫曾经在23:00看见一个女人进入过死者的房间,而那个时候冯晓航还没有死,而经过查询张妮也还在拍摄现场,因此,张妮不是那个23:00进入冯晓航房间的人。而巡逻的警卫还说在凌晨00:00左右,曾经看见死者的房间还亮着灯,有个人在站在窗前抽烟。因此我推测在23:00进入冯晓航房间的女人并没有杀人。”

  “为什么?你说有人看见一个女人进去了,为什么可以肯定她没有杀人?就因为冯晓航站在窗口抽烟啊?我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曲助理怒气冲冲的对林遥说话。至于他为什么生气,大家都有点纳闷,林遥可是洗清了张妮的清白啊。

  林遥不过是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并没有在意她的态度说:“这就要从冯晓航的死因说起,真正的死因是窒息。我们在现场的床头柜后面找到了发网胶……我来给大家做个实验。”说着,林遥带着众人上了二楼,一间空着的房间里。

  林遥挪开床头柜距离墙可容一个人的空间,随后蹲下来用无实物的方式做着在床底下穿放绳子的动作,当他的手臂完全在床下的时候说:“大家看清楚了。我为了能让绳子接近床的另一侧必须这样将整个胳膊伸进去,而我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就靠在了床头柜的后面,就是这个时候头上的发网胶被小洞刮粘上的。为什么要在床下放绳子呢?白队长,你心里应该最清楚的。”

  这个时候,林遥还不忘戏弄白润江吗?白润江直到答应他们合作为止才知道发网胶的事,现在林遥这样问他,明显是要给他难堪!其实白润江想错了,林遥就是不想让这里的警察太没面子而已。

  白润江出了一口短气说:“尸体表面没有任何搏斗,挣扎的痕迹,只有在手腕处有些轻微的勒痕,表明曾经被绳索布条一类的东西捆绑住双手。”

  林遥心里说:“这老狐狸,真会偷换概念!”

  “那又怎么样?”曲助理不解。

  林遥站起身坐在了床头柜上。

  “曲小姐,如果有一个人要把你绑在床上,你会不会反抗?”

  “当然!”

  “冯晓航不是蠢货,有个人想要把他绑起来他不可能不反击。就算凶手拿着武器威胁他,他也可以在凶手捆绑他的时候伺机反抗!可是他的身体上却干净的不寻常,这样就只有一种解释,他是心甘情愿被凶手绑在床上的!有疑问的请稍候发言,我必须说下去你们才能明白。根据某个比较有经验的人推测,冯晓航之所以会被凶手绑住都不反抗是因为他和凶手有某种度的暧昧关系,说的具体点,死者和凶手有性关系。正是因为这样,凶手才可以趁着冯晓航去淋浴的时间安放好绳子,等冯晓航出来以后在亲密的时候把他绑住,这样一来凶手就可以行凶了,凶器嘛,可以是枕头,床单甚至是衣服。因为冯晓航被绑住了双手不能动弹,所以,才被一个女人杀了。这个女人不会再现场逗留过久的时间,因为她不能与死者发生性关系,那样的话会留下太多的证据可供警方查出真凶。因此,凶手必须在十五到二十分钟之内完成我所说的一切事情!这就是问什么我断定那个女人不是凶手的原因。”

  林遥说完以后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张妮一脸惊魂初定后的疲惫。

  曲助理惊讶不已难以置信。

  李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钱乐安神色忧郁。

  白润江冷眼静看。

  









(修)偏执者 28



  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林遥站了起来继续说道:“不知道大家对死者威胁张妮的事是不是很清楚,至少死者本人……”

  “不要说!”张妮大声的对林遥喊叫着。

  林遥漠然的看了张妮一眼。仿佛是告诉她,他隐瞒住柳淑慧的名字已经是仁至义尽。

  “这由不得你,也有不得我。剧组里很多人都知道冯晓航到了琴心湖就开始追求张妮,却很少有人知道冯晓航在利用某件事威胁她。

  这里,我们就要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上了。司徒被申卫平聘请过来调查恐吓信的事,恐吓信是随着剧组到这里以后出现的。很明白的写着要申卫平赶走剧组,否则血流成河。而我们又在恐吓信上发现了用某种植物液写下的隐形字……双王人下点金,摇勾横满三水。”

  林遥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一些人都开始不明所以的琢磨起来。林遥清楚的很,光是看白润江一伙人的反应就知道他们至今也没有解出真正的答案。

  “双王人下点金,摇勾横满三水,真正的答案是……‘琴心’。”

  白润江那冷刺一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林遥看,还有几个已经彻底被林遥搞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为什么是‘琴心’?”钱乐安很少说话,这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双王,并列的两个王字,大家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就明白了。现在我们继续说说死者威胁张妮的问题。剧组在到山庄的一个月前就成立了,为什么冯晓航到了这里才开始追求张妮,并威胁她?因为这里隐藏着张妮的一个秘密。”说到这,林遥看了一眼白润江,对方厌恶的瞪了他一眼。

  林遥根本没把白润江放在心上,对于他十几年前的事业怀着“算你个老混蛋走运,本少爷没时间搭理你!”的心情,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抓住真凶,并让其认罪伏法。

  “我要提到很久以前的一件事。十几年前村子里的储蓄所曾经发生过一起抢劫案,当时一个嫌疑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就不顾危险主动出击捉拿真凶,结果是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个人死后留下一封遗书,遗书里对村子人排挤妻子的行为痛恨不已,有些上了年纪的人就说这个男人是传说里琴心的化身。所以,才会有人借题发挥。至于这个人为什么要写恐吓信,我还是那句话,除了调查案件必要的人知道以外,请其他人不要过问。”

  其实,在林遥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张妮的身上,张妮神色黯然

  的落泪。

  大家都在等着林遥的下话,看着他不声不响琢磨问题的模样搞不清他是怎么了。只有坐在一旁的司徒明白一些。在所有人静止的房间里,司徒慢慢的站起身引来了大家的注意。林遥的余光看见了桌子上摆放着两罐罐装咖啡。放下咖啡的司徒无言的回到了座位上。

  算是掩饰自己的失神也好,算是不想驳他面子也好,林遥拿起了一罐咖啡一口气就喝了整罐的咖啡后,林遥直接用手抹了一下嘴,正篇开始了!

  “如果我没有实现就说出张妮不是凶手的证据,那么,她被威胁的事这就是杀人的动机。张妮无法摆脱冯晓航的纠缠,只能杀了冯晓航。这动机完美的几乎无懈可击。但是,那发网胶恰恰就证明了张妮是无辜的。”

  林遥淡淡的笑着。

  “从最开始当了冤大头的王老三到嫌疑最大的张妮,我们一直都在被真凶玩弄在手心里。这个人不像其他犯人那样想着各种办法打听案情的进展,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和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冯晓航威胁张妮的时候,凶手听见了,因此知道张妮的秘密可以用来嫁祸。”

  众人听着林遥讲了这么多还是有人不明白的问:“既然你说张妮不是凶手,那怎么会一直在讲她?”

  “因为这是很重要的事。张妮不是凶手,为什么粘有她头发的发网套却出现在现场?最开始我怀疑是写恐吓信的人,等我们再次见到王老三一切就开始明朗化了。”

  “如果是那个人想要陷害张妮呢?”白润江故意不说出名字。

  林遥就是看不上这种人!冷冷的白了一眼说:“按照白队长的说法,写恐吓信的人要陷害张妮,那她如何掌握冯晓航的时间?如何掌握剧组工作的时间?再者说,你也不要忘了王老三看见的女人是长长的头发。”

  说到这里,司徒站了起来,他还没有开口每个人似乎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们留在这里不是白白浪费时间。昨天晚上化验对比结果出来以后就更清楚了,凶手把每一部都算的很精确。时间,步骤,路线,手法和自己的处境,尽管这样,还是会多生枝节、第一,张妮偷跑去见她嫂子是个意外,第二,张妮自己先卸了头套是个意外,第三,凶手被王老三看见是个意外,第四,当天凶手身体异样是个意外。这四个意外都指名了一个人,喂喂……都不要急啊,我的话还没说完。这个人聪明,邪恶,至今为止我们一点证据没有。”

  “没证据要怎么抓人?”李峰越听与糊涂。

  司徒邪肆的笑了笑说:“都说了不要急,我们来看看凶手是怎么做的。在案发当晚的23:00警卫说看见一个女人进入了死者的客房。那个女人是谁?现在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凶手!她那个时候没有杀人,而是告诉冯晓航在晚一点会过来跟他约会。凶手是故意被那些警卫看见,制造自己不在场证明的假象。

  22:30分左右,拍摄曾经停下休息过一次,那时候犯人拿出早就藏好的衣服换上,利用两面围墙跳入新庄,找到冯晓航。事后,凶手在按原路返回,脱下自己的衣服混进人群中去。那时候大家都在紧张的工作,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凶手消失了近半个小时。等着拍摄结束以后凶手找了一个理由留在拍摄现场死一个完成了补镜头的工作,说自己不舒服先回去。等众人不再注意了,凶手再次换上自己的衣服还是从两面墙跳入新庄。再次进入冯晓航的房间他们很快就开始亲热,冯晓航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凶手把绳子安放在床底下,冯晓航那倒霉小子还以为可以和佳人云雨一番,谁知道刚玩上点□就被佳人活活闷死了。等着凶手杀了冯晓航以后收了绳子再把事先就准备好的发网胶粘在床头柜上,大摇大摆的离开现场。刚出了门,就被前去找冯晓航算账的王老三那看见。”司徒说到这里就停住了,找了把椅子坐下以后,任谁都看得出来他那种“我就说到这里”的态度。

  林遥有些诧异,司徒怎么会放弃这亲手抓住真凶手的机会。可既然司徒不肯说了,那就只有自己来冲锋了!

  林遥接着司徒的话尾说:“凶手必须要计算好时间,如果要返回自己的客房那时间上说不过去,门卫那边也会说没有看见过。因此,凶手返回大门口让那些值班的警卫们看见。凶手的目的达到了,警卫们不但看见了他,还印象深刻。我们来想想,凶手是剧组里的人,是熟悉所有人作息时间的人,是熟悉张妮,冯晓航私事的人。”

  林遥的话刚一结束,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曲助理的身上!女人慌了。

  

  林遥笑了。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人是曲小姐杀的。凶手非常聪明,我一直被困在作案时的路线上问题中。我只是知道凶手利用新旧庄的两面围墙往返于拍摄现场和案发现场,可围墙下的那些矮树却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想要越过围墙而不伤害那些矮树是不可能的。”

  收了话尾的林遥刚好走到司徒的身边,慢慢的转身靠在了桌子上。

  司徒大大咧咧的站了起来接着林遥的话继续说下去。

  “我必须承认,这个问题让我钻了牛角尖。直到昨天我确认了凶手是谁才明白过来。那些矮树对凶手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凶手在偷着离开拍摄现场以后跑到了旧庄的后面,那里有一个喷水池,凶手利用喷水池上了墙。有谁知道墙外面是什么吗?……是露天浴池的大门。我和小遥曾经以为凶手杀了人以后利用露天浴池逃离现场,也亲身做了实验。结果是无法从里面打开外面的锁而失败,当时我们的思维被卡住了,只想到凶手是要逃走……“司徒的目光笔直的看着林遥。

  “却没有想到凶手是从那里进入新庄的!”司徒的话另林遥如醍醐灌顶!

  “小遥作了总结。我再来说说凶手是怎么进入新庄的。在露天浴池的门外有给用来休息的藤椅,那些藤椅不知道什么原因停业了也没有拿回去,凶手提早把藤椅放在旧庄的围墙下面,等着跳到藤椅上以后就可以不用碰到那些矮树就落在地面。而露天浴池并没有正式营业,申经理为了招待剧组的人,给他们开了特例,只要想去洗露天浴池只要去吧台要了钥匙就可以。因为那时候剧组刚来天气不冷,有很多人都会去。自然了,钥匙被复制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我在露天浴池的三道门上做过检验,发现上面连半个指纹都没有。凶手在开了门以后擦去了自己的指纹,也连着擦去了所有的指纹。如果有那么一两个我还会以为自己推测失误,可半个都没有,不就说明凶手动过手脚了吗。凶手进入露天浴池以后就可以接触到新庄的围墙了,从那上面直接可以跳进新庄!在用跑的不到五分钟,就会进入冯晓航的房间。”

  说到这里以后,司徒稳稳的坐下了。他刚刚坐下林遥就开了口。

  “凶手在进入冯小航的房间后,立刻和他亲热,在他去洗澡的时候开始布置现场。有一点我要说明,就是绳子的问题。最开始我以为凶手把绳子穿过床底绑住了死者,可那样的话死者的手还是可以带着绳子上下移动,因为绳子没有固定住。这无疑对凶手是不利的。一个将死之人力气大的难以想象。因此,我一次又一次的模仿凶手摆弄绳子,最后的结论是,凶手的绳子是绕了床脚一圈以后才绑住了死者,有了可以固定的地方,不管死者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可问题又出现了,要把绳子绕床脚一圈必须把床头柜一到很远的地方,身体也不可能会碰到床头柜,那发网胶是怎么粘上去的?很简单,是凶手为了栽赃故意放在上面的。

  这个案子里凶器成个模棱两可的东西,可以是衣服,可以是毛巾。关键的是绳子,凶手杀了人以后收好了绳子立刻整理了现场,但却没有回到自己的地方,因为凶手需要返回新庄的大门让警卫看见自己。这里面有出了一个小问题,在凶手跳来跳去的过程中不小心扭到了脚,也不知道你的脚伤好了没有,钱乐安先生?”

  呆若木鸡的钱乐安傻傻的看着林遥,好半天才说出话。

  “你,你是说我,我是凶手?”

  “就是你!”

  “林警官,我是个男人啊!”钱乐安红了脸对林遥大喊着。

  “男人又怎么了?”说着,林遥看了看司徒。

  司徒刚刚把电话拿出来,房门就打开了,叶慈站在门口看着众人。

  “来的真是时候,做好了?”司徒问道。

  叶慈点点头,走了进去。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以后开打,一张女人的照片就映入了众人的视线。

  “好漂亮啊,谁啊?”李峰感叹着说。

  “真的,好漂亮。”张妮也觉得照片上的女人是连她都比不过的美女。

  “认不出来吗?这是我让这位朋友根据王老三在案发当晚所看见的女人做的一张模拟图像,图像上的本人就是钱乐安先生。”林遥说道。

  众人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几个警察看看图片,再看看钱乐安本人都难以置信。

  钱乐安脸红了更厉害了,气呼呼的瞪着林遥。

  “钱乐安,你的时间算的太仔细!当晚第一批结束拍摄的人是在23:30分左右离开了拍摄现场,我一直算不明白的你的时间,怎么算你都会和李峰,王老三撞到一起。今天场记给了我答案。结束拍摄的人需要收拾东西才能离开,这时间最少需要半个小时。也就是说他们真正结束的时间是凌晨00:00。而你在那时候就说对自己的一个镜头不满意,就和一部分人留下补拍。当时你是第一个完成补拍的人,我上午找剧组的场记核实过,当时是00:10分。那时候的拍摄现场的人大部分累的不行忙着收拾东西回去休息,小部分人在紧张的工作,根本没有人能会注意到你。你随口说身体不舒服要先回去,就趁着离开所有人视线以后偷偷的跑到旧庄的后面,接下来的事我们已经说过。还是来说说的具体时间。00:10分跑到旧庄后面需要……”

  “五分钟。”司徒立刻奉上答案。

  “五分钟,也就是00:15分。跳下围墙,开了露天浴池的门,进去,再上新庄的围墙,进入新庄,这些给你不到十分钟就足够了。我们就当是十分钟来算,就是00:25分……到冯晓航的房间只需三分钟,也就是00:28分。你从杀人到收拾好现场只用了十五分钟,也就是00:43分!

  你在00:43分离开了案发现场,刚好被前去找冯晓航算账的王老三看见。这就像是走马灯一样,王老三踩着你的后脚进去,等王老三离开的时候,李峰踩着王老三的后脚进去!我们当初被王老三那番话误导以为你一直藏在案发现场没有离开过,等着他说了实话我才突然想到……钱乐安,白队长去抓王老三那天无意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时你也在场。”

  “世间凑巧的事不是很多吗?现在我不就是凑巧被你认定了是凶手!林警官,我不想像个没有教养的人那样叫骂。但是,自己的名誉受到这样的侮辱我很难保持冷静。希望你推理到最后,可以还我的清白。现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会尽量配合。”钱乐安的话说的不卑不亢,连林遥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不,绝对不会错!自己和司徒同样的结论绝对不又错!从钱乐安作案的手法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心思细密,头脑灵活,心理素质一等一,这样的人不好应付。

  林遥将诸多的想法隐藏在冷静的表象之下,不断告诉我自己要“坚持,坚信”的同时,慢慢的撒开网,势必要把真凶绳之以法!

  “钱乐安,我并不是因为警卫说当晚看见你一瘸一拐的样子才认定你就是凶手,让我下定这个结论的还有两件事!一,经过白队长那边的确认,梁强已经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那么,你就是嫌疑人中唯一的男性!即便死者被绑住了手,可他身高足有180公分,抬起腿以后足够磕撞在凶手的脑后!一个女人哪来的力气制住他?“林遥记得在他与司徒做第一次实验的时候,司徒抬起腿把自己撞到了他的身上,当时林遥没有在意。事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想了起来。这一想就想出了好多的问题!冯晓航的身材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人很难控制住的!所以,林遥一度怀疑凶手是柳淑慧,她常年从事体力劳动肯定有把子力气!至于张妮,别看她170多公分的身高,就那跟竹竿子差不多细的手腕能有多少力气?

  紧接着第一个疑点以后,林遥说了下去:“关于第二个疑点,我先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吸烟吗?”

  “不!”

  “以前呢?”

  “我从来不吸烟!”

  林遥笑了笑说“好,我来说第二点。我们曾经那个看过一次你们的拍摄花絮,我看到你身边的人的香烟和打火机掉出来了,你随后拿起来以后,打开烟盒把打火机放在了里面……钱乐安,那种下意识的动作是只有吸烟的人才会做。当时我没有过多的留意,等到昨天晚上我开始怀疑你,努力的回忆所有关于你的一切才发现。

  我到了案发现场的时候,冯晓航的香烟盒和打火机也是那烟的放着的。而在案发的白天我曾经见过冯晓航,他根本没有习惯把打火机放在烟盒里,关于这一点我不会记错!至于你会不会吸烟,只要去医院照过X片就能一清二楚。”

  “滑天下之大稽!林警官,就算我不吸烟,会做那样的动作有什么奇怪?难道,你还要用这个来定我的罪?”钱乐安没有表示出藐视或者是嫉妒的愤怒,他表现的像个被士兵攻击的秀才一样,尽管怒火冲天,仍保持着翩翩风度。

  林遥似乎对于钱乐安这样的态度始料不及,皱了皱眉冷了一贯淡漠的眼神。

  “钱乐安,案发当晚你收拾现场准备离开的时候碰到了香烟和打火机,我想想……应该就是你收拾绳子的那个时候,你顺手习惯性的把打火机放进了烟盒里还擦了擦。白队长,在烟盒上面你找到指纹了吗?”

  “没有。”白润江机械的回答。

  林遥冷冽的目光锁定了钱乐安!

  “钱乐安,你做事干净过头了!打火机,烟盒都没有指纹,说你没碰过谁会信?”

  “你说的是凶手,不是我!”

  “那你为什么要洗澡?在白队长他们去你房间的时候,你刚好洗完了澡,那时候是深夜两三点了,如果你在01:00左右就回去,怎么会等那么晚才洗?”

  “因为……”

  “因为你身上有从案发现场带回去的香烟味!冯晓航是个烟鬼,你在现场停留的那些时间一定沾染了不少烟味,如果你不洗掉就担心会被怀疑。你的头脑全都集中在如何逃脱警方的追查之中,哪怕如灰尘般大小的可能性你都不会放过!执着到了偏执的地步!只有过于偏执的人才会……”

  “我没有做过!我也不是偏执!”

  林遥有些惊讶的看着钱乐安突然站起来对自己疯狂怒吼的样子,深深感到自己的什么话刺激到了他。那么像林遥这样的人很快就知道凶手的弱点在哪里了!

  林遥不再笑了,看上去像是被激怒的小兽一样对钱乐安喊着:“你就是偏执!要不然怎么会扮成女人?你在从旧庄去往案发现场的路上,一边跑一边换衣服,如果不是熟门熟路你会换得那么快?冯晓航是个单纯的异性恋,你要是没有佩戴仿真纹胸他怎么会把你当成真正的女人?一个大男人,谁会把自己经常打扮成女人,连仿真纹胸都戴上了?你不但偏执还有女装癖!你看着司徒笑得妩媚,你看着张妮眼神眷恋,你就是个有女装癖的双性恋偏执者!”

  钱乐安脸色发青,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拿起了身边的一个杯子就朝着林遥扔了过去!

  林遥不躲不闪,杯子刚好打在了他的胸口上。这个时候,众人的目光看的可不是林遥,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一旁的司徒。

  司徒一动不动的看着林遥和钱乐安,他的目光足够把方圆百里全部结冰!

  









(修)偏执者 29



  林遥抹了抹身上的水,面对被激怒的钱乐安踏了一步!可不等林遥开口,钱乐安却颤巍巍的说:“你,你口口声声污蔑我的人格,现在你回答我,我杀了冯晓航以后要怎么离开?你刚才说过了,我,王老三,李峰三个人脚跟脚的进入现场,那么,那么……我怎么可能不被李峰看见?”

  这个人还没有失去理智,林遥心想。

  “这个很简单。你离开现场以后并没有顺着大道离开。而是故计重施再次跳上了围墙。”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上墙干什么?”

  “上了墙才能避开路人!大家都知道,如果要从冯晓航的房间走到大门口需要经过小树林,餐厅和很多的客房。这条大道不但绕远费时间,还会被返回房间的同事们看见。因此你才上了墙!围墙足够一个人走在上面,你顺着围墙走到大门口不但可以节省时间,还不用担心会被人看见。等着走到了和警卫室连接的墙尾你就跳到了外面,在从外面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这样警卫才看见了一瘸一拐的你!而你的脚是在进入案发现场之前由露天浴池跳入新庄时扭伤的!”

  “胡搅蛮缠!”钱乐安喊破了嗓子。

  “胡搅蛮缠?钱乐安,你真当自己做的是天衣无缝吗?”

  好久没有说话的司徒粉墨登场!

  钱乐安看着司徒的时候眼神开始飘忽不定起来,站在他对面的林遥稍稍后退了一步,与走上前来的司徒彼此呼应。

  “钱乐安,我在死者的嘴里发现了一小东西,那是有玉米成分的膨化食品!我们已经排除了张妮不是凶手,那么,另一个嫌疑人王老三怎么会在死者的口腔里留下东西?而那个写恐吓信的人就更不可能,当晚她一直在招待客人,所食用的食物都是熟食,这种零食不可能出现在她的嘴里!而当晚,只有一个人在吃着这种含有玉米成分的膨化食品,就是 你钱乐安!

  在案发当晚我跟着白队长去你房间的时候,我记得你更好吃一种玉米饼。就是说在你和冯晓航亲热的时候,说的清楚一点就是接吻的时候,你嘴里的薄饼残渣被他吸到了自己的嘴里。”

  “你们闹够了没有?现在,我的律师到这里以前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如果你们有证据就抓我,没有就等我的律师来了跟他说!”钱乐安说话的时候连手指都是在颤抖的,看得出来他的手白惨惨的,不用去确认就可以知道指尖冰冷的温度。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怒目圆睁的看着所有对他产生戒备的人,表情上不只有愤怒,还有一些悲凉。

  钱乐安微微低着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说:“我现在要回自己的房间,如果你们怕我跑了可以跟着我。”说完,钱乐安就朝着门口走过去。

  “等等!”林遥叫住了正欲离开的钱乐安。

  钱乐安回过头冷冷的看着林遥问:“还有事?”

  “你和郑峰是什么关系?”

  林遥的话一出,钱乐安猛的愣住了。一瞬间流露出的表情太过复杂让林遥读不懂其中的含义,但是,有一点林遥知道,他的猜测没有错。

  从这里开始,林遥所做的一切都是靠着他的功力了,因为钱乐安与郑峰有关系,也是他在前几秒灵光一闪的结果,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林遥就要做二重推理的临场发挥!鹿死谁手,尚不可知。

  “我怎么会认识十几年前的人。”钱乐安白了一眼林遥。

  “白队长,如果郑峰还活着,他的年龄是…..”

  “34岁。”白润江不假思索的说。

  “钱乐安,你今年的年纪是32岁!白队长你调查过钱乐安,十几年前他居住在哪里?”

  “X市。”

  林遥内心一阵狂喜!

  “真巧,郑峰也是X市的人。你们只限差两岁。“换句话说,十几年前他们极有可能是认识的。那么他们在那个时候都还是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也就是…..学生!

  “钱乐安,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和郑峰应该是学长和学弟的关系。爱上他了吗?“林遥像极了扑捉猎物的猛兽,在享受着进攻前一刻心悬一线的紧张感。

  看钱乐安无动于衷,林遥那再下一剂猛药!

  “可惜,郑峰爱上了另一个女人,还和她私奔了。你恨他,这一恨就恨了十几年!你渐渐变得残忍,无情,狡猾,偏执。在演艺界无意遇到了张妮以后,她和郑峰酷似的脸让你开始怀疑并调查张妮的身世。果不其然,张妮和郑峰果然有关系,你等待着机会,就像潜伏在黑暗中的豺狼一样。而这个机会终于随着剧组到这里拍摄降临在你的手里了,你开始经常跟踪张妮,发现了冯晓航威胁她的事,发现了郑峰女人的事,发现了郑峰早在十几年前就死的事,你恨了十几年的人竟然死了,连个报复的机会都没有!你的恨雪上加霜转移到了张妮和郑峰的女人身上!你的目的是……杀冯晓航,陷害那女人和张妮为凶手,动机就是冯晓航知道了她们的秘密!从那时候起你开始计划杀了冯晓航陷害张妮,顺便还可以把郑峰的女人牵连进来。你恨着郑峰,恨他不懂你的爱却和一个女人私奔。郑峰……”

  “你有完没完?我说过了我根本不然是郑峰!”

  就在俩人唇枪舌剑的时候,李峰不合时宜的问:“我想问,谁是郑峰啊?”

  李峰话音未落,钱乐安惊恐的张大了眼睛看着林遥,说不出的怨恨。

  林遥笑了。

  “钱乐安,从到了这里开始我从来没有提到过郑峰是谁?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十几年前那个人?”

  钱乐安哑口无言。

  林遥看着他想。如果他不承认自己十几年前认识郑峰,那找人去X市调查就会水落石出,那时候他更是毫无退路!如果他说自己是从张妮和柳淑慧口中得知郑峰,那就等于承认了跟踪张妮,知道她和冯小航,柳淑慧之间的问题,等同于承认了自己是凶手一样!可是,最重要还是可以定他罪的铁证!

  好吧,钱乐安,看你如果应对我?

  钱乐安怨恨的看着林遥足有三五分钟,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摘下了眼镜,对林遥露出温和的扰人心神的一笑。

  “林警官,你太聪明了。”

  就这么简单的承认了?林遥有些诧异的看着钱乐安,完全不明白。可是,话说到这里也没有用,他没有亲口承认杀人,要如何才能让他说出这句话?

  司徒看着钱乐安的笑容,心里猛然想起了林遥的那个晚上。那天晚上,林遥笑的有些寂寞,无奈,可这种负面的感情下仍无意间流露出丝丝被爱着的甜蜜……钱乐安的那一笑像似林遥。司徒倏然见明白了很多。

  司徒走到林遥的身边小声地对他说:“他的目标也许只是古淑慧一个人。”

  林遥诧异,望着司徒的眼睛在对方的表情中领悟到的一些无法言表的东西铺天盖地的涌过来,让林遥有些措手不及。

  有时候,太过聪明不是什么好事。至少林遥是这样想的。

  再次打量眼前人,林遥从没有看见过这样静心凝神到面对末日岿然不动的杀人凶手。

  钱乐安,一个可怕的人。

  面对着林遥和众人的目光,钱乐安泰然自若。他收回打算离开的脚步随便就找了个地方坐下说道:“我想问问林警官。我在怎么熟悉穿戴女装,要换下身上原有的衣服再穿上女装怎么也需要三到五分钟吧?我换下来的衣服放哪里?女装我又要放哪里?”

  林遥冷冷的看着他说:“谁说你要把女装放下了?那身女装你只要贴身穿在最里面就可以!换句话会说,你只要穿脱当时自己的衣服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还要问,既然我和冯晓航已经准备上床,进了门就开始亲热,那他一定会碰我的身体,冯晓航就算在笨,男人女人他还分不清吗?”

  “当时死者应该是隔着衣服抚摸你的身体,你本身就很瘦再加上仿真纹胸足够蒙混几分钟,趁着他没有发现的时候你推他进了浴室,在他……”

  “我明白了,在他出来以后我就可以躺在床上诱惑他到被我绑住为止。林警官,也许你不知道,当天晚上白警官可是把我的房间搜查的很干净,并没有发现什么女人的东西。”

  “那些东西你不可能带回房间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事先就在大门附近的护林里挖了坑,把东西都埋在了那里。等着第二天或者……”

  “林警官,你好像不知道很多事啊,第二天白警官就把周围做了地毯式的搜查,如果我翻动了泥土一定会被发现。”钱乐安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遥。

  林遥痛恨自己想得不够周全。

  这时候司徒开了口。

  “小遥的确不清楚第二天的搜擦情况,可我知道。钱乐安,你并没有把东西藏起来!所谓的女人的装束不过就是一条床单而已,在身上缠缠绕绕的保证是一件别具风格的裙子,所以,王老三看见你的时候以为你穿了一件长裙子。至于假发,就在你的身上!当天晚上我看见你的时候,你穿了一件宽大的浴袍,假发你装在塑胶袋里以后用胶带绑在大腿根部位,勒的紧紧的!再穿上齐头的短裤遮住,外面又罩上了宽大的浴袍,白队长他们在怎么搜查也不会让你脱光了。这就是你为什么一见到我们就找了椅子坐下翘起两郎腿的缘故!等我们都走了,你在用剪刀一点一点的把假发剪碎,顺着马桶冲掉就可以。”

  “司徒,那你们说的那个仿真纹胸呢?难道那个我也要藏在身上吗?”

  “你可不是藏在身上的。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在吃东西,包装袋很大,我当时想你一定经常吃,所以才买了最大包的。那时候,你就把纹胸藏在最下面!白队长讽刺你以后你把口袋随便揉揉就放进了浴袍的口袋里,我以为袋子空了,却想不到其实你是在隐藏东西!”

  钱乐安温柔一笑问:“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司徒看着钱乐安冷了脸。

  “司徒你和林警官都没有证据,那些警察也一样。你们不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质问我。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杀人。”

  林遥深深的吸了口气转了头看着司徒,司徒也认真的回望着林遥,彼此间无声的交流中得到了各自的答案。

  不进行到最后一步是抓不住他了!钱乐安不比袁可心,下了套就能乖乖的跳下去!没有真正的证据不要妄想抓住他!这案子过了许久,该结束了。不管钱乐安是怎么样的人,在法律面前,在道德的天平上,他是个罪人!

  林遥最后朝着司徒微微示意,司徒不着痕迹的点了头。

  空气中有股子凝结的沉重的感,众人都不说话,因为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目光集中在司徒,林遥和钱乐安的身上,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喘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遥终于放手一搏!他突然开口问道:“白队长,死者的尸体还在吗?”

  “在,因为他的家人提出很多不合理的要求,我们没有答应,所以他们拒绝领回尸体。”

  林遥走到了钱乐安面前,顺手拿起一个玻璃杯子,底朝上的举在钱乐安的面前说:“请在上面印下你的嘴唇。”

  钱乐安愣了一下,很快就接过了杯子,在杯底印了一下。林遥想,这样证据就算到手一半了,后一半就看冯晓航的尸体还能不能起点作用,过了这么久了,不知道还有没有……

  林遥走到白润江面前还没有说话,就听见钱乐安说:“你想要我的唾液可以直接说。”

  林遥回过头看了看胸有成竹的钱乐安一眼,慢慢的说:“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通过指纹的识别,可以判断出凶手是谁,因为没有两个相同的指纹。但是,有一些人不知道,还有一种方法能够揭开凶手的面纱。钱乐安,你就是其中一个!我要想要的不是你的唾液,而是你的唇纹!”

  钱乐安愣住了。

  林遥字字铿锵有力的说:“既然你和冯晓航亲热过,一定会接吻,既然接了吻就会留下唇纹!冯晓航的尸体还在,只要回去提取了他嘴上的唇纹,就可以证明你就是凶手!”

  暂短的空白将所有人抛进了被停止的时间里,林遥心里打鼓,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尸体还能不能检验出唇纹来,而这却是抓住钱乐安唯一的机会!

  钱乐安惊讶的表情缓缓的落下了帷幕,他依旧是那个温和的翩翩君子,依旧是那个不急不燥的模样对林遥说:“林警官,你赢了。”

  不明白为什么,林遥一点都不高兴。

  “怎么,不开心吗?我可是说你赢了。”

  “可你没有亲口承认。”

  “就算我承认了又怎么样?生生死死本来就是常事……任生时叱咤风云做龙凤,不过是落得后人评后事。我相信因果报应,也相信生死轮回,只可惜……”钱乐安没有惊慌,没有崩溃,更没有认命,他似乎悟得了什么道理一样,以客观的角度来看待自己。

  “可惜什么?”林遥隐隐觉得不对。

  “可惜我们都没有时间了。”

  “什么意思?”

  钱乐安笑而不语。却慢慢的起了身。

  司徒一把抓住了要去铐人的白润江……看着钱乐安走到了张妮的面前。

  “你的小名叫‘妞妞’,你喜欢吃甜的讨厌酸的……你第一天幼稚园就把一个男孩子打哭了,你五岁的时候爬树摔伤了右手臂哭了一整天吵着要吃桃子罐头,你把喜欢的东西都藏在床底下说那是你的秘密基地,你在五岁生日那天接到了最喜欢的礼物,一个洋娃娃,你给它取名叫‘妞妞二号’。”

  张妮惊讶的看着钱乐安……

  “你,你怎么知道?”

  钱乐安笑笑说:“我还知道你最喜欢蓝精灵和花仙子,最爱唱的歌是《小松树》。”

  张妮瞪大了眼睛,温馨的往事早已被埋在心底深处,此时被一个不熟悉的人尽数道出,不清楚张妮是什么滋味。

  钱乐安还是那样笑的极温和的看着张妮,可他的话却说给了其他人听。

  “林警官,司徒,你们弄错了一件事。我并不恨郑峰……我是郑峰的初恋情人,他没有抛弃我,也不是和什么女人私奔了。当年我们的恋情被家人发现,他差点被他的父亲打死,我也被父母绑起来锁在了仓库里。我试图用自杀抗拒家里的反对,他不想我和家里反目就和一个追求了他很久的女人离开了……我找了他十几年,找到的却是一块墓碑。我的确恨,我恨父母,我恨那个女人,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找到他!”

  “钱乐安,你究竟为什么要杀冯晓航?”司徒不得不承认,他从来没有想过钱乐安与郑峰有关系。

  钱乐安没有回头去看司徒,摸着张妮的头发给她擦眼泪,轻声地说:“他用情不专,我看了厌恶,这本来没什么。可他不该对妞妞心怀不轨。妞妞能有今天很不容易,我不能让冯晓航毁了她。你们也许会说,即使秘密被公开了也无所谓,可是你们不知道,这里面还牵扯很多事情,冯晓航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黑洞……所以,必须有个人制止冯晓航。当年我没有保护好阿峰,他的妹妹……就算我死也要她安然无恙。至于……至于那个女人,我还是恨!”

  说完,钱乐安转过身看着林遥。

  “林警官你和司徒找出了事实的真像,可是十几年前的真相谁来查清?”说完钱乐安看着白润江,那清澈的眼睛骤然间变得冰冷刺骨,足以让司徒和叶慈这样的人都为之一惧!

  “白润江,你欠阿峰的,我迟早会为他讨回来!劝你今后多做好事,免得来世受苦。”

  白润江毫不在乎的藐视着钱乐安,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林遥却觉得钱乐安必是说到做到!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张妮怯生生的说:“你,你是我哥哥的恋人?那,那我嫂……“

  钱乐安摇摇头说:“你没有发现吗,她很像我……特别是眉眼之间的神情。也许现在不像了,但是十几年前她真的很像。阿峰把她当成了我的替身,未来得及对我的好,对我的爱都给了她。你知道阿峰叫她什么吗?”

  张妮迷梦初醒,却仍不敢信。

  “哥哥叫她‘安儿’,可那是求个平安的意思。”

  “‘安儿’是你哥哥给我取的名字。阿峰非常疼爱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大半的时间都是再说你,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那么多的事。虽然你们兄妹分开了,但是阿峰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他的梦想就是有一天我们三个在一起生活……妞妞,你有个好哥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张妮泣不成声。

  钱乐安爱屋及乌的摸着张妮的头发说:“以后我可能没有机会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张妮抓住了钱乐安的手拼命的点头。

  “每年的四月十六号替我在他的墓碑前放一束雏菊,他喜欢。”

  张妮哭的难以呼吸,还是抓着钱乐安的手不放,站在后面的司徒不忍心打扰,可白润江早已不耐烦,用眼神示意手下去抓了钱乐安。

  警察拿出了手铐,没等走过去林遥就拦在了他的面前。

  “林警官,他是杀人凶手!”白润江冷酷的说。

  “杀人凶手也是人!我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哥哥,你最好多一点耐心。”林遥微扬着头,傲气十足的模样打压了白润江充斥着冷血的正义。

  “妞妞,你能原谅我吗?我的目的是要陷害那个女人,可警察迟早会查清冯晓航恐吓你的事,我怕他们把你当作嫌疑人。特别是那个姓白的警察。我前思后想,还是决定冒一次险,希望有人能从绳子和床头柜上发现蛛丝马迹,那样才能彻底让你洗脱嫌疑。”

  张妮颤抖着点头,说出口的原谅几乎听不清楚。

  “谢谢妞妞,这样我走的就能安心了。自从阿峰离开以后,你和他就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好了,我该走了。”钱乐安最后为张妮拭去滚烫的泪,转身面对着众人,慢慢的把手伸到了衣服领子里。

  “不许动!”白润江快速的把枪拿出来对准了钱乐安。

  “你怕什么?也向林警官和司徒学学。”钱乐安笑着说话的同时看了看一动未动的俩个人,慢慢的把手抽出来。

  林遥看见他的手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墨绿色的纽扣,说是纽扣更像是胸针一样的东西。钱乐安拿在手里好像非常矛盾,最后还是用力的按了下去。

  “你干什么?”白润江开始紧张了。

  “没什么……我曾经答应过阿峰要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不能被你们推上绞刑架。”钱乐安这时的笑有些苦涩,随后继续说:“同样一个要求,我还答应过另外一个人……他苦苦等了我七年,该是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了。放心,我不会跑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让我去给阿峰扫一次墓。”

  钱乐安话说的隐晦,包括林遥在内完全不明白。司徒走到白润江身边小声的说:”人已经认罪了,功劳也是你的,带他去看看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多人害怕他跑了?“

  白润江阴冷的看着司徒,最后还是答应了钱乐安的要求。

  









(修)偏执者 30



  看着一群警察押着钱乐安离开,林遥的心里隐隐不是个滋味。那个人的眼睛过于纯净温和,没有沾染到一点邪恶的气息。一个人可以让他爱了十几年,甚至甘愿杀人……感情,果然没有逻辑可循。

  钱乐安被一个警察推着上车,却在抬起脚的时候停住了。他慢慢的转回身看着目送他的一群人说:“妞妞别哭,这是我应得的下场。阿峰以前就说我对什么是都太执着了,现在想起来……林警官说得很对,我是个偏执的人。偏执于对阿峰的爱,偏执于对父母的恨,偏执于对你的保护,甚至偏执于抹杀冯晓航的存在。可我不后悔,能偏执在阿峰的爱情里对我来说是最甜蜜的幸福,能偏执于保护你,是我对阿峰最好的回报。但我要问一句,在场的人谁不偏执?名望,金钱,快乐,幸福,这都是人们偏执的东西,谁能说这些是坏的?谁能说偏执于这些不对?林警官,你在偏执于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司徒,你呢,你有偏执着什么?感情吗?……如果我当初不是这么偏执,没有自杀,阿峰也不会离开……所以,我奉劝你们几句,不要偏执到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好了,说了这多罗嗦的话,该走的还是要走,妞妞,你要保重。”

  张妮飞跑过去用力的抱住了钱乐安点着头。

  钱乐安在张妮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张妮哭的更厉害了。曲助理走过来扶着她离开了钱乐安,众人看着他上了车……渐渐远去。

  

  等着白润江他们离开以后,林遥突然被强烈的疲惫感打得没了力气。司徒赶忙过去问:“不舒服?”

  “累了。”

  “回去睡觉吧,有什么话醒了再说。”

  林遥没有回答司徒,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张妮的住所。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林遥怎么都睡不着。

  钱乐安最后那一番话让他感触太多,自己也是个偏执的人吗?此时的林遥没有力气思考,却莫名的想念司徒宽大的臂膀。好想靠在怀里沉沉的睡上一觉,听着他的心跳,听着他的呼吸……以前这样做的时候就会感到安心,感到温暖。那么,现在这样做会不会驱散心里空虚的寂寞和难言的寒冷?

  想着这些的林遥渐渐的睡去了。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落下,时间是晚上九点多了。林遥起了身去清洗一下就打算出去。

  刚刚开了门就看见司徒站在外面。

  司徒好像没有休息过,眼睛红红的。看着林遥勉强的一笑。

  “申经理和贺振国都在楼下,下去吧。”

  林遥没有说什么,跟着司徒下了楼。

  

  客厅里挤满了人。申卫平,龚向前,贺振国,楚导,李峰等等人,他们已经为钱乐安的事讨论好一阵了,谁都没办法很这个温润的人。看见林遥出来,申卫平就吵着说要请大家吃饭。

  林遥本来不想去,案子虽然已经结束了,可他的心里郁闷的很。司徒一直和申卫平说话,看他的态度也像是能免责免。

  最后,还是敌不过众人的热情,不止司徒和林遥被大家拉扯着,就连唐朔和叶慈也被不容分说的推了出去。

  

  酒桌上,林遥觉得司徒有些奇怪,不管啤酒白酒都往嘴里倒。而林遥那一身微冷的气息打从一开始就让那些打算灌他酒的人望而却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遥接到了白润江的电话,说是提取的唇纹和钱乐安的吻合。

  林遥的胸口闷闷的,起身离开了喧闹的宴席。

  夜晚,寒冷的风让林遥清醒了许多,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钱乐安。那个人,那样的一个人,他的感情让林遥惊讶,他的执着让林遥惊讶,他的头脑让林遥惊讶。他将爱与恨结合的那么完美,他将善良和邪恶结合的那么融洽,林遥深知为他感到痛惜。钱乐安曾经说过,不要偏执到失去了宝贵的东西……对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最宝贵的?林遥混乱的思绪理不清楚。对钱乐安来说,感情是他最重要的,也许对很多人来说感情都是最重要的。那么自己的感情呢?自己第一个爱上的人是司徒,却因为他的精心算计失去了勇气。自己实在害怕还是在不甘?害怕他的爱是假的,不甘他的爱掺杂了太多的诡计。可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是爱他,看着他那落寞的眼神会心疼,看他推理时闪闪发亮的眼睛会心跳,看他温柔的笑时会脸红……难不成自己也在偏执吗?偏执于要一份太过纯粹的感情?

  头开始疼了。

  身后的门打开了,一群醉得东倒西歪的人鱼贯而出,林遥看见叶慈搀扶着司徒朝自己走过来,便迎了上去。

  叶慈二话不说就把司徒推给了林遥。

  “他不可能醉吧。”林遥认为司徒是千杯不倒。

  “有心事的人容易醉。”叶慈话不多,却能说道重点。

  “你来照顾他。”林遥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

  “我还有一个需要照顾。”叶慈回头看看。

  林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唐朔坐在地上数星星,看来醉得不轻。无奈,只好搀扶着司徒超住所走过去。

  这路上的情形有些奇怪。林遥扶着司徒,叶慈扶着唐朔,谁都不说话。

  

  进了客房以后,林遥也顾不得叶慈那边把唐朔送进房间以后的事了,他打开司徒的房门有些吃力的扶着他躺在了床上。弄了一杯水放在了床头以后,林遥关了灯打算离开。

  “小遥……”

  手被他握住了,林遥没有挣脱,只是回头看着床上的醉猫。

  司徒趴在床上眼睛都睁不开了,可他的手却死死的抓着,不肯放开。

  “叶慈,小遥呢?”

  咦?林遥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司徒还以为自己是扶着他出餐厅的叶慈,刚在抓住自己的举动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他回房间了。”林遥顺着司徒的话说了下去。

  “哼哼,他还是不肯原谅我……你说……我该怎做他才会原谅我……要是我告诉他所有的事,他会不会,会不会……会不会再给我机会……嘿嘿,那样的我他不喜欢的……我啊,我就是,就是他们的一个混帐到家的王八蛋,连爱的人都,都能利用,我……我他妈的还不如钱乐安呢,我还不如一个杀人犯呢!”酒醉的司徒说到这里猛的起了身,啪啪的给了自己好几个耳光,看的林遥都有些疼了。趁着他还没有把自己打成猪头之前,赶紧过去抓住了他的双手。

  都坐在床上,面对着面,手握着手……司徒迷蒙的眼睛痛苦的看着林遥。

  “现在案子结束了,我们是不是也要结束了?他也要我爱个十几年才肯原谅我吗……我后悔了,后悔接下这个委托,后悔给他下套了,后悔抓钱乐安了……我他妈的比谁都偏执!为什么一个心眼就想着破案啊?为什么就不明白会伤害到他啊?为什么啊?”

  林遥不知所措,这样的司徒他从来见过。

  司徒摇摇晃晃的靠在了林遥的肩上继续他的醉话。

  “叶慈,别再逃避了,小唐也不好受啊……”

  “你还是关心自己吧。”林遥气结。

  “说的也是,小遥都不理人家了……叶慈,你说我要是死了,他会不会后悔?”

  “少胡说八道!”林遥气的打了人。

  “可我现在活着没意思啊……以前只要有案子给我,我就能乐得屁颠屁颠的,现在小遥不要我了,我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谁死不死关我屁事……怎么办叶慈?失去了小遥,我连破案都没有心思了,想他想的一塌糊涂啊……”

  听到这里,林遥哑然失笑。这醉鬼,尽说些胡话。

  司徒哪里知道此事听他倒苦水的就是林遥本人,突然翻身下了床摇晃着就说要去找“小遥。”

  林遥一把扶住了险些摔倒的人问他:“去找他干什么?”

  司徒气壮山河的说:“霸王硬上弓!”

  林遥差点被他气乐了!举到半空中要打人的拳头却停了下来,柔了声音告诉酒醉的人。

  “那样他就永远不会原谅你了。”

  司徒的头顶在了墙面上苦涩一笑,笑疼了林遥的心。

  “是啊,那样我就彻底没戏了。”

  “你,你打算放弃吗?”林遥非常想知道,司徒除了后悔以外还有些什么。

  “放弃?放弃小遥?怎么可能……永不放弃!”说完,司徒就顺着墙坐在了地上。

  林遥抓着他的手也被他带着坐在了地上,看着瞬间就进入睡眠的人,林遥想了想还是把他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夜深了,房间里只剩下司徒的呼吸声,林遥内心波澜起伏的时候,就听见耳边的人说了句梦话。

  “小遥……我爱你。”

  

  清晨,林遥收拾好行李和睡眼朦胧的唐朔准备离开了。从楼上走下来的叶慈手里提着唐朔的包,从他们出了门。

  外面的温度又冷很多,叶慈轻轻的抓住了唐朔的手臂,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

  “记得我说的话。”

  “嗯。”

  “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没事也可以打。”

  “嗯。”

  “凡事要多看多听少说话。”

  “嗯。”

  “林遥不明白了,这一个晚上叶慈怎么变成保姆了? 可有看见唐朔微微红的脸颊,不免有些心酸,如果自己没有把司徒推开,此时,他也会像这般关心自己吧。

  叶慈没有送他们多远,不过就是站在门口顶住了唐朔几句和林遥会说了再见就回去了。

  林遥收拾起落寞的心情,和唐朔正要离开,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张妮。

  唐朔也是个比较有机灵的人,看着张妮好像对林遥有话说,就自己慢吞吞的先走了。

  张妮眼睛红红的,想来是遇到太多的事还没有适应过来吧。

  林遥算着时间,就说:“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你也一样。……林遥,嫂子让我谢谢你。”

  “没什么。”

  “还有……我喜欢你。”

  林遥愣了。

  “看你那反应就知道你根本没察觉到……笨蛋。”张妮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林遥开始为难起来。

  “怎么说呢……张妮,你是个好女孩,我……我对你也很有好感,我觉得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可是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是一厢情愿,也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人了……我要是不说出来一定会不甘心……我想让你明白我喜欢你,我也就是想要把自己的感情告诉你就可以了,我不打算追求你,也不打算破坏你和……你和司徒的感情。我只希望,以后再有机会见面的时候,你还当我是朋友。”

  林遥坦然地笑了。

  

  房间里,窗帘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你不担心?”叶慈问这坐在一旁,从一开始就“偷窥”的人。

  “不担心,小遥不会接受她。”

  “司徒,你从时候怀疑凶手是钱乐安的?”

  “哼哼,就是小遥把我三振出局的那天。那天我和钱乐安说过几句话,当时他无意间说看见小遥在围墙上跳下来的事,还问了我围墙的问题解决没有。我知道小遥那个人,他不会向无关人员透露案情的,就是说,关于围墙的事他不可能对钱乐安说明什么,而钱乐安竟然会知道,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怀疑他。”

  “怎么没跟林遥说?”

  “还没等说呢,不就……我说叶慈,你是不是诚心气我。这时候你打听个什么劲!”

  “我以为,你和钱乐安之间……”

  “你有病啊,这种事你也想得出来,你老那情商趴地上用放大镜都找不着!”

  “为什么不去送送他。”

  “我还想明白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他的原谅,有什么脸面去送他。”

  “可是,他已经给你留了后路。”

  叶慈说完话,司徒转头看着桌子上三个胶卷温柔的笑了。据叶慈说,那是他们上山那天拍摄的胶卷,林遥暗示唐朔交给叶慈。

  “小遥啊,你的情商比叶慈高不了多少啊。”司徒非常的感慨啊。

  

  飞机上,唐朔已经傻笑N次了,林遥也打了他的头N次了。收回了手,林遥看着外面开始走神。

  “林哥,你想什么呢?”

  林遥没有回答,心里却想着:“来找我吧,司徒,带着你那一肚子的坏水。”

  









番外一



  正午的阳光很是温暖,一些人三五成群的走进了采光良好的茶餐厅。

  叶慈正苦恼着如何打发眼前这两个花枝美叶的女人,心里烦的够呛却还要笑脸相陪。案子计算着这件案子需要多少时间结束,好尽快离开这烦闷的地方。

  张兵,一个假名字是叶慈经常用的。叶慈很少会对什么人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有原因无他,只为自己不是寻常人。

  打从进了茶餐厅就被俩个自称是“老熟人”的女性缠住了,叶慈在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眼光也开始四处打量。

  

  邻桌跑来了几个人突然说道:“听说了吗,程部长被警察抓了。”

  “咦?程部长?为什么啊?”

  “好像是他女朋友死了。”

  “咦!程部长的女朋友?怎么回事啊,不久前董事长出了事,现在就轮到程部长的女朋友了?”

  

  叶慈笑着谢绝了她晚餐的邀请,起了身离开了茶餐厅。

  

  事情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样,那么,那个人完全可以解决程远卓的问题。现在嘛,该去老地方等着那个人了。

  叶慈什么都没有从启航公司带走,或者说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带走的。

  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叶慈路过某个房间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曾几何时,里面一个整天笑哈哈的人看透了他一瞬间的悲凉。又是曾几何时,那个人给了自己一杯纯的黑咖啡,笑的像极了故去的妹妹,还是曾几何时,自己看出了他警察的身份,用了药让他说出实情,那人却记得一切,事后说:“其实你不用这样。”

  叶慈从来没有想过对什么人会有愧疚感,这个叫唐朔的人在他心里留下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影子。

  再度迈动脚步的叶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启航公司。

  

  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聪明人之间的合作就是这样么简单,不用多说什么废话。叶慈出给司徒的条件是,不可以让警方人插手“某个组织”的调查,代价就是叶慈会把自己所掌握的一切告诉司徒。而司徒考虑了很久看似苦恼的答应了他。于是,他发现那个好看的警察和司徒闹僵了……司徒,是个值得交往的聪明人。

  坐在酒店房间的床上,叶慈看着从某个人哪里找来的证据资料,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手机响的时候他就知道是谁。

  “警察带走了关丹,司徒在场。”电话里的人声音机械的说。

  “知道了,警察已经开始收网,你可以离开了。”

  “饕餮,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我这辈子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

  “同感。”

  这是一个被他救过一命的敌人,这人擅长伪装,侦查和潜伏。今天他还了叶慈一个人情,叶慈也不想再看见她。

  挂了第一个电话,叶慈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司徒。

  “你打算去警察局吗?”叶慈习惯了警惕。

  “我要是想死,倒是可以去试试。对了,有个人拖我转交你点东西。”

  “谁?”

  “唐朔。”

  叶慈的心莫名的颤了一下,唐朔看着自己最后的那种有些哀伤的目光在脑海里闪现。他要给自己什么东西呢?叶慈对自己这种迫不及待想知道的心情感到惊讶。

  

  夜晚,叶慈看完了所有的资料关上了电脑正打算休息,房间的门打开了。

  司徒和廖江雨拿着一大推的食物进了房间以后,司徒开口就问。

  “怎么样?”

  “走私品大多都是普通的东西,没什么。”叶慈用它一贯比较冷漠的语气说。

  “普通?靠!在我们眼里普通,到了警棒子手里还能普通?奶奶个腿的,白毛汗都累出来了,就这结果!”廖江雨气呼呼的说。

  “这是前半部分,后半部的密码我还没有解开。这是两种不同方式的密码,后面的难很多,应该会有点内容。”叶慈再次打开了电脑。

  司徒瞄了一眼叶慈面具模式的脸,决定逗逗这个新朋友。

  “饕餮!”

  叶慈在听见他声音的同时,就猛的伸出手接住了司徒扔过来的东西。摊开手掌一看,是一条项链,还有一个老旧的坠子。叶慈皱了皱眉头,打开坠子以后,七音的音乐单调的想了起来。

  “什么东西?”廖江雨好奇的凑过去看。

  没等廖江雨看清楚,叶慈就收在了上衣口袋里。一旁的司徒邪肆的笑说:“猛兽的饲料。”

  叶慈没有理会司徒的调侃,眼睛看着电脑心里却想起了某件事。

  那天,他无意间提到了弄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唐朔问他是什么,叶慈简单的描绘。那是不到十几分钟的谈话,叶慈原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他竟然找到了。

  自己跑了不知多少地方都找不到的东西,那人花了多少心力才找到?为什么要为一个认识不过十几天的人做到这些,更何况他还是骗了他给他下了药的人。

  叶慈的心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

  每个步骤都像计划那样的顺利,等着和司徒,廖江雨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案件已经结束。后面被抛的远远的城市,叶慈有些不舍。

  

  入了冬,天气渐渐的寒冷起来。叶慈从没有想过这么快就会回到这里,表面上的理由是来结束和程远卓所谓的保护关系,而事实上,他想去看看那个人,说声谢谢。

  “你要去哪啊?”坐在副驾驶席上的司徒打着哈欠问着叶慈说。

  “看个朋友。”

  “朋友啊……去吧,他现在放假了。”

  叶慈看了看司徒非常平静的脸,很想一拳揍过去!这个人太过聪明,往往知道他不会说出的话和事。明里暗里的没少拿话调侃他,而不习惯和别人斗嘴的他被弄的急了,就用拳脚回应这位损友。

  

  在那个叫“林遥”的家附近把司徒踹下车,叶慈又从睡了一路的廖江雨回家,这才犹豫着要怎么办才好。这时候去看他,会不会太晚了。

  叶慈告诉自己,并不是特意为了唐朔回来的,要先办正事才对。

  深夜敲开了程远卓的家门,叶慈只是站在外面跟他说话。

  “这是我新的号码,你要收好。还有,离开启航。”

  不等程远卓多问他什么,叶慈就消失在很冷的夜色之中。

  

  唐朔赖在被窝里已经一个上午了,他住的地方是个小小的单居室,没有厨房,只有一个还算不错的卫生间和卧室。

  被饥饿的肚子折磨到快要奄奄一息的唐朔终于忍不住爬了出来,翻找了一会发现连存货的方便面都没有了,只好出去吃。

  外面非常冷,这是对这个刚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的人而言。唐朔后悔没有多穿一点出门,正琢磨着要不要返回去添件衣服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位邻居大妈。

  “小唐啊,附近有个非常可疑的人。”大妈神秘的说。

  “可疑?”

  “是啊,他在周围转悠了好半天了,该不会是小偷吧,你是警察过去问问。”

  “噢。在哪里啊?”

  “就在前面不远。”

  唐朔这个人民的保姆,根据大妈描述的“可疑”形象,朝着前面走了过。

  远远的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提着背包……果然可疑!唐朔在摸了摸口袋,后悔忘记带证件出来了。

  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唐朔站在男人身后不远的地方就问:“喂,你干什么呢?”

  男人一愣,转了身……唐朔瞪着眼睛,傻了!

  男人穿着深色的外衣,戴着棒球帽,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唐朔认得。一瞬间,寒冷不见了。

  彼此之间不过就是一米的距离,叶慈抬起了头。

  “不是真的吧?”这是唐朔的第一句话。

  “你……你还好吧?”这是叶慈好半天才憋出了的一句话。

  唐朔愣住了,看着叶慈有些拘谨的样子,唐朔还是给了他非常愉快的一个笑脸。

  “你,你怎么在这?”对话终于有点正常了。

  “想来看看你,不知道具体的门牌号码。”

  唐朔抿着嘴唇,不想让叶慈知道他非常高兴,高兴的要笑出来。

  “你吃中饭了?”

  “还没有。”

  “我也没有。陪我去买点东西吧,我们在家吃火锅。”

  “嗯。”

  超市距离唐朔家不远,俩个人在大妈警戒的目光下慢慢走过去。

  一路上都很少说话,唐朔低着头还是那样习惯性的微笑着,叶慈时不时偷看一眼,找不到该说什么才好。

  这沉默的购物结束以后,唐朔领着叶慈回到了自己的家。

  这个蜗居对于叶慈来说小了点,唐朔接过他的背包和脱下的外衣以后,让还有些拘谨的人坐在床上。

  “你先休息一会,马上就可以吃了。啊,躺一会吧,我的床很舒服的。对了,你吃不吃辣,我买了好几种酱料,你喜欢什么就自己拿。冰箱里有啤酒和水,要是渴了就喝吧。你喝咖啡的是不是,我差点忘了,咖啡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我这没有咖啡壶,不能煮,你就喝速溶的吧。那超市卖的青菜种类太少了,要是有香菜和青笋就完美了。你喜欢吃什么肉啊?牛肉还是羊肉?羊肉的味道有点重,你应该会喜欢,汤料做什么好呢?你口味重,我多放点佐料好了……”

  看着唐朔在卫生间忙着洗菜,听着他说话,叶慈突然有种回了家的感觉。长时间来的疲惫突然发作了,眼皮越来越沉。

  等着唐朔准备所有的东西以后,床上的叶慈已经睡了。

  唐朔轻手轻脚的放下东西,把被子盖在了叶慈的身上。

  叶慈熟睡的脸好看的有点过分,唐朔坐在地上眼睛就是忍不住看了又看。

  这个人真正的名字是“叶慈”,非常好听的名字,可唐朔还是喜欢叫他:“大兵哥”。

  他们是在启航公司认识的,看见他的时候唐朔就觉得这个人与众不同。因工作的关系结束了以后,越发感觉到他深不可测。偷偷的拍了照片拿给林遥,怕是自己粗心大意看走眼了,错过一个与案件有关的人。而林遥迟迟没有回应,唐朔想是自己多虑了。他和他的办公室很近,他们经常见面,经常聊天。那时候总是唐朔在说话,叶慈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从不插嘴。偶尔会说上那么一两句,总是会让唐朔感到他的见识广博,阅历丰富。唐朔喜欢和这个大兵哥聊天。想着案子结束了,就告诉他自己真正的身份,好好和他做个长长久久的朋友。

  唐朔不明白叶慈是什么时候看穿他警察的身份,那天晚上,他们喝了很多酒。叶慈不知道,唐朔小时候因为过敏体质注射过一种药物,那药物可以抵抗叶慈药剂里的某种成份。叶慈虽然成功的让他说出了所有的事情,但是却没有成功的抹去他的记忆。唐朔什么都记得。

  唐朔没有生气,虽然他觉得自己绝对应该生气!他只是有些难过……或者说很难过。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知道这个所谓的大兵哥不是凶犯,他不想看着他被抓。可是心里不舒服,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告诉他说:“其实你不用这样。”

  他相信叶慈能明白其中的含义“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也会告诉你。”

  辗转反侧想了很久,唐朔还是不会生气。不但没有生气,还隐隐的察觉到了某种非常危险,非常危险的东西!少年时候和同学玩测试IQ和EO的游戏,他的EQ很高。

  叶慈恍惚中听见了电话铃声,瞬间就清醒过来。梦的坐起身看见唐朔手捂着电话的可笑样子。

  唐朔关了机,也知道吵醒了叶慈,回过头笑眯眯说:“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看着外面黑黑的夜色,叶慈有些诧异。

  “现在七点多了,睡得好吗?”唐朔站起来打开了室灯。

  叶慈想说“很久没睡得这么好了”,可嘴里却只有:“还好。”这样比较淡漠的语言。

  “去洗个澡吧,精神一下好吃东西。”

  叶慈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东西一时间体会到了久违的温暖。

  “你一直没吃?”

  “等你一起吃啊,自己吃算怎么回事。快去洗澡吧。”唐朔把找出来的新毛巾塞进了叶慈的手里,推着他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只有一个淋浴喷头,水很热,洗得非常舒服的叶慈感觉全身舒爽了很多。换上自己背包里的衣服,叶慈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推开了门。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下起了雨雪,小小的房间里热气腾腾,唐朔把啤酒放在叶慈的面前。

  “快吃吧,你也饿了吧。”说完,唐朔把已经涮好的肉片和青菜加了很多放在叶慈的盘子里。

  叶慈没有觉得不习惯,也不再感到拘谨了,先是喝了一口开胃的清汤,俩个人就开始品尝美味的火锅。

  也许都饿了吧,整整半个多小时谁都没有说话,光顾着低头吃了!等着唐朔打了饱嗝,才笑眯眯的抬起了头。

  “可算有点底儿了!”

  叶慈看着他无意识的笑了。

  唐朔好像对叶慈的笑有些惊讶,愣了愣以后不好意思的把脸扭到一边。

  该怎么说呢,叶慈看着唐朔红红的脸好像就没什么抵抗力了。

  “小唐,谢谢你。”叶慈突然说道。

  “谢我什么?”

  叶慈从脖子里抽出了项链来,唐朔的眼睛开始四处飘忽不定了,抿着嘴唇,实在不想被叶慈知道,看着他把项链带在身上开心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多都是唐朔在天南地北的闲聊,叶慈和以前一样,静静的听着,越听越看,就越觉得他好,好到了想去摸摸他的头发,去抱抱他的身体。对于这样的想法,叶慈还没来及考虑是不是有些奇怪就已经出了手。

  唐朔眨了眨眼睛,一只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头发,用余光看见叶慈微微笑着的脸,又抿上了嘴唇。

  可能是唐朔隐藏的不大好的害羞提醒了叶慈吧,习惯了冷淡的男人收回了暧昧的手,掩饰着内心的焦躁弯下腰在地上拿了一罐啤酒。刚刚坐好就看见唐朔瞪大了眼睛,嘴里咬着筷子看着他……叶慈倒酒的时候忘了打开盖子。

  一段小小的不算是暧昧的插曲过去以后,唐朔发挥自己健谈的特长继续和叶慈闲聊。

  叶慈一度以为唐朔会问他很多问题,比如说离开启航以后去了哪里?比如说最近都做了什么?比如说他就是什么人等等……可是,唐朔什么都没有问,说的也是很寻常的话题,这让叶慈感到轻松不少。

  吃吃喝喝的差不多已经过了该休息的时间,唐朔主动提出来。

  “太晚了,你在我这将就一下吧。”

  “不麻烦吗?”叶慈真的没有多想。

  “麻烦我就不留你了,帮忙收拾。”

  俩个人动手很快就清理干净了,叶慈看着唐朔在柜子里拿出一套被褥铺在了地上就说:“有一个枕头就够了。”

  唐朔有点不解的看着他回答:“光睡一个枕头,我可受不了。”

  咦?

  “你这不是给我准备的吗?”叶慈问道。

  “我自己的!你去睡床。”唐朔难得这么强势。

  “那怎么行,你睡床。”

  “这是谁的地盘啊?你睡床去!”唐朔越来越强势。

  叶慈看着他一头钻进了被子里,无可奈何的笑了。

  关了灯,进了各自的被窝,谁都没有睡意。

  房间里安静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唐朔的眼睛闭的紧紧的,催促着自己赶快入睡。瞌睡虫不但讨厌唐朔,还同样讨厌着叶慈、此时,叶慈没有像唐朔那样闭眼召唤瞌睡虫,他看着天花板,想着有点混乱的事情。

  过了很久,叶慈悄悄的看了看睡在地上的人。

  “小唐,睡了吗?”

  “在属羊。”

  “第几只了?”

  “689只了。”

  “不能这么数,1到5重复的数。”

  “你怎么也没睡?”

  “下午睡多了。”

  “我上午睡多了。”

  “你们放假了,没打算去哪里玩吗?”

  “我想去的地方太远了。”

  “哪里?”

  “南非。”

  “怎么想去哪里?“

  “在南非的纳马库兰有一个沙漠花园,每年的雨量100到200mm的地方,就会突然出现一个美丽的花园。最有意思的是,每一年这个花园会根据降雨量出现在不同的地方,花园只有十几天的时间,然后就会消失。当地人叫它是‘上帝的花园’。”

  叶慈说不清内心的感觉,用温暖来形容不够,用喜悦来形容肤浅,用感动来形容草率。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心情,对叶慈来说有些陌生。

  沉默再次成为他们之间的交流方式,唐朔根据叶慈给的属羊宝典很快就睡着了。那边的叶慈就没这么幸运了,瞪着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看了多久,就听见了睡在地上的人响亮的喷嚏声!叶慈笑了,这个唐朔睡觉都能打喷嚏。看来让他睡在地上实在不大好。

  叶慈下了床,轻轻的推了推唐朔,想叫醒他去床上睡。怎奈小动物睡眠质量实在是好

  看着唐朔翻了个身扯了扯被子,睡的又香又甜,叶慈无奈只好把人抱了起来。

  

  轻手轻脚的放在了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的叶慈打算自己睡在地上,谁知道唐朔突然翻了个身抱住了叶慈的腰。

  这要怎么办?叶慈为难了。

  动了动他的手,还挺紧。叶慈左想右想掀开了被子自己也躺在了床上。

  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叶慈久久没有移开目光,还鬼使神差的抱的更紧。

  床头柜上的闹钟发出嘀嗒嘀哒的声音,叶慈渐渐有些困倦了。温暖被窝里某个人的眼睛偷着张开,看了看抱着自己的男人。

  睡着了……唐朔有些厌恶自己了。其实叶慈下床以前,他就被自己的喷嚏吵醒了。装睡让他抱到床上,装睡留住了他,他现在抱着自己……自己是不是有点坏?

  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再次看着叶慈的时候,唐朔做了一件非常大胆的事!

  看着那漂亮的嘴唇,唐朔偷偷的,偷偷的吻了下去。

  做了坏事的坏小孩脸烧的发烫,窝在叶慈的怀里美美的睡去。

  

  叶慈是个睡觉的时候都能抓到蚊子的家伙,怀里人的动作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嘴唇上温暖柔软的触觉,差点让他把持不住。

  这还怎么睡?

  叶慈彻底没有了睡意,过了一会唐朔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叶慈低下头看了看……这心就开始矛盾了!

  他是个警察,他是个普通人,他是个善良的人……自己是个危险的人,是个不能站在阳光下的人。自己所从事的工作几乎足够让彼此成为敌人,他是不知道这些,还是接受了这些?

  自己明明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还要回来?回来看看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留下吃饭?吃饭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留宿?留宿也就罢了,为什还要抱着他?抱着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吻?让他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想回吻?想要回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想要的更多?

  叶慈的大脑快要超出运作负荷的时候,某只小动物正睡的香甜。

  

  天色慢慢见亮,叶慈瞪了一个晚上的眼睛!自己有多久没有和别人接过吻了?叶慈已经记不得了。唐朔的吻很轻,瘙痒似的。当时没什么特殊的感觉,等着他吻完了,这可就不得了了!嘴唇开始发烫,喉咙开始发干,心脏开始发紧,要不是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过强,怕是就春宵帐暖,风光无限了。

  现在也终于明白了问题的根本所在!不用把“为什么”问个没完了,也不用想什么其他的了,结论非常清楚!他喜欢唐朔,而唐朔也喜欢他!

  这本是件该高兴的事,两情相悦嘛。可问题到了叶慈这里就麻烦了许多,叶慈顾虑不少,最关键的是彼此的身份!他清楚唐朔一定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既然愿意接受他,那就表明他是真心的,可是啊……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在什么人身边长久的停下来。唐朔是个比较死心眼的人,从他送自己项链的行为上就能看得出来。这样的人如果真的,真的吃下肚,那就要做好认真交往的心理准备。可自己天南地北到处跑,会有多少时间陪他?自己做的那些事,如果被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唐朔不比司徒的家里的那个,一看就知道这小东西没什么危机意识,没什么自我保护意识。万一,再有一次仇家报复的事件发生,他会不会也像妹妹那样……

  想到这里,叶慈躺不住了!

  轻轻的起了身,把怀里睡的像小猪一样的人稳妥的放好。叶慈穿好衣服,拿着背包,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

  摸着挂在胸口的项链,叶慈狠狠心摘了下来!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

  “不要你就扔了,别放在我这。”

  叶慈放下项链的手还有收回来,就听见床上的人闷闷的声音。被抓个现行,叶慈这脸上挂不住了。看看露在被子外面的那双眼睛……没有埋怨和气恼,依旧是清澈的目光坦荡荡的看着自己。

  “我……”叶慈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嘴这么笨!

  “我喜欢你。”重炮出击!

  叶慈喉咙好干!看着唐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

  唐朔索性坐了起来。

  “我喜欢你。我知道你的问题不小,但我还是喜欢你。你给我一个答复,喜欢我吗?”再度重炮出击!

  “小唐……”

  “昨天晚上我偷偷亲你了。”

  咚!一记闷棍打在了叶慈的心上,这唐朔也太……

  “我现在还是想亲你。”

  咚咚!

  “其实你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要装傻?”

  咚咚咚!

  “你怕我,所以才要偷着走。你怕什么啊?我又不会把你吃了,要吃也是你吃我啊。”

  咚咚咚咚!

  “你也喜欢我,我知道。昨天晚上有点紧张,我可以再亲亲你吗?”

  咚咚咚咚咚!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说着唐朔伸手抱住了叶慈,靠在了他的身上非常享受的说:“我有点冷,还是晚上你抱着我的时候暖和。”

  原子弹爆炸了!

  叶慈天人交战,紧挨着自己的是喜欢的人,他太过直白的语言,彻底打乱了叶慈下定了的决心!伸手就可以抱在怀里,他的体温,他的笑容,他的感情……

  这是在诱惑吗?快要克制不住了!以前不是没有人诱惑过他,和那些人相比唐朔的手段差得太远!这个唐朔没有曼妙的身材,没有勾魂的眼神,没有撩人的情话。他盘着腿大大咧咧的坐在床上,盯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眼睛纯洁清透的看着自己。这样的唐朔在叶慈眼里偏偏就有致命的诱惑力!此时,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明明知道这样不可以,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

  唐朔抬起头看着叶慈开心的笑。

  忍住,一定要忍住!叶慈搜刮了所有的理智想着怎么样在能让自己摆脱眼下马上就要脱缰的感情和欲望!而结果是,他采取了大多数人都不会用的方式,直接把唐朔打晕了!

  人晕了才紧紧的抱在怀里!叶慈对这一点相当鄙视自己。

  真看不出唐朔直接到让他彻底傻掉的地步!

  轻轻的把唐朔放在床上躺好,叶慈临走前还是戴上了那项链。

  

  









番外二



  大约半个小时,唐朔醒了。

  郁闷看着房间里没了那个人,这一次唐朔生气了!再怎么说也用不着打人吧?不就是害怕没什么抵抗力会缴械投降吗,连司徒大哥都忌讳三分的人,竟然会怕他这个小人物,弱到家的胆小鬼!

  把叶慈在感情问题上定格为胆小鬼的唐朔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对于叶慈那样的人,你跟他来什么先友情再爱情的招数没用!那只会让他跑的远远的,再说,他总是行踪飘忽,哪有什么时间跟自己搞友情建设。那种外冷内热的人,就要明刀明枪的来,逼着他无路可退到乖乖的就范才行!

  唐朔气呼呼的下了床,看见原本放着相连的地方空了,这才露出了笑脸。

  

  回到了另一个城市的居所里,叶慈整整好几天没有出门。唐朔总是在他的脑子里晃来晃去,时不时的还想起一段劲爆的对话……说是对话,基本上都是唐朔一个人在说。

  叶慈做什么都不专心了,几天下来弄错了不少事情,害他索性闭门在家当个闲闲先生。

  某天的晚上,叶慈接到了司徒的电话。

  “不去!”叶慈非常干脆的回绝了司徒的拉拢。

  “你的软肋可在握手捏着呢……”电话那边,司徒毫不留情的威胁。

  司徒知道了?叶慈心里打了个问号,想想唐朔跟林遥关系好,他是告诉了林遥,林遥要是知道了,那司徒一定也知道了!糗了,糗大发了!

  其实叶慈已经被唐朔搅得连平时一半的聪明才智都没有了!这种事唐朔怎么可能对别人说,林遥又怎么会跟司徒说!叶慈啊……

  

  到了司徒说的指定地点,叶慈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回应。看了看时间叶慈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看见远处粘在一起的俩个人慢慢的朝这边走过来。

  叶慈这个气啊,司徒那是什么忙不过来了,分明就是不务正业……

  林遥看见自己的时候惊慌的推开了司徒,叶慈就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司徒好像非常的无奈,那表情似在无语问苍天!叶慈没想过要理会他的内心感受。

  叶慈曾经跟林遥动过手,当时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警察和司徒的关系,本以为司徒和自己同样属于问题的人物会顾虑一些彼此的关系,没想到这都快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如果自己也有司徒那样的勇气和手法,那么,那天晚上和唐朔……在想什么啊!

  叶慈把司徒托他查的资料拿给两个人看,又听着他们讨论了一会。叶慈有些担心,为司徒担心。这个林遥左看又看,上看下看都不是个老实孩子。司徒那样算计他,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啊。

  等着林遥上了楼,司徒哪壶不开提哪壶。

  “人家小唐挺好的一个孩子,被你弄的精神恍惚的,还好意思说我!”

  精神恍惚?你怎么没看见他坐在床上诱惑人的时候!要是换成了他和林遥,估计他早就饿虎扑食了!叶慈冷冷的白了一眼司徒。

  某天早上,司徒开口就骂人:“你个乌鸦嘴!”

  “怎么了?”

  “他知道了。”

  “怎么会呢?和尚不可能说。”

  “我没告诉过你吗,小遥的头脑和我相比有过之而不及。他早在最开始就察觉到了。”

  “是不是你又做什么了?”

  司徒没有说话,叶慈给了他两个字“活该”!

  

  陪着情场失意的司徒查案,叶慈没有走是因为他们接下去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等着司徒办完了这个案子一同离开比较省事。

  还是某天的清晨,俩个人跑了大半夜回到了住所,刚开门就看见林遥站在门口像是要出去的样子。

  叶慈正打算先一步进去,好留给司徒一点和林遥单独相处的时间,站在林遥后面的那个人那双清澈的眼睛就和自己来了个直线交汇!

  叶慈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看见唐朔了,惊讶之余满心的愧疚。看着唐朔微垂的脸上抑郁的表情,叶慈非常想逃离现场。

  四个人有点别扭的坐在一起,好在因为案子的关系他们不至于都玩沉默。等着唐朔叫了他一声:“大兵哥”的时候,叶慈差点没羞愧的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我去闹点事,让他们把我抓进去,说不定会看见王老三。”

  这孩子脑子里怎么尽是些古怪的想法,这不是异想天开吗!叶慈真想教训教训唐朔。一边的司徒还跟着添乱说“也许可以。”

  受到司徒蛊惑的唐朔更来劲了,最后竟然开始打算着要去非礼别人。

  “我去警察局找王老三。”再怎么说,他也不能让唐朔去……

  叶慈心想,司徒这混蛋的企图明显,就是想让自己去。被人抓住了软肋还真是麻烦。

  事情并不顺利,叶慈似乎已经料想到会被人发现,面对警察冷冰冰的枪口,叶慈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回到了山庄里,一切都接近了尾声。唐朔自打见了自己似乎就一直在躲避着,很少主动说话,这让叶慈感到不安,也为了曾经打他的事感到后悔。

  司徒的那句“你总是这么躲着不是办法。”似乎在内心里敲击了逃避的感情,要面对吗?那接下来的问题就多了。现在叶慈无法下定决心,还是在不停的犹豫着,就是看见唐朔那原本清澈眼睛越发的漠然,他还是忍不住拉住了他的手。

  随着时间的消失,案情也水落石出。那个凶手说:“生生死死本就是寻常事,任凭生时叱咤风云做龙凤,不过是留的后人评后事。”

  叶慈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往往一些人在最后的时候才明白活着究竟为了什么。有的后悔,有的痛恨,有的庆幸,有的惋惜。而大多的人都是再说,如果让我重来一次,我会怎样怎样……自己到了那个时候会说点什么呢?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唐朔身上,唐朔慌忙避开的眼神里,写满了寂寞和悲伤。

  

  晚上山庄的主人盛情款待大家,叶慈看着司徒没命的喝酒也不想拦他,可那个原本就没什么酒量还逞强的人让他担心不已。

  表面上冷漠的叶慈没有说过一句关心的话,一个司徒,一个唐朔,像是跟酒有仇似的。

  在宴席结束的时候,司徒已经了不省人事了。叶慈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结果的待遇就有点不公平了。

  叶慈一只手抓着司徒的腋下较比粗鲁的把人拎了起来,另一手将唐朔拥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抱着。

  出了餐厅就看见林遥抬眼望天,叶慈轻轻的让唐朔靠在一旁的树上,拎着司徒就塞给了林遥。

  

  看着林遥和司徒进了房间,叶慈也扶着唐朔开了门。

  唐朔喝的太多了,嘴里一直说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话。

  “苏格兰的子孙们,我是威廉华莱士!我看到由我的同胞组成的军队向暴政宣战!如果战斗可能会死,如果逃跑还可以活命,年复一年直到寿终正寝,你们是否愿意用这些苟且偷生的日子换一个机会? 就一个机会,回到战场上告诉我们的敌人,他们可以夺走我们的生命,但永远夺不走我们的自由!”

  叶慈实在忍不住笑着把站在床上的“苏格兰英雄”抓了下来!

  “好了,安静一会。”

  唐朔非常不满叶慈打断了他的豪言壮语!拳脚相加的要把叶慈推开,他哪里是叶慈的对手,在喊到:“你们准好战斗了吗?”的时候,就被叶慈按在了床上!

  “行了,安静一点吧。“叶慈按住唐朔不安分的手。

  唐朔迷离的眼睛突然集中了焦点,看着叶慈苦涩涩的一笑。

  “你把我打晕不就省事了。”

  这人,究竟是醉了还是清醒着。叶慈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没有回答什么。起了身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浸湿。

  温热的毛巾在脸上轻轻的擦,说不上温柔,也说不上体贴,简单的就是帮着唐朔醒酒而已。淘气的小子乖乖的不动,等着叶慈擦完了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叶慈以为他会说些埋怨的话,岂料。

  “我想吐!”

  眼看着唐朔捂着嘴就要跌下床,叶慈手臂用力抱在怀里就冲进了卫生间!

  抱着马桶差点把胃和食道都吐出去的唐朔总算是觉着舒服了很多,接过叶慈给他的漱口水咕噜咕噜的把口腔清理干净。

  叶慈琢磨着吐出来就舒服了,现在差不多该要睡了。

  重新把自己没有行动能力的唐朔摆放在床上,叶慈帮着他脱去了外衣和袜子,盖上被以后轻声的说:“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唐朔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叶慈狠了狠心离开了唐朔的房间。

  关上了门,叶慈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过了很久还是不放心,不是没有看见过他喝多的样子,不知道那不老实的人现在睡了没有?有没有踹被子?

  内心的斗争没持续多久,叶慈再次去了唐朔的房间。

  轻轻的推开门,房间里一片黑暗没有一点声音。叶慈的眼睛在黑暗中可以看的非常清楚,凌乱的床上根本不见唐朔。

  就知道他不会老老实实的!

  叶慈紧忙走了过去,看见唐朔靠着床坐在地上。记忆里,他好像特别喜欢坐在地上。

  “起来!”看着他单薄的衣服,叶慈有些生气。

  唐朔用力的甩开了叶慈的手固执的守卫着自己的领地。

  “地上太凉了,起来。”叶慈再次伸手拉他。

  “凉不过你的心。”

  话语中少了以往的活力,这话本就是伤了人心的,那还会有什么活力可言。

  叶慈似乎有了被他责怪的准备,不由分说把人半扯半抱的弄回了床上。

  看着他扭到一旁不肯看着自己的脸,叶慈无声的叹息。

  “小唐……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不合适。”

  “我喜欢你。”

  “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会后悔。”

  “我喜欢你。”

  “小唐,认真听我说话。”

  “我喜欢你。”

  还有什么比这样更头疼的吗?叶慈终于发现了唐朔骨子里的那种倔强。

  “现在你可能无法接受,时间长了你会忘记我的。”

  “我喜欢你。”

  “我不是什么好人,别忘了你是个警察。”

  “我喜欢你。”

  “小唐!”

  “我喜欢你!”

  不管叶慈说什么,唐朔就是一句话“我喜欢你!”,叶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左右为难的坐在床边。因为他那每一句喜欢实在分量过重,叶慈都不敢再说话了。

  你不说,那就有我来说!唐朔拿定了主意!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喜欢你!我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你的基本档案我都看过,可我还是喜欢你。我又不是白痴,当然明白我们之间的问题,可如果什么都要放在感情前面衡量,还不被累死。你不不碰毒品,不杀人,在我心里已经给你打上好人的标签了……我曾经想过要辞掉警察的工作,后来我放弃了。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想变成一个因为感情放弃原则的人。我的原则很简单,喜欢你就要和你在一起,喜欢做警察就做个警察。我也曾经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问题。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让你改变什么。我们要是都变了,在一起就没意思了。可能你担心我会像你妹妹那样遇到什么危险,你要搞清楚!和你在一起是我自己的决定,怨天尤人的事我不会干。”

  “我会担心。”叶慈沉闷的说。

  “那我整天为了你痛苦死就不担心了!你这是什么思路啊?明白的告诉你,我不是笨蛋,也不会高估自己。如果真的有危险,我是说自己处理不来的危险,我会喊救命!我身边有林哥,司徒大哥,还有组长和同事……还有你,如果这样我都能死翘翘,那就是我的命了。”

  “小唐,你……”你到底醉没醉啊?叶慈非常这么问。

  “如果你对我一点感觉没有,我才不会浪费时间。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是不是越聪明的人就越喜欢折磨自己?林哥是这样,司徒大哥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看你们都觉得累,明明喜欢,却非要弄得云里雾里的,你们这样的人就非要把自己搞的像独孤求败似的,越寂寞越沧桑越好!除了高处不胜寒就没你们呆的地方了!我这种小人物就根本配不上你是不是?”

  “不要胡思乱想!”刚想着他根本没喝多,这嘴里就冒醉话了。

  “我道理说的再好听也没用,打不开你心里那扇门还是白搭。所以,我觉得还是那句话最有用。”

  “什么?”.

  “我喜欢你!”

  好嘛,这又绕回来了!叶慈真是哭笑不得。

  唐朔似乎没有了力气,心都跟着觉的很累。他的头顶在了叶慈的手臂上含糊不清的说:“大兵哥,我们是不是真的没有可能性?可我真的很喜欢你,知道你不会接受我还是喜欢你,让你为难了吧?但是,我就是喜欢你!谁知道我是中了什么邪,认识不过几个月就这么喜欢你!”

  “别说了。”叶慈快要支持不住了。

  “让我说说吧,别把人憋死了。”唐朔的手抓住了叶慈的衣袖,把脸埋在了上面。

  “我就知道喜欢也是白喜欢。你说的那些理由我都明白,我还是那句话,我喜欢你。我不知道是不是错了,就算错我也不会后悔,我就是喜欢你。人们都说遇到好的就不要放手,我遇到你这样稀有的更不可能会放手……”

  喜欢的人就靠在身边,叶慈被他说的话撼动了心内的平衡,他一句又一句的喜欢敲打着叶慈紧闭的门扉。叶慈紧锁着眉头,不敢去看身边纤瘦的人。他的脖颈露在外面,随着摇摆的头发出很柔和的光晕,他的头发还带着些清香,看上去乌黑发亮。叶慈曾经想过唐朔对自己的感情不过是一时的糊涂或是迷恋,可他说的话条条在理,完全不像心血来潮的短暂游戏。这样的唐朔更加让叶慈放不下,可心里的一些障碍始终没有消失,听着他在身边低语,感受着他微冷的体温,叶慈的坚持在逐渐瓦解。

  唐朔似乎已经有些迷糊了,说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靠着心里喜欢的人,却又是远隔天涯般的遥远,自己口口声声说没有改变,可自己身边的人都知道平日里说说笑笑的样子已经不见了,他越是想要避开对他的感情就陷的越深,这感情来的迅雷不及掩耳。太快了,快得让自己还以是否真实,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冷静下来以后终于明白,这种事来了就赶不走了,也明白了,对他是真的放在了心里。

  迷迷糊糊的唐朔开始说起胡话来。

  “大兵哥,你的心就这么难靠近吗?”

  心里的那个位置已经被他霸占了,叶慈抗拒着自己对他的感情。如果某一天你要狠心拒绝自己心爱的人,那么这就是最残酷的!叶慈咬着牙,心被扭成了乱麻,却还是在身体里呐喊着“我喜欢唐朔”!

  叶慈突然有一种预感,如果不马上离开一定会出事!可不能像上次那样打人了,那时候的自己肯定是搭错了神经线,怎么会打他呢?

  看着唐朔曾经被打得那个地方,叶慈想要去摸摸的欲望憋在胸口涨的发疼!

  唐朔完全不知道此时叶慈已经快要爆发了,还靠着他不知危险的磨蹭着嘀咕:“让上帝把我打回原形重做一次吧,做成跟你非常合适的那种人。上帝要是嫌麻烦,我去求求玉皇大帝,怎么说我还是属于他管辖区的,你比较喜欢我被做成什么样?被做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你,总是喜欢你,彻底喜欢你,完全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在所有理智与坚持轰然倒塌的时候,大脑已经失去它思考和指挥身体的权利了。叶慈的心开了一道口子,感情和渴望像脱缰的野马群疯狂的奔涌出来!捧住了唐朔发凉的脸,就吻了下去!

  









番外三



  傻傻的小子还没明白过来,就被压在了床上!吻比暴风雨还要猛烈,比龙卷风还要狂暴,唐朔就觉的自己的唇舌都被叶慈粗暴的吮吸着,幸福的想要哭泣。

  叶慈不明白自己怎么像个初尝禁果的毛头小子,恨不得一口就把人吞到肚子里去!唐朔的嘴唇比他想象的还要甘甜,不过才吻了不到一分钟而已,身体里的火烧的可以焚天!

  唐朔的身体开始像条无脊椎动物一样缠着叶慈,叶慈完全没有了冷静的能力,双手抓住他的衬衫撕扯听见了有些刺耳的声音,一个个纽扣在空中掉落在床上。不等唐朔从震惊中缓过来,叶慈的手毁灭性的拉断了腰带!眨眼间,唐朔被他剥的干干净净!

  醒了三分酒的人开始害怕了,叶慈总是淡漠的样子谁成想他现在比猛兽还……看着他几乎要吃人的眼神,唐朔连思考都做不到,只能看着他电光火石般的褪去所有的衣物。

  当两个□的身体重叠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都猛的倒吸了一口气。快感像是魔鬼的毒药一般侵蚀了大脑,叶慈抱着唐朔不知道这样做差点让怀里的人无法呼吸。

  唐朔很瘦,叶慈摸着他的身体来不及心疼就让滚烫的欲火烧的耐不住了。沿着他的腰侧顾不得许多就握住了要命的地方。

  唐朔憋了一口气才没让自己的声音丢脸的呻吟出去……他这是接受自己了?还是说只打算做一个晚上的恋人?唐朔分辨不清,可他明白,叶慈绝对不是那种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走人的混蛋!

  思绪到了这里就不听使唤了,唐朔被某个人的手颠覆了二十几年来所有的一切!快乐的感觉传到了指尖发梢,身体战栗着无法控制,在眼前一片妖冶的色彩绽放的同时,唐朔很难堪的在叶慈手里举起了白旗。

  原以为叶慈会稍稍停下,可事实上唐朔感觉到他的手已经碰到了足够让自己一头撞死的地方!

  “等,等等……”唐朔气喘吁吁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听见了没有?此时的叶慈就算是听见了也停不下来。修长的手指带着唐朔的□蛮横的闯了进去。

  “嗯!轻,轻点啊。”唐朔这几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还是没能让身上的男人听到。

  唐朔来不及想眼下的状况和自己期待的有些出入,他以为他们会先亲亲小嘴,拉拉小手,大不了就是抱在一起说一整晚的话。这,这是不是有点快了?

  叶慈一直以为自己并不是欲望很强的人,有时候和什么人发生了关系不过也是闲暇时疏解一下自己的生理需要。但他是个洁身自爱的人,因此和他发生关系的人寥寥可数。此时,拥抱着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叶慈才明白自己竟然还有化身为猛兽的潜力!

  这时的俩个人都没时间顾虑除彼此以外的任何事,叶慈的牙齿啃咬着唐朔胸前的颗粒,立刻就听见了被他压在下面的人那颤抖的喘息声!有什么能比恋人这愉悦的声音更加消魂的?叶慈已经被自己的某个部位憋涨的快要发疯了,抬起了头找到了那张惹祸的嘴,把里面惊慌的舌头含在自己的嘴里开始纠缠。

  被他吻着唇舌,被他抚摸胸口,被他侵略着让人难以启齿的地方,唐朔不止身体在发抖,连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失去了正常的规律。难忍的呻吟渐渐的流泻出来,混着叶慈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在房间里回荡。

  身体里属于叶慈的那根手指突然离开了,这让唐朔感到轻松不少。他傻傻的想要用自己一直失去回应的手臂去抱住叶慈,就看见他的眼睛充满了隐忍的欲望。来不及做什么,就被抓住了双腿,唐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身体内部就硬生生的被撑开。

  唐朔一口咬住了叶慈的肩,生怕被人听见他吃痛的叫喊!冷汗从每一个毛孔里冒出来,下半身变得不像是自己的,可疼痛清晰的传达给所有的神经末梢,让他剩下的七分酒醉,彻底清醒了。

  叶慈不敢动了,怕是动了自己就不行了。没办法,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了。

  温暖的,湿润的,紧致的快感在身体里叫嚣着想要的更多,怀里的人出了汗一直在发抖,叶慈抱的更紧极尽了温柔的去亲吻他的唇,他的眼睛,他的额头,他的脖颈,他的耳朵。为了能让他放松下来,叶慈抚摸着他的腰身和双臀,舌尖瘙痒似的在耳边游走。

  唐朔的手死紧死紧的抱着叶慈,从头到尾没有喊过一声,他明白叶慈也在忍耐着,从他落在自己身上的汗水就能明白。

  身体里已经有了他的一部分,再疼也开心。

  “动,动吧。“唐朔在叶慈的耳边惹祸。

  积压了多久的感情才能爆发成叶慈这个样子?唐朔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了,在他后悔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已经被叶慈顶上了天。

  “你,你慢点啊……嗯,嗯,嗯,轻,啊……大兵哥,轻,嗯……”唐朔以为自己的身体一定会坏掉。

  叶慈的体力用在床上怕是就苦了唐朔,可叶慈顾不得了,谁让拥抱的人总是无意识的招惹他!既然打开了猛兽的笼子,就要做好所有的心理准备。

  叶慈的双手撑在床上,硬是把一张在上面打拳都不会发出声音的床弄的吱噶吱噶响,身下的人仰着头乱了套的呻吟声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叶慈恨不能把他揉到身体里去。

  叶慈的努力在唐朔那里直接得到了回报,身体内部那个最敏感的地方被他大力的撞击着,唐朔有一种会死在他怀里的预感。抱着叶慈突然压下来的身体唐朔在他耳边不时的求饶。

  “轻,嗯……不行了,我,我要,要受不了……啊……大兵哥,你,你慢……嗯……”

  唐朔究竟知道不知道他这样只能让叶慈更加疯狂!明明已经发泄过一次的地方又开始疼了,唐朔忍不住自己想要去解决,却被察觉到的叶慈打开了手。

  这个男人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体力也太吓人了!

  叶慈只用一手支撑着剧烈运动的身体,另一手握住了唐朔那个要命的地方,不知轻重的运做着。刹那间,决堤的□冲击唐朔前所未有的快感,抱着叶慈胡乱言语着。

  “坏了,嗯,嗯,要坏了……啊,大兵,你,你啊……”

  强忍着就不是肯结束这极度的快乐,叶慈控制着怀里的身体每一次动作都做到了极限,摩擦产生的感觉美妙到了可怕的地步,叶慈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像块磁石一样的被唐朔的身体所牢牢吸住!要融化了,要被裹进去了,要被这个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的小子搞到天堂去了!在叶慈发出近乎于野兽低吼的声音时,唐朔竟然被他抱了起来!

  突然改变的体位让唐朔的身体把叶慈吞的更深,这样不疯不魔才叫奇怪。

  唐朔除了紧紧的抱着叶慈什么都做不到,自己好歹一百多斤的体重在叶慈的臂膀中就像根小积木一样的轻盈,任他摇摆着越来越快。唐朔的呻吟声已经暴走了,他气这个男人太卖力,咬住他的耳朵在嘴里添弄。其结果就是报应在自己的身上,被叶慈高高的抱起又落下,体内火热的脉动几乎要冲口而出。唐朔气不过,捧住了叶慈的脸使劲的亲!

  这孩子,都不知道收敛吗?叶慈被他弄的差点结果了自己,那缠着他欲望的手就更卖力了!就听见唐朔……

  “嗯!你……嗯,你弄死我算了。啊,啊,啊,不是,我,嗯,我不是这意思啊…..别再用力了,啊……太,太快…..”

  唐朔拍打着叶慈的背,不解气的这咬一口,那咬一口的,把叶慈咬的蛮力十足!直到突然把唐朔的身体猛的用力按下去,叶慈低沉的呼吸声和满腔的□都给了唐朔。

  身体里突然又热又黏稠,唐朔再傻也知道是什么。重新把自己压在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唐朔庆幸自己没有晕过去的同时,才知道害羞。

  过了一会,抱着唐朔的叶慈不过就是呼吸乱了点,等着察觉到怀里的人一直把脸埋在自己的胸口这才想起来一些事情。

  伸了手摸摸被他爱惨了的地方,他还分得清□和血液的区别。有些心急的叶慈拽了拽抱着自己的手臂,两三次下来都没成功。于是,半个字都没说过的叶慈终于开口了。

  “小唐,先放放手。”

  ………………

  “听话,先放手。”

  ………………

  “可能是出血了,让我看看。”

  ………………

  “让我看看吧,听话,先放开。”

  ………………

  “你这样我会还想继续的。”

  “你要人命啊?”唐朔终于说话了。

  叶慈看着怀里脸红的不象话的人,温柔的笑了。吻了吻他红润的唇,慢慢的退了出来。

  唐朔死活不肯让叶慈“看”,叶慈固执的就是要“看”!最后还是叶慈以武力取胜。

  “去洗洗吧。”抱着瞪眼生气的人,叶慈温柔的说。

  “我自己洗。”

  “我抱你进去。”

  说着叶慈拿床单裹住了唐朔抱着他进了浴室。

  把□裸的人放进了水里,叶慈返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些药。

  等着唐朔洗完了身体自然还是由叶慈抱回去。

  把不老实的人按在床上给他上了药,叶慈才去洗澡冲汗。

  等着回到了房间里,看着唐朔把自己闷在被窝里。

  叶慈走过去上了床,轻轻的拍了拍那座小山问:“对你来说不算是对症下药,现在我哪去找合适的药……疼的厉害吗?……小唐,出来啊……”

  不管叶慈怎么说,唐朔死后就是不肯出去!叶慈拉着被子拽拽也没用,又劝了他一句,他还是不肯说话不出来。

  “小唐,别把自己闷坏了。”叶慈试图用武力拿走被子,唐朔把自己包的更严实了。

  他,他不会是在害羞吧?叶慈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害羞了?那天早上的劲头哪去了?”

  被子里的人还是没有反应,叶慈有点急了。

  “是不是疼得厉害了?还是生气了?小唐,你出来说句话……”

  没等叶慈的温柔劝慰结束,唐朔突然掀开了被子使劲的踹了叶慈一脚!

  他那一脚踹在叶慈身上基本上和扰痒痒差不多,就是看着他红透了的气呼呼的脸,叶慈没舍得躲开那一脚罢了。手抓住了他的小腿,叶慈还是那么温柔的说:“小心点,受了伤还不老实。”

  “我又不是纸糊的,哪有那么娇贵。过来让我再踹两脚!”唐朔说话的时候似笑非笑。

  叶慈也不问他为什么,比较安份的坐在很容易出腿的位置上,接受了唐朔的“撒娇”。

  这两脚踹的把自己疼够呛!唐朔呲牙咧嘴的直嘶嘶,叶慈赶忙扶着他找了个最佳的角度坐好。

  “解气了?”

  “没有!

  “你……很疼吗?“叶慈有点不好意思。

  “做都做完了,你现在才来关心!”

  叶慈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谁让他刚才没忍住呢。现在被人家打打骂骂也是应该的。

  “是我不好,刚才……我,我……”

  “你很过分。”

  ……………….

  看着红透了脸被他训斥的人,唐朔嘿嘿的笑。

  “抱歉,以后不会了。”叶慈握紧了唐朔的手给了他承诺。

  听了叶慈这样的话,唐朔瞪着他就问:“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以后不会了?当我是一次性自助餐呢?”

  叶慈气恼的在他额头上拍了一下。

  “又胡思乱想!我是说……以后,以后不会这么……”

  “不会怎么?”

  “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

  “以后不会这么粗鲁了,我不想再伤着你。”从来没说过这种话的叶慈别扭的可以,等着他观察怀里的人是什么脸色的时候……

  唐朔笑的眯着眼睛。

  “嘿嘿,逗你玩呢。”

  这孩子!叶慈有点头疼了。

  “你呀,总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我说什么都没用。以后不准胡思乱想了。”

  叶慈说完话以后,唐朔突然严肃了起来。

  “如果你认为我不知道其中的真相,那就是在侮辱我的智慧。”

  叶慈惊讶的看着身边的人,突然发觉唐朔要比自己想的还要成熟。

  “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那天打了你我很抱歉,我很重视你的感情,你不要多虑。”

  唐朔观察着这难得一见的紧张的叶慈转而哈哈大笑,叶慈又搞不懂他了。

  “这是《教父》里的台词,你当真的?笨蛋!”

  唐朔笑的好开心,叶慈看在眼里又气又爱,抓了人抱进怀里就一股脑的压了下去!

  这嘴唇还没有吻到,唐朔又变得严肃了。

  “道理是一样的。大兵哥,你有些事可以不告诉我,但不能骗我。至少不要像司徒大哥骗林哥那样。”

  这孩子……

  “不会,我绝对不会那样对你。”叶慈郑重的说。

  “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能不能管管顶着我的那东西,再做一次,我就真的死翘翘了。”

  叶慈哭笑不得,抱的紧紧的说:“不要为难我。”

  深夜里,唐朔希望太阳晚点升起来。

  

  一整晚都没有睡的俩个人精神还算是不错。天蒙蒙亮的时候,林遥就敲响了唐朔的房门。里面的人自然不可能赤条条的出去,唐朔喊着“我很快就好”以后,有些不舍得离开了叶慈的怀抱。

  看着唐朔忙着整理不算多的东西准备离开,叶慈开始舍不得了。没等他过去抱住唐朔,小坏孩就走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一,要好好保重身体。二,不许勾引别人。三,不许被别人勾引。四,办完了事立刻给我打电话。记住了?”

  叶慈实在拿这个唐朔没办法。干脆也不说话了,抱着他吻的昏天黑地!

  

  门口,有林遥在场,唐朔收起他坏孩子的形象乖乖的听着叶慈的嘱咐。趁着林遥不注意,叶慈偷偷的在耳边说:“回去要记得上药。”

  唐朔腾的红了脸。

  

  飞机上,林遥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了一直在傻笑的唐朔N个拳头。唐朔反倒是傻笑的更厉害了。

  这一分开,可能就要几个月后再见面了。明明刚才还在一起的,怎么这么快就想他了?现在已经是恋人了……等他回来,再吃一次火锅吧……家里那张床是不是也该换个大点的……还要买个咖啡壶……这样算的话,就要准备很多东西啊,特别是……。

  









(修) 生命的游戏 1



  一个多月以后。

  高速公路上飞驰着一辆汽车,里面的三个人一个在睡觉,一个在出神,一个在打着哈欠开车。

  司徒眨着早就酸酸的眼睛瞪了一眼后面的廖江雨,这家伙从上了车就开始睡,干脆睡死过去算了。再看看身边的叶慈,一直是那个看着外面发呆的样子,估计这会想什么美事呢。

  “晚上九点就到了。叶慈,你要去小唐家吗?”已经知道俩人关系的司徒问道。

  “嗯。通过电话了,我在和尚家门口下。你呢?”

  司徒想了想。

  “先找个酒店住下再说。我昨天点听了一下,他们好像一直都很忙,等找个空闲再去吧。”

  “这次你收敛点吧。”叶慈警告他。打从自己和唐朔的关系明朗化以来,司徒就总说他是“闷骚的快枪手”,不管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推,稍有说他懒惰的意思,马上就回击!

  “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你们家亲亲抱抱热炕头,我还是孤家寡人!让你多干点活怎么了?”

  叶慈忍不住问一直在翻白眼的廖江雨说:“这和工作有关系吗?”.

  廖江雨告诉叶慈,司徒最近神经抽筋了。

  

  某日清晨。

  林遥刚刚走出家门,就被下了一整夜的雪晃的睁不开眼睛。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也是近些年来罕见的一场大雪。林遥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

  一个多月了,他们又主动联系过司徒,而司徒再次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每每看见唐朔抱着电话和远在什么地方的某人煲电话粥,林遥觉得唐朔的笑脸有点让他嫉妒了。心下不禁开始惦记了那个坏到骨子里的人。他说过不会放弃……怎么就一次联络都没有?

  哼,对自己有信心是不是?还想着只要突然冒出来就能顶那张厚脸皮搞暧昧!林遥心里冷冷的对司徒嗤之以鼻!看谁先忍不住!

  

  一路上林遥小心的开车。

  赶到办公室的林遥还没进去就听见葛东明在里面开骂。

  “都吃饱了撑的!干活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买力?小翟,晚上你就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到了白天就知道睡觉!办公室是你们家被窝啊?你再耷拉着脑袋上班我踹不死你!去洗把脸出现场。都跑这养大爷来了?其他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林遥看着四五个人灰头土脸的从里面跑出来,谭宁紧跟着也疾步走出。看见林遥就想劳苦大众看见到了组织啊!

  “走走走,城西那边发现尸体了!”

  “组长跟谁发火呢?”林遥觉得新婚的葛东明脾气已经好了很多,像这样一大早就骂人不常见了,谁惹着他了?

  “走走走,边走边说。”

  拉着林遥谭宁看了看后面就走。

  

  上了谭宁的车,林遥才知道有人报警说发现了尸体,有几个人已经过去了。

  “你整天忙着在图书资料室整理案宗不知道。前几天老赵急性胃出血住院了,李静怀孕申请了长修,还有几个也都因为家里有事请了假。现在我们是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就这样还忙的脚不着地呢。今天早上小翟来了就睡觉,几个老家伙有事没事的就拌嘴玩,组长能不发火吗。对了,小唐说他会直接去现场。算上他我们组出现场的才是有四个人。”

  “我听说组里不是分来几个新人吗。”

  “那几个小菜鸟不添乱就万幸了。你还没见过那几个孩子?现在这小屁孩都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转生了。”

  “这么紧张?怎么不早点找我回来?”

  “林老太爷,谁敢惊动你啊!你休假回来以后跟谁都像有仇似的,窝在图书资料馆就不出来,组长就说可能是那边的案子太不顺心了,让你多休息几天。”

  林遥有些惭愧,他觉得琴心湖的案子结束了,可钱乐安的事似乎并没有结束。他曾经说的那些意义不明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他手上的那个小东西究竟是什么?唐朔提过,叶慈觉得那是类似讯号发射器的东西,钱乐安的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他说自己不能被推上绞刑架,说要回到一个人的身边去,这些话似乎隐藏着什么内情。自己应该打个电话过去问问的。

  还有张妮嫂子的事,她利用为山庄送菜的机会,可以随意出入那里,可笑的是,放置恐吓信的时候,竟然没有一次被人发觉。女人的爱很盲目,不惜想要借用恐吓信威胁山庄赶走剧组,好让冯小航离开。真是又笨又傻,傻的让人想狠狠骂一顿!

  听说山庄的老大哥不会起诉她,但是白润江呢,他会轻易放过她吗?

  不想了,自己的事还不是一团糟。

  其实有些事林遥还不知道。他刚上了飞机,司徒就跟葛东明勾搭上了!司徒告诉葛东明他们遇到的案子不简单,林遥的心情可能会低落一阵子,希望葛东明多给他些时间恢复。自然了,葛东明不会放弃这奴役司徒的大好机会,答应他请求的同时也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只要葛东明找到他,那么司徒就要无条件为组长大人服务。

  刚刚下了车就看见唐朔正在和目击者说话,林遥告诉谭宁一会再去看现场以后朝着唐朔走了过去。

  报案人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穿着很普通的衣服怀里还抱着一只纯种的吉娃娃。小狗狗大大的眼睛盯着林遥打了一个哈欠乖乖的在主人怀里睡觉。

  在唐朔感到之前已经有人记录好笔录了,唐朔拿着记录本问非常详细。

  “老奎大哥,你说是在早上发现尸体的。一大早的你怎么跑到这里了?”唐朔微微笑着问话,一点没有让被问询的人感到反感。

  “小小跑了。”男人拱了拱怀里的小狗继续说道:“以前它也总是跑到外面,我早额一早上,走到楼下的时候听见它在里面叫,就进去了。谁知道这小小竟然还会上楼了,在哪个门外面叫的不是好动静啊,我就往里面看了看,这才发现一个人上吊了。”

  “这样啊……老奎大哥,你见过死者没有?”唐朔继续问道。

  “没有啊。这附近的人我都认识,从来没有见过。”

  “您家就住在这附近,昨天晚上有没有听见或是看见什么?”

  “我睡得早,什么都没听见。”

  唐朔把手里的记录本夹在了腋下,随口问道:“这里经常有什么人来吗?”

  “也不是经常。夏天的时候到了晚上还有些个小青年到里面鬼混,现在天气冷了,谁还去啊。”

  唐朔没有再问什么,等着同事带着老奎离开以后,唐朔就招呼了一个组里的同事,小声的说:“帮忙去查查这个老奎。”

  同事点点头离开以后,林遥越发觉得他成熟了许多,看来叶慈带给他的影响不小。

  让一个同事带走了男人,唐朔对林遥说:“案发现场是二楼的第一个房间,尸体被吊在房顶的吊灯上。几个兄弟进去的时候撬开了门锁,窗户也是被铁条封住的。你先进去看看吧,一会就要把尸体运走了。尸体很奇怪,我总觉得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唐朔的话刚说完几个兄弟就抬着包裹尸体的担架走了出来,林遥过去以后,几个人放下了尸体。

  拉开了袋子的拉链,林遥不免锁紧了眉头。

  死者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性裸尸,脖颈上有明显的勒痕。从他虽然凌乱却依然能看出非常时尚的发型来看,这个人是个比较讲究外表的人,皮肤上已经有了尸斑,但是却很白皙。林遥断定这个人是从事办公室工作,很少外出。拿起了死者的双手,在十指的指尖和指甲的缝隙里都有摩擦的伤痕,这很显然是做过非常剧烈的挣扎。死者的双腿笔直,脚上没有伤处,林遥不觉得尸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唐朔走了过来,在林遥身边蹲下。

  “林哥,你看看。”说着,唐朔小心翼翼的把尸体的上半身扶了起来。

  林遥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尸体背部一整片的皮肤都被剥掉了。林遥戴着手套凑得更近观察着伤口边缘。

  不一会就让人把尸体运走了。

  “我看看着周围的情况,你先进去吧。”林遥说道。

  

  整座大楼已经是风雨飘摇了,破破烂烂的非常适合用来做杀人现场。二楼的第一个房间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林遥第一个疑问是“第一个发现的人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二楼有两道楼梯,个把着走廊的两头。林遥在靠近外面小巷的那道楼梯上朝外面看了看,下面有一个垃圾箱和一些纸盒子,剩下的就是随处可见的垃圾了。

  再来看看走廊里面的情况,地上有砖头瓦砾和废旧的报纸,还有几个便当盒。在角落里散落着发黄的纸巾,还有保险套。

  林遥捡起了报纸和便当盒看了看,随后就离开了大楼去了外面的那个小巷。

  小巷正是风口,把很多东西都吹进了最里面的围墙脚下。林遥蹲在地上仔细的查看了很久,拿起一样东西才返回了大楼内。

  现场的人还在闷头工作,林遥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案发现场的房间里空无一物,在房间屋顶的中央有一个破烂的吊灯,一根绳子在上面摇晃着。绳子下面有一大滩的血,血已经变成了黑色,由满是灰尘的地板衬托着显得丑陋恶心。

  地面上,林遥看的很仔细,除了被画上符号的几个取证的脚印外,就是他们警察的脚印了,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林遥立刻明白唐朔为什么会说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林遥走到门的旁边看了看。门是很久以前的那种铁门,还有着明锁用的门鼻,在另一侧的门轴依旧是用那种老旧的楔子,门上的上方中间有一个没了玻璃的窗口,大小只有二十厘米左右,这样的门已经很少看见了。

  很快林遥就发现了在门轴上有什么东西在亮,用手去摸了摸有点滑。

  一些采集指纹的同事们还在忙碌着,林遥悄悄的走进去站在那滩血迹旁抬起头看了看。

  房顶中央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吊灯,林遥有些不解。看见一旁的同事拿着梯子要出去,就拦下来放在了吊灯下面。

  这时候林遥就听见有几个人从外面走进来的议论声

  “这绝对是密室杀人!”

  “太幸运了,我们碰到的第一个case就是密室,凶手一定是个demon!”

  “你看尸体的皮,都被剥下来了。好可怕。”

  “你们这样也能当警察?王芳看了一眼尸体就吐了,太丢人了吧。这一次是密室案,正是我们实践的好机会,都机灵着点。”

  林遥看了看这几个说话的人。四个菜鸟,两男两女,听着他们口口声声的说“密室”林遥同意了谭宁对他们的评价。

  不去理会那几个翅膀还没长硬的,林遥的手摇动着吊灯。

  “喂,你不要乱动!”一个女孩子气哼哼的走到梯子下面对林遥说。

  林遥可不会理她。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说了不要乱动。我是重案组的,你是哪的啊?”

  林遥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查看手里的吊灯。

  林遥对女孩子的无视态度,让对方尴尬的下不了台,就在她的身后还有三个同学看着呢。

  女孩子伸手就抓住了林遥打算把他拉下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谭宁喊着说:小林,把电话借我。”

  “谭哥!我的借你。”几个新人看见了谭宁立刻就扑了过去,那个抓着林遥的女孩子也不跟他较劲了。

  谭宁礼节性的对几个新人点点头,走到了林遥的面前。

  “我这万年跟班的都有人巴结,什么世道啊。”

  “你也到了该被巴结的时候了,好好享受吧。“说着,从口袋里拿出电话给了谭宁。

  谭宁的电话说的很短,不用两分钟就还给了林遥,他问道:“小唐说那个老奎有点问题,让去查查,那小子越来越有样了。”

  没有回应谭宁的话,林遥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凶手大概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有一定的从医经验。一会我去查查这附近的情况。小唐说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喂,你是谁啊?我们谭哥都没问你,你干嘛说这么多啊?还说什么这里不是第一现场,目击者发现的时候这里的门窗都是在外面锁着的。我们也是撬开了锁在进来的。你看看地面上的血,不是第一现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啊?”

  林遥终于把头抬了起来,一时间站在他面前的几个新人都愣住了。

  林遥冷漠的瞄了一眼那个说话嚣张的女孩子,突然想起了叶慈嘱咐唐朔的话。

  “凡事要多看多听少说话。“真是金玉良言啊。

  林遥没有说话的态度让几个新人对他有了几分的气恼,觉得林遥太过高傲了。其中一个男孩子走到前面问道:“你说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有什么根据吗?”

  怎么着,一个刚出校门的小嘣豆子还想和自己PK推理能力?林遥白了一眼说:“这里也不是什么密室。”

  几个新人都惊讶的看着他,另一个女孩子看似还有点礼貌的问:“可是,几个前辈都不明白凶手是怎么离开的,不是密室又是什么?”

  “你听哪个组的前辈说的?重案组的人不会说这话。你们仔细看过尸体吗?尸体上一点灰尘都没有,这满屋子的灰把你们几个埋起来都够,怎么尸体上就一点没有?死者的双手有明显的摩擦伤痕,这说明死前做过反抗。你们看看这地面上的灰尘,除了脚印以外什么都没有,你以为凶手和死者在悬在半空搏斗的?”

  几个新人齐刷刷的把头低下,恨不得眼睛在地面上看出几个大坑来!那个还算是有点礼貌的女孩子万分敬佩的望着林遥。

  这时,唐朔咬着大包子进来了。

  谭宁笑着说:“刚看完尸体就能吃东西的,可能就你一个了。”

  唐朔嘻嘻的笑。

  “小唐,你的判断没有错,这里不是第一现场。”林遥已经开始欣赏这个不久前还是炮灰的人。

  唐朔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请问,在我们警方进来以前,房门是锁着的。窗户也用铁条焊死了。凶手要怎么出去?”

  一个菜鸟男孩把问题扔给了唐朔。

  唐朔吞下最后一口包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打开了水瓶的盖子咕噜咕噜的喝的好痛快!

  “我不知道啊。我还没有仔细看过现场,我哪知道。”唐朔实话实说。

  男孩冷笑了一下说道:“我的名字叫‘周成’,请前辈多读关照。”

  林遥似乎有点看不上这个周成,完全无视他!

  “小唐,你跟我过来。”

  唐朔乖乖的跟着林遥到了门口,其他的人也跟着走了过去。

  林遥在走廊里随便拣了一根细铁丝把门简单的缠锁上,随后说道i:“这种门早在很久以前就不用了,现在的门既没有门鼻也没有门轴和门楔。什么所谓的密室都是人们弄出的诡计和圈套,解不开就是密室,解开了就不是密室了。”说完,林遥伸出手抓住了门上用来固定的门楔,把门楔从里面抽出来以后,林遥又抽出了下面的那个。然后扒住门上没有玻璃的小窗口用力,门竟然在另一侧被打开了!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林遥。

  林遥并没有在乎他们的表情,对唐朔说:“我发现门轴上有油,油是用来做什么的?”

  “如果涂抹在这种地方,应该就是起润滑作用。”唐朔跟着林遥说。

  “对。你再顺着这个思路思考下去,就会明白这不过是简单的小把戏而已。”

  唐朔凑过去用手沾了一点门轴上残留的油液,后面那几个新人也跟着他做了。大家都看着手指上的油液,只有唐朔一个人把沾有油液的手指放进了嘴里。看的两个女孩子有点恶心。

  林遥欣慰的笑着说:“发现什么了?”

  “这是普通的色拉油……林哥,那个老奎一定动过现场!”唐朔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林遥说道。

  林遥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随即问道:“为什么?”

  “这是普通的色拉油,凶手总不会带着色拉油移动尸体吧。第一个发现尸体的老奎就住在这附近,所以,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唐朔侃侃而谈。

  “你说的只是其一。其二,他说是家里的狗跑上了楼在门口叫。他那只狗是纯种的吉娃娃,我看也就是刚刚断奶。那样的小狗是不可能爬上这么高的楼梯的。其三,这种老旧的门在被大量使用的年代,老奎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因此他一定非常了解这种门的特性和结构,换做我们谁能想到在门轴上动手脚?所以,你的怀疑是正确的,对自己多点信心。再去敲敲那老家伙的脑壳吧。”

  唐朔话都没回,撒开腿就跑了出去。

  









(修) 生命的游戏 2



  唐朔在林遥口中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急忙着跑出去。

  “请问前辈怎么称呼?”那个刚才还不把林遥放在眼里的女孩子相当礼貌的问。

  “林遥。”林遥依然冷漠。

  “林前辈也是重案组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呢?对了,我叫‘杨倩’。”

  “我叫‘王芳’。”另一个女孩子也跟着自报家门。

  “林前辈你真厉害,我‘房易宁’就是佩服你这样的。”

  三个新人争先恐后的往林遥面前挤,只有那个周成站在一旁看着。

  杨倩说话的时候可能是有点激动,脸红红的看着林遥。

  “林前辈,以后也多教教我们。我一定比小唐哥学得好。”

  林遥心想,就你个丫头片子还跟现在的唐朔比?先去历练一番再回来看人家的背影努力吧。

  杨倩见林遥没有任何反应就追加了一句。

  “我说真的,你要是教我,一定比教小唐哥有成就感。”

  林遥生气了。

  “我并没有教小唐什么,小唐只看了一眼就判断出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你呢?”

  “我,我经验不足嘛。”女孩子吐着舌头,很顽皮的样子。

  “这不是经验的问题,是你的智商不够!心不够细,眼不够尖,脑不够快!”说完,林遥转身就对谭宁说:“谭子,我先回组里查点资料。这个现场太奇怪了,有什么事你打我电话。”

  “别了。你还是先和组长打声招呼吧。我去和唐朔审审那老奎。如果他真的动了现场……就太奇怪了。”

  林遥知道,谭宁也注意到了他的疑惑,于是点了头一边拨通了葛东明的电话一边离开了案发现场。

  “什么人嘛!不就是找到点线索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没见过像他说话这么难听的,我是个女的啊,不知道给留点面子啊。”杨倩冲着林遥消失的地方气呼呼的抱怨着。

  “小丫头,别去惹林遥,这好对你最好的教诲了。”谭宁似笑非笑的说。

  林遥在新人面前的出场,基本上算是被认为成一个不通人情,清高自傲,口舌恶毒的前辈。

  

  重案组的办公室里,唐朔打开了审讯室的门有点无精打采的走出来。

  “怎么了?”刚刚回来的林遥问。

  “我不适合审问,一点威严都没有。他根本都不怕我……我是不是应该和大兵哥弄点那个药过来试试啊。”

  林遥哑然失笑,用手里的资料夹拍打了一下唐朔的头顶。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葛东明从审讯室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冲着办公室里的人就喊。

  “开会!”

  会议室里,葛东明拿着手里的东西对大家说:“死者的名字叫‘赵天明’是Babylon会所的经理。老姜已经去联系了,很快那边就会有人过来。我们先讨论一下眼前的问题。死亡时间是凌晨的02:30到03:00,死因是颈部的机械性窒息。在现场只发现了一个人的脚印,就是报案人‘张奎’的,这一点太奇怪!凶手为什么没有留下脚印?我们的人……”

  对!这就是林遥觉得古怪的地方!老奎破坏了现场,在地面上留下了脚印,如果他没有进去,那么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就不会有半个脚印!凶手是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出去的?林遥正在冥思苦想中,就有人说话了。

  “我可以说几句吗?”坐在会议室窗口的杨倩第一个开口发言。

  葛东明是这不想浪费时间,可总不能打击孩子的信心吧。组长大人只好微微点头。

  “我觉得,凶手一定是个abonrmal!尸体被剥掉了皮,说不定凶手还杀过其他的人,把他们的皮收藏在家里。根据我的推论,我们应该着手在市内所有心理医生那里寻找这样的嫌疑人。”

  杨倩说完以后志得意满的坐下,似乎在等着被夸奖。

  葛东明看着谭宁在一旁使眼色,就简单的象征性的夸奖了两句。随后,葛东明的话题转向了林遥。

  “小林,你怎么看?”

  林遥窝在一个角落里看着葛东明,过了一会才说话。

  “现在还不好说。凶手应该是个有过从医经验的人。”

  “怎么说?”

  “我观察了尸体背部的伤口,在伤口笔直没有一点歪斜的迹象,要不是经常动手术的老手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另外……”

  “林前辈,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杨倩突然说道。

  葛东明忍着想要发火的冲动听加杨倩问林遥说:“凶手是个abonrmal,冷血,残忍,还非常的从容冷静,这样的人做起事来他的手自然不会颤抖,伤口没有歪斜不是正说明了这些吗。”

  葛东明看了看林遥,心里想,这小丫头在这么说上几句,估计林遥就要发火了。

  林遥似乎并没有在意新人的态度,解释的时候似乎是对所有讲的。

  “不管凶手在行凶的时候如何冷静,要剥下人类身体上的一大块皮肤是需要技术含量。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到,如果谁有异议,可以去法医那里好好咨询一下。”

  杨倩不满意林遥的解释,偷偷的瞪了一眼。

  “组长,老奎怎么说?”林遥比较关心这个。

  “这个老奎是个赌鬼,案发当晚他为了躲债主,跑到了大楼里,在二楼发现了尸体。当时案发现场的门并没有锁上,他在门口发现了一套衣服和钱包,就见钱眼开了。根据他自己说,当时他进了房间里看见尸体的时候吓坏了,等着回到家以后又觉得良心不安,可又怕我们知道他拿了钱和衣服就返回去锁上了门。编了一套今天早上的说辞以后才报警,那蠢货却忘了在现场留下的脚印。如果……”

  “这就说明老奎进入大楼的时候凶手就在附近!”房易宁打断了葛东明的话,有些兴奋的站了起来说。

  葛东明看了一眼新人菜鸟,说道:“这一点还不能完全确定。小林,你有什么看法?”

  “等尸解报告出来再说吧。老奎拿走的那套衣服呢?”

  “我让小唐去拿了。好了,现在分配一下具体工作。”葛东明按部就班的把事情分给大家做,最后一项就是安排老油条们带带菜鸟了。

  “我要求跟着林前辈。”杨倩站起来主动请缨。

  重案组的老成员们都纷纷偷看林遥和葛东明的脸色。

  葛东明习惯性的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不等他开口说话,会议室的门就打开了。

  “组长,死者的亲属来了。”

  林遥起身就说:“组长,我先去看看。”

  说完林遥起身就走,杨倩忙手忙脚的喊着:“林前辈等等我啊。”

  林遥头也不回就说:“我不是幼稚园老师。”

  杨倩尴尬的站在会议室里成了很多人偷笑的对象。

  

  死者的亲属坐在葛东明的办公室里。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胖的几乎要撑破了椅子,林遥给了他一杯热茶后坐在了他的面前。

  各自做了自我介绍,林遥知道了这个人并不是赵天明的亲人,而是他的上司名叫“魏鹏”。

  魏鹏对于赵天明的事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提出了要看尸体的要求。林遥想了想就问紧跟着他回来的葛东明的意见。

  “魏先生要看尸体是可以,不过……我希望你有点心理准备。”

  魏鹏看着葛东明似乎没有理解他话里的含义。

  

  等着魏鹏跟着葛东明和林遥在解剖室看了一眼尸体,脸色像绿叶素一样了!

  葛东明扶着魏鹏的手臂想要把人带走,魏鹏在看见了解剖床的血迹时震惊的变成了木偶。

  “怎么了?”林遥问道。

  “他,他的后背……是不是……没有皮?”魏鹏说话的时候牙齿都跟着打颤。

  葛东明看了看尸体,还没等说话法医就把尸体的上半身转了过去。

  魏鹏冲出解剖室的时候已经吐了自己一身!

  

  葛东明的办公室里魏鹏很久才算是惊魂初定。林遥看着他回复了些血色才问道:“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魏鹏捧着热茶的手开始抖了起来,须臾……

  “你们知道我的会所是什么性质吧?”魏鹏问道。

  “不是很了解。”

  魏鹏放下了热茶捋顺了一下自己惊慌的情绪说:“现在的钱不好赚啊……”

  听着魏鹏的介绍,林遥终于明白了所谓Babylon会所是什么意思。

  Babylon会所,这个地方让林遥感到不舒服。随着经济大潮的翻滚,不少商家挖空了脑筋推出奇思妙想来赚钱,而魏鹏一手创办的这个会所就是其中最为古怪的一个地方。

  Babylon会所,一个给客人提供发泄的场所!只要你掏钱,就可以在里面殴打模拟假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摔砸一整个房间的东西,还可以进行模拟杀人,模拟自杀等等极限的行为!

  林遥讨厌这种地方。

  魏鹏并没有发现林遥那冷漠表情下的厌恶,说道:“我在半年前新开了一项业务,三起模拟杀人案,客人以闯关的形式玩。全部解开的人可以得到五万的奖金……最后,最后一关,也就是最后一个模拟杀人案……就是,就是一个男人被勒死以后剥去了后背的皮。”

  葛东明和林遥大吃一惊!看着魏鹏的眼神同时都变了!魏鹏又被吓着了。

  “魏先生,你是说你游戏里的死者和赵天明一样被剥去了背部的皮肤?”葛东明问道。

  魏鹏点点头。

  魏鹏是个爽快的雷厉风行的人,直接就说要带着他们去自己的会所看看游戏现场的模拟杀人房间。

  林遥急匆匆的拿上外衣和车钥匙,没等他们走到门口,几个新人不顾各自“班主”难看的脸色,就要跟着去。

  葛东明也没说什么,想着让年轻人多看看没什么坏处就答应了。

  

  半路上林遥接到了唐朔的电话,简单的说了一些死者衣服的情况。

  死者的衣服是一套阿玛尼的西装,无论是面料和做工都是最上等的,在衣服的口袋里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是被凶手拿走了,还是原本就这样。唐朔还说闻到了一种上等古龙水的味道。

  告诉小唐回到组里尽快化验以后,林遥一行人已经快到了。

  

  会所共有五层楼,他们刚刚进了大门,迎面就过来一个身材消瘦的四十多男人。男人白的过分,真像养到了该挨一刀的那种动物。

  男人笑的看不见眼睛,自我介绍是会长叫“罗万春”是会所的客房部部长。

  众人跟着魏鹏以及罗万春到了位于五楼的一个房间。

  

  当林遥走进模拟房间的时候……真的太像了!房间的布局,被铁条焊死的窗户,满是灰尘的地面,被吊在房间中央的裸尸,裸尸下的一滩血迹,尸体背部剥去的一整片皮肤这些都跟赵天明的案发现场一模一样!

  而不同的是,模拟现场中的门是开着的,门口散落着衣服和钱包。林遥想起来老奎的证词。他就是看见在现场的门口拿走了衣服和钱包之后又在门上做了手脚。

  这个模拟杀人案的现场地面上没有半个脚印!

  林遥根据发放给客人的游戏攻略,看见“指纹”一栏上面显示着很多毫无关联的人的指纹,这也和真实的杀人案情况吻合。攻略里还有死者的生平介绍和交友情况,而凶手的线索应该就在里面。

  眼前做的非常逼真的假人尸体悬挂在屋顶中央的吊灯上。两扇窗户都被假的铁条象征性的焊死,房间里再也没有什么了,这一点和赵天明的案发现场也是一样!

  林遥走了过去站在尸体旁看着。

  尸体背部的皮肤果然已经不在了,作假的血肉并不是非常的逼真,还算是可以勉强接受。林遥注意到勒吊着假尸体脖颈的就是一条皮腰带,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等着他低下头仔细的查看地面,果然……地面上只一排脚印,却没有出去的。

  真正的杀人现场和游戏惊人的相似!而老奎的出现明显不是凶手预料之中的事。因此,这俩个真假之间的差别只有一个!吊着尸体的工具。赵天明的现场所用的是一根绳子,而游戏现场所用的是一根皮腰带。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文章?

  林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说:“魏先生,你这模拟杀人案有没有什么人破解过?”

  “没有,至今没有一个人闯到最后一关。说来都是设计人做的太难了。”魏鹏摇着头。

  “那有没有什么人反复的来玩这个游戏?”林遥继续问道。

  “这个……我需要让工作人员查查。客人在我这里从来不用名字,都是用的会员代号。”

  “你这是是会员制?”

  “对。我们从来不接待非会员。”

  “麻烦你尽快查一下。”

  魏鹏再次拿起了电话,告诉林遥等人结果很快就出来。

  葛东明三个模拟杀人游戏存在电脑里的原件拿回去,让几个新人用最快的速度破解。几个新人跃跃欲试!

  随后,葛东明又问了魏鹏以及会所里一些人关于赵天明的情况。

  根据他们所说。赵天明是个非常有人缘的老好人,做事认真负责,没有跟什么人起过冲突。就算是遇到了胡闹的客人,也能很低调的处理问题。就是有的时候,在工作方面过于认真了。至于他私人方面的事情,魏鹏说他只知道赵天明的家人远在外地,自己一个人在这城市落户还有一个交往半年的女朋友。

  而案发当晚赵天明赵天明在23:30左右就离开了会所,具体去了什么地方并不清楚。谭宁就负责去调查死者离开会所后的行踪。

  林遥站在会所门口想了想说“组长,我要在去现场看看。”

  他的话音刚落,杨倩就跑到了他的面前,可能是因为积雪的关系,杨倩差一点摔到林遥的身上。林遥伸了手扶住她,不等她站稳就转身离开了。

  杨倩看上去好像是要追着林遥,葛东明就说:“回去研究研究那个游戏,这是你们几个的任务。”

  杨倩看着林遥上了车,有点失望。

  

  重新勘察现场的林遥并没有任何的收获,但他并不着急。

  林遥在外面忙了两天,第三天上午回到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见几个新人抱着头咒骂个不停。基本上都是再说这个模拟杀人游戏做的真变态!他们耗尽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四个人竟然都卡在了最后的一关,也就是和赵天明案发现场一模一样的那个游戏里。

  林遥并不是轻视几个新人,不管怎么说他们能分配到重案组来实习,想必也有点真材实料。四个人加起来都无法破解一个游戏,这有些说不过去。

  在那个比较有礼貌,名为“王芳”的女孩子最后一句“设计这个的绝对是个的变态!”的同时,林遥发现葛东明在里面朝他招手。

  林遥进了葛东明的办公室以后关上了门。

  “有什么发现吗?”葛东明问道。

  林遥坐下以后说:“案发当晚死者离开会所以后,去了一个叫‘黑猫’的酒吧,服务生说只有他一个人,看上去好像是在喝闷酒。在凌晨大约01:00左右离开的。死者离开酒吧的去向现在查不到,我和他的女朋友约好下午见面。”

  葛东明听完了林遥的情况,便说:“谭宁那边的进展也不好啊,据说死者生前没有什么怨恨他的人,交际广泛关系也不错。谭宁想要从会所的客人着手调查。另外,你对那个游戏有什么看法?”

  林遥想了想说:“有点奇怪。不说和案发现场惊人的相似这一点奇怪,那几个菜鸟都无法破解这一点就值得注意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专业的,我想和魏鹏再联系一次。还有,在游戏的现场里是有一排脚印,我推测老奎的出现在凶手意料之外,这样来看的话,案发现场就不该有脚印,这一点和游戏不符。”

  葛东明没有在多说什么,直接拿起电话拨给了魏鹏。

  葛东明简单的和魏鹏说了几句,就把电话交给了林遥。

  林遥先是礼貌的问了好,随后就进入了正题。

  “魏先生,这三个游戏都是一个人设计的吗?”

  “三个游戏的构思是一个人的,另外有两个人做修改。”

  “我要见见这三个设计游戏的人。”

  “哎呀,这不大好办啊。这三个人都我重金聘请的,现在想要找到他们恐怕不会很快。”

  “需要多久?”

  “你给我一天时间吧。”

  这个魏鹏,平时一定是个急脾气。告诉魏鹏完全可以等一天的林遥,离开了葛东明的办公室去了外面。

  林遥正打算出去吃点东西好去见见死者的女友,刚刚走到了门口,身后就有人喊他。

  “林前辈。”

  不用问了,一定是那个杨倩。林遥装做没听见。

  杨倩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了马上就要进电梯的林遥。

  “林前辈,我喉咙都要喊破了,你怎么不等等啊?”

  “有事?”林遥问道。

  “当然啊,你要去哪里?”杨倩带着一种非常顽皮的笑,看着林遥。

  “工作。”林遥没有什么耐心和她细说。

  “我知道你去工作啊,具体的呢?要去查什么?”

  “你到底有没有事?”林遥不耐烦了。

  “当然有啊,我想跟你去。”

  林遥看着她叹了口气。

  “带你的人是艳萍,你该跟着她。”

  “不要!艳萍姐整天都埋在电脑前,不是核对就是查询,我想要出现场啊。”

  “你先学会了爬,再想着跑吧。”说完,就按下了电梯关门的按钮,把外面脸色不善的女孩子晾在一边。

  









(修) 生命的游戏 3



  时间:下午。

  地点:某个咖啡店。

  林遥看着坐在面前的女人,不觉有些奇怪。

  死者不过才三十几岁,怎么交往了一个近四十的女人!还是个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

  死者的女朋友名叫“胡颖”,是一个美容师。单身带着孩子生活,与赵天明感情非常好。这是她自己说的。

  “胡女士,关于赵天明的事,你还要节哀。不为别的,你还有个孩子需要照顾。”林遥想了好半天才挤出这几句话来安慰一直在偷偷抹眼泪的女人。

  和胡颖说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的时候,葛东明来了电话,说是魏鹏已经找到了两个游戏设计者,问他要不要赶回去。

  

  林遥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进了葛东明的办公室就看那见两个陌生人,林遥简单的和俩个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请问,谁是第三个游戏的设计人?“林遥问道。

  “我们都不是。确切的说我和俊辉不过是参与设计的人。”名叫金威的男人有点严肃的说。

  林遥不解,便问道:“请说的详细些。”

  “三个游戏的主题构架都是有另外的那个人设计的。我们两个就在负责在他给出的案件上进行游戏加工而已。”

  “我可以理解为,那个人设计了三个纯粹的谋杀案,而你们就加工为游戏?”林遥必须要把话问清楚才行。

  “就是这样。”

  林遥和葛东明相互看了一眼,葛东明熄灭了手里的香烟,看着坐在面前的这两个人说:“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们没有见过,当初老魏就是把三份模拟谋杀案的原件以文本的形式给我们而已,那个人我们从来不知道是谁。”

  “你们都玩过对方设计的游戏吗?”林遥暂时把那个设计者的问题放下说道。

  看着林遥楚俊辉笑了说:“林警官一定从来不玩游戏。特别是这种推理的游戏,自己设计的玩起来一点新鲜感都没有,我不知道金威玩没玩过,至少我设计玩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说话的人名叫楚俊辉。

  金威朝前动了动身体,看似相当玩味的说:“我玩过。这三个游戏虽然我都参与了,但是我还是认为,这已经不算是游戏了!”

  “怎么说?”林遥问道。

  “我在游戏行当里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什么游戏好不好,会不会大卖,我都能明白。可我看见三个案件的原稿时,说实在的,我后背都跟着冒冷汗!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谜底,我会在长期一段时间里睡不好觉。”

  “你的意思是这些游戏太血腥了?”葛东明插了句嘴。

  楚俊辉笑了,似乎别有深意的样子的说:“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还没有玩过这三个游戏吧?这三个游戏并不是血腥,而是挑战你的思维极限!让你欲罢不能。“

  葛东明也曾经考虑过要亲自去试试那三个游戏,怎耐实在抽不出时间。

  “你们认识赵天明吗?”葛东明的手里不知道在些什么,同时还问了两个人。

  “认识。天明跟我的关系不错,我们偶尔会在一起喝喝茶,吃吃饭。”金威回说。

  “你最后一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上周一,我带几个客户去会所玩,当时都是他在接待我们。”

  “楚先生呢?”

  “我和他见过几次,没什么交往。我最后一次见他已经是半年多以前的事了,我去会所办事的时候。”

  送走了金威和楚俊辉,葛东明吩咐几个人去调查两人以后返回了办公室和林遥详谈。

  林遥说:“死者的女朋友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两天前的晚上,他们在一起胡颖的家里吃饭,当晚死者在胡颖家留宿,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离开。据胡颖说,死者还是有几个合不来的朋友,她提供给我一份名单。”

  葛东明接过了林遥的名单,在上面看见了罗万春的名字,就急着用电话传给了在外面的谭宁,让他尽快调查。

  接着,林遥继续说道:“我也调查过这个胡颖。她孩子出生的时候丈夫出车祸死亡,在一年半以前认识了赵天明,开始交往。胡颖自己开了家美容院,平时很少外出应酬,朋友不多。算得上是很规矩的一个人。在案发当晚,她和孩子还有保姆都在家里。对了,在晚上00:30分左右胡颖接到了死者的电话。当时她睡的迷迷糊糊没有怎么在意,根据事后回忆,死者当时有些奇怪。”

  “奇怪?”葛东明重复了一次。

  “对,好像喝了酒。胡颖说,死者平时基本上是不喝酒的,酒量也不好。所以才觉得奇怪。我问过胡颖,死者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她说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葛东明点上了一支烟,思量了一会。

  “看来这个胡颖不是凶手,他有非常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但是,我们也不能大意,你最好做详细的调查。”

  林遥点头表示赞同。

  葛东明看着自己写下的东西,就说:“我调查过魏鹏了,他去欧洲考察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一周前才回来。案发当晚的02:30到03:30的时间里,他在自己家里睡觉。”

  “希望谭宁尽快把罗万春查清楚。组长,那个游戏你怎么看?”

  “游戏一定和赵天明的案子有牵连。凶手应该是模仿着第三个游戏作案,而且一定是解开了第三个模拟杀人案游戏的谜底!所以,我们要查清有什么人玩过第三个游戏,还有那个游戏的设计者!”

  “我明白,这个设计者的嫌疑很大!”林遥虽然认为,设计者不会做自掘坟墓的蠢事,可也无法排除这个人的嫌疑。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七点多,所有人都没有休息吃饭。林遥看着电脑里的三个游戏,让唐朔给他一杯咖啡,打算亲自上阵试试!

  第一个模拟杀人案对林遥来说非常简单,一个学生在教室里中毒死亡,而凶手就是上课中途请假去卫生间的人。

  第二个模拟杀人案,难度大了点。一个男人在家里被一刀刺死,家里被翻的乱七八糟,表面上看是入室抢劫,但林遥很快就从门锁和地面上确认了凶手是死者家里的保姆。

  到了第三个模拟杀人案……一时间林遥找不出头绪。

  大约快到晚上十点了,葛东明突然从外面跑了回来。

  “小林,第三个人找到了。我让魏鹏带过来。”

  不止是林遥,留在办公室的人都来了精神!

  不到半个小时,葛东明就让一个组员去大门口接应魏鹏。

  已经是深夜的办公室内,林遥听见了从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

  几个新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口!

  谭宁打着哈欠,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黑来的燕麦片大口的喝着,走到林遥的身嘀咕着:“怎么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林遥笑笑转回身说:“现在鸡打了咱们的血都能跟战斗机过招了,这都是那游戏的设计者给闹的。”

  谭宁笑着喝了一大口的燕麦片说:“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妖魔鬼,噗!!!!!!!”

  幸亏林遥眼疾身快,才躲过了谭宁嘴里喷出来的燕麦雨。不禁奇怪他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噗什么噗!

  “你见鬼了?”林遥擦去身上沾了些许的燕麦说。

  “比见鬼严重多了!”说着,谭宁抓着林遥的肩,把他转了过去。

  

  咦!!!!!!!!!林遥惊呆的看着门口魏鹏身边的男人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葛东明扭过头抓住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觉得自己可以无视司徒那温柔到让他起了鸡皮疙瘩的表情。

  在林遥很难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见的人的时候,司徒走到了他的面前,笑的好温柔。

  林遥还是没有接受现实的样子,随口问他身边的魏鹏说:“他就是那个……”

  “啊,司徒先生就是第三个游戏的设计者。”魏鹏看起来非常的自豪。

  林遥怎么都没想到俩个人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眼睛看着司徒那略带邪肆的笑中隐藏着的温柔,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气愤!

  这时……

  “你就是设计游戏的人?”杨倩问道。

  “是。”

  “这三个杀人案都是你设计的?”王芳问。

  “是。”

  “你知道有人死了吗?死的和你设计的游戏一样!”房易宁问。

  “知道。”

  “那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有很大的嫌疑?”周成问。

  “知道。”

  司徒非常有耐心的回到了问题以后,无视着所有人的存在凝视着林遥。

  “我还以为老魏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呢。你直接打我电话不就好了,我随传随到。?”

  这是什么态度?但是……既然你老舍的出来了,那就不要怪自己命苦!

  林遥扳着张脸说:“还真是什么事都落不下你,司徒千夜。”

  司徒还是那样笑眯眯的,林遥对他这种态度并不感到奇怪。放轻了声音说:“你气色不错。”

  “托福。”林遥摆明了要和司徒拉开距离。

  林遥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司徒略知一二。深知他的脾气秉性,对付他的坏脾气和冷嘲热讽也有了些心得。司徒就从口袋里那出一个厚实的信封出来。

  “我本打算从到家里去的,既然我们见面了,就给你吧。”说着,司徒从信封里抽出几张照片来。

  林遥认得,那些事他们在琴心湖的上山拍的。林遥这边还没来得及故作疏远状,司徒就抽出一张来,相当故意的在众人面前晃了一下才举到林遥眼前。

  “这张不错吧?”

  林遥这脸色突然就变了,照片上他和司徒甜甜蜜蜜的抱在一起,吼吼,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林遥赶忙一把抢了过去!抓了司徒就奔着无人的会议室去了!

  司徒露出了奸计得逞以后狡猾的笑。

  “组长,你不用跟过去吗?”杨倩问。

  “我吃饱了撑的?”葛东明有点无可奈何的回问!

  

  会议室里,司徒被林遥用力的推了进去!死死的盯着他瞪了好半天的眼睛也不说话。司徒也笑眯眯的被他瞪,等着俩人玩完了眼神大战以后,还是司徒主动些。

  “我很想你。”

  妈的!这不争气,心跳什么,脸热什么!林遥在内心小小的鄙视了下一自己。

  “你麻烦大了知道吗?”林遥故作冷漠埋怨着司徒的林遥,却把照片稳妥的放在了上衣的里怀口袋里。这样心口不一的林遥让司徒觉得可爱无比!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

  “你所谓的‘全部‘希望不是被你删减过的。”林遥冷嘲热讽。

  “放心,我说到做到。”

  “你那个什么游戏是怎么回事?”

  “小遥,你想我吗?”

  林遥冷了脸。

  “司徒,咱俩那一亩三分地已经被我荒废了吧。”

  “没关系,我擅长开荒。”

  看着司徒坏坏的笑,林遥扭头就离开了会议室!

  等着差点和紧贴在门上的谭宁唐朔等人撞个顶头的时候,众人看的非常清楚哦!林遥那红红的脸。

  会议室里坐了一些人,比如说什么葛东明,林遥还有四个把司徒看作是天外来客的新人!司徒面对着这些人非常冷静的告诉坐在身边的魏鹏说:“几个老朋友,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魏鹏不知道擦了几次冷汗了。

  葛东明正考虑着是自己来问啊,还是让林遥来问的时候,唐朔风风火火的进来了!手里拿着托盘。

  把杯子分别放在大家的面前以后,唐朔走到了司徒的身边说:“司徒大哥,你不是早就回来了吗,怎么才来啊?”

  司徒这边偷着踩了一脚口无遮拦的小动物,那边林遥那冷刀子一样的目光就飞过来了!

  “司徒,你怎么和魏先生认识的?”不待司徒那讨好似的笑容流露出来,林遥就冷冷的问道。

  “江雨是会所的法律顾问。”司徒还真是实话实说。

  “三个游戏是你什么时候设计的?”

  “大约在……一年前左右吧。就是关信的案子前不久的事。”

  林遥看着司徒颇有含义的笑,气他不该在这里暗示他曾经的事!这冷冰冰的眼睛瞪了司徒不下N次,无意间看见了他脖子上还包着纱布,是受伤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遥问道。

  “快一周了。”

  “回来以后又去哪里招摇撞骗了?”

  “小遥啊,我没干什么坏事啊。这几天忙着看房子,打算给自己置办个窝,昨天晚上……”

  “你要买房子吗?”

  “是啊。昨天晚上我还想去找你商量商量呢,结果你不在家。”

  “看房子也能看到受伤吗?”林遥盯着他的脖子看,突然歪歪的想到,那纱布下面该不会是什么……吻痕……

  “喂!别胡思乱想啊,我这是货真价实的刀伤!”立刻就察觉到林遥看着自己的眼神变了,他有些慌乱的看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布……这位置的确够人怀疑的!司徒赶忙把纱布扯下里,一道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裸的献给林遥看。

  林遥心里一紧!那刀伤若是在深些,怕是就伤到气管了。

  “你干什么!快包上!怎么会受伤了,你不是身手了得吗?”不知不觉中,林遥还是按奈不住关心的他的急切。

  唐朔从司徒手里抢过了纱布,看看上面还有点血迹,就帮着司徒重新粘贴在伤口上。司徒这回恐怕已经看着林遥想什么美事吧,反正看在某人眼里就是一副笑的欠扁的样子!

  “大意了。没事,就是擦破点皮。昨天刚拆了线,估计……”

  “刚拆线你还到处跑?房子什么时候买不行,你觉得自己活的太舒服了是不是?”

  “可我没住的地方啊,想去你那里吧,你还把门锁换了。”

  “你不会给我打个电话啊?”气他受了伤还四处乱跑,气他回来了也不来打声招呼,气他这么久没个联络。最气的是找了半天的游戏设计人,竟然是他!总之,林遥本来就很差的脾气,现在更加气恼了。

  “小遥!你这话不是冤枉我吗?你把门锁都换了,我还敢轻易露面吗?我以为你还在生气,等过……”

  “你们有完没完?”葛东明终于忍不住了!坐在他身边的谭宁翻了白眼,合计着自己给那两位递了无数次的眼神了,可两个情深深意浓浓的人根本就看不见!

  林遥有点不好意思,明明有这么多人在场,怎么眼睛里只容的下他?

  司徒立刻贿赂了葛东明一只香烟。

  葛东明看着一个别过脸不好意思,一个邪肆的嬉皮笑脸,突然有种家长难当的沉重感啊。

  “司徒,现在出了命案,和你设计的游戏惊人的相似。下面的话我不用说你也应该明白。”葛东明开门见山。

  “明白。问题是,你们打算怎么办?我当初设计这个游戏完全是出于好玩的心态,这三个游戏只是我脑海里的故事而已,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司徒敛去他嬉闹的态度,一本正经的说。

  林遥偷偷的瞪了一眼司徒,转过头的时候发现坐在稍远处的王芳正在着迷的看着自家的那只狡猾的野兽!

  林遥也明白,在异性的眼里司徒是个极有诱惑力的男人!王芳会有那样的表情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林遥很不高兴!

  当初在琴心湖把司徒红牌罚下,最后那一晚听着他在耳边呢喃着……我爱你……这心就被融化了。想了一整个晚上,才做了决定。他心眼多点就多点吧,诡计多点就多点吧,谁让自己已经放不下了呢。再说,司徒看上去也是真的后悔了,就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不过……司徒还是要为以前的事付出些代价滴,想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冲刺达阵,哼哼,想都别想!这一次,林遥做足了所有的准备和他纠缠到底,看看究竟是谁攻陷了谁?

  司徒这边和葛东明说着话,眼睛还时不时的偷看林遥,总觉得林遥好像什么地方不同了。具体是什么不同,他还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有一种被盯的死死的,连个退路都没有的危机感!等着发现对面那个小女孩正在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司徒这冷汗都快下来了。

  对于办公室里发生的潜伏的危机,葛东明还毫无知觉。问着司徒说道:“你在XX号凌晨02:30到03:00之间你在哪里?”

  司徒喝着唐朔给他的咖啡,貌似有些犹豫。等着林遥把手里的杯子非常用力的放在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时,司徒不免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我在酒店的房间里。“司徒说道。

  “有认证吗?”

  “没有。”

  “几点到几点?”

  “从晚上十点到早上的……九点多。”

  “这期间没有一个人可以证明吗?”

  “很遗憾,没有。”

  林遥急了!

  “司徒,你一个电话没打过?你就在房间里闷了一个晚上?”

  司徒苦笑。

  “就是啊。”

  情况真是糟透了!

  林遥看了看葛东明,对方似乎也很苦恼的样子。

  葛东明使劲吸了一口烟,就发觉大家都在看着他,这领导真不是好当滴啊。

  “我个人认为,司徒不能会杀人……”

  “组长,你怎么会这么认为?至少他无法证明在案发时间的去向这一点就足够我们警惕的。我建议,针对这个人做详细的审问!”

  还是菜鸟好啊,什么都敢说!葛东明抓了自己乱到极限的头发,似不耐烦的说:“没听见我说的是个人吗?”

  林遥瞄了一眼口气冲的像吃了枪药的杨倩,心里也在为司徒担忧。按理说,他的情况足够被请去小房间喝咖啡了,可就算是杀了他也不会相信司徒是凶手!

  这时候,周成说了话。

  “请问,这位司徒先生是什么职业?”

  “私家侦探。”司徒随意的回答。

  几个新人都是一愣,随后周成相当仔细的盯着司徒看起来就没完了。

  “司徒先生……你认识死者吗?”说话的是王芳。

  王芳红扑扑的脸,林遥还是第一次看见审问嫌疑人的警察有这种表情的。

  司徒面对王芳的问题回答说:“认识。天明和我也算是朋友了,我们虽然不经常见面,但偶尔会通通电话。大约在三个月前,我们因为某件事闹得不大愉快,就没有再联络了。”

  “什么事?”周成立刻插嘴问。

  “天明在和姐姐闹遗产纠纷的问题。他当时想要江雨做份假的证明文件,我就说让江雨慎重点。当时天明也在场,事后江雨拒绝他,他就把火气迁怒于我了。”

  葛东明立刻让谭宁做了备注,等着天亮以后找个人去赵天明的老家查查遗产的问题。回过头来就该处理司徒了,葛东明有点头疼!

  “司徒先生,你最后一次见死者是什么时候?”周成问道。

  “就是在三个月前啊。”

  “三个月前?我刚才听你和前辈们说话,你好像是刚回到本市,在这以前你去哪里了?”

  林遥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悠闲的喝着咖啡,唐朔偷偷的看着司徒的脸色,葛东明像只老狐狸一样的坐等其成!

  “一个月前我在Y市,有我的律师作证。”这话是说给周成听的,可司徒的眼睛一直看着林遥。

  林遥不耐烦的白眼一记!随后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

  “组长,该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我回家后睡觉了。”

  葛东明头更疼了,谭宁愣了,唐朔苦恼了……司徒倒霉了。

  眼看着林遥打着哈欠朝门口走过去,唐朔刚要想着去劝劝,就被司徒拉住了。司徒朝着眼中那美好的人说:“小遥啊,回去好好休息,睡前记得要把头发擦干,明天见。”

  混蛋,又来这套!林遥嗵的一声关上了会议室的门,把里面一干人等扔到了身后,回家睡大觉。

  









(修) 生命的游戏 4



  翌日清晨。

  林遥颇为散漫的走进了办公室,看见唐朔也是刚到的样子。办公室里来来往往的人中只有那么几个是留守的,不等他开口,唐朔就跑了过来。

  “林哥,司徒大哥一晚上都在会议室,你去看看吧。”

  林遥当然知道司徒一定是被查了个底朝天,于是,就拿着在半路上买的烧卖和豆汁依旧懒散着,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里葛东明早就趴在桌子上休息了,谭宁也不知道跑去哪里。只有四个新人和一个老警官负责“招待”司徒。

  一夜没有睡的司徒早就饿的前胸贴后心,林遥进来的时候带着一阵食物的诱人香气,司徒的口水差点流出来。

  林遥故意坐在司徒的对面,大口吃着香喷喷的早餐。

  “怎么样了?”跟着林遥进来的唐朔问道。

  “还能怎么样,这位司徒先生找不出什么可以证明他在案发时间的去向。”房毅宁扶着微痛的头说,这一晚上他们被司徒弄得晕头转向,完全找不到规律了。

  “小遥啊,我……”本来想把他手里的食物要过来添添肚子,可他的话一出口,林遥就把两个大烧卖塞进了嘴里,大口的喝着豆汁,非常的无视他!

  唐朔有点看不过去了,就拿出了两个大包子和一瓶可乐给司徒。

  “小唐,叫醒组长,带着司徒去看现场!”说着,走过去就把司徒“拎”了起来。

  “小遥啊,你让我吃点东西行不行?”司徒可怜巴巴的说。

  “少吃一顿饿不死你!”林遥推着一脸苦相的人就出了会议室。

  

  被林遥押着上了车,司徒看着开车的唐朔和坐在一旁的葛东明,就开始不老实了。偷偷的靠在了林遥的身上,观察他的反应。

  “你没骨头啊?”

  小遥!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你能不能不要说出来!司徒的眼睛在说话。

  “看什么看,坐回去!”林遥不耐烦的推了一把司徒。

  “小遥,我一晚上没睡没吃,身体不舒服了。”司徒明目张胆的耍赖。

  斜视着又靠过来的无赖,林遥抬起脚狠狠的踹过去。

  “哎呦!你轻点啊。”

  “还知道疼,精神不错嘛,可看不出来你哪里不舒服。”林遥嘲讽着。

  “心里不舒服。”司徒靠近他的耳朵,亲密的样子让前面的两个人直皱眉头。

  “你还有心?难得了。”

  “小遥,从见了面你就闹别扭,什么地方不开心你告诉我。”

  “司徒,不要太高估自己了。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只能死在你手里,其他的死因我一概拒绝!”

  “我对杀一只害虫缺乏兴趣!你那手能不能从我身上拿开,我没有被人骚扰的嗜好。”

  “可我有骚扰你的嗜好。”

  “行了!你们俩都少说几句,司徒你有个坐像行不行?小林,你把枪给我收起来!”看不下去的葛东明终于发话了,并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跟这两人做同一辆车!

  

  在司徒和林遥的斗嘴中,不知不觉就到了案犯现场的楼下。林遥一脚把司徒踹出去,要不是唐朔伸手扶了一下,司徒就难看了。

  趁着唐朔扶着自己的功夫,司徒小声的问:“你大兵哥呢?”

  “在家里睡觉啊。”

  司徒本来还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

  

  一行人进入了现场,司徒站在门口看着,旁边的葛东明不明白他那淡漠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给,好好看看。“葛东明把文件袋给了司徒。

  不用问林遥也知道那是案子的线索资料,在重案组里有几个新人在场,林遥也不好大大方方的和司徒讨论案情,看来葛东明也是顾忌这一点,所以到了这里才拿出来。

  司徒把文件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就走进了出现场房间里。

  须臾……

  “的确很像。但是,这里和我的游戏有根本性的区别。“司徒隐去他刚才那无赖的模样,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极有分量的家伙。

  “你的意思是脚印和吊着尸体的工具吗?”这也是林遥感到奇怪的地方。

  司徒转过去对林遥点点头,随即又说:“我游戏里的凶手就是个无差别的杀人狂,可这里看来……”

  “看来怎么样?”唐朔挤到几个人中间,好奇的问。

  “你们也注意到了脚印的问题,所以说,这里看起来像是蓄谋已久了。”

  “说废话就免了!根据你那个游戏杀了人,傻子都明白是蓄谋的。”林遥瞪了一眼司徒说。

  司徒心里的苦水无处倒啊,自打见了面这林遥就没给过他好脸。

  “小遥啊,这事你让我怎么办?我在案发时候没有不在场证明,已经成了你们的嫌疑人,你心里比谁都明白,我怎么可能杀人啊。”

  “你脑子里的东西比现在的股市还变幻莫测,我怎么会明白。”

  “跟你我算是说不清了。这样,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听从你的号令!”

  “我怕折寿。”

  林遥甩了一句过去就走到了窗户边上,葛东明靠近了司徒非常八卦的问:“你又怎么惹着他了?”

  “一言难尽啊,总之是我活该被他挤兑。”

  “你也有这么老实的时候?”

  “再不老实点,就真的没戏了。”

  “不会吧,这么严重啊?”

  “你还不了解他那脾气,下了决心就算给他跪下都没用。前一段时间,我苦啊。”

  “你不是挺有办法的吗,怎么被小林弄成这样了?”

  “碰上他什么办法都没用,那脑袋瓜子精的厉害。”

  “这倒也是,我说他休假回来脾气怎么又坏了,搞了半天是你的错啊。”

  “你就别伤口上撒盐了,我这不是紧着表现呢吗。”

  这边司徒和葛东明拉起家常话了,那边的林遥越听越火大。

  “组长,你倒是还挺关心我的啊。”

  葛东明看着林遥夹带着冷风的眼神,立刻严肃了起来。

  “司徒!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

  司徒苦笑着摇头,老老实实给林遥做牛做马。

  

  司徒一边查看着现场,一边看着手里的资料。不一会就问:“东明,死者的车发现了没有?”

  “车?”

  看着葛东明诧异的目光,司徒差点背过气去。

  “我说啊,赵天明这种富裕人士不可能没有车吧,资料上说他离开‘黑猫’酒吧是凌晨01:00左右,我知道那个酒吧,从那里到这里就算是开车也需要四十多分钟。死者是在02:30到03:00之间死亡的。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司徒的话说到这里,林遥和唐朔也走了过来听着。

  “死者在01:00左右离开酒吧以后到02:30之间在什么地方?他的车在哪里,这关系着寻找第一案发现场的主要线索,你们不会都没留意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在想着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问题。

  林遥可能是,即使忘了,也能理直气壮的人!

  “你迫不及待的等着数落我们吧?没留意还犯了法了?要不要跪地上给你磕一个?”

  这不是诚心难为人嘛!司徒冤枉透了!

  “小遥,我可没这意思啊。你们都忙的没时间睡觉了,少留意那么一两件事很正常的。”说这话的司徒,大声的在内心中呐喊着——小遥,你就给我小鞋穿吧,早晚咬烂你PP~!

  葛东明在林遥挤兑司徒的时候,就给谭宁打了电话让他立刻去查死者的车。

  

  看着葛东明打完了电话,司徒就招呼他过去,对面前的三个人说:“你们都看过我的游戏设计原件,游戏里只有进去的脚印,是因为我设计的凶手在门口和窗台上架起一条可对折的木板,但是,在现实中,这是不可能的。你们看看这里的窗台,积满的灰尘很均匀。”司徒随手在窗台上摸了一下,那些灰色的东西沾满了司徒的手指。

  说到这里司徒停顿了一下,微叹着气继续说道:“还有一点让我觉得奇怪……”

  “你是说吊着尸体的东西吗?”

  “你就是聪明啊。我的游戏里是死者的皮带,而吊着赵天明的是一根绳子,这和游戏里所设计的案发现场上有根本的区别。我的游戏里,那个房间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可这里明显不是,这看上去就像凶手在……”

  “挑衅!”林遥同时也感觉到了。

  这一次司徒没有流露出任何笑意,深深的吸了口气点头。

  一直听他们说话的唐朔眼睛转了转突然说道:“我觉得这不是在挑衅警方。”

  “小唐长大了嘛。”葛东明欣慰的拍了拍唐朔的肩,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这不是在挑衅警方,而是在向司徒挑衅。凶手一定玩过魏鹏会所里的那三个游戏,也一定解开了第三个模拟谋杀案……所以,我们的眼睛还是要盯住会所。小唐,你去催催魏鹏,尽快把玩过游戏客人的名单要过来。”说完以后,葛东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林遥本就很敏感,看着葛东明的表情深知他还有更重要的问题在担忧着,就问:“组长,你还在担心什么?”

  “我不想说,希望是我多虑了。”葛东明飞快了扫了一眼司徒,话里有话。

  司徒也是个聪明人,权衡利弊还是做了决定。

  “东明,我从现在开始可以接受你们的调查,你可以安排人监视我,让我住在重案组都可以。”

  “别了,我可惹不起你。老规矩吧,你和小林一起行动。话说在头里,这可不是警方委托你查案,也不是你帮着小林干活……”

  “我清楚。要洗脱自己的嫌疑,就必须找出凶手。”

  葛东明给了司徒一个“你明白就好”的眼神以后,和林遥交代了一些事,就独自离开了。

  等着司徒和林遥陪着唐朔去会所的时候,才知道魏鹏已经拿着客户名单去了重案组。

  路上,司徒看见了由胡颖提供给林遥的那份名单,思量了许久决定按照名单一一拜访。

  唐朔在半路上下了车,林遥让他开着自己的车回组里。而林遥就坐上了司徒那辆车。

  名单上的人总共有四个人,除去谭宁负责的罗万春以外,剩下的三个司徒让林遥选择先后。

  林遥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司徒,他本该是略显玩世不恭的脸上有些冷漠,好半天也没有说话的反常行为也很奇怪。

  “你又盘算着什么呢?”林遥口气平常的问。

  “小遥,你知道东明在担心什么吗?”司徒没有看着林遥,一双迷人的眼睛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深邃。

  林遥对葛东明的担忧也能猜个七八分,可他也不想说,也希望这是自己多虑。

  没有得到林遥的回答,司徒就明白他也知道了。微微的叹息过后,司徒闭目养神起来。

  

  林遥选择的第一个人,名叫“许炎”,是银行信贷科的科长,和赵天明是大学的同学。

  开门的人正是许炎本人,看着林遥亮出的证件微微一愣,随即请他们进了家门。

  司徒坐下以后打量了许炎一番。178公分左右的身高不胖不瘦,属于扔在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普通人。

  “许先生,你认识赵天明吧?”林遥发问。

  “我们是同学。”

  “赵天明在XX号晚上被杀了。”

  许炎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眉头纠结在一起,震惊的看着林遥。

  “许先生,你最后一次看见赵天明是什么时候?”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在怀疑我吗?”许炎很敏感的问。

  “我这是例行公事,请协助我们。你最后一次见赵天明是什么时候?”林遥冷着表情的时候,有一种难以靠近的威严。

  “最后一次……应该是上周三的晚上,我们去参加一个同学的聚会。”

  “你和赵天明的关系怎么样?”

  许炎抿着嘴好半天才说:“不是很好。”

  “请说清楚些。”

  “毕业以后我和赵天明同时被一家公司录用,后来公司裁员,我和他只能留下一个。当时我什么都没有做,他却因被辞退而怀疑是我在暗地里排挤他,这样我们算是不欢而散了。后来我到银行上班,大约在半年以前吧,他的女朋友来我们行里办理贷款。当时她的条件不够,我就没批。事后,赵天明特意打了电话跟我吵了一顿,从那以后我们即使有机会见面,也不说话了。”

  “许先生,XX号的凌晨02:30到03:00之间,你在什么地方?”

  “不就是前几天吗?我想想……那天晚上我在岳母家里,我和妻子到第二天中午才离开。”

  坐在一旁的司徒始终没有说话,等着林遥问的差不多了,就说:“许先生去过Babylon吗?”

  “去过一次,是今年年初的时候。”

  

  离开了许家,俩个人朝着第二个目的地出发了。

  

  第二个人名叫“古宏宇”,是赵天明的网球球友,是个自由撰稿人。

  林遥对眼前这个酷似拳击手的男人有些疑惑,他听说赵天明的死讯后,不惊不慌。

  “古先生,你和赵天明的关系怎么样?”林遥问道。

  “不怎么样。我没见过像他那么小家子气的男人,为了芝麻大点的小事就能翻脸!我和他经常打球,他要是赢了,就会高兴的招待你喝酒吃饭。要是输了,就拉长个脸不搭理人。我最后一次看见他是上个周末,一起打球来着。”

  “你们经常在一起吗?”

  “一个月大概会见了两三次吧。”

  “有没有过什么特别大的冲突?”

  “有过一次。上个月他新买了一个球拍,我就说他现在水平用那个太浪费了,就是句玩笑话而已,他当时就跟我急了!在球场吵的很多人围观,我当时也挺冲动的,就推了他一把。”

  “你们动手了?”

  “不算动手,就他那小体格也是我的对手?”

  “你在XX号的凌晨02:30到03:00之间,在什么地方?”

  “在家里工作啊。”

  “有人可以证明吗?”

  “我就是光棍一个,哪有什么人证明。对了,在快到03:00的时候,我叫过一家快餐店的外卖。”

  “请告诉我们是哪家。”

  “古先生,你去过Babylon吗?”

  “Babylon?什么玩意?”司徒问道。

  拿了古宏宇给的快餐店的电话号码,司徒和林遥离开了。

  

  最后一个人名叫“柳芸蕊”,是赵天明的前任女友,职业是一家公司的秘书。

  “什么,天明死了?”柳芸蕊的叫喊声让林遥想找东西塞住耳朵。

  “柳小姐,你和赵天明最后一次见面时什么时候?……柳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柳小姐……柳小姐……能不能先回到我的问题?”

  柳芸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诉林遥,她和赵天明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案发前两天的上午。她去找赵天明要求重归于好。

  “柳小姐,你和赵天明为什么要分手?”

  “我们都很忙,基本上没什么时间约会见面,后来就分手了。我在三个月前换了工作,不像以前那么忙了,就想和天明复合……我不知道天明是怎么想的,竟然找了个寡妇,还带着孩子。”

  “赵天明没有考虑过复合吗?”

  “何止没有!他对我的态度糟透了,前天上午我去找他,他还对我大吼大叫的。”

  “柳小姐,在XX号凌晨02:30到03:00之间,你在什么地方?”

  “在家喽。”

  “有人可以证明吗?”

  “没有。”

  

  离开了柳家,林遥问司徒说:“你怎么没问那姓柳的去没去过Babylon?”

  “她一定去过!”司徒非常肯定的说。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饿了一整天的司徒好说歹说的算是让林遥打消了直接赶回重案组的主意,车子靠在了路边就随便找了家饭店。

  司徒饿的几乎可以吃下一整头的牛,要了一大桌子的菜狼吞虎咽的。

  “你饿死鬼托生的?”林遥看着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不吃我就可以托生饿死鬼了。把那三个人的笔录给我看看。”吃着东西的司徒还不忘工作。

  林遥把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放在他面前说:“你觉得那三个人有问题吗?”

  “现在不好说,我倒是觉得胡颖有问题。”

  “理由呢?”

  “和赵天明有冲突的四个人中有两个同样和胡颖关系不佳,就好象她在借题发挥一样。”

  “你是说,胡颖故意把柳芸蕊和许炎抬出来?她男朋友死了,自己找机会报复曾经和他们有过节的人?这虽然说的通,可胡颖未必有什么嫌疑。”

  “你不知道,赵天明曾经找江雨要求做婚前财产的公正,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不做了。还让江雨陪着他买了份巨额的人身保险。”

  “你别告诉我受益人是胡颖。”

  司徒咽下一口菜笑笑。

  “就是她!”

  林遥陷入了沉思许久,才说:“胡颖在案发当晚就在自己的家里,有孩子和保姆作证。”

  “小遥,我不是说胡颖有嫌疑,只说她有些怪而已。但是,我也不隐瞒会继续调查她,至少为了那份巨额的保险,她就有动机杀了赵天明。”

  林遥有些不解的看着司徒,这个人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

  等着司徒风卷残云的把一桌子菜全部吃光,在林遥惊讶的认为他的胃不属于人类的时候,抹了抹嘴说:“要弄清胡颖的问题,第一步就要知道她以及她全家人的作息时间规律和生活状况。我今天晚上要去她家蹲坑了,你回去休息吧。”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这家伙吃了吐真剂了?

  饭店门口外,司徒豪爽的推着林遥上车,让他尽快回家休息。

  林遥开着司徒的车,慢悠悠的在马上磨蹭着。司徒的身影在车镜里渐渐消失以后,林遥打转方向盘就奔着胡颖的家去了。

  









(修)生命的游戏 5



  林遥不相信司徒只是监视胡颖这么简单!他一定会在中途去些其他的事!林遥对这一点坚信不移!

  

  把司徒的车停在距离胡颖家稍远的地方,林遥步行走到了胡颖家的附近。大约到了晚上十点左右,林遥就看见了司徒“鬼鬼祟祟”的靠近了目标!

  胡颖的家是一层高的小型别墅,司徒靠在小区的花园里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停下。

  

  不到十一点,胡颖家的灯就全部黑了,看来是睡下了。

  林遥个葛东明打了电话,告诉他关于赵天明买了保险的事以后,就紧了紧身上的外衣,眼睛盯盯的看着自己的两个目标。

  这看来看去的都没什么动静。两天两夜没休息的司徒像是超人一样,林遥不仅开始疑惑了。

  等着到了凌晨两点左右,就看见胡颖家里的一扇窗户亮了,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恢复了黑暗。

  林遥又冷又困,可却没有想过要离开。他要看看,司徒是不是真的会在这里站在天亮!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林遥的眼睛开始酸涩起来,双腿也站的发疼了。就在他一不留神靠着树打了个瞌睡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瞬间的清醒让林遥习惯性的摸到了抢,回过头的时候看见了司徒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走了过来。

  这混蛋,怎么发现的?

  “你说说你,要来也不准备一下。穿的这么少,感冒了怎么办?”司徒边走边说,那态度就像是林遥的出现在他意料之中一样。

  林遥看着司徒那身装扮,才明白什么叫“有备而来”。帽子,围巾,手套,棉衣和随身带着的保温水壶!这家伙是打算玩持久战了!

  司徒解下了围巾给林遥围上,又脱下了棉衣披在了他的身上。随后,在保温的水壶里倒出些还冒着热气的咖啡给他。

  啊……活过来了……这功夫林遥也顾不得说话了,温暖的简直就像到了春天一样!

  深情的凝视着他渐渐转红的脸色,司徒紧挨着林遥靠在了树上。

  “天快亮了,刚才两点十六分胡颖家亮了灯,你看见了吧?”

  “看见了。”

  “估计是孩子起来上厕所了。”

  “你怎么知道?”

  “三岁大的孩子还需要半夜大人叫起来去嘘嘘的,要不然会尿床。”

  “好像你有孩子似的。”

  “我这辈子和孩子无缘了。”

  林遥看了看语气有些落寞的人,想了半天才问:“你又不是对女人没感觉,没想过娶妻生子吗?”

  “想过……想过娶一个不是很漂亮的女人,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在养一条大白熊狗。”

  这是非常普通又很容易实现的愿望,林遥听着司徒平淡的说着这些,恍惚中对这个人多了很多的难以割舍。

  “听起来不错。孩子他妈有人选了吗?”

  司徒自嘲似的笑了。

  “遇到你之后,这种想法就彻底被我毁灭了。”

  不能看他,看了他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就会崩溃,看了他隐忍已久的感情就会爆发,所以,不能看他。

  司徒也同样没有去凝望身边的人,只是继续说了下去。

  “你不用为我惋惜,和我相比你才是该惋惜的那个。”

  “我还没活到让你惋惜的可怜地步吧?”

  “小遥,我不是纯粹的G,所以我活的比较轻松。你不一样,从发现自己的性取向那天开始就要经历很多痛苦。”

  司徒的话引起了林遥对往事的回忆,倏然间,诸多的负面感情席卷而来,打的林遥措手不及。即便这样,林遥还是那样嘴不饶人。

  “不用你帮我忆苦思甜,我一向对这方面很淡漠,没什么不满。”

  “少嘴硬了,你要是淡漠还能被赶出林家?”

  司徒的话如一颗颗的獠牙狠狠的咬在了心上!刺进了肉里!林遥手里的杯子被他握的发出吱吱的声响,在刚刚变暖的手中温度回落到前所未有的冰冷。

  司徒有些后悔自己说的太多,看见他面无表情的脸和发白的手骨节,就伸出了手附在了他的手上。

  一个气恼的甩脱,林遥拒绝了司徒的温暖。司徒却没有放弃,索性把他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任他如何用力的挣扎就是不肯放开。

  “别太为难自己了,这种时候让我分担一点没什么不好的。”司徒靠在他的耳边说。

  怀里的人沉默着……

  “你呀,就像只小狗,人前叫的挺凶,受了伤就知道躲起来自己舔伤口。”

  “你就拐弯抹角的骂我吧。”林遥的声音大半都埋在了司徒的怀里,听起来有点闷闷的。“我还敢骂你?溜须拍马都忙不过来了。”

  怀里的人好像是笑了。

  “等着案子完了,陪我看房子吧。我想买个大一点的,够两个人在里面随便撒野。”

  他的暗示林遥很明白,但是他想就这么把以前的事一笔带过,林遥可不会开绿灯!一

  把推开了抱着自己的男人,林遥冷冷的看着他。

  “司徒,你愿意做白日梦我不拦着,你要买房子是你自己的事,最好不要扯上我。我对你是早就死了心,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做个良民我还能当个朋友跟你交往交往,越了格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司徒不气不恼的看着林遥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这才是第一步,不急。但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明白。小遥,这辈子你休想甩开我!”

  林遥唯独对司徒这种无赖到天理不容的态度没辙!

  “你,你,你这点荒谬的自信都是哪来的?”

  “与生俱来!啊,你怎么说打就打?”头上挨了一拳的司徒苦哈哈的看着林遥。

  “打你根本不用说!”

  在他们斗嘴兼调情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司徒赶忙拉着林遥走到了少远一点的地方。在六点整的时候,胡颖家的保姆就穿戴整齐的出了家门。

  “去小区门口等我!”司徒说话的功夫已经跟着保姆走了过去。

  

  林遥先是取了车开回到小区门口,不一会就看见司徒过来。

  司徒上了车就说:“保姆去买早点了。我打听到点线索。”

  “什么?”

  “案发当晚胡颖在大约凌晨01:00左右曾经出去过,可我知道她不可能杀害赵天明。”

  “为什么?”

  “她在临走前叫醒了保姆,说是有事要是出去,让保姆去和孩子一起睡。你想想,胡颖要是去杀人还会叫醒保姆吗?”

  “的确啊。如果保姆没有被叫醒,那胡颖出去的事他也有可能完全不知道。但是,为什么胡颖对此事只字不提?”

  “有问题啊……你说,我要是直接去问她,她会不会告诉我?”

  “哼,如果你使用美男计会有点希望。”

  “不行啊,色相我都留着勾引你呢,分不出来啊。”

  “司徒,你趁早死了算了。”

  “咒我也等填饱了肚子再说吧。”

  催促着林遥快找个吃东西的地方,这俩个人才算是结束了一整晚的工作。

  

  林遥是打算着吃了早饭就会组里,谁成想司徒却拉住了他。

  “你干什么?”林遥问道。

  “有个地方要去看看。”

  “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等林遥继续问他什么,司徒就推着他上了车。

  在市区里行驶了大约四十多分钟,就在一家酒店门前停下了。

  司徒让林遥以警察的身份要求酒店打开406号客房,林遥满心疑惑的找到了客房主管。

  打开了406的房门,林耀让主管离开了。

  “说吧,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赵天明长期包的客房。”

  “你怎么知道?”

  司徒停下了翻找东西的动作,回了身说:“案发的第二天魏鹏就打了电话给江雨说要找我,江雨不可能没告诉我就直接让魏鹏找到我。。”

  “这么说,你在第二天就知道赵天明死了?”

  “对。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自己惹了不小的麻烦,就提前做了些调查。赵天明基本上算是个老实孩子,他特别喜欢在某段时间里独享生活。这里就是他长期包下来的自我空间。这个地方连胡颖都不知道,赵天明每半个月或是更长时间都会到这里来。”

  “你是怎么查到的?”林遥不解,警方都没有找到这里来,这混蛋究竟是做到的?

  司徒打开了床头柜说:“放着江雨那么便利的电脑高手不用,太浪费了,我让他查了赵天明的信用卡消费记录。发现他每个月都会存一笔钱到这个酒店。”

  林遥满头的黑线!警方去调查赵天明生活状况的人还没有回音,估计是比司徒慢了一步。

  林遥一把抓起了司徒将手套塞给了他。随后就一同开始查看房间。

  “司徒,除了这里你还查到什么了?”

  “时间紧,任务重啊。我也就查到这点东西。”

  听着司徒半开玩笑似的话,林遥问道:“司徒,前天在办公室你怎么不说?我的同事问了你一个晚上你怎么不说?”

  “理由很简单啊。要说也是第一个跟你说,你拍拍屁股就回家睡觉了,我自然不可能告诉其他人。”

  林遥不知道司徒那古怪的脑子里又在打什么主意了,总之,司徒这次回来和以往大不相同了。该怎么说呢?就像蛇不冬眠,狼不吃肉。怪异中透着那么一股子让人不安心的邪气。

  是我想得太多了吗?林遥不禁偷偷的问自己。

  

  “小遥,你看看这个。“司徒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张纸,拿给林遥看。

  林遥看着看着就觉着有些奇怪。纸上似乎出自顽童画的简笔画。一个房子,房子前面是一个大树,大树下面有一只老鼠,树的前面之一条小河,小河里还有一条蛇。

  林遥歪着头看手里的简笔画,总觉得有点别扭。

  “小孩画的?赵天明怎么会有这东西?”林遥不解地说。

  “也许是胡颖的儿子画的……但是,赵天明怎么会放在这里?”

  林遥没有回答司徒的问题,将画收了起来。

  

  在房间里俩个人再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等着离开酒店的时候,林遥就看见走在身边的司徒不知什么时候陷入了深思中。

  “想什么呢?“林遥很随便的问。

  “你说,那个古宏宇怎么会不知道Babylon是什么呢?”司徒停下了脚步。

  林遥随后就跟着司徒站在了马路边上说:“对啊,他和赵天明也是老球友了,在闲谈中怎么也会说到自己的职业。既然胡颖能把古宏宇的基本情况提供给我们,那一定是她通过赵天明才知道的。赵天明没理由不说自己是干什么的,更何况他从事的还是娱乐场所的工作。”

  “会不会是古宏宇听不懂英文?”

  “一边凉快去吧你!他个自由撰稿人不会英文,蒙谁呢?”林遥嘲讽的笑说。

  看着他终于露出了笑脸,司徒不免有点心痒了。随即上前一步,正打算要来点甜言啊蜜语啊什么的,就被林遥一脚踹到边上去了。

  “小遥啊,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司徒苦恼的看着面前高傲的人。

  “就你这样的,我没往死里踢已经是菩萨心肠了。”话音未落林遥转了身就走。

  走出了几步,没有听见后面那人的脚步声,林遥就纳闷的回过头看了看。

  司徒蹲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有点难看的直咧嘴。

  林遥琢磨着,刚才那一脚他也没用多少力气啊。看看司徒那脸色,林遥才明白过来!

  林遥冷了脸说:“我去买点喝的,你到车里等吧。”

  看着林遥毫不关心的走开,司徒心里隐隐有些失落。自嘲似的笑着走到了车的旁边。

  

  拿着热腾腾的咖啡回来的林遥什么都没有说话,俩个人先是去了古宏宇说的那家快餐店核实在案发当晚的情况。

  根据快餐店的服务员说,那天晚上他的确是给古宏宇家的地址送过外卖,时间也和古宏宇说的一样。但是服务员却没有看见古宏宇本人,就是按了门铃后把外卖放在门口,从门边上的信箱里拿走了钱。

  林遥问道:“为什么你没有确认顾客,就把食物放下了?”

  “古先生是我们的老顾客了,他在工作的时候不愿意被打扰,我们经常是按了门铃告诉他东西送到就走的。至于钱,他事先都已经能够放在信箱里了。”

  “这么说,你并没有看见他本人?”

  “是的。”

  

  路上的司徒和林遥决定针对古宏宇做详细的调查。还没等他们决定从哪里开始的时候,就接到了谭宁的电话。

  谭宁说,他查到了罗万春的情况了。

  司徒本想跟着林遥回到组里好听听关于罗万春的情况,结果。

  “你到我家去,这是钥匙。”

  这一回,司徒可真是愣了!林遥的反常态度,就像七月里下大雪一样的反常!司徒傻乎乎的看着林遥。

  “小遥……你,你什么意思?”这司徒,不会玩了。

  林遥瞪了某人一眼。

  “就你这样的还值得我倒卖一回啊?滚我家睡觉去!”

  “睡觉?睡什么觉?”

  这人是白痴吗?林遥较比疑惑了。

  “你把自己当铁人了?别干到一半的活你废了。少给我添乱,回去睡觉。”说着,林遥就把司徒赶下了车。

  司徒拿着林遥的家钥匙,站在车门外面想要说点什么,林遥可怕他看见自己不争气又微红的脸,一脚油门下去!嗖~~没影了。

  冷风吹过了司徒的身体,傻傻的男人望着那已经不见了踪影的方向说:“你好歹送我回去啊。”

  

  进了林遥的家司徒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在浴室里小心的避开伤口洗了身体以后,就拿出了买来的药和纱布重新包扎了伤口。

  他已经有两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再不睡觉估计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了!

  躺在了林遥的床上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让疲劳的身体倍感舒适。司徒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头一歪就人事不省了。

  

  重案组办公室的会议室里。

  葛东明说道:“刚才小林查到的情况大家都明白了,把自己份内的活干明白点。谭宁,你说说罗万春的情况。”

  “罗万春是Babylon会所的客房部部长,在会所工作有近四年的时间了。他和死者赵天明关系还算不错。据会所的工作人员说,他们没有红过脸,也没有因为什么事争执过,俩个人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在案发当晚的02:30到03:00之间,罗万春一直在会所里,根据会所客房部的服务员说,他在01:30送走几位客人以后,就开了一个房间休息了,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才有人看见他。至于死者赵天明女友说他们不和,是因为在前两个月罗万春月结算的时候,算错了一笔账让赵天明险些背了黑锅。我问过会所里知情的人,赵天明对这事什么反应都没有。”

  “谭宁,罗万春在案发当晚是开的哪个房间?”葛东明问道。

  “521号房。”

  “组长,散会以后我过去看看。”林遥说道。

  “不用你啊,我过去就行了。”谭宁合上记录本,这本就是他的工作。

  林遥看着谭宁说:“行了,你有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回去看看吧,”

  谭宁有点感动,一旁的葛东明也同意了林遥的提议,让自己的万年跟班回家好好休息。

  

  散了会以后,林遥第一件事就是赶往Babylon。

  会所里罗万春和魏鹏都不在,林遥找到临时负责的管理人说明来意以后,就去了五楼的客房部。

  刚刚走出电梯,林遥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这种小型客房部应该不会有什么客人才对,但是林遥却发现很多门上都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

  转过了拐角的时候林遥渐渐的慢下了脚步,身后似有似无的传来不清晰的脚步声,林遥听了听……随后叹了口气。

  “出来吧。”林遥微微转头说道。

  后面的一个大花瓶的后面慢慢的走出了两个人。

  杨倩和王芳笑的贼贼的看着林遥,有点不好意思了。

  想来自己刚出警局,这俩丫头就奔着会所来了。来都来了,难不成还要把人赶回去?林遥无奈的说:“你们过来的时候都打招呼了吗?”

  两个女孩子把头点的像磕头虫!

  “不要妨碍我,就随便你们。”说完,林遥就让服务员把521的房门打开了。

  

  这是很温馨的客房,林遥简单的在房间里转了转,就走到了窗户前面。

  打开一扇窗,楼外面是用来停车的空地,不远处是个小型的便利店。林遥没有在看什么,转身就要走。

  “林前辈,你这就要走吗?看了一眼就走?”杨倩非常不解。

  “我就是过来看一眼而已,你们随便。”

  “那个……林前辈……”王芳相当拘谨的说了话。

  林遥有些不耐烦的停下了脚步看着她。

  “林前辈,你是不是怀疑罗万春在案发当晚从这里出去杀了死者,所以才要过来看看?”王芳似乎对林遥有些害怕,说话的时候不敢看着他。

  “我没说过怀疑罗万春。虽然他在案发当时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想从这里出去也不容易。”

  “为什么?正门不好走,也许还有后门或者侧门啊,在不行从窗户跳出去。”杨倩做着大胆的推测。

  林遥没有再打击她,只是说:“你说的这些都有可能行,我们的工作就是找出真相。不要总是问为什么,自己去找出答案更实际。”

  看着林遥已经离开的杨倩,一动不动,王芳过来推推说:“他都走了,你看什么呢?”

  杨倩回过神的一刹那,脸红心跳。

  

  与此同时。

  林遥的卧室里亮着一盏柔和的灯光,司徒翻了个身就醒来了。心里的事太多,实在有些睡不着,索性就起了身。

  站在林遥家的楼门口,司徒打了林遥的电话,而对方关了机。司徒也没有多想,就叫了辆计程车消失在寒冷的冬夜里。

  

  









(修)生命的游戏 6



  回到重案组的林遥窝在会议室里看着魏鹏送来的玩过游戏的客户名单。不出所料,里面真的有古宏宇!

  古宏宇在司徒问他的时候为什么否认了?这一点太值得怀疑!他出于什么情况隐瞒自己是会员?他玩过司徒那三个游戏,资料显示,他也是在卡在了第三个游戏没有关。罗万春和死者曾经有过摩擦,但还不至于要人命的地步。他的不在场证明非常的模糊,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文章?

  那么来看看罗万春。

  案发时候,罗万春的不在场证明同样很模糊,他和死者在工作上有过过节,可死者并没有计较,这也就无法激起两人之间更大的矛盾。但是,他们之间还也许存在着不为人知的问题。

  案发当晚罗万春所住的房间是五楼,想要从窗户上跳出去,是不可能的。会所除了正门以外,只有在厨房里有个小门。等到天亮就需要去问问,厨房工作人员的上下班时间。

  

  清晨,林遥在会议室里醒过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林遥就想起了睡在自家的那只野兽!拿出电话本想打过去问问他怎么样了,发现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机,检查了一下不过就是没有电了。林遥起了身决定去办公桌找充电器。

  刚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就看见两三个同事趴在桌子上睡觉。想来是和自己一样工作了一个晚上。林遥放轻了脚步,不想吵醒他们。

  这边刚找出充电器,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林遥还想是谁来的这么早。就听见……

  “林前辈,你来的好早啊。我这有早餐,一起吃吧。”

  林遥看着被吵醒的同事,有些气恼的瞪了一眼一大早就大喊大叫的杨倩。

  发觉自己似乎有点失礼了,杨倩笑嘻嘻的把买来的早餐分给大家吃。等着她拿着食物走到林遥的面前时,林遥的手机刚刚充了电。

  林遥的电话才开了机,就有来电了。林遥无视着面前体贴的后辈,接听了司徒的电话。

  “你怎么关机了?”电话一头的司徒问道。

  “昨晚没电了,你找我?”

  “你在办公室吧?吃饭了没有?”

  “没有。”

  “出来吧,我就在大门口。我有事跟你说。”

  “好,我马上去下。”林遥急着想知道,司徒要说什么。

  彻底把热情洋溢的杨倩当时成事透明体的林遥拿了外衣就离开了,几个同事看着杨倩那委屈和失落的表情都暗自摇头……这丫头,看上谁不好,偏偏是林遥,人家早就有主了。

  

  林遥走出楼门及看见站姿远处大门口的司徒向他打了个开车的手势,林遥才转了身去取了车。

  俩个人也没有跑多远,就在附近找了家喝早茶的地方坐下了。

  “你要说什么?”林遥问道。

  “我睡得非常好。”司徒要了壶花茶,笑眯眯的看着林遥。

  “你一大早跑这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睡的很好?”

  “我要不说吧,你总是担心我。”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说老实话!”

  “我喜欢你。”

  林遥哑口无言!不是被司徒那句话弄得不好意思了啊,纯属于被他厚到不可思议的脸皮吓到了!

  “你,你是得着点好脸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胡说八道我拔了你舌头!”

  “小遥啊,是你让我说的老实话啊。我说了吧你又不高兴。宝贝你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

  司徒的话音落地不到一分钟,旁边的两个服务员就开始对话了。

  “那人我见过,是个警察。”

  “怪不得下手这么恨,被打那个是他朋友吧。”

  “不像,谁能把自己的朋友往死里打啊。”

  “我看没事,那小伙子挺硬朗了,死不了。”

  “得了,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嗯,就当没什么都没看见。”

  服务员对话完毕。

  

  等着林遥这火气出的差不多了,司徒又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这身上已经不知道什么地方最疼了,可这总比被他拉开距离冷漠以待的好。看看这家茶楼里只有他们俩个客人,要是人多点,自己这脸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看着司徒苦笑着坐在自己面前,林遥气呼呼的瞪了一眼。

  “不生气了?”司徒小声的问道。

  “滚!”

  “别气了,我有正事跟你说。”司徒笑着哄他,爱极了他布满了红潮的脸上气呼呼的表情。

  “司徒,你说说你是不是贱皮子?有正事你早说不就完了,非得挨顿打才舒服。”林遥看着司徒的眼睛里还有很多的血丝,有些懊恼。每次都忍不住出手打他,打完了又后悔!嘁,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

  林遥在偷偷的数落自己的时候,司徒已经飞快的吃下了两个虾饺,还把剩下的两个放在了林遥的盘子里。

  “我昨天晚上去现场又看了看,结果还是没什么头绪。凶手对我的游戏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甚至比我做的还要好。”

  “所以,我们不能排除会所几个看过你游戏原稿的人。”

  “我知道。另外,我从现场出来以后去了黑猫酒吧,有个服务生在案发当晚和死者说过话。”

  “我们也询问过那个服务生。”

  “小遥,我和那个服务生整整聊了三个小时,你们的人呢?”

  林遥看着一脸严肃的司徒不解其意。

  “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们去询问服务生的同事都问了什么,但是他肯定漏了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案发当晚,死者喝的是什么酒?”

  “什么酒?这还真是没问,就是问出了死者在酒吧的两个小时里一直在喝酒。死体解剖的时候,在死者的胃里也发现了酒精的含量。”

  司徒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说道:“小遥,当时死者喝的是一种女士的饮品,名叫bacardi果味酒,酒精含量只有5%,别说他喝了两个多小时,就是他喝一晚上也不会醉!你们在死者的胃里检查出多少的酒精含量?”

  司徒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林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管司徒刚吃了一口的皮蛋瘦肉粥还没下咽,就抓住他的衣领扯到了身边,一只手就伸进了司徒平时放手机的裤子口袋里。

  “小遥,这种事咱回家做好不好?别乱摸了,一会该有反应了,我说你找什么呢?”司徒痞痞的耍着无赖。

  林遥有点羞愤的说:“电话呢?”

  司徒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电话给了他,林遥起身就离开了眼神色色的人去一旁打电话。

  

  等着林遥还给了司徒电话以后就说:“死者胃里的酒精含量足够醉倒一头牛了。”

  司徒笑咪咪的看着他说:“死者离开黑猫酒吧的时间是凌晨01:00左右,死亡时间是02:30到03:00之间。死者一定是在01:00以后又在什么地方喝了大量的酒,说不定就是和凶手在一起。”

  “我告诉你,那个古宏宇也有问题。魏鹏送过来的资料里,有他玩过你那几个游戏的记录。还有罗万春,在案发当晚他的不在场证明有点站不住脚。”

  “还有胡颖,她为什么隐瞒案发当晚外出的事。柳芸蕊的不不在场证明也是含含糊糊,这些人我们都需要调查。”

  “这样,我负责去找胡颖和罗万春,你负责古宏宇和柳芸蕊。”

  “行。另外你催催去找死者车辆的人,他的车至关重要。”

  “我回组里就去说。车钥匙给你。”林遥吃了一点东西打算要走的时候,就拿出了司徒的车钥匙还给他。

  “你用着吧,我还有车。”司徒吃掉最后一口,擦着嘴。

  林遥纳闷了。

  “你又买车了?”这家伙,难不成是发烧友?

  “不是又买了,是早就买了,我一直放在江雨家。你的车不是小唐在用吗,开我的车吧,小唐那身材实在不适合用叶慈的车。像迷你犬开坦克似的。”

  林遥被他的话逗乐了,大大方方的收下了司徒的车钥匙。

  俩个人出了茶楼,林遥也不知道怎么就好心肠的说要送司徒去廖江雨家里取车,把个司徒弄的差点感动到哭出来!

  无视着身边笑的有点欠抽的男人,林遥利落的打开车门。

  

  司徒先给廖江雨打了电话,告诉他大概半个小时后就到。

  等着林遥把车停在一个高级住宅小区里的时候,就看见廖江雨打着哈欠在门口等着。

  “你奶奶腿的!这么早就来,成心的是不是?”廖江雨那眼屎还在脸上呢,看见司徒就骂骂咧咧的。

  “你要是不按照美国时间生活,我这就不算早了。”司徒打开车门回了老友一句。

  “放屁!我TM的一屁股烂事,像你啊,回来就……靠,你们俩怎么又黏糊一起了?司徒,你个死不了的老色鬼,不是说被甩了吗?”

  “小遥舍不得我,啊!”

  “活该!怎么没踹死你!”看着林遥一脚把司徒踹出去老远,廖江雨幸灾乐祸的看笑话。

  司徒险些和地面零距离接触,等着站直了身体回了头,人家林遥早就开着他的车跑出老远了。

  一记巴掌招呼在笑个没完的廖江雨的后脑勺!

  

  司徒在廖江雨家整理了一下线索,对坐在身边一大早就能吃红烧狮子头和白米饭的人说:“你帮我查查罗万春。”

  廖江雨瞪了一眼回答:“你是怕洒家我累不死吧?”

  司徒没有像以往那样和他调侃,脸色严峻了很多。

  “江雨,这回的事恐怕是冲着我来的。”

  廖江雨愣了一下。

  “该不是……”

  “有可能。所以我才让你查罗万春。”

  “洒家我说句老实话,这活你让叶慈干比我快。”

  “他和小唐才刚见面几天,叶慈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能找个小唐那样的人,我尽量不想给他找事做。”

  “哼哼,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周到?”

  “你个和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不使唤你使唤谁?”

  廖江雨急了!

  “你他妈的没良心!洒家我看着都快三十了还没人暖被窝呢,我就容易啊?”

  “你慢慢发牢骚吧,我走了。”

  “等等!”廖江雨叫住了司徒,进到书房拿了点东西。

  “什么玩意?”司徒问道。

  廖江雨把一个手掌大的小盒子放在司徒面前说:“我还能给你什么,药啊。这是我重新调配的,止血止痛又消炎。你带着吧。”

  司徒笑笑收起了盒子。这个廖江雨,刀子嘴豆腐心。

  

  离开了廖江雨的家,司徒就开始调查柳芸蕊!

  整整一天下来,司徒得到的结果并不是很乐观。柳芸蕊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平时只和几个交往很多年的朋友有来往,她除了和朋友吃饭唱歌以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节目了。至于她调换工作的事,也是单纯的因为前一个工作太忙太累而已。在案发当晚,最后一个看见她的人是邻居家的女主人,时间是晚上九点多去她家借马桶抽。

  司徒还多了个心眼的查了柳芸蕊是否和胡颖有来往,其结果是,俩个人之间势同水火。

  司徒并不认为柳芸蕊会杀人,要让一个女人去剥掉他前任男友的皮,并不好玩。

  但是,柳芸蕊仍然在司徒的调查范围里。

  

  劳累了一天了,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司徒就打通了林遥电话。

  “你在哪呢?”

  “我刚回组里,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今天收成不好啊。你吃饭了吗?”

  “没时间。我这边忙着呢,一会给你打回去。”

  挂了电话以后,司徒冒出了一个想法。

  

  林遥向葛东明回报了情况以后,葛东明召集所有人回来开会。

  在等待的时候,林遥就觉着有一道视线始终在自己身上打转。猛的就转了头,看见杨倩惊慌的把红的脸埋进了一堆资料里。

  林遥明白杨倩那种眼神代表着什么,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尽量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以后还是离这小丫头越远越好。

  葛东明看上去是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其实那心啊细着呢。新人对林遥的爱慕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就是连林遥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那边有个司徒在,估计林遥是不会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葛东明一直觉得林遥在感情方面是个“苯苯”,不会说好听的,不会安慰人,更不会解释,把他逼急了就冷言冷语冷面孔的一巴掌拍死对方!不过,只要新人做的不露骨,林遥一般还是不会做出撕破脸皮的事。

  看见杨倩跟个偷地瓜似的偷瞄着林遥,葛东明感叹自己竟然还有精力关心组员们的八卦。

  就在葛东明察觉到自己性格中的“八卦”元素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葛东明就想,这人每次来,门岗都不查问吗?

  司徒拿着好大的一个盒子走进了办公室举起手和葛东明打了个招呼,在一些人见怪不怪,疑惑不解,脸红羞涩的注视下漫步到林遥身边停下。

  手里还拿着笔的林遥看着身边的人问:“你怎么来了?”

  司徒没有说话,把手里的盒子放在了林遥的桌子上。

  “什么东西?”林遥放下笔,打开了盒子。顿时,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

  “吃吧。”

  林遥的胃在叫喊着:“司徒啊,你真是天使。”

  林遥的心在叫喊着:“混蛋,你就会当着我同事的面搞这些!”

  司徒可没有进一步揣摩林遥的内心世界,一把抓住走过来看热闹的葛东明就把一块做的喷香喷香的鹿肉塞进了他嘴里。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司徒问道。

  “你是不是想让这帮兔崽子恨死我?我可还没给他们吃饭的时间呢。”说着,葛东明的手又拿了一块肉扔进嘴里。

  “在忙也要吃饭啊,给个半小时就行。”

  “得了。你们俩进会议室吃去,别在这把我们馋虫都勾出来。”说完,葛东明大喊着给大家半个小时的用餐时间。

  唰!!!!!办公室大变活人似的只剩下杨倩和王芳了。

  .葛东明大口吃着在林遥的盒子里抢出来的一盘子鹿肉问:“你们俩减肥啊?”

  杨倩看着已经关上的会议室的门,就问:“组长,那个司徒和林前辈什么关系啊?”

  “就是这关系!”葛东明举了举手里的鹿肉。不知道这小丫头明不明白司徒和林遥之间的,吃与被吃的关系。

  很显然,葛东明的话杨倩没有理解,看了看同样不明白的王芳,郁闷的没有食欲。

  

  再说会议室里。

  司徒深情的深情的凝视着林遥吃饭的模样,怎么看的都看不够啊……

  “你那贼眼珠子能不能歇会,有人坐一边死盯着你看,你吃得下去?”林遥这个无奈。

  “要是你死盯着我看,我肯定吃不下去了。早就……”

  “停!我吃饭呢,别恶心我。”

  司徒笑着把热茶给林遥倒上,殷勤的放在他手边说:“你吃着,我说着……”

  在司徒把柳芸蕊的情况说完以后,林遥也吃完了。喝了口茶林遥想了想。

  “这个柳芸蕊倒是很干净。你怎么看?”

  “暂时还不能把她排除在外,我只查了一天,可能还有很多情况我不知道。”

  林遥心想,你这速度够快了。

  “你是要继续调查她我没意见,但我们的目光应该多留意古宏宇。”

  “我明天去查他。你的情况怎么样?”

  林遥放下了茶杯说:“罗万春在案发当晚就睡在会所的521房间,五楼的服务员看见他l了,他的不在场证明同样很模糊。我今天查到会所里厨房的人都是在深夜00:00下班,如果罗万春是凶手,他要从厨房偷着跑出去很方便。”

  “知道他进房间休息的时间吗?”

  “凌晨01:30分。”

  司徒点上了一支烟,思考了片刻。

  “时间上罗万春不大可能是凶手。你想想,死者是在01:00离开了酒吧,而罗万春要偷着出去怎么也该是01:30分以后。会所和酒吧之间的距离可不近啊,开车也需要一个多小吧。等他们俩见了面,也刚好是死亡时间!那死者胃里大量的酒精是怎么来的?”

  这些问题林遥早就想过,这时候司徒提出来他马上就说:“我曾经做过一次假设。在罗万春离开会所的同时,死者朝着他的方向去,俩个人在路途中会和,这就省去了大半的时间。如果他们见了面就开始喝酒,估计用不了半个小时死者就会烂醉如泥了。”

  “你这么解释的话,在时间上是说得过去……小遥,从会所到现场这一路上有不少可以喝酒的地方,应该去查查。”

  “这是必需的,你快去吧。”

  司徒瞪大了眼睛!

  “小遥啊,你让我去,还是现在?”

  “怎么了?”林遥斜瞄了一眼他,有点不以为然的问。

  “你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少家?别说一个晚上,就是一个星期恐怕都不够用啊。”

  “我也没硬逼着你去。你要是不愿意,就回我家睡觉。等这案子结了,你就……”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司徒立刻打断了林遥的话,可怕是他说出什么分道扬镳的词来。唉……这犯过错误的人,真是不容易啊。

  “你怎么也不心疼我啊?”司徒做着最后的挣扎。

  林遥起了身,朝着坐在面前的男人微微一笑“像你这种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要死了!笑的那么好看,这不是点火嘛!哼,等到你从了我的时候,我爱不死你!

  司徒这边就差要手帕来泄愤了,那边的林遥早就打着饱嗝离开了会议室。

  









(修) 生命的游戏 7



  司徒跑了大半夜,一些通宵营业的地方司徒找了很多家,但是命运之神似乎并不喜欢照顾他,到了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司徒坐在车里以为自己要虚脱了。

  他们家亲亲小遥真是会折磨人,找这么个苦差事给他做,没办法啊,谁让他“罪孽深重”呢,估计等到林遥消了气自己也差不多能脱层皮了。

  不行,得要回去休息了。

  司徒开着车回到了林遥的家,简单的洗漱后倒头就睡。

  

  一大早就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司徒,看了一眼号码就腾的坐了起来。

  “喂,早啊,小遥。”司徒迷迷糊糊的说。

  “不早了。有收获吗?”

  “还没有,今天我会继续的。”司徒早就打好主意了,一定要人帮忙,要不然他非累死不可。

  “到我们办公室来,组长找你。”

  “说你找我的话,我会更快一点哦。你怎么不回家啊,天天住在……喂?”

  司徒的话还没有说完,林遥就挂断了。司徒这个郁闷!

  

  在赶去警察局的途中,司徒又去了一次廖江雨的家,连着两天被司徒吵起来的人非常想一掌断了这厮的心脉!

  等着司徒说明来意以后,廖江雨眼睛差点喷出火来。

  司徒好话坏话说尽,是连恐吓带怀柔的总算是摆平了发飙的老友,心满意足的离开。

  

  司徒把车停在警察局附近,步行走了进去。

  重案的办公室里,一些人都围着葛东明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司徒悄悄的走过去,站在林遥的身后。把送林遥家里拿出来的东西放在了桌子就说:“给你拿的换洗衣服。”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司徒的脸上,司徒礼节性的笑笑。

  林遥斜视着身后的男人,想着这家伙怎么每次出现都能给自己找点麻烦!还带换洗的衣服,他当自己是家属呢?

  “你怎么才来?坐吧,谭宁,去给司徒弄点喝的。”葛东明非常自然地说。

  司徒在身边拉了一把椅子,唐朔非常机灵的让出了林遥身边的位置。狡猾的狐狸和小动物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

  哼,这小唐还真是越来越会看眼色了!林遥白了小唐一眼,对方装作没啊没看见。

  “找我什么事?”司徒给葛东明上烟好像成了习惯一样。

  “你找到的线索小林都告诉我了。”

  “那点东西什么用都没有。昨天走的匆忙,小遥,胡颖你查的怎么样了?”

  “胡颖的情况少的可怜。但是还有一条线索,胡颖本人没有私家车,她在案发当晚出去的时候,一定是叫的计程车。我已经在各大计程车公司打过招呼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搭载她的车辆。”

  “你们就没想过亲自去问问胡颖本人吗?”一旁的谭宁把咖啡放在了司徒面前说。

  “我觉得胡颖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如果我们冒然去问她,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司徒接过了谭宁的问题。”

  “这一点我也有感觉。”谭宁坐在了葛东明的身边,从他身上发出的寒气就能明白,他也是刚刚赶回来。

  葛东明看了谭宁一眼就问:“怎么说?”

  “我早上去电信局跑了一趟,查看了死者在案发当晚和一周内的的通话记录。上面很少有重复的号码,胡颖几乎是每天三四个电话。在案发当天他们通了三次电话。而晚上12:00左右的那次通话,不是死者打给她的,而是她打给死者的。我不明白,当时这个胡颖为什么说是接到了死者的电话。对了,死者的通话记录上的显示,胡颖是最后一个和死者通话的人。”

  “你打印了通话记录吗?”司徒问道。

  “我复印一张给你。”谭宁起身离开以后,司徒陷入了深思中。

  林遥坐在司徒的身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葛东明倒是和司徒交流的比较积极。

  “我们的人做了排查。和你一起设计游戏的两个人有充分的不在成证明,可以排除在外。和死者有过节的几个人,只有许炎的情况得到了确认,他也可以排除。剩下的就是罗玩春和柳芸蕊,还有那个古宏宇了。我找你是有件事让你帮忙。一会一起去趟会所找魏鹏。我们需要知道,有多少人清楚你那三个游戏的答案。就是说,有多少人看过你游戏的原稿。带着你一起去双方都有个对证。”

  “可以。”

  等着谭宁把通话记录的复印件交给司徒以后,葛东明就招呼着林遥和唐朔出发。

  一行人刚刚走到门口,迎面就走来了杨倩和周成。

  “组长,你们要去哪里啊?”杨倩问道。

  “去会所核实些情况。”

  “我也要去。”杨倩站在葛东明的面前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

  “下次吧,这次不行。小周你和老赵去查查胡颖的户籍情况,我中午要看。”说完以后,葛东明甩开大步就奔电梯走过去。

  “那个司徒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组长他们都不怀疑他?”周成看上去有点讨厌司徒。

  杨倩没有说话,看着林遥的背影发呆。

  

  在魏鹏的办公室里,葛东明问道:“魏先生,司徒把游戏原稿交给你以后,还有什么人看见过?”

  魏鹏略微思索了一下就说:“当时我和天明都看了,然后就交给了俊辉和金威……等着游戏完整了,我就让会所里每个部长都玩了一次。倒是有几个人问我最后的凶手是谁,我没说,他们也就没再追问了。游戏正式推出大概一个多月吧,当时效益不好,天明就和万春做了广告策划,那时候他们看的就是原稿。”

  “罗万春看过原稿了?”林遥问道。

  “看过。”

  这时候,司徒开口问道:“老魏,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罗万春?”

  “哎呦,这都有五六年了,他可以说是会所的元老了。”

  “我听说你在国外的时候,罗万春曾经弄错一次帐务结算,还连累了赵天明,这事你知道吧。”

  魏鹏看着司徒流露出一种相当惊讶的表情,等着发觉众人都在看着他,才说:“能不知道吗。那时候老罗也是一时大意了,我还担心他和天明之间会不会就结仇,还想提早回来调解调解。可会计部的人告诉我,天明好像一点都没当回事。反正没有损失,我也就没深究。”

  他们的对话至今到了一半,谭宁就到了组里打来的电话,他都还没说几句话,脸色就变了,立刻靠近葛东明的耳边说了几句。

  “魏先生,今天就这样吧,谢谢你。”

  葛东明脸色突变!林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魏鹏也是个热情的人,拿了自己的外衣就让人不能推辞的送众人出门。

  电梯一打开,众人就看见罗万春站在里面。

  罗万春一瞬的惊讶以后,笑笑的和众人打了招呼。魏鹏简单的和他说了几句话,挤着好几个大男人的电梯里,就变得安静了,只有谭宁一个劲的咳嗽。

  匆匆的离开魏鹏的会所,他们还没有上车葛东明就说:“又发生一起命案,在SD大学的教室里……司徒,和你的第一个游戏一样,死者是中毒身亡。”

  众人皆变了脸色。他们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赶到SD大学的时候,警察已经在勘察现场。

  几个新人也都在,周成见到司徒以后,就紧绷着脸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现在又死了一个人。跟你的游戏一模一样,你究竟做了什么?”

  司徒没有理会周成,走到了死者的座位前看着。

  这是很普通的教室,很普通的桌椅。桌子上有几本书和几只笔,还有一部电话。在死者坐过的椅子旁有一个背包,司徒看了一眼林遥,示意他查看一下。

  林遥打开背包以后,在里面拿出了一本小说和纸巾.钥匙和钱夹。这些东西里有没有氰化物还需要回去检验过才清楚。

  林遥看见王芳走到大学教授的面前问:“上课中途有没有人请假出去?”

  “警官,这里是大学课堂,学生在听课途中离开时很平常的事。你要我怎么说?今天我估计不下十个人在中途出去了。”教授明显有些紧张,话说的也冲了点。

  林遥想着司徒那游戏里的凶手,是唯一一个上课途中请假出去的人,而现实中就没那么简单了。

  林遥招呼唐朔去查清究竟有什么人在途中离开教室,不管有没有可能性,任何细微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林遥刚刚转回身,就看见司徒蹲在地上看着什么。

  “找什么呢?”

  “小遥,你看过会所里另外两个模拟现场吗?”

  “前两个大略看了看。你游戏里设计的凶手是在椅子背上涂抹了毒物,这里呢?”

  “应该不会。凶手明显是在向我挑衅,就像再说‘看吧,同样的条件,我能做的比你更好’一样。”

  这时候,一个同事走了过来跟林遥说:“刚才接到电话了,人还没到医院就不行了。是氰化物中毒。”

  “死者的身份呢?”林遥问道。

  “中文系的大二学生。家住在本市,已经和他家人取得联系,有兄弟在那边盘问他的同学。据说,死者在上课途中突然倒地,其他的没有人留意到什么异常。”

  “死者叫什么?”

  “洛林。今年才……”

  司徒不等着人说完,猛的站了起来。

  “有死者的照片吗?”

  林遥有些纳闷,司徒看上去非常的紧张。

  同事拿出了照片给司徒看,等着离开以后林遥抓住司徒就拉到了一旁人比较少的地方。

  “你怎么回事?”林遥急切的问着脸发白的人。

  “小遥……这个洛林是……是黑猫酒吧的那个服务生。”

  看着司徒恼怒的表情,林遥还来不及惊讶,周成和王芳就走了过来。

  “司徒!为什么死者的钱包里会有你的名片?”周成把写有司徒名字和电话号码的卡片举起来,质问着。

  “我前天晚上见过死者,是那时候给他的。”说完,司徒看了一眼同样脸色不佳的林遥。

  “现在死了两个人,你在前天晚上还见过死者!司徒千夜,怎么命案都是围绕着你发生?

  “周成,这也不是司徒先生的错,你少说两句吧。”王芳走过来扯了扯周成的衣服,说话的时候闪电般的看了一眼司徒。

  林遥始终没有表态,只是伸了手从周成那里抢过了那张卡片说:“你过来。”

  司徒没有理会气势汹汹的周成和希望得到他注意的王芳,跟在林遥的身边走出了教室。

  走廊里,林遥发现围观的人都在议论着什么,就走的远了一些。

  

  “你自己有没有头绪?”林遥开口问道。

  “没有。凶手是冲着我来的,这一点倒是很清楚。”司徒点上一支烟说。

  林遥沉闷的出了口长气,看样子比某个当事人还要忧虑。司徒看了看四周,便靠近了许多。

  “为我担心?”轻柔的声音充满了太多的感动和温柔,司徒暂时将烦心事扔在一旁。

  “为案子担心。只要扯上你,就没有省心的事。你有这跟我胡闹的功夫,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

  他们一直担心的事发生了,那么会不会有第三个被害人?

  “司徒,我会安排人在柳芸蕊附近守着,你最近不要乱跑了。”林遥说道。

  “为什么是柳芸蕊?”

  “凶手根本不是无差别犯罪,你前天刚见过洛林,他今天就死了!好像凶手就在你身后一样。我不得不防一手。”

  司徒想了想说:“你看着办吧。倒是去洛林家里调查的时候,你一定要去。”

  “你在担心什么?”

  “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东明那边我也不能让他太难做,现在我尽量回避比较好。所以,我不能去做的事,只有你去做了。”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有什么需要特别留意的吗?”

  “对你没有,你做事我放心着呢。”

  林遥微仰着头,正正经经的看着司徒说:“你自己打算怎么办?”

  “我不可能坐以待毙,等你们查出什么地方被下了毒就告诉我。小遥……”

  “有话就说!”

  “虽然你们还不至于拘审我,但也会对我多加注意,这样的话我很被动。我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去做些调查。你知道的那个号码不要打了,下午我再去办一个新的,到时候发短信告诉你。如果东明找我,你看情况决定好了。”

  林遥皱起了眉头,似有话要说,却又咽了回去。听见葛东明在远处喊着自己,林遥有些犹豫的离开了司徒。

  “小遥……你自己要小心。”司徒拉住了即将离开的人,叮嘱着。

  

  林遥回到了现场,葛东明问他司徒哪去了?林遥随口说了句“卫生间。”

  林遥偷偷的让唐朔赶回局里,检查出毒药的第一时间就告诉自己。唐朔似乎明白这是对司徒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开着林遥的车飞驰而去。

  林遥没有在现场逗留多久,就去了医院。

  不出所料的看见了死者的家属悲痛的场景。林遥不会安慰别人,却因为这事和司徒有关,在内心深处多了些许的歉疚感。

  那边几个女同事安慰着死者的母亲,林遥和父亲表明了身份以后说:“我们会尽全力抓住凶手,让洛林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慰。”

  这世上最可悲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身为父亲的男人难掩悲痛的泪水,除了点头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洛先生,我需要看看洛林的房间,可以吗?”林遥小心的说。

  父亲找来了洛林的妹妹,让她带着林遥回家。

  

  洛林的房间很干净,看他书架上的书就知道这是个喜爱文学的人。林遥戴上手套细心的查看着,洛林的妹妹坐在床上落泪。

  “我哥哥是个特别好的人,他的朋友都喜欢他。凶手丧尽天良!他不得好死!”

  林遥无话可说,此刻无论怎样安慰她,都没有用。失去了最亲的人,语言是于事无补的。

  “你哥哥在前天晚上几点回家的?”林遥问道。

  “晚上快三点了。前天是周六,他打工到很晚才回来。”

  “你哥哥还是个学生,他怎么会在酒吧打工到那么晚?”

  “每周只有周三和周六,这两天他都可以晚一点的。哥哥从大一开始就打工了。”

  “他周六回来以后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啊……就是前几天说他认识的一个客人被杀了,警察找过他。”

  话刚刚说到这里,唐朔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林哥,在死者衣服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包纸巾,上面检查出了氰化物。另外,我发现这种纸巾就是马路上随便发派的免费品,我想死者一定是从家到学校的这段路上拿到了纸巾,我一会沿着死者上学的路线查查,看看今天早上有什么地方派发过纸巾。”

  “有了结果立刻打我电话。”

  和唐朔通电话的时候,林遥随意的打开了死者书桌的抽屉,发现里面有一个日记本。挂断了电话以后,林遥翻看起来。

  日记上写的都是些生活琐事,林遥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就是在日记本□的夹层里找到了一张纸。

  林遥放下了手里的本,打开纸张以后,顿时疑惑重重。

  纸张上是一副儿童的简笔画。

  

  司徒的车停在某个健身中心的门口,背着打羽毛球的装备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经由服务生的引领,司徒来到了羽毛球场地。因为不是假日,这里的人不是很多,只有两个人在球场上对战,剩下的三五个人不是在热身,就是在整理装备。司徒看见古宏宇就在其中!

  刚刚把球拍拿出来,就有一个人走到了司徒的身边。

  “没见过你啊,第一次来?”

  看模样应该是场内教练,司徒点点头以后,教练就提出要和司徒切磋切磋。

  司徒的余光看见,古宏宇好像是认出了自己。

  连打了三局,一局没赢过的教练有点挂不住脸面了,而周围的人早就被他们吸引了过来。等着教练要开始第四局的时候,一个工作人员找了教练出去。

  几个人都要和司徒练练,司徒说自己恐怕要多休息一会。

  大家以球会友,很快就不再感到陌生。古宏宇站的有点远,看着司徒的时候脸色有点阴沉。

  等着司徒身边的人散了,古宏宇才走了过来。

  “警察也这么清闲吗?”古宏宇问道。

  “我不是警察。”司徒看着古宏宇微笑的说。

  “你不是警察?那天和那个姓林的一起到我家的时候,我以为你们都是。”

  “你可以叫我司徒,我也和赵天明的案子有点关联,所以林警官才会带着我一起去你家。”

  听司徒这么说,古宏宇愣了一下。

  “你和天明的案子有关?”

  司徒神秘的一笑,随即靠近他说:“你可能不知道,赵天明死的太奇怪。他工作的会所里有一个模拟杀人案游戏,赵天明死的和那游戏一样,都被吊在房顶了!林警官查了玩过游戏人的名单,自然就找到了我。”

  古宏宇脸色刷的白了许多!说话都有点磕巴了。

  “你,你也玩,你玩过那个什么游戏?”

  “不止一次。听这话,古大哥也玩过?不对啊,那天你不说没去过会所吗?”

  古宏宇顿时有些慌乱起来,司徒看他那样是起身要走,可却又犹豫不定。索性就再刺激刺激他。

  “我听说啊,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玩过游戏的人,今天早上我还被警察找过,这不,出来以后就到这里散散心嘛。”

  “凶手是玩过游戏的人?为什么?你怎么知道?”古宏宇立刻来了精神,恨不能把司徒那张嘴里所有的话都挖出来。

  “我和林警官是朋友,他多少也会照顾我一点吧。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好像是因为赵天明死的那地方都和游戏里的一模一样,所以警察才会这么认为吧。说实话啊,要不是我有朋友在警察局里,估计可没这么容易脱身。听说赵天明的死被当成重案在查。”

  正说这话,司徒就接到了林遥的来电。

  “司徒,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啊?”司徒没有离开,仍坐在古宏宇身边和林遥说话。

  “洛林的房间里发现了简笔画。”

  “和上一张一样?”

  “这就是我说的奇怪的地方。你听好……洛林这张纸上也是有一个房子,大树是画在房子后面,小河是画在房子的左边,老鼠画在房子里,蛇画在了树上。”

  “晚上我给你个号码,你给我一份传真。”

  “可以。还有,死者衣服的口袋里发现一包纸巾,上面有氰化物。纸巾是马路上随便发给行人的免费品,小唐已经去查了。”

  司徒吧电话收好以后,偷偷的看了一眼古宏宇,这老伙计汗都下来了。

  “古大哥,身体不舒服?脸色很差啊。”

  “还好,还好……那个……”

  “司徒。”

  “对,司徒……司徒老弟啊,你听你朋友说没说过,还有哪些人玩过游戏?”

  “不多吧。那几个游戏都挺难的,会所又是高级会员制,怕是没有多少人。人少也好查啊,我不走运,是第一个。不过幸好有朋友在,我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兄弟是被拷上带进去的。”

  司徒很想借给古宏宇一条毛巾让他擦擦汗,就这胆量还敢隐瞒实情呢?痛快回家守着电脑去吧!不过呢,看他怕成这样,也不可能会是凶手,要他去剥掉一个人的皮,怕是早就口吐白沫吓死过去了。

  “司徒老弟啊……那个,赵天明真的和游戏里死的一样?他,他也没,没皮了?”

  “没了。咦?古大哥啊,你怎么知道游戏里的死人没皮了?啊!!你玩……”司徒装做非常惊讶的样子。

  司徒的话还没有说完,古宏宇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

  “司,司徒老弟,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上钩了!司徒心里窃笑。

  









(修) 生命的游戏 8



  司徒是连蒙带骗的让古宏宇说了实话,原来在案发当晚,古宏宇就在会所里,只不过他干的事不大光彩,找了两个女人一起玩床上游戏。而离开会所的时间刚好和死亡时间吻合,当时他心一虚,就说了谎。

  司徒也知道魏鹏那个地方不大干净,可这事也不新鲜就没放在心上。

  “古大哥,你是回了家才叫的外卖?”

  “是啊。要不是赶着第二天要发一份稿子,我就住在会所了。”

  “那天晚上你见过赵天明没有?”司徒问道。

  “见过啊。好像是十点半左右吧,我从一楼的酒吧上了二楼,电梯里碰着了。”

  “他当时什么样?”

  “什么样?……不好说,平时他总是笑呵呵的,那天晚上就像谁偷了他老婆抱他们家孩子跳井了似的!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我还问他是怎么了?”

  “他怎么说?”

  “他没说啊。不过我看他一定有事,点烟的时候那手都抖擞了。我当时喝点酒,觉着大家都认识,这时候碰上了也不能当看不见啊,就想请他喝两杯。他说晚上还有约,我就没在坚持。”

  “他说没说和谁约了?”

  “没有。他当时说‘我下了班和同事还有约’。”

  司徒手里的香烟燃到了尾端,灼痛了手指。

  

  林遥在返回重案组的路上,接到了司徒的电话。

  “记住这个号码,以后就打这个。小遥,我让古宏宇去找你了,他隐瞒了什么你慢慢问,不要告诉他我的身份。”

  “知道了。你还去哪里?”

  “去魏鹏的会所,小遥,发现的那两张简笔画你做一下指纹鉴定吧。”

  “我正要这么做,有了消息再联络。司徒,你去会所暂时不要动罗万春,我下午要去找他。”

  “没问题。”

  

  回到了办公室的林遥,拿着简笔画给葛东明看了,葛东明立刻让他去做鉴定。等着林遥回来以后,就看见古宏宇站在口。

  葛东明表示不会对他某种行为加以追究,让他暂时不要离开本市,随传随到。

  送走了古宏宇,葛东明告诉林遥已经安排了人在柳芸蕊和古宏宇附近守着。林遥提出要看看洛林的含有毒物的纸巾,葛东明招呼了一声谭宁和他一起去了。

  

  化验室里,林遥看着比较廉价的纸巾,里面只用了一张就结束了一个年轻的生命。林遥顾不得愤慨和伤感,尽快抓到凶手比什么都强!

  一旁的谭宁总是一个劲的咳嗽,咳的葛东明这个心烦!

  “你感冒了?”葛东明问。

  “没有。”

  “没有你咳嗽什么?出去喝口水。”

  “不用了,离开这就好了。这薰衣草的味实在受不了。”

  林遥笑了,指着纸巾说:“这么淡你也能闻到?”

  “我的鼻子来自地狱,比狗还灵。”

  葛东明也笑了。

  “小林可能不知道,这小子刚进组里来的时候,还有人起外号叫‘警犬’呢。”

  林遥笑着推谭宁离开了化验室以后,看了看时间还早,就想在局里的餐厅随便吃点东西。

  站在餐厅的问口,看见里面坐着王芳,杨倩和房易宁,林遥想了想,还是转身离开了。

  

  “你看什么呢?”房易宁问着直朝门口伸脖子的王芳。

  “我看见林前辈了,怎么还走了?喂,倩倩,你跑什么啊?”

  杨倩听见说看见了林遥,起身就疾步跑了出去。

  

  打开了车门,林遥就听见后面有人喊着他的名字,不免有些烦躁。

  “林,林前辈都到了餐厅门口怎么不进去?”杨倩气喘吁吁的说。

  “没什么食欲,不想吃。”说话的时候,林遥开了车门。

  “哇,这是你的车吗?太棒了!林前辈,你居然开这么好的车啊,不怕廉政部门查啊?”杨倩开着玩笑的时候,前后打量着司徒的车。

  这样林遥就很难走了,站在车旁说:“是我朋友的,我的车小唐在用。”

  “你对小唐哥真好,我们刚毕业的还没有家底买车呢。不过现在的车也便宜了,首付不多,我还想买辆呢。林前辈到时候你给我参谋参谋吧。”

  “再说。我要走了,你还有事吗?”

  “嘿嘿,林前辈,让我坐坐你车吧。”

  面对小姑娘小心翼翼的请求,林遥可不会勉为其难的答应。这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几个要出去吃的同事就走了过来。

  七嘴八舌的说了些关于案子的事,一个老警察就让杨倩帮着去买点东西回来,这回杨倩更有理由上林遥的车了。

  无奈之下的林遥,只说到了中途就让杨倩下去。

  

  车里,杨倩没有偷偷的看林遥,却始终有点紧张。林遥习惯性的沉默让气氛有些尴尬。

  “林前辈,我觉得罗万春不是凶手。”杨倩终于找到了话题。

  “有根据吗?”

  “你曾经说过凶手是个有过从医经验的人,我查过罗万春的履历,他根本没有那种经验。在大学读的是经济管理,从事过的工作也和医学不沾边。”

  林遥看了一眼杨倩说:“谁让你去查的?”林遥记得,这种工作是小唐的活。

  “我自己想要查啊,你不是说要自己找出答案才实际吗。”

  孺子可教也。

  “你自己还查了什么?”林遥说话的语气总算有点温度了。

  “我还查到,几个嫌疑人里一个都没有从医的。”

  “不止这样。死者身边的人都没有从过医的。建议你再去仔细的看看死者背部的伤口,说不定能明白点什么。”

  “咦?林前辈已经有眉目了?说说嘛!”

  “不过就是一个假想而已,没什么值得说的。”

  “说说,说说,就当是指导我这个新手了。”

  如果不说,估计这小丫头就有借口缠着自己了。

  “我最开始的确是认为凶手有过一定的从医经验,我反复查看了死者背部的伤口,发现伤口不但没有歪斜,还笔直的很。就像……就像用过尺子一样。我还问过局里的法医,他们说有这种程度的手法人,至少该有五十岁以上了。但是,死者的尸体那么重,我不大相信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能搬的动。”

  “那是不是说明,凶手未必是有从医经验的人吗!”

  “还不能肯定,要割下皮还是需要技术。刀下的浅了,皮割不掉,下的深了,会把肉带下来。”

  杨倩嘟起嘴巴,似被问题难到了。

  

  在半路上林遥让杨倩下了车,在女孩子深情的注视下离开了。

  

  会所里,林遥进了门就看见魏鹏。魏鹏似乎对林遥的再次来访并不惊讶,倒是听说他来找罗万春时显得有些诧异。

  魏鹏亲自送林遥进了罗万春的办公室以后,就寒暄了几句离开了。

  罗万春对林遥的来访很是热情,倒水又拿水果,林遥对这些基本上都无视了。

  “罗先生,你在案发当晚见没见过赵天明?”

  “见过。那天他好像一整天都在啊。”

  “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间?”

  “晚上九点多。我带几个客人在酒吧喝酒,看见他送几个客人离开。”

  “你看见赵天明的时候,他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和平时一样。”

  “罗先生,你和赵天明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还算不错。前一阵因为我的疏忽,造成了不必要的矛盾。事后我主动找他道歉,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你对赵天明这个人怎么看?”

  林遥的这个问题,让罗万春想了很久才说:“他在工作上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对下属很严厉对我们这些同层的人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工作伙伴。至于他私生活方面,我不了解。”

  “罗先生,你们平时工作忙吗?晚上几点下班?”

  “这就不好说了。规定是十一点下班,不过我是客房部的部长,平时都是睡在这里。通常到了下半夜才能休息。”

  “是这样啊。那案发当晚你怎么十二点前就睡了?”

  “那天晚上我有点不舒服,就提早睡了。剩下的工作也推给了下属。”

  罗万春似乎对林遥的问题没有感到反感,平淡自然的回答。这种态度反而让林遥觉得有些意外。

  林遥本想再问几个问题,就有员工来找罗万春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林遥表示以后可能来会再来,便起身告辞。

  “一起走吧,我也要到外面去。”罗万春拿了外衣和手套,主动给林遥开了门

  出到了会所的门外,罗万春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林遥,说是随时都可以找他,还为林遥打开了车门。

  罗万春这有点过头的热情让林遥觉得别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种人,就看见魏鹏走过来。

  “林警官啊,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魏鹏的热情指数绝对不比罗万春的低,握住林遥的手上下摇啊摇,林遥非常别扭的简单敷衍几句就上了车。

  发动了车子,看着罗万春和魏鹏朝着几个刚下车的客人迎上去,那态度热情的到了可怕的地步!林遥明白了,他们那样的人怕是对谁都是如此。

  

  关上了车门,林遥走进了警局大楼。

  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就看见谭宁也是刚回来的样子,正脱下了衣服挂在椅子上,谭宁看见他就走了过去。

  “我说啊,你跟小丫头说什么了?”

  “谁啊?”林遥纳闷。

  “杨倩啊。小丫头回来放下东西就拉着我去解剖室要看尸体,那脸差点没贴在尸体的背上。刚才我听说你们俩一起出去了。”

  林遥无奈的笑笑,把双手叉在了裤子的口袋里,将对杨倩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谭宁出了口长气说:“组长也为这事费脑筋呢。你说,凶手怎么就割的那么直?人体后背的肩胛骨可是凸起的,在怎么做那伤口也不可能是一条笔直的线啊。我看凶手还真未必就是医生。”

  “怎么说?”林遥来了兴趣。

  “说是杀狗的,我更相信一点。”

  “杀狗的?”林遥不解。

  “小林,你吃过狗肉没有?……得得,我不提这两字了,看你都快吐了。我说完之前,你就忍着点吧。我最喜欢的就是狗,不是,我是说啊,我看过杀狗的。要想吃到最香嫩的肉,就先要把……犬,用绳子勒住脖子吊起来,然后再背脊中间划一刀,分左右两侧慢慢的翻开皮肉,有的老手能剥下整张皮来,这是从韩国那边最正宗的杀……犬的方法。至于我们这里,有的人就会多在颈椎下面划一刀,等着脖子上的皮……小林,你没事吧?”看

  着林遥捂着嘴,谭宁有点说不下去了。

  “好,你再忍忍。这种剥皮方法不像是手术,就像是……画画!先把范围圈起来,从中间开始向外展开。这样的话留下的伤口就能比老道的外科医生做的还好。”

  林遥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杯,才算是把恶心劲压下去了。

  “我忽略了一点。不管在怎么熟练的外科医生,可没有多少给人剥皮的经验。如果按照你的思路推测的话,凶手……”话说到这里,林遥突然打住了!看着谭宁一个劲的吞口水的样子很是不舒服。

  “你怎么了?”林遥问道。

  “你从化验室出没洗手啊,这么大的薰衣草味!咳咳……“谭宁忍不住咳了几声。

  林遥纳闷的把手放在鼻子下面闻闻,的确是有一股子廉价的薰衣草香料味。想来是自己拿着那包纸巾的时间太长吧,这谭宁对薰衣草的味道还真是敏感。

  不等林遥说什么,谭宁一把将林遥推了出去。

  洗完了手,林遥左想右想都觉得谭宁那番剥皮理论有点意思。于是,就到解剖室要了张伤口的照片,决定去找找人再仔细研究研究。

  开着车的时候,接到了唐朔的电话。

  “林哥,你这车该打扫一下了,好多垃圾啊。”

  林遥笑了。

  “很脏吗?”

  “你还说!连破气球都有。”

  唐朔的话像一道闪电般在林遥的脑子里炸开!

  “小唐,收好那个气球到现场来找我,快一点!”

  “咦,怎么了?”

  “到地方了再告诉你,快一点!”

  林遥打转了方向盘风风火火的飞驰起来。

  

  林遥跑到了破楼里二楼的现场,他并没有进去,站在门口上上下下的查看着。这时候唐朔也赶到了。

  “林哥,给你。”唐朔把破了的气球给了林遥。

  “小唐,去给我弄几块砖头过来。”

  没有再问什么的唐朔,不一会就找来了七八块砖头。

  林遥把砖头垫在脚下,这样就能够看见位于门上更高的地方。但是,他流露出一种失望又疑惑的表情。

  “林哥,你找什么呢?”唐朔忍不住问。

  林遥跳了下来说:“小唐,这个气球是我在后面的小巷里找到的,这几天忙着别的事,我都把这个忘了。你看看,这个气球非常新,这种大号的气球是用在庆典婚礼上的,我在案发的第二天曾经调查过这周围的情况,没一家结婚或是新店开张的地方,为什么这个崭新的气球会出现呢?”

  “会不会是附近小孩子扔下的?”唐朔提出假设。

  “不能说没有这可能。但是……你看看,拴着气球的可不是普通的线。”

  唐朔仔细的辨认后说:“这是……这像是某种乐器的弦啊。”

  “你觉得小孩子玩的气球会用琴弦来拴着吗?”

  唐朔咬着嘴唇一下子就陷入了迷宫里,手里的气球像有了生命一样在吸食着着两个人的思维能量,唐朔开口问道:“林哥,你在找与气球有关的东西吗?”

  “我也说不清……也许是凶手布置现场用的。”

  “布置现场?用气球要做什么啊?”

  “现在还不知道,但这个气球我就是觉得奇怪。我曾经想……现场没有留下凶手的脚印,那凶手自然没有在地面上行走,那就一定要在屋顶上设下机关,以便支撑住俩个人的身体,就像……”

  “我明白,就像武打演员吊威亚那样。”

  “对。凶手可以把死者和自己绑在一起,然后吊在威亚上。他必须要戴着厚厚的手套,才不至于被磨破。凶手双手抓住威亚移动到吊灯上,然后用绳子把尸体吊在上面……”

  “不对,林哥。你说的这个办法确实可是不用接触到地面,可是凶手安装威亚的时候怎么办?他挂了尸体以后离开这间屋子以后,那威亚怎么办?还有一点,凶手是什么时候剥的皮,在进到这里之前剥的话,地面上一定会留下血迹,在这以后剥的话,以凶手和尸体的位置来说,不大可能。”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所以,我才说这个气球是凶手布置现场的工具!小唐,我们来做个实验吧。”

  看着林遥闪亮的眼睛,唐朔点头的时候相当用力了。

  俩个人找来了绳子,分别固定在房间的东西两面墙上,再用各自的腰带做了个简易的吊环绑在腋下。

  唐朔看着林遥问:“林哥,是我抱着你啊,还是你抱着我?”

  “你抱着我。凶手应该是把尸体捆在身上了。我就不捆你了,你抱着我就行。”

  唐朔点点头,抱的挺结实。

  林遥发现这样根本没有办法移动,绑在腋下的腰带只要他抬起手臂去抓绳子就会滑掉。唐朔索性就脱下了裤子,在林遥的胸口绑好,在让腰带穿过裤子,才稳定了林遥。

  再次开始试验的林遥发现移动非常的吃力,但是也不是办不到。双手抓住绳子以后,一点一点的接近了吊灯。

  等着他们摸到了吊灯唐朔小脸憋得通红,八成是累的。

  “林,林哥啊,你打算怎么把我吊上去啊?我觉得,咱们好像少了一道工序。”

  “你,你也不早点提醒我。还得再来一次!”

  重新退回去的俩个人都冒汗了,林遥是在没办法只能解下鞋带象征性的搭在了唐朔的脖子上。

  再再次的实验开始,他们摸到了吊灯。林遥发现,要把唐朔脖子上的鞋带挂在上面并不吃力。

  “这样就可以了,等着我放手你在……”

  林遥的话还没有说完,绑在胸前的裤子没有系好,扣子开了。结果俩个人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林遥还没来得及体会一下膝盖的疼痛,就听见有个声音说:“你们在干什么?”

  好吧,这情况的确容易让人误会!谁让他们摔下来的时候林遥压在了唐朔的身上,谁让唐朔摔下来的时候还抱着林遥。谁让唐朔的裤子还在林遥的手里抓着。

  站在门口的人,惊疑又愤怒的看着地面上保持着亲密姿势的俩个人。

  林遥扶着自己痛痛的膝盖站了起来,对面那人脸色不善的盯着他。

  “你怎么才来啊?”唐朔揉着屁股站了起来说。

  “不解释一下吗?”叶慈阴沉着脸问。

  “解释?大兵哥,你问的是什么啊?”唐朔眨着眼睛。

  叶慈看着他随口就说了句:“我回去了,你们继续。”

  眼看着叶慈要走,林遥连个解释的心情都没有了,这家伙什么智商啊?

  唐朔跑过去就拉住了叶慈,说出的话,让林遥满头的黑线。

  “大兵啊,你等等吧,我们一会就完了。”

  叶慈就差咬牙切齿的瞪着唐朔了,可林遥却被他从骨子里冒出来的杀气给差点冻死。

  林遥走过去照着唐朔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笨蛋,他误会我们了。”林遥实在不想说这话啊。

  “误会我们?为什么?”

  天呐,这小子是钝钝龟吗?林遥感到有些疲惫了。

  “小唐,你要是看见叶慈和司徒在地上相互搂抱,是什么看法?”林老师耐心的教导小唐同学。

  听了林遥的话,唐朔先是一愣,随即抱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

  “哈哈哈,别,别逗了,大兵哥,和,和司徒抱一起……哈哈哈哈,那不成一只熊和一只獒抱,抱,哈哈哈哈……不行了,肚子好疼。”

  一只熊和一只獒……啊,多么贴切的比喻啊。林遥忍不住也笑了。

  不得不承认,叶慈和唐朔简直是般配到家了!这俩人的思维和神经都不正常!

  无视着唐朔依旧沉浸在熊和獒的想象中而爆发出的大笑,林遥对脸色非常难看的叶慈说:“我们在做模拟实验,不小心掉下来了。你要是一定要误会,也挑挑人选。”

  叶慈看着林遥手指的房顶,倏然间红了脸,林遥觉的,这真是难得一见啊。

  误会解开了,叶慈拍着唐朔的背告诉他,在不停下来怕是会笑的缺氧了。

  









(修) 生命的游戏 9



  唐朔终于笑完了,林遥才知道,叶慈是来给唐朔送东西的。等着叶慈明白了他们在做什么,看着身边的人露出了温柔的笑脸。

  “你快把裤子穿上。”叶慈这样说道。

  “不行啊,还要用到裤子呢。”唐朔这个思维异类的小动物!

  叶慈哭笑不得的把裤子塞进了唐朔的手里以后,像表演魔术一样的拿出了一根银色的丝线。

  “用这个代替绳子,绳子就可以绑在你们的身上了。”

  林遥认得这银色的丝线,第一次看见叶慈的时候,他手中的丝线像是有生命一样。

  “不用再试了。我刚才已经把小唐挂在上面了。问题是接下来要怎么办。”

  林遥返回到起点,一个人吊在绳子上移动到了吊灯前。假设,这时候尸体已经被吊在上面了,那么凶手是如何离开的?

  不能在半路剪断绳子,那样自己不但会掉下去,绳子也会掉在地上。林遥试着返回起点,可固定在绳子对面墙上的绳子就无法接下来……绳子,气球,尸体,凶手……一定能够还缺少什么!

  “大兵哥,你有什么看法吗?”唐朔问着身边的人。

  叶慈看了一眼他,犹豫了一下。

  “小唐,我……”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警察办理的案子你不会插手。对不起啊。”唐朔道歉的时候,笑眯眯的靠在了叶慈的肩上。

  叶慈摇摇头,真是又宠他又爱他的顺顺着他的头发。

  难道说自己的推测错了吗?林遥站在吊灯下无视着身后两个情深深爱浓浓的家伙,跟自己的头脑较劲。他怎么都觉得凶手只能利用房顶来移动,可是,他却在房顶的墙面上没有发现任何用来固定绳索的痕迹,这究竟怎么回事?还有在后面小巷里找到的破气球,真的只是什么人随便扔掉的吗?

  “林哥,你这么想也不是办法啊。”唐朔偷偷的抓着叶慈的手说。

  无奈之下,林遥只好暂时放弃了。

  三个人走到了外面,林遥刚打开车门就问:“小唐,你回家还是回组里?”

  “我要去查那包纸巾啊,太晚的话会直接回家。”

  “那好吧,有事我们再联络。”说着,林遥上了车,扣上安全带的时候,他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这手已经洗过了,怎么还是有薰衣草的味?

  林遥晃了一下神的时候,叶慈站在外面敲打他的车窗。

  “怎么了?”林遥摇下玻璃问。

  叶慈还是那么的不善于变换表情,英俊的让人想私藏的脸上一点内容都没有的说:“今晚是小唐生日,我已经告诉司徒了,八点在沸腾渔家。”

  “今晚吗?刚才小唐怎么没说?”

  “他早就忘了。”

  林遥想,难得叶慈主动给小唐过生日,就忙里偷闲一次吧。

  “好,我会准时到。“

  叶慈正打算离开,突然停住了。看着不远处等着他的人想了想,还是回头对林遥说“用气球的话绳子就不会落在地面上了。”

  他的话给了林遥一把钥匙!

  

  林遥看着叶慈和唐朔离开以后,下了车就要回现场,却被谭宁打来的电话拦住了。

  “小林,回来吧,已经查到胡颖在案发当晚去了哪里。”

  “那辆计程车找到了?”林遥问道。

  “对,司机就在组里。”

  “我马上回去。”

  林遥返回车里,踩下油门就急火火的奔着警局去。

  

  看见林遥回来,谭宁和他一同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葛东明正在和四十多岁的司机谈话,见他们走了进来,就简单的做了介绍。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谭宁就送司机离开了。

  林遥和葛东明在会议室里讨论着。

  根据司机说,胡颖是打点电话预约的计程车,时间是凌晨01:15分,这和胡颖家保姆说的时间基本吻合。胡颖去的是皇苑街56号,根据警方掌握的资料来看,那里是死者赵天明的家。而胡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那司机却不知道。关于这一点,保姆也说自己睡的很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家。

  胡颖在深夜去死者的家干什么?死者的家曾经做过非常仔细的搜查,根本没有发现死者在当晚回过家的迹象。死者不在家,胡颖为什么还要去?她是几点出来的?而胡颖又为什么要隐瞒这些?林遥发觉,要调查的事多如牛毛了。

  在林遥出神的时候,葛东明突然冒出来一句。

  “司徒那小子又没影了,你们俩是不是串通好了啊?”

  “组长,你找司徒啊?”林遥不以为然的态度让葛东明都诧异了。

  精明的组长憨傻憨傻的看着对面完全一副天真无邪的林遥,选择了试探性的口吻。

  “哎呀,也不知道司徒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情况?”

  本着打算在林遥的嘴里套点司徒的事情,葛东明故作闲散样子的等着和林遥“谈“,谁知,林遥起了身临走前就扔给他一句:“组长,你可不能指望一个外人。”

  会议室里的葛东明,嘎巴了半天嘴愣是一个字没蹦出来!

  

  离开了办公室以后,林遥在茶水间给自己弄了点喝的。脑子里想着,死者的车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人间蒸发了不成?如果他们这种在全市地毯式的搜查都没有结果,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被压成一块铁饼对在垃圾场。二,就是在海底深处了。

  林遥拿着杯子在茶水间里站了许久,直到杯子里的东西已经冷却了,他还没有喝一口。脑子里的事太多,林遥放下杯子就回到办公室拿了外衣和车钥匙离开。

  刚刚走到了电梯门前,就遇到了也要出去的谭宁。

  “你去哪啊?”谭宁问道。

  “去现场再看看。你呢?”

  “去会所查查那个古宏宇案发当晚干的事,还要去调查一下罗万春的情况。对了,小唐那边查的怎么样了?纸巾的出处找到了吗?”

  糟了!把小唐生日的事忘了!

  “他还没给我打电话,估计没这么快吧。”

  电梯门打开了,俩个人走进去的时候后面有几个吵吵嚷嚷的人也跑了进来。

  看见林遥也在,杨倩羞涩的笑了,一旁的王芳机灵鬼似的把她挤到了林遥的身边,还偷偷的眨着眼睛。

  站在他们前面的周成和房易宁早就看见出了里面的门道,彼此递了一个眼神,似看客。

  “你们几个还没下班就往外跑?”谭宁对和自己打招呼的房易宁说。

  “我们就是出去吃点东西,马上就回来。谭哥和林前辈这是要去哪啊?”房易宁是四个人里最喜欢说话的一个,和同分来的三个人相比,他是比较随和热情的一个。

  “我出去办事。”谭宁简单的说。

  “林前辈,你跟我们一起吃点吧,我请客哦。”王芳难得这么落落大方,实情是为了身边的好友。

  “你们去吧,我还有事。”

  杨倩充满了希翼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微微扭了脸,不想被看见她隐藏不住的失落。

  电梯不断有人走进来,几个人不再说话。途中,林遥接到了司徒的电话。

  “晚上的事小唐跟你说了没有?”司徒在电话里问。

  “说了。你几点去?”

  “我大概会早去一个小时,你也跟我一起过去,有点事跟你商量。”

  “好,没事挂了。”

  “等等!小唐过生日你说要不要准备点礼物啊?我没经验,你买了什么没有?”

  “还需要准备礼物吗?”林遥同样没有经验啊。

  “小遥啊,这应该是常识吧?”

  “是常识吗?”林遥怀疑。

  “应该是常识吧……行了,看你跟我也差不多,要不要一起去买点什么?”

  “你在什么位置?”

  “市中心的广场。”

  “半个小时后,在新世界门口见。”

  挂断了电话,林遥犯了愁。他也没给什么人买过礼物,唐朔生日需要准备些什么呢?

  “不去现场了?”谭宁随便的问了一句。

  “去买点东西。”

  话说到这里就到了一楼,林遥点点头算是回应了跟他说再见的几个新人后匆忙离开了。

  

  看着林遥已经走出去,周成说道:“杨倩,我劝你还是死心,这个林遥怎么看都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和你的性格合不来的。”

  杨倩没有说话,狠狠的瞪了一眼。房易宁笑嘻嘻的插了句话说:“人家倩倩是春心萌动了,你说什么都没用啊。”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杨倩红着脸斥骂了一句。

  “倩倩,我觉得这没什么,喜欢他就去追啊,你总这样偷偷的看着有什么用啊?”王芳在几个同学面前倒是能放得开。

  “怎么追?他根本看都不看我。”杨倩这样算是承认了自己喜欢林遥,可林遥那态度……

  “笨!他刚才不是说去新世界买东西吗,你也过去啊!”王芳给好友支招。

  “太明显了吧?”房易宁有点反对。

  “就是要这样,要不然我们实习期一过,说不定在什么地方落户呢,谁还知道能不能在回这里?机会错过了,很难再有了。”

  王芳的话说的杨倩心里一紧,想想以后要是看不见林遥了,别说发展恋人关系了,就是连朋友怕是都没得做。

  “这样好不好,我们去新世界吃东西,就说偶然遇到的!”王芳再支招。

  “行了吧你!新世界是我们能去的吗?一顿饭下来你这个月还过不过?”房易宁提醒两个女孩子理智些。

  “没事!大不了这个月我跟老妈请款,走了,走了,我请客。”杨倩本就是个有点豪爽的女孩子,几个相处了久的同学不必在他们面前装腔作势。

  房易宁和周成劝了劝,效果甚微也只好跟着兴致勃勃的女孩子们走了。

  

  新世界门口,林遥远远的就看见司徒站在那里等着,周围的人不少回头对这个出色的男人打量个不停,林遥放慢了脚步,也成了其中一员。

  司徒戴着一副黑色的眼镜,让他看上去平添了一些神秘的英俊性感。早就发现了对面的人乌龟散步的速度,他也不打招呼,隐藏在黑色镜片下的眼睛贪婪的看着。

  林遥怕是很久都没有这样观察过司徒了,等着走到他的面前时,警告自己可千万别让他看出来自己脸热的模样。

  在商场区转了一会,林遥就发现司徒买东西时一点耐心都没有!不过几看了三四样以后,便皱起了眉头,随手拿了一块表就要去结帐。

  “你给我回来!看看那上面的标价!”抓住这蠢人,林遥说道。

  “标价怎么了?”司徒心道,我看过了啊。

  五位数的价格林遥是绝对不会买来送人的!

  “三位一体这个价格不贵啊。”司徒说了句古怪的话,就拉着林遥去结帐。

  “等等!什么三位一体?”

  “你,我,叶慈,这不是三个吗。”

  “完全不懂!”

  “你看看啊,我和小唐的关系,我的你和小唐的关系,我的朋友和小唐的关系,这么算就明白了。”

  感情司徒在这算人家关系呢!不对。

  “司徒,什么叫‘我的你和小唐的关系’?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林遥严肃的问。

  “我们就差洞房了,你要是还装傻,我在给你补个章,过来让哥哥亲口。”司徒恶劣的开着玩笑。

  大庭广众的跟他动手估计自己这脸也丢到家了,这混蛋,你给他三分颜色就开了染坊!林遥算是有了经验了,这时候要是顺着他这话骂回去,包准会招来更难听话入耳,装做没听见吧,心里这口气又咽不下!

  司徒非常满意的看着林遥快要憋出内伤的表情,嬉皮笑脸的不知道见好就收,粘呼呼的往林遥身上贴。

  “你看看,有话就说,再把自己闷个好歹的怎么办?这么光用眼神勾搭我,我哪明白。”

  如果眼神能杀人,司徒这时候恐怕早就被林遥挫骨扬灰了!

  “司徒,就你还用勾搭?没怎么着你那哈喇子都流满地了,我躲还来不及呢。”

  “躲我干什么?”

  “被传上口蹄疫我不完了。”

  这要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司徒绝对会扑上去,咬PP这招是不会用了,咬林遥个体无完肤这事是被司徒列入了计划里!

  看见林遥笑的得意那样,司徒几步就追上去小声的说:“你不用这么偷着笑,有你哭的那天!”

  林遥冷了脸告诉他:“司徒,别说你现在没机会了,就是有机会,也说不定是咱俩谁哭呢。”

  咦?司徒懵了,林遥话里话外的威胁他可不是第一次了。难道他还真想…… 不行,现在这时候还不能反抗,先把人勾搭到手再说。

  “你说这话我会心疼啊。”

  “怎么就没把你疼死!”.

  这林遥认真的不象话,看在司徒的眼里就是个要命的可爱啊!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就在他脸上使劲的亲了一口!还说着:“你就玩我吧,我都快憋死了。”

  一拳打过去,俩个人次算是回复了正常的距离。林遥庆幸着这时候的商场里人少,要不然自己这脸面哦……

  他们这亲亲密密的样子周围的人并没有看见,却被站在远处的俩个人看得清楚!

  周成瞪着眼睛很难相信刚才看见的一幕,房易宁张大的嘴巴塞两个拳头都够了。

  

  司徒买了礼物以后,陪着林遥也选了个钱夹,离开新世界的时候都没有遇到什么人。而事实上,是周成和房易宁拉着另外两个女孩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后离开了。

  

  坐在叶慈早就预订好的餐厅里,司徒不再嘻嘻哈哈了,他拿出了在赵天明那里找到的简笔画和洛林的简笔画放在一起对比。

  俩个人左看右看的好半天,司徒才说:“这肯定不是小孩子画的,你看看这大树的样子,孩子可画不出来。”

  “这还用想!两张纸上都只有死者的指纹,问题是内容……树,房子,老鼠,蛇,小河……怎么回事呢?东西都一样,就是位置不同。你说,会不会是凶手在暗示我们?”

  “只能说有可能。但,凶手要暗示什么?暗示自己的身份?暗示下一个目标?还是……”

  “还是暗示你和凶手之间的问题?”林遥补充道。

  “解不开这两张简笔画的谜底,我们……小遥,你说……这画会不会不完整?”突然变了思路的司徒,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就是觉得还应该再有一张这样的画才对。”

  “你是说还要出现一个被害人?”

  “有这可能。”

  “所以我才要让人盯着柳芸蕊。但是,简笔画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们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这也太被动了。”

  “我在想,是不是我们忽略了某些很重要的东西……小遥,我今天晚上回你家,你把所有的资料用电脑拷贝一份给我。我敢肯定,这里面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

  林遥点头答应了以后,就看见叶慈和唐朔在侍者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唐朔兴奋的脸红扑扑的,接到了司徒的礼物时连忙说这太贵重了。

  “送你的就收下。”司徒说道。

  “不行啊,这个牌子少说也要几万,我可不敢收。”

  叶慈还是那么不喜欢说话,拿起了盒子把手表取出来就戴在了唐朔的手上,告诉他说:“和我送司徒的东西来比,这不算什么。”

  司徒嘿嘿的笑,想想着块表和那把“清刚”相比,的确是不算什么,这叶慈还真会算啊。

  林遥送的是一个dadsolid的钱夹,唐朔欢欢喜喜的抛弃了旧物。司徒那损人的习惯又来了,问叶慈送唐朔什么?

  叶慈根本就不理会司徒,唐朔笑眯眯的把头伸过去侧了脸让他们看耳朵。

  唐朔的耳朵上,打了一个耳洞,上面戴着半个耳垂大小的墨绿色的小球,小球上面刻着古怪的花纹,林遥觉得这小球年头不会少了。

  “什么东西?”司徒问道。

  “大兵哥说这是上百年的墨玉,上面还有密宗的经文呢。”唐朔似献宝一样的说。

  “呵!叶慈够舍得啊,小唐你今天打得耳洞啊?”

  在司徒和唐朔闲聊的时候,叶慈的眼睛始终盯着桌子上的两张简笔画。

  “今天不谈案子的事,叶慈叫菜吧。”司徒收起了简笔画给了林遥。

  四个人有说有笑的吃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唐朔就看见的两个人。

  

  









(修) 生命的游戏 10



  “司徒大哥,那不是魏鹏和罗万春吗?”

  司徒回过头,真的看见了魏鹏和罗万春,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和孩子。

  “老魏。”

  魏鹏看见他们的时候有些惊讶,随后笑开了脸走过来,罗万春也跟在后面。

  几个人随便的说了几句,魏鹏和罗万春就离开了。

  “这老魏真是不容易啊.”魏鹏走了以后,司徒有点感慨的说。

  “怎么了?”林遥也就是随便的问问。

  “那是他的前妻和女儿。俩人离婚三年多了,女方一直想复婚,老魏不愿意却又舍不得孩子。”

  “等等,案发当晚魏鹏还说在他岳母家,怎么又跑出离婚这一说了?”

  “他岳母舍不得他这女婿,时不时的就以孩子的名义找他去住个一两天。他老婆红杏出墙,换了谁愿意复婚呢?”

  “司徒大哥,魏鹏一家三口出来吃饭,罗万春怎么也跟着掺和?”

  “老魏的前妻是罗万春的同学,有个人在气氛不也能好一点。”

  “听起来有点复杂啊,罗万春还是我们的监视对象……林哥,你说他……”

  “小唐,你再说下去,你的大兵哥要生气了哦。说好了今天不谈案子。”司徒替好友说话。

  唐朔看着身边的叶慈毫无表情的脸,在桌子下面偷偷的拉住了他的手,叶慈温柔的笑了。

  “别只顾着说话,多吃点东西。”叶慈如此说道。

  看着人家恩恩爱爱,司徒也跟着凑热闹,夹起一些菜就往林遥的盘子里添。

  “你也是,多吃点东西。尝尝这个,我特意给你点的。”

  “行了你,喂猪呢?”

  席间,叶慈总是很少说话,除了默默的看着身边的人开心的笑,就是给他添些美味的菜肴,无言的关怀与疼爱任谁都看得明白。

  司徒时不时的说出些话来逗弄林遥,一如既往的不是被打就是被骂,司徒也一如既往的享受着别样的甜蜜。

  等着他们的生日聚会过了两个多小时才接近了尾声。叶慈找来侍者结了帐,四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也打算要离开的魏鹏几个人。

  叶慈本来就不爱说话,加上那些人他都不认识,就独自去取了车。等着回来的时候就问:“你们俩怎么走?”

  “我回小遥家里。”司徒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说道。

  “我要回组里,小唐,你回家吧。明天我跟组长说一声,你直接去调查纸巾的事,不用去组里了。”

  叶慈点头拉着唐朔上了车便离开了。

  回过头看司徒,这厮一副笑的欠扁的嘴脸冲着叶慈喊:“晚上悠着点,人家小唐明天还有工作呢。”

  果不其然,叶慈怒视和林遥的偷袭,都招呼在他身上了。

  看着俩个甜蜜的恋人离开,司徒垮了脸嘟囔着:“你什么时候也对我……别瞪了,我都快成深闺怨妇了。”

  “你自找的。”

  司徒苦笑着跟着林遥去停车场取车,路上林遥沉默了一会后问道:“司徒,你不是说要消失吗?”

  “我想了想啊,真要是消失了,对你不大好啊。”

  “你少往我身上扯,看不见你我还真觉着清净不少。”

  “你误解了。我是说啊,我真要是消失了,以我们的关系来说,你在工作方面会有人议论的。”司徒点燃了一支烟,话说的倒很随意。

  这一次,林遥没有在反驳他。这的确是事实,不管自己多想撇清两人的关系,可他们之间扯不断理还乱的情结大多数人都明白,司徒若真的不见了,即使表面上没人说,暗地里指不定会有多少人戳他的脊梁骨呢。

  起初,司徒说要走的那时候,林遥就已经做好了被人议论或猜疑的准备。虽然平时他对司徒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拳打脚踢的没个好脸色,可这种关键时候,林遥不用考虑就知道自己该站在他的身边才对。

  至于在工作上会因为他受点责难,林遥从没有想过要告诉他。现在,司徒说出这样一番话,林遥多少还是会感动的。

  

  “今天组长问过你。”

  “我估计他也该问了。小遥,你是个聪明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里有数,可千万别为了什么难为自己。”

  “你那个‘什么’指的是你吧?司徒,我还不至于为了你走向歧途。”

  司徒不走了,伸手就抓住了林遥,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是在开玩笑,你有时候就是喜欢难为自己。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你那个工作环境太杂,我怕……”

  “我还没怕你怕什么?我参加工作时间也不短了,没认识你以前我不都是一个人走过来了,照你这么说,我还经不起点流言蜚语了?”

  “你看看,又再逞强了!我这个人要说点贴心话的时候嘴就笨了,我的意思是……不要顾虑我什么,该出卖我的时候你就大义灭亲!”

  林遥何止不解,何止诧异,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说的话,陷阱?圈套?还是……

  握紧了他的手,司徒低下了头,声音几乎小的听不见。

  “小遥,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不会在像以前那样了。”

  “你这是在向我保证吗?”

  “嗯。”

  “说实话,可信度不高。”

  司徒没有在说话,他流露出一种神伤的落寞,让对面的人看了一阵阵的心疼,可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俩个人就这么不言不语的站着。

  林遥怕是继续看着他这样就会忍不住先低头了,狠了狠心就要走开。

  “小遥,我爱你。”

  这混蛋,突然之间说什么醉话!林遥通红了脸,有点反应迟钝的看着一往情深的人。

  这话,他在清醒的时候,从未说过。

  他红着脸似有口难言,司徒苦涩的笑了笑温柔的牵了手,朝着车子走过去的时候说:“你呀,就是心软。我这个人本性里就有种狡诈,有时候连自己都克制不住,要不也不能对你那样。我觉得吧,这世界上就你能制的住我,你要是对我心软了,我上哪找管我的人啊?就算为了大众苍生你也得把我收了。”

  忍不住笑了,林遥白了司徒一眼,却没有甩开他的手。

  亲自送他上了自己的那辆黑色跑车,司徒也开着另一辆车紧跟在他后面。到了前面的岔路口就要分开走了,司徒微笑着看着前面的车。

  绿灯一亮,林遥的车缓慢的前行,在车镜里还能看见后面的人模糊的影子,心里不禁有点甜蜜。突然从车后传来一阵急促又刺耳的车笛声,紧接着一辆白色的本田如疾风般的驶过去!看车身在不断的左右摇晃,林遥就知道这不是简单的超速。

  口袋里的电话响起的同时,后面司徒的车就已经追了上去。

  “怎么了?”林遥顾不得许多,加了油就追在司徒的后面。

  “那车是老魏的,我看好像是刹车失灵了。”

  林遥的脑子反应快,立刻就说:“过两个路口往东有个人工湖,你能赶到他前面吗?”

  “能。”

  “我断后。”

  电光火石般的瞬间,林遥的开着的黑色车载路灯下划出一道妖冶的黑线,在车水马龙之间穿行,宛如黑色的蛟龙。

  司徒佩服的打了一声口哨,自己也不示弱的把油门踩到底!

  两辆车很快就把白色的本田缠住了,司徒看见车是由魏鹏在驾驶,罗万春坐在副驾驶席上,里面的女人惊恐的抱着孩子,司徒摇下车窗大声的叫喊着。

  “老魏,怎么了?”

  连着喊了七八声,罗万春慌乱的把车窗降下来,魏鹏的前妻突然扒在前面,语无伦次的喊着:“不能刹车了,救救我们,孩子,孩子……”

  “别慌!跟着我的车!后面有林警官呢,你跟着我!”

  魏鹏惨白的脸飞快的转向司徒点了头,几乎要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路。

  不过是五六分钟的时间,林遥就看见后面跟上来三四辆交警的车,林遥这时候还有心情考虑是不是给司徒这辆车装上点警方通话内线什么的。

  后面的警车开始用扩音器喊话了,林遥还是第一次被警车追。

  前面的白色本田在众多的叫喊怒骂与险象环生的过程中,算是跟上了司徒的车。林遥赶忙挂上耳机给司徒打了电话。

  “到了人工湖恐怕也停不下来,做好游泳的准备吧。”

  “你不要下去,我一个人就够了。老魏和罗万春都会游泳,估计他前妻也没问题,重要的是孩子。”

  “到了再说,你专心开车。”

  这边的电话刚挂断,就看见了人工湖反光的水面,林遥咬咬牙打转方向盘就和白色的本田并驾而行。

  眼看着就要到人工湖了,司徒心说糟糕!他忘记了人工湖的护栏,弄不好车子根本充不进水里就会直接撞在护栏上。老魏估计会被气囊挤住,他身边的老婆孩子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在车镜里看了一眼后面车里的情况,好像老魏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正在脱下最后一件上衣,他的前妻也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两个人都把自己的衣服捂在了孩子的身上。而罗万春就抓着方向盘控制方向。

  司徒气恼的“嘁”了一声,都说忙中出乱,他们不知道真要是入了水,衣服反而会让孩子沉得更快吗?

  司徒为了护栏的事着急,就在车镜里看见魏鹏的前妻把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趴在座位上……母亲,为了孩子迎头面对可能插进背部的玻璃这种致命的危险!一瞬间,司徒感动了。

  咬咬牙,司徒也决定豁出去了!打开了车门的锁,狠狠的踩了一脚油门就冲着护栏冲了过去。

  “司徒!”这一声叫喊,是林遥看见他不要命的撞过去时完全无意识的行为。

  司徒的车并没有因为有人在被他吓得连魂都没了而停下来,司徒死死的看着前面的护栏,十米,五米,三米……

  刺耳的声音挑断了林遥的神经,虽然他知道司徒不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可他还是把心提到嗓子眼,浑身上下出了不知道多少冷汗!

  那银色的车像坦克一样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护栏上,护栏的一部分飞上了天。

  林遥的手心都是汗水,几乎把不住方向盘。突然看见湖边一个人抱着头滚落在一旁,就恨不得也跳下去!

  这种时候没有给林遥留什么惊魂初定的时间,在司徒的车扎进了湖里,魏鹏的车紧跟着穿过被撞开的护栏掉了进去。

  林遥把刹车踩下去,顾不得看司徒受伤了没有,飞快的跑到湖边就下去救人。

  深冬的湖水冰冷刺骨的让人无法忍受,乍一进水林遥的身体完全不会动了,在漆黑的湖水里只有两辆车的灯光还看得见,黝黑黝黑的水里那灯光像是冥府的引路灯,散发着青冷的颜色。

  林遥奋力的游过去,很快就看见女人托着孩子拼命的往魏鹏怀里塞,一旁的罗万春拉扯着女人的腿,林遥看了一眼就知道不好,那女人的脚好像被卡住了.

  林遥游过去以后,示意魏鹏先带着孩子上去,他留下和罗万春一同帮着孩子的母亲脱离车体,这时,几个交警也下了水游到了他们身边。

  林遥是最后一个上岸的,听着女人嘶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司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把存放在黑色跑车里的毯子使劲的包在林遥身上的同时就大声的骂道:“谁让你下去的?后面跟着交警你看不见?我说的话你当放屁是不是?万一……”

  “又不是下海,一个人工湖我还能上不来?要是真一命呜呼了,也是我自己找……”

  “闭嘴!”司徒吼叫的声音让周围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这边。

  林遥愣了,认识以来他第一次这样跟自己说话。

  林遥惊讶的看着司徒,这一看才觉得不对劲。司徒肩膀上的衣服划开了很大的一个口子,从口子里还流出了血,几乎染红了他整条手臂。

  “你怎么受伤了?不是身手了得吗?”林遥开着玩笑的时候,冷的牙齿在打颤。

  司徒的牙齿咬的咯咯直响,这时就有交警过来让俩人上救护车。

  林遥本想谢绝他们的好意,这点事用不着上救护车吧。回到家里洗个热水澡喝杯咖啡就好了,可司徒固执的让人吃惊!看见救护车这么快就来了,就抓紧了林遥无视对方的抗议,死死的按在了救护车的病床上!

  在被推上救护车的一瞬间,林遥看见不远处的罗万春和魏鹏好像在争执着什么。

  

  医院里,司徒的伤并无大碍,简单的处理以后开了些药。至于林遥,医生建议他住院观察一晚,林遥觉得这建议有点莫名其妙。看着司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一套衣服,林遥就问:“你不会把我的衣服随身携带吧?”

  “这是我自己的,可能有点大,你凑合着吧。”

  林遥在卫生间换了衣服以后,就说要回组里。

  “你傻了?跟我回家!”司徒这火气好像一直都没下去。

  “我都吃过药了,没事。”

  “没听医生说吗,你晚上可能会发烧?”

  “没事啊,那边一大堆的问题等着我呢。”

  “没你这案子就破不了了?没你重案组就瘫痪了?”

  “你别跟我这絮絮叨叨的没完。”

  林遥甩了这么一句话给司徒,站在他面前的人气的七窍生烟了,最后问他跟不跟自己走,林遥还是不肯。

  司徒恐怕是第一次这么生气,摔门走的时候,整个走廊都跟着震颤。

  这混蛋生什么气?我这是为谁啊?还不是为了他,为了早一天结束这案子让他解脱出来!他还生气了,这话非要我说出来才好?无赖,狡诈,好色,这又上来蠢劲了,我怎么看上这么个人?

  司徒那火气不小,林遥这边也不怎么样。

  

  回到组里的林遥,等待他的是一大堆的问题和葛东明等人的关心。葛东明在接到消息后第一件做的事就是让他们尽快查出原因。

  同事去外地调查死者关于遗产纠纷的资料已经传回来了,林遥喝着热呼呼的咖啡仔细的看。反复的看了几遍,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看来死者家庭内部问题并不在案件的隐情中。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两个多小时,林遥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全身发冷不说,眼睛看东西也开始模糊起来,脑袋昏沉沉的不听使唤,看来真的发烧了。

  葛东明忙完了手头上的活,正准备去资料室查点东西,出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了脸色不善的司徒急冲冲的走进来。

  “你怎么来了?”

  “小遥呢?”

  “在会议室里。”

  看着司徒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葛东明把:“这么晚了你是怎么通过门卫的?”这个问题咽回去,看司徒那架势,倒像是找林遥来打架的。有点担心……葛东明跟着司徒就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人早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司徒走过去摸摸额头,葛东明也凑过来摸了摸。

  “这么烫!这小林不要命了,赶紧去医院!“葛东明抓着林遥的手臂就和司徒把人扶了起来。

  司徒背着林遥竟然还能健步如飞。

  

  医院里林遥滴着药液的时候醒了过来,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和坐在窗边阴沉着脸的人,就说道:“想喝水。”

  司徒扶着他坐起来,让他慢点喝着。

  “东明刚走,给你一天的假。真TM的,烧得这么厉害,就给了一天!”司徒愤愤的咒骂某个人。

  林遥也不理他,喝完了水就说要回家,司徒那边又黑了脸。

  左右都扭不过他死倔的脾气,只好把人包的像粽子一样的带出了医院。

  

  回到家里,司徒让林遥赶紧躺下以后,倒了水拿了药像是看着犯人一样。

  脑袋还是晕乎乎的,身体就更不用说有多难受了,这时候的鼻子就是个摆设,根本不管用。林遥困的要命,却睡不着。听见了卧室的门开了,睁开眼睛以后看见司徒把擦头的毛巾往旁边一扔,就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林遥问道。

  “你都这样了,我还能干什么啊?不放心你一个人睡,半夜你想喝口水好歹有个人照顾。”

  林遥满头的黑线。

  “我还没病到这种程度吧?”

  “一直都顺着你来,你说不住院就不住院,你说回家就回家,现在这事没商量!”说完,司徒熟门熟路的上了林遥的床,规规矩矩的躺在他的身边。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司徒关了灯。须臾……

  “你要是趁机手脚不老实,我让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幸福生活!”

  听着某人闷声闷气的威胁,司徒冷冷的哼了一声。

  “哼,你都快把我憋成‘幸’无能了,我还有心情想以后?我说小遥啊,你是不是被冷水把脑子冻坏了?你现在烧的都赶上烤炉里的鸭子了,我能一点人性都没有吗?”

  “你在暗示我是煮熟的鸭子吗?”林遥斜视着在身边的某人。

  “你怎么这么多的歪理?你就算是煮熟的鸭子也能飞啊。”

  过了N久……

  “司徒,你的伤怎么样了?”

  “小祖宗啊,你怎么还没睡?”

  “鼻子不通气,睡不着。”

  “我的伤没事,心疼了?”

  “我挺心疼你那辆车的,就这么沉了湖了。”

  “老魏说他会赔偿的。你要是再不睡,我可要谈情说爱了啊。”

  “你跟鬼谈去吧!我睡了。”

  …… …… …… ……

  “司徒,我才想起来,你今天不是有事跟我说吗?”

  “你到底睡不睡啊?”司徒索性打开了床头的台灯,气呼呼的看着身边脸红扑扑,眼神有些脆弱的人。

  这真是考验啊……这林遥生了病,就有种柔弱的……不行,找不着词了,太诱人了!司徒那口水差点掉被上。

  “你那是什么眼神?”林遥感到了一种危机。

  “拼命克制的眼神!得了,我还是关灯吧,时候长了说不定还真就没人性了。”

  黑暗中,林遥偷偷的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说是睡着了,其实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林遥没想到,还真让司徒说中了,到了下半夜喉咙干的发疼,真想喝口水。

  脑子昏昏沉沉的刚想到了水,这嘴里就被清凉的滋润了,像是漂浮在云朵上的身体温暖了许多,出了很多汗的身子也渐渐的干爽起来,于是,进入了梦乡。

  没有了办公室吵吵闹闹的声音和看不完的资料卷宗,四周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真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林遥睁开眼睛,看了看撒进房间的阳光和身边。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不知道司徒什么时候走的。林遥动了动身子转过头……床边的椅子上以为已经走了的那人抱着手臂垂着头,似睡的很香。

  司徒的身边还放着客厅的移动小餐桌,餐桌上有个盆,光是毛巾有乱七八糟的摆了三四条。司徒的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条。林遥想着可能是自己半夜里又烧了,他一直在照顾着。

  这个司徒啊……平日里油嘴滑舌的让人又气又爱,到了这种时候体贴的不象话,如果 没有那一肚子的坏水……林遥想起了司徒的那句话“不急,我这才是第一步。”

  对,不急,这种人要慢慢的修理他才行!

  









(修) 生命的游戏 11



  想着如何把司徒修剪成参天大树的林遥,其实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了。

  不知不觉的就这样看着坐着睡觉的男人很久,林遥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这难得的温馨又宁静的时光,对彼此来说都是需要用真心来珍惜的。所以,他的目光也深情了,他的微笑也绽开了。

  待坐在椅子上的人扭动了身体,林遥才慌忙的闭上了眼睛,装睡。

  司徒放下手里的毛巾,拿起床头柜上的体温计给林遥测试,结果还算是满意。看了看时间以后,就倒了杯水轻轻的摇晃着装睡的人。

  “小遥,吃药了,醒醒。”

  林遥揉着眼睛任由司徒扶着坐起来,接过他手里的药和水很乖很听话的吃下去。

  “你怎么跑地上去了?”林遥问道。

  “你晚上不大好,现在没事了。我刚才叫点吃的,你吃过东西在睡一会。”司徒转身离开了卧室以后,不一会就拿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回来。

  看着林遥别扭的表情就说:“要么自己吃下去,要么我嘴对嘴喂你,选一样吧。”

  “我自己吃。”这混蛋,醒过来就气人!

  林遥强迫自己吃了大半碗,才是让监督他的人露出了笑脸。

  司徒拿着碗正要送出去,林遥就说:“仆人,去把我电脑拿过来。”

  仆人?司徒回了头似笑不笑的问道:“你老人家要电脑干什么?”

  “ 你去不去?”

  司徒估计他是暂时睡不着了,不大愿意的把林遥的笔记本拿回来放在他的腿上。

  林遥打开电脑以后就说:“我让同事把那两张简笔画做了笔迹鉴定,都是死者本人画的。问题是,他们怎么会画这种东西?”

  “不知道。”司徒气闷的说了一句。

  “画里的这几样东西一定有某种意义,赵天明和洛林画的位置不同……就像是……盖房子,给两个人相同的材料和工具,而盖出来的房子却截然不同。”

  “不知道。”

  林遥看着司徒那不满意的表情就想笑,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你闹什么呢?”林遥问道。

  “好不容易有一天的假,你不好好的休息还琢磨案子!”

  “估计你要是我也得这样,又不是什么大病。案子早点结束大家都省心。你也不想整天挂个嫌疑人的牌子到处晃吧?”

  司徒叹了一口气,明白他是为自己着想,这样的林遥让司徒心疼。

  “我算是怕了你了。昨天晚上我想了一遍,凶手可能是我认识的人。”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找不到确凿的线索,你呢?”

  “我总觉得,赵天明的死不单纯是为了向我挑衅。”

  “为什么?”

  “杀赵天明的凶手一定和他很熟悉,而我和赵天明也不过就是个认识的关系,同时认识我们的只有罗万春,魏鹏和江雨。江雨和老魏我们可以排除在外,剩下的就只有罗万春!至于柳芸蕊和胡颖,虽然他们都有嫌疑,可说句实话…….我并不认为她们是凶手。”

  “司徒,光是认为没有用,我们需要的是证据。柳芸蕊有谭宁在调查,我相信他的能力,我们只要等结果就好。至于胡颖,就算她不是凶手,她也跟这案子有莫大的关系,绝对脱不了身。我们对她所要做的就是,弄清楚在案发当晚她去赵天明的家究竟是为什么?”

  “我明天就去查。我让江雨去调查案发当晚赵天明离开酒吧后的去向了,估计这两天就能有结果。另外,赵天明的车至今都没有找到,不能不说是个需要关注的问题。”

  “赵天明开的是一辆黑色的本田,据说是和魏鹏一起买的。他那种车在马路上到处都是,随便停在什么地方只要换块牌子你就没办法。等于是大海捞针啊。”

  “这事先放放吧。罗万春你查的怎么样?”说着,司徒拿出一件外衣给林遥披上。

  “半点证据都没有……这案子太奇怪了,和死者有关系的人扯出来一大堆,有嫌疑的人没有作案时间,有作案时间的却没有一点证据。我们到现在只能围绕着罗万春和胡颖在转……真像钱乐安的那个案子。”

  “对了!钱乐安移交到他所属当地的警察局候审了,前几天王老三给我打了电话。”

  林遥诧异了。

  “怎么你和王老三还有联系?”

  “我把江雨介绍给他做免费的律师。不管怎么说,当初也是我利用了人家嘛,能有机会弥补一下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哼哼,好像这事是臭和尚在出力吧,你这算哪门子的弥补?”

  “破了案以后我就没什么用处了,江雨那边也和王老三处的挺好,就当是多交了个朋友。要不是江雨,王老三说不定就玩完了。”

  “行了,那案子的事我不想了,头疼!还是忙活眼前的吧。”

  “小遥,你刚才说的那个盖房子的理论很贴切……虽然我们还不知道谜底,至少能明白是凶手的缘故,他们才画了简笔画。凶手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话说到这里,门铃就响了起来。

  打开了门,门口站着的几个人有着不同的表情。

  杨倩和王芳有些惊讶,周成和房易宁眼睛有点飘,唐朔还是那样笑眯眯的。

  “你们怎么来了?”司徒笑着打招呼。

  “他们跟我过来看看林哥。”

  “先进来吧。”

  司徒把这五个人让进了屋子里,截然就是这里的另一个主人。唐朔非常自然的跟着司徒走进去的时候,杨倩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你们先坐坐,小遥还在卧室躺着。小唐,去厨房弄点喝的东西。”唐朔熟门熟路的进了厨房。

  

  那几个新人来探望自己有点意外,可既然已经来了,也不好不见。司徒嘀咕着他们不该这时候来探望的同时帮着林遥穿戴整齐。

  看见林遥从卧室里走出来,几个新人还算是非常有礼貌的起了身。七嘴八舌的问候着他的病情。

  来者是客,林遥算是给他们了一些好看了脸色。司徒让林遥坐下以后,接过了慰问品放在一旁,这期间,杨倩一直都在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林哥,大兵哥让我给他带声好,他本来想跟我一起过来的。”要不是几个新人吵嚷着非要在屁股后面跟着,他就能和叶慈一起来了。

  林遥点了点头。说道:“小唐,魏鹏的车祸调查结果出来没有?”

  “人为性破坏。”

  林遥和司徒相互看了一眼,心里又添了一个疑问。

  “这是有人对老魏下黑手了,我们在餐厅遇到他们的时间是八点多,那之前老魏的车不可能被动过。”

  “那只有在他们吃饭的时间里才被动了手脚,我们离开的时间是十点多。两个多小时里做什么都可以了。那家餐厅的停车场还是在地下,恐怕找不到什么目击者了。”林遥压制着咳嗽,说话的时候有点费力。

  “车已经进了水,估计指纹也找不到了。我在想,老魏这事和案子似乎有点牵连。”司徒坐在林遥的身边说。

  “林前辈,你还是好好养病吧,休息还不忘想案子的事,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杨倩的眼神中流露出真切的关怀。

  “没事,就是发烧而已。我,咳咳……”林遥咳的很厉害,杨倩急忙着把一杯咖啡推到他面前。

  林遥这时候一点也不想喝咖啡,于是摆了摆手说:“白水就行。”

  杨倩腾的站了起来,四处找杯子要给林遥弄杯白水,坐在沙发上的林遥却说:“你坐下吧,司徒,稍微热一点。”

  司徒也不回答,在厨房弄好了水温以后回到林遥身边,小心的嘱咐他:“慢点喝。”

  房易宁和周成递了一个眼神,看起来像是有点想笑。而杨倩那边就对司徒虎视眈眈了。

  “司徒先生,我听说你也受伤了,要紧吗?”王芳说这话好像已经酝酿很长时间了。

  “不要紧。小唐,你一会有事吗?”

  “司徒大哥的事优先。”

  看着唐朔的笑容,司徒就觉得叶慈把他养的真不错,那笑容真是越来越灿烂了啊。

  “纸巾的事呢?”林遥问道。

  “那天早上洛林家到学校的路线上只有66路车站有人在发纸巾,我查到发纸巾的人是个俩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

  林遥想到,也许这两个女孩子是受到凶手的雇佣,可怎么会那么巧的发到了洛林的手里?关键是能不能找到那两个女孩子。

  “小唐,能找到人做模拟画像吗?”

  “我已经约了三个人今天下午到组里做了,有谭宁在我不回去也没事的。”

  司徒点点头,随后说道:“小唐,你跟我来。”

  唐朔起身跟着司徒走到了林遥的书房里,司徒关了门对他说:“你下午去一趟黑猫酒吧,问问洛林的同事,在案发的前几天有没有看见他画画。”

  “你是说简笔画的事?”

  “对!另外你拿着罗万春的照片过去,看看有没有人见过他。”

  “好,有了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司徒在唐朔身后紧跟着出了书房,看见杨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林遥嘘寒问暖。

  林遥觉得有些别扭,放下了杨倩给自己削好的苹果,林遥对面前三个新人说:“你们最近也很忙吧?到我这里来组长知道吗?”

  “知道、我们都请假了,组长还说让你好好休息,明天晚一点上班。”王芳看着杨倩主动的攻势,就觉着和林遥亲近了许多,完全没有理解林遥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房易宁和周成真想找个机会劝劝杨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遥和司徒的关系不寻常。

  “哎呀林前辈,你就别再担心案子的事了。你今天的任务是休息,对了!我看书上说梨可以清肺化痰,我就买了很多,你不喜欢吃苹果,我削个梨给你吧。”

  “小遥的胃不好,吃了梨会不舒服的。小遥,过来该测体温了。”看着杨倩占了自己的位置司徒这就不愿意了。

  聪明如林遥怎会不明白司徒的用意,起身走到了厨房里。

  司徒随手关了厨房的门,靠着厨房最近的唐朔很快就听见了一段对话。

  “怎么又烧了?”

  “我看看……”

  “你们家不到38.5度就是发烧了?明明就不烧!”

  “什么不到,你看看,已经38.6度了!”

  “咱俩谁发烧啊?上面显示的是5!”

  “刚才就是6!”

  “你一边6去!别又拿什么药给我吃,这一肚子除了药就是水。”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刚才给谁叫的外卖?”

  “我才吃多少?那点东西我能吃饱吗?你喂鸟呢?”

  “你讲不讲理?我就差没一口一口的喂你了,是你自己说不想吃!”

  “就是因为你要喂我才吃不下!滚一边瞪眼睛去……还瞪……我想吃烧卖了,出去买去!”

  “我惹不起你,我惹不起你,去还不行吗!”

  厨房的门打开了,司徒气噎的闷着头走出来。

  “司徒先生要走了吗?”看见司徒拿了外衣,王芳情急之下弄了自己一个大红脸。

  “买东西!他是我祖宗。”

  司徒在唐朔哈哈的大笑声中开了门离开。

  

  等林遥脸不红心不跳的走出来以后,对大家笑笑重又坐下。

  “林哥,我们也走了,你还是回卧室休息吧。”要是司徒回来看见他们还缠着林遥,估计就该发火了。唐朔相当明智的选择的闪人!

  杨倩有点舍不得走,另外两个男孩打从知道了林遥和司徒的关系以来,就对林遥多少有些看轻,要不是杨倩拉着他们过来,怕是不会动探病的念头。

  唐朔推着几个新人在外面关上了门以后,就看见周成面色严肃的说:“小唐哥,那个司徒跟你说了什么?”

  “你要知道吗?”唐朔反问道。

  “如果是跟案子有关的话,我想知道。”

  “司徒大哥让我去查查黑猫酒吧,你要是有兴趣就跟我一起去。”

  “我也去。”旁边的房易宁插了句话,生怕把他丢下。

  就这样,房易宁和周成在楼下上了唐朔的车,而杨倩和王芳看着他们不见了以后,就考虑着要不要找辆计程车。

  俩个女孩子靠得紧紧的抵御着寒冷,走到岔路口就刚好遇到了买东西回来的司徒,司徒把车停靠在她们身边,摇下了车窗。

  “要回去了?那几个呢?”

  “他们还有事。”难得有机会和司徒这样说话,王芳又开始紧张了。

  “你们没开车来?”

  “没有啊,来的时候挤着小唐哥的车。”

  “上来吧,我送你们回去。”

  王芳兴高采烈的拉着杨倩上了车。

  看了看副驾驶席上放着的外卖盒子,杨倩就问:“这是给林前辈的?”

  “对,他说想吃烧卖了。”司徒踩下刹车,等着红色信号灯过去。

  “司徒先生和林前辈很熟啊,什么时候认识的?”王芳尽量找些话题。

  “认识时间不短了。叫我司徒就行。”

  王芳偷偷的看着司徒,小女儿家羞羞的神态如晚秋红叶般姣美,可惜的是无人欣赏。

  过了二十几分钟,就快要到警察局了,司徒接到了魏鹏的电话,说是要去看看林遥,司徒不想再有人去打扰林遥的休息,索性就让他过几天再说。

  电话里魏鹏说要去询问车祸的事情,司徒告诉他说是有人故意毁坏了车魏鹏那边好半天都没了声音。司徒多少明白他的心情,所以,他提出要好好谈一次的时候,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但恐怕现在不行。下午在你会所旁边的那个咖啡厅见吧,六点整怎么样?好,见了面再说。”

  挂了魏鹏的电话,车子就停在了警察局的大门前。王芳向司徒道谢以后,朝着远去的车子摆手,直到看不见,才被发觉杨倩已经进去了。

  

  回到了林遥家的司徒,看着他吃下了东西以后就告诉他让唐朔调查的事和魏鹏的电话。林遥放下水杯,也跟着司徒一样开始思索起来。

  “魏鹏的车祸恐怕和案子有很大的牵连……可这事太奇怪,两起谋杀案都是根据你那游戏做的,怎么偏偏只在车上动了手脚?说实话,这并不是万无一失的杀人手法,似乎凶手并不是下了死手。”

  “关键的问题是,凶手为什么会挑昨天晚上老魏去餐厅吃饭的那个时间?平时在会所的停车场里也可以下手……如果说凶手是临时决定,有点说不过去。”

  “司徒,会不会是杀人灭口?”

  “有这可能,但是老魏什么都没跟我说啊,真要是他掌握着什么,刚才通电话的时候多少会透露一些。”

  “也许魏鹏本身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掌握了关于凶手的某些线索,而凶手似乎也不确定这一点。”

  “说不通。如果凶手知道老魏会威胁到自己,一定会一次性到位!可在车上动手……还有个问题,我们都在防范着凶手再次杀人,可现在老魏的车祸和我游戏根本不贴边,是不是凶手已经没有再次作案的打算了?”

  “你想说,如果凶手还打算杀人的话,大可以把魏鹏作为第三个受害者。就算是要杀他,也该做的和你游戏一样才对?”

  林遥的脸上出了很多汗,司徒拿了几张纸巾给他擦了擦,擦过汗的手刚要收回去,就被林遥一把握住。

  司徒一愣,看着林遥握着自己的手就带到了嘴边,这心脏差点停摆!可是接下来……

  “小遥啊,你什么时候有这爱好了?”看着林遥握着自己的手,不是亲,不是摸,而是一个劲的闻起来没完,司徒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嗜好。

  林遥觉得奇怪,奇怪到脑子里反复的思索,于是他问:“你出去以后都碰过什么东西?”

  咦?司徒一愣,随后边想边说:“就是在饭店里碰过桌椅,钱和便当盒啊,还有我自己的电话和车钥匙,其他的就就没了。”

  说完,司徒也闻了闻自己的手,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还是分辨的出来。

  “这是……薰衣草的味道……?”

  “在那包有毒的纸巾上就有这种味道。”

  司徒隐约中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这味道会在我的手上?”

  “我昨天碰过那包纸巾,我的手上留下了……那香料不过就是很廉价的东西,按理说不可能会持续这么长的时间,我昨天洗过不下三次手,到快下班的时候还有。现在你的手上也有了……我就奇怪,怎么这种味道就像在屁股后面跟着似的?”

  “你碰那包纸巾的时候,有没有带到其他地方去?”

  “没有啊。”

  司徒微微的低头,看着林遥放在被子上的纤细的手出神,不多时就问道:“你昨天都去什么地方了?”

  “现场,会所,剩下的就是新世界和饭店了。”

  “你最后一次发现手上的味道是在哪里?”

  “最后一次……是从现场回组里。之前我已经洗过两次手。司徒,你好好想想,刚才都碰过什么了?我敢肯定,这味道就是那包纸巾上的。”

  “饭店那种地方应该不会有薰衣草的味,我手上也沾上了就可能还是通过你,可昨天怎么没有?”

  “不要想昨天。就刚才的事!你在我家里碰过什么?”

  “家里?碰的最多的就是你了,我估计你家里应该没什么问题……车!”司徒欢然大悟的喊了一声!

  “车?你是说那辆跑车?”林遥问道。

  “对!你等等,我出去看看。”

  司徒起身就跑了出去,林遥等了大约有十分钟,司徒带着一身的寒气回到他身边。

  “没错了,就是车上的。”

  “车上的?从昨天到现在,没有人坐过那车,怎么……等等,我想起来了,昨天我从会所出来以后,罗万春帮我开了车门!”

  “说对了,这味道就是在车门的把手上。虽然已经有点淡了,但还是能闻的出来。”

  “司徒,我不说你也能明白吧,也许凶手不是冲着魏鹏去的。那车上有三个成年人,除了魏鹏以外,还有他的前妻和罗万春。”

  “对,老魏的前妻我们可以排除,现在来看罗万春的可能性太大了。”

  “罗万春在赵天明的案子里有嫌疑,虽然在时间上我们无法确定什么,但是这一回罗万春绝对脱不了关系,我想组长那边也会根据洛林的死亡时间,针对这他做调查。”

  “光是你们还不够……凶手能肆无忌惮的作案,就证明他有足够的办法来对付警察,更何况,凶手是冲着我来的,如果只有你们行动,怕是找不到什么真材实料。”

  “你打算怎么办?”

  “去查罗万春。罗万春在两起案件中,是个关键性的人物。”

  “好,我给组长打个电话。”

  林遥起身拿着电话去和葛东明联系,坐在沙发上的司徒思索着越来越复杂的案情,似乎担心着更大的隐患。



作者有话要说:俺陷入了严重的重感冒中!下午要去打点滴。可能接下来的两三天会卧床养病。这一章是匆忙更新的,没有修改。如果有错请亲多多包涵。









(修) 生命的游戏 12



  凶手一定认识自己和赵天明,赵天明的死真的就未必是单纯冲着自己来的。曾经几次交手的那个组织是不是这次案件的主谋,这还要等廖江雨的调查结果出来以后才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有麻烦的恐怕就不只是自己了。

  如果真的是那个组织所谋划的一切,那么凶手就太难找了!组织里有职业杀手,这样的话现在警方调查的几个嫌疑人就等于是白做工。

  司徒转念一想,自己和林遥的关系可说是公开了,那个组织不可能没有掌握这些情况。要说对对付自己的话,那么林遥就应该是第一个目标!可直到现在为止,林遥什么危险都没有遇到,这似乎又不像。

  再观望一段时间吧,如果叶慈和廖江雨那边出了什么问题,那就可以肯定是组织对他们有所行动了,还要多注意林遥和唐朔,不管怎么说,这俩个人已经是脱不了身。

  唐朔虽然弱了点,有叶慈在他身边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而自己的人,哼哼,不是司徒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林遥可不是省油的灯!认识到现在,自己也把他凡事都懒惰冷漠的个性调理的差不多了,对方要是真的对林遥不利,绝对讨不着什么好果子吃,怕是连警方都……

  想到这里,司徒突然使劲的抽打了自己的额头!幸亏林遥早一步去和葛东明通电话,要不然一定会追问他怎么了!

  司徒暗骂自己太疏忽,看了看林遥暂时不会注意到,就偷偷的起了身去了书房。

  书房里,司徒的电话打给了叶慈。

  “这事有点不对啊。”司徒开口说道。

  “什么事?”叶慈正在唐朔家里看书,接到司徒的电话他还有些意外。

  “这两起凶杀案,弄不好就是组织在搞鬼……”

  司徒把自己所想说给了叶慈,叶慈那边沉默了一会说:“你说的假设不是很明确吗,对方没有动过小唐和林遥,这和组织怕是没什么关系。”

  “我刚才也这么想。叶慈,他们是警察,如果组织对他们下手,就等于是向警方挑战了,那些混蛋不会这么傻!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小唐和小遥时他们威胁我们的最后一步棋!”

  “你的意思的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对付我们的人……看来你的担心是对的。”

  “你现在和小唐是热恋期,我是不想打扰,可你最好心里有个数,别让对方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电话那边的叶慈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把案件的所有资料给我。”

  “咦?这事警察可插手了。”

  “我知道。我不会出面,就当我是你的一步暗棋,这事早点结束我们都安心。”

  “叶慈,你不是做过神棍吗,把赵天明的鬼魂招出来问问,到底是谁杀……怎么挂电话也不说一声,真没礼貌。”

  司徒完全不觉得自己玩笑已经把叶慈惹火了,笑嘻嘻的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就看见林遥在门口一双眼睛漠然的看着他。

  糟了!

  

  看见林遥站在门口司徒这心就七上八下的,这精明的男人也有了此时脸色惨白的样子。

  这俩个冤家你看我,我看你的玩瞪眼大战,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林遥说道:“你又在我书房里搞什么鬼?警告你啊,敢碰我柜子里的书就杀无赦!”

  啊……万幸啊万幸,他没听见。司徒笑嘻嘻的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不碰,不碰,知道那都是你的宝贝。和东明通完电话了?”

  “组长那边早就安排人调查罗万春了,魏鹏车祸的案子我们也接手了,就是现在人手不够,分给几个新人负责。时间差不多了,不是要去见魏鹏调查罗万春吗,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不行,你老实的家里躺着,我也就去两个小时左右。

  林遥气闷的转过头嘀咕着自己病的真不是时候,要知道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们去做!自己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这个司徒分明就是来监督他的!有他在估计自己连家门都出不去!

  “你乖乖的去床上睡觉,看你睡了我就走。”

  本打算回到客厅的林遥却被司徒推进了卧室里。

  还要等着睡了再走?林遥这时候那有困意?可为了让司徒尽早离开林遥立刻躺了下来,还乖乖的盖好了被子。

  “这么听话啊,你要是早这样我也少担心一点了,好好睡,哥哥回来给你买糖吃。”

  林遥眨眨眼睛点头。

  司徒用林遥的电脑研究那两幅简笔画,很快就到了他不得不走的时候,看了看床上的人已经睡的熟了,司徒给他掖掖被子后才离开。

  咣当,关门声响过以后,林遥那双眼睛瞪得比灯泡还亮。

  “可算走了,憋死我了!“装睡实在不是轻松的活啊。

  飞快的起了身,林遥必须赶在司徒之前回来,时间紧,任务重啊。

  刚把大门打开要走出,林遥就愣了。人家司徒靠在走廊的墙上守株,还真就等到了他这只兔子!

  这挺尴尬的,林遥那眼神左右飘忽了两三次,都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啊,还是该出去。

  “你怎么还没走?”林遥说话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

  “哼哼,我说让你睡觉你就睡了,你什么时候那么乖过?我就知道你惦记着跟我玩捉迷藏呢。说吧,是我把你绑在床上呢,还是你自己做个乖宝宝呢?”

  林遥使劲的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摔了门就返回了家中。

  

  司徒赶到咖啡厅的时候,魏鹏已经在等了。

  “孩子怎么样了?”司徒问道。

  “受了点惊吓。”

  司徒拉开椅子坐下,叫了杯咖啡就直奔了主题。

  “老魏,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罗万春离开过吗?”

  “他去了趟卫生间。”

  “大约多长时间?”

  “十几分钟吧。”

  “昨天去吃饭,是谁提起的?”

  “我女儿打电话说想我了,我就约前妻带着孩子出来吃饭。我不愿意单独一个人去,就喊上了万春。”

  司徒点点头以后,问道:“罗万春为什么没开他自己的车?”

  “我们打算吃完饭回会所的,两辆车有点麻烦,老罗就没开。”

  “也就是说,开几辆车,是临时决定的?”

  “对。当时老罗都打开车门了,我说坐我的车一样啊,他就没开。”

  “老魏,你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让我想想……昨天上午胡颖来过。”

  “胡颖?她去你会所干什么?”

  “说是要看看天明的办公室,收拾些遗物。”

  “收拾遗物也轮不着她啊,你在场看着吗?”司徒有些纳闷。

  “我一直陪着。其实天明的办公室里的东西警方已经拿的差不多了,也没剩下什么。胡颖收拾的挺干净,连垃圾桶都没放过。”

  这那是收拾东西,分明就是找什么!此时的司徒可以确定,胡颖一定在找赵天明的某样东西,说不定在案发当晚去赵天明的家也是这个目的。

  “她都拿走了什么?”

  “一张她和天明的照片和一套大百科全书,一个笔筒和几只笔,还有垃圾桶里的几张废纸,临走还跟我要走了天明的椅子。”

  这女人抄家呢!

  “老魏,车的问题你也知道了,这几天你要多加小心。最好让你前妻和孩子去外地散散心你自己也要少到外面走动,有什么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临走前,司徒问道:“老魏,罗万春是不是一直住在会所里?”

  “是,他没成家。买的房子离会所很远,所以他几乎是把会所当成家了。”

  “他住几号房?”

  “501。怎么你和那个林警官都在问他?”

  “就是随便问问。”

  

  司徒离开以后,魏鹏垂头丧气的也走出了咖啡厅,还没等离开多远,面前就站了一个表情严谨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我是警察,刚才你和司徒千夜都说了什么?”女孩子这样说道。

  

  魏鹏被拦住的事司徒并不知晓,他和魏鹏分开以后就直接去了胡颖的美容院。

  在胡颖自己的办公室,司徒仔细打量了面前这个端庄的女人。胡颖对于司徒的来访有些吃惊。

  胡颖的目光中隐藏着警惕和疑惑,而脸上早己摆出敬而远之的表情。

  “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在赵天明被杀的那晚你曾经去过他的家,你去干什么了?”最后的一句话,司徒冷了脸,本来就深邃的目光中透着那么一种凌厉的审视,像是能看透女人的心思。

  “我,我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吗?”胡颖有些胆怯。

  “你现在不说,早晚也会在警察局里说。他们已经找到了那晚你搭乘的计程车司机,要不然我们怎么会知道你去过赵天明的家。”

  “开玩笑,警察要是知道我去过天明的家早就来找我,还会让你赶在前面……”这话说完,胡颖就愣了,无意中她还是说漏了嘴。

  司徒随即一笑,有些邪肆的脸竟然让对面的女人呆了。

  “警方找上你不过时间的问题,你要不想背着嫌疑人的名头,最好告诉我实情。另外我还要告诉你,我就是那三个游戏的设计者,所以,我有义务找出真凶。”

  听见司徒这样说,胡颖瞪大了眼睛,有些无法相信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司徒。

  “你是在怀疑我杀了天明?”

  “我没说过这话。但是你一定知道我和警方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不想用些极端的办法让你开口,对待美丽的女士我希望自己是个绅士,也请你坦白一点。我可以保证除了我和警方以外,你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我没什么好说的,请回吧。”

  司徒笑了笑,说道:“你在找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话。”

  “你昨天去过赵天明的办公室,拿走了一些东西。你连垃圾桶都没有放过,明显是在找什么东西。你在案发当晚去了赵天明的家也是在找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要的东西至今还没有找到。如果你坚持不说,我只能在警察审讯你的时候旁听了。”说完,司徒起身像是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转回头说:“胡女士,你知道最后一个见过赵天明的人已经死了吗?”

  司徒最后的话像惊雷一样在胡颖的心里炸开!惊慌的眼睛看着司徒开门离开了。

  这个女人嘴还挺严实,估计自己最后这副药配的差不多了,最快她两分钟之内就能追上来,最慢,今天晚上就会和自己联络。

  司徒盘算着胡颖的问题,刚刚打开了车门就听见。

  “你等等!”

  这女人呐,还是没沉不住气。

  再次回到了胡颖的办公室,司徒点上一支烟等着她犹豫之后的话。

  “在一个月以前发生过一件事……那天我只是去帮他更换消磁的存款卡,打印出的单据上面竟然多出几百万,他的经济情况我非常清楚。虽然他有些钱,也不过就是几十万而已,突然多出几百万来我觉得很奇怪。”

  “你问过他了?”

  “问过。天明只说是暂时替朋友保管,还让我不要说出去。一周以后,再去查他的存款,发现已经修改了密码。我就担心那些钱可能是来路不明。正式找他谈过一次,天明一向对我非常温柔,那是第一次跟我发脾气。我们闹了几天,后来赶上我孩子生病住院,我们才缓和了。没多久他就跟我说打算要移民,我想一定和那笔钱有关,平时就多留意他。到底是那天我不记得了,我看见他把那张卡和一张磁盘锁在书房的抽屉。”

  “你去赵天明的家干什么?”

  “天明死的那天上午我去帮他整理房间,我打开了他的抽屉,那时候磁盘和卡都还在。”

  “你看过那张磁盘的内容吗?”

  “我打不开,里面需要密码。天明死的那天晚上是我给他打了电话。那几天我们一直

  在商量移民的事,说实话我并不想走,整天心烦意乱的,所以那么晚了还会给他打电话。我很担心他,他明显是喝了酒,虽然还没醉……我问他在哪里,他也不说。我越想越不对劲,我就去他家里等着。可我去了他家以后发现那个抽屉已经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也不见了。我等到快天亮天明也没回来,我担心孩子就回家了。”

  “这些事,你为什么没有告诉警方?”

  胡颖吞咽了一口唾液,眼神飘忽了几下才说:“有个姓谭的警官来找我询问过天明的经济情况,从他嘴里我知道警方并没有找到那笔钱……如果那笔钱还没有被天明转移的话,那么一定被他藏在什么地方……我的店急需用到大笔的资金,所以……”

  “所以你就存了侥幸的心理,希望那笔钱被自己找到。”这女人胆子够大的,不知道这是非法吗?

  “我去找过天明的办公室,根本就没有。我想,可能是天明死的那天晚上被他自己带走了。我发现抽屉打开了并没有被推回去,好像天明很匆忙的取走了东西。”

  一连串的问题在司徒的脑海里蹦出来,胡颖说的事无疑给案情带来的新的元素,司徒有一种看见曙光的感觉。

  “司徒先生,你说最后一个见过天明的人死了,那我会不会……”胡颖忧心忡忡的看着司徒。

  司徒想了想说:“胡女士,你现在就跟我去警察局,别怕,你不会有事的。重案组的组长是我的朋友,你把这些情况都告诉他,我也会帮你说个人情。我不能说你没有什么危险,我想我的朋友会照顾好你和孩子。”

  胡颖踌躇不决,司徒便说:“你是个母亲,该为孩子多想想。”

  胡颖终于被司徒的话敲醒,面对司徒一个男人汗颜无地。

  “我交代一声就跟你去。”

  胡颖在店里安排好了一切上了司徒的车。

  

  路上,司徒拿出了赵天明的简笔画问道:“胡女士,你见过这个吗?”说着,司徒把赵天明的简笔画放在了胡颖的面前。

  胡颖看了看,说道:“这是谁画的?”

  “很有可能是赵天明。你没见过?”

  “没有。”

  司徒收回了简笔画以后给葛东明打了电话。

  葛东明也是在外面查案,接到了司徒电话一点都不奇怪。

  “你前脚进了美容院,我后脚就知道了。你下手够快的,问出来了?”

  “这活是小遥的,我也算是帮他做事了。我还要赶回去,你在大门口等着我吧。”

  

  警察局的大门口,司徒让胡颖跟着葛东明进去了。看葛东明的态度应该不会为难胡颖,司徒也就放心的去查其他的问题。

  算了算时候,司徒就去给家里的那只不老实的病猫买吃的,一路上,司徒开始计算接下来要查些什么。

  首先,要知道赵天明那几百万存款的具体日期和一些相关事宜。然后,要去酒吧查查赵天明去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他曾经拿过磁盘和存款卡,还要去查查……恰逢此时的电话铃声响起,司徒见是唐朔的号码立刻接听。

  “司徒大哥,酒吧的人没见过罗万春,那张简笔画的事你最好过来一趟。”

  “有眉目了?”

  “对,电话里不好说,你尽快过来吧。”

  “好,我马上就去!”

  转了方向盘,司徒怕是耽误了林遥吃饭的时间,就打了电话回去,告诉他自己也许要晚一点才能给他买吃的。

  电话响了又响,却始终无人接听。司徒生气了,那只小病猫竟然又溜走了!于是拨通了林遥的手机。

  嘟……嘟……嘟……嘟嘟嘟嘟……拒绝接听?再打!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联系不上林遥司徒有点慌了,按理说就算他偷着跑出去也不会拒接自己的电话,到了最后竟然还关机了……司徒想想唐朔那边,又想想联系不上的林遥,他选择了后者。

  电话打给了叶慈,让他立刻赶去黑猫酒吧,有叶慈去了司徒可以百分之百的放心,而自己就飞快的返回了林遥的家。

  打开了家门,司徒进了里面就叫喊着“小遥,小遥……”

  找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林遥,司徒打开衣柜发现里面林遥经常穿的外衣不见了,说明他是自己出去的。随后又返回到玄关,看见他的鞋也没了。房间虽然有点乱,跟自己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司徒这心里多少平静的一些。

  可为什么林遥的电话关机了?

  司徒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原本林遥那样的人就算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也不该有危险才对,可看不到他的人这心就是七上八下的不安宁。

  此时,司徒想起了在琴心湖自己和王老三在警察局的那件事,那时候恐怕林遥就是这样的心情吧。担忧,焦虑,急切,为了能让他尽早从白润江的手里出来,他一个警察不惜要去偷一份尸体解剖报告!回过头来,才发现是被心心念念的人利用了。

  安静的客厅里,司徒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的声音格外响亮!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司徒奔到门口就要出去找人。

  猛的打开了家门就有一个身子撞进了怀里,司徒惊讶的看着林遥红的异常的脸色,这又是着急又是欢喜。

  “你跑哪去了?“说话的时候有些急迫,语气就难免冲了点。

  “不行,晕了。“林遥靠在司徒的怀里,眼睛都睁不开了。

  手摸在他的额头上滚烫的温度吓了司徒一跳!也不怕被左邻右舍看见了,司徒抱起林遥就回了家中。

  把就算不愿意也承认了自己实在是虚弱的人放在床上,给他脱去了外衣外裤和鞋袜,司徒去弄了水和药,小心翼翼的喂下去。

  “说吧,你刚才去哪了?”司徒得了空开始审讯小病猫。

  “现场,我也没看多少时间就站不住了。”林遥捏着彻底不透气的鼻子说。

  “打电话怎么还关机了?”

  “没电了。司徒,我头疼的厉害,家里有止痛药吗?”

  “你还吃药?这一天你吃了不下四五种药了,等着!”

  司徒在冰箱里弄了些冰块包在厚厚的毛巾里,回到卧室的床边放在了林遥的额头上,一只手还微微用力的给他抓按着头顶。

  “使点劲……后边点,左边,在前一点……你和魏鹏谈的怎么样?”林遥都这样了还不忘案子的事。

  “老魏那边没什么动静,胡颖的事倒是弄明白了,你给我躺下!”把一个挺身就要坐起来的林遥按回去,司徒给他详细的讲了胡颖的事。

  司徒落了话音,看着硬撑着不肯睡的人就说道:“你这样明天也好不了,快睡!”

  “脑子的事多,困也睡不着啊。”林遥也想好好休息的。

  司徒看了看时间,索性脱了外裤也躺在了床上。把发烧的人揽在了怀里,司徒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上,林遥听见了规律而强劲的心跳声。

  

  



作者有话要说:俺终于爬回来了!哈哈哈.....咳咳.....

感谢亲们这么关心俺,虽然还没有痊愈,但至少可以码字了。这几天总结的心得就是:“有啥别有病!”还有一条“亲们,俺想死你们了!”









(修) 生命的游戏 13



  “你要是听话,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很冷,风有大,你一个病人还到处乱晃。放松一点,一会就能睡着了。”

  “我好几年没烧过了,真是病来如山倒啊。”

  “别说你啊,谁有了病不都这样。幸亏我回来了,要不然没个人管着你,你还不上了天?”

  “你要是不在,小唐会过来照顾我吧。”林遥这样想着。

  “别逗我了。小唐和叶慈都恨不得是连体人了,哪有时间照顾你。这生病啊其实没什么,要是没个人在身边就比生病还难受,说什么不孤单那就是自欺欺人。特别是你这样本来就要强,性格上死倔的人,怕是一个人饿死在家里都不肯找个人过来照顾自己。”

  “我有那么好吗?”林遥迷迷糊糊中,开了句玩笑。

  “你当我夸你呢?脸皮什么时候变厚了?”

  “被你带坏了。我说,你走的时候给我加床被,我怕一个人睡着了会冷。”

  这样服软的话林遥可是很少会说,要不是他烧的不轻,怕是就听不见了。司徒这一腔的怜惜卯足了劲的开始沸腾,把怀里的人抱的那叫一个结实!

  “你,你想勒死我啊?”林遥的呼吸都困难了。

  司徒翻了个身把人压在身下的时候可是真的没想怎么样,他们家亲亲现在是处于咬人无牙,打人无爪的柔弱那一挡,自己是真心爱他,怎么会趁着这时候虐待他的身体。

  虽然俩个人以前好几次都差点圆房了,可现在这样直接被压在下面还真是不适应!林遥也知道司徒不会做什么,就是这种姿势让他有点……

  “小遥,你这样害越陷越深。我以前对不起你,不管我现在怎么补救都觉得不够。”

  “如果你喜欢上小唐那种简单的人就不会这么辛苦了。”看着他灼热的目光,林遥好想吻他,可这嘴上却还是改不了老毛病。

  笑容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爱恋,司徒那只修长的手轻轻的抚上了微热的脸颊。

  “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爱上你。如果我们能白头到老,我司徒这辈子就没有白活,就算要死了,我也要在你的灵魂上刻下我的名字,好让我们来世相认。”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林遥惊讶于他说出口的誓言,却提醒着自己不能轻易的陷进去。

  “知道。我还知道自己想把你捧在手心里疼一辈子,让你尽情的欺负我,为难我,生气的时候可以打我骂我,高兴了可以窝在我的怀里笑到流眼泪,生病了可以像现在这样让我抱着。我说了这些你明白吗,小遥?只要有了你,我心甘情愿一生不娶,心甘情愿断子绝孙,我……”

  司徒的话说不下去了,突然被林遥捧住了脸颊,突然被林遥吻住,司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发生的事实。

  林遥柔软的唇滚烫滚烫的,他吻着的人怕是老天专门派下来俘获他的心!理智和冷静在这种时候早就被主人挖个深坑埋了!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没有吻他,那一定会后悔!

  傻傻的司徒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一双手臂把人抱的更紧,追逐着他的唇舌似疯似狂。以为等这一天恐怕要用“年”做单位来计算,没想到竟然是他主动吻了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记不得了,反正平时想的那些都告诉他了,然后,他就吻了自己。要知道这样,那一早就说了。

  恨不能把对方的身体和自己的融化了再重新塑成一个,隐忍了许久的感情被一个吻撩拨的起了滔天巨浪,林遥捧着司徒的脸亲的他满脸都是口水,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脸也同样是被人家亲了个汁水涟涟。

  唇舌不知道纠缠了多少次,待着眼睛凝视了眼睛,司徒那早就乱了套的呼吸更加失控了。

  “不,不能再继续了,你还有病。”司徒的理智还有那么一点点。

  “我就知道早晚会被你带沟里去,这回高兴了?”林遥有些气恼的问。

  司徒笑着深吸了一口气,贴近了他发烫的耳朵说:“小遥,快点好起来,我们也不能总是这么急刹车啊。”

  林遥偷着笑,转过头的时候却换了张比较严肃的脸孔说:“我告诉你啊,你那点藏着掖着的屁事不交代清楚,就不用想着有下文了。”

  听了林遥的通告,司徒差点没哭出来,他的额头顶在了林遥的肩上哭诉着。

  “小遥啊,你怎么刚给一个甜枣紧跟着就打一棒子?我不一直跟你商量着,再给我点时间嘛。”

  “时间我可以给你,咱俩的事也要等……”

  “我知道,我知道。得了,看来以后的生理问题还得靠手啊。”苦哈哈取笑着自己的司徒翻身躺在了床上依旧紧抱着偷笑的人。

  依偎在他的怀里,林遥似乎觉得阴霾的天空见了阳光,虽说给他下了禁止,可彼此的感情明明白白的有了结果。

  其实林遥心里也明白,这鞭子和糖果是分不开滴。

  

  喜上眉梢的司徒光顾着抱着林遥享受了,等到自己的电话响起来才记得自己还有事要做呢。

  电话是叶慈打过来的,告诉他关于洛林简笔画的事,在洛林死的前一晚曾经有人看见他不停的在画,具体的情况还要等见里面再说。

  司徒计算了一下时间。罗万春每天都会工作到很晚才回房间休息,因此,不能按照正常人的作息时间来办事。要进入罗万春的房间搜查必须要在九点到十点之间,他工作的高峰时间里去。于是,就约了叶慈和唐朔晚一点在林遥家里见面。

  挂了叶慈的电话,司徒叫了些清淡的食物。伺候着他们家小遥吃的干净以后,回到了床上继续搂搂抱抱。

  林遥有点困了,听着司徒天南地北的闲话,眼皮渐渐的发沉,不多会就睡的踏实。

  

  在会所门前停了车,司徒之前换上的高价西装把整个人衬托的可以说是耀眼夺目了。几个门童连忙过去招呼,司徒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刚走进五楼的走廊,就听见几个人跟着服务生进入了房间里。趁着服务生忙着接待客人,司徒疾步走到了501房间的门口。

  背靠着房门,警惕着周围的声音,手里的工具很容易的就打开了门,闪了身进去。

  司徒没有开灯,把事先准备好的电筒打开以后,慢条斯理的开始翻找起来,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行为是违法的。

  房间并不大,可以存放的东西的地方也不多,司徒很快就翻找完毕,结果是一无所获。

  已经打算要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卫生间里的赃衣桶,就过去从里面拿出了一件灰色的衬衫,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让他疑惑不解。

  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引起自己兴趣的了,临走前司徒留下了窃听器。

  

  离开了会所,司徒走到车前准备开车回去,打开车门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地面,司徒的神色变了。

  

  回到家里林遥仍然在睡着,司徒不忍心吵醒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卧室的门。

  假设杀害洛林的凶手是罗万春,那么,赵天明也该是他杀的,可在时间上罗万春又不大可能。再者说,假设凶手是罗万春,那想要杀他的人又是谁?是谁在魏鹏的车上做了手脚?

  司徒不知道林遥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被拍了肩膀的时候还差点吓了一跳。

  “你怎么起来了?”说话的同时,司徒站起来扶着脸色还算不错的人坐在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

  “感觉好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收获吗?”

  “没有。”

  刚说道这里门铃就响了,想来是叶慈和唐朔到了。

  果不其然,唐朔站在门口朝着司徒笑,叶慈还是那么面无表情的样子。

  让俩个人进了门,叶慈问候了林遥的病情以后,四个人开始讨论案情。

  叶慈先把在酒吧的情况说了一次。

  “酒吧的情况很奇怪,和洛林比较好的几个人都画过那种简笔画。”

  “都画过?”司徒非常意外。

  “在洛林死的前两天晚上,有人看见他在画画,当时有人询问他,他说这是一种智力测试题,是一个客人给他的。那个客人最开始让他随意画点东西,然后竟然说出几件他过去的事,无一不准。客人临走前,给他留下一道题目。蛇,老鼠,房子,河,大树这几样东西画一幅画,还约好了五天后再去酒吧的时候给他算算未来十年的事情。和洛林不错的几个服务员觉得挺有意思,也跟着画了。”

  司徒和林遥眼波流转自然是心有灵犀,叶慈带回来的消息喜忧参半。喜的是,找到了简笔画的源头,一个神秘的客人。忧的是,这简笔画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什么玄机在里面。

  司徒转了头看向叶慈问:“你有什么看法?”

  叶慈深炯的目光在几张简笔画上往返,就好象没有听见司徒的话音一样。

  “你想憋死谁啊,说话啊!”司徒看着叶慈一个劲的思索表情就来气,这家伙能把人急死。

  “司徒大哥,你别喊啊,让他好好想想。”

  “完了,小遥,小唐是真的嫁出去了。”司徒故作悲伤的靠在了林遥的肩上。

  唐朔给他说的红了脸,叶慈也用凌厉的眼神瞪了司徒!随后说道:“我觉得这简笔画像是五行图”

  “什么图?”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司徒抓了抓自己的额头,看上去非常无奈的对叶慈说:“我说你啊,是不是盗墓盗出职业病了,看什么都成了地图?”

  “不是地图!你讽刺我也要看清自己的立场,下次别想跟我下去。”叶慈不紧不慢的说。

  “别啊,当我没说不行吗。”

  “你们俩个都给我闭嘴!司徒你跟着叶慈去盗墓了?”林遥抓着司徒的衣领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好嘛,一不留神说了走了嘴,司徒这冷汗都下来了。看着林遥闪烁着锋芒的眼神,小心肝这个颤啊。

  “没,没有啊,我就是刚有这个想法而已。说是去盗墓,我也就是想看看所谓的古墓究竟是什么样。你要是不高兴我去,我就不去,绝对不去!小遥,你看看,我们是不是先关注一下叶慈对简笔画的看法。”

  林遥气呼呼的白了一眼,就放了手。

  好险,叶慈这混蛋,绝对是故意说出来的!这就怪了,自家的这个一听见盗墓这事,就差严刑拷问了,可那个小动物怎么就当没听见一样,还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家的大兵哥,这小遥怎么就不为难小动物呢?……这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哼,等案子结束了,用足满清十大酷刑也要他交代事实!敢跟着叶慈去盗墓,我挑断他手筋脚筋!

  “小,小遥,你的眼神有点可怕……叶慈,快点说话,你那个什么图怎么回事?”

  叶慈明显就是报复司徒!结果他非常满意,就暂时放过了一向喜欢挖苦自己的人。

  “在五行里老鼠属火,蛇属水,树属木, 河是金,房子是土。”

  “你当我是老外吧?这河摆明了就是属水的,怎么到你这变成金了?”司徒非常不满意。

  “五行‘金’包括钱,雪,可以流动的水。至于我说蛇才是属水,是根据它的特性而来。若要是分类,简笔画里的河自然就是属金。在五行方位来看,东木,南火,西金,北水,中土,虽然可以这样解释,但里面的秘密我们还是无法确定。因为,在五行学上没有个十几年的浸淫可弄不住来这种东西。换句话说,这就好像是在引导我们一样。”

  林遥不大明白叶慈的说法,就问他:“你说是引导,引导什么呢?”

  “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或者是我们还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你们一直在根据嫌疑人和简笔画的关系做调查,也许这其中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凶手真正的目的,是想让你们选入混乱中。”

  听了叶慈的话,司徒深深的吸了口气。

  “小遥,叶慈的这番解释,不能说没有根据。我们多少次都解不开简笔画,也为了这个在原地打转。我不是自负,我和你,叶慈、再算上东明,不可能解不开这个问题。原本就没有答案的题目,你怎么解都没用。”

  看着林遥捏了捏自己根本不透气的鼻子,坐了这么半天他的身体还是有点熬不住了。司徒揽过他的肩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再坚持一会。叶慈,今天晚上让小唐留下吧,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林遥本想着推开司徒坐起来,他还不适应在别人面前这么暧昧呢。可以听他还要出去见什么人,就不免担心起来。

  “你要去见谁?”林遥微扬着头。

  “你见过的啊,老黄大哥。”

  鬼头!看来司徒真是遇到难题了,否则他不会去找那个已经隐居的人。

  看了看时间是下半夜,司徒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怕是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还要赶去见鬼头,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可案情越来越复杂,林遥只好说:“要去就早点走吧。”

  司徒心里的事很多也没了玩闹的心思,拿出窃听器的接收器和耳机就给了林遥说:“我在罗万春的房间里安装了窃听器,你留意着点。”

  林遥接过来以后就戴在了耳朵上,司徒这会又后悔了,怕他为了破案不肯休息。

  “我这个窃听器是最新的,自带录音功能。你不用总是这么听着。”随后,又对留下照顾林遥的唐朔千叮咛万嘱咐的。

  

  路上,叶慈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出神的看着窗外的黑暗。开着车的司徒和他一样沉默了许久。

  等着出了市区,司徒对叶慈说:“你那个什么五行的解法,有多少把握?”

  “七成。”

  司徒沉重的叹了口气。

  叶慈从司徒的口袋里拿出了香烟点上了两支,司徒接过来一支以后就看了他一眼。

  叶慈平时很少会吸烟,除非是遇到什么烦心事或者是难解的问题才会这样。

  “司徒,这两起凶案怕是真的与组织有关。我们连着端了对方三个窝点,在这以前他们都没有反击,这一回可能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虽然我有这想法,可很多地方说不过去。根据我设计的游戏杀了两个人,这就像是明目张胆的挑衅,那个组织做事一向极为隐秘,应该不会这么张扬。另外,如果他们想,完全可以设下个圈套陷害我成为杀人凶手。”

  “可如果我这五行图的猜测是对的,就表明对方的确是冲着我们来的,现在有多少人研究五行术数?他们是知道了我和你联手,杀人现场是对你下的战书,而那几张简笔画就是给我的。”

  “要是按照你这么说,就还差一个人。”

  “谁?”

  “江雨!虽然江雨始终就是个打手的角色,可他的拳脚实在让对方胆寒。就连我这个认识了他十几年的人也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狠的出过手。如果组织要对付我们,绝对不会漏掉江雨。”

  叶慈把烟蒂扔到了窗外,摘下了他像标记一样的棒球帽在手里摆弄着。须臾……

  “我想江雨对组织来说不足为患,毕竟我们这样动脑的才是最难对付的。可是,江雨确实最危险的一个。司徒,如果让你去对付一个比自己还要厉害的对手,你会怎么做?”

  “明着不行,就来暗的!……你是说他们会对江雨直接下杀手?不是我替那臭和尚夸口,这道上能杀他的人还不多,而且这些人都和江雨有点交情。”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最好让江雨小心点。”

  观察着叶慈淡漠的脸上隐隐的透着忧虑,司徒便问:“在担心小唐?”

  叶慈没有回答,靠在椅背上闭了眼睛。

  

  与此同时。

  林遥躺在床上和坐在一旁的唐朔说话,唐朔精神奕奕的大口吃着苹果。林遥无意间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吻痕,不觉得有些想笑。

  “小唐,你听司徒说了胡颖的事没有?”

  “我只知道司徒大哥从胡颖那挖出不少东西来,具体的还不知道。”

  林遥仔细的讲一遍司徒告诉自己的线索以后,唐朔歪着嘴巴皱着眉头,模样相当有趣。

  “林哥,我想起来了一件事。胡颖说赵天明在一个月前突然多了几百万的存款,那时候刚好就是会所里罗万春弄错账目,我就是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经唐朔这么一说,林遥也想起了这么回事。这其中会不会有联系?

  “小唐,你给组长打个电话,问问会所里罗万春做错帐究竟是什么时间,然后再让他问问胡颖,她是哪天发现的那些存款。”

  “现在?”

  “就现在!”

  唐朔拿出电话很快就和葛东明说明了情况,大约过了有十几分钟,葛东明那边有了回音。

  “林哥,组长说罗万春那次账目问题是出在上个月的4号,胡颖发现存款的那天是20号。”

  林遥放下擦过鼻水的纸巾,开始琢磨起来。

  罗万春那边的帐务出了问题半个月以后胡颖就发现了大笔存款,两者之间似乎牵扯着什么。

  “小唐,明天你去会所查查罗万春那次账目问题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我觉得这事和赵天明的那些钱也有点关系。会不会是赵天明发现了罗万春的什么事,而那些钱就是罗万春给他的封口费。”

  “虽然有这可能,但是,几百万对罗万春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胡颖说赵天明打算要移民,可能是赵天明在逃避什么……”

  唐朔把吃到一半的苹果放下,说道:“还有赵天明手里的东西。那张什么磁盘怕是来头不小,要不然赵天明不会谨慎的收藏。我估计那东西可能已经在凶手的手里了。你想啊林哥,如果赵天明那张磁盘是某种威胁到凶手的东西,那凶手在得到磁盘以前绝对不会杀人!胡颖说案发当晚发现收放磁盘的抽屉被打开了,很有可能就是赵天明去和凶手见面做了交易。而凶手得到磁盘以后就毁约杀了赵天明。所以……”

  “所以,罗万春的嫌疑就更大了。”

  唐朔十分担心现在还不肯休息的林遥,到了明天是否还能起的来。带着丝毫不输于某个人强硬的态度,好歹算是让林遥不情不愿的睡下了。

  









(修) 生命的游戏 14



  翌日上午。

  林遥突然就从睡梦中醒来,看见时间竟然是十点多了,就大声的招呼着唐朔。

  “怎么了?”唐朔从客厅跑进来,竟然还穿着围裙。

  “你怎么不叫醒我?”说着,林遥就下了床。

  “啊,你不能乱动!要喝水还是口渴了?”

  “一大堆的事等着办呢,我去洗漱,你到客厅等我,马上去会所。”睡了小半宿的林遥还是不可能完全康复,说话的时候鼻子囔囔的,听起来很不舒服。

  唐朔哪里扭的过林遥的倔劲,拿了他的药就紧跟着出了门。

  

  在去会所的路上,林遥打开了司徒留下的窃听器。很快就听见了罗万春的声音。

  声音上来听,应该是罗万春回到房间里,一些杂碎的声音过后,听见了罗万春打电话的声音,想来应该是他的手机才对。

  “喂,上个月你介绍来的客人我已经安排好了,按照你说的,都破例成了VIP,这样也是给你脸上添光了……”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电话,林遥听完以后,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等着电话打完了以后,里面又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不多时,变得安静了。林遥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时间,明白罗万春已经睡下了。

  想要在罗万春身上找线索,这事不能急于一时。

  

  因为他们要调查的是会所的帐务情况,这种事若不是通过法人魏鹏会麻烦很多。等着林遥找到魏鹏并说明来意以后,魏鹏有些犹豫不决。

  其实林遥也明白,现在有哪个商人是清白的?一说到查账,怕是没几个人会有好脸色的热烈欢迎。碍着他们是警察,又不能拒绝,魏鹏也就带着他们去了财务部。

  魏鹏让财务部长单独和林遥他们谈话,自己知趣的离开以后,林遥就问道:“贵姓?”

  “免贵姓程。”

  “程部长,我要知道在一个多月以前罗万春那次财务上的差错究竟是怎么回事,请你详细的告诉我。”

  听着程部长的说明,林遥渐渐的明白了。

  在一个多月以前的一次季度财务结算时,平白无故的少了三百多万,而问题就出在赵天明管辖的几个部门财务报表上,。程部长追问到赵天明那里以后,算上会计师三个人查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帐,才找到问题的关键。也就是罗万春的客房部少上报了一次财务结算。

  程部长带着会计师去找了罗万春,当时罗万春的解释是自己给你工作太忙而疏忽了,这顺着藤摸瓜,最大的倒霉蛋就是客房部主管财政的人。罗万春丝毫不留情的在相当的处罚以后,开除了这个人。而第一个遭到财务部弹劾的赵天明却因为没有及时查清的事实而遭受了很多负面的舆论,这一点上,很多人都在猜测赵天明和罗万春之间必定会引起不小的矛盾。

  而此事在两位当事人之间不了了之的时候,自然也是众人求之不得的,毕竟没有人愿意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林遥问了那个被罗万春辞退的会计的名字和情况以后,就和唐朔离开了财务部的办公室。

  会所门前,魏鹏正在训斥一个员工,看见林遥他们出来就笑着迎了上去。

  魏鹏提出想要赠送林遥一些礼物以答谢他在车祸中帮助自己的事情,林遥婉言谢绝了。就是明里暗里的告诉魏鹏,司徒的车还是要赔偿的,最好是辆新的。这事要是被司徒知道,那嘴还不得乐得耍圈了?他们家小遥这就已经知道把好家里的财政大关了。

  

  回到重案组以后,唐朔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立刻出发去找那个被辞退的客房部财务主管,门口和葛东明擦肩而过。

  详细的向葛东明回报以后,对方看着林遥纸巾不离手的擦鼻涕,这位组长大人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小林,你把监听罗万春的事交给其他人做,你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弄清楚赵天明案发现场的问题。还有,那个神秘的客人,一定找到!”

  “组长,监听罗万春是司徒的窃听器,这事还是我来吧。现场那边我马上就去。至于那个客人,晚上我会到黑猫酒吧。”

  “哼哼,你和司徒和好了?怎么听都是向着他说话,我是不是只有等消息的份了?”葛东明这时候还不忘八卦一下。

  林遥这正病着,要不然还能让葛东明给挤兑了?别说他是自己的组长,就连那只老狐狸林遥都跟踢踢屁股啊!白了一眼越来越八卦的葛东明,林遥说道:“组长,那两个发派纸巾的女孩子找到没有?”

  “没有这么快啊。”

  “魏鹏车祸那事,几个新人有没有什么线索反馈回来?”

  “那几个神神秘秘的不见人影,刚才给我电话说晚上会回来。晚上要开会,你要准时到。”

  “不能缺席吗?”

  “不能!”

  “组长,你越来越像地主老财了。”林遥吐糟了一句葛东明,在对方似乎要为自己鸣冤的时候逃离了现场。

  

  林遥刚刚离开办公室葛东明似乎就想到了什么,转了身就大声的喊:“谭宁,谭宁!”

  “谭宁在会议室呢。”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葛东明急冲冲的走进了会议室,看见谭宁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拿着案件的资料,两只脚垂在下面。谭宁的脸色很糟糕,葛东明实在不忍心去叫醒他,轻手轻脚的脱下了谭宁的鞋子,把他的腿放在了沙发上以后,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的盖在了谭宁的身上,这才慢慢的退出去。

  

  林遥离开办公室以后并没有到外面,找了一家客人较少的咖啡店,等着和唐朔见面。

  一个多小时以后,唐朔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大杯水咕咚咕咚的干个底朝天。

  “别急,慢点喝。有什么线索了?”林遥其实比唐朔还急。

  “不好说。那个人一提到会所的事就气的发飙,我好半天才让他像个正常人了。根据他反应的情况来看,那次帐务问题很奇怪。”

  “奇怪?”

  “对。因为他记得非常清楚,明明在规定日期把帐务结算的报表交给罗万春了,可怎么就突然不见了?不但书面文件里没有,就连电脑存档里也没有。”

  “你问过他没有,他是不是亲手交给罗万春的?”

  “问过,虽然不是亲手的,但是当时罗万春就在身边,眼看着他把报表放在了办公桌上。事后,罗万春一口否认,而怪就怪在这里,按理说,一次财务结算,该有两种形式的存档。一种是文字档,一种电子档。文字档会在总财务部被管理,而电子档会有总财务部和赵天明同时管理。如果罗万春动过手脚,那也只能是文字档丢失,为什么赵天明手里的电子档也没有了?”

  “你觉得这个人会不会在说谎?”

  “不会,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直觉上我不认为他在说谎。”

  这又是意见奇怪的事,怎么第一感觉就是罗万春和赵天明之间是同一条船上的,合伙设计了财务主管,那么,赵天明被杀,会不会是窝里反?

  林遥心里正琢磨着,唐朔放下被喝光的空杯子说道:“赵天明现场的问题,其实那天晚上,我在大兵哥嘴里掏出很多事。你第二天发烧感冒,我就没说。”

  林遥心想,叶慈脑子里的事也就唐朔能掏出来,至于他是用了什么办法还是不要追问的好。

  “现在说吧。”

  “大兵哥说,不在地面上留下脚印其实很简单,你的假设也没有错。凶手是在高处设定了两个连接点固定可以承受俩个人体重的绳索,凶手捆绑着尸体利用绳子移动到吊灯那里,把尸体挂好以后凶手就抓着绳索返回现场的门口。然后把氢气球拴在绳索上,这样一来就算把绳索从连接点上放下来,有氢气球的作用也不会落在地面上。剩下的,就是把被氢气球悬在空中的绳索慢慢的拉到手里就可以了。大兵哥说,凶手一定要做两次才能成功。”

  “两次?”

  “对!因为要连接绳索的话,那么房间里必须要有两个连接点才行。也就是说门口的位置上一个,对面墙上一个。可凶手挂上尸体以后对面墙上的绳索要怎么解下来?凶手是不可能越过已经挂好的尸体到对面墙上去解下绳索,那样岂不是断了自己的退路……”

  “我明白了。凶手必须先一个人利用绳索进入现场,然后在事先固定好的绳索上绑牢氢气球在退回去!然后带着尸体再次进入现场,等凶手把尸体挂在吊灯上就可以退到现场外面,再用力的拉动绳索。这时候有氢气球绑住的绳索一头不会掉落在地面上,凶手只需要站在门口慢慢的拉动绳索就可以了。”

  说完这些以后,林遥的确是觉得这样解释可以成立,但是还有很多疑点。

  “小唐,我们是不是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个问题。凶手利用这样的手法不会留下脚印这说的通,可是在固定绳索的时候,也不会留下脚印吗?我们都检查过现场,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发现用来固定绳索的地方……”说到这里,林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唐朔!

  “小唐,跟我来!”

  被林遥这么抓着的唐朔心想,他这么大的劲这么足的精神头,哪像有病的人啊,听司徒大哥左一句“照顾好”又一句“要小心”的话,不知道还以为林遥是得了什么大病了呢。

  扯着唐朔到了走廊里,林遥在于现场房间门框上方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查看着,不多时就对唐朔说:“小唐你带着数码相机吗?”

  “这几天都带在身上啊。”说着,唐朔把小巧的相机给了林遥,林遥在门的上方拍了几张照片以后,就拉着唐朔离开了大楼内部。

  这一天的温度很低,他们在大楼的后面几乎快要被冷风打透了。唐朔担心他的身体就让林遥告诉他究竟要找什么,自己来就好。可林遥坚持着不肯回到车里等待,还过分的顺着楼墙面上的管道爬上了位于二楼的案发现场房间的窗口。

  唐朔站在地面上比较无奈的看着林壁虎,等着看他跳回了地面才挖苦道:“林哥,你这样是不是属于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情况?”

  “翅膀硬了吧,敢跟我贫嘴了!”

  唐朔嘿嘿的笑。

  

  唐朔打开了车门,看着林遥进去以后就开始不断的咳嗽,不免有些担心。

  林遥打开数码相机让唐朔看,还说着:“这是我刚才在楼里拍的几张……你看这里,明显是钉过什么东西的痕迹,而且还比较新。这几张,是在外面拍的,和楼里的一样。晚上回组里让人鉴定一下。我想,这就是凶手用来固定绳索的地方。”

  “林哥,有一点我不明白。就算是绳索的两个连接点都不在房间里,可绳索还是要穿过房间啊,凶手要怎么做才能不留下自己的脚印呢?”

  “我也不明白!可我们现在总归是有了些头绪,要比前几天像没头苍蝇乱转好多了。等司徒他们回来在好好研究研究吧。”

  林遥一向不喜欢打肿脸充胖子,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不要再别人面前不懂装懂!这时候唐朔提出的疑问,也同样是林遥百思而不得其解的。就像唐朔想的那样,绳索需要在案发现场的房间里横穿出去才行,凶手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没有留下一点点的痕迹!这比司徒的游戏还诡异!

  现在不说组里的一群同事在忙里忙外的查案,司徒和叶慈也都参与了进来,对了,还有一个廖江雨!这么多天这么多人竟然都查不出个头绪来,这不得不让林遥越发感到这次命案的危险性。

  就在林遥反复思索的时候,赶回来的司徒就敲了敲车窗。

  在一个咖啡店里,司徒和叶慈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人家大老远的回来,林遥也不好意思急着追问,只好先把他们离开以后,自己和唐朔调查到的线索说了一遍,还把照片给他们看了。

  等着司徒喝了咖啡抽了烟,这才慢条斯理的告诉他。

  “老黄大哥对简笔画也是一头的雾水,只能暂时按照叶慈的解释来理解了。但是,他提出几个疑问。第一,凶手和那俩个发纸巾的女孩子没有瓜葛,而是事先就踩好点,知道在洛林上学的路上有人在发纸巾。于是,凶手就拿了一包回去做加工。等着案发当天的早上,跟着洛林伺机把有氰化物的纸巾偷偷的放在他的身上就可以了。问题是,凶手要如何确定洛林会在八点左右只用纸巾?第二,凶手又是用什么办法让洛林用纸巾擦了嘴?”

  林遥不得不承认这两点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考虑的,也可以说是被他忽略的问题。而司徒和叶慈究竟有没有想到他不清楚,但是,现在这两点就摆在了大家的面前。

  唐朔自打戴上了耳钉以后就有了一个总是喜欢摸摸的习惯,这时候他的手捻搓着耳钉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如果凶手要接近洛林,那乘坐公车的时候就是最佳的时机,无人售票的公车上有监视器,我们是不是可以找到什么?”

  其他两个人都还没说什么,叶慈这就对自家的小动物爱不释手了,笑的那个幸福哦!还一反他冷漠的常态,修长的手温柔的爱抚着某人乌黑的头发。小动物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司徒看不过去就说道:“你们俩都注意点,公共场所就肆无忌惮的”

  林遥心说,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在公共场所偷亲他,还有脸说别人。

  司徒不可能知道林遥在偷偷的鄙视自己,被叶慈无视以后装做非常敬业的样子说:“还是我们小遥好啊,这都病的不行了,还坚持工作。啊!你怎么又打我?”

  “你当我快入土了吧,还‘病的不行了‘,会不会说话?”林遥白了一眼。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研究案子,研究案子。我觉得小唐说的有些可能性,这种事你们警察出面比较方便,我和叶慈就等着结果了。另外,我和叶慈还有黄大哥都认为凶手还会作案。问题是,下一个被害者是谁?”

  “这很难推测出来。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柳芸蕊,可最近几天她那边非常安静。司徒接触过的人有柳芸蕊,古宏宇和胡颖,对了,还有魏鹏。这几个人我会让组长加派人手保护。”说完这些以后,林遥观察着司徒的表情。

  司徒不对劲,这是林遥不用想也知道的问题。自打他回来以后,一直是烟不离手,很少会看见他这样。虽然司徒表墙面上依旧是嘻皮笑脸的不正经,可他眼神中隐隐透出的深虑,让林遥有些担心。

  对于林遥的那些话司徒只是点点头而已,直到发觉了身边人的目光才晃过神来。

  “哲人说的好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司徒摇头晃脑的。

  “你们家哪位哲人这么说过?”林遥就是气他没个正经。

  “我就是把大道理通俗一下。我们要防止凶手再次作案怕是就要累到要吐血了。”

  “什么意思啊?”唐朔闪烁着好奇的眼睛,问道。

  “老魏的车祸我们不明白凶手到底要干什么。那次帐务问题,明显是有人在作假,那个被开除的人应该不会说谎,所以,我和小遥的看法是一样的。很有可能,赵天明和罗万春是同伙,赵天明的死就是窝里反!而魏鹏的那次车祸,凶手真正的目标是罗万春!这样一来,就又多出一个神秘的嫌疑人!也许,这个人就是出现字啊黑猫酒吧给洛林算命的人。

  从赵天明的死到现在,凶手东一耙子,西一棒子的乱打一点规律都没有。魏鹏的车祸和前两起凶案完全是两个模式,如果第三次行凶还是没有在前两起凶案的轨道上,那我们这样大费人力和物力保护那几个人就等于是白做工。”

  “不这样那要怎么办?”林遥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在心里也犯嘀咕。

  “哈哈,这回组长要头疼了。现在人手本来就不够用,还要分出一些人来保护他们,组长一定会发飙!”唐朔好像在等着热看热闹。

  “你不要管那些,只要一直跟着林遥就好,有自己处理不来的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和司徒都忙不过来的时候,也可以去找和尚。就是不能一个人乱跑。”叶慈拿起水果茶的茶壶给唐朔的被子里填满,压低了声音管束自家不老实的小子。

  司徒那边真是快要把牙齿都酸掉了,这叶慈是不是有点温柔过头了。

  这场景司徒看不过去,林遥就当没看见,而唐朔笑眯眯的点头,看那样子真是乖的不得了。其实只有叶慈知道,这小动物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实孩子。

  “叶慈,你干脆把小唐揣怀里得了!别说,要是含在嘴里更安全,啊,小遥,你踢我干什么?”

  “你就不能正经一会?你要是嫉妒就赶紧去找个能和你腻腻歪歪的,别在这扯用不着的。”

  “我这不就找着你了。”

  “滚一边去!”

  “又让我滚?这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你怎么又提裤子不认帐?”

  林遥发现对面坐着的俩人一脸惊讶的表情,完全误会了他们的对话。这是又气又羞。

  “司徒,你在胡说八道,我他妈直接废了你!”

  “司徒大哥啊,我看你还是少说几句吧。这事急不来,你好歹也让林哥做完思想斗争再,呜……”唐朔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叶慈捂住了嘴。

  “小唐,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猫狗斗嘴的时候你离远点。”一本正经的叶慈小小声的在唐朔耳边说。

  “叶慈,我听见了。”林遥阴沉着脸。

  “言归正传吧。小遥,你晚上有事吗?”司徒偷笑以后问道。

  “晚上要会组里开会。今天晚上就是那个神秘客人和洛林约好的日子,我怎么忘了!晚上我们过去。”

  “你还是去开会吧,酒吧那边我和叶慈去。”

  林遥想了想,组里的会议的确应该出席。就答应了司徒。

  四个人刚走到外面,司徒就接到了魏鹏的电话。林遥听着司徒的回答,像是魏鹏有什么急事要找他。

  “今晚不行,我还有事……这样吧,八点你在黑猫酒吧等我。”挂了和魏鹏的通话以后,司徒又把烟拿了出来。

  林遥一把将香烟抢过来,就说:“想早点死割脉服毒更快。”

  司徒嘿嘿的笑,也明白他这是在关心自己,一颗心长了小翅膀撒着欢的围着林遥飞!

  









(修) 生命的游戏 15



  分手以后,林遥和唐朔回到警察局的餐厅简单吃了点东西。在会议开始的半个小时前到了办公室里。

  谭宁打着哈欠拿着葛东明的外衣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看见林遥就迎了上去。

  “小林,我正要找你呢。”谭宁说道。

  “什么事?”

  “柳芸蕊的事我调查的差不多了。她在案发当时的确是在家,有她的邻居可以作证。据说,当晚柳芸蕊的邻居深夜开始吵架,大约是在两点左右柳芸蕊还去敲门让他们小声一点。这样一来,柳芸蕊就可以被我们排除了。”

  谭宁办事林遥绝对放心,也就没有再多问。随后,看见葛东明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像是不大高兴的样子。

  “你怎么了?”谭宁把外衣还给葛东明,随口问了一句。

  葛东明还没有说话就先看了看周围,觉着都是自己人了,这才说:“那几个孩子刚给我来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开会了。”

  林遥皱眉。“这是请假啊还是通知啊?”

  “什么请假,就是告诉我而已!”

  谭宁也皱眉。

  “今天晚上可是老狐狸主持会议,他们是不是不知道?”

  “屁!我一早就说了,今天是局长开会。”

  唐朔最后一个皱眉。

  “现在的后辈们真够大胆,敢给局长放鸽子。换了我刚进组的时候,一定会被组长赶去洗厕所。”

  葛东明气恼的把衣服扔在一旁说道:“那几个孩子来头都不小,要不然怎么可能进得了重案组实习。”

  “哈,权贵子弟吧?”谭宁有点笑意。

  葛东明他叹了口气。

  “行了,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只要别添乱就行。小林,司徒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林遥有点犯难,因为没有把握,所以叶慈对简笔画的解释就没有告诉葛东明,可眼下这事估计不说也不行了。林遥看了看时间,觉的在开会以前能说清楚,就让谭宁和葛东明一起进了会议室。

  在会议室里,林遥和唐朔先说了他们在赵天明案发现场的事,葛东明看着数码相机上的照片,不由得疑惑不解。而谭宁似乎更在意司徒所掌握的情况,就催着林遥快说。

  林遥在讲述简笔画的过程中,刻意的隐去了叶慈的存在。一是为了唐朔,二嘛,也是不想葛东明对饕餮这个人物再有什么印象,不管怎么说,叶慈还是司徒的朋友。所以,林遥把叶慈换成了司徒。

  葛东明和谭宁越听越犯晕,等着林遥说完了,谭宁几乎可以确定司徒就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实在担心林遥被骗了。

  葛东明是左思右想好半天才说:“他这种解释我们根本不懂,可要说不贴边吧,听着也像那么回事!小林,司徒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去黑猫酒吧打听神秘客人的事了,估计晚一点能给我来电话。”

  谭宁和葛东明有些意外的目光让林遥非常理解,这时,葛东明也想起了要问谭宁的事。

  “谭宁,洛林案发当天早上我们在会所电梯里,你一个劲的咳嗽是怎么回事?”

  谭宁使劲的抹了把脸,让自己快要罢工的大脑清醒一些,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突然猛的拍打了一下额头。说道:“那时候我就闻到一股薰衣草的味!”

  “至少我们的目标已经锁定了罗万春,剩下的就要慢慢的剥茧抽丝了。组长,你怎么看?”

  葛东明还是不说话,这时候外面的人都进来开会,他们的对话也就告一段落。

  主持会议的局长还没有来,大家都在相互讨论着案情,葛东明却悄悄的离开了会议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葛东明打开了由组员调查罗万春的档案。看着档案发呆的葛东明嘴里嘀咕了一句“恐高症”。

  

  话分两边。

  在黑猫酒吧里,司徒和叶慈选择了靠近吧台的位置坐下,找了一个和洛林最要好的服务员谈话。

  在司徒和那服务员说话的空档,叶慈看了一眼手表。

  “怎么了?”看着那个服务员走了以后,司徒转头问着好半天都眉头紧锁的叶慈。

  “没什么。”叶慈喝了一口矿泉水。

  “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有的话就走,我一个人留下。”

  “不是有事……。”

  司徒一愣。关于叶慈的事他了解的并不多,只是知道这个人从小就生活在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世界里。也因此,他的直觉变的非常敏锐,有时候司徒甚至觉得他有点夸张了。

  换做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叶慈从来不会有这种表情。想来也是,现在他和自己一样,都有了心里牵挂的人。算来,和尚是不是有点可怜了?整天被自己使唤的到处跑不说,身边也没有个人关心他……这是想到哪里了!

  司徒收敛了有些偏离轨道的思绪,转过头说:“不用太担心小唐,有小遥在,他不会有事。”

  叶慈没有在说话,摇晃着手里的瓶子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么。

  司徒有些在意叶慈的状态,却又不想深问。他到了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司徒,今天你看过小唐他们拍的照片怎么想?“叶慈问道。

  “你都认定的事我不会有疑议。但是……凶手没有留下脚印这事太邪门了!一条可以承受两个成年男人体重的绳索要横着贯穿整个房间,你倒是说说看,凶手在固定绳索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留下脚印呢?”

  叶慈叹了气。

  “我要是想得通,还问你吗?”

  司徒笑了笑:“想不通就不要想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灵光一现。你抓紧研究那简笔画吧,我担心凶手很快就会再次作案。”

  “你也有这种预感吗?”

  司徒这方明白了叶慈在焦虑什么。随即点点头以后说道:“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着罗万春,你也听了小遥说的会所那次财务问题和赵天明突然多出来的几百万存款。”

  叶慈听到这里便说:“晚上我去一趟赵天明的家。”

  “干什么?”

  “如果赵天明曾经收藏过磁盘,那说不定在自己的电脑里看过。我试试能不能找出来。”

  司徒这电脑白痴惊讶了!

  “这样也行?赵天明充其量也就是看看而已,不可能会有备份。你找个屁啊?”

  叶慈不耐烦的瞪了一眼他。

  “跟你说也没用,只要他的电脑,算了,我不费这口舌。”叶慈懒的解释。

  “那让江雨现在就去吧。”司徒有点等不得了。

  “不用。你不是让他在调查罗万春吗,如果罗万春和组织有瓜葛,我估计江雨那边也忙的脱不开身。还是我去吧。”

  与此同时,酒吧的门被推来了。魏鹏急火火的走了进来,看见司徒在朝他招手,快步而至。

  “老魏见过我这朋友吧,张兵。”司徒做介绍的时候,用了叶慈的假名字。

  魏鹏立刻拿出自己的名片给了叶慈,随后坐在司徒身边就说:“我说司徒啊,你怎么还被警察盯上了?”

  他这话,让司徒一愣。

  “警察?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我和你在咖啡馆分开以后就有个小丫头找上我了。我看了她证件,是警察没错。”

  “她找你干什么?叫什么名字?”司徒追问道。

  “叫杨倩。把我和你的谈话问的那叫一个清楚,就差让我连标点符号都说出来了!我这么说吧,我对你知道多少,就被她挖去多少。恨不得让我开始瞎编了。”

  “她还说了什么?”

  “说你是嫌疑人,让我随时注意你的动向,有什么发现就马上给她打电话。司徒,你什么时候成了嫌疑人了?你和重案组的人不是朋友吗?”

  司徒这火来了!那个什么杨倩摆明了是针对自己,这里面绝对少不了那丫头对林遥的爱慕,也许是看见自己和林遥走得太近,打从一开始就没对自己有好印象。

  虽然心里很是生气,但司徒表面上还是那么笑眯眯的。

  “就这点事你也值得急着找我?”

  “不光是这个啊!就在下午我给你打电话以前,那个杨倩还有两个警察突然跑到会所来了,把万春的办公室和房间查了个底朝天……”

  “什么!?他们去搜查罗万春了?”司徒心说不好。

  “就是啊。把万春气的差点发疯,要不是我拦着两伙人非打起来不可。”

  “他们有搜查令吗?”叶慈也感到事情开始麻烦了。

  “有啊。要不然我们能让他们搜吗。”

  “司徒,这事林遥他们怎么不知道?”

  司徒开始阴沉了一张英俊的脸!要知道,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暗中调查,没有去惊动罗万春原因有两点。一,如果凶手是罗万春,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只会打草惊蛇。二,如果凶手不是罗万春,那很有可能第三个被害人就会锁定在罗万春的身上!

  魏鹏所说的那几个人,应该就是重案组里新来的实习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司徒气的想打人了。

  看着司徒越发阴霾的脸色。魏鹏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那个,我吧,我就是吧……”

  “有话就说吧。”

  “那几个人临走前告诉我,万春也是嫌疑人,让我把人看的紧点。司徒,这几天不到的工夫,我身边怎么冒出俩个嫌疑人了?虽然我也认识万春有年头了,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是不敢在他身边转悠了。现在我只信你,就想找你商量商量,我该怎么办啊?他们一会让我留意你,一会让我看紧万春,我到底要……”

  “不用在意那几个人,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等等,你说他们搜查了罗万春的房间,找出什么东西没有?”

  魏鹏嘶了一声,说:“好像是在床底下找着什么了,我没看清呢,他们就神神秘秘的带走了。”

  “真他妈的!我去打个电话。”说完,司徒便起身离开了座位。

  “我说你们组里的新人是不是欠教育啊?”司徒火气是嗷嗷猛啊。

  “你怎么了?”林遥都诧异了,司徒说话可从来没这么冲过。

  “我前脚和老魏见了面,他们后脚就把老魏盯上了,说什么………………今天下午还弄了张搜查令把罗万春的房间和办公室来了个大扫荡!连我的窃听器都搜走了。那个破搜查令是谁批的?东明不会干这么找抽的事吧?”

  林遥那边好半天才说话。

  “我们没有申请过任何搜查令。可能是那几个孩子通过他们的关系自己弄到手的,窃听器的事我早就和组长打过招呼了,你还担心什么?”

  “我他妈的心疼啊,那窃听器花了我不少钱啊!”

  林遥反倒是笑了“你就为这事生气?”

  “自打我遇到这几个案子就开始破财,我那辆车,现在又被那几个小屁孩恶搞我一个窃听器。”

  “行了,窃听器我找个机会给你要出来。至于你的车,魏鹏不是说会赔偿一辆新的吗,你消消火吧。”此时的林遥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开心。好像还是第一次哄这个顽皮的大男孩。

  “不行,找个机会我一定要教训教训那几个!不说给我添乱这事,就那个什么杨倩打你主意,一想这个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让她深刻了解一下我的阴暗面,以后还不对你……”

  “行了,行了,你还没完了?不就是一个小姑娘吗,你至于吗你?”林遥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不耐烦,其实那好看的脸上早就笑开花了。

  “你就不生气?我们的行动都是在暗地里摸索着,他们这一下就等于是挑明了干,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以后的事有多麻烦。”

  “我现在已经没那个精力生气了,刚才局长让我们限期破案。”

  “限期?多长时间?”

  “一周.”

  “一周?他当你们都是神探了吧?”

  “我也想这么问。所以现在其他的事我顾不上了,散了会我就得去调查罗万春在洛林死的那天早上究竟在什么地方。”

  “你要注意身体,记得按时吃药。不管多晚,都要找个地方小睡一会。需要什么了就告诉我,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你那边也得跟着忙。现在那几个孩子这么一掺和,怕是凶手那边会有所行动。”

  “随时通电话吧。”

  

  和林遥结束了通话以后,司徒回到了座位上。

  叶慈碍于有魏鹏在场,没有问司徒什么。看了看时间,已经是21:50分了。叶慈的眼睛始终打量着酒吧里所有的客人,如果那个神秘人出现了,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对于这一点,叶慈有自信。

  魏鹏似乎被那几个实习生吓着了,觉得只有在司徒的身边才最安全。就一点光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司徒有些不耐烦,却又不好赶他走。

  魏鹏是个知趣的人,说:“行了,我知道你是忙人,我还是回会所吧。”

  

  司徒和叶慈在黑猫酒吧等到了深夜还是不见有什么人值得引起他们的注意,司徒虽然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却不免仍有些失望。

  叶慈没有说什么牢骚话,找来服务员结了帐,说是要先回唐朔家拿些东西以后,俩人离开了黑猫酒吧。

  

  月黑风高杀人夜!星稀光暗越货时啊……话说在某棟大楼里,嗖嗖的闪出两条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了电梯,走廊里只听得……

  “你来还是我来?”

  “请叶大侠一显身手。“司徒打着哈哈。

  叶慈白了一眼,用随身携带的小工具鼓捣了几下门就打开了。

  

  进了房间里司徒就打开了灯,叶慈就琢磨着这个人什么时候都能这样从容吧,按理说他们也算是非法闯入民宅了,还没见过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呢。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他叶慈也不一样在这里大大方方的晃荡着!

  

  找到了赵天明的电脑,叶慈打开以后手脚利落的开始干活,反正他做的事司徒看不懂,这家伙竟然去赵天明家的厨房弄了两杯咖啡回来,叶慈很想问问他“你是来做贼的,还是做客的?”

  在叶慈身边有点无聊的司徒,索性开始跟叶慈聊着无关紧要的事。叶慈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随着他。

  “问你呢,你再下去是什么时候?”司徒品着不大和他口味的咖啡说着。

  “你还真想跟我下去?不怕林遥了?”

  “不让他知道就行了。”

  “小心丧命。”

  “说来啊,还是小唐好。你说什么他都听,我们家那个啊,唉……”司徒叹息。

  “哼,你怎么不想想自己。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可绝对不会欺骗他。”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我们喜欢的类型就不同,你那只小动物单纯的很,就是白给我,我也不会喜欢。你瞪我干什么?我知道啊,现在要是有人打小唐的主意,一定会被你五马分尸了。”

  “知道就好。”

  看着叶慈眼中的冷刺消失了,司徒有点忍不住笑意。这个人的情商怎么就这么低?除了他以外,谁还能管得住那只天马行空的小家伙?想到这里,司徒那喜欢捉弄好友的恶劣喜好又来了劲头。

  “叶慈,最近小唐忙的没时间陪你,憋坏了吧?”

  “和你比一下,我很欣慰了。”

  “你跟我比什么啊,我这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哪像你们啊,还没怎么着呢,就滚了床单了。你这饕餮的名字谁起的,真贴切啊,我听说小唐弟弟,连着好几天都没能直腰走路。”

  叶慈彻底停下了手里的活,看了看笑的欠扁,欠抽,欠踹,欠管教的司徒。

  “怎么了?”司徒故作天真。

  叶慈没搭理这厮,开始忙活起来。可余光还是能看见他嚣张的脸。

  “司徒,你要是和林遥也有那么一天就告诉我一声,我送你点东西。”

  “别逗了你,当我是银样蜡枪头啊?”

  “我怕你太激动,还没怎样就晕了。”

  司徒哈哈大笑着趴在桌子上,叶慈也难得的露出了笑脸。

  俩个人说说笑笑的过了大概二十几分钟,叶慈那眼睛就突然一亮!

  “找到了。”

  叶慈的话音刚落,司徒也不见了嬉闹的模样,急忙凑过去看个仔细。

  电脑屏幕上是一堆的乱码,司徒自然是看不明白。叶慈就说:“看上去就像是乱码,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里面是有规律的。按照这种规律就能解读真正的内容。”

  “那你需要多久?”

  “看样子,至少要几天的时间。”

  “究竟要几天?”

  “快则三天,慢则五天。”

  “那你现在就回去吧,别的事都不用管了。”

  “你不告诉林遥吗?”

  “能不说吗。我现在是怕了,万一被他知道了,我可能就真的被!”说着,司徒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喀嚓的手势,说着,就随手关了电脑。司徒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顺手按在了主机上,这脸上的表情一滞。

  叶慈收拾了一下东西,接着他的话题说:“你是咎由自取。”

  司徒无奈的笑笑,似乎并没有离开赵天明家的意思。叶慈问他怎么还不走,司徒也不回答,反倒是悠哉的开始翻找起东西来。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司徒出了层薄汗有些不耐烦了。

  “算了,今天就这样吧。”

  这一趟也算是有些收获了,俩个人刚刚离开赵天明家,司徒就接到了林遥的电话。

  “司徒,赵天明的车找到了。”

  找到了?听了林遥传来的讯息,司徒顿时像喝了三升热血沸腾牌的琼浆玉液!

  “在哪里找到的?”

  “缉私那边的兄弟找着了,现在就在局里,你来不来?”

  “去,我马上过去!”说完以后,司徒忙三火四的就让叶慈送他去警察局。

  

  等着刚到了警察局的大门口,就看见林遥站在那里。

  叶慈本来想让司徒下了车就走的,看见葛东明和唐朔紧跟着林遥在后面走了出来。

  唐朔故意落在葛东明的后面,朝着叶慈摆手微笑。叶慈一个甜蜜在心头,就在唐朔深情的目光中离开了。

  几个人走进警局大楼的时候,林遥说道:“在车里发现了大量指纹,正在最对比,车里还发现了少量的血迹。”

  “化验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快。”

  “小遥,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听见司徒的话,葛东明也靠近了他。

  “今天晚上那个客人并没有出现,或者是我们没有发现。但是我们在赵天明的家找到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林遥问道。

  “胡颖曾经说过赵天明收藏了一张磁盘,我就想也许赵天明用自己的电脑看过,就去他家里跑了一趟。”

  “找到了?”林遥心里明白,办这事的绝对是叶慈,司徒这电脑白痴打死他也不会啊。

  “找到一个文件。里面是乱码,需要几天的时间来破解。”

  “文件在你手里吗?”葛东明也似乎看见了曙光。

  “啊,在车里。我找了朋友去做。”

  葛东明颇有深意的笑了说:“明天给我一个备份吧,总是让你麻烦朋友也过意不去啊。”这葛东明老谋深算了。

  司徒基本上是哑口无言,他能说什么,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擅自动手了,不给警方备份的文件怕是也说不过去。

  看着司徒吃了亏,林遥倒也不是护短,就是发自内心地说:“组长,你越来越像老狐狸了。”

  “小林!你怎么骂人啊?”

  司徒哈哈大笑着在众多忙碌的人面前抱紧了林遥的肩膀,颇有被讨回公道的得意劲。

  林遥有点红了脸的给了司徒一胳膊肘,葛东明对他们俩这种事早就习惯了,自然无视掉。

  “车是在哪里找到的?”司徒的脸上一抹疑云浮现出来。

  “今天晚上截获了一批走私物车,这辆就在其中。抓住的那几个人我们在突审,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对案情有帮助。”说着,葛东明把手套给了司徒。

  “顺藤摸瓜总会找到,要是……”

  司徒的话没说完,就听见走廊里唐朔喊着他们跑过来的声音。

  唐朔气喘吁吁的站在三个人面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指纹,指纹是罗万春和魏鹏的!”

  

  









(修) 生命的游戏 16



  这个结果让司徒大吃一惊!林遥也是有些难以相信。葛东明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就说:“现在我们不想明着来也不行了,今天小林告诉我那几个孩子已经公开针对罗万春,那我们也只能开始行动。至于魏鹏……”

  “等一下东明。老魏的指纹会出现在死者的车里,这并不意外,毕竟他们是同事。你能不能告诉我,老魏的指纹在车上的什么位置?”

  “等一会让小唐找个兄弟带你看看,不管魏鹏有没有嫌疑,我们都必须调查他。”

  司徒想了想,道:“这无可厚非,今天晚上魏鹏在会所。”

  “我这就过去。小林,要是那几个走私的人交代了,就立刻给我打电话。”说完,葛东明用手机联络了他的召唤兽,谭宁。

  

  司徒一头钻进了车里,林遥紧跟着就问他:“你把组长支走了,打算玩什么妖蛾子?”

  司徒邪肆的笑说:“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在想老魏似乎在一点一点的被扯进这案子里,弄不好……”

  “弄不好什么?”

  “我也不愿意这样想,希望下一个受害者不是他。”

  “你怀疑有人要杀魏鹏?”

  “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而已。案子进展到今天,线索是越来越多,嫌疑人也只锁定在罗万春身上,但是我们还有很多问题没有答案。那简笔画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个神秘的客人又是谁?”

  看着他带了那么一点不安的表情,林遥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生气。也许是已经了解了他这一点,又或许是已经接受了他的狡猾,反正林遥象征性的瞪了一眼司徒就算默认了他的做法。

  警方的人把车检查的很彻底,司徒并没有其他的发现。也就随着林遥去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即使是在半夜,办公室里仍有很多人在。看见林遥和司徒走进来,几乎是同时用各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他们。

  林遥心里很明白,案情进展到今天,自己和司徒的关系足够让周围的人猜忌了。司徒也算是嫌疑人,而他们之间的问题虽然不会在人前招摇,可也没有刻意隐瞒。有些人会用异样的目光来看待也不奇怪。

  和林遥一样,司徒早就察觉到了办公室里对他们的各异的眼神。迎面就是王芳和周成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他们似乎也看见了司徒,王芳的表情只能用奇怪来形容,而她一旁的周成竟然无视着他们。

  林遥完全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和态度,这么几个小孩子还不至于让他另眼相看。目视着前方的林遥,在淡漠中彰显着傲然清冷高洁的姿态,任由所有人打量着他与司徒亲密的靠近。

  自家这位,怕是自己怎么爱都不觉得不够。周遭的目光中,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看热闹的,还有蔑视的,甚至连厌恶的都有。身边的人坚定而不动摇的步步前行,没有犹豫,没有慌乱和紧张,司徒打从内心深处感谢上天让他找到了林遥。

  唐朔早一步回到了办公室,看见林遥他们也回来了,就打开了无人的会议室门。林遥直接走了进去。

  司徒坐在椅子上,非常感慨地说:“真是难为东明了。”

  “怎么了,司徒大哥?”唐朔搞不懂司徒,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东明不想把我当成嫌疑人看待的同时还让我随意的调查案件,这边呢,不少人会对这种做法表示反对。你说说,这不是难为他了吗?”

  林遥偷偷的看了一眼感慨着的司徒,心说,知道难为他了,你还把人当枪使唤!

  “林哥,你估计组长会不会抓罗万春?”

  “正式拘捕可能还不行,但一定会请他回来喝茶了。”

  “那魏鹏呢?”

  “估计也少不了他。去找个地方睡一会吧,从明天开始可能忙的连坐下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了。司徒,你先等等,我给你看点东西。”

  “情书还是你的裸照?啊!小,小遥,你,你要杀人了!”

  唐朔蹲在地上看着被林遥一脚踹成“胃破裂”的司徒,不知道是不是在同情他。

  不多时,返回的林遥扔了一个文件袋给司徒,说是罗万春的资料。

  司徒看了一遍之后,就说:“小遥,我走了。”

  林遥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而已。

  “我,我去找江雨……”

  林遥还是不说话的看着他。

  “找他问点事。”

  林遥依旧不说话的看着他。

  “问问他……我说,我都告诉你啊,别瞪我了。我也让江雨去调查罗万春了,按理说也该有消息了,这几天江雨都没有和我联系,我想过去看看。”

  “那就去吧,有时间就回家睡一会。”林遥面无表情的说。

  这一次,唐朔相当同情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司徒,司徒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妻管严”了。

  

  随性潇洒的司徒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迎面就遇到了杨倩。她敌视的目光彻底被司徒无视以后,带了一身风似的跑进了里面。

  

  司徒并没有使用自己给林遥的车,而是叫了计程车到了廖江雨的家。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天亮,怕是里面的和尚又要骂人了。

  按了半天的门铃也没动静,司徒索性开始砸门!砸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司徒想了想,还是拿出了廖江雨给他的备份钥匙开了门。

  进去没用十几分钟,司徒就觉得不对劲了。

  卧室的床上乱七八糟的,地面上还有这一只那一只的拖鞋,衣柜的门敞开着,里面的东西倒是还算整齐。

  卫生间里,洗衣机的盖子打开着,里面都是些没洗的脏衣服。几条毛巾和浴巾也都乱放在水台上。垃圾桶里有几个瓶子和一个火柴盒,甚至还有扔掉的内裤。

  客厅的桌上有半碗没吃完的泡面,还有一罐空的啤酒,香烟和打火机在沙发上。最让司徒感到不安的是,廖江雨看得比自己眼珠子还重要的一个观音挂件竟然被放在一次性的盘子上。

  臭和尚出事了!司徒的心猛的就提到了嗓子眼。

  

  “司徒,你不要离开江雨家,我马上过去!”

  接到司徒的电话以后,叶慈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放下手上的工作,拿了外衣急奔着出了门。

  在叶慈赶到廖江雨的时候,正看见司徒只穿了件衬衫在挖厨房的地面砖。

  “干什么呢?”叶慈可不觉的廖江雨会土遁了。

  “江雨要是自己走的,一定会带走。”

  “带走什么?”叶慈不明白。

  “他师傅的手记。好像是一脉单传,江雨买了这房子以后,就在这里挖了一个洞。我刚才看了一下,估计江雨最少走了有三天了。过来帮个忙。”说着,真的掀起了一块石板。

  叶慈也赶忙过去看。

  石板下面,是用水泥砌好的一个小空间,虽然不大,但却很深。空间的底部有一个木头盒子,司徒去上来以后便打开来看,

  盒子里用油纸包着两本书,司徒没有去翻看,他知道,廖江雨极为看重这两本书。曾几何时他闹着就只看一眼,廖江雨就差点跟他绝交了。因此,司徒没有去碰。

  “如果江雨是察觉到了某种危险而匆忙离开的,那他一定会带走。你看见他的观音挂件了吗?”司徒问道。

  “看见了。那不是他师傅给他的护身符吗……司徒,我想和尚未必是出了事。”

  “怎么说?”

  “我仔细看过他的观音挂件,绳子上的扣结没有断,说明江雨是自己摘下来的。如果真的是有事发生,江雨不可能会摘下那东西。就算是我们朝最糟糕的地方想,江雨被人害了,那他留下的挂件也该是断掉的。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江雨留下的挂件是给我们的一种讯息。”

  “讯息?有什么事不能打电话说,就算打电话不方便,用切口留个字条或是发个短信也行啊。”司徒有些急了。

  “现在我们这么着急也没用。司徒,你最好问问他事务所的人,最后一次看见江雨是什么时候。”

  这句话提醒了司徒,在廖江雨的书房翻找出电话本以后,好半天才找到廖江雨秘书的电话。

  司徒刚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边的女孩子就痛哭起来!就连叶慈都听见了像是被拐卖后见到亲人的哭喊声。

  “你先别哭了!江雨呢?”司徒没了耐心。

  “我也在找他啊,他已经四五天没去事务所了,还有两个案子等他开庭呢,他连一句交代都没有啊,呜呜呜呜……当事人都快把我们吃了,司徒先生啊,廖律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呜呜呜呜……”

  司徒没心情安慰这个大半夜哭的惊天动地的人,让她立刻赶往事务所跟自己回合以后,就对叶慈说:“去他事务所看看。”

  

  赶往事务所的途中,叶慈就问司徒说:“江雨看过两起命案的资料吗?”

  “看过,我把资料给他看过。后来,我让他去查罗万春的事了,江雨不像我们,破案的事他躲还来不及呢,最多也就能帮我查点什么人的背景资料。”

  “如果你让他去调查罗万春,那他很可能是因为这个失踪的……司徒,两起命案和江雨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江雨重要!案子那边有小遥,我不用担心。江雨……我放不下。”

  叶慈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说道:“朋友和恋人,你还是选择了前者。”

  司徒没有作声,看着车外急驰而过的黑暗,一双迷人的眼睛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时,司徒就接到了林遥的电话。林遥说不清是什么在起作用,一听司徒的声音就知道他有事了。

  “你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江雨不见了。”

  “不见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说他是消失了,或者是出了意外。但是……小遥,我要去江雨的事务所看看,案子那边的事你多费心吧。我怕是□乏术了。”

  “案子的事你不用担心,去找和尚吧。”林遥知道,廖江雨算是司徒过命的兄弟了。但如果他听见了司徒和叶慈的对话,不知道内心做何感想。

  

  廖江雨的办公室还算是比较整洁,司徒希望找到任何可以证明廖江雨平安的线索,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一无所获。

  司徒问着站在一旁早就哭肿了眼睛的女孩说:“你最后一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上周三。”

  “这段时间里他一切正常吗?”

  “他有过正常的时候吗?”

  对于秘书的反问,司徒却没有觉得想笑。

  “最近他在忙什么案子,在你看来,他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字半个月前他就不再接受任何案子了,倒是十几天前,自己揽了件家庭暴力纠纷的案子,其实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不过看他那样倒是挺上心的。至于不对劲的地方,嗯……好像是有。以往他在怎么忙都会打个电话交代我第二天要办的事,最近一段时间,他好像就经常忘记。就是上周三,他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整整一天都没出来,午饭和晚饭也没吃,到了晚上快十点才出来。出来以后,就跑了,我到现在都没找到他。”

  “他走了以后,你进过他的办公室没有?”

  “进来过。”

  “碰了什么?”

  “他走了以后办公室很乱,我就帮着收拾了一下。”

  听了这话,叶慈为之一振!立刻就问:“你扔过什么东西没有?”

  “一些垃圾而已。”

  “具体点。”

  “垃圾桶里的东西,桌子上的烟灰缸,茶杯里的水,一些废纸和几张被他撕掉的卡片。”

  “你扔到哪了?”

  “当然是垃圾站啊。”

  司徒和叶慈这个气啊,这都一周了,被扔掉的东西估计早就被废物处理了。

  廖江雨去了哪里?司徒一直在想,以臭和尚的身手不应该会有事才对,可叶慈说的也在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保不齐廖江雨就碰上了比他还厉害的对手!可司徒就是觉得哪里奇怪,廖江雨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留给自己。还是说,曾经留下过,却被这位称职又多事的秘书扔掉了?如果廖江雨真的出了事,那么就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那个组织在作怪!

  女秘书战战战兢兢的看着面前两个英俊的没天理,严肃的没人性的男人,祈祷着自己睡一觉后就把什么都忘掉!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司徒和叶慈随便找了地方填饱肚子,叶慈就问:“狡兔三窟,江雨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住宅?”

  “他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等等……回他家去!”不知道司徒想到了什么,奔跑着就闪了车。

  

  再次回到廖江雨的家,司徒直接进了卫生间。

  “想找什么?”叶慈追在司徒的后面。

  “这个!”司徒从垃圾桶里拿出一个火柴盒举到叶慈的面前,继续说道:“江雨从来不用火柴,他说这味道刺鼻子。为什么这里会有火柴盒?”

  叶慈一把抢了过去,仔细地看着。

  火柴盒里还有两三根火柴,叶慈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倒是火柴盒上面的字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天华酒店……去看看吧。”

  

  俩个人来到天华九酒店以后,拿出廖江雨的照片很快就让一个前台接待员想起了本人。

  “你们等等,我查一下。”接待员用电脑查出了于两天前,廖江雨开了一间房,号码是411。

  “他什么时候退房的?”

  “我看看……这位客人还没有退房。”

  俩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不到十分钟,这二位就跑回来了,尽量避开众人的视线进了电梯。

  

  司徒把风,叶慈动手,把411房间门弄开以后,闪身而入。

  房间里非常的整洁,整洁的不像是廖江雨的作风。彼此都没有说话,戴上手套以后,就开始大肆搜掠这可怜的房间。

  就差没把房顶掀开,地板挖出来的搜索结果让他们非常失望。司徒坐在床边一个劲的吸烟,叶慈也是烟不离手了。不知道他们想些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徒终于坐不住了。

  “这里一定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再找一次!那臭和尚喜欢在抽水马桶里藏东西,我去看看!”

  在抽水马桶里藏东西?叶慈对这一点相当无语。太狗血了!

  别管廖江雨藏东西的地方是不是很狗血,司徒还真的就找到了一个塑料包。拿出来以后鄙视了一下廖江雨的智商。

  塑料包里是一张磁盘,司徒苦了脸问道:“我最近是不是和磁盘有仇啊?袁可心的案子里有磁盘,赵天明手里有磁盘,这又冒出来一张,你们就不能笔写吗?”

  “你问谁呢?”叶慈才懒的想这种怪诞的问题。

  

  为了看到磁盘里的内容,两个人赶回了唐朔的家。

  叶慈把磁盘放进电脑里打发开以后,发现里面就是罗万春的资料,后面还有一些魏鹏的情况。

  俩个人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屏幕上的字,足足看了四五遍才罢休。

  司徒抽出一支香烟给叶慈,各自点上后就说:“没想到罗万春竟然和本地的蛇头有关系。可怎么没有他帮人跑路的情况,按理说,他和蛇头的关系这么好,绝对会插上一脚捞昧心钱的勾当。”

  “这不是最奇怪的,罗万春从五年前的资料开始到现在,几乎是一片空白,这里面有问题。司徒,罗万春和魏鹏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别费那脑筋了,和尚都查不到,我们也一样。让我纳闷的就是老魏,突然给自己买了巨额的人身保险,受益人是他的女儿。”

  “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看看日期。这个买保险的日子,可是在他车祸之前。要说是车祸以后他买保险还说的通,可怎么在那之前就买了?就像是,知道自己要出事一样。”

  “他虽然奇怪,但不该是凶手”

  司徒一愣。

  “为什么?”

  “因为时间。魏鹏在案发当晚住在岳父家里。他岳父家和案发现场相距很远,开车的话最快也需要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再算上返回的时间,就需要三到四个小时。再加上杀人,剥皮,布置现场,这一切怎么都需要最少五个小时!死亡时间是02:30分,我们推算一下就能明白,魏鹏必须要在晚上九点之前就出门,而那个时候刚好就是陪着他女儿的时间吧。”

  司徒噗哧的笑了说“忙活完了,这天都亮了。”

  叶慈分析的很正确,但是这要有前提,就是魏鹏在案发当晚是否真的留在岳父家里?

  司徒抹了把脸,这思路又转回了来。

  “这些事让小遥他们去查吧,江雨把磁盘藏起来一定是怕什么人赶在我们之前拿到。可这里面的东西也没什麽啊。换做是我,随便放在哪里就好。”

  “哼,你跟和尚没一个正常的。”叶慈讽刺他们的时候,似乎没注意到自己也不是很正常啊。

  “这么没目的胡思乱想不是办法。江雨是两天前开了房间。我想他从两天前就没回过那里。”叶慈弄两杯浓浓的咖啡来提神。

  “你发现什么了?”接过咖啡后,司徒问道。

  “不用仔细看也知道,桌子上都有灰尘了。”

  桌子上……有灰尘?江雨两天没有回去过房间……司徒的脑子里像是突然被通了电一样,腾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叶慈搞不懂,司徒这是明白什么了一惊一乍的。

  “不是江雨的事!”说着,司徒就把电话拿了出来。他还没来及拨号,铃声响起。

  “是小遥的。”司徒赶忙接听。“怎么了,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告诉你一声,在一个小时前,罗万春和魏鹏都被抓了。现在隔离突审……魏鹏要见你和和尚。”

  “听着小遥,赵天明现场的谜团我解开了。老魏和罗万春都不是凶手!”

  不止是电话一头的林遥惊呆了,就连叶慈也一脸惊讶的看着司徒。

  林遥险些把电话吃进嘴里,对另一头的司徒叫嚷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现场脚印的问题你解决了?为什么说他们都不是凶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先别急,这样吧,在你们办公室不好说明。你让东明带着那俩个人去案发现场,我马上赶过去。”

  “等等,你先告诉我,现场的脚印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说太费时了,小遥乖啊,到了地方我再告诉你。”

  林遥气恼的挂了电话,立刻就去找了葛东明。

  乱蓬蓬的头发下面那双眼睛基本上已经变成铃铛了,葛东明瞪着面前的林遥,非常非常的想在下一秒就抓住司徒问个明白。

  赶忙招呼了几个人带着罗万春和魏鹏上了车,直奔赵天明的案发现场。

  









(修) 生命的游戏 17



  叶慈离开了唐朔家,继续追查廖江雨的下落。司徒赶在林遥等人前面,先一步到了案发现场。

  根据自己所想查看了一番,更加确定了推论。

  司徒蹲在案发现场门口活像个民工大哥似的吸着烟,便听见了下面急匆匆的脚步声。

  林遥第一个跑到了上面,看见司徒蹲在那里就走过去。

  “你怎么回事?不是去找和尚了吗?有什么消息没有?”

  司徒突然意识到,林遥似乎也非常关心廖江雨,虽然俩个人多多少少有点小过节,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候,林遥还是流露出为廖江雨担忧的真切。

  “叶慈在找他。我把这里的事处理完,也跟他回合。和尚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

  说话的功夫,葛东明走了过来。司徒拉着葛东明就问道:“你去查过老魏的家了吧,他岳父怎么说?”

  “魏鹏从上午十点到第二天上午都在岳父家陪女儿。晚上八点多哄了女儿睡觉以后,也在客房睡了。他岳父说,他一整晚都没有离开过。”

  “他岳父就这么确定?”司徒表示怀疑。

  “对啊。他岳父说,魏鹏睡觉有个习惯,从来不关房门。老人家晚上起夜看了两次,他都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大半夜的去看自己的女婿还在不在?他们家人都是什么习惯?”

  “是因为卫生间就对着魏鹏睡觉的房间,不想看也不行。”

  说到这里,谭宁押着罗万春走上来。一看见司徒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罗万春惊呆了一下,随即阴沉着脸点头示意。后面就是唐朔和周成带着魏鹏。

  “司徒啊,总算看见你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我也成了嫌疑人了?”魏鹏看见司徒就像是救星了一样。

  司徒放心不下叶慈一个人去找廖江雨的事,没了以往的闲散模样,直接就说:“我时间有限,尽量简短地说。赵天明的案发现场,小遥已经解开了一部分的问题。就是凶手是如何带着尸体在房间里行动的。但最关键的一点,凶手的脚印,却一直困扰着我们。不管凶手做什么,必须要拉一条贯穿整个房间的绳子,这样的话,就必然要留下脚印,而现场却……”

  “不是说会很简短吗?怎么罗嗦这么多?”

  司徒一愣,突然说话的女性声音明显是从楼梯方向传过来的,等着他歪了歪头看去。看见杨倩一脸的不屑。

  丫头片子,没时间教育你,等着我忙完的!司徒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彻底将架势十足的杨倩完全当成透明体。

  自家的人被挤兑了,按理说就林遥那小脾气,还不是一顿狂风暴雨啊。可是呢,林遥这时候也同样没心思搭理那个有点自以为是的杨倩,抓了司徒的手就进入了房间里问道:“快说,凶手为什么没有留下脚印?”

  司徒看了一眼都跟进来的人,继续说道:“其实很简单。凶手早在案犯当天之前就布置好了绳索。”

  众人皆一愣。

  “在案发当天之前……”唐朔似懂非懂的样子。

  “司徒,你说明白点。”葛东明似乎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们来想想,这种被废弃的大楼几乎是无人问津的。凶手应该是在案发的前十几天就到过这里,把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固定在房间里,然后离开。”

  林遥恍然大悟!

  “然后就等着灰尘慢慢的积满这个房间!待到案发当天,就用我们已经推测出的办法来悬挂尸体,这样一来地面上就不会有脚印!”

  唐朔突然跳出来,拉着司徒的衣服就追问道:“凶手提前布置案发现场,所以我们根本找不到什么脚印!”

  “对。所以我才肯定,罗万春和魏鹏都不是凶手。首先我们来考虑罗万春的情况,他……”

  “哼,光是你凭这一点推测就否定嫌疑人,是不是太武断了?”杨倩站了出来,一副要和司徒单挑的气势。

  这一次林遥还是没有生气,脚印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他更着急接下来的事。这就走到司徒面前,一个催促的眼神抛过去,立马被司徒误解为“亲爱的,你真棒!”

  “东明,我要做个实验。你把罗万春的眼睛蒙起来。”

  葛东明知道他要做什么,根本没功夫去修理频频惹事的菜鸟。想都不用想,就把身边谭宁的领带扯了下来。

  将罗万春的眼睛蒙的差点瞎掉,司徒拉着他在房间里转了天昏地暗!接着,就拉着他走出了案发现场。

  众人跟着他们到了另一个房间,看见司徒让罗万春抬起脚,跨坐在窗台上。随后说:“我不说话,你不要动。”

  罗万春很不情愿的点头以后,司徒解开了领带。

  众人立刻就听见了罗万春惊恐的一声叫喊!

  罗万春死死的住着窗框,骨节泛出青白色。

  司徒扶着他刚下来,罗万春那张惨白的脸就对司徒叫骂起来。

  “你想杀了我吗?”

  司徒没有理会罗万春,却抓住了他的手摸了一把。对大家说:“他的手心全都是冷汗,不用我说你们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不明白。”杨倩不是事事都针对司徒,这一次她真的没有明白。

  “东明,我也看过罗万春的资料。他有恐高症,所以,他的反应才会这么激烈。案发房间里的绳子其中一个的固定地点是在楼外,这样,凶手就必须把身体探到窗户外面。这里的二楼原本就比普通楼层高,对于罗万春这个有恐高症的人来说,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用了梯子呢?可以有保护措施的那种梯子。只要克服一下病症,应该做的到吧?”杨倩再次说了话。

  葛东明抓了抓头发,接过了司徒给的香烟点然后,才说:“小杨说的我明白。不过,你要想想。凶手如果需要用梯子,那梯子一定小不了,运送就是个问题。况且我曾经询问过罗万春的医生,罗万春的恐高症还比较严重。再说……”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你去随便找个医生问问,恐高症是说能克服就可以克服的吗?我连飞机都不敢坐,就算是站在高一点的地方往下看都会腿肚子转筋!”罗万春这个当事人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杨倩心有不甘的瞪了一眼罗万春,将目光转向了周成,那意思好像在寻求支持。

  周成似乎并没有发现杨倩在看着自己,他的话头指向了司徒。

  “司徒先生,这些解释我都能接受。但是,魏鹏呢?你也知道,在死者的车里发现了魏鹏的指纹。”

  “凶手需要至少半个月以前就来布置现场,而那个时候魏鹏在国外,时间上不会是他。而我曾经想过,凶手不止是一个人!我来做个假设,假设魏鹏有一个同谋,在他出国期间布置了现场,等他回来在杀了赵天明。”

  “这也是我的假设。”周成紧着说。

  “但是你要留意一点,时间!我也曾经推算过整个案件的时间,如果魏鹏是凶手就必须在晚上九点之前离开家。你该知道案发当晚,魏鹏在哪里。”

  周成转过头看了看魏鹏,又问:“那你所推测的另一个凶手呢?也许是那个人杀了赵天明”。

  “我们都知道,凶手是赵天明的熟人!不光是我,你们也都调查过赵天明的交友情况。认识魏鹏的同时又认识赵天明的只有几个人,我,罗万春,胡颖,和律师廖江雨。最笨的方法来想想,这些人中,谁有可能是同谋?”

  所有人都陷入了苦思中。

  凶手不是罗万春,也不是魏鹏!那究竟是谁?这些问题引出了诸多的疑点,让案情更加复杂的同时走进了死胡同。

  司徒看了眼站在身边的林遥,返了身走到葛东明的面前,似有话要说。

  葛东明这个表面憨厚,内心狡猾的家伙,就知道司徒包准会找上自己。顾忌着有俩个菜鸟在场,就说了句:“外面说吧。”

  不一会,葛东明和司徒就返回了案发现场的房间。

  不等其他人表示什么,葛东明就招呼他们离开。

  

  众人满怀疑虑的走出了大楼,谭宁让罗万春和魏鹏先上了车。唐朔站在车门前面,等着后面的人。

  林遥抓住司徒落在最后面,小声地问:“你要去找和尚,那些阴招都玩不了吧?”

  “我正想跟你请示一下呢。”说着,靠近林遥的耳朵,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交代了一番。

  林遥别扭的表情看上去好可爱,说不清的惹人喜欢。司徒正想夸上几句,就听见不远处杨倩说:“林前辈,快点上车啊,就等你了。”

  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司徒用余光察觉到大家都在看着他们,于是一肚子坏水开始作祟,冒着被大卸八块的生命危险,堂而皇之的在众人面前“吧唧“一下,亲了林遥那白嫩嫩的小脸一口。

  在林遥彻底不会反应的同时,司徒就对眼睛脱眶,下巴脱臼的杨倩说道:“大人说话,小P孩看什么!一边去。”

  这混蛋!林遥抬起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司徒的屁股上,对方要不是有点功夫,早就和地面亲吻了。

  “找死呢你?不准跑!司徒,你给我回来!妈的,说亲你就亲,是个爷们你永远别来见我!”

  林遥羞愤的朝早就跑的没影的司徒痛骂!

  一旁的谭宁自问了一句:“这就是战士吗?”

  “很快就是烈士了。”葛东明心想,比这个还刺眼的都看过了,这算什么啊。

  唐朔笑眯眯的祈祷着司徒再见到林遥时,能够不用死的太惨。

  周成装作没看见,把脸扭到一边。

  杨倩死死的盯着林遥红彤彤的脸,诧异与惊愕彻底打击了她。

  

  返回了车里,林遥这火气还没消呢。一个人碎碎念的好半天,直到把司徒骂的体无完肤了都不解气,要不是骂道口渴,估计还不知道要残害同车的人多久。

  谭宁无言的递给林遥一瓶水问道:“刚才司徒跟你嘀咕什么了?”

  经谭宁这么一问,林遥才想起来。于是就说:“他一个朋友出了点事,他这几天回去帮忙,案子这边的事就忙乎过来了。”

  “这个司徒!这都什么节骨眼了,还有心管别的?”谭宁搞不懂司徒的用意。

  葛东明没有回应谭宁的疑问,只是说:“就算赵天明不是罗万春所杀,他跟这个案子也绝对脱不了关系!盯死罗万春我们就等于有了突破口!小林,你马上给司徒打电话,让他把那个乱码文件送过来。”

  “他说现在没时间,要很晚才能回我家,乱码文件过两天再给你。”

  这回葛东明的眼睛瞪浑圆,骂道:“姥姥的,给我送个备份文件没时间,去你家里就有时间!你告诉他,我也让他亲一口,让他马上给我把文件送过来!”

  噗!!林遥和谭宁同时把喝到嘴里的水喷出去,相当诡异的眼神瞄着葛东明。谭宁更是不怕死的说:“组长,人家司徒可是美食家,就你这样的粗茶淡饭人家也不要啊。”

  “小兔崽子,想去洗一个月的厕所了吧?我老婆可是经常赞美我是她的‘阿波罗’我咋就是粗茶淡饭了?”

  “组长,别说了。小林好像快吐了。”

  “小兔崽子们,要造反了!”

  

  回到重案组以后,所有人都不明白葛东明为什么要把罗万春和魏鹏都放走了。只有跟在葛东明身边的几个人知晓这里面的问题所在。而完全没有出乎林遥意料之外的事,也发生了。

  返回组里后唐朔,拿了些东西就跑了,而杨倩却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发呆。谭宁老早就紧跟着葛东明进了组长办公室,几个好事的人就抓了周成,逼问着他都知道些什么。

  周成觉得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当然要除了某某被某某某某亲了一口那件事。剩下的倒是有什么说什么。等着一些人听完了周成的叙述,就对坐在桌前整理资料的林遥投以猜忌的目光。

  不用有人提醒他,林遥也能听见组里一些人在议论着,关于葛东明释放了那俩个嫌疑人是因为司徒的原因,而这里面自己自然是少不了起到重大的作用。

  随他们去说吧,林遥无视着暗流下面的风浪,用手机发了短信给司徒。

  ……和尚那边有消息吗?需要我帮忙就打电话,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很快,林遥就收到了司徒的回信。

  ……小遥,不可以贤惠成这样,真是的!过来让哥哥亲你个半身不遂!……

  林遥笑了。

  

  话说,司徒离开了以后,就匆匆忙忙的和叶慈会和。

  叶慈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坐在车里喝咖啡,司徒一点吐糟他的心情都没有了。

  “你不用这么担心和尚,他不会有事。”叶慈语调平稳的说。

  “你怎么知道?”

  “司徒,你是关心则乱。你当和尚就给你一个人干活吗?他手里还有很多委托没完结,不给客户一个交代,就会有很多人漫天遍地的找他。黑白两道都跟他有瓜葛,这些人要是有了动作我们不可能没有察觉。我估计,和尚应该是因为什么事,躲起来了。”

  叶慈对自己这番推测其实上也没有多少把握。他又何尝不是关心则乱!三个人风里浪里的走到今天,说是把命交给对方都不会眨眼睛。自己和司徒好歹算是有个人疼了,那臭和尚却还是孤家寡人。叶慈总觉得,和他们相比,廖江雨才是最该有人关心的一个。

  “我知道他最后一个工作的委托人是谁,去问问。”说完,司徒就催促着叶慈开车。

  

  在司徒追查着廖江雨下落的时候,林遥换了身衣服和唐朔一同去了客运公司。

  在有关部门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洛林案发当天所乘坐的公车上的时间和监控录像。

  有一个部门主管陪同着他们,在一间小型会议室里林遥和唐朔都屏气凝神的盯着屏幕!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乃至三个小时过去以后,林遥终于承认了他们毫无收获。

  谢过了客运公司的人以后,他们非常失望的离开。

  

  林遥并没有返回重案组,和葛东明通了电话以后,得知谭宁在暗中监视着罗万春,于是便打算去跟谭宁汇合。

  “小唐,你回家吧。”林遥看着身边哈欠连天的唐朔,想到他似乎很久都没有好好睡过了。

  “那怎么行啊,我和你一起去。”

  “别固执了。回去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明天早上来替我。”

  林遥最后一句话,说服了唐朔。随后给叶慈打了电话,才知道他和司徒一起寻找廖江雨,说了些贴心的话才踏上回家的路。

  

  唐朔刚离开以后,林遥就在半个小时后见到了窝在车里监视着会所里的谭宁。

  看见敲车窗的是林遥,谭宁打开车门,让他进来。

  “怎么就你一个,谁跟你一组?“林遥觉得奇怪,怎么监视罗万春的,会所这边只有他一个?

  “小夏跟我一组,那小子在后门呢。”

  “我去替他,让他先吃饭。”说完,林遥不等坐的热乎了,就下了车,直奔会所那个小门后面去。

  选择了不易被发现的路线,走到和后门胡同相对的马路边上,刚刚看见马路对面的小夏朝他这边走过来,打算喊他一声,却突然发觉他的表情紧张,林遥眼睛敏锐的发现,在小夏前面的不远处,罗万春换了身很普通的衣服,神色匆匆。

  林遥没有走过马路,好在这时候罗万春还没有发现他,对小夏使了一个眼色,分不同的方向跟在后面。

  林遥掏出手机,给谭宁打了电话。

  “罗万春出来了,我和小夏跟着,你马上让组长再派个人去见识后门,注意会所的动静,特别是魏鹏。”

  “好。”

  

  罗万春很快就进入了地铁站,林遥把握好距离跟着,他知道自己的同事就在周围,不管罗万春要去哪里,都已经是瓮中之鳖。

  已经是深夜的地铁里,没有多少人,林遥隔着一个车厢看着他的时候,觉得太古怪了。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开自己的车?这趟地铁的终点站是海边的娱乐场,他那身几乎把自己包成粽子的打扮,可不像去会朋友的。

  半个多小时以后,罗万春起身准备要下车了。

  林遥靠在车门附近,在玻璃返出的景象上,看着罗万春的一举一动,地铁缓缓停下,罗万春第一个下了车,儿林遥看见小夏紧跟着也下了车。

  倒是林遥却没有急着离开,等到快要关上车门的时候,才踏出第一步。

  几乎是电光火石的瞬间,已经下了车的罗万春竟然猛的从最后一个车门返回了车厢内。

  紧跟在罗万春后面下车的小夏被拦在了外面,林遥也差一点被夹在两门之间,好歹算是留在了车厢里。

  这个罗万春,还玩这一套!林遥在琢磨的时候,接到了电话。

  “小林哥,我跟丢了。”

  “我还在车上。估计他是要在终点站下车,你马上联系组长,等我电话。”

  “好。”

  真的像林遥说的那样,罗万春在确定没有人跟着他以后,在终点下了车。

  

  出了地铁站以后,罗万春朝着有些荒凉的海边走过去。林遥越发觉得奇怪。

  不远的前方,就是一大片的活动板房。这都是在旺季时一些小商小贩留下的。现在这时候,都已经差不多废弃了,只待明年的旺季回来。

  罗万春没有犹豫,直接走进了杂乱又萧条的板房区里。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林遥并没有着急,靠在一个老旧的板房旁边,细听着所有能听见的声音。不到几分钟,就辨认出了他的所在。

  拐过几个还挂着招牌的房子,林遥看见罗万春的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还时不时的看着周围的房子,像是在寻找地址一样。

  林遥耐心的等着,就见罗万春似乎确定了什么,径直走到了一个较小的板房前,试探性的推了推了门,随后走了进去。

  他这是第一次来这里!林遥可以确认这一点。

  林遥刚刚想要走的近点,就听见那小板房里传来了呼喊声。

  “开门,快开门!玩笑开过头了,你是谁啊?把门打开,听见没有……快开门!……”

  声音持续了十几分钟,里面的口气越来越急躁,到了后面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这时,林遥才觉得他出了问题。

  疾步走过去,就敲了敲门。

  “罗万春,你冷静点!”

  “谁,你是谁?为什么要引我来?把门打开!”

  “你弄错人了,我是重案组的林遥。”

  “咦,林警官?怎么是你?外面有人吗,你看见有人在吗?”

  “没有,我什么人都没看见。你在里面打开不开门吗?”

  “打不开啊。”

  “外面也没锁啊。你离门远点。”

  听见了罗万春的脚步声远离的房门,林遥一脚踹出去,竟然被弹回去了!这是什么门?林遥连着踹了好几脚门都没开,他只好拿出了手枪。

  枪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那门要是还打不开,林遥就想念芝麻开门了。

  吱噶摇晃的门后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黑暗,林遥没有锁上手枪的保险,依旧拿在手里对着黑暗处。

  谨慎的走进了里面,不等他寻找罗万春,身后的门竟然激动关上并且发出了上锁的声音。

  林遥在惊讶的同时,四周响起了喀嚓的声音。

  









(修) 生命的游戏 18



  “林警官,怎么回事,你进来没有?”黑暗中,罗万春焦急的叫喊着。

  听声音,他应该是在左面。林遥心里开始疑问。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或是感觉到第三个人,那刚才是谁推了自己?

  来不及多想,林遥立刻拿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光,发现那扇刚刚被自己打开的门又关上了。

  “把你电话拿出来,看看周围的情况。”

  依照林遥的话,罗万春取出了电话打开,黑暗中又多了些亮光,可不等他们开始观察周围,就听见了一种重型机车超这边开过来的声音。

  罗万春兴奋的喊着“有人过来了!”

  林遥恨不得一脚踹死他,“这附近哪有施工的地方,听声音就知道至少是建筑工地用的重型吊车!我们早就是人家板子上的肉了。”

  “怎么办啊,林警官,快想想办法啊……”罗万春慌乱的叫喊着,让林遥开始心烦了。

  “喊什么!你去看看窗户能不能出去,我再试试开门。”

  林遥不管罗万春怎么手忙脚乱的去摆弄窗户,他直接拿出手枪对准开了几抢!等着只剩下一颗子弹的时候,林遥抬起脚就要发力,突然就听见机车停在板房前的声音。

  罗万春那边也立刻没了动静,黑暗中他急促的呼吸声像是落水的人,那即将湮没头顶的冰冷一般的惊恐。

  林遥一个愣神过后,就意识到不好。可没等他再次去踹那扇门,就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房顶上喀喇喀喇的响着。

  不等林遥分辨出那是什么声音,这个木板房竟然拔地而起!

  林遥狠狠的骂了一句!

  罗万春大声的喊问着“发生什么了?”

  “笨蛋,外面的人要用我们填海!”

  顾不得去理会已经有点歇斯底里的人了,林遥连着踹了好几脚,那门终于有些松动。

  “真他妈的,这是什么门?枪子都打不开,你不要鬼叫起来没完,过来帮忙!”

  都说力从地起,他们站都站不稳,力气从何而来?几脚出去,效果甚微。林遥这死倔的脾气来了拧劲,他就不信自己还真的会被填了海?还真就弄不开一个破门?

  “罗万春,到我旁边来,不是后面,过来!”

  对于连方向感都混乱的人,林遥一点好态度都没有,抓了人当助力器,一个标准的侧身踢!

  罗万春在黑暗中只感觉到面前一阵强劲的冷风呼啸而过,紧接着就被林遥的力量反弹着跌坐在地面上。而林遥也被他扯了下去。

  “妈的,这是什么门,门框都没了竟然还不坏!”林遥那一脚,竟然把整个门框都踢飞了,他还一个劲的跟那门拧巴!

  两个人赶紧站了起来,可眼前的一切让他们目瞪口呆!

  他们竟然被悬在十几米高的海面上!

  跳下去!这是林遥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不等他的理智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整个木板房突然开始剧烈的摇晃,林遥险些掉出去的同时,撞到了膝关节,来不及喊痛,后面的罗万春像是皮球一样的滚到门边,失重而落到了外面。

  一条腿撞到了破损的门框上,林遥顾不得让他全身冒出冷汗的疼痛,用脚踩住了两边的木板房!

  终于有可以借力的地方,林遥闷了一口气发力,把抓住了险些掉进海里的罗万春。

  “救我,救我,我……”

  “闭嘴!抓住我的手!另一只也……”

  不等林遥把话说完,就听见沉闷的“噗”一声,他抓着的罗万春痛苦的扭曲了脸,“远程狙击”

  林遥顿时冒了一身冷汗,海面上根本看不见有半条船,这种远程狙击的方式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被死神的镰刀勾住了脖子!

  罗万春的脸越来越扭曲,却没有昏迷,一定是没有打在要害。

  “下水以后你要抓紧我!听见没有?”

  “救,救我……”

  “噗”!又是一声,这一次林遥眼看着罗万春的手臂被击中,不断摇晃的木板房和吃力的手臂,加上受了伤的罗万春已经抓不住自己,尽管林遥使足了力气,还是在落入海水中的那一瞬间,松了手。

  海水中像墨汁一样的漆黑,他明白,想要立刻找到罗万春是几乎不可能的,但他无法抛下一个刚刚还在向他求救的人,那怕找到的是那个人的尸体,林遥也想带着他一起上岸。

  很快,林遥就无法再水里支撑。奋力的游出海面,拼命的呼吸着寒冷的空气!这时,他也看见了海岸上停着一辆打着刺眼大灯的吊车,也听见了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狠狠的吸了一口空气,林遥再次潜回水里。

  在海里,林遥只能支撑几分钟,等他浮出海面的时候,几辆警车刚好停下,随即,变传来人的吵嚷声。

  林遥只好放弃了寻找罗万春,如果再不上岸,恐怕他也上不去了。

  来的警察并不是和林遥同一所属,看见海里摇摇晃晃的跑上来一个人,两三个警察急忙跑过去。

  林遥摸了摸身上,幸好佩枪和证件还都在。

  

  深夜的重案组办公室里,葛东明反复研究着案件的线索,一个组员推开他办公室的门,送来一杯浓浓的提神咖啡。

  葛东明点点头,算是说了谢谢。他拿起咖啡没等喝上一口,桌上的电话就吵了起来。

  

  林遥坐在警车里,湿漉漉的身体上只裹了一条薄薄的毛毯,他挂掉和葛东明的通话以后,考虑再三还是没有联络了司徒。

  

  此时,司徒和叶慈正在位于郊区的一棟别墅里,他们的面前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也就是廖江雨最后一件工作的委托人。

  老人的身份特殊,司徒虽然不认识他,但却知道并且非常尊重这位老人。

  起初,老者拒绝了和他们见面,俩个人足足在大门口等了四个多小时,才算是见到了。司徒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老者面色温和的不露声色,只待双方之间的气氛沉默到有些压抑的时候,才缓慢的说:“我的事小廖帮了很大忙,四天前我见过他。下午一点他来这里找我。”

  “当时他什么状态?”司徒问道。

  “和平时比较,有些急躁。”

  “您看见他手里或者是身边有什么东西吗?”

  老者品着飘香的功夫茶,好半天了才说:“有……一个公事包。”

  司徒想到,最后一个看见廖江雨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说话能急死人的老者。也就是说,廖江雨在四天前离开这里以后,就去天华酒店开了房间。随后,去向不明。

  看了看时间的叶慈和司徒一样明白,在老人这里怕是不会再有什么富有价值的东西了,索性就和司徒起身告辞。

  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老者那慢悠悠的声音说道:“我听见他和什么人通电话,虽未听得到他说了什么,看他脸色……似有不妥。”

  这么笨!早就该想到去查查那臭和尚的通话记录!司徒这才想到这一点,忙着再次感谢老者以后,和叶慈匆司徒把叶慈的车开的飞快,过了一个小时才进入市区,口袋里的电话滴滴答答没完没了的提醒着曾经有人来电。

  司徒专心开车,就把口袋里的电话扔给了叶慈。

  “是一个叫葛东明的号码,要拨回去吗?”

  司徒拿回手机拨给了葛东明,还没等说声喂,就听见电话另一头葛东明的声音说:“罗万春可能死了。”

  电话里,葛东明吧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随后便要司徒立刻过去。

  “小遥情况怎么样?”司徒的第一话。

  “不大好。我让他去医院,他跟我玩耳聋。你要过来吗?”

  “我有事走不开,小遥要做什么你就随着他,他挺不住了自然就会去医院。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就和你们联络。”

  叶慈看了看司徒,问道:“出事了?”

  “罗万春可能死了。”

  叶慈一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赶回了唐朔的家,叶慈将打算要跟着他进去的司徒拦在门外,自己先走了进去。

  等着叶慈再次打开门的时候,司徒看见唐朔忙手忙脚的穿衣服。

  “都是男人,你还怕我看他什么啊?”

  叶慈没有说话,冷冷的瞪了一眼司徒,抓着一件外衣披在了还睡不醒的唐朔身上说道:“小唐,刚才出了点事。”

  “什么事?”唐朔揉着眼睛。

  叶慈告诉唐朔,林遥也差点被填了海以后,唐朔就急着要去现场。司徒一直没有开口,看着叶慈千叮咛万嘱咐的送走了唐朔以后,方才说道:“你怎么还把他打发走了?”

  “我倒还想问你,怎么不去看林遥?”叶慈坐下以后打开了电脑。

  司徒点上烟使劲的吸了一口,似自言自语地说:“这事小遥没有给我打电话,说明他自己处理的来。就算我过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吧。那么多警察都在,他们又不是废物,有什么线索不会漏掉,更何况小遥也在。”

  叶慈的手在键盘上飞舞着,还能抽出时间来看着司徒说话。

  “你是说,林遥能解决?”

  “凶手在杀了洛林以后一直潜伏着,不但我们进入了僵局,就算是警方也走进了死胡同。我说这话虽然对不起死者,但是,凶手这一次动作,明显是要收尾了。这才几天工夫,小遥就掉进水里两次,我敢肯定,要是他抓住凶手一定会把人浸死!小遥那个人啊,在肝火被惹恼到极点以后,就会出奇的冷静和果断。”

  叶慈停下了手里的活,从一个提包里拿出一张磁盘塞进了电脑里,等着安装程序的功夫对司徒说:“你真的不想去?”

  “我的心已经飞过去了!但是智慧和身体还留在这边。我一再想,如果凶手真的不再浮出水面,那就难办了,现在的情况是不怕凶手出来,就怕凶手不出来!”

  “还以为,你至少会打个慰问电话。”

  司徒看了一眼叶慈,说道:“算了吧,我怕自己忍不住顺电话爬过去看人。现在罗万春除了事,我估计老魏最迟今天晚上就会找我,找不到我一定就去警察局找小遥了。”

  “为什么?”

  “胆小怕事,他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那家伙肯定快吓破胆了,一定会去警察局要求保护。挺大的老爷们,胆子小的像针眼。”

  叶慈忍着没笑出声,继续忙着,不多时就说:“司徒,出来了。”

  司徒内心里咒骂廖江雨耽误了他照顾亲亲小遥的时候,叶慈那边已经找出了廖江雨的通话记录。

  司徒把香烟放在烟灰缸里,坐到叶慈的身边一个号码一个号码的看着。

  最后一个号码司徒从来没有见过!叶慈想了想就说:“天亮以后,找个公用电话试试。”

  不知道此时的叶慈想到了什么,突然说了句: “你们在某些方面很像。”

  “我跟江雨?”

  “我是说你和林遥。”

  不用叶慈再说下去,司徒也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便说道:“本质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小遥是个很细腻的人,虽然表面上冷漠,脾气暴躁,内心里他要比我好太多。说到相似嘛……我们俩个都有点……”

  都有点什么?叶慈没有想问他,也没有去猜想,这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只要本人觉得好,做朋友的自然愿意看到他们有个好结果。就是不知道,林遥若是了解了司徒的全部,会不会发飙到要杀人的地步,司徒还是自求多福吧。

  “叶慈,从刚才你就好像有话要说。”司徒突然改变了话题。

  “没有把握,还不想说。”

  “说说吧,给我找点事干,脑子有点发锈了。”

  哼,分明是要把心思从林遥那边转移开,怕是自己忍不住跑过去才对!

  “你说凶手杀了罗万春是打算要收尾,可我倒觉得,真正的较量才开始。”

  “为什么?”

  “罗万春生死不明,如果凶手是林遥说的用远程狙击的手法杀人,就表示有一定的水平,可那两枪都没有打在要害,所以,我怀疑罗万春根本没有死!

  再则,凶手一项谨慎小心,如果我是凶手,发现林遥在魏鹏身边绝对不会动手!为什么凶手会在林遥面前杀了罗万春?这就像是……”

  “停!我说过了,案子的事让小遥去解决,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出江雨。”

  叶慈冷了脸。

  “司徒,你在怕什么?”

  “不说行不行?”这话出口的同时,司徒将一根手指轻轻的放在嘴上,表示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随你。”

  

  话分两头。

  天色已经大亮,换了身干衣服,林遥一口气塞进嘴里一大把的药片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倒下!唐朔在林遥身边差不多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了,林遥固执的就是不肯离开现场!

  搜索队的人已经从海里吊出了那个木板房,还是找不到罗万春。

  早就有搜索队的队长告诉过他们,昨晚的海流非常猛急,一个人怕是像根针一样难找,但不是没有机会,不过需要至少三,四天的时间。那时候,找到的只能是尸体了吧。

  林遥看着手表上的时间,满脑子都是解不开的疑难问题。

  唐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一大杯的姜汤水,几乎是半强迫的让林遥拿在手里。

  林遥在木板房里已经查看了近一个多小时,随后,又爬上了木板房的房顶,房顶上有一处被焊死的铁质圆环,想来必是用做链接吊车的钩子所用。

  林遥想着诸多的问题,就听见下面的人喊他。

  跳下房顶的时候,感觉到天旋地转,要不是唐朔扶着他,林遥怕是摔倒后再也起不来了。

  硬挺着自己几乎报废的身体,林遥走到鉴证组的同事面前。

  “刚才你们组长说,有了结果直接告诉你就可以。你过来看看。”

  林遥先是跟着同事上了那辆吊车,同事指着操作盘说:“这个是遥控装置,就算没有人,这个大铁块一样可以操作。”

  “这样的遥控装置是自己组装的吗?”

  “对,看一眼就知道,这是自己做的。”

  “拆下来,然后把所有零件的名称给我一份列表。”随后,林遥就个葛东明打了电话。

  “组长,吊车上有遥控器,我让鉴证组的人拆下来,能不能让谭宁去查查,有什么人在市里买过这些东西。谭宁对黑市熟悉,他去查的话会快一点。”

  葛东明没有多加考虑就答应了。

  这时,几个新人在组里听到消息匆忙赶来,杨倩看见林遥异常的脸色就急急的走过去。

  “林前辈,你怎么不去医院啊,你这样会……”

  林遥根本没有理会杨倩,紧跟着鉴证组的人去看了木板房。几个新人也紧随其后。

  “小林,你踹飞的那个房门已经找不到了,不过从窗户的情况来看,门窗应该都被加了铁板。要不然,不可能连枪都打不开。”

  “你说是铁板,普通的铁板我连开了几抢都没用。“

  “说是铁板,不过是我简单化了。这种铁板是特制的,足有五毫米以上,足够阻挡你的子弹了。如果你没有把门框都踹飞了,你就有可能和这个木板房一起沉到海底。”

  林遥似乎并没有在意同事的话,他心里的疑问太多了!

  首先,如果当时他没有出现,只有罗万春自己,那么凶手要怎么杀人?

  其次,从罗万春被反锁在木板房里面来看,应该是打算把房子和人一起沉到海里,可为什么又会在远处狙击,凶手好像是准备了两套杀人计划?

  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要杀罗万春?

  现在死了三个人,赵天明和洛林的死亡现场跟司徒的游戏一模一样,可罗万春确实毫不相关,再加上魏鹏的那次车祸,凶手究竟在搞什么?

  好吧,先不说洛林,罗万春和赵天明之间的死一定有关系!那么,最让人在意的地方就是——Babylon会所!

  林遥想到这里就要带着唐朔去会所,一个急转身的同时,眼睛突然一片黑暗,林遥只觉得有人抱住了自己,残留的清醒告诉他,必须坚持下去!

  “小唐,给我找点止痛片。”

  “去医院吧,你这样……”

  不是小唐,林遥推着那人勉强的站直了身体,看见杨倩忧虑又焦急的深情。

  “我没事。小唐!”大声的把唐朔喊过来以后,要他去找止痛片,唐朔看着林遥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拿出很多药。

  “这是司徒大哥先前给我的,应该有止痛的才对。找到了,只能吃一片。”唐朔看见林遥根本连水都没喝就吞下了药片,他依旧保持着沉默的态度。

  一旁的杨倩忍不住了,抓了林遥的手就要带他上车。

  林遥没有多少力气,甩不开杨倩。这时,唐朔一把扯开了杨倩,林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小动严肃到冷漠的表情。

  “你要是想帮忙就去调查案情,不要随便阻碍别人的行动。”

  “你怎么回事?他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去医院?”杨倩喊着对唐朔说。

  “有些事,女人该闭上嘴!”说完,唐朔就扶着林遥问道:“林哥,刚才组里来电话了,那几个偷车的招供了,说赵天明的车是在城北的鹤乡路上偷的。”

  “走,去看看那个仓库。”

  杨倩毕竟是个女孩子,被唐朔这么一说,眼睛里就有了点点的泪水。眼睁睁的看着唐朔和林遥上了车。

  赶往仓库的路上,林遥拿出纸笔写下几个人的名字后交给唐朔,说道:“小唐,马上就天亮了,这是你的任务,我前几天查到市里有一个周易研究所,你去问问,看看研究所里有没有人知道这些人。”

  唐朔看着纸上写的人名,不由一愣。

  “怎么还有他?”

  “我自己也说不清,就觉得哪里奇怪……问问也没什么坏处。对了,拿着那两张简笔画去。”

  

  几种药在林遥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了,一口一口的酸水翻上来,难受的要死。没了办法的林遥只好随便买了点面包和水,勉强压下这种恶心的感觉。

  来到了小仓库,林遥发现门上的锁不过就是个装饰,他很轻易的就推开了门。

  仓库里又脏又乱,随处可见纸盒箱子、废旧电器、破烂工具等等,林遥在地面上一点点的观察翻找,不多时,就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在仓库最里面还能看得见车辙,想来赵天明的车就是停在了这里,在车辙旁边有几个被踩扁的纸盒箱子,其中一个箱子上面有两个小洞,像是用什么尖锐的利器扎进去了一样,。蹲在身子看得仔细一点,发现竟然有脚印的痕迹,这样的小洞仓库最里面一直延伸到门,只有出去的,却没有进来的,这足够引起林遥的注意了,拿起两三个有小洞的纸盒箱子,林遥急着返回重案组去做鉴定。

  









(修) 生命的游戏 19



  与此同时,司徒和叶慈满世界的寻找廖江雨,廖江雨么一个曾经使用过的地方,他们斗找了,什么线索都没有。司徒有些气急败坏的踹了一脚车门。

  “这臭和尚死哪去了?”那边林遥还病着,案子也越来越复杂,他却找不到廖江雨,只能心急如焚的乱转。

  “你再仔细想想,和尚有没有什么常去的地方,比如说健身会所一类的?”

  “他从来不去那种地方,他自己有健身房,等等,对了,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江雨自买了一个小公寓,改成了平时练功用的地方,只是他一直很忙,很少会去。”

  “别急了,这不是还有地方可以找吗,具体位置呢?”

  “上车。”

  两个人开足了马力,希望能在这个最后的地方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说是公寓,不过就是在郊区的一个平房罢了。廖江雨当初买下来的时候还很划算,剩下了承重墙以外,他去除了所有的东西,留下一大片的空旷,以供自己满屋子的撒野。

  司徒自然不会有这里的钥匙,也顾不得许多,使用随身携带的工具很快就打开了门。

  “不错,是个好地方。”看着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一排小柜子和保养得当的刀枪剑戟,叶慈好像非常喜欢的样子。

  司徒白了一眼这种时候还有闲心的叶慈,直奔着那一排的小柜走过去,叮叮当当的打开的柜子,里面只有一些练功时使用的器具衣物,还有酸臭的味道。

  “司徒,我知道你担心和尚,可你是不是有些急过头了?”一旁的叶慈看着他那样,怀疑这些柜子还能不能再用了。

  “我没有时间了,小遥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要不要再去洗手间的马桶里看看?”

  叶慈的话是很认真的,司徒却笑了,随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个文件袋晃了晃说:“和尚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往厕所里塞的。”

  叶慈似乎也有些想笑。

  “打开看看吧。”

  司徒随手打开了文件袋,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开骂:“都商量好了是不是,怎么又是一张磁盘,不知道我最烦这玩意吗?”

  “不是还给了你一张照片吗?”叶慈随手把掉落在地上的照片拿了起来,给了司徒。

  司徒接过来的时候拿的是背面,白纸上的黑字扎眼的很,上面写道“罗万春,市郊晚钟大道42号。”

  “好象是地址。”

  “可能是罗万春的家。”说着,司徒把照片翻了过来。看了一眼就讶异的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照片?”

  叶慈也觉得纳闷,照片上有几个人。魏鹏、魏鹏的前妻、他们的女儿、罗万春、赵天明还有胡颖,这六个人好像是在郊外,凑在一起笑的非常开心。

  司徒不明白,廖江雨为什么要留下这样的一张照片,倒是身边的叶慈看出点问道来。

  “这小女孩是魏鹏的女儿吧。”

  “对,你不是见过吗?怎么,有了新爱好了?”

  叶慈冷冷的瞪了一眼,说:“你看看这小女孩脖子上的东西。”

  照片上的季节是夏天,小女孩穿着吊带的连衣裙,脖子上的项链很明显的能够看得清楚。

  那是只有小女孩手掌大小的一个青铜色圆盘,上面似乎有字,因为太小了,实在看不清。

  “这个怎么了?”司徒问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一种风水用的罗盘,叫‘金玉锁关’。”

  司徒的眼神左右飘忽了几下,不耐烦的说:“先不管老魏的女儿怎么会有风水罗盘,重要的是,和尚怎么会保留这张照片?这里面的六个人看起来关系很好,可为什么我知道的却不是这样呢?”

  “你知道什么?”

  “至少我知道,罗万春从来没有说过,他认识胡颖。”

  “司徒,和尚也许是查到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了,这六个人……”

  “不管了,现在找和尚要紧,等一会,你把照片给小唐送过去。”

  看着神色匆匆的司徒,叶慈若有所思的英眉微结。

  

  在重案组里,林遥焦急的等着化验结果,终于看见鉴证组的人跑过来,赶忙迎上去。

  “怎么样?”

  “是38号码的女款高跟鞋,脚印上的东西也化验出来了,是一种参有化学成分的海底泥美容面膜。这个女人身高在165到170之间,体重在55到60之间,年纪在28到33之间。”

  “胡颖,一定是她!麻烦你等我们组长回来,把这份结果给他。”

  “可以。”

  说完,林遥抓起桌子上的一堆药盒和车钥匙就跑了。

  

  化验结果表明,胡颖一定去过那个仓库,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她留下了赵天明的车,那么,她的嫌疑就最大!

  林遥感到胡颖美容院的时候,竟然看见门口摆着“停业”的牌子!林遥气的火冒三丈。

  这时,葛东明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真么回事,是胡颖吗?”

  “应该是她!与这个案子有关的女性,只有她和柳云蕊,柳云蕊身高160公分,不可能穿38号的鞋,胡颖近170公分的身高,是她一定没错。还有,她的美容院停业了。”

  “你马上去家里找,我让人去查查美容院什么时候停业的。”

  

  胡颖的家并不远,开车不用二十分钟就到了,站在门口林遥几乎把房门敲坏,也不见里面有人开门。倒是,惊动了邻居。

  “你找谁啊?”一个中年妇女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看着林遥。

  “请问,这家人去哪里了?”

  “哎呦,好几天没看见了。”

  林遥也不愿意废话,直接亮出证件问道:“你最后一次看见这家人是什么时候?”

  “这个,这个……上周一,胡颖带着孩子走的。”

  “拿了什么东西没有?”

  “就背了一个包,不大。”

  

  林遥离开胡颖的家,坐在车里算时间,再次给葛东明打了电话。

  “组长,胡颖不在家,上周一带着孩子走了,家里也人。那几个偷车贼是什么时候偷了赵天明的车?”

  “你怎么了,这事你不是知道吗?”

  “脑子有点乱,记不住了。”

  “这个月的5号。”

  “星期几啊?”

  “星期五啊。”

  “行了,我一会再给你打电话。”

  不等葛东明还想问问其他情况,林遥就挂了电话。

  这个月的5号偷了赵天明车,胡颖是上周一离开的,也就是1号!这么相近的时间太可疑了,会不会是胡颖把赵天明的车安排在了小仓库里以后就离开了?那之前呢,赵天明的车在什么地方?如果胡颖是杀害赵天明的凶手,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把他的车放在仓库里,那样太容易被发现!

  不对,如果胡颖是凶手,那就有些矛盾了,送凶手作案的手法来看,是个冷静,残忍,凶狠的人,她现在把车丢出来,明显是不明智的,这跟凶手的性格不符。胡颖完全可以把车送到更远一点的地方,或者是干脆沉到海里,为什么要放在仓库里呢?

  但是,为了那笔数目可观的不义之财,胡颖完全有动机杀害赵天明!

  但是这样一来,问题就更复杂了,如果胡颖贪图那笔钱,为什么还要和司徒说出实情?如果她隐瞒不说,不是更方便她自己吗?是担心警方迟早会发现吗?还是别有用意?

  洛林死亡的时候,因为事先就排除了胡颖的嫌疑,因此,并没有对她展开调查,洛林也是她杀的吗?

  罗万春也是胡颖加害的吗?罗万春和胡颖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在会所帐务事故里,罗万春明显动过手脚,而赵天明不可能没有察觉,他们之间不了了之的结果,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两个人是同谋?那么,胡颖是赵天明的女友,是不是也参与进来了?

  罗万春和胡颖之间在所有眼里几乎是陌生人,他们会不会早就认识?加上赵天明,这三个人做了某件事,事后,胡颖和罗万春合谋杀了赵天明,而现在,胡颖为了独吞那笔钱,又对罗万春下了手!

  这样推论的确是水到渠成,可是,还有很多问题啊。

  洛林与赵天明的死都和司徒的游戏一模一样,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只是单纯的要转移警方的视线吗?还是说,胡颖或者是罗万春对司徒有仇在先?为什么司徒在这以前,都不熟悉胡颖,只是通过赵天明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

  还有简笔画,究竟是什么意思?

  胡颖与司徒,在以前有过交集吗?

  看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胡颖详细的调查此人!

  

  急着赶回重案组以后,就看见唐朔朝自己跑过来。

  “林哥,刚才大兵哥来了。”

  “叶慈来了?司徒呢?”

  “就大兵哥一个人来的,说司徒大哥还在找江雨哥呢。司徒大哥拖他把这个东西送过来,你看看。”

  转送给林遥的只有一张照片,林遥看见的时候,却不觉得奇怪,他心里多多少少已经意识到,胡颖和会所的这些人有交集,那么,现在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这个地址应该是罗万春的地方,小唐,你一会要去哪里?”

  “我跟着你。”

  林遥正向让唐朔去查看一下照片上的地址,谭宁就走了过来。

  “我去吧,照片我看过了,刚才和组长联系了一下我们都认为,现在胡颖的和罗万春之间一定有问题。”

  “不谋而合。那就辛苦你一趟吧,小唐,跟我去会所。”

  唐朔没有废话,拿了一件外衣,就打算跟着林遥离开。

  眼前一片刺眼的白,紧接着又是一片黑暗,林遥突然失去了知觉。

  

  医院里,林遥的手里被埋了针,同时输进了两种药液。此时,唐朔忙着另外一件事早早就离开了,葛东明只好让一直在自告奋勇的杨倩留下。

  杨倩看着病床上虚弱的人,不多时就发了呆。

  林遥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手机就响了起来,杨倩一边暗骂着是谁打来电话,一边在林遥的衣服口袋里寻找。

  病床上的林遥虽然难受得要死,还是听见了自己的手机铃声。迷迷糊糊的转醒以后,第一句话就叫着:“司徒,谁的电话?”

  杨倩背对着病床,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气呼呼的杨倩把电话随手就扔在了林遥的身上,林遥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也想起来自己晕倒在办公室的事情。

  看着响个不停电话上显示了谭宁的号码,立刻接听了。

  “谭宁,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哼哼,多亏来的是我。”谭宁那边语气古怪。

  “怎么了?”

  “这小子卫生间的水槽里一股子海水味。”

  “罗万春没死!”

  “我也这么看,这味道不过几天的事,时间久了,我也闻不出来。问题是,没死的人会在哪里?”

  “他身上有伤,一定会找地方治疗。”剩下的事林遥相信,谭宁会处理得很好。

  挂了电话以后,林遥已经没有心思顾忌杨倩落寞又气恼的情绪,他的电话直接打给了司徒。

  这时候的司徒,和叶慈奔波于城市中寻找所有可能找到廖江雨的线索。

  廖江雨最后的一个电话,是来自一个政界要员,这种人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的。俩个人想了办法才摸清下午五点这个要员会在某家酒店招待客人,正赶往酒店的路上,司徒看着电话上的号码,这心跳的乱七八糟。

  “小遥,你怎么样?“司徒开口就心急的问。

  “还可以,司徒,罗万春可能没死。”

  “没死?”

  “具体情况没时间说了,你以前认识胡颖吗,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罗万春,你们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胡颖我只见过一次,连话都没说上几句,罗万春是在老魏找我做游戏的时候认识的,也没有什么交往。”

  “这样就怪了……

  “小遥,不要太勉强自己了,这边的事完了,我马上就去找你。”

  “和尚到现在还没消息吗?”

  “多少有点眉目了,我找过他最后一个委托人。就是XXX,你也该知道这个人。”

  “有什么发现吗?”

  “多少有点。我还要去见一个人,他是最后一个和江雨通电话的。”

  “谁?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你那边也够忙的,我和叶慈找就行了。啊,对方是XX,都是大人物啊。”

  话听到这里,站在一旁的杨倩突然走到了林遥身边,故意很大声的说:“林前辈,我扶你躺下吧,坐着讲电话很累的。”

  林遥和司徒都是一愣!突然间谁都不说话了。

  如果此时有他在身边,说这话的人一定是他。

  如果此时他在他身边,一定不会让他任着性子乱来。

  司徒心里气血翻涌又焦急自怨,那边的林遥也突然发觉,思念早已成灾。

  俩个人就这样拿着电话沉默着,杨倩本来就是一时气恼冲动的行为,此时却有些后悔。因为她看见了林遥俊美的脸上浮现出牵挂,想念甚至是寂寞的神情。这样的林遥任谁看见了,都会心疼。

  稍后,司徒柔和的口气说:“案子结束以后,我们去买房子吧。”

  …… …… ……

  “我豁出去再给东明做一回牛马,换你能多休一段时间的假期,然后和叶慈小唐一起找个地方好好玩玩。”

  …… …… ……

  “咱不去什么度假村了,你喜欢爬山,我们去爬山吧。”

  “嗯。”

  谁也没有说再见,谁也说有再叮嘱对方什么,挂断电话的时候,林遥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生病的时候,是这么容易酸了鼻子。

  “杨倩,帮我找个电脑过来。”林遥并没有责怪杨倩的所为,尽管他知道她是故意的。

  杨倩没有说话,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差劲的她,默默的转身离开。

  

  说话唐朔拿着林遥给他的名单,找到了周易研究所里的几个人询问,他们都说不知道,临走前,来研究所查找资料的一位老者,看见了唐朔的耳环颇有兴趣,一个劲的打听来处。

  唐朔没什么心情和老者攀谈,打算要离开的时候,老者却说:“你说的这几个人我虽不知道,但是你拿来的这两幅画,我却见过。”

  唐朔的眼睛突然间变得雪亮!

  “你告诉我,你耳朵上的东西是怎么来的,我告诉你关于画的事情,怎么样?”

  “好!”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林遥仍然没有休息,把主治医生气的说要给他一针安眠剂离开以后,林遥放下电脑就让不肯离开的杨倩给自己找些笔纸过来。

  杨倩早就听说林遥这种独特的推理方式,看见他拿起笔的时候,就悄悄的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等着他一点一点的去剥茧抽丝。

  但是很快林遥就被卡住了,几个问题下来,他把自己推进了死胡同。

  为什么凶手这一次没有按照司徒的游戏杀人?

  为什么要杀罗万春?

  凶手真的是胡颖吗?

  胡颖和罗万春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罗万春并没有死,那他人在哪里?

  凶手对罗万春下过两次手,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林遥放下了手里的笔,杨倩看着他问道:“林前辈,你在想什么?”

  “罗万春的问题很奇怪,如果他没有死,为什么不出来,知道有人要杀他,为什么不要求警方的保护?”

  “可现在胡颖消失了,罗万春下落不明,我们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不对,也许我们都想得太多了。胡颖的脚印在仓库出现,紧接着失踪,随后是罗万春被诱出会所遭伏击,生死不明……该不会是……”

  “什么?”

  “胡颖和罗万春要跑!”

  “咦?但是,如果罗万春要跑,为什么还会遭伏击呢?”

  “我的意思是,这是一场演给别人看的戏。罗万春肯定知道我们在监视他,不管那天晚上跟着他的人是谁都无所谓,只要是警察就可以。他和胡颖事先商量好这样一场戏,在警方面前诈死,让我们忙于寻找他的尸体,而另一方面,胡颖早就被我们排除了嫌疑,谁也不会注意到她,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林前辈,你,你是怎么想的啊,一定是这样!那我们现在是不是……”

  “等等,这只是我初步的推测,其实还有几个问题没有解决。首先,如果胡颖要跑,为什么还会把赵天明的车放在仓库里?他们利用司徒的游戏手法杀人,又是什么用意?为什么要杀了一个与本案完全无关的洛林?那两张简笔画又是怎么回事?”说到了一半,林遥的思路就像是被突然被推倒了一堵墙似的,在一瞬间涌进来的元素,充斥着他的头脑。还来不及想办法一一整理,就有了一种极为大胆的想法,林遥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难不成,我们从一开始就被骗了!”

  这是疑问,还是反问?杨倩根本想不明白。不等她问个清楚,林遥就让她尽快回组里把所有的资料拿给自己看。

  杨倩笑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摇晃着说:“我可是随身携带。”

  林遥可没有笑意,接过文件袋以后,翻找到会所那次帐务情况,开始仔细的看着。

  杨倩有些尴尬的看着依旧无视她的林遥。不管林遥暗示也好,明说也好,她还是厚着脸皮留下来,看着林遥不顾身体的病情一直在工作,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人多了几分的迷恋。而这种感情只能让她心里倍添酸楚而已。

  林遥扯掉了一张纸,打算重新归拢一遍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唐朔顶着一身未化的雪花走了进来。

  “林哥,有点眉目了!”唐朔兴奋的说。

  杨倩对唐朔还是没有消气的样子,要不是林遥自己打算起身给唐朔倒杯热水,她才不会这样做。

  唐朔用热水取暖,来不及喝上一口就说:“有个人曾经见过简笔画,大兵哥的解释是对的。在三年前F市的一次元宵节灯谜会上,曾经有一个人就画了这么一副简笔画。”

  “灯谜会?这怎么跟灯谜又扯上关系了?”

  “你听我说完。那个灯谜会是两个省的周易研究所联合举办的,去的人都是研究什么周易啊,奇门遁甲啊,推背图这一类的学者。根据告诉我的那个人说,当时,这幅简笔画是谁出的他不记得了,但是他清楚的记得这简笔画。”

  “灯谜的谜底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出的这个灯谜?”林遥问道。

  “我刚在组里接到传真就来了,还没看呢,我们一起查。”

  说着,唐朔就把从F市传过来的名单拿出来放在林遥的腿上,杨倩也凑过去跟着一个人名,一个人名的看着。

  不多一会,林遥非常惊讶的说:“怎么还会有他?”

  “是啊,这也太奇怪了。”唐朔似乎比林遥还要惊讶。

  “谁啊,谁啊?”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杨倩,急着问。

  “这个人,就是林哥抓进去的。当时他偷了自己的作品进行黑市买卖,被林哥抓个正着。对,就是这么名字没错,琉璃案的主犯,田海光!”

  林遥脑子里转得飞快,立刻给谭宁打了电话。

  “……这就是小唐查回来的线索,谭宁,你能不能尽快去监狱提审田海光?”

  “没问题。”

  “林哥,现在我们怎么办?”

  “去会所!”

  “好。”

  “我也去。”杨倩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不容他们拒绝!

  









(修) 生命的游戏 20



  现在的会所也已经停业,里面的人估计没有几个才对。林遥带着杨倩和唐朔悄悄的撬开厨房的那个小门潜入。

  会所里昏黑一片,安静的只能听见他们细微的脚步声。杨倩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紧紧的跟着林遥后面。

  唐朔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行动方式,看着最前面的林遥倒像是在逛商场一样的随意。就是还没有康复的病情,让他的身体看起来有些虚弱。

  林遥没有选择进入电梯,沿着楼梯间爬上了五楼,罗万春办公室的门口。

  唐朔还想用刚从叶慈那里学来的技术开门,就被林遥无声的按住了手。

  林遥的一只手按着唐朔,另一只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把耳朵紧贴在门上听了一会才对唐朔点点头。

  唐朔很快就弄开了保险门,看着林遥有点得意的笑着。

  林遥推着他们进去以后就说道:“以后你也跟叶慈学点好的。”

  唐朔没有回话,还是一个劲的傻笑。

  

  办公室里很简单,除了桌椅外有一个高大的柜子,靠着窗户边上的桌子上,还摆放了一个比较大的鱼缸。

  首先从透明的玻璃看到柜子里面,都是一本本的帐务簿,这要是查起来可是相当的费时间。

  杨倩走过去打开柜子门,林遥反倒没有多少兴趣似的开始打量起房间的情况。

  唐朔和杨倩打着个小电筒在翻看财务帐簿,而林遥在房间里已经转悠了好一会。一边的杨倩看到眼睛发花的时候,林遥就说:“把东西放回去,已经查过的了,还看个什么劲!”

  杨倩不明白林遥究竟想干什么,听了他的话以后,将手里的东西原位放好。

  唐朔走到林遥身边看着他对着墙上的挂画出神,就问道:“这画有问题吗?”

  “不看看怎么知道。”说着,林遥将挂画掀了起来,后面有些让林遥失望的是墙壁而已。

  林遥左想又想,回了身问杨倩。

  “你们都搜查过什么了?”

  “都查了,书柜里,办公桌里,反正能查的我们都查过了。”

  林遥没有再问些什么,他的眼睛环视着办公室足足有十多分钟,最后突然解开了自己外衣的口子,脱下以后甩给了唐朔。

  “林哥,你干什么?“这样的身体还脱衣服,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病的还是不重啊?

  林遥没有回答,挽起了衬衣的袖子走到鱼缸前,直接把手伸进了水里。

  一旁的唐朔和杨倩低呼了一声什么话,他们谁都没有去注意那鱼缸,不知道林遥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收获。

  鱼儿们被林遥的手吓得四处游窜,林遥在五彩缤纷的小石头沙里一点一点的摸找着。冰冷的水刺激着身体有些发颤,无视着及不舒服的感觉,林遥闭上眼睛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在手上。

  石头,沙子,鱼儿,水,加氧器……加氧器?这种有吸盘的加氧器不是都会吸在鱼缸壁上吗。怎么这个加氧器会沉在水底?林遥心里起疑,把加氧器拿了出来。

  “小唐,带什么工具没有?“林遥把加氧器在衣服上蹭了噌。

  唐朔拿出了钥匙,那上面有一个便携式的多功能瑞士军刀具。找出可以拆卸加氧器的工具给了林遥以后,很快三个人就看见了里面的内容。

  林遥微微苍白的脸上总算是有些笑容了。

  加氧器里有一个小小的芯片用塑料包裹着。

  看着林遥手里的收成,杨倩满是敬佩的目光差点没把林遥吃了。而唐朔则是笑的更开心了。

  把手上的水擦干,林遥带着俩个后辈离开了办公室。

  

  赶回重案组的办公室,正要出去的葛东明像是被一记闷棍敲在了头上一样,看着他们拿回来的芯片和逃出医院的林遥,表情说不出有多无奈!

  “我说小林啊,咱们这里又不是人力极度的短缺,用得着你一个病人大晚上的奔波劳碌吗?小唐送他回医院!”

  “组长,不要想一些不现实的事啊。”唐朔比较委婉的提醒葛东明那是不可能的。

  这帮小兔崽子,一个个的都学会造反了!

  葛东明拿起一本书,敲打在唐朔的头上,边走边说:“去技术组,让那边的兄弟看看。”

  唐朔揉着其实也不怎么疼的额头,笑嘻嘻的跟在葛东明的身后。

  

  在技术组兄弟的协助下,他们很快就看到了芯片里面的内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虽然这话已经烂俗到能让听的人耳朵起了茧子,但唐朔此刻还是觉得这句话挺经典的。

  葛东明可以说是就差把电脑屏幕抱在怀里了,一旁的林遥也完全忘了自己还发着高烧,而站在最后面的杨倩连呼吸都屏住了。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连串的人名和数字以及文字。

  那些人名都是社会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而名字的后面,就是他们那光鲜背后的阴暗污秽!时间,地点,人名这些一应俱全,就连证据都是被罗列的一清二楚!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如果这样的东西被散播出去,足够造成极大的恐慌和局势的动荡!

  “罗万春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这是不是真的啊?”杨倩不可置信的说。

  葛东明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关了电脑的显示器以后,就起身看了看外面那个技术组正在冲泡面的兄弟以后,把房间的门也锁死了。

  葛东明回头对自己的三个组员说:“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都不能离开局里!小林,你去我办公室睡一会,小唐,你立刻打电话把所有人找回来,一个小时后开会!小杨,你跟我走。”

  看着把芯片去走离开的葛东明,唐朔有些不解。

  “林哥,组长怎么还带着杨倩走了?”

  “因为杨倩是最有可能出差错的一个。所以,组长才要把人拴在眼前看的牢牢的。我估计,组长肯定是去找老狐狸了。小唐,我去休息一会,你快点打电话吧。”

  返回了重案组办公室的唐朔,帮着林遥带上了房门,悄悄的退出去,开始电话总联络。

  

  听见了唐说离开的脚步声,林遥一个挺身便坐了起来!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葛东明,葛东明让他到自己的办公室睡觉,分明就是给他一个独处的时间,好和司徒取得联系。

  而葛东明找事支开了唐朔,也是对他的一份爱护。这种事,唐朔那样的小动物还是不要牵扯进来的好,而自己这边对把唐朔托付过来的叶慈有个交代。

  脑子里闪过很多问题,林遥拿出电话,拨给了司徒。

  

  话说司徒那边的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那位要人的保镖气势汹汹的看着面前俩个来者不善的男人。

  叶慈还是那副天塌下来也不会有表情的淡漠样子,而司徒面对着三个保镖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双方已经交涉了一个多小时,僵持不下!恰巧林遥的电话进来,这才让司徒打算要动歪脑筋的念头继而消除。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房间里,除叶慈以外的人有些惊讶的看着司徒,这人前一秒还能用眼神杀人呢,这一转眼怎么成了绕指柔了?

  “司徒,没时间让我们闲聊了。我在罗万春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一点东西。虽然我还没有证据,但赵天明很可能就是因此而被杀的。还有一点,和尚的失踪怕是也跟我找到的这东西有关。”

  “什么东西?”

  “一个芯片!你找的那俩个跟和尚有委托的人,他们的名字都在芯片里。司徒,我们……”

  “我们必须马上见面!”

  整个房间里,司徒突然紧绷的脸足够让所有人跟着提心吊胆!

  

  这边刚挂断了林遥的电话,一个不显示号码的电话打了进来,司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你好,司徒千夜,知道我是谁吗?”

  司徒骤然间紧绷了脸,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经过变声器的结果,不用问也能想到这是谁!

  司徒还在考虑着要尽快和林遥见面,这突然而来的电话,打乱了他的步骤。一时间太多的疑问来不及让他想清楚。

  “你会主动和我联系倒是很意外。”司徒立刻就放松了表情。

  “罗万春没有死,他就在我手里。”

  “你当我三岁孩子,说了就信?”

  对方不再说话了,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司徒就听见“救救我,救我……”

  真的是罗万春的声音!司徒惊讶的瞪起了眼睛!听电话里罗万春的声音非常的痛苦惊惧。这时候可不会留给司徒什么悠闲的时间。对方很快就说道:“听见了吧?”

  “你想怎么样?”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你赢了,他就能活下来,我赢了,他就会死。”

  “有什么条件?”

  “很简单。30个小时之内找到我,线索就在你们手里。过了30个小时,就准备好麻袋收尸吧。”

  “让我再听听他的声音,我要确定他是否真的活着。”

  “他又不是你铁子,不用紧张。游戏结束以前他都是安全的。”

  司徒还要说什么,对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到了现在,这里面似乎有什么相互牵连着,廖江雨,魏鹏,林遥,赵天明,罗万春,洛林,甚至是自己,都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拴在了一起。

  那么,到了最后对决的时候了!

  看着发呆的司徒,叶慈早已握在手里的银线收了回去,问道:“要分头行动吗?”

  没有时间仔细考虑了!

  “不。我们走。”说完,司徒看了一眼稳坐泰山的那位要人。说道:“你和另外一位隐居世外的权贵者先后都找过江雨,我好像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不想被我发现什么,最好尽快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所掌握的情况。”

  说完,司徒和叶慈转身便离开了。

  没有了他们两人的房间里,所有人的脸上一片阴霾。

  

  一边走出酒店一边告诉了叶慈都发生了什么,随后,司徒的电话打给了林遥。

  “小遥,罗万春真的没有死。”

  办公室里,林遥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瞪了起来。

  尽量把话说得简单明了,林遥就已经意识到太多的危险。

  “小遥,我需要所有的资料。”

  “我手里就有,你在什么位置?”

  “还有十分钟就能到海滨广场了。”

  “好,你们走新开道,我这就去迎你们。”

  林遥打开办公室的门,看见唐朔正在打电话联系所有的组员,林遥悄悄的从后面溜出去。没有惊动他。

  电梯里,林遥思索再三,还是给葛东明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林遥,我命令你哪里都不能去!”听了林遥的报告葛东明厉声说道。

  “组长……”

  “司徒那边我会安排人,你立刻回办公室等着。还有,我们的资料可以给司徒看,但是那个芯片绝对不能给他!你也不能对他说起里面的内容……你听见没有?”

  “组长,不是我帮着司徒说话,就那小子的脑袋,你瞒得住他?他早晚会查出芯片里有什么!说不定,他在赵天明家里找到的那个乱码文件就是和芯片一样的东西。凶手已经开始和司徒接触了,魏鹏也没有死,你让我这个时候回组里等着?”

  “我再说一遍,你哪里都不准去!”

  “我已经在大门口了,一会再向你报告。”

  “你烧糊涂了?凶手为什么主动和司徒联络,如果凶手的目的是要把已经放弃查案,去找廖律师的司徒重新扯回这个案件中,那很有可能就代表着凶手要对司徒下手了!你个病歪歪的身子跑去干什么?”

  “就因为是这样,我才要去!”

  “你是不是打算气死我?给我回去,要不然我停你的职!”

  “悉听尊便!”

  不管电话那头的葛东明在吵吵什么了,林遥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心里觉得非常对不起葛东明,即便是一向照顾自己的组长,也不会对自己这次擅自行动手下留情!可司徒那边比什么都重要,林遥心里很明白,司徒若不是急的无计可施,绝对不会给自己打电话!权衡利弊,他只能把葛东明踢开,等着一切都过去以后,他会好好的向组长道歉,现在,他必须立刻见到司徒!

  

  深夜的路上,司徒左思右想还是对叶慈说:“叶慈,小遥那边也找到磁盘了。”

  “跟和尚找到的是一样吗?”

  “一样,但是,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凶手直接找上我,是要做最后的对决了。罗万春不过是引我出来的诱饵,凶手的真正目的也许是……”

  “杀了你?”

  “不止是这样。我担心的是……江雨失踪了,这就像是敌人的一种战术。”

  “欲伐其树,必先去其枝。”

  “对。叶慈,如果你是我的敌人,那我要选择让你痛不欲生的办法就是杀了小唐。凶手利用罗万春把我引出来,再用游戏让我□乏术,然后……”

  “然后凶手就可以去袭击林遥,所以,你才急着要见到林遥。”

  “不行,我现在不能跟他见面。”说完,司徒拿出电话开始联络已经跑过来见他的人。

  话才说了几句,那边的林遥就急了!

  “司徒,你又来是蒙我!我问你,你现在能跟我这么放肆,是不是吃定我会接受你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被我知道了什么事,你就彻底没戏!有多远给我他妈的滚多远。我林遥不是没人要了,我招呼一声,会对我掏心挖肺的人能看到你头晕。”

  司徒有点犯傻。

  “别开玩笑,你舍的我啊?”

  “再怎么喜欢,也扛不住你心里那把刀一次又一次的捅我!我宁愿这辈子跟一个能对我坦然的傻子,也不会找你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人精!不要以为我是在吓唬你,这是我给你的最后通牒,你如果继续对我挖坑下套,我立刻就去找个男人上床!。”

  叶慈看见司徒瞬间在冷了脸,身上渗出隐藏不住的寒气!

  “小遥,你知道不知道再用什么事情威胁我?我这边是真的有事脱不开身,你怎么就不信呢?”

  哼哼,林遥那脑袋精得很,要是信了司徒就出鬼了!叶慈在心里偷偷的说。

  “你少跟我找借口,一句话,见还是不见?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现在你敢放我鸽子,以后永远别想靠近我!”

  “小遥啊,我是真的有事啊,别生气了。”

  “你他妈的……是我犯贱行了吧,我跑出来找你就是多余!以后咱俩桥归侨路归路,谁都别……”

  “行了行了,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们见面好不好,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了。”

  “不见了,你想见我,我还不想见你了!”

  “别别别,是我不好,但是我真的有急事,最多也就能挤出半个小时的时间。”

  这时候,林遥还知道大局为重。

  “好,我马上就到高架桥了。”

  “不见不散。”

  放下了电话,司徒疲惫的叹了口气。

  “你早知道他不会同意,何苦。”

  “就这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我才没有抵抗力啊,早就栽他手了。”

  

  林遥手边的电话一直在响,葛东明大有把电话打到报废的趋势,可林遥就是不接听。找出最近的路线以后,黑色的跑车像是疾风一样的行驶着。

  在新开道的桥头,林遥停了车,打开大灯以便司徒他们能够看见以后,不到十几分钟就见到了远处叶慈的车。

  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这马上就要见面的时候,林遥兴奋的难以自持,刚才的气愤也烟消云散了,打开了车门就走了下去。

  司徒还不等叶慈把车停稳,就跳下了车,奔着林遥跑去。

  不过是几天没见而已,怎么想的这么厉害!看着面前容颜憔悴的人,司徒才发觉思念的狂潮铺天盖地的袭来,明明他就在眼前,心口却疼的难以忍受,想念,想念,见了人才知道,自己已经想念他到无可救药。

  “司……”压制着几天来的思念之情,林遥伪装冷静的声音,还没有唤出口的名字,就被冲过来的司徒紧紧的抱在怀里。

  看着后面的叶慈把脸转到一旁,林遥虽有些羞涩,却不想推开司徒。

  怀里的人还在发烧,他紧贴在脖子上的脸颊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温度,司徒心疼的几乎要发狂。

  “烧的这么厉害,都不知道休息。”

  “你知道我在发烧就轻点,快没气了。”

  司徒恋恋不舍得放开了林遥,提议在附近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的说话。

  

  某家客人较少的餐厅里,三个人找了靠窗口的位置坐下以后,林遥把资料给了司徒。

  司徒那过以后并没有急着看,放在叶慈面前以后,就问林遥道:“那个芯片是怎么回事?”

  “是在罗万春的办公室的鱼缸里找到的,藏在加氧器里。芯片里的内容很重要,都是一些政界要员,商界精英,文化名人甚至是一等高官的致命短处。你说最后一个委托和尚的那个人,也在其中,就连你刚才去见的那个人,也在。如果内容属实,那就足够让他们身败名裂了。”

  “你还查到什么了?”

  “关于那简笔画,小唐也找到些线索,明天中午就会有结果了。司徒,对方说罗万春还没有死,你确定吗?”

  “我的确是听见了罗万春的声音,但是无法确定他真的就还活着,或者说……”

  “他是否真的死了。”林遥接下了司徒的话。

  司徒柔情一笑,偷偷的在桌子下面握住了林遥的手,对方白了一眼了事。

  “小遥,你怎么看?”

  “罗万春的事让我一直想不通,我最开始以为赵天明、胡颖、罗万春本来就是同伙。他们在会所里私自偷下一笔钱,事后,胡颖和罗万春合谋杀了赵天明,为了能独吞那笔钱,胡颖又杀了罗万春。但是,现在看来,又出了新的状况。你给我的地址,我让谭宁去看过,他发现了海水,也就是说,罗万春从海里出来以后,避开警方的搜索回了家,我认为他是打算要和提前消失的胡颖远走高飞。但是,凶手又跟你联系上了,我这些推论都无法成立。也许……我们很有可能在最开始就被凶手骗了!”

  不止司徒一愣,就连一直在看资料的叶慈都抬起了头盯着林遥。

  “你怎么想的?”

  “所有的事,都围绕着会所发生,我们从最开始就忽略了一件事……”

  “小遥,你找到的那张晶片,其实我手里也有,是江雨留给我的。”

  “什么,你也有?那,我们能不能这样假设,凶手利用那三个游戏来做杀人手法,不过是要掩饰真正的杀人动机,也就是芯片里的内容!你就是个替罪羊而已。”

  看着自己的这位亲亲,司徒骄傲的真想让所有人知道小遥是属于自己的!管不住随性的司徒,抱住林遥的腰身使劲抱了一下!

  “我可爱死你了,宝贝!”

  林遥气呼呼的给了他一巴掌,说道:“你给我规矩点!妈的,你就不能装会君子。”

  彼此打打闹闹,像是缓解紧张气氛,但叶慈看在眼里却是觉得某个人在引导另一个人回避着什么。

  









(修) 生命的游戏 21



  “我可爱死你了,宝贝!”

  林遥气呼呼的给了他一巴掌,说道:“你给我规矩点!妈的,你就不能装会君子。”

  “小遥,你最近好像经常说脏话啊。”

  “滚一边腻歪人去,赶紧说点正经的。胡颖那边的情况已经有消息了,跟你通完电话,我就接到组里人的联络,据说赵天明案发的时候,胡颖的确是在晚上快一点的时候出去,具体什么时间回来的,已经记不清了。洛林案发的当天早上06:00点,胡颖就早早的出了门,没说去干什么,不过,在08:00就回家了。我也问过她美容院的员工,她们说当天和以往一样,胡颖是上午09:00左右到了美容院的。

  洛林的死亡时间不能作为最准确的标准了,如果胡颖在06:00离开家以后,就接触到洛林,那么有毒的纸巾一样可以留在洛林的身上。所以,胡颖的嫌疑还是最多。”

  组长那边已经安排人在各大机场,码头,车站查询胡颖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司徒收敛了自己颇为无赖的模样,规规矩矩的说道:“现在能有证据的推论就是,凶手是要杀赵天明灭口,那么,谁有可能掌握着这么大的秘密?一个罗万春怕是没有这能耐。而胡颖,怕是也甩不了关系,这女人很精明啊,当初我怎没看出来?现在我想脱身去找和尚,怕是没有余力了。”

  “和尚的事,我来办,你去帮林遥吧。”叶慈随口说道。

  “不行,那乱码文件你必须马上解出来,需要多久?”

  “如果通宵的话,明天下午三点以前就能有结果。”

  林遥的手轻轻的拍在桌子上,提醒那两位注意到自己。

  “司徒,现在是案子里边套着案子,如果凶手杀赵天明的手法利用了你的游戏,是为了隐藏真正的目的,也就是杀人灭口。那为什么洛林的死也和你游戏一模一样?为什么凶手现在有主动和你联络?叶慈,你怎么看?”林遥把话头转给了叶慈。

  叶慈心里本来有很多问题要说,不想却被司徒打住了。

  “叶慈,你马上赶回去破解乱码文件,我们电话联络。”

  叶慈没有表情变化的看了司徒一眼,疑惑越发的严重起来。

  “好,我回家破解乱码文件,你们俩个尽快找出线索。”

  叶慈和司徒之间往往存在着某种默契,但是,林遥太聪明了。

  “等等!司徒,你为什么不让叶慈说话?你在隐瞒什么?如果是和尚的事,我不会乱打听,但是,你也不要把我当傻子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别说我不近人情,现在什么节骨眼了,你还跟我玩云里雾里,小心点,别玩火自焚了。”

  叶慈刷的一下把脸扭到一边,就像他对唐朔说的那样,猫狗掐架的时候,能躲多远,就要躲多远。

  司徒立刻奉上相当狗腿的笑脸,说:“哪有的事,你又乱想了,我……”

  “你不说我也不能逼你,我不过不想让尸解报告的事重演罢了。”

  这句话,刺痛了司徒的心。

  “唉……你呀,就不能傻一点笨一点吗?”

  “现在换人也来得及,谁没了谁一样能过日子。”

  “得了,别生气了,这辈子我就盯上你了,你也死了换人的心吧。凶手利用我的游戏来杀人,不止要隐藏真正动机那么简单。你曾经怀疑过,罗万春和胡颖或许跟我我有仇,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凶手一定对我恨之入骨,和尚的失踪也是这个原因,凶手好像是把我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引开。”

  “和尚未必会出事。”

  “即便没有出事,他现在的失踪对我来说,就像是丢了一条手臂!失踪的和尚,马上要回家破解文件的叶慈,他们陆续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离开我。这正是凶手的目的,等着所有人都不在我身边了,才会来对付我。”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和叶慈商量过了,凶手这个时候找到我,表面上是要和我来个鱼死网破,其实还是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这么说吧,如果没有你们,我不会走到今天。那么,如果要毁了我,就必须要先毁了你们!和尚已经失踪了,小唐几乎不能算是我身边的人,而叶慈对凶手来说,甚至比我还难对付。而你不同,你不但是我最在乎的人,也是离我最近的人。所以,凶手在除掉我以前,必须要先除掉你!这些,就是我不肯让叶慈说的。”

  虽然觉的司徒有些杞人忧天了,但这种可能无法让林遥忽略。

  “司徒,你对自己的推论有多少把握?“

  “八成。”

  “那就好办了。等一会,我就回医院。”

  “为什么我不愿意告诉你,就知道你会乱来!不行啊,你想都别想。”

  林遥倒也不着急说服他,懒散的靠着椅子“如果是你被挂在鱼钩上,我会死死的抓住鱼竿。”

  这样的一句话让司徒顿感汗颜 “你啊,总是能戳到我的软肋。说说吧,你想怎么办?”

  “司徒,如果我们推论胡颖是凶手,那么现在罗万春成了人质这一点上,就有一种可能性,胡颖还有一个同伙人,赵天明背上的皮,我不认为胡颖有胆量扒下来,在海边吊起木板房的机车上的遥控器,也不能是胡颖一个人做的,所以,我认为胡颖还有一个同伙,而现在,正是这个人和胡颖利用了罗万春为诱饵,引你出来。如果我的假设成立,那困难就多了,首先,这个隐形人究竟是谁?现在,我们好像被困在迷宫里了。所有的推论都非常矛盾,我们掌握的线索越多,就越糊涂。司徒,你能不能重头再来一次?”

  “什么意思?”

  “从现在开始,我们什么都不要想。你按照凶手的提示去找所有的可能性,我要你从头开始!从报案人王大奎开始,从赵天明的案发现场开始!不要再想着我们掌握的线索,就当是……”

  “就当一切都是空白的!”

  林遥点头。

  司徒沉沉的叹息以后,说道:“这一次,我们只有30个小时。”

  

  看着林遥开着车离开,叶慈在打开车门的时候,对路边的司徒问道:“你是不是打算放弃他了,尸解报告的事你一点不知悔改。我把丑话说头里,你要骗他我管不着,别找我来同流合污。”

  “我不会再骗他了。”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司徒说完以后,抬手拦住计程车。

  

  天蒙蒙亮的时候,林遥返回了重案组。

  正如司徒所料,魏鹏真的跑来警察局寻求保护,可这时候哪能分配出多余的人手来,魏鹏干脆窝在重案组里喝茶,顺便和办案人员谈谈罗万春被放出警察局以后,都做了什么。而不意外的是,他被葛东明抓到办公室里一顿臭骂!

  等着组长大人骂到口干舌燥了,林遥还挺同情你跟他的弄了一杯水。

  “你要是骂完了,就听听我这边的情况。”

  葛东明瞪了一眼林遥,习惯性的开始抓着头发做了个洗耳恭听状。

  把所有的问题说完以后,葛东明差点把自己薅成秃子!

  “这他妈的太乱了,邪门,这案子太邪门!司徒是去从头开始了,你就打算做诱饵?”

  “如果你同意的话。”

  “我说不行,你听吗?”

  “不。”

  “这不就得了!我会先在医院里安排人手,晚一点你和小唐过去。”

  “好。魏鹏说了些什么,有关罗万春的?”

  “在罗万春出事的当天白天,一直都在会所里做结算工作,因为要暂时停业,所以需要清理一下帐务。到了晚上九点左右,魏鹏说他心情不好,就窝在房间里喝闷酒,就再也没有见过罗万春。而这期间,服务员曾在23:00和01:20进他房间送过两次酒,可以证明魏鹏在案发时候的不在场证明。”

  “有人去亲自询问过那个服务员吗?他是亲眼看见了魏鹏吗?”

  “第二天会所停业,那个服务员回老家了,电话也打不通。我让周城去找了,他才刚走不久,怕是要多等两天了。”

  林遥突然觉得哪里很别扭,却又说不准,只好暂时离开葛东明的办公室。

  

  在唐朔的家里,叶慈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的一张放大的照片,正是他们在廖江雨练功房找到的那张,叶慈把魏鹏女儿脖子上的项链放大研究。

  司徒并没有告诉林遥金玉锁关的事,他自然不能背后说出去,但是,这个金玉锁关实在可疑。

  关掉图片处理的软件,打开了乱码文件,叶慈想着,这次办案,司徒有失水准,搞不清楚这是因为什么。

  

  再说从头来过的司徒这边,一大早晨敲开了报案人,王大奎的家门,而结果是在王大奎这里一无所获。

  整整一个上午,司徒找过另外两名游戏设计人,柳芸蕊,甚至连曾经和赵天明有过节的那几个人都拜访过了。到了下午,他依然是没有收获。

  头早就开始疼了,司徒坐在车里找不到任何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况且还担心着林遥,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实在有些想他,司徒还是忍住没有打电话。

  

  林诱饵同学大大方方的在医院住下以后,乖的不得了!医生要他怎样就怎样,看得陪护人唐朔简直以为这不是他本人了。

  医生走了以后,唐朔有些急不可待的找谭宁。

  “谭哥,情况怎么样?”

  “我就在监狱呢,等一会在联络。”

  

  监狱的接待室里,田海光已经早没了昔日的神采,看见谭宁以后脸色阴郁的坐下。

  谭宁也被案子折磨的没了耐心,废话全部省略。威逼利诱的方法,很快就让田海光愿意乖乖的配合。

  谭宁先把简笔画拿了出来,放在田海光的面前。

  “你怎么会有这个?”田海光惊讶地问。

  “你认识?”

  “何止认识!这就是我画的!”

  谭宁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追问田海光详细的情况。

  “我研究五行术数十几年了,也算是结交了一些这方面的人士。大约是在……三年前吧,我应邀参加一个灯谜联谊会。在会上我画了一副这样的画,让人猜出风水学的一句术语。”

  “什么术语?”

  “五行颠倒推千转,金木水火土中央。”

  谭宁仔细的记下这两句话以后,便拿出几个嫌疑人的照片问道:“这里面有没有你认识的?”

  田海光看了一眼便说:“这个人和这个人我认识。”

  “你认识魏鹏和胡颖,你们认识多久了?”

  “大约有两年半。我妻子常去胡颖的美容院,胡颖也经常会到家里给我妻子着美容护理,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至于魏鹏,我们认识有四年多了。”

  “认识胡颖是在灯谜会以后的事?”

  “对!”

  “那个什么组织找上你的时候,你们就认识了吗?”

  “那时候还没有。我认识她,是在组织帮我卖了第一件作品以后的事。”

  “你的这幅画,有没有跟他们提起过?”

  “这幅画在灯谜会上,有一个老画家临场作画送我,就挂在我家里,他们当然见过。”

  

  坐在病床上的林遥已经在谭宁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自己想错了?

  从罗万春出事以后,林遥就开始怀疑魏鹏了,所有的事都围绕着会所发生,他是主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然而,在赵天明、洛林、甚至是罗万春案发的时候,他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这不得不让林遥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胡颖、赵天明、罗万春、表面上是同一伙人,其实,胡颖还有另外一个合作人,就是魏鹏!

  胡颖和罗万春合谋杀了赵天明,事后,胡颖为了独吞那笔钱又对罗万春下手,最后,胡颖打算和魏鹏一起远走高飞。可不对啊,魏鹏竟然主动跑到了警察局要求保护,这完全颠覆了所有的推论!

  现在,田海光指认出胡颖是在被组织盯上以后认识的,这就有很大的可能性表明,胡颖就是那个组织的人!而魏鹏却不是,他们认识了四年,田海光第一次偷了自己的作品是在六年前,如果魏鹏是组织的人,早就下手了,不会等到三年前,那个组织对金钱无所不用其极,那么,就很有可能也盯上了魏鹏的会所。

  案件更在复杂了,时间也更少了,犹豫再三,林遥还是告诉了司徒,关于田海光和简笔画以及魏鹏胡颖的事。

  

  司徒和林遥的行动在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中还无结果,甚至说是更加混乱。时间只剩下十几个小时,林遥心思如焚,暗骂着凶手真么还不来袭击自己!

  

  而司徒得知在田海光那里问出来的线索,直接拜访了魏鹏的岳父,老人对司徒的来访并不是吃惊,因为他曾经在魏鹏的嘴里听说过这个人,故而对司徒算是好礼相待。

  司徒只是随便的询问了警察都问过的事,打算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司徒无意间看见了和卫生间正对的房间门。

  “伯父,那天晚上你说看见魏鹏一直睡在房间里,你看见他的脸了吗?”

  “怎么会呢。大半夜的跑去女婿的房间里看他的脸,这怎么可能!我只是看见他蒙着头睡觉。”

  “换句话说,你只是看见他躺在床上?”

  “差不多吧。”

  “您孙女怎么没跟魏鹏睡一起?”

  魏鹏岳父家是一楼,那么……

  司徒想到这里,老人又说道:“谁知道啊,这个找细老家啊。”

  “伯父,细老家是什么意思?”

  “是我家乡话,说孩子的。”

  家乡话……家乡话……

  司徒连忙和老人告别,匆匆的离开上了车以后,脑子就飞速的运转起来。

  

  “小唐,你说凶手怎么还不来杀我啊?”

  听完林遥这句话,唐朔相当无奈的叹息着,无言以对。

  “小唐,组长安排那些人会不会太明显了,凶手都进不来了?”

  …… …… ……

  “组长办事我应该放心,可过了这么久,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 …… ……

  “按理说,我已经算是打开大门让凶手来杀了,怎么就不来呢?”

  …… …… ……

  “该不会是我太做作了,凶手已经知道是圈套了?你怎么不说话?”

  “林哥,你要是闲的无聊就给司徒大哥打个电话,拿他解解闷。”

  “司徒是娱乐项目吗?”

  “有的时候应该是吧。不过现在就算是司徒大哥,估计也不敢近你的身了。”

  “为什么?”

  “你神经错乱了!我哪知道凶手为什么还不来杀你?组长安排的那些人个顶个都是好手,不可能被发现。之前你一个人在房间里常达三个小时之久,凶手要来,早就来了!你还问个没完,根本就是神经错乱!司徒大哥这时候还敢靠近你,绝对是找死。”

  “我看是你找死!已经开始跟我贫嘴了是不,去把资料拿过来,我再看一遍。”

  唐朔心说,这一白天下来,你都看了不下三十次了,连他都差不多要倒背如流了,还看?

  没有任何办法的唐朔,把一旁的电脑连接上电源以后,放在了林遥的腿上。

  一个多小时过去以后,林遥沉闷的叹息声让唐朔也跟着发愁了,走过去拿开了电脑说:“别看了,想点别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吧。”

  “哪有心思啊。”

  “那就看看电视,多少也能起点作用吧。”说着,唐朔打开了电视机,转换了好几个频道,最后锁定了正在播放的新闻。

  林遥哪有心思看什么电视,看见的,听见的,都没有进入她的大脑。虽说病情是好了的一些,可还是觉得头晕晕,眼花花,加上不断的思索问题,林遥很快就被疲倦弄得迷迷糊糊。

  靠在了床头上的被子,林遥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其实还乱哄哄的。

  唐朔以为他是睡了,就关了室灯,改为打开了台灯以后特意把电视的声音小了一些。

  林遥其实毫无睡意,一直在想着很多的问题。

  距离凶手和司徒联系已经过了一半的时间,案情还是一点进展没有。

  现在的现状都被乱糟糟的各种线索套住了,分不出个子午卯酉来,司徒无奈之下听了自己的建议去重新调查案件,这无疑是需要大把的时间。而这时候凶手在干什么?躲起来等着司徒去抓吗?不会,绝对不会!司徒在行动的同时,凶手也一定有所行动。那么,凶手会做些什么呢?

  案件已经进入了尾声,这里面还有很多问题。首先说,从赵天明的案子来看,凶手肯定不是一个人。胡颖是其中之一?

  那另一个人是谁?罗万春吗?就算罗万春从会所偷偷的溜出去,没有两个小时怕是到不了案发现场。而从司徒在时间上的推算,凶手要杀赵天明必须在晚上九点离开,才能行使早已计划好的杀人方案。而罗万春凌晨一点的时候还在会所里,很显然,胡颖的同伙人不是罗万春。

  无意间,林遥拿着司徒给他的那张照片在手里摆弄着,偶尔看上一眼。

  不对,自己一定漏了什么非常重要的线索!这几个人之间必定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什么,是什么?

  赵天明、胡颖、罗万春、魏鹏、死了一个,失踪一个、成为人质一个、警察局避难一个……

  想到这里,林遥突然来了精神!

  拿出电话就拨打了司徒的号码,“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林遥那脸上顿时一片乌云密布!

  “小唐,给叶慈打电话,问问他知道司徒在哪里吗?”

  司徒又失踪了?唐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无言的拿出电话以后,拨给了叶慈,不多时边说:“林哥,大兵哥关机了。”

  阴云密布的人又多了一个。

  

  这时候已经能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找司徒了,林遥在电话里向葛东明汇报完一切以后,让唐朔加快车速。

  他不信自己就推论会一错再错,既然想不出头绪来,那就一个一个的来!

  住宅位于市中心一栋豪华的公寓大楼里,林遥出示了证件以后,管理人员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林遥便让他离开了。

  这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搜查,林遥打开了所有的灯。唐朔带着一股不输于林遥的火气开始借以搜查这种事发泄了一下对他们家大兵哥的不满!他还让自己24小时开机,可他却关了电话,不公平,绝对不公平!见了面以后要开家庭会议严肃的讨论一下。

  卧室,客厅,书房,书房,所有的地方他们都没有放过。唐朔习惯性的坐在书房的地板上在柜子的最下面那抽屉里翻出了一本厚厚的影集,开始翻看。

  林遥查找着书桌里的东西,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书面资料而已,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林遥随手打开最后一个抽屉,还没等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坐在地上的唐朔就叫了一声。

  “是哈雷啊,真帅!”

  林遥拿过了唐朔手里的影集看见照片上是罗万春抱着彤彤,在他们后面是魏鹏和他的前妻。让林遥感兴趣的是,罗万春虽然骑在机车上,可魏鹏却穿着很内行的机车服!林遥不免有些奇怪。

  “小唐,你把资料给我。”

  唐朔打开了一直携带在身边的电脑以后,林遥开始寻找自己所需要的。不过半个小时,林遥拿去纸笔就写下了很多东西,随后交给了唐朔。

  “你马上去交通组查一下,有了结果就先回组里把这张纸给组长。”

  

  









(修) 生命的游戏 22



  唐朔和林遥分开行动。

  查完了罗万春,该市魏鹏了,林遥留下了车,自己一个人赶到了魏鹏岳父的家里。

  已经是不算早的时间了,老人穿着睡衣给林遥开了门,表情很是吃惊。

  林遥只说了在抓紧时间破案,急需老人家的帮忙以后,老人还是请他进了客厅。

  “我想知道,魏鹏是不是会骑摩托车?”

  “会啊,他对那东西上瘾。就是最近几年忙了,就很少再碰了。”

  “案发当天晚上,他骑了没有?”

  “没有,他是开车过来的。”

  “那当晚您有没有听见摩托车的声音?”

  老人沉默的回忆了一会,就说:“没有啊。”

  这时,魏鹏的岳母拿了茶放在林遥的面前说:“怎么没有,现在的年轻人啊,大半夜的还玩,吵的人睡不好。”

  “您听到了?”林遥心里一阵狂喜。

  “我睡觉轻,有点动静就行。有时候这老家伙翻个身都能把我吵醒了。”

  “您还记得是几点吗?”

  “哎呦,这就不清楚了。”

  “您听到几次摩托车声音,是开过来的,还是开出去的?”

  “开出去的,就一次。这个事啊,那个叫司徒的也问过了。”

  “司徒吗,他还问了什么?”

  老人把和司徒的对话重复了一次以后,林遥坐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

  

  深夜,林遥的车停在某个广场边上打了电话回重案组。

  “魏鹏还在吗?”

  “下午就走了。”

  “组长呢?”

  “出去了。”

  魏鹏走了?林遥突然觉得,事情要不妙。

  不等他想想,就接到了唐朔的电话。

  “林哥,我可能知道司徒大哥去哪了。”

  “你怎么知道?”

  “我先回了家,看见电脑还开着,是大兵哥的邮箱,里面的邮件是两个小时以前的,上面有一个地址。”

  “什么?”

  “D港口,集装箱。”

  “小唐,你马上去交通组查我交代的事,港口那边我过去。”

  来不及想了,林遥发动了汽车就奔港口驶去!

  司徒和叶慈会在一起吗?他们这个时候去海边干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关了机?

  

  D港口的海岸上,能听的见海浪声声和海风的呼啸。一辆车没有打开车灯,缓慢的停靠在一个货柜仓库旁边。

  很快从车里走下来俩个人。

  “也就你能从那蛇头嘴里掏出东西来,还这么快。”

  “他老大欠我人情,西北方向我负责。”

  “那好,现在对时吧。”

  看着叶慈矫健的身影已经在停靠岸边的一艘客轮上消失,司徒紧了紧衣领,朝着数十个集装箱走过去。

  前两天下了一场雪,因为是海边积雪融化的很快,在被铲雪车推到一旁的积雪已经变成了灰黑色。

  司徒在整齐排列成六行,每行七个集装箱之间来回的走着,他的眼睛盯着地面,不清楚在看着什么。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司徒返回了第二行集装箱。

  在七个集装箱之间反复的查看了很久,最终司徒停在了最后一个门前。

  借着月光司徒看着集装箱的小门前面有个半扇面的划痕,司徒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45尺的集装箱内,只有少量的货物。司徒没有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四周,非常大胆的打开了手电筒以后,就走到了最后面。

  隐约能听见呜呜呜的声音,司徒顺着声音找过去,很快就在一个货物箱的后面发现了一个人。

  不过他有些意外的说:“你怎么在这,老魏?”

  靠在角落里的人竟然是被戴上手铐,嘴里被塞了东西的魏鹏。

  魏鹏看见了司徒以后,挣扎的更加猛烈,从他已经僵硬的外衣上还看得见凝固的血迹。

  司徒立刻蹲下身子,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后拿出工具来打开了手铐,收在了口袋里。

  刚拿出嘴里的东西,魏鹏一把抓住了司徒语无伦次的说:“你怎么来了,还有人吗?走,他就在附近,快走!”

  “冷静点老魏,现在没事了,你很安全。你说的‘他’是谁?”

  “万春,罗万春和另一个看不见脸的人!我下午从警察局出来,刚上车就被打晕了。你怎么来了?罗万春怎么会对我下手,我到底做了什么,我……”

  “好好好,你先不要激动。你受伤了?”

  “我醒过来想跑,就被扎了一刀,还以为死定了。”

  “好吧,我先带你离开这里。你自己能站起来吗?”

  “扶,扶我一把。”

  司徒伸出手扶着魏鹏站起来,双腿打颤的魏鹏几乎是靠着司徒才能站立。他们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口走去。

  就在距离门口几步的时候,司徒却停了下来。

  没有关上的集装箱门外,站着表情冷到了极致的林遥!

  司徒看见林遥以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魏鹏觉得纳闷又着急。这都什么节骨眼了,司徒还有心情跟外面那位玩呢!

  林遥就是瞪着司徒不放,相当无视的对待其实是最重要的人魏鹏。

  司徒放开了魏鹏,双手举了起来嬉皮笑脸的说:“好了,好了,我不玩了。别生气,关了电话是有原因的。”

  魏鹏有点不耐烦了。

  “司徒,你们俩有啥事一会再说,罗万春和那个人说不定随时都可能回来,快走啊!”

  司徒看了一眼急上房的魏鹏,不等他表示什么,人家林遥就架势十足的走了过来。

  “你们的话我听见了,看来是罗万春自导自演了一场戏。魏鹏,那个看不清脸的人是不是个女人?”

  “那人穿的很厚,看不出来。”

  “司徒,咱们有帐不怕算,跟我回警局慢慢谈吧。”

  司徒和魏鹏谁都没有动,林遥的眼神对着他们的时候,完全是冷静的,甚至是漠然的。

  “聋了?”不冷不热的冒出一句话来的林遥警惕的戒备的四周。

  “司徒,这个人不是你的那个吗,怎么一点面子不给你?”

  林遥觉得奇怪,这一次司徒表现的让他摸不着头脑!才时,他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反应,该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等着那个人找上门来?

  不管怎么说,魏鹏必须立刻带回重案组,这一点司徒应该非常清楚。可他怎么一副悠闲到家的样子?这家伙心里是不是在打着什么歪主意。

  站在林遥面前的两个人表情迥然不同,一个焦躁惊慌,一个散漫不羁。

  司徒垂下眼睛,淡淡的笑,笑的模样让林遥看在眼里,实在有些诡异。

  

  司徒和林遥用眼神相互PK,这可急坏了站在一旁魏鹏。

  “林警官,要是想和司徒掰扯什么事,也等过了这会再说行不行啊?”魏鹏说话的时候,像是快要站不住的样子。

  林遥冷冷的白了一眼魏鹏,正打算教训一下,就听司徒说道:“小遥,你带着老魏回警局,我留下等着罗万春和那个人。”

  “你……”林遥气恼的刚要发火,司徒突然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乖啊,我不能让你一个病人留下来啊,错过了这个机会,想要抓那个人怕是就难了。”

  “说就说,抱我干什么!放手。”林遥红了脸推开了司徒。每次他都这样粘粘乎乎的贴上来,真是让人又气又……算了,以后再跟这混蛋算账。

  “魏鹏,跟我走!”

  

  抓了魏鹏走到了集装箱外面的林遥,慢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司徒。

  司徒一努嘴,给林遥来个飞吻,结果被对方彻底无视!

  看着林遥把魏鹏推进车里以后,司徒目送着他们离开。

  

  林遥手里的方向盘有些难以控制。不是车子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他的双手都是冰冷的汗水。

  从打看见司徒那不正经的飞吻以后,他的心就一直在猛烈而失规律的跳动着!仿佛是预示着将要发生什么。

  这突然而来的不祥预感,让林遥逆转方向盘要回去。

  “你干什么,林警官?“魏鹏惊讶地问。

  “不行,必须让司徒离开那里。”

  “不可以啊,现在回去就功亏一篑了,被发现了怎么办?司徒不是更有危险?”

  “就是有危险才不能让他一个人,对方有两个人,他会吃亏。”

  “不能回去啊,司徒在暗处,要是我们回去了,会被发现,那两个人可能会跑了。”

  “别废话,要不就滚下去!”

  林遥的车开得的飞快,不到十分钟就又返回了港口,等他把车刚刚停稳就听见远处突然轰隆的声音,紧接着看见了火光冲天!

  倏然见,林遥身体变得冰冷起来!那发生爆炸的地方,就是那些集装箱!就是……

  司徒的一切如海啸山洪般的涌进了脑子里。

  魏鹏眼看着远处的火光越来越近,也眼看着林遥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看见那个他刚刚还踏足过的集装箱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林遥的一切理智顿时化为乌有,疯了一般的跑过去!后面的魏鹏也紧跟着他。

  无法再接近了,光是站在远处就被火烤的烫了脸。

  魏鹏以为林遥会冲进去,还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

  “不能过去啊!”

  林遥似乎只停顿了两三秒的时间,就拿出电话,一边拨号一边朝着大海跑过去。

  他要把自己浸湿,然后再进去!这个时候你要他光是看着,他根本办不到。

  林遥的手在颤抖着,嘴里无意识的嘀咕着“司徒,你再等等……”这样的语无伦次的话,一个纵身就跑到了码头上。手里的电话终于有人接听了,他说刚声:“喂……”就彻底不再动。

  海边的码头上风猛烈的吹过来,林遥维持着还拿着电话的姿势站着,而手里的电话却不见了,后脑勺上却多了一个冷冰冰的枪口。

  “这个时候打电话,会让我很苦恼。”魏鹏阴恻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原来是这样,看来自己并没有错。

  “魏鹏,你早就准备好让我们死在这里了吗?”

  “不,只有司徒和叶慈,我本来不想杀你。”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错了,以后该多点自信啊。魏鹏你和罗万春才是杀了赵天明的凶手!在案发那天晚上,赵天明离开会所以后回家取了东西,到黑猫酒吧喝酒。之后,赵天明应该是返回了会所。那时候刚好就是罗万春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也就是凌晨01:00左右。他们在会所厨房那个小门外面见了面。那条小巷刚好能容的下一辆车。罗万春和赵天明在车里进行了某个交易。我有点想不通,罗万春是怎么让赵天明喝下那么多酒的。说到亲手杀了赵天明的人应该是罗万春才对。而你,就是接到赵天明的尸体后负责剥皮的人。”

  “证据呢?就算我承认了,你也没有证据。我本来想放过你,现在只能对不起了。”

  “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杀我?”

  “当然是让你和司徒成双成对了。”说着,魏鹏手里的抢用力的朝林遥的脑后打过去!

  虽然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可林遥不会是那种任谁都能捏把几下的软柿子。后脑突然袭来的劲风就能判断出魏鹏的力道有多大,林遥突然弯下腰躲过他的突袭,同时朝后面用力的踢过去!

  魏鹏一个不留神被林遥踢出好远跌坐在地上!林遥急着就要拔枪,谁成想枪套里却空空如也!

  林遥的头大了,枪怎么不见了?

  就在林遥失神的这功夫,魏鹏已经站了起来,那黑漆漆的枪口也对准了他。

  “没想到,你身手也这么好。”

  看着魏鹏拿着的手枪并不是自己的,林遥不免心生疑惑。

  “开枪打死我,你会很麻烦。”林遥在为自己争取时间,也是为了那个他根本就不相信会死掉的人争取时间!

  “如果形势所迫,我也只能开枪。我故意装作罗万春的口气给本地的蛇头留个口风,说今天晚上罗万春要跑,因为我知道,叶慈一定会问蛇头有关罗万春的事,这个口风就是引他们上钩。林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你就不用多问了。”

  这时候的林遥想明白了很多事,魏鹏和同伙人设下圈套引出了司徒和叶慈。虽然他们找到的只有司徒而已,但可以确定司徒一定会和叶慈联手!

  自己的出现怕是在魏鹏的计划以外,那么,他们是不是也预料到了,司徒会以为自己才是他们攻击的目标,这种想法?

  看着被自己用枪威胁的人还这么镇定,魏鹏担心计划的时间会被拖延。

  “反正我也没什么兴趣知道,那就对不住了,林警官!”

  林遥看见他竟然用自己的手臂堵住了枪口,不由得惊愕这个人誓死都要达到目的的狠戾!

  “魏鹏,你要想清楚。用自己的手臂当成是消音器效果不会太好。而且,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我们之间足有三四米的距离,我完全有可能避开你的子弹。”哼哼,避开致命部位倒是有那么点可能,要说是完全避开,林遥自己都不相信。

  “林警官,我就不信你能跑的比子弹还快!打不死你,我也能打伤你!“看吧,说谎话果然容易被拆穿。

  林遥就是死不承认自己说了大话,不管魏鹏有没有动摇,他继续说道:“就算你第一枪打伤了我,你还要快第二枪。魏鹏,你的手臂能做多少次消音器?估计没等打死我,你也会因失血而失去体力。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不用我来提醒。”

  林遥说的对,魏鹏现在的身体状况其实非常糟糕。不管是身体还是时间上,魏鹏都不能再和林遥耗下去!

  一阵海风吹来,彻底打透了魏鹏的身体,寒冷让他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自然也很难在稳住手里的枪。

  时间所剩无几了,魏鹏已经听见远处传来了消防车的声音。

  “转过去!向右边的码头走,快点!”魏鹏上前一步,紧紧的盯着林遥说。

  转过去?应该不是让自己跳进海里才对。妈的,要是敢推他下海,就彻底断了他的活路!这案子到今天他林遥都下了几次水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林遥在肚子里骂了句狠话,转向右侧的方向。

  他们走的速度很快,主要是魏鹏在后面不断地催促着,等着听见消防车的声音似乎近了些,他们已经到了最边侧的一个老旧的简易房门前。。

  魏鹏扔过去一把钥匙,示意林遥打开门锁。林遥拿起钥匙打开了以后,就被一脚踹进了里面。

  这一脚踹把林遥踹的跪在了地上,简易房里并不是一片漆黑。隐约中还能看见点什么。

  不等林遥站起来,魏鹏就把抢就直接招呼在他的头上!

  趴在了地面上的林遥没了动静。

  魏鹏用脚踹了几下,确定林遥真的是昏过去以后,这才走到脏乎乎的窗户前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消防车很快就到了,他们正在忙着救火,估计不一会警车也会来。魏鹏对自己的藏身地点非常有信心,谁都不会想到,他就在现场附近。魏鹏摸了摸耳朵,这样的动作似乎并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

  魏鹏走到林遥的身边蹲下来,发现林遥的枪套里是空的,他也感到有些吃惊,随后连林遥的手铐也没有找到就让魏鹏觉得奇怪。但是,他找出了那张照片。与此同时也听见了警车的声音。

  魏鹏警觉的回到窗口前,看着远处的情况。究竟来了多少警察他看不到,可以确定的是,警车来了两辆。

  魏鹏显出了非常急躁的表情,好几次握紧手里的枪看着林遥!当现场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魏鹏终于忍耐不住了。脱下了外衣裹在枪口上,就对准了林遥的脑袋!

  时间仿佛停止了,魏鹏的手始终没有扣动扳机,他看着林遥的脸很久很久……突然像是很气恼的样子解下自己的腰带把昏迷中的林遥绑了起来。

  瘫坐在墙角的魏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苍白的脸上不停的抽搐着。等到他听见了警笛声再次响起,就像是飞一样的奔到窗口,看着那两辆警车渐渐离去。

  奇怪,警察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魏鹏心里开始产生了疑问。随即,没有任何一点感□彩的眼神看着地面上的人说道:“林警官,你曾经救过我的女儿,我不想杀你。可你实在太碍眼了!这样吧,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在被我绑住的情况下,游出海面,就算就你命大!”

  说完,魏鹏就弯下腰要去把林遥扛在肩上。

  “商量一下不行吗,他身子不好,下海就不必了吧。”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简易房的窗外传进来!

  魏鹏好比惊弓之鸟,慌乱的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一声声缓慢的脚步在外面越来越近……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司徒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你……”

  “先等会说我怎么在这,你那枪里到底有没有子弹啊?”

  魏鹏的反应和心理素质果然够强!看见司徒那一瞬间的惊讶和不解,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用手枪瞄准了趴在地上的林遥。

  “司徒,你想不想试试?”

  “不用了。我可不想用他试你的抢,回头我会死的比你还惨。老魏,他的病还没好,你看,你手里有枪,我也不能怎么样。你把小遥靠在墙边上,盖上我的衣服。”

  魏鹏没有动。

  “我站的远一点,就算要冲过去,你手里有枪还怕什么。“说着,司徒脱下自己的大衣扔在魏鹏的脚下,自己站到了远一点的地方。

  魏鹏时刻警惕着司徒,抓着林遥的手臂把人拖到了墙边,把林遥的上半身靠在墙上以后,盖上了司徒的大衣。

  处理好了一直在昏迷的人,魏鹏转过身看着司徒说:“司徒,你的命还挺硬!”魏鹏已经不再伪装自己了。

  “确认你是凶手以后,我就多做了一些准备。”

  “那就是说,你很早就怀疑我了?”

  “对!从我在赵天明家里找到乱码文件那时候开始,我就在怀疑你!确认你是凶手,就是听见你岳父的话。”

  魏鹏疑惑的目光看着司徒慢慢的走过来,手里的枪就顶在了林遥的头上。司徒挂着他诡异的笑停了下来。

  “你去找过我岳父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用诈我。”

  “老人家是不知道什么……老魏,你岳父是宜兴人吧。”

  “你怎么知道?”

  “他称呼你为‘细佬家’,我查过,这是宜兴的地方方言。”

  “那又怎么了?”

  “老魏,那个用变声器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你!”

  “喔?你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事后了,通电话那时候,我要求再听听罗万春的声音,好确保他真的还活着。而对方回答我的是‘他又不是你铁子’这样一句话。老魏,‘铁子’在早些年前是东北某地的方言,就算是现在东北的年轻人都不会再说这样的词。那么,就只有30岁以上的东北人才知道。‘铁子’的意思就是指俩个人非比寻常的关系。我查过所有跟案子有牵连的人,结果只有你一个东北人。”

  “你就根根据这个认为我是凶手了?”魏鹏略带怀疑的目光看着司徒问道。

  司徒很随意的靠在墙上,就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样的问道:“老魏,你也挺辛苦啊。买回来供你练习剥皮的猪,怕是都能开个肉联厂了吧?”

  









(修)生命的游戏 23



  “司徒,你连这个都想到了。为了能练一手好功夫,我在国外杀了不下几百只的动物。”

  “这么痛快就承认了,你还真是不好对付,看来我的推论没有错啊。在赵天明死的晚上,都以为他是离开会所以后就没有回去过。其实,赵天明离开黑猫酒吧以后就回到了会所,见的人不是你,而是罗万春。”

  魏鹏不说话,一双眼睛阴冷的看着司徒。

  “那个时候你和罗万春在就制定好了杀人计划。在案发当晚赵天明是在01:00以后离开了酒吧,返回会所的时候,刚好是罗万春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的时间。罗万春故意让服务员打开一间平时他很少住的房间,为的就是让人看见他,可以做不在场的证明。

  在这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插曲,为了这个我们被困扰了很久。在酒吧的时候,赵天明并没有喝很多酒,可在他的胃里却检查出了大量的酒精。我们一直以为赵天明是和凶手在一起喝的酒,也一直是根据这条线索调查的,因此,我们就走进了死胡同!其实,赵天明是为了壮胆才喝下了高度酒!”

  “壮胆?”

  “对!因为他要去做一笔交易,一笔对他来说足够改变一生的交易!他当时只是以为有两种结果,要么就是飞黄腾达,要么就是丧家之犬,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杀。

  我们再返回刚才的话题。罗万春进入那个他很少会使用的房间以后,避开服务台小姐的耳目,偷偷的从厨房的小门溜出去,在小巷子里和赵天明会面!当时,罗万春给了赵天明最后一笔封口费,而他得到就是你们急需找回来的磁盘。罗万春毫不犹豫的在拿到磁盘以后就勒死了赵天明!

  接下来的事,就有趣多了。罗万春开着赵天明的车带着他的尸体赶到了你岳父家,你从卧室的窗户跳出去和罗万春来了个狸猫换太子!罗万春假装成你睡在床上,而你就带着赵天明的尸体赶往破旧大楼,也就是警方发现的案发现场。还有一点,你使用的交通工具是事先准备好的摩托车,以你的水平在三十分钟之内就可以到了。“

  “不错,这些你都猜到了。那请问,我是在哪里剥了赵天明的皮?”

  “在赵天明的车里和旧大楼两个地方做的,在赵天明的车里你只是划开了尸体的皮肤,并没有剥下他的皮。说实话,这个我问题让觉得有点古怪。”

  “哪里古怪?”

  “尸体下面有着很大一滩血迹,而在赵天明的车里也检查出了血迹。我曾经推论过你是在车里剥下了皮,可这样解释不通。被剥了皮的尸体在运送到现场的过程中一定会流下很多血液,为什么现场除了尸体下方以外,其他地方一点血液都没有?我可不认为你在吊好了尸体以后,还会用手帕擦来擦去的。所以,结论是,在赵天明的车里你只是划开了尸体的皮肤。”

  “继续说下去。”

  “你带着被划开皮肤的尸体,利用事先准备好的摩托赶到了旧大楼的案发现场。那时候,尸体在低温的状态下血液已经凝固,自然就不会流出来。而你在把尸体吊好以后,才动手剥下了整片的皮肤。剩下的,小遥早就推论出来,也不用我重复。”

  “你和林遥是不错搭档,就算在没有相互通气的情况下,也能一直推论为我是凶手。就在刚才,林遥也指出了这些。司徒,抓人要讲证据。”

  “如果把你当成是‘凶手’的话,说要找出证据,那我这辈子都抓不住你!赵天明和洛林都不是你杀的,我要找的是罗万春杀人的证据!真正的凶手是罗万春,我想你已经杀了他吧。”

  “他在海底。”魏鹏没有表示出很得意的样子,司徒明白这个人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才会这么镇定!

  “老魏,在我介入了警方的侦破以后,你似乎对我的每一步都非常清楚。我刚刚见过洛林,他就死了。我曾经怀疑过,凶手杀洛林是因为他可能知道些什么,看来我错的很离谱。你指使罗玩春杀了洛林,只是因为他具备成为你猎物的条件!一,他是个学生,二,他和我有过短暂的接触!”

  “精彩啊,司徒!没想到,你在那样复杂的情况下,还没有迷失方向。不过,你也出了不少错误。”

  司徒无所谓的笑笑说:“我不是神也没有大智慧,出错是难免的。说实话,我很佩服你,你把自己置死地而后生的做法,实在很高明。你在自己的车上都了手脚,制造了一起貌似有人加害罗万春假象的车祸,就是为了让警方怀疑到罗万春,随后,你又把车丢到偷车贼的地盘,还用一双和胡颖一样尺码的高跟鞋做诱饵,让我们再次调查并锁定胡颖的嫌疑,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那次走私也是你给警方放的消息。警方截获了赵天明的车,最先就找到了你和罗万春,你知道自己有嫌疑,所以,你把赌注押在我的身上!你很清楚,我迟早会破解赵天明死亡现场的谜团,到了那时候,我就是你最好的无罪证明人!就算警方对你不会放手,但是我的意见他们也一定会非常重视,等到警方发现你在小仓库留下的胡颖脚印的时候,就会把他和胡颖联系在一起。你就彻底可以逃之夭夭了。”

  “等等,我这么做一点好处没有。警如果方抓了罗万春,他会把我供出来,我一样要被抓。”

  司徒摇摇头,在说话的过程中,他又靠近了魏鹏几步。

  “所以,你赶在警方行动之前杀了罗万春!如果小遥没有找到罗万春办公室的晶片,你怕是会一直隐藏着,但是,这一回东窗事发,不只是警方,怕是还有其他部门会把你的会所连同你本人查个底朝天,所以,你不得不棋走险招,和我取得联络,做最后的搏杀。”

  “司徒,我可没打算要跑。”

  “老魏,这就是我佩服你的地方。你就像是被逼到悬崖边的野兽,就算要跳下去,也要拉一群垫背的!老魏,你这样算是背叛吗?”

  “背叛什么?”魏鹏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背叛你的组织。”

  这不是司徒说的,也不是魏鹏说的!从房间最里面发出的声音,让俩个人惊讶的看过去。

  林遥的手臂很随意的挣扎了几下,就得到了自由。慢慢的站起身来,说道:“这装晕也不是轻松的活啊,还以为你们能谈点实际的东西,这半天了才说到这里。魏鹏,你究竟在司徒身边装了多少个窃听器?”

  司徒万分不解的看着林遥,而魏鹏的枪口再次对准了他!

  

  司徒彻底没了刚才的那份洒脱,要不怎么说是一物降一物呢,看见林遥那淡漠的眼神,司徒就打从骨子里发冷!心说,得了,这回又撞枪口上了!

  不管司徒如何在内心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感到多么的忐忑不安,魏鹏在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枪口对准了站起来的人。

  林遥无视着自己家里那个就是学不乖的家伙,对魏鹏冷漠地说:“魏鹏,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同伙人!在我们来之前,这里只有你一个!你将早就录好的罗万春的声音播放给司徒听,然后放假消息给叶慈,引他们上钩,你自己则是装作受害人。但是,我的出现打乱了你的计划,我不明白,如果我没有来,你打算怎么杀了他们?要同归于尽吗?”

  魏鹏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却让林遥冒了一身的冷汗,不由得还是后怕起来,如果唐朔没有回家,如果自己没有赶过来,那他真的打算要和司徒与叶慈同归于尽了!好狠的人!

  “魏鹏,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说实话,你在司徒身边究竟装了多少个窃听器?”

  “你怎么知道?”魏鹏见林遥是一直在装晕,明显对他和司徒戒备了起来,说话的时候,后退了几步,非常靠近窗口。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我就觉得奇怪啊,怎么这一次司徒笨的像是另外一个人?原来是这样。你在司徒的身边装了窃听器,所以对他和我的行动可以了如指掌,司徒应该察觉到了,可又不确定窃听器的位置和数量,所以,只能对所有人保持沉默。为了不让你发觉,他表现的像个三流侦探,连我都被骗了,就不用说你。司徒千夜,我说的对吗?”

  很多事实证明,林遥只有在心情极为糟糕的时候才会叫出他的全名,而司徒以后的命运……

  司徒一个劲的点头,这实在有些大煞风景。

  林遥毫无表情的脸让司徒大为紧张,而林遥秉着“回家在收拾你”的强烈意志,对那怎么看都觉得欠抽的脸视而不见。

  这时,最重要的就是把魏鹏彻底打垮!

  “魏鹏,从我第一次看见赵天明的尸体的时候开始,我们所有人都被你骗了!不止是警方,包括司徒和叶慈,都被你玩在手心里。”

  “看来,林警官还另有高见?”

  “高见谈不上,不过就是一点小灵感罢了。既然你已经承认了杀害赵天明,我也不跟你罗嗦。你之所以杀了洛林,只因为那孩子符合司徒第二个游戏的条件,是个在教室里上课的学生?如果真是这样,你他妈的早就该下地狱!”

  魏鹏毫无所谓的讥笑了林遥,说道:“这一点我自己很清楚。至于为什么要杀洛林,你既然已经推论到这里了,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老魏!”

  对话被司徒打断,林遥还是那种冷漠的样子看了一眼司徒,似乎等着他说下去。

  司徒虽然有些惧怕自己的亲亲,但是,只要一扯到案情,他立刻就像变了一个人。很快就冷下脸来对魏鹏说:“老魏,从我确定你和组织有关系以后,我就想,你的目的就是要杀了我、但你好像很清楚,凭一己之力要除掉我是不可能的,而组织那边你也别想全身而退。于是,你就想到一个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我推到警方的眼皮子下面……”说到这里,司徒看了一眼林遥,这二位心有默契的交换了发言权。

  司徒的话有些不通,而他怎么会让自己继续说下去,林遥心里多少明白一些。怕是想探探自己的底,探探自己究竟知道了多少!林遥并不认为这是司徒的狡猾,事到如今,司徒不可能再对自己挖坑下套的,怕是掂量着事后要从哪里开始交代比较好吧。

  林遥继续着司徒的话说了下去。

  “魏鹏,你非常清楚赵天明的死对司徒来说,完全不能构成警方对他的怀疑,为了让整个案情看上去和司徒有莫大的牵连,你选择了杀第二个人,就以司徒第二个游戏为蓝本!而你选择的牺牲者,就是洛林!这样一来,我们警方就算不会拘审司徒,也会在侦破方面对他所有顾忌,如你所愿,司徒不能光明正大的和警方合作。有一点我还没有想通,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给了洛林那包纸巾?”

  “在公交车门前。”

  这话顿时让林遥气愤不已!原来如此,难怪他们在公交车的监视录像上找不到可疑人,原来是在挤着上车的时候……

  “魏鹏,你心机算尽,步步为营,结果就是为了现在这样吗?”

  魏鹏流露的表情,既无奈又决绝。这让林遥有些奇怪,倒是一旁的司徒开了口说话。

  “老魏,胡颖的失踪与你有没有关系?”

  “我不过是找了几个小混混吓了她两次,然后给她一笔钱,劝她偷偷的回老家咱避风头而已。”

  “所以,没有人知道胡颖去了什么地方。老魏,所有的底牌都翻开了,从你先我一步进入赵天明的家开始,就已经断了自己的退路。”

  林遥有些诧异的看着司徒,这是他没有掌握的情况。

  司徒看了看林遥,转过头对魏鹏说:“这次办案叶慈和小遥都对我非常不满,这种被动的局面就是在我找到赵天明电脑里那份乱码文件以后开始的。

  当时我却发现叶慈刚刚打开的电脑主机竟然还有温度。叶慈是个谨慎的人,干活的时候都会带上手套,因此他摸不出主机箱的温度。我就怀疑,有人赶在我们前面在赵天明的电脑里动了手脚!事后,我曾经检查过赵天明的家,什么都没有发现,很显然,这个人非常小心。

  叶慈告诉我,那个乱码文件需要三五天的时间才能破解出来,这就更加让我感到奇怪。赵天明可不是电脑高手,不可能会做得出让叶慈耗费几天时间才能破解的文件,而要是说那文件从打到了赵天明手里就是乱码的话,那赵天明也不可能会破解,更不存在会被你们杀人灭口!因此,我就断定了,文件一定是被人动过了!赶在我们前面的人原本想彻底删除文件,可惜,没那个能耐,所以,才改为乱码形式。

  而我和叶慈去赵天明家里这事,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并不是相信这是巧合。所以,那时候我开始怀疑你!”

  司徒说了一大堆的话,魏鹏始终安静的听着,看着司徒像是要不再开口了,他却有些急着想要听下文。

  “老魏,在乱码文件以后,就发生了赵天明车辆被找到,发现有你指纹,我破解凶手布置的手法,证明你和罗万春不是凶手这一系列的事件。这些事,就像是事先告诉我答案,再给出题目一样!所以我才想到,一定是对手在我周围安装了窃听器!而你,就是最接近我的一个。老魏,你从计划杀赵天明那时候到现在,从来没有想过要跑。你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让自己的家人平安无事……”

  当初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司徒就在琢磨,究竟是谁?能够接触到自己的人不多,林遥,唐朔,叶慈这三个人可以完全信任,那么就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时不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魏鹏!

  因此,他只能将计就计!而对方也是个高手这一点,司徒也非常清楚,如果要骗过这个人,就必须先要骗过自己身边最亲的人!

  所以,司徒在叶慈面前说出对方的目的一定是失去袭击林遥!

  所以,司徒在林遥面前演了一场被骂才说出实话的戏码!

  这些戏,不能演的逼真或是虚假,在真真假假中迂回辗转,才能套住狡猾的凶手!

  司徒这话说完,林遥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即便打断了司徒的话,说道:“魏鹏,我曾经推论过那次车祸是你一手策划,但我能看得出,你对自己的女儿是非常疼爱,我见过她,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魏鹏的脸色有些苦涩的回答林遥:“她是我的一切,是我活下去的支柱。司徒的结论没有错……好吧,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想再玩下去了。”

  司徒原以为魏鹏还会抵抗一阵,没想到林遥提到了彤彤就让魏鹏轻易的愿意服软,甚至还放下了手里的枪!司徒可不认为林遥是无意提到魏鹏的女儿,林遥似乎越来越懂得抓住人心的弱点了!看来,自己会不可自拔的爱上他,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林遥越发让他着迷!

  魏鹏拿着枪的手慢慢的垂在身边,突然间好像苍老了十几岁的样子慢慢的说道:“现在我们都没有多余的时间了。两位,我们来玩最后的游戏吧,一个生命的游戏!”

  “你要怎么样?”林遥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司徒,我的手铐还在你的口袋里,请老老实实的把林遥拷上……我没有耐心,你最好快点。”

  司徒有点气恼的看着魏鹏。

  “老魏,我来做你的人质。你恨的人是我,最后的游戏我来陪你玩。更何况,小遥还救过你的女儿,你也算是欠他一个人情。”说着,司徒那出手铐,铐紧了自己,大步的走到魏鹏的面前。

  是感动,是幸福,是担忧,是焦躁,是太多理不清挥不去的感情,如翻腾的岩浆一般烫了他的心,林遥几乎无法忍耐的想要冲过去。

  看着司徒背对着自己站好,魏鹏那硬邦邦的枪口就顶在了他的头上!

  “司徒,给你活命的机会你不要,可别怪我不念旧情。不过,林警官,你还真是有个好情人啊……”

  “你有什么条件就快说!”林遥快要无法控制自己了。

  魏鹏非常自信的昂起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比手掌稍大一点的盒子,塞进了司徒的口袋里,并说:“司徒,你把盒子后面的胶纸撕掉,贴在心脏上。”

  司徒停顿了一会,感觉到脑后的枪用力的顶了一下,才按照魏鹏所得去做。

  看着司徒贴好以后,林遥突然知道那是什么了。

  “魏鹏,你在司徒身上装炸弹!”

  魏鹏理所当然的表情让林遥想杀了他!带着提前享受胜利的笑容,魏鹏把自己的电话拿出来,不知道按下那个键子以后扔在脚下,狠狠的踩的破碎!

  “林遥,炸弹的遥控器已经被我毁了,时间限制是一个小时。司徒身上的炸弹可以接收到他的心跳指数,如果被拆下来,就会爆炸。这一个小时内,你必须赶到机场,把这个放进36号自动储物箱里,这是钥匙。解除炸弹的密码就在那个储物箱里。”说完,魏鹏把一个信封和钥匙扔到林遥的脚下。

  “你这是强人所难!就算开车,从这里到机场就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一个小时内你要是回不来,那你和司徒就只能阴阳两隔了。你可以去报警,我给你机会。”

  “你……”

  “林警官,在你必须留下电话离开以前还有56分钟。”

  林遥恨恨的瞪着魏鹏,随后看着司徒说道:“我一定会赶回来,等我。”

  

  50分钟

  林遥一口气跑到马路上,看见了远处有灯光过来,林遥站在马力中间,张开了双臂,很快一辆漂亮的红色汽车就在发现林遥时候紧急的停了下来!

  “你他妈的找死……”年轻人的头伸出车窗还没有骂完,就被林遥抓住了衣领!

  林遥的证件就差塞进可怜人的嘴里了,他说道:“我是警察!”

  









(修) 生命的游戏 24



  40分钟

  海边的小房子里。

  “在我最辉煌的时候得罪了一个政府要员,当时我甚至自杀!被救活以后我一个人躲起来开始搜集这个人背后的肮脏证据,我用了半年的时间终于让他也在社会上无法立足,甚至走投无路可我仍然不解气,我杀了他,用一种完美的手法杀了他!警方认定为是自杀,你们明白吗?我脱罪了。没想到却有人找到了我,说出我所做的一切,甚至还拿出了证据!那时候,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要么,就是接受法律的判决。我选择了前者。

  我加入那个组织以后才知道,他们看中了我抓人隐私的手腕,说实话,我做的非常好,只要是被我看上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得过我的手心。我在组织里的地位越爬越高,我的钱也越来越多。直到,田海光被你们抓住为止!”

  “那个和田海光联系的人就是你?”司徒问道。

  “对,田海光我早就认识,直到我查到他偷盗自己的作品骗取保险金开始,就是我在和他联系,当然他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我。田海光的事件并不只让组织和我损失了一些金钱,我们的组织已经彻底暴露在警方的视线里。因此,组织惩罚了我……那群狗养的王八蛋竟然□了我的妻子!

  我当时就明白我必须脱离那个该死的组织,可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家人。所以,我才四处散播谣言说我的妻子有了外遇,气愤之下离了婚,而这样做也是我计划摆脱组织的第一步。”

  司徒冷冰冰的看着魏鹏,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老魏,你和妻子离婚是接近两年的事了,这么说那时候起,你就计划着要用我来做你的踏板吗?”

  “不错!我调查过琉璃案的始末,在表面上看案子是林遥破解的,其实真正破了案的人,是你!而你,也是第二个从组织杀手里逃脱的人!”

  “第一个人是叶慈?”

  “对!我恨组织里的人,也恨你!我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有好下场,我好不了,你们也别想好!我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了赵天明这个机会。罗万春不过是我手下的一条狗,而赵天明却是罗万春的狗!他一直帮着罗万春做假帐,好掩盖罗万春从我手里接过去的讹诈金额,那次帐务结算的错误,赵天明被财务部人找到以后,他就开始怀疑,罗万春上面还有一个主人,他偷偷的到罗万春的办公室去调查,竟然无意间找到了那份资料!他威胁罗万春要很大笔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人在国外,于是我就开始计划杀了赵天明,并把你们和组织都联系在一起。首先,我选择了田海光的简笔画,就是让你们查到田海光和组织之间的关系。因为,自从琉璃案以后,警方似乎对组织不闻不问了,我必须要让警察的眼睛再次看见那群人渣!

  我告诉组织,准备要对付你们,让他们派人在大楼里布置好绳索就可以。可我得到的回答是,帮忙可以,但如果我杀不了你,那就等着被杀!这一点我早就料到了。赵天明死了以后,警方对你还是那么重视,组织开始着急了,于是他们给了我一次警告,就是那次车祸。”

  原来车祸不是他做的,看来林遥想得没错,他真的很疼爱自己的女儿。

  听到这里,司徒瞄了一眼魏鹏身后的窗外,火光已经不见了,人声也少了很多,他们的车也都被拖走了,看来那些消防人员和警察似乎走了,不知道林遥怎办么样了。

  “魏鹏,你的计划让我感到奇怪,你做了这么多,杀了俩个人,我并不认为,那个组织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

  “从他们害了我的妻子以后,我就偷偷的搜集组织所有的犯罪证据,这就是我家人的保护伞!我刚才让林遥送过去的东西,就是一封警告信,如果他们敢动我家人一根头发,我藏起来的证据就会出现在各大警察局掌权人的手里!”

  “是这样啊。那么,你是从来没有打算过要跑了?”

  “跑?黑白两道都在抓我,我跑的了吗?从一开始我就做好了去见阎王的准备了。”

  “既然你这么维护家人,为什么还要一错再错!还有,在海上是不是你开的枪?”

  “是,那天晚上,我装作在房间里喝酒,什么有服务员在案发时候送酒都是假的。那个服务员在第二天就被我以很完美的理由,打发去很远的地方考察了,等他回来,这事早就结束了。所以,我不需要什么证明。话说了这么多,对不起,司徒,我没有时间了。”魏鹏突然这样说道。

  “什么意思?”

  “没有人愿意去死,我也一样。你的手段再高明,怕是也不能拆了这个炸弹。我要走了,如果我这能活下来,司徒,我会为你祈祷。如果我死了,我会在地狱一直看着你!”

  “魏鹏,最后一个问题。我认为组织一直在监视你,那么,我们现在的对话,你的组织有没有在窃听呢?”

  “我为什么要带你们来这里,这个房子我做过处理,任何窃听设备在这里都不会起作用,包括你的手机也一样。至于那个在暗中监视我的人,早就被林遥引开了。”

  “你是利用林遥引开组织的人!”

  “正确!”

  “如果小遥有个什么意外,老魏,我会亲手扭断你的脖子!”

  走到门口的魏鹏挽起了袖子,晃晃手腕上一个手表模样的东西说:“你当我真的毁了遥控器?你拆下炸弹我会知道,当然也会引爆炸弹,你可以来追我,我们才是游戏的主角。”

  

  30分钟。

  林遥奔跑的几乎要炸开肺,手指早就开始哆嗦了,当他打开储物箱的时候,就看见一张纸在里面!顾不得许多,就拿出来看……几秒钟后,林遥苍白的脸上顿时一片怒容!

  “对不起了,林警官。”纸上只有这么几个字!

  妈的,那个魏鹏早就料到司徒会代替自己做人质!

  不行,必须冷静下来!

  林遥拿出抢来的电话,打给了葛东明。

  “根本没有密码,我被骗了。”

  “别急,刚才司徒已经联系我了。魏鹏已经跑了,现在司徒带着那颗炸弹追他,我让拆弹组的人赶去和司徒汇合,他不会有事。”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海面以南。”

  

  林遥迈动着几乎超出负荷的双腿,飞跑着离开机场。

  他很庆幸自己抢到一辆性能这么好的车,从机场赶到海面以南的位置上,林遥只用了十分钟!

  在海岸线上,葛东明早已准备好的汽艇就等着林遥,看见林遥像箭一样的飞过来,就命令人立刻开船!

  

  20分钟

  在几分钟内,他们这艘专业快艇终于追上了司徒临时在海边找到的那艘普通汽艇。终于看见司徒了,还看见在他旁边亮着警灯的一艘快艇紧随着,这是拆弹组的人!林遥非常明白,在追击魏鹏的状态下,司徒是无法让拆弹组的人靠近的。

  林遥在风声浪声中叫喊着司徒的名字。

  “司徒,司徒,停下来,摘了炸弹,让我去追魏鹏!司徒,停下来!”

  司徒看了一眼林遥,置若罔闻。

  “靠近,靠近他!”林遥朝开艇的人叫喊着。

  很快两艘快艇并列而驰,林遥喊的声音嘶哑,司徒狠了心就是不看他!

  这混蛋,究竟想怎么样?

  葛东明来不及告诉林遥不能在靠近,就看见林遥一只脚已经踏到了快艇边上,大脑一片空白。

  “小林!”

  林遥在葛东明那声惊吼声中,跃身跳到了司徒的那条汽艇上……

  “司徒,你给我停下来!”在后面紧紧的抱着司徒,林遥疯了一样的叫喊着。

  “你上来干什么,下去!”司徒腾出一只手,就要把林遥推下海,怎奈,林遥的力气实在太大。

  

  10分钟

  三两快艇在相互胶着中,而魏鹏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

  司徒和林遥一个抱的死紧,一个要推人下海。

  拆弹组的人也想像林遥那样跳上司徒的汽艇,可是试了几次都不行。

  司徒和林遥,都像疯了一样要制止对方。

  “你找死啊,快停下。”

  “没用,他手里还有一个遥控器,你快下去!”

  “不!”

  “我不会有事,我让叶慈从北面堵截魏鹏!他们手里都有枪,我不能停下。”

  “我的枪你给了叶慈?”

  “你有我保护,不会出事。我知道魏鹏有枪,叶慈很吃亏,我怕他有意外。叶慈说他有办法对付炸弹,我不会有事,你快下去!”

  “去你妈的司徒千夜,你就骗我有能耐!你要是怕我跟你一起被炸死就直说!”

  “你!”

  “我告诉你,别想甩开我。”

  “你傻了?跟我冒着这个险干什么!”

  “因为我爱你!

  靠!明显输了。

  司徒不再说话,一只手把林遥从后面扯到怀里紧紧的圈在双臂之中。

  

  5分钟

  终于看见了魏鹏所驾驶的快艇。让林遥感到惊讶的是,魏鹏的快艇竟然停在海面上!而对面的快艇上,站着用枪对准他的叶慈!更加让林遥惊讶的是,叶慈的身边站着魏鹏的妻子。

  所有的快艇都停了下来,林遥惊讶的说:“叶慈做的过分了。”

  “‘饕餮’这名字,可不是白叫的,放心,叶慈不会把他老婆怎么样。老魏,我来了!”司徒喊了一声。

  魏鹏早就知道司徒等人已经追上来,他充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叶慈。

  “这跟我老婆没关系,放了她!”

  “你们杀我妹妹的时候,怎么没有放过她?我们一名换一命,你把炸弹遥控器给司徒!”

  魏鹏甚至连考虑都没有,就把手腕上的遥控器扔到了司徒的汽艇上!

  林遥急忙拿起来,按下了Cancellation按钮,一把撕下司徒胸口上的炸弹,扔在一旁。

  “你放了我老婆,让她上警察的船!”

  叶慈的手动了一下,林遥看见女人一下子泄了气的瘫坐下去,才知道叶慈那根银丝,一直在女人的脖子上缠着。

  这时候,司徒发动汽艇,靠近了魏鹏。林遥正要跳过去,司徒说:“小心点。”

  魏鹏非常老实,他毫无知觉的被林遥带上了司徒的汽艇,他一双嗜血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叶慈!

  等着魏鹏被带上司徒的汽艇以后,女人也上了拆弹组的船,葛东明让他们先回去。

  看着渐渐消失的快艇,魏鹏突然声嘶力竭的喊着: “小芬,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彤彤,你带着彤彤好好过日子,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个好男人。小芬,照顾好彤彤!”

  林遥虽然对魏鹏恨之入骨,可还是不忍心打断他和妻子的离别。这时,未痊愈的病情和奔波的疲惫铺天盖地的打垮了他,林遥无法再坚持下去,坐在了汽艇上。

  但是,司徒却察觉到了什么!不等他想明白,魏鹏突然冲过去抓住炸弹,就撞在了林遥的身上!

  林遥已经是毫无招架之力了,司徒还是被魏鹏抢先一步。

  魏鹏抱住了林遥,手上拿着炸弹和一个刀片。

  “司徒,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司徒来不及想什么,就听见那原本已经停下的计时器,发出嘀嗒的声音,炸弹的显示屏上,重新开始倒计时。

  60……40……30……

  “司徒,要爆炸了,快跳啊!”林遥只剩下叫喊的力气了。

  “闭嘴!”

  几秒钟的时间里……

  葛东明推着身边的人下了海,自己奋力的朝他们游过去!

  叶慈出手的银丝,被风吹得偏离方向,碰不到魏鹏!

  司徒抓住顶在林遥脖子上的刀片,那手顿时鲜血淋淋!

  林遥用最后的力气,用头撞了魏鹏的头!

  魏鹏手里的炸弹被林遥一撞,飞到了空中,在众人的注视下……18……15……

  “因为我爱你”在所有人大脑处于惊恐的空白期时,司徒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这句话。

  正因为爱你,所以才要让你安全,因为爱你,所以才要让你活下来。司徒的一只手抓住了炸弹……他明白,如果扔出去,那距离不会远。他只能用15秒的时间,能游多远就游多远!

  魏鹏看见司徒要跳下海,推开林遥一把抱住司徒的腿,死活不放手!

  “一起死,一起死吧!”

  连最后的机会也不给吗?这是什么狗老天!司徒绝望了。

  叶慈已经在海里奋力的朝他们游过去,可是,时间不等人。

  就在所有人都开始绝望的时候,在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头和一双手来!那双手抓住汽艇边缘,就带着一个湿漉漉的身体跃出海面。

  “司徒,扔过来!”

  这就对了!司徒使出所有的力气把炸弹扔的高高的,那人单足点地,便跃出一米多高!在空中飞转身体,修长而笔直的腿横扫一记,脚面在碰到炸弹时,那炸弹像收到极大的推力,远远的被踢出去足有几十米远!

  海面上乍现妖冶的烟花,海浪不满的几乎掀翻几艘快艇!当司徒在颠簸中看见林遥朝自己伸出手,便紧紧的握住了。

  “小林,司徒,你们怎么……”葛东明在海里刚刚稳定下来,急着问他们的情况。可看见的却是,魏鹏拿着手枪,顶在了司徒的眉心!

  “你怎么就杀不死!为什么?”

  “靠,真是阴魂不散。”某个人碎碎念着。

  “老魏,你的计划还是失败了。你从把小遥带进那个小房子的时候就知道我在附近,你也知道那时候根本杀不了我,即使支开了小遥你还是不能杀我。因为你不知道叶慈在哪里,你不敢轻易杀了我。所以,你开始跟我玩游戏,你知道不到最后,叶慈不会出现。如你所愿,你把叶慈引出来了。可却没想到,叶慈抓了你老婆。你的计划付之东流,现在想和我同归于尽吗?”

  海里的警察都已经能够把枪口对准了魏鹏!

  林遥死死的抓着司徒血淋淋的手,如果他还有一点力气,不会让魏鹏还清醒着。

  叶慈的银丝已经缠在了魏鹏的脖子上。

  魏鹏咬着牙……突然瞪圆了眼睛!

  …… …… ……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突然传来阵阵枪声!

  魏鹏身中数枪,最致命的那一枪打在他的太阳穴上。

  司徒全身冒着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林遥扑到了自己的身上,紧紧的抱着他的头,而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的抱着林遥……林遥的肩上,冒出滚烫的血液。

  

  医院里,司徒在手术室门前不安的走动着。

  “靠你个死不了的老色鬼,你他妈的就不能消停会,走的洒家眼睛只发花。”换了衣服的廖江雨不满的抱怨着。

  “你给我闭嘴!你到底藏哪个老鼠洞里?怎么还从海里冒出来了?你他妈的跟海龟拜天地去了?”

  “无可奉告!我回来就给叶慈打了电话,我一直都在他船上藏着呢,等着看见那死鬼抓住林遥的时候就下海了,姥姥个腿的,洒家我号称‘浪里白条’,赶在爆炸前游到你船上绰绰有余!我说你有完没完啊,别晃了!不就是肩膀中一枪嘛,离心远着呢,死不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让叶慈脱身吧。那姓葛的看叶慈的那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善良的人啊。”

  “这不用担心。鬼头那边我刚才联系了,他会出面保下叶慈。”

  司徒正担心的着急,就看见急匆匆的跑来一个面容清秀,温和文雅的年轻人,看年纪也就二十刚出头的样子。

  那年轻人看见廖江雨就跑了过来。

  “江雨哥,你没事吧?东西我拿来了。”青年把一个口袋给了廖江雨。

  廖江雨结果口袋就塞进了司徒的手里,说道:“独家配方,等林遥出来以后每天一粒,保证他好的快!我走了。”

  司徒原本还想问点什么,可是在担心林遥,就点点头让廖江雨离开。

  站在手术室门口的司徒,听见朝电梯走过去的廖江雨说道:“你怎么不多穿点,本来身体就不好,今天晚上的药吃了没有?”

  这是和尚吗?怎么听着话的语气不对劲啊。

  

  从手术室推出林遥的时候,司徒的心终于落下了。本想一直跟到病房里,却被一声拦住,只准他明早再来。

  不想离开他,哪怕是隔着一扇门看着他也好,司徒还是留在医院里,在病房门前静静的陪伴。

  天色将明,叶慈和唐朔还是赶过来了。

  “怎么样?”叶慈走到司徒的身边,有些同情他的似的口吻。

  “还好。叶慈,你没事吧?”

  “没事,黄大哥去了警局,亲自保我出来。小唐很久没好好休息了,我要带他回家。这个给你。”

  “什么?”

  结果叶慈的东西,司徒一愣,那是廖江雨找来的照片。

  “怎么了?”

  “我查过了,魏鹏女儿身上的这个东西,就是金玉锁关。上面的东西有点内容,我现在没有见过实物,还不好说,这个也许就是魏鹏说的证据。这些情况,我委托黄大哥告诉那个姓葛的,他们也会着手调查吧。我们明天再过来看林遥。”

  司徒点点头,这时候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其他的,里面的人还没醒,他的心都在他的身上。

  

  一日上午,葛东明带着几个人到医院看望林遥。

  刚刚走到病房的走廊里,就见唐朔站在病房门口对他们直摆手。

  唐朔拦住一行人,不让他们进去,谭宁垫着脚往里面看,很快红了脸。

  病房里,俩个人拉着手,亲的不亦乐乎!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啊,终于修完了,六十多万字啊,俺终于修完了!

俺辛苦,亲亲们也辛苦了。

下面,来轻松一下,看看叶慈与唐朔新的番外吧。









番外一



  警车在城市的街道上飞快的行驶着,坐在车里的叶慈被葛东明和谭宁夹在中间,他的手上,还有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想想当时司徒顾着受伤晕过去的林遥,只对葛东明大吼了一声:“不准铐他!”叶慈就觉得,这个朋友没白交,至于自己会被戴上手铐,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妹妹的死,是他心里的一个阴影,像噩梦一样如影随形,想到魏鹏是组织里的人,他的冷静就被抛掷天外,再加上司徒身上的炸弹,他不得不这样做!

  始终保持着沉默的叶慈被带进了警察局,出了电梯以后,就直奔着重案组的办公室去了。

  他在哪里?现场没有看见他,他在什么地方呢?关了电话好一段时间了,没有跟他联络,他是不是着急了?该不会生气了吧?回了家好好的哄哄他,他一定会理解。

  满脑子都是唐朔的叶慈被带进了灯火通明的重案组,谁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唐朔!

  唐朔惊讶的看着走进来的一行人,不等他在慌乱中开口,葛东明就说:“小唐,准备一下,审讯这个人。”

  什么?要审讯他的大兵哥?唐朔脸色苍白了起来。

  叶慈只看了唐朔一眼,就垂下目光,无视了他。此时,谭宁的电话响起,就把手里的叶慈推给了唐朔。

  唐朔的手刚刚伸出去,叶慈猛的一甩,似不愿他碰。

  一旁接听电话的谭宁,突然转过头去看了看唐朔,便挂了电话说:“小唐,你去医院看看吧,小林进手术室了,这里有我呢。”

  唐朔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谭宁的话,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被葛东明推进审讯室的人。

  不知道他走了没有,刚才那个人说要他去医院,这样最好,不必留在这里看自己阴暗的一面。

  叶慈动了动被卸去手铐的双手,不慌不忙的看着对面的人,重案组组长,葛东明!

  “姓名?”葛东明按部就班的审问。

  “你们都知道,直接问吧。”

  葛东明古怪的看了叶慈一眼,习惯性的点燃香烟。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法吗?”

  “这些你跟我的律师谈。”

  “谁是你的律师?”

  “方罗。”

  葛东明这一口烟差点没把自己呛死!万万没有想到,方罗竟然是叶慈的律师。

  要知道,方罗在警界和法律界,那是赫赫有名的“铁嘴阎罗”,五十多岁的老爷子,叱诧风云三十几年,连他的上司老狐狸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问候几声。这个叶慈何德何能,受到他的庇护?

  葛东明这个组长毕竟不是白做的,一个顶级律师可镇不住他!一套又一套的审讯方案都使出来了,就是要从叶慈的口中,掏出魏鹏身后那个组织的秘密!

  可叶慈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有政策,他有对策。一个小时下来,叶慈依旧是守口如瓶,奈何不了他。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方罗来了,不止他来了,他还带来一个四十多岁容貌普通的男人。

  这案子早就惊动了上司老狐狸,在听审的时候,看见方罗赶来,紧忙着出去迎接,等到看见他身边那四十几岁男人的时候,眼睛瞪的险些脱框。

  “鬼,鬼……”

  “好久不见了,老宋。”那男人打招呼说。

  很明显,姓宋的老狐狸是吃惊太大,忘了回应。

  “老宋,叶慈是我一个小老弟,听说在你手里?”

  方罗看了看紧闭的审讯室门,低沉的声音说道:“老宋,我们去你办公室谈谈吧。”

  半个小时后,宋老狐狸亲自送了方罗、鬼头、叶慈走出警察局。

  

  “谢谢老大哥。”叶慈还是很懂礼貌滴和鬼头道谢。

  “我要是早一点知道,当年是你救了老方,就不会让你被带到这里来。去吧,司徒该是在医院等着你呢。”

  谢过了方罗,叶慈叫了计程车。

  

  唐朔独自坐在医院的门口,任凭寒冷的风吹打在单薄的棉衣,即便冷的几乎无法忍耐,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发呆。

  “小唐,怎么坐在这里,不进去吗?”从警察局被鬼头取回来的叶慈,一路上紧赶猛赶,惦记的人却不是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个。

  远远的就看见他孤零一个人坐在外面,本想跑过过去的叶慈,却因为自己戴着手铐的一幕被他看见,在心里有了抵触。不知道他是否能面对那样的自己,这种事,说不定以后还会发生。

  慢慢的走到唐朔身边,叶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唐朔早就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男人,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说:“我听谭哥说了,还以为晚一点才能来,进去吧。”

  奇怪,他是怎么了?叶慈无法对不等自己就一个人走掉的唐朔感到一些疑惑,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害怕和担心。

  特护病房的走廊里,司徒靠在椅子上一个劲的吸烟,和叶慈两个人简单地说几句话,便无心再言。

  叶慈也知道该走了,带着依旧沉默不语的唐朔离开。

  

  魏鹏的案件结束了,大家都很累,他们赶到家门口的时候,葛东明来电话说,让唐朔休息两天,临了,还问了句。

  “小唐,你和那个叶慈是什么关系?”

  “…… ……没关系。”

  开车的叶慈咬咬牙,眉头也跟着皱紧,却一言半语都没有。

  

  回到了家里,叶慈像是丢失了语言能力,什么都不肯说,另一个也是一样。

  按照以往的习惯,叶慈先去洗了澡,回到床上拿起了本书,心不在焉的翻看着。

  没有他和交往以前,叶慈出于职业性习惯,在睡觉的时候,都会穿上随时能跑出去的衣服,打从被小动物收服以后,潜移默化的被影响,现在也习惯了二级睡眠。

  倚靠在床头的上身像是随时能爆发出无限的潜力,虽然他们因为案子的事,很久没有亲热了,今晚,叶慈打定主意,要唐朔好好的睡一觉。

  听了听浴室里还有流水声,其实连续几天都没有睡觉的叶慈也是困乏难当,放下书躺回到软软的被褥中,眼睛刚闭上,就被周公拉走。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叶慈缓缓醒来,习惯性的搂抱住身边的人,却在瞬间清醒。

  唐朔竟然穿戴整齐的睡在身边。

  他究竟是怎么了?抱着唐朔,叶慈完全不想入睡。

  从被葛东明带回警察局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他就这样冷漠,是自己那时戴着手铐吓着他了?还是因为自己抓了无辜的女人做人质,他讨厌了?还是说,这段时间没有陪在他身边,生气了?又或者是……他已经开始厌倦了?

  很想把身边的人摇醒问个清楚,怎奈,看他疲惫的睡颜,又心疼的抱的更紧。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叶慈早早起床,而唐朔一口气睡到了下午,大有冬眠的意思。

  还是和每天一样,顶着一头乱发的唐朔坐在床上。一直盯着电脑的叶慈见他醒来,不慌不忙的送上温水一杯。

  “睡的好吗?”

  他只点头不说话,每天都有的早安拥抱呢,早安吻呢?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小唐,你怎么了?”

  “没什么,发呆。”唐朔的语气像是和陌生人说话。

  “饿不饿?”尽管这样,叶慈还是喜欢关心他。

  “还好。”

  “我叫了外卖,起来吃吧。”说完,叶慈转身去了和卫生间相连的阳台,因为没有厨房,必能在阳台上放了冰箱和微波炉。

  把食物在微波炉里温热,叶慈拿在手里亲自送到了卧室。

  床上的人在浴室,平常他很少起来就洗澡的,这是在刻意的躲避吗?站在卧室里的叶慈,有些心浮气躁。

  这种低气压塞满了整个家的时候,叶慈的电话响了。

  实在不愿意这种时候接听任何人的电话,但是这个号码是叶慈不能拒绝的。

  “喂……这两天不行……后天再联络。”

  收了电话,已经知道唐朔就在身后。回了身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对面的人依旧不看他,冷漠的难以形容。

  “吃饭吧。”不习惯探问究竟的叶慈,把饭菜推了推。

  唐朔大口大口的吃东西,不说话,也不看一直凝视他的人。

  “这两天放假,你别出去了,好好休息。”

  他还是不说话,叶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等到唐朔把东西吃完,就说:“我要去看林哥。”这好像不是在和叶慈商量,只是知会他一声。

  看着完全不打算听取自己意见的唐朔已经开始穿起衣服来,叶慈只好也跟着换衣服拿钥匙。

  

  医院里,林遥还在睡,唐朔只是站在床边安静的看着。

  一旁的司徒观察这两个人有一会了,等到想吸烟的时候,就拉着叶慈离开了病房。

  

  病房区吸烟处。

  “小唐受什么刺激了吗?”

  “是他刺激我了。”

  司徒一愣,知道了这二位在闹别扭。

  “你怎么招惹小动物了?”

  “知道的话,我就不用烦了。”

  “会不会是魏鹏老婆的事?”

  “我估计是。他很善良又单纯,大概是无法接受我的做法。”

  “道歉了?……哼哼,看来是没有。小动物那种人很好相处的,你多说点好听的,赔个不是就行。要不,我跟他谈谈。”

  “我们俩的事,你跟着掺和什么。管好床上那个吧。”

  “狗咬吕洞宾!别说我没提醒你啊,我看小唐未必是因为魏鹏老婆的事跟你志气。”

  “不用你鸡婆。”

  “可以走了吗?”不知什么时候走来的唐朔,表情自然的问叶慈。

  “可以。”没有和司徒打招呼,叶慈就赶到唐朔的身边,超电梯走过去。

  

  “回家前先去买点东西吧,冰箱空了。”

  “我回组里。”

  “不是放假吗,还回去干什么?”

  “很多事,我要回去整理一下。”

  “后天就上班了,就差这两天?”

  “差。”

  

  叶慈的车停在了警察局的门前,唐朔只说了句:“我晚上回家。”便下车了。

  

  虽然一点购物的心情都没有,可想到万一什么时候唐朔饿了,冰箱里没东西可怎么办?这些事,一向是唐朔做的,今天,他想为他做一次。

  买了东西回家,叶慈郁闷的坐在电脑前想着。

  如果唐朔真的是因为魏鹏的老婆跟自己这样,那是该好好的解释一下。如果他看着自己戴手铐的样子吓着了,也该好好的安抚一下,可万一,他是,是厌倦了这段感情,那该怎么办?

  要放手吗?还是要强留他在身边?

  叶慈基本上没有谈过恋爱,完全不知道唐朔的变化来的如此迅猛的原因和解决办法,只是知道,他舍不得放手,要他放弃唐朔,他根本做不到。

  明明刚刚分开不到一个小时,思念就毫无预警的占领了心的最高地。

  拿起电话熟练的拨出号码,听见的却是……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

  警察局搬家了?

  

  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叶慈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电话,对方总是不在服务区内。

  他还在重案组吗?他在工作吗?他离开警察局了?他在什么地方?他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为什么手机不再服务区内?为什么这么久都不给家里来电话?

  一连串的问号在叶慈的脑子里争先恐后的拥挤出来,终于在晚上十点左右,叶慈坐不住了。

  司徒的号码他拨的很急,等到对方接听了,就直接说:“你给葛东明打个电话,问问他小唐在不在重案组,不准问我为什么!”

  好嘛,这都被封口了,司徒哪还敢问。只好合作的是“遵命”。

  不多时,侦察兵司徒打了电话回来。

  “小唐没去重案组啊,东明说,这一天都没看见他。”

  “知道了。”才不管司徒还要提问的声音,叶慈挂断电话就拿起了外衣,他决定,出去抓人回来!

  

  别说叶慈是小心眼,他真的害怕唐朔遇到什么危险,所以事先在唐朔的钥匙链上偷偷的安装了一个微型的追踪器,这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死死的看着手里的信号接收器,闪烁着一个暗红色的小光点,这就是唐朔的位置。

  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弄明白了以后,叶慈开始生气了。

  

  步行街的电影院里,大多都是趁着抹黑谈情说爱的情侣,只有唐朔一个人抱着超大号的爆米花桶,坐在最前面认真的看电影。

  叶慈的视力早就在地下脸的炉火纯青,很快就找到了看的心潮澎湃的人。

  正看的起劲,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高大的家伙,唐朔不高兴看了一眼,哈!

  “跟我回家!”不由分说,叶慈抓住唐朔就把它拉起来。

  “等会,马上要完了。”唐朔没有感到惊讶或者是生气,很平静的收回了手臂。

  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叶慈强耐着性子坐他身边。

  “来看电影,怎么不告诉我?”

  “临时决定的。”

  “电话呢,为什么我一直打不通?”

  “没电了。”

  “你今天……”

  “什么?”

  “没什么,看吧。”

  该怎么说?问了太多,怕把他逼急了,说出不想听的话。

  他没有问过自己,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也没有问自己,是不是很担心,偷偷的看他几眼,他还是对自己无所谓的样子,所有的精力都在上演的电影里。

  这算是什么呢?分手前的冷战吗?

  









番外二



  电影终于结束了,唐朔伸伸懒腰倒是笑的云淡风轻。

  郁闷和不安加杂着气恼,叶慈……沉默是金。

  回家的一路上,唐朔靠着座位闭目养神,看样子是在回避与叶慈进行友好的沟通。直到回了家,唐朔一头扎进浴室,洗洗干净跑出来就问叶慈说:“把你电脑借我吧。”

  “你随便用,要帮忙吗?”

  “不用,我想玩游戏,你先睡吧。”

  这又算什么?以往唐朔要用电脑可从来不会先请示他,他也很少玩游戏,他这又是闹的那一出?

  不理会叶慈已经显露出疑惑与郁闷的脸,唐朔抱着电脑就开始玩耍起来。

  叶慈洗了澡,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看书,时不时的瞄一眼唐朔,对方早就当他是透明人。

  “小唐……”

  唐朔戴着耳机听不见那声呼唤,自然不会回应,叶慈几次想开口,都还是忍住了。

  深夜了,叶慈看着玩的上瘾的唐朔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思,只好伸出手摘了他的耳机。

  “别捣乱啊,啊,又被抓住了。快给我,快给我。”

  “小唐,很晚了,早点睡。”

  “好好好,你先睡,我过了这关就睡。快还我。”一把抢回了耳机,唐朔连看都没有看叶慈一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叶慈在早上醒来的时候,竟然看发现唐朔还在玩!这是气的急了,强行抢了他手里的电脑。

  “你怎么玩了一夜?”

  “哎呀,天亮了啊,我都没感觉了。”

  没感觉?什么意思?是在暗示自己吗?叶慈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该放。还是抓紧?

  “好困,我去洗澡。”唐朔看似自然的甩开了叶慈的手,转回身进了浴室。

  快要忍不住了,他若是继续这样,只能把话挑明了说……可一旦这层窗户纸破了,以后要怎么办?

  在叶慈犹豫的时候,人家唐朔洗完了在就钻进了被窝里。

  最后一天的假期,他们在沉默和行如陌路中度过,到了晚上,唐朔没有在玩了,却穿了一身厚厚的睡衣,直到很晚很晚才睡。

  床上躺着两个人,背对着背。

  

  次日清晨,唐朔起的很早,简单的梳洗完连早餐都不吃就要赶着去上班,而一直在床上装睡的人,等听到关门声以后,沉重的叹息。

  扰人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叶慈即便没有心情接听,也恨不得和对方说话好痛骂上几句。

  “你有事快说。”叶慈没有耐心。

  “两天过了,晚上八点在环海街星期五酒吧见。”

  对方说话很简单,也没有顾虑叶慈的心情擅自定下了见面的时候。

  

  这一天过的,除了郁闷就是烦心,再不就是忐忑不安,叶慈对这样的生活措手不及,他从来没有这样不安过,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人什么事,他总是能游刃有余的解决掉,可这一次不同了,叶慈完全傻眼。

  一只小动物到了反抗期,一匹野兽不知如何是好。

  一整天了,唐朔一个电话没打过,叶慈闹起了别扭,索性不跟他联络,双方都陷入了僵持。

  到了不得不出去的时间,叶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左思右想还是给唐朔发了一条简讯。

  “我去和朋友见面。”本想还要嘱咐他回了家就不要乱跑的,可最后只写了一句话。

  

  这个城市对叶慈来说并不熟悉,平时没有工作的时候,他是典型的居家男人,不是上网就是看书,很少到外面去,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唐朔来做的,而这个所谓的环海街他也是根据GPS找了好半天,才找到。

  推开酒吧的门走进去,一搭眼叶慈就想回去。

  眼及之处,都是成双成对的男人在相依相偎或是耳鬓厮磨,就算是有几个单身的,也是眼睛四处打量,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杯茶。

  靠在角落的座位上一个人朝他着手,叶慈硬着头皮走过去。

  “你不能换个地方吗?”叶慈反感的说。

  “这里的老板是我朋友,坐下吧.”

  “你这一年多去哪了?”叶莲羽坐下以后,简单的点了杯黑咖啡。

  “在国外。饕餮,我要走了。”

  “走?”

  “移民。手续都办好了,下周就走。”

  “你们哥俩都走吗?”

  “对。说实话啊,国内能信得过的人,没几个了。现在你又金盆洗手不做,我这个翻有点孤掌难鸣的意思。”

  “我也没说是彻底不做了,只是会减少工作量。倒是你,怎么说走就走?”

  “咱们的事毕竟有损阴德啊,我到现在还没成家呢,最近两年心里就不舒服,趁着年轻能收山就收山吧。现在我才知道你是对的,每次翻山,捞的物件不超过三个,不破,不毁,不贪,不杀,那时候我还觉得你太傻,现在……对了,我听说上个月老六爷找过你,什么事?”

  “哼,那种人即便是搜揽了天下的宝贝也不会知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到了一份阴文的译本,说是要去翻山,我没答应。”

  “没答应就对了,我听说他最近不好过,被棒子盯上了。”

  男人和叶慈闲聊了大约半个小时后,男人微微的叹了口气。

  “饕餮,我听说你在这里定居了?”

  只是瞬间的一愣,随即点头。

  “那传闻看来是真的了。我就知道你在抓杀思淼(叶慈的妹妹)的凶手,却不知道你竟然被人拴住了。这是好事,所以,我才第一个来问你。”

  “什么?”

  “你知道本市城西那边F大学附近的一块空地吗?”

  “知道。”

  “那是我的。当年一个客佬抵债把那块地转到我名下,我现在要走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那块地我想卖了,你有兴趣吗?”

  “你要用钱我这有,需要多少?”

  “不是这个问题。我是想走的干净一点,你也知道,捞金陵碑那次我手底下三个兄弟折到棒子手里了,我担心他们迟早会找到我。所以,这次走,我得走的干净点。手里的一些好货,我也联系了买家,卖不出的,都偷偷送给政府的有关部门了。就算是到了最后良心发现一回吧。”

  “你出价多少?”

  男人伸出几根手指,叶慈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么低,你当我穷疯了,打劫你的财产不成?”

  “不,这快地本来就是白得来的,要高了价,我自己也不好意思。你要是不要,那就另当别论了,至少要涨三到五倍我才能出手。”

  “我要了。明天我把钱转到你帐号里。”

  “跟你办事就是痛快。我弟弟这几天也回来,临走前,他说想见见你。当初要不是你救了他一命,现在他哪会这么风光。”

  “好,他到了以后我们在联络。”

  与老友的聚会时间不长,叶慈惦记着唐朔,早早起身告辞。

  

  家里还是一片黑暗,唐朔根本就没有回来。

  已经是快十二点了,他又去了什么地方?

  实在很担心的叶慈,还是打了电话。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我这边有事,你先睡吧。”

  叶慈灵敏的耳朵明明听见了电话那头颓废的音乐声,他可不认为,重案组会在深夜播放这种颓废的音乐。

  仅在刹那间的思索,叶慈还是没有开口询问唐朔他究竟在哪里。

  躺在床上的叶慈一直瞪着眼睛到天明,那人一夜未归。

  

  这究竟算是怎么回事?不回家,不联络,他到底要怎么样?要等自己先开口说分手吗?当初他死缠烂打的要交往,现在厌倦了,又不好意思说分手,所以,这样冷漠的回避着,是等自己不耐烦的时候先说出来吗?

  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的叶慈,再次打了唐朔的电话。

  “你怎么一个晚上没回来?”

  “我在组里工作,以前不也是经常加班,不说了,我好困,回头再打给你。”

  “喂,小唐……”

  他这样就挂了电话!叶慈的火气以燎原之势燃烧起来。

  

  穿上衣服拿了钥匙就要去重案组抓人,可关上车门的的时候,却又迟疑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还是不合适的,自己的身份和他的职业,几乎是水火不容,他当初对自己一阵狂热,等到这狂热熄灭了,自然会感觉到彼此之间的差异,更何况,他比自己小了八岁……年龄上也不合适,有点委屈他了。

  仔细想想,他遇到了自己陷入了歧途,这时也许是好奇心与热情都被现实耗尽了,才会发觉自己是个危险的不适合在一起生活的伴侣。

  不管与他的感情走了多久,至少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是快乐的,幸福的,既然他想要做个普通的人,过普通的日子,自己就该放手。

  只是……舍不得他。

  胡思乱想的时候,叶慈在车里傻傻的坐到太阳下山。

  

  代表有人找他的电话铃声一响,叶慈有点急躁的拿出来看,多么希望是唐朔。可现实往往差强人意。

  “我弟弟来了,过来吧,老地方见。”

  

  再次来到了星期五酒吧,就看见白白净净的年轻人破口大骂着,说怎么找了这么个损地方见面!

  “二爷!”叶慈多少有些兴奋,好几年没见的弟兄了。

  “饕餮!”

  年轻人非常高兴的紧紧抱住叶慈,并说,今天要跟他喝个痛快!他

  

  离开酒吧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叶慈开着车回家。

  从楼下看上去,房间里一片黑暗,他还没有回家。一股寂寞席卷了心,孤独和伤感变成利刺,刺进了柔软的地方。

  打开家门,叶慈连灯都没开就直接躺在了床上,他躲避的现状越来越明显了,自己的家都不回,这是为难他啊,还是为难自己啊?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就分了吧……”房间里只听见他悲伤的自言自语和抽泣声。

  咦?自己可没哭啊,谁抽泣呢?

  叶慈大脑终于恢复了正常,猛地起身就打开了台灯。

  “你,你……”

  唐朔坐在地上,鼻子尖和眼睛都红红的,被刺眼的光惊到,赶忙扭到一边抹了把脸就站了起来,对着坐在床上还没反应过来的叶慈大声叫着:“既然要分手,你还回来干什么?”

  终于到了这一步……看着他强忍泪水的脸,叶慈想,想哭的不是他才对。

  “对不起,我这就走。”这种时候,还能说什么?不让他感到为难是自己唯一能做到的了。

  叶慈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站在一旁的唐朔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说话。

  等着叶慈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想要回身告诉他,剩下的东西随他处理好了的时候,发现唐朔咬破了嘴唇。

  一时间,好尴尬。

  “你,你何苦……我们好聚好散,我不想看见你这样。”

  “我怎么样了,不就是哭两声,不愿意看就走,我不会强留你。”唐朔没有掩饰自己的泪水,哭的相当男子汉了。

  这样的感觉简直是糟透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眼泪,心里疼的难以形容,却不能去抱住安慰他。

  手里提着当初来时的旅行箱,里面有好多东西都是唐朔一点一点买给他的,从毛巾到袜子,唐朔的经济条件并不好,却总是给他买东西,虽然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可叶慈就是喜欢的不得了。

  唐朔用袖头抹了把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着头看着自己落在地板上的滴滴答答。

  明明该狠狠心就走的,心爱的人虽然伤心,可毕竟已经动了分手的念头,他该顺着他的意,让他做回一个普通人。

  可是,举步维艰。

  一个哭着不说话,一个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他们只能在安静的空间里体会着痛如刀绞的悲伤。

  不管怎不么说,自己还是该有担当的一方,这么久了,要说吃亏的人,也是他啊。一直以来都是自己……

  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叶慈坐在了床上。

  “我当初就怕这样,所以才……“真是笨,为什么要提到当初,叶慈气恼的不再说了。

  可这句话,把唐朔惹着了。

  “当初怎么了,当初是我一厢情愿,是我一直粘着你,是你被我勉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后悔过。”这是实话,就算要面对两个人的分别,他还是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唐朔咬着已经能够破了皮流了血的嘴唇,悲伤的眼睛里装满了泪水,他好像在极力的忍耐着某种情绪,听了叶慈的话,反而失去了理智。

  “没有后悔过?那你是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我,我不想你为难。”不想你为了我的事为难,不想你为了当初的冲动为难,更不想你为了现在的犹豫为难。

  “当初的话我说的很清楚,怎么选择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瞎操心。”

  “我明白。所以……才这样。”知道他是个极有主见的人,现如今,他想要选择分手,那也只有接受。

  “叶慈,你混蛋!”

  这是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叶慈惊讶的看着面前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的人,不明白,实在不明白,分手是他的意思,自己也顺了他的意,先提出了分手,为什么他还这么难过,还这么气愤?

  无言以对,叶慈微微低头,不忍去看唐朔那撕裂他心的悲愤表情,他能做的,只有尽快离开,好让唐朔能安静的度过这分手的时间。

  提起了放在地上的行李包,叶慈拿起一直跟随自己的那个棒球帽,慢慢的朝着门口走过去。

  身后的哭声越来越大,叶慈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当他的手终于碰到了门,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就像剪刀,剪断了彼此之间的那条线.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们,明天俺会把番外剩下的两章一次性更完,因为是河蟹期间,也许会出现口口,如是口口很多,那就只开放两天,两天后俺会锁文,并将后两章贴在群空间里。不想加入群的亲亲们,请尽快在两天内看完。谢谢。









番外三



  “站住!”房间里的唐朔嘶吼着。

  高大的男人愣愣的站在门口,却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怕自己看了他一眼就走不了了。

  唐朔的身体在颤抖,呜咽着说不出话来,只好拿起一杯水喝光,压下了翻涌上来的泪水,对着门口的人说:“我也没有后悔过,但是,你必须帮我转达一句话。”

  现在就不要追问他没有后悔为什么想要分手?也不想追问他为什么托自己转话,都没有心力了,自己能够保持着冷静,没有去紧紧的抱住他,使出浑身解数问他还爱不爱自己,为什么要分手,就已经是筋疲力尽。

  “可以。”

  “告诉那个人,算上我的那一份,好好爱你。”

  唉……这时候他还惦记着自己未来的情人,这孩子,还真是知道怎么伤人。

  “不会再有那个人了。”

  叶慈只是说出了心里话,谁知……

  “你,你太过分了!”唐朔猛的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叶慈的手臂扯了回来。怒气冲冲的看着他的眼睛。

  “你也算是我最敬佩的人,我认为你一向光明磊落,就算要分手,也会实话实说,可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说他折磨他?是谁被冷落,是谁被无视,是谁一晚一晚的睡不着备受煎熬,又是谁天南地北的找人,又是谁忍痛割爱?现在他追着问的问题,都应该是自己问他的!他有什么立场反问自己?叶慈也跟着生气了!扔掉手里的东西,一拳打在半开的门上,那可怜的防盗门,竟然凹了进去!

  唐朔完全被这样大怒的叶慈吓到了,惊呆的看着他,可他却毫不怜惜,对着唐朔质问:“你要我说什么,你要我怎么做?你想的我都替你办了,现在你要我怎么回答你?说我折磨你,你晚上呼呼大睡的时候,我瞪眼到天亮,你去看电影的时候,我满城市的找你,你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你现在说我折磨你,那我该说些什么?”

  这还是那个温柔的大兵哥吗?这样的问题在唐朔脑海中一闪而过,愤怒和不甘顿时占据了他的理智。

  “为什么我以前不知道你这么狡猾?我被你踹了不说,最后我还落了一身的不是,我为什么不回家,你心里比谁都明白!”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不想跟我说话,甚至不想回家!”

  “是你逼我的!”

  “所以我走,我走了就不没人再逼你,这样也不行?那你想我抱着你说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吗?”

  “这些话该我说!你想要我怎么做,为什么我被你骗了,还要被你骂?为什么我就得接受现实,连句牢骚都不能说?”

  “小唐,我的确是有事瞒着你,可我从来没骗过你。”

  “你终于承认有事瞒着我了?”

  “你到底讲不讲理,当初是你自己说,我有些事可以不告诉你,但是我不能骗你。”

  “那也分什么事,你这边还没有跟我说分手,那边你就另觅新欢,这事就是骗我!”

  “我另觅新欢?你要是想骂我,就直接骂,别往我头上扣脏帽子。我在家等你的时候,你究竟在哪里?我让司徒问过了,你根本不在重案组,我还没问过你呢,你怎么就反过来说我有问题?”

  “我人正不怕影子斜!”

  “我也是走的直行的端!”

  唐朔的眼睛瞪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他面前的叶慈真是(牛)逼的情何以堪了!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让你亲眼看看!

  唐朔一转身,回到卧室把自己的手机和电脑连接在了一起,很快一张张照片就显示出来。

  “自己看看,你说什么走的直行的端,你就这么走的,你就这么行的?”

  站在门口的叶慈诧异的跟着他回到卧室,看了一眼电脑,懵了。

  照片上分明就是他两次进入星期五酒吧,还有几张是和他和朋友亲密拥抱的镜头,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那天我回家的路上看见你开车出去,就想知道你去了哪里,所以跟了一会。我没想到,你居然去了……这个人是谁,我不会问,你要分手我也不会……”

  他在跟踪自己?为什么没有发觉?这孩子什么时候成高手了?不对啊,他说什么?

  “唐朔,谁说我要离开你了?分明是你要跟我分手。”

  “你混蛋,自己有了新欢不要旧爱了,就把所有的罪名推到我身上。至少你也含蓄点啊,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想要和你分手。根本就是你不想要我了,我告诉你,我唐朔还不至于死皮赖脸的缠着你,我是爱你,可我也有尊严!”

  乱了,乱了,全乱了。

  叶慈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有点头疼,他摘下帽子抓了抓额头,看了看唐朔,这次问道:“我们从头再说一遍。你发现我去酒吧之前,就跟我打冷战,这好像是你已经在考虑分手的事了吧?

  “我都说了,那是你逼的!”

  突然之间,叶慈明白了些什么。

  “你,你是不是对我,我用魏鹏的老婆要挟他的做法很生气?”

  “才不是。”

  “那是,因为我没告诉你一声,就关机了?”

  “也不是。”

  “是不是,看见我戴着手铐的样子,觉得我们不合适了?”

  “你脑子里都是什么啊,我没有这么想过。”

  “那究竟是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警察,妨碍到你了?”

  “怎么可能。”

  “那是不是,觉得我在案子上没有什么帮助,嫌弃我了?”

  “你别胡言蛮缠行不行?”

  “那是因为,在组里看见我,担心我以后会泄露你的秘密?”

  “我会怕警察?”

  “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同时说出问题的两个人,都觉得这问题越讨论越是不对劲了。

  …… …… ……

  …… …… ……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样认定的叶慈已经展开了行动,他直接走到唐朔面前就说:“我们把话说清楚。首先,你从时候开始不想跟我说话的?”

  “在医院门口。”

  “为什么?”

  “你先回答我,你为什么……”

  “不行,一个一个的来,先说为什么不想跟我说话?”

  “因为你在回避我啊!”

  “我回避你,什么时候?”

  “在组里的时候,我就是想去偷偷的告诉你,不用担心的时候,你使劲把我甩开,根本就是当不认识我!”

  这孩子,怎么还误会了。

  “小唐,那时候我是顾及你的身份,毕竟我们的事还是秘密,对你的工作会产生负面的影响。”

  “我都还没说什么,你想那么多干嘛?你就为了不让我们的关系曝光,就要分手,你想分手也就罢了,为什么旧账没算完,就去找新欢?你抱着那个人的时候,就没想到我会怎么样吗?”

  误会大了!

  “你先等一会问这个。我们把你发生的问题弄明白,然后再说我的。现在你告诉我,从医院回来以后,你为什么不愿意面对我?”

  “还能为什么,我不想听见你说分手啊!”

  “谁告诉你我会说分手了?”

  “还用人说吗,在医院门口你明明就看见我了,还跟乌龟散步一样的慢吞吞,要不是不愿意面对我,你会吗?你一定是在组里的时候,觉得我是个警察,对你根本就是个威胁,所以才打算离开我。我当然不想听你说出这种话。”

  这孩子,怎么还是喜欢胡思乱想。

  “我,我当时就是怕你会多想,所以才没立刻跑过去见你,你误会了。可是,你在休假的第二天根本没去重案组,你去了哪里?”

  “我在海边。”

  “大冬天的你去海边干什么?”

  “我难过行不行?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郁闷行不行?你从到了医院就不跟我说话,我放假了你还要跟你新欢见面,为了不让我发觉,你就哄着我不让出门,还跟对方说过两天再见面,我再傻吧,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明白!”

  “你就是不明白。那根本不是我的什么新欢,是我的朋友。几年前,我曾经救过他一命,他要出国了,临走前见见面,我们好几年没见了,见了面拥抱一下这就算是新欢了?他哥哥就在旁边,你怎么没看见?”

  “不对,不对,你等我整理一下……你说那个人不是新欢……不对啊,既然你没有新欢,为什么要冷落我?”

  “是你冷落我!我在医院门口看见你的时候起,你就有意回避我,我是想让你好好休息,所以才嘱咐你不要乱走,我为了能陪在你身边,所以才推迟了和他们兄弟见面的时间。”

  “我冷落你,是因为你冷落我。”

  “我什么时候冷落你了,我是被你冷落了!”

  “不对,不对,咱俩到底谁先冷落谁的?”

  “你!”

  “不对,是你先在组里冷落我,我才生气又担心的不敢跟你在一起,还是你先冷落我了!”

  噗哧!叶慈被气笑了,跟他算是说不清了,这孩子的思维究竟是什么模式啊?

  叶慈哭笑不得的琢磨唐朔古怪的思维方式,唐朔似乎也觉得挺可笑,哭的惨兮兮的脸也绽放了笑容,似很苦恼的问:“你啊你啊,你脑袋里怎么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

  根本就是一场误会,这一对,没事找事的闹别扭,真是绝配!

  

  叶慈忍不住笑出声来,唐朔也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了头,笑的颤了肩。

  半开的门旁,还有叶慈整理好的行李,房间里也有些冷了……谁都不说话,等他们都不笑了,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唐朔走到门口把叶慈的行李拿回来,放在了床上,打开行李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边整理还一边埋怨说:“走走走,你往哪走?不问清楚了就要分手,分分分,你分什么分?怎么算我也是吃亏,总是被你压就算了,到了有点矛盾的时候,你就想跑,就没想想和我谈明白?没了你我怎么过,晚上冷了谁给我取暖,早上我找谁在我身上一通乱摸,看电视的时候,我找谁的大腿当枕头?我一心一意的跟着你,心甘情愿的被你压,就算我有点误会你了,你就不会主动找我说清楚?还得我来哄你啊,老大不小的人了,一点自觉性都没有。我是你的贴心肉啊,说不要你就不要……“越说越气的唐朔,一抬头看着被他数落的人,就的质问道:“你都没问清楚就要分手,我要是跟你一样,咱俩不是就……”

  听不下去了,叶慈抓住这气死人的小动物到怀里,发了疯似的吻他。

  

  好吧,唐朔偷偷的承认了,最近一点时间他想要他的拥抱已经无法忍耐,这时候的小动物回抱着激情中的野兽,反应那个急切啊。

  气死人的小家伙,只有这时候最老实,这几天都是白担心了,谁知道竟然是一场误会,要不是他气不过,怕是两个人就……

  想到这里,叶慈的感情和欲望绞缠在一起,这时候也不顾上什么情调了,也顾不上什么调情了,上前一步就把唐朔推压在了床上。

  要不是知道叶慈在床上的本来面目,唐朔一定会被他吓到,这个男人只要动了情,完全不是平时那种冷静温柔的模样,光是他的一双眼睛,就能把人拆骨剥皮!

  这时候说话就是白痴,叶慈至少还明白这一点。积攒了很多的可不是只有感情。

  叶慈的手很大,很灵巧,三下五除二就扒掉了唐朔的外衣,那衬衫的扣子才解开最后一个,小动物不干了。

  “你给我等一下,先把话说出清楚,要不你没得做。”

  “不是都说清了。”

  “还没有!那天你是怎么在电影院找到我的?”

  “做完再说。”

  “说完再做!”

  这孩子,倔强的脾气又来了,某个地方火热的胀痛,叶慈打定主意,要做完了再说。

  “小唐,今天由不得你。”哼,每次在床上都顺着他,他说不要就不要,他说想来就诱惑人,这一次,要让这恼人的小动物知道知道,谁才是这家的顶门杠!

  真是在眨眼间就被剥的□,唐朔红透了脸还在做着顽强的抵抗,但是……

  “啊,你,你怎么又,又这样……”刚刚大哭一场的唐朔,说起话来鼻子闷闷的,在配上那无力的嗔怪,怎么听都是在引诱某人。

  知道他最怕被含住手指头轻轻的在嘴里品咂,叶慈在他失神而无力的时候,趁虚而入。

  “还说我,你,你也轻点咬。”每一次在最初结合的那一瞬间,都会被他咬,肩膀上总是会旧痕未去,又添新伤。

  “你,你怎么不戴……”

  “没了。”

  “骗人,明明抽屉里还有半盒呢,你,你去拿,啊,先等等,等等,啊……”

  让他再罗嗦,把人顶上天的叶慈绝对是左右脑都极端发达,下边一阵猛攻,上边还能脱去碍事的衣服,那急切中带着豪放的姿态,在唐朔眼里就是要了命的性感,恨不能一遍又一遍的看他骑在自己身上脱衣服。

  “不公平,你,你怎么能这,这么好看,啊,大兵哥,你耍赖……”唐朔知道,从现在开始,他的大兵哥就不会再说半个字了,也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只能沉溺在他给予的快乐之中。所以,他才觉得不公平,为什么自己就一点反抗力都没有呢?

  唐朔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其实他一点都不想反抗。

  对这个身体早是了如指掌,没用几分钟的时间,怀里的人就失控的吟唱起来,那气喘吁吁的呼吸声,恶劣的挑逗着叶慈所剩无几的理智神经,虽然每一次过后他都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可还是无法在这种唐朔胡乱叫喊着他名字的时候把持的住。

  谁给他起的“饕餮”这名字?太贴切了!就算要把人吃的干干净净,至少也该留点,下回接着吃啊,看他这股子劲头,又像他刚回来一样,做到自己连续几天都不能直腰走路了,天哪,明天还要上班呢!

  在埋头苦干的叶慈,发觉了下面的人似乎溜号,很不满!

  “你闲情不少。”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居然在这时候说话!唐朔无比惊讶的看着叶慈,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

  









番外四



  叶慈见他的表情完全跟此时的气氛不搭配,更是生气,索性退出来。

  “你,你干什么?”唐朔有点傻了。

  果然是惜字如金的男人啊,叶慈又不肯说话了,抓住唐朔就把人拎了起来,摆弄他赤条条的身体,让他对着墙面趴伏着。

  不会吧,他的大兵哥可从来没用过“C”计划啊,他们一直都采用“A、B”计划的,这一次他是不是……

  “啊,你!”被再次攻占了最高地,唐朔险些滑出某人的控制范围之内。

  没想到啊,自己的身体居然还有没被他开发出的潜在能源,此时,被叶慈掌握了三个致命的脆弱部分,舒服的像是下一秒就会掉进地狱,这嘴里的叫喊声也大了,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了,就是听后面的男人生音紧绷又嘶哑的警告他:“墙薄,小点声。”

  “你,那你轻点。啊,求你了,轻点,大兵哥,大兵哥,大兵哥,大兵哥,大兵哥……”

  这孩子,不能换点别的喊吗?明天邻居都知道他叫大兵哥了。

  叶慈不但没有轻没有慢,反而更加猛烈了,只顶的面对着墙的人连个名字都叫不全。

  “大兵,大,大,大……”频率之快,难以描述。

  单蹦的大字和叶慈粗重的呼吸声塞满了整个房间,叶慈已经很难控制住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唐朔了,只好换个姿势继续,谁知他更停下,唐朔就急了:“别停,不能停啊,这时候你……”这时候你停下,不是要人命吗!

  叶慈这貌似忠厚温良的男人也有起坏心眼的时候,握住他喷之欲出的玲口用力,果然就……

  “嗯……”

  “等我。”

  多么简单的话,唐朔早已无法反抗,只能由着叶慈把自己翻来转去的。

  这样重新面对面,叶慈就知道自己遭殃了,唐朔搂住他的脖子一通乱咬,自从第一次把他这毛病养成以后,自己这身上可没少遭殃,可他还愿意被他咬,真是的。

  其实唐朔也不知道自己咬哪了,这种类似招惹麻烦的行为,他还乐此不疲的一再重复,就算知道这样只会让他的大兵哥激狂到飞扬跋扈的地步,他还是喜欢这样一口一口咬在他的身上,在唇齿间品尝他的健壮和汗水。

  吱嘎吱嘎的床富有规定的韵律,让间歇的时间越来越短,嘴里有了东西的唐朔也不在大声的叫喊着叶慈的名字了,哼哼嗯嗯的喘息声喷着一口一口的热气浸湿了叶慈的胸膛,紧紧抱着他埋在怀里的头,真想更使劲的揉搓他,知道自己一直撞击着他最舒服的地方,要不然他才不会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的哼哼着,而抱在脖子上的双手,也越来越紧了,叶慈强忍着体内不安的躁动,压按着他,使出最有力的一击。

  周遭的一切在此时都变了样,身体像一朵花绽放,妖惑甜美的声音几乎冲口而出,却被和他一同释放的人全部堵进了嘴里,并勾着他的舌与之起舞,直到余韵散尽。

  趴在唐朔的身上,叶慈简单的调整了一下呼吸,就算是整修完毕,可下面的人……

  “你,你,水……”

  叶慈笑了笑,谁让他吃了人家,这种时候就该做牛做马。”

  起了床倒了杯温水回来,扶着颤颤巍巍的唐朔靠在自己怀里,小心的喂他喝水。

  捡回半条命了,喝完水,唐朔有了这样的庆幸。

  被子和枕头早就被踢到床下,叶慈只好暂时放开唐朔一一拾起,不巧,偏偏想起一件事来,

  “小唐,第一天晚上,你怎么还穿着衣服睡?我以为那时候你就……”

  “那天我在医院外面做的时间长了,有点发烧,就想等身体暖了在脱衣服,可是太困,沾到枕头就睡着了。你以为什么?”

  “没什么。”打死也不说,太丢脸了。

  “那你呢,为什么第二天都不等我就起床?”

  “看你睡的香,就没碰你。”

  嗯,绝对不能说,那天早上没有被他摸到,这心里难受的要死。

  叶慈把被子盖在唐朔的身上,自己也上了床,温柔的搂抱。

  “放开,我要去洗澡。”

  “不行,你出了一身汗,现在洗澡会感冒。”叶慈小心呵护他的健康。

  “现在就想洗,你的东西都在里面,很难受啊。”

  这一次,叶慈红了脸。

  “那也要等等,等汗都落下去了,我帮你洗。躺一会吧,腰疼不疼?”

  “禽兽,每次都是做完才关心我。”

  “我哪有那么恶劣,趴一会吧,我给你揉揉腰。”

  哼,这还差不多。唐朔乖乖的趴在床上,享受着他家禽兽的伺候,可这分明是有益健

  康的按摩,不一会就变了味,要是按摩师都这样,那还了得。

  “你,你按哪里?”被那只手游走在危险地带,唐朔有气无力的问道。

  “腿啊。”明知故问。

  “你,居心叵测。”

  “你身子哪里我没摸过,现在才说我居心叵测,晚了。”

  看着他蛊惑的微笑,唐朔暗自怪了句:“没事干嘛长的这么好看,迷死我了!”

  “色狼。”

  瞄了一眼红透的耳朵,叶慈心情大好的靠紧,贴近了他说着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悄悄话。

  “我认为你很喜欢我这样。”

  “不喜欢。”

  “不喜欢怎么还会这样?”唐朔刚要反驳,却被叶慈抓住了“喜欢”的证据,还挺炫耀的说:“这次,你比我快。”

  这男人绝对是老天爷派来克他的,感觉着他喷洒在脸上的变了节奏的呼吸热度,唐朔不由自主的又沉迷了。

  “知道我比你快,还不加油追,小心我跑得远了,你追不上。”

  魅惑一笑,叶慈把心爱的人摊平,分开他修长的腿,信心十足。

  “小唐,我爱你。”

  呃!他居然在这种时候说了……

  这一次,疯狂的人是唐朔,他捧着叶慈的脸吧唧吧唧的亲起来就没完了,这还不过瘾,把身体靠上去,不分脑袋屁股的就是在叶慈身上一顿猛蹭,这直接决定了叶慈追赶的速度!

  “小唐,等等,嗯,乖,等我去拿个……”

  “不是说没了吗,以后再说,先把我吃干净……傻瓜,看什么呢,动手啊,这事还等我,嗯……又趁

  虚而入。”

  叶慈心说,哪一次他不说自己是趁虚而入,难不成还要提前打招呼?这在思考着这挺甜蜜的问题,却意外的看见了他的泪水,于是,慌了。

  “疼了?别哭。”

  唐朔捂着脸不说话,只是摇头。

  “以后……我进来之前,会告诉你。”叶慈,他那令人无语的情商啊……

  唐朔破涕为笑,紧紧的靠在叶慈的肩上,滚热的泪水打湿了一片。

  “动啊,我想要你,到你筋疲力尽为止。”

  “我会尽全力的。”

  

  叶慈马力全开可不是说着玩的,他说到做到,结果就是让唐朔当天到了下午才醒过来。

  虽然另一个早就醒了,但是为了能让心爱的人享受到自己的售后服务,他一直等到唐朔醒来都没有起床。

  迷迷糊糊的就被游走在身上的手弄的好舒服,唐朔懒洋洋的在叶慈怀里睁开了眼睛。

  温柔的笑容只为他绽放,深情的凝视只为他落定,叶慈抱紧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人,未开口先送上甜蜜的亲吻。

  “早……“想要问候的唐朔,一开口才知道自己昨晚用嗓过度,这时候沙哑的发干。

  “不早了,下午两点多了。睡得好吗?”

  “嗯,好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我还以为,你说几点了?”唐朔还算是有点意识。

  “下午两点啊。”

  “啊呀!”这一声叫,唐朔就推开叶慈要起身,无奈因为某种激烈运动的后遗症而重重的跌回床上。

  “又胡闹,好好躺着,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明天再说。”这孩子,总是不考虑眼下的身体状况。

  “不是去上班啊。”

  “不去上班吗?你们组里打了三四次电话了,我没接。”

  “不去,我就不能也晒一次那些老家伙们的鱼干吗?今天翘班!”

  他总是这么可爱,叶慈倒是极为赞成他的决定。

  “不去上班你还急什么呢?”

  “快点,扶我起来,啊,喂,你那手摸了一晚上了,暂时停停行不行?”

  “我认为你可以躺到明天早上再起床也可以。”

  “那怎么行,快点吧,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叶慈下了床先把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这才又伺候着半身不遂的人穿好居家服。

  唐朔走起路来很别扭,弯着腰颠着脚,这让他想起大海的女儿小美人鱼来了,不过人家的姿势可比他美多了。

  “你要干什么?”半抱着他,叶慈问道。

  “去把阳台上那个小方桌拿过来。”

  叶慈算是打算要把他宠上天了,连问都不问就去拿了东西回来。

  “放在地中间,你做在我对面。”

  指挥着绰号为“饕餮”的危险男人,唐朔很满意他在坐下之前,还给自己的屁屁下面垫了个棉垫子。

  这二位面对面坐好,唐朔伸手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几张纸和笔,看了看身边,说:“帮我拿外衣过来。”

  叶慈非常听话的在衣柜里拿了他的外衣,看着唐朔的手在桌子下面鼓捣了一会,就对自己说:“把手伸出来。”

  叶慈听话,把双手放在桌子上,想着这一次他又要送自己什么礼物了?

  喀嚓!叶慈懵了,一双明晃晃的手铐,一边铐着自己,一边铐着他。

  “小唐?”

  “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犯人,时间是下午14点26分,审讯开始!”

  这孩子玩的是什么啊,能不能吃了饭再玩啊?

  “小唐,我们先……”

  “姓名?”

  叶慈哑然失笑,只好陪着他。

  “本名叶慈,化名张兵。”

  “不错,很老实。职业?”

  “现在是无业的闲散人员。”

  “嗯……凑合了。年龄?”

  “31”

  “本月15号晚上19:00到23:00,你在什么地方?”

  “在外面找人。”

  “怎么找的?不对,你是怎么找到的?”

  原来他还惦记这事呢。

  “心灵感应。”

  “我说,你这是欺骗行为,其结果很可能导致睡一个月的地板。”

  “如果你也睡地板,我不介意。”

  “不准油嘴滑舌!说老实话,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不说咱俩就一直这么铐着!”

  叶慈暧昧的一笑:“小唐,我愿意跟你铐一辈子。”

  刷,不争气啊,脸红了。

  “看来你很顽固啊,我已经掌握了你大部分的罪证,如果你不愿意坦白,我就判你睡一个月地板,不准碰我,不准……反正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我就是不说!叶慈狡猾的看着他,非常深情非常深情的看着他。

  唐朔气呼呼的咬着笔头,知道第一套威逼计划已经失败。

  放下手里的笔,唐朔微垂着眼睛,语气落寞。

  “我在哪里你都能找到,就算我躲到小电影院里,你都能找到,可我却不一样。除了你电话号码以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关了机,我就变成了瞎子、聋子,担心你却联络不到你,也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想电视剧里那种在深宅大院里的小媳妇,慢慢等慢慢熬,终于有一天我熬成了老太婆……”

  哈,他那丰富的想象力又开始发挥作用了,叶慈摸摸他柔顺的黑发。

  “不会,以后若是关机,我一定提前告诉你,也会在固定的时间里和你联络,如果有一天我无缘无故的关了电话,那就表示,我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你马上去找司徒,如果司徒也不在,就去找廖江雨,如果我们三个都不在……”叶慈早就料想到这一点,就拿过了他的笔,写下两个电话号码和人名,给了唐朔,继续说道:“姓方的,是我的律师,我曾有恩于他,姓黄的,是我一个忘年交的老大哥,司徒也认识。如果我们三个人都失踪了,你就去找这两个人。”

  唐朔突然觉得很难过,把脸紧贴着叶慈的手,闷闷的说:“要失踪,你好歹也该带上我啊,没义气!”

  “这种情况很难有机率发生,我们三个在一起,黑白两道还没有什么对手。不要胡思乱想。不过,万一有一天我真的失踪了,小唐,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不要惦记着找我,能抹杀我的人,绝对不好惹。我只希望你……”

  “闭嘴!我不准你说这话!”

  他好像要哭了。

  “你呀,我不过是交代一些问题而已,不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难过。”

  “不准说就是不准说!”

  看他落了泪,叶慈赶忙起身走过去,抱在怀里。

  “小唐,这话你必须记在心里。你既然选择了我,就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包括林遥也一样,我和司徒是同一种人,我们招惹的人太多了,保不齐谁会在背后捅一刀。就算我们现在收手,以前发生过的事,还存在着。所以,你必须学会更坚强一点,坚强到可以来保护我。”

  其实,唐朔的心里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正是因为他明白爱人的职业,所以才拼命的跟在林遥身边学习,所以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但是,在叶慈口中听了这番话,有了被现实刺痛的抵触。

  “好了,别哭了。一个大小伙子掉什么眼泪。去洗洗脸,我们出去吃饭。“说着,叶慈在唐朔上衣口袋里拿出了钥匙,打开了手铐。拥着擦眼泪抹鼻涕的人进了浴室。

  等着他们都穿戴整齐,都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唐朔才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拿出手铐又把叶慈和自己拷在了一起。

  “小唐?”

  “哼哼,差点被你蒙混过关。过来,没交代清楚,哪都别想去!”抓着叶慈又回到卧室的小桌子旁坐下。

  “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头晕!自家的小动物真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非常了解叶慈喜好厌恶的唐朔,决定来招狠的!

  “你要是不说,我天天晚上光着身子穿围裙给你看!”

  哈哈,果然奏效,看他在脑海想像一下自己那形象以后,明显是要吐了。

  “上了床,我还会说‘人家’‘讨厌’‘不要嘛’这样的话!”

  哇,脸色都绿了!

  “以后也会叫你‘honey’”。

  叶慈捂着嘴,用那只自由的手使劲的摆,像是在求他不要继续下去了。

  “不想我变成这样,最好快说,我的honey!”

  “我在你的钥匙链上装了跟踪器。”好痛快!

  安静……安静……安静……

  

  事后第三天,叶慈和唐朔去医院探望林遥,唐朔笑的那叫一个灿烂,让林遥误以为能在他脸上看见粉红泡泡了,而一边的司徒盯着叶慈打量了好半天。

  “病房里少说也有二十三四度了,叶慈,你围着这么厚的围巾,就不热?”

  “不热。”

  林遥看了看好奇的司徒和冷脸的叶慈,继续和唐朔聊天,那边的司徒大概是好奇心太重了,趁着叶慈不备,上去就扯下了他围在脖子上的围巾。

  “啊!你被狗咬了?”司徒又好笑又惊讶的看着叶慈脖子上一圈牙印项链,哈,咬的不轻啊,都见血了。

  叶慈红了脸,抢过围巾手忙着遮掩住唐朔给他的纪念品。

  林遥也非常惊讶的看着被咬成“重伤”的叶慈,在他难得一见的脸红一闪而过后,颇有些心得的看了唐朔一眼。

  唐朔笑眯眯的,手里已经抚摸了很久钥匙链上的一个小装饰。

  



作者有话要说:古老的宅院里,引发出诸多的谜团,组织的魔爪已经伸了出来,叶慈的改变,唐朔的疑惑,司徒的愤怒,林遥的不甘,四个人在老宅里开始寻求真相,似乎能够相信的是有自己。第一次和组织正面展开冲突,就被打的落花流水,司徒能否在关键时刻救出心爱的人,唐朔能否在最后一秒,相信叶慈,请看官们拭目以待《一切从相遇开始》的第五个案件《亚伯汗的痛》

PS:说实话吧,俺实在是架不住亲亲们的催文,只好更新了。不过呢,更新的速度不会很快的,俺要一边修一边更嘛,还有一个青族文也要更,所以,请亲亲们多多包涵。









亚伯汗的痛 1



作者有话要说:有蛐蛐一只给俺建立的群,有情趣的亲过来找俺玩耍吧。16266243 通关密码是四位主角其中一个人的名字。

  窗外已经飘了一整天的雪花,临近窗口外的树枝上积满了树挂,从里面看过去,就有了想去碰碰的念头。

  林遥动了动在病床上躺的僵硬的身体,从右肩胛的伤口上传来了阵阵的疼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那颗子弹好死不死正好打在了骨头上,再加上他长期以来的缺乏睡眠,高烧不退,营养不良这些状况,医生和葛东明下了严令,不足一个月,他休想出院!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林遥慢慢的起身下床,进了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看着连续大半个月都睡在沙发上的人,身上的毯子已经滑落在地上,于是,轻手轻脚的过去,把毯子拿起来,为他盖在身上。

  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材,睡在窄小的沙发上的确是太为难他了,可这个人怎么劝都不听,一定要日夜陪伴在身边,还固执的和葛东明、医生站在了同一战线上,坚决不肯让林遥提前出院,这事,让林遥郁闷的同时,又感到幸福甜蜜。

  也许是前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突然闲下来,还真是不适应。

  回想起魏鹏的死,林遥难免会觉得心里沉重,他为了妻儿所做的一切,结果还是让他坠入了地狱的深渊,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双手伤沾满了鲜血,他该洗涤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堕落的灵魂,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由魏鹏而引出来的那个组织,让林遥着实惊讶了很久。

  虽然他隐约中知道,司徒怕是早就在调查组织了,可是他还想到,自打琉璃案以后,司徒就开始天南地北的追查组织,按照林遥的脾气秉性,当然是被气的火冒三丈!

  好在司徒这一次学乖了,有什么说什么!

  那个所谓的什么组织,没有名字,没有具体的位置。司徒只是说,他们所做的事,没一件不是丧尽天良,天怒人怨的!而林遥也是才知道,叶慈的妹妹就是被那些家伙杀了,难怪叶慈在警察面前,都不惜用一个无辜的女人来要挟魏鹏。

  因为叶慈比司徒更早的开始调查这个组织,因此,他所掌握的情况要比司徒多很多。

  根据叶慈提供的线索,林遥得知,组织在很多城市都有据点,司徒他们已经毁去了其中几个,可这些在叶慈和司徒的眼里看来,不过是冰山一角,要不然,对方为什么迟迟都没有向他们报复?因为根本毫无所谓的关系,所以,就白白送给他们的感觉,让那两位实在很不爽!

  但是,林遥总觉得,魏鹏的案子以后,不管是司徒还是警方,都会和那个组织展开强烈的冲击!

  葛东明来探病的时候说,局里已经针对组织成立了专案组,奇怪的是,林遥和唐朔并不在其中。这一点,让司徒也感到很纳闷,不过,林遥本人却什么都么说。

  司徒对待葛东明的立场就是,放着他的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既然,专案组里没有林遥,司徒索性使出浑身解数,在葛东明那里敲诈了整整一个月的假期给林遥,顺带说一句,这一个月可是出了院以后才开始算的,这时候,司徒算的仔细,狡诈的很。

  可那时候,司徒还不知道,他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林遥想到这事就忍不住笑,回忆一下葛东明当时的表情,就像恨不得把司徒放在火炉里活活的烤死都不解气!真是不错的演技啊,越来越像老狐狸了。

  至于,司徒后来是怎么知道自己被算计的,还要从唐朔说起。

  唐朔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也从葛东明那里弄来了一个月的假期。最开始,林遥还以为是叶慈在背后搞鬼,不成想,叶慈知道以后,也是满头的雾水。

  这个唐朔,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葛东明可是出了名的地主老财,不把手下的人压榨出最后一滴血汗来,绝不甘心!

  于是,唐朔就整天都会出现在病房里,直到司徒气恼的把他一脚踢出去,嘴里还说着:“回家喂野兽去,别在这当电灯泡!”

  把小灯泡打发走了以后,司徒沉默了好一会,突然说:“你们上司真阴险!”

  林遥不解,问他什么意思。

  “你和唐朔都被踢出专案组,还欲擒故纵的给了你们一个月的假。这分明是让你们俩跟在我和叶慈的身边,好从另外一条路和组织接触,看来小动物和叶慈的关系暴露了啊。”

  对于司徒的看法,林遥非常赞同。如果说他们的上司老狐狸会做出这种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办法来,他可是绝对的相信!

  魏鹏的案子结束以后,组织的线索就只能从魏鹏女儿身上那枚“金玉锁关”着手调查了。

  警方已经把金玉锁关当成证物留下,而叶慈说,那东西不要实物也可以,只要能看清上面的字就行,于是,唐朔很机灵的在葛东明装做看不见的情况下,偷出了所有的资料。

  到现在为止,叶慈已经研究了一个多星期了,一点结果都没有,而葛东明那边,也是一样。

  想了很久的林遥,在睡意来袭以前,最后看了一眼睡的香甜的司徒,微微的笑。

  

  清晨,护士走进病房来给林遥测试体温,都知道这里住着两个帅的不得了的男人,小护士们每天早上为了由谁来,都难免会让护士站杀气腾腾的。

  “36.8,正常。林警官,你感觉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早饭吃了没有啊?还有热水吗?……”

  小护士一口气扔出去好多问题,让林遥非常的苦恼,实在不习惯每天早上被人这样关怀一次。

  坐在沙发上已经洗漱完毕的司徒似乎已经习惯了,三言两语打发了非常遗憾的小护士以后,坐在了林遥的身边,那眼神,足够旁观者飞奔到角落里去狂吐了。

  “饿了吧,今天想吃什么,我去买。”林遥吃不惯医院里的东西,所以,每天的三餐,都是司徒出去买回来的。

  “不用了,中午再说吧,现在没胃口。”

  健壮的手臂抬起来,抱住了他纤瘦的肩膀,吻在了他的额角。

  这还没有习惯的早安吻,让林遥红了脸,别扭的推开了抱的不是很紧的人。

  “这里是医院,你给我老实点。”嘴里苛责着他,可心里究竟怎样,只有林遥自己知道。

  “这都快一个月了,我还不够老实吗?”司徒的言下之意在告诉怀里的人,他忍耐的时限怕是没有多少了。

  回想起这一段时间以来,这家伙只要逮住没人的时候,就会粘上来亲亲抱抱,虽然自己也有点喜欢和他这样亲密,可毕竟这里不是合适的地方。

  “你是不是闲出毛病来了?出去找点事做,别来烦我。”

  “你不就是我最重要的事,都两情相悦了,还没进展到最后一步,某人的心理和生理都不行了啊。”

  心里偷笑,林遥板着脸瞪他!

  “少跟我哭丧个脸,要不是我还知道点廉耻,这脸早被某人亲肿了!”

  “不够啊,小遥……”司徒开始耍赖的靠在林遥的身上,脑袋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的。

  “你滚一边恶心人去!”

  “不嘛,不嘛……”

  “滚!挺大个老爷们装什么可爱,再不闭嘴,我把你塞进地洞里,和土拨鼠过一辈子!”

  司徒实在不适合故作可爱的样子,看是玩笑开的差不多了,司徒这才结束了每天早上都要招惹他家亲亲的必修课。

  司徒走到床头柜前,开始翻看各家餐厅的外卖单,绞尽脑汁的想着该用什么美味来喂养他们家亲亲的时候,放在另一个床头柜上的电话就响了。

  “看看谁,不是你认识的就直接挂了!”司徒连看都不看,就这样对林遥说。

  林遥无奈的拿起了司徒的电话,看了一眼说:“不认识的号码。”

  “挂了。”

  “这样好吗?说不定找你有急事呢。”虽然劝说着司徒,但是他却非常愉快的挂断了电话。

  “还有一个半月就过年了,不管什么事,等过了年再说。从现在起,我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

  司徒看不到的时候,林遥偷偷的笑。

  

  这一上午,林遥的病房就没断过人!

  先是重案组的一些人跑来慰问,无视着脸色不善的司徒,吵吵闹闹了好一会才走。

  接下来就是好久不曾露面的廖江雨,拿着一些自产的药丸给林遥,林遥倒是没多问,也知道,要是没他的这些药丸,自己的伤怕是就会落下顽疾了。

  本想问问廖江雨那段时间跑去哪里了,不成想,司徒一句:“江雨哥啊,那个小弟弟呢?”这样的话,就把廖江雨弄得尴尬无比,落荒而逃!

  跑了一个廖江雨,随后又来了叶慈和唐朔。

  这边司徒刚把林遥的小手手握住,还没来得及说点欠抽的甜言蜜语呢,叶慈和唐朔就大大方方的推门而入,这让司徒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你们商量好了?回去!”面对老友,司徒毫不留情。

  叶慈才不会去理睬司徒,昨天他的小唐煲了一整天的汤,就为了今天给林遥送来,让他喝上补补身体。

  唐朔跟着自家户主一样,对司徒不欢迎的态度表示了没看见的态度,不过还算是有些礼貌的和司徒问了好,就坐了下来。

  “林哥,你趁热喝了,味道很好的。”

  看见林遥闻到了香气很有食欲的表情,司徒沉着一张脸手脚麻利的从唐朔手中拿过保温桶,盛出一碗来,放在林遥的面前,完全一副妻奴样子啊。

  “小唐,你开始休假了?”喝汤的时候,林遥问道。

  “还没呢,最近组里办一件银行抢劫的案子,等案子完了,我才能休假。”

  “有眉目了吗?”

  “快了,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林哥,是不是不和你口味?”

  “还好,要是能放点辣椒油就更好了。”

  “医生不让你吃辛辣的东西。”一旁的司徒提醒他。

  “最近这嘴里淡出鸟来了,再好吃的东西也没味了。”说完,很平静的看着司徒。

  司徒听没出息的叹了口气,敌不过林遥美丽眼睛中那一点点的温柔,穿上外衣就离开了。

  看着门口,唐朔笑眯眯的,一旁的叶慈冷着脸说:“训练的不错了。”

  林遥这边还没等笑出声,就看见司徒返回来冲到叶慈面前,抓了人就走。

  “当我没听见,跟我一起去!”

  

  病房里,林遥只觉得此时此刻的感受,足够他用所有的一切来珍惜了。真心相爱的恋人,同甘共苦的朋友,这些曾经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现在就来到了身边。

  唐朔天南地北的和林遥聊天,却很少提到现在办理的案子,这一点似乎也是顾忌着他正在养病,不愿让他分心。

  话说,司徒和叶慈这俩个人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司徒遗忘在病房里的电话又响了,林遥拿起来看一眼,还是早上那个被他挂断的电话,想了想,再次挂断。

  “不接吗?”唐朔好奇地问。

  “不用接。司徒说年前不办任何事了。”

  “嘿嘿,真好,大兵哥也这么说呢。林哥,过年你要回老家吗?”

  “不。回去太麻烦。”

  “我也不回家了,和大兵哥说好了,要一起过年的。啊,我们四个一起过年好不好?”

  看着唐朔兴奋的表情,林遥难得的露出了和他一样的喜悦,像个少年一样的憧憬着。

  唐朔似乎对自己的提议非常的满意,一个劲的计划着四个人在一起要玩什么节目,林遥偶尔插上一句,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他们正说的起劲,病房门被敲响了。

  唐朔带着无比兴奋的表情去开了门,在里面的林遥就听见他说:“请问你们找谁啊?”

  “林警官是住在这里吧?”

  陌生的声音,是谁?

  “小唐,谁啊?”

  林遥的话音落后,就看见唐朔身后走进来两个人,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

  “您好,林警官。”男人说话的时候,非常礼貌的微微点头。

  “您好。”林遥不记得见过这俩个人。

  “我是本市无限传媒的总裁,童哲,这是我的妹妹,童雅。”

  女孩子一进来就盯着林遥看,她的哥哥做了介绍以后,也不去和林遥打招呼,转了头又盯着唐朔看,把唐朔看的有点发毛。

  “小唐,帮我去弄点喝的,招待一下。”林遥示意客人坐下的时候说。

  唐朔转身出去了。

  童雅看着唐朔离开以后,自己就坐在了沙发上,而童哲走到了林遥的病床前。

  “童先生,我们没有见过吧?“

  “没有。林警官,今天我冒昧的来拜访您,是有事相求。”

  “坐下说吧。”

  “不用了。我早在十几天前就接触过司徒先生,希望他能接受我的一件委托。但司徒先生似乎很忙,连续几次都拒绝了。就在早上,他还挂断了我两次电话”

  林遥心里一愣,顿时明白了,心说,那两次电话是我挂的!

  “林警官,我的事很棘手,相信除了司徒先生意外,没有人能帮我。可是……他好像更在意您的病情,所以才拒绝了我的委托。”

  明白了,这个童哲是知道了司徒为了陪着自己,才没有接受他的委托。

  “我本想早点来探望您的,但是,在时间上……”

  “童先生,有话你就直说吧。”知道了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林遥就不耐烦了。

  “林警官果然是个爽快人。我请求您说服司徒先生,能接受我的委托。当然,在酬劳方面我会给你们满意的回报。”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司徒的事,但是,他的工作我从来不参与意见,怕是帮不上你。”

  林遥也很珍惜和司徒相聚的时间啊,说不定,过了年就要为了组织的事忙的昏天黑地,这暴风雨前的温馨,当然要珍惜了。

  “哥,你太罗嗦了!”坐在沙发上的童雅在唐朔开门回来的时候,站了起来,说着话就走了过去。

  看着被这对兄妹夹在中间的林遥,唐朔有点不愿意了。

  “还是坐下好说话吧,这里我只能买到罐装的咖啡了。”

  “那种东西还是你自己喝吧,我可咽不下去。”

  “小雅,管不住自己就回去!”

  童哲开始管教妹妹了,童雅一副不甘心的倔样子气呼呼的坐了回去。

  “林警官,我怀着诚意而来,希望您至少能听我把话说完。”

  林遥看着童哲,似乎明白这个人很倔强的眼色中透出的急切是什么。

  “好吧。”

  这一次,童哲坐在了妹妹的身边。

  “我出生在商业世家,祖上几代经商,留下不少家产,这其中,就有十几处的房产。在离本市最远的郊区,有一座百年的老宅,就是我曾祖父留下来的。那座老宅,原本是我父母打算送给妹妹将来做嫁妆的。”

  “哥!”

  “你说过会听话,我才带你来,要言而有信。”

  林遥还没见过这么教训妹妹的。

  “上个月,经父亲的友人介绍,我妹妹有了交往的男朋友,我的母亲就开始着急为她准备嫁妆了,可是,我妹妹根本不喜欢那个人。所谓的政治联姻就是这样,喜欢与否,从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小雅有点任性,就带着男朋友去老宅度假,并想彻底的与对方说清楚。”

  乃着性子听到这里,林遥完全没有听出来司徒应该接受委托的理由!但是……算了,还是听他会所完吧。

  “事情是上个月发生的。小雅和男朋友在晚上19:00到了老宅,小雅是个急性子,晚上就和男朋友说出分手的事,对方还算是有些礼数,虽然没有责难小雅,可也非常的不高兴。他们的谈话,不欢而散,约好第二天继续。到了第二天上午10:00左右,小雅忍不住又去找他,可是,这个人竟然不见了!”

  “不见了?是离开了吗?”一旁的唐朔最喜欢听故事了。

  “如果能知道他是离开了,我就不用急着找司徒先生了。您还记得,上个月的十六号晚上曾经下了一场大雪吗?第二天在老宅的周围都是厚厚的积雪,小雅都看过了,前后左右的积雪上什么都没有,他们去时候开的车也在,小雅返回老宅里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根本找不到。”

  “童先生,你是说,老宅周围的积雪上没有脚印,说明这个人并没有离开。而在老宅里却又找不到人?”

  “对!他消失了。”

  









亚伯汗的痛 2



作者有话要说:有蛐蛐一只给俺建立的群,有情趣的亲过来找俺玩耍吧。16266243 通关密码是四位主角其中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人消失了!最开始,我们根本没有在意,就当是他连夜离开了。可问题是,他们只有一辆车,那车一直停在院子里,没有车是不可能离开的。”

  “会不会是他打电话叫了家里人去接他呢?”唐朔靠在椅子上问道。

  “这就是我最头疼的地方。当时小雅就给他打了电话,一直是关机。小雅就开车自己回了家,等到第二天晚上,他的家人就给小雅打电话,问他们从老宅回来没有。”

  “这么说,这个人的家人到了第二天晚上,还不知道他的去向?这人叫什么名字?”

  “周知然,是周氏企业下一代的接班人。事后,我们两家人一起找,不管是打他的手机还是去他经常逗留的地方找,都不见人。没有办法了,我们只好报警。”

  “你们什么时候返回老宅找的?”

  “已经是第三天了。”

  “当时雪地上有几个人的脚印?”

  “只有小雅一个人的。”

  一旁的唐朔插嘴说:“林哥,这事有点麻烦吧,他说的那个老宅是处在两市的交界处,按理说,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

  林遥也料想到这一点。

  “不错,我们先是到了您所属的警察局报案,后来才知道,应该去临市的警局报案才对。但是,他们做了记录,又到老宅查看了半天,就说是离家出走。但周家已经和我们反目了,就知道和我们要人,我去哪里找周知然给他?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求助于一个朋友,是他介绍了司徒先生给我。”

  “你那位朋友是谁?”

  童哲想了想,拿出电话播出号码以后说道:“你帮我说说吧……”说完,就把电话给了林遥。

  林遥不解的接过电话,说了一声“喂……”随后他的表情突然很惊讶。

  “你们怎么认识……怪不得……也没有多久吧,你在本市吗?……好,来了以后我请你吃饭……司徒那边我会尽量说话,不过怎么决定还是要他自己拿主意。”

  重新把电话给了童哲以后,林遥的态度似乎好了很多。

  “童小姐,你最后看见周知然的时候是几点?”

  “我半夜起床去卫生间,看见他也是刚从卫生间回去,当时是凌晨03:00了。”

  “第二天上午几点发现他不见了?”

  “快10:00。”

  “你还记得,当晚的雪下到了几点吗?”

  “不记得了。”

  “你发现周知然不见以后,都找过哪些地方?”

  “老宅里喊了很久,没有回音我就出去找。发现车还在,就在周围找,可我发现房子周围的雪一个脚印都没有,就以为他叫了家人来接他连夜走了。”

  “老宅的隔音效果好吗?”

  “不好,一百多年的老房子了,不可能会好。”

  “如果在晚上有车辆靠近房子,你确定可以听见吗?”

  “确定啊,因为我的房间就对着院子,有车进来我一定能听见。另外,几年前老宅翻修过一次,房子周围都加了围墙,大门没有密码是打不开的,在里面也要有人用密码开才行。周知然是第一次去老宅,我们当时只顾着谈话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密码呢。”

  “围墙和大门有多高?”

  “围墙有三米五,大门要算上顶尖的话,就有四米了。像周知然那种人,是不可能跳的出去的。”

  如果知道那场大雪下到什么时候,就能多少推测出周知然是否离开了,但是,这么简单的事,那些负责本案的警察也该注意到。

  “警察有没有说过,那晚的雪下到了几点?”

  “到晚上01:00左右。”

  奇怪!凌晨01:00雪就停了,童雅看着周知然走进卧室是凌晨03:00,这么说,周知然还是没有离开!可为什么童雅在房子里找不到周知然?

  “童小姐,你在老宅停留到什么时候才回家?”

  “我一直等到天黑了,也不见他回来,就开车回家,当时好象是……16:30吧。”

  “你们去老宅,都有谁知道?”

  “我家人,他的家人,都知道。”

  算一算上个月的十六号到今天,也有二十几天的时间了,这个周知然还是没有找到,这似乎并不像什么玩笑啊。

  看着林遥思索的表情,童哲再次起身走到他面前说:“林警官,周家的人追得紧,天天来要人,我母亲也为此病倒了……人是被我童家弄丢的,我们童家有义务找回周知然。无论如何请您说服司徒先生,接受我的委托!”说着,深深的在林遥面前鞠躬。

  这人玩这套做什么!林遥用他那只没有伤的手扶起了童哲说:“你的这个案子并不是什么疑难的事,只要有时间,经办这案子的警察一定能查出来。你何必要花大价钱找司徒呢?”他可是知道司徒的价码,真怀疑那家伙是周扒皮转世!

  “我们没有时间了!周家的人给我们十天的时间找回周知然,否则就会解除与童家的所有合约。我们童家少赚点钱没什么,可这样一来,就会有足足几百人失业,做生意就要讲究诚信,我不能让我的员工失业。”

  正在林遥左右为难的时候,当事人之一的司徒终于回来了!

  “小遥,我买了你喜欢的……童先生,你怎么在这?”司徒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叶慈一看这架势,眼疾手快的抓了唐朔就跑,快到让人眼花的地步。

  “我来请求林警官说服你。”童哲不卑不亢的说。

  “你真有本事,都查到小遥身上了。我说了,你的委托我不会接,我也介绍了不错的侦探给你,去找那些人吧。”

  “不,现在我只相信你!”

  头疼!不止司徒头疼,林遥的头也疼。

  司徒放下了手里的袋子,问道:“你怎么就一根筋呢?这世界上就我一个侦探吗?”

  “我的朋友说了,只有你才能帮我。”

  说到这里,林遥插了句嘴:“司徒,你既然有时间,就帮童先生去看看?”

  “谁说我有时间,我从来都没这么忙过。”

  就目前的像是来说,童哲似乎非常的有诚意,并且顽固。

  最开始还听听司徒和童哲的对话,到了中途就觉得司徒有点耍无赖了,不管对方说什么,就是不同意。

  那边的童雅纠结着眉毛,瞪着自己好像是欠了她多少钱一样,这对兄妹啊,真是会给人找麻烦。

  “司徒先生,您太固执了,至少去老宅看看再决定也不迟啊。“童哲好像有些急躁。

  “没时间。“好干脆!

  “现在不就有时间吗,怎么说没有?”

  “没看见病床上还躺着一个,我离不开。”

  林遥开始头疼了……须臾。

  “司徒,你过来。”

  他们家亲亲在召唤了,司徒这24小时召唤兽立刻乖乖的走过去。

  林遥不大好意思的看了在场的兄妹一眼,就靠在司徒的耳边说:“去吧,这事对你来说不难。早点去早点回来,晚上我让你在床上睡。”

  司徒那一双眼睛,瞪的像铜铃!刷刷的冒着某种说不出口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林遥!要知道,这大半个月以来,司徒N次奋不顾身,前仆后继,死而后已的要扑到床上去,都被林遥那断然决意脚,无敌薄情拳给灭了!这样一句“晚上我让你在床上睡”,无疑就是全宇宙最大的诱惑!

  其实呢,林遥也不是不想和他亲热,可这里是医院啊,本来在某方面脸皮就薄的林遥,怎么可能让司徒爬上他的床为所欲为,林遥在不会相信他说的什么“我不会乱来。”的话!

  数日来的悉心照料和温柔体贴,实实在在的打动了林遥的心,看着他拒绝了所有的委托,全心全意的陪在身边,这就更让林遥觉得自己已经被浸在了蜜罐里,所以,这不过是找个借口而已,找个接口,可以让他名正言顺的上自己的床。

  聪明如司徒怎么不明白这个人的心思,不过嘛,功夫还是要做到家滴。

  “童先生,你这事我看警方会有答复的,我去只会添乱而已。”

  这人,真是得了便宜就马上开始卖乖了。

  林遥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去吧,这段时间你在这也闷坏了,出去活动活动头脑也好。对了,晚上回来的时候,顺带给我买点玉米烙,最近想吃那个了。”

  司徒的脸皱巴巴的不见好,反正他就是想分分秒秒都赖在林遥的身边。正在他纠结的时候,走廊里看好戏的叶慈和唐朔返回来。

  “司徒大哥,我要土豆饼和青笋包,大兵哥,你不是喜欢吃麻辣龙虾嘛,让司徒大哥买回来点,晚上我准备火锅的材料和酒,咱回家一边看电影一边吃。”

  叶慈不语,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宝贝,这把司徒气的!

  “行,我去!小唐留下陪着你林哥。傻笑的那个,你打算养肥膘是不是,跟我走!”

  林遥忍着笑,不知道司徒也有小心眼的时候。

  唐朔不情愿的看着司徒,谁让他抢走了身边的人。而叶慈更是万般无语的被司徒拉着就朝门口走去了。

  后面的童哲兄妹见司徒答应了,赶忙和林遥说了些感谢的话急追了出去。

  

  让童哲兄妹在前面开车带路,司徒把叶慈塞进了由保险公司赔偿的新车上,跟在后面。

  路上,叶慈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不过,开车的司徒开口就说:“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归隐山林,彻底和小唐过日子了?”

  “林遥是不是许了你什么好处,你才颠颠的跑过来。”叶慈不理会司徒的问题,另起话题。

  司徒也不说话了,邪肆的笑。

  “看在林遥一直照顾小唐的面子上,我帮你这一次,下次免谈。”

  “如果真是难解的事,我们俩绑一块也够用了。我那边着急回去陪着他,你辛苦一次吧。”

  叶慈无奈的摇摇头,心想下次要如何翻倍的利用这个损友!

  就在他们闲聊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市区,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外。

  

  童家的老宅位于郊区临海附近的山脚下,独门独院,最近的一家邻居也是要步行三十多分钟才能看见。

  前几天下的雪,还厚厚的堆积在地面上,司徒把车停下以后,跟随着童哲朝着青色围墙里那栋砖红色的小楼走去。

  

  童哲停在了黑色大门前,按下了十二位的密码,大门自动打开的时候,发出于积雪摩擦的声音。

  司徒第一脚刚踏进去,就发觉身边的叶慈神色不对,没有多问的司徒,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院子也不是很大,最多只能停一辆车而已,没有什么盆景或者喷泉一类的东西,左右种植着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大树。

  院子里的地面上,脚印凌乱不堪,司徒没有着急进入房内,蹲下身子反复的观察着地面上的脚印。

  不多时,童雅有些按耐不住了。

  “还看什么啊,都来过不下十个人了。”

  “是九个人。三个女人,六个男人,其中有两个男人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另外四个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两个女人都在五十岁以上,另外一个大约只有二十几岁。开调查的警察有几个人?”

  童哲惊讶的看着司徒,完全不明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随后说道:“三个。”

  “三个警察……”说完,司徒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笔,将地面上的几个脚印圈了起来,随后走到不远的地方,继续问道:“三个警察肯定是年轻人,那么,剩下的这个脚印就是童先生的……”司徒指着地面上的一个脚印说。

  童哲走了过去,看着司徒的所指,再低头看看自己留下的,真的是一模一样。

  “现在四个年轻人的脚印都有了确定。那剩下两个年长的……应该是你的父亲和周家的人吧?”

  “对,是周知然的父亲。”高手啊!童哲在内心这样说着。

  “另外两个年长女性,应该是你们的母亲,而那个年轻的,就是你妹妹了。”

  “对!”

  看完了院子里的脚印,司徒站直了身体长长的出了口气,童哲屏气凝神的等着听他的高见。

  “进去看看吧。”司徒什么都没有再说。

  叶慈始终默默的跟在最后,走进房子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两棵树。

  

  房间很大,宽敞的客厅里摆放着旧时的家具,古香古色。

  “怎么样?”司徒偷偷的问叶慈说。

  “那个花瓶就是宋窑的白瓷,价值连城。”

  “你是不是最近没去盗墓脑子里有问题啊,看什么都往那边想。我是问,你刚才在外面看见什么了?”

  “现在不好说,再看看吧。这里有点门道。”

  不明白叶慈的话是什么意思,司徒在童哲的带领下,花了很长时间才看完了整栋房子。

  客厅里,童雅弄了些香茶来,四个人这才开始算是正式开始谈话。

  “现在请童小姐仔细的回忆,你是什么时候返回来的?”

  “这个问题那个林警官问过我了啊。周知然不见的第三天。他还问我,当时地面上有几个人的脚印,我说只有我一个。”

  “你仔细看过了?房子周围都看了没有?”

  “看了!只有我离开时候的脚印。”

  司徒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你进到房子以后,发现有什么地方的摆设不对吗?”

  “当时很着急,和我一起来的人很多,根本都没有注意。”

  这时,叶慈开口说话了。

  “地下室在哪里?”

  童家兄妹都在摇头,而叶慈的表情却疑惑了起来。

  “这里没有地下室,请问,这位是……”童哲还不知道叶慈是谁。

  “我朋友,张兵,也是个私家侦探。”

  童哲立刻递上名片一张。

  “你怀疑这里有地下室?”司徒问叶慈说。

  “不是怀疑,是肯定!这个房子我从远处看就觉得不寻常。你们知道奇门遁甲吗?”

  “知道啊,怎么了?”童雅纳闷的看着叶慈。

  “奇门遁甲共有开门、休门、景门、杜门、伤门、 生门、死门、惊门这八门。其中的……”

  “先停停,你那些专业知识我是不懂,你能不能简单点说。”司徒早就没了耐心,也知道叶慈的老毛病,说起这些东西就能一头钻进入,拉都拉不住来。

  “不说这些,后面的你更听不明白。这奇门遁甲中的开门,休门,生门,都是吉门,而其他几门就是凶门,除景门较平以外的其他四门,都是凶。在堪舆上来看,这房子的座位正好就是景门!原本该是不凶不吉,但是,远处就是大海,海水在五行中属阴性,这就加重了房子的阴气,再来看看门口的两棵槐树,更是不吉利。”

  “为什么?”童雅完全沉浸在叶慈的说辞之中了。

  “槐树本就属阴,你再把槐拆开来看,‘木’、‘鬼’,这很奇怪,稍稍有点风水常识的人,除非是以阴克阳,否则,不会再门前栽种槐树。可这房子里处处都是堪舆中聚神养精,护主平凶的布置,可见当年建造房子的是个有着丰富堪舆知识的人。这样一来,就必须在暗处或者是地下,另建一个房间,好调衡失调的阴阳,所以,我才肯定这里还有一个房间!”

  童家兄妹是彻底傻了,他们基本上已经把叶慈当成大师了!只有司徒一个,在心里吐糟他是,神棍!

  









亚伯汗的痛 3



  “张先生,我从来没听说过这里还有一个房间,你能找出来吗?”童哲有些急了。

  “不大容易,没有工具,怕是会花很久的时间。”

  “我开车带你去拿!”童雅眼神很危险啊,刷刷的直冒绿光的盯着叶慈。

  “不用了,不就是一个暗室嘛,用得着费事回去再跑一会吗?暗室多在地下,我们分头用脚踩,发出空洞的地方就是暗室了,然后在周围找出机关就可以。他大兵哥,这事你在行,你说从哪里开始吧。”

  叶慈就是不想帮忙在才找借口推脱,轰出这房子有暗室的问题,已经是他给予最大的友情赞助了,不成想司徒顺杆爬,把这事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当他是小叮当吗?

  “我纸上谈兵,实际操作不行,你来吧。”司徒会见风使舵,叶慈也会装傻充愣。

  “我哪懂什么奇门遁甲,你要是不出手,我保证抓瞎了。”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实际上从来没实践过,你让我从何下手?”

  “至少你懂理论,比我这什么都不懂的强。”

  童家兄妹那脑袋像波浪鼓一样的甩来甩去看着相互推脱的两位,到了实在忍不住的时候,童雅急了!

  “啊!你们罗嗦完没有!哥,反正这房子早晚是我的,去找几个工人来,把地面给我刨了!”

  “胡闹,这百年的老宅,你说刨就刨,怎么跟爸妈交代?就算爸妈不追究,各家亲戚那边你也说不过去。”

  “爸妈那边有我呢,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至于那帮七大姑八大姨三叔六大爷,谁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让他去老家给祖宗们守坟地!愣着干什么,打电话啊。”

  好彪悍的女孩子!司徒抽了抽嘴角,心道,以后绝对不要招惹她。

  其实童哲也有此意,妹妹这算是给他添了把火,索性不再犹豫,拿出电话就要找工人。

  “等等,你们真要刨地面吗?这么好的东西,刨开了就无法复原了。”要说叶慈有时候就是……不能说出来,会被抓住去拔了舌头。

  “不然怎么办,你们俩你推他,他推你的,什么时候能有结果。哥,快点,趁着天黑以前把工人找过来。”

  看着叶慈那样,司徒较比恶劣的添油加醋的说:“天黑以前?你们要刨地面之前,至少要把这屋子里的东西搬走吧。”

  “搬什么搬,哪有这时间了。”

  “打碎了怎么办?”

  “碎就碎,我不喜欢这老掉牙的东西。”

  “这都是古董啊。”司徒故作悲愤状。

  “哼哼,不好意思,我对这玩意没爱。”童雅这是铁了心要刨!

  见妹妹这么大的决心,童哲也开始雷厉风行起来,一个电话过去就叫了七八个工人。

  这时候,司徒对叶慈好一番打量,对方白了他一眼,起了身看似随意的在客厅里走动着,司徒心里暗笑。

  过了能有一个小时左右,工人们扛着工具就到了。

  “刨,把地面都给我刨开,漏了一点我把你们几个活埋了!”童雅这是疯了。

  工人们哪敢怠慢,举起大锤子就要开刨。

  “等等!”

  司徒站在一旁胸有成竹的看着终于开口的叶慈,就知道他看不下去,一定会帮忙。

  几个工人看看叶慈,再看看童家兄妹……

  “先不要动手,我大概能找出暗室,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

  听见叶慈的话,童雅有点犹豫了,但是童哲却很高兴。他看得出来,这个人分明是不愿惹事上身。

  叶慈看了司徒一眼说道:“跟我来。”

  司徒笑笑,跟上前去。

  大家都到了位于房子后面靠右的房间里,叶慈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偷偷的问司徒说:“你是诚心跟我过不去吗?”

  “不说不笑不热闹嘛,反正你答应了帮我。”

  “找到密室我就不管了,以后的事是你自己的。”

  “你有点良心没有,不是你只为了半个指纹就把我使唤差点累死的时候了,不是你为了和小唐甜蜜蜜把我舍出去跟一群混蛋枪林弹雨的时候了,不是你……”

  “行了,行了,我帮就是了。”叶慈非常头疼的打住了司徒的话题,怕是再说下去,就指不定会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可是,小唐正准备要休假,这么难得的机会,他实在不想浪费在司徒这边。

  “话说前面,小唐放了假我就不管了。”

  “我和小遥还处于小手拉小手的阶段呢,你和小动物滚了多少次的床单都数不清了,你有点爱心没有?”

  跟他算是说不清楚了。

  “司徒,和尚说你是见色忘友,一点都没冤枉你!”

  “听你这么说,我好像非常卑鄙啊。”

  “嗯。”

  “这样,你帮我这次,酬劳对半分,明天我去重案组挤兑挤兑葛东明,多给小唐弄出半个月的假期,从明天开始就休假,怎么样?”

  这一回叶慈比较满意。他刚转过去开始工作,司徒那边就小声的嘀咕着:“他们俩办这委托案,至少我能放心了。”好嘛,司徒打算做甩手掌柜的。

  

  他们俩人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落在后面的童雅早就不耐烦了,这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工人手里抢过一把大锤子,抗在肩膀上横着就走过去了。

  “我说啊,你们俩能不能爽快点,挤墙角种蘑菇呢?”

  叶慈当作是没听见,司徒敷衍着笑了笑以后,趁着叶慈正式开始干活的时候,拉着童家兄妹开始询问些情况。

  “童小姐,你是不是可以确定周知然是第一次来这里?”

  “非常确定!”

  “在你们交往之前,周知然和童家有来往吗?”

  “周知然倒是和我堂弟有些来往。他们是大学同学,小雅在正式介绍他们认识以前,还没有见过周知然。”童哲说道。

  “那有没有可能,你的那个堂弟曾经带着周知然来过这里?”

  “这不大可能吧,哥,你说呢?”

  “不可能。这里虽说是童家的祖宅,但有权利和资格进来的,只有我们一家人。因为我父亲是长子,按照童家的家规,只有继承这里的长子一家才能来。噢,若是我们家人邀请他们来做客,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没有我们的陪同,其他人不能随便进来。”

  这规定是不是太苛刻了,透着古怪。

  “那大门的密码,知道的人多吗?”

  “怕是不少。我的一位叔叔和姑姑都知道,至于他们的孩子是否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就是说,你那位和周知然认识的堂弟是否知道密码,你们都不能肯定了?”

  童家兄妹点头。

  司徒略沉思一下,边说道:“童先生,你那位堂弟知道周知然的事吗?”

  “还不知道。这事,我们没有对任何人说。”

  “这样,现在就给你那个堂弟打电话问问,周知然有没有从他那里知道密码。”

  童哲有些犹豫,童雅纠结着修整的好看的眉毛才想了不过几秒钟,就说:“我打,哥要是你直接问他,我估计那小子肯定能被吓着,童浩不敢跟我废话,我问他包准没事。”

  童哲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童雅也没有避嫌,当着司徒的面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不多时,就听见童雅说:“浩子,是我小雅……开会怎么了,我又不是找你去喝酒,听着,我有事问你。你和周知然提没提过老宅密码的事……就是海边的老宅……真的没有……问那么多干嘛,开你的会吧!”

  不用说了,看来周知然并没有从那位童浩口中知道密码。司徒想到这里,就看了看时间,这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半个多小时。

  司徒没有在询问什么问题,转了身去看看叶慈那边的情况。

  此时,叶慈正对着一个小房间较劲呢,司徒走到他身后看了看。

  小房间大约有十五平左右,房间里空荡荡的很干净,只有正对着门口的墙面上有……

  “什么东西?”司徒禁不住随口问了一句。

  “佛龛。供奉佛像或是神位的地方。”叶慈立刻给出答案。

  “哼哼,也就你能看得出来。但是,我想问的是这个。”司徒手指着佛龛下面的九个方格。

  地面上的九个方格是成横三竖三的格式,格子里什么都没有。

  “还不知道。童先生,这里是……”叶慈也说不准,只好问后面的童哲。

  “这东西早就有啊,我祖上有位老人是虔诚的佛教徒,这里是佛堂。我祖母是个无神论者,所以在她那一代就把这里的佛像请去寺庙了。”

  “这佛龛有问题吗?”司徒像个好奇少年似的问身边一脸的高深莫测的叶慈。

  “看看再说。”

  叶慈走到佛龛前,仔细的琢磨了好半天也不见动手,司徒知道这位友人做事一向谨慎,在他没有开口说话之前,最好不要多问。

  不多时,司徒看见叶慈已经在一个地方站了很久都没有动过,就大大咧咧的走过去。

  “怎么了?”

  “暗室就在下面,机关应该在这房间里……司徒,某些方面我还是稍逊你一筹,你自己找吧。”

  叶慈平时就是很谦虚的人,但绝对不会妄自菲薄,这一番话让司徒大感奇怪。他说的某些方面究竟是什么,司徒第一次对叶慈的话不明就里。

  “你遇到难题了?”

  “可以这么说。”

  “要是连你都解不开,我怕是也不行吧。”

  “不……只有我不行。”

  司徒发觉,叶慈的表情有些古怪,确切的说是——为难。

  “好吧,我来试试。”

  司徒在佛龛前左看右看了很长时间,终于在底部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拿出永远都会随身携带的一根小钢针,撬进了缝隙里用力,一下子打开了底部隐藏的小抽屉。

  除去工人以外,叶慈和童家兄妹都凑过来看。

  小抽屉里有好几十个扁平的小石头子,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点纳闷。

  司徒把石头子全部拿出来放在了叶慈的手上,随后他抽出了抽屉来详细的检查着。

  所有的地方都已经查过了,能找出点眉目的只有这里,因此,司徒丝毫不气馁,

  用脚稍微用些力踩踏在地面上的九个格子……

  “下面是空的。”司徒找到了。

  “空的,暗室就在这下面吗?”童雅好像非常着急。

  “应该是,现在就要想办法打开它!我想,这里的机关应该和那些石头有关系,那些石头大小都很均匀,不像是路边随手拣的,一看就知道是经过打磨的。”

  他刚说到这里,叶慈就猛的走过来,一把将所有的石头子放在他的手中。

  “你干什么?”司徒问道。

  “那九个格子,你按照我说的把石头放进去。”

  见他是胸有成竹,司徒也不再耽搁。

  “说吧,怎么放?”

  “从最上面左边开始,4、9、2、3、5、7、8、1、6。”

  司徒刚刚把最后一个石头子放下,就听见整个佛龛晃动起来,在几个人脚下的地面,震颤颤的打开了一个缺口。

  “天哪,真的,真的,真的啊。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石头……”童雅大呼小叫的。

  “这是九宫之数的口诀。”叶慈简单的说。

  “告诉我,告诉我。”童雅吵着要知道。

  “戴九屡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室。”

  司徒有点难以理解的看着童雅从包包里拿出纸笔,竟然开始记录叶慈的口诀,就调侃道:“大兵哥,你越来越像神棍了,真不知道小唐怎么受的了你。”

  这一点司徒怎么会知道啊。叶慈回想起唐朔总是缠着他要学习这些,可喜动不喜静的唐朔实在不合适,往往到了不明白的地方,就皱着眉头,歪着嘴,抓着头发,这时候的叶慈基本上就没什么心思教他了,反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后都会在床上纠缠一番。

  哼,看他那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司徒较为鄙视的瞪了一眼沉浸在甜蜜回忆中的人。

  “干活,回去再想。”推了把叶慈,司徒与他一同走到了地面上露出的缺口前。

  这个入口不大,若是两个人紧挨着,倒是还算能进的去。不过,司徒可没想过,和叶慈挨的紧紧的,就一个人最先踏上了第一个台阶。

  刚刚下了两个台阶,司徒就猛的愣住,后面的叶慈也锁紧了眉头。

  “我说,你闻到什么没有?”司徒回头问叶慈说。

  叶慈紧锁着双眉,这种味道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没有直接回答司徒的叶慈,转回头对童家兄妹说:“童小姐就不要下去了,童先生你去找手电来。”叶慈回身说。

  “为什么我不能下去?”

  “为你好。”

  “不,我要下去。”

  童哲顾不得劝说妹妹,就去找了几把手电过来,这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什么,童雅很不情愿的靠在墙上,打消了要跟下去的念头。

  童哲分别把两个手电给了司徒和叶慈,跟着他们进入了密室。

  楼梯并不算长,只有十三个台阶,等到三个人都进入了密室以后,借助手电的光亮,最先看到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司徒、叶慈各分两边用手电照着……

  “在这里。”司徒的光亮停在了南墙的角落。

  童哲站在最后面,穿过两人之间的缝隙看过去,不由得猛吸一口凉气!

  在南墙角落的地上,瘫坐着一具……已经是白骨的尸体。相对于已经强作镇定的童哲来说,另外两个就冷静的有点超乎寻常了。

  他们走过去蹲在了尸体前,两个手电同时在尸体上晃动着。

  尸体的头几乎垂在胸口,一些还没有脱落了头发散落下来,身上穿着着很普通的衣服,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地面上,手掌向上,双腿平伸。脚上穿的是黑色的运动鞋,在脚踝的位置上多少有些早已干凝的泥土。

  “死亡时间大概有一年左右了。”司徒已经用手帕蒙着,开始在尸体的衣服口袋里翻找着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看头骨。死因应该是被某种硬物击打头部造成的……”叶慈很快就在头骨上找到了伤口。

  司徒翻找了所有的地方,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这时,童哲壮着胆子走过来。

  “这,这是谁,怎么会在,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你们童家在一年前左右,有没有人失踪了?”司徒一边查看着尸体,一边问道。

  “一年前……啊,我有一个表妹在一年前出国留学,到现在还没和家里联络过,我们也去找了几次,一点音讯没有。可,可我请朋友调查过,她只有出境的记录,根本没有入境的记录,这应该不是……”

  “这个死者是个女性,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叶慈说完以后,没有再继续观察尸体,他起了身开始在暗室里四处观看。

  “司徒先生,我是不是应该报警?”

  “对,立刻报警。这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事,我的工作只是帮你找出周知然,这起谋杀案,你让警方来处理吧。”司徒不想再耽误回去陪伴林遥的时间,虽然他对案件像是见了处女之血的吸血鬼,但是此时,在他心中林遥早已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更何况,他们还要养精蓄锐准备和组织再次展开战斗,并且他相信,会有人为这个死者伸张正义。

  “司徒,过来看看这个。”

  听见叶慈在叫他,司徒赶忙走过去。看见叶慈在地面上捡起了什么东西。

  司徒用手帕垫着接了过来看了看,不由得满腹疑惑。手里是最新款的一部电话,上市还没有一个月呢。

  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没有开机的电话上,沾有不少白色的东西。

  司徒小心翼翼的用钢针将电话上的白色东西弄下来一点,看了看,闻了闻,最后用舌头舔舔,一会才说:“这是……香皂。童先生,你过来看看,认识这个吗?”

  童哲早就想过去了,可看着地面上的白骨那腿怎么都不停使唤,听见司徒那句话,就突然像是重新找到了力气一样,疾步而至。

  这一看之下,童哲就有失风度的大喊了一声:“周知然的电话。”

  另外那两位跟着有了同样难以置信的表情。

  









亚伯汗的痛 4



  “这里我已经看了一遍,在里面要出去的话很简单,看见门口那个灯架了吗,只要转动一下就可以。问题是,进来很困难,除非是知道我刚才说的九宫之术的口诀,或者是知道进来的方法。现在的疑点是,这个周知然的电话怎么会这里?如果周知然像你们说的那样,连大门的密码都不知道,那他怎么会进来?另外,还要想一下,这个电话,是不是周知然本人留下的。”叶慈很少会一口气说这么多。

  司徒按下了开机的按键,很遗憾,电话里没有电了。随后,司徒说道:“我想,周知然在十六号晚上一定发生,或者是遇到过什么事。我们来做第一种可能性的推测,电话上有香皂,也许就是他在卫生间洗手的时候曾经打过一次电话,在那时发生了什么。”

  “可那天晚上,只有我妹妹和周知然在这里。”

  “这是你们知道的,也许还存在着你么不知道的。”

  “司徒先生,你是说,当时还有其他人在老宅里?”

  “这也是初步的推测而已。这个死者的身份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可是周知然的去向,怕是就费事了。童先生,我建议你去本市的重案组报案。”

  “但是,这里归属临市的管辖范围。”

  “我不是信不过临市的警察,只是给你建议而已。本事的重案组有几个非常高明的人,他们的组长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你既然找了我,我怎么样都会尽力帮你,如果是本市重案组接手了你案件,我会给予你更多的帮助。以你的人脉,这应该件简单的事吧?”

  “好,我听你的。”

  “至于周知然……童先生,我明天早上给你准确答复。”

  

  司徒再怎么着急回去,也明白该等到童哲和葛东明联系上以后才能走。

  要说童哲的办事能力快刀让司徒感到惊讶,没用半个小时,组长大人的电话就进来了,等到童哲说出司徒也在这里的时候,那边的葛东明就放下了一句话:“我们马上赶过去,在这之前,你觉得不能让司徒离开!”

  “就是这样。司徒先生,麻烦你等等葛组长吧。”

  真是的,烦什么来什么!司徒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不知道小遥是不是着急了。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和林遥说明情况,那边的叶慈也和唐朔在请假,等到他们俩个故作冷静,其实都想回去的心情在现状下必须要忍耐的时候,葛东明带着一众弟兄已经赶到。

  见了司徒,葛东明就皮笑肉不笑的说:“难得你还能抽出时间来啊,前天我怎么请你都请不动。”

  “哼哼,我算是一直想着你呢,拉拢一个财神爷你们重案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少来,我们是警察,不是拉赞助的广告商。组里几个案子忙的鸡飞狗跳,小林休假,小唐半个闲人,你还给我找活干!”

  “不是我难为你们,既然接手了,就一定要有个交代,认识的警察里我只信的过你们。”

  “这还差不多,算是说了句好听的话。小林怎么样了,这几天组里……”

  “你们跑这唠家常来了,脚底下还有一堆人骨头呢!”那边的童雅刚刚从哥哥的嘴里听过了事情经过,插着腰颠着脚,看了他们好半天了,实在忍不住才走过去。

  “小雅,你就不能安静一会!”童哲拉着妹妹到一旁坐下。

  “这人谁啊?”葛东明非常的诧异。

  “童哲的妹妹,童雅。小心点,这部诗歌好惹的小丫头,你没看见她扛着大锤子跟我们说话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现代版的杨家烧火丫头。”

  一旁的小组员在一边偷听凑热闹“给谁家烧火的?”

  “一边干活去,别丢人现眼!”

  

  琐碎话题一带而过,葛东明跟着司徒就要去地下室看现场,走到后厅的时候,眼贼的就看见了窝在小房间里的叶慈。

  朝着司徒拱了拱头,小声地问:“那位什么意思?”

  “被我绑来的,不用管他,看现场,看现场。”

  

  地下室里已经展开了工作,葛东明没有过多仔细的查看尸体,反复的在地下室转了转,就拉着司徒返回了上面。

  主厅里有人分别给童家兄妹录取口供,葛东明本打算等法医有了结果以后,再询问一下司徒的看法,不想司徒就说道:“这童家有点奇怪,等录完口供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了。童哲只是委托我找人,凶杀案不在我负责的范围里,所以我不会多过问。但是,周知然的电话出现在地下室里很奇怪,就算我笨到家也知道两起案子之间有关系,所以,如果你需要什么向我询问的,就直接打我电话。”

  “你这是把大头都推给我了?”

  “凶杀案本来就该归你们管吧,我不过就是小侦探,哪管得了这么多事。再说,小遥还没出院呢,我也是□乏术啊。”

  “哼哼,不用你□乏术了,人来了。”

  咦?司徒顺着葛东明的手看过去,林遥和唐朔已经走过了主厅朝他们来了,就赶忙迎上去。

  “你怎么来了?”

  “你给我打完电话,组长就和我联系了,我在医院里躺不住,所以过来看看。”一边和几个同事打招呼一边说话的林遥,脸色已经红润了很多。

  不等司徒返回去找葛东明算账,唐朔悄悄的问:“大兵哥呢?”

  “往里走,左边最小的房间里坐着呢。”

  唐朔直奔主题就去了。

  

  司徒拉着林遥才不去理会一些各异的目光就坐下了。

  “怎么样?”林遥问道。

  “我就说不该来的,你啊,平时都不参与意见,这次怎么了?”

  “怪我多嘴了?”

  “当然不是。你愿意当家作主我非常高兴,我就是觉得奇怪,平时你可比我还不好说话,怎么这次反倒是……”

  “还记得张妮吗?”

  “张妮?琴心湖的那个?”

  “对。就是她把你介绍给童哲的,白天我跟她通过电话了,她说最开始是想请我帮我,后来打听到我住院了,这才想到你。”

  “张妮怎么和童哲认识?”

  “张妮和童雅在艺术大学的时候是同学,她们一直都有联系。”

  “难怪你会帮着说话了。既然有老朋友出面,这委托就难说了。我原本以为是周知然自己跑出去玩几天,没告诉家人罢了,现实的情况可能比我想的要复杂。而且……”

  “而且什么?”

  “到了这里以后,叶慈……很奇怪。”

  咦?

  

  不知沉寂了多久的百年老宅在深夜一片灯火通明,大家都在忙着自己份内的事。

  大约到了晚上十一点多,童哲的父亲和秘书赶来了。

  老人家身体还很硬朗,威严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不见慌乱焦虑,只见冷静着实。

  童哲件事父亲来了,和妹妹一同走过去,在他们的带领下,和葛东明进行了第一次的谈话。

  司徒陪着林遥刚刚从地下室出来,就看见葛东明招呼他们。

  “应该是童哲的父亲,过去看看。”

  相互做了介绍,老人家自称叫“童振天”

  老人的话不多,一直是听着大家再说,时间约摸过了一个多小时,现场的工作也基本上做完了,葛东明便说:“今天就这样吧,我们明天还会过来。还要到您家里去做些调查,另外,童先生,你说的那位出国留学的亲戚,也请她的家人等我们。”

  “好,葛组长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下午两点左右。”

  就这样算是越好了第二天的行程,葛东明招呼所有人离开。

  叶慈和唐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司徒也没有再联络他们,跟着大家一同回到了市区。

  

  折腾了一大气,回到医院以后早就困的不行,司徒也没心情往林遥的床上爬了,叮嘱并未痊愈的人早点休息以后,自己扯了那条陪伴他半个多月的毛毯老老实实的躺在沙发上。

  并不是那张床没有吸引力,而是司徒的脑子里混杂了太多的疑问。

  “睡不着吗?”林遥躺在床上,也无法立刻入睡。

  “嗯,想点事,你快睡吧。”

  “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别想了,明天跟着去童家看看吧。”

  “我不是很想去,这一去怕是就脱不了身了,那还有时间陪你。”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整天要人陪。”

  司徒坐了起来,靠在扶手上看着睁大眼睛丝毫睡意全无的林遥。

  “小遥,你说实话,是不是想掺和进来?”

  “我可没说这话。”

  “东明那边不让你上班,我在医院又看着你,是不是憋坏了,想四处跑跑动动脑子?”

  “你怎么说就怎么算吧,我不跟你争。”

  司徒心里偷笑,上来这个劲就是可爱。

  “先说好了,我们只查周知然失踪的案子,凶杀案不管。”

  林遥从头下拿出枕头,垫在身后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见司徒有些宠爱的笑脸。

  “你自己也知道,这两起案件有关系,你想置身事外不大可能。”

  司徒无奈的叹息……

  “行,让我两个案子一起查也行,但是有个条件。”

  “跟我叫什么条件,去跟童哲谈。”

  “这条件就是对你的,你要是不答应,就老老实实的在医院里养病。”

  林遥有点气恼的瞪了一眼,随口问他:“说吧,什么条件?”

  “先把房圆了吧,啊!小遥,你又用枕头打人!”

  “你该庆幸我扔的不是台灯。”

  “把枕头扔了,是不是打算今晚枕着我的胳膊睡,别别别,我不说了,你把台灯放下。”

  看着司徒委委屈屈的样子,林遥忍不住想笑。

  “司徒。”

  “不在。”

  “叫你呢。”

  “没听见。”

  “过来。”

  “不去,啊?”

  “我让你过来。”

  司徒讶异的看着病床上的人,朦胧的月色下,他含笑望着自己,黝黑的眸子中包含着的绝对是贤惠内人的温顺,这把司徒看的口水直流。

  “傻了你,过来啊。”拍着身边腾出来的空位,林遥的语气轻柔。

  “宝贝,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司徒闪电般的速度爬上了床。

  不老实的家伙上去就抱的紧紧的,林遥只能把手推在他的胸口,这时候要是玩欲推还迎就不是林遥的个性了,不过他可没想过让某人得逞。

  “圆房你就不用想了,这不是地方,让你伸直腿睡个好觉我倒是能帮忙。”

  垮了脸的司徒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你这不是折磨我嘛,能看不能吃,也不怕我憋成残次品。”

  “不怕,大不了我在上面。”

  自家亲亲难得有这么顽皮的时候,司徒馋的食指大动,才不管是什么地方,先把人压住再说。

  “你给我老实点,下去。”林遥心说,这要是让他见到光明了,估计自己也就黑暗了。

  “不做到最后,我只想碰碰你。”

  想来想去,这么久的时间了,这板凳砖头连带着鞭子小鞋的是让他吃了不少,该给点糖果吃吃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突然放松了身体,司徒反而不会了。

  “说好了,你要是太过分,我会踹你下床。要是……”

  话是不能再说下去了,这时候还说话干什么,多余!司徒早就用行动来证明,他的热情有多么的猛烈。

  该死的家伙,就不会轻点,这嘴唇都快被咬破了!被抱的喘不过气来,林遥的手毫无力气的捶打着司徒的背脊,那意思是让他慢点,轻点,温柔点。可司徒那手早就不规矩的顺着裤子的松紧钻了进去。

  “嗯!”一声禁不住的鼻息闷在了司徒的胸口,林遥知道那最脆弱的某个部分已经沦陷,完全跟随着司徒的手指起起伏伏,毫无悬念的倒戈相向。

  “小遥,你好热……”

  “闭嘴。”

  “看看我的温度,比你的还热。”

  “你!”

  被他握住了手腕,拉扯着溜进了紧贴身的小裤子里,跟着手指所接触的温度足够让林遥心惊胆颤!

  什么时候衣服扣子被解开了?林遥不知道,只想着司徒有一双灵巧的手。

  自己身上的人喘息声越来越急促,热腾腾的气流在耳朵上挑染起体内的焰火妖冶的绽放,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欲求淡薄的人,没想到,此时的自己真想一口就把它吞肚子里。

  “乖乖啊,别太快了,我不想一二三买单啊。”

  “那,那你,你也,嗯,慢点……”

  与司徒的游刃有余相比,林遥就有些捉襟见肘了,别怪他,他本来就是个洁身自爱的人,这样的事自然不会有多少经验。

  美味一定要慢慢的品尝,司徒可是非常清楚这一点。身下敞开的胸膛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不是最美,却是更美、脑子里一热嘴巴就张开了,看准了那点点红缨咬下去,唇齿传达给官能的就是如惊涛骇浪般的猛烈冲击。

  “不行,不能再,再脱了。啊,就那么丁点,你想要咬下来啊”

  说吧,你自己去说吧,我这是没时间了!司徒根本不理会林遥不满的抗议,埋头忙活他自己的。

  身体上一同有多少处敏感点,现在的林遥是彻底傻眼了,只要是司徒碰过的地方,就躁动不安的滚烫起来,毫无知觉在扭动的身体排解不了最深处的干渴,就像是十几天没喝水的喉咙吞下了一大口的鲜血。

  想求饶,想让他快点,快点,再快点,可林遥就是逞强的不肯开口,憋闷在身体里的火热想草原上奔腾的野马群,放肆无忌的折磨着甜蜜的快乐。

  不尝不知道,一尝戒不掉,这林遥怎么会这么好,这么甜,这么香?

  乱了章法的呼吸逐渐流泻出来,嗯嗯啊啊个不停,越是压抑着,越是极致的诱惑。

  “小遥,你怎么能出这么色的声音?“受不了了,这样下去,根本控制不住。

  “很,很色吗?”

  “色的要命,见鬼,我不管了。”

  “笨蛋,不要脱我裤子。”

  “那就别再勾搭我上劲。”

  “啊,你,别咬了?”

  “别停啊,宝贝。”

  “嗯……”

  “嗯……”

  被子里纠缠着同样火热的身体,谁都没再说话,沉浸在爱人所求中。

  床上有一座小山扭来扭去的,山下的俩个人光是那亲吻就不知享受了多久,当林遥在司徒手里投降以后,司徒也根着去了。

  春色满园的病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上午司徒那张脸就笑到快要抽筋了,林遥怎么看都想狠狠抽他几巴掌。这时候他也不管什么案子了,从睁开眼睛开始就粘在身边,拳打脚踢都赶不走!

  司徒又厚着脸皮贴上去,林遥刚想开口骂人,那厮狡猾的说:“纸巾没了,昨晚也用的太多了。”

  闹了个大红脸,骂人也张不开嘴了。

  “司徒,你怎么不开机。”

  房间门被推开的时候,谭宁带着一阵凉风走了进来。一看他们那状态,就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要不,我等一会再来?”

  “不用,我这也打算要出去呢。”见好就收,司徒知道分寸。

  “别急着走,给你看点东西。小林,你也看看。”

  说完,谭宁就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拿出了一张纸放在上面。

  “这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们调查到的情况,地下室的尸骨就是童家的人,名字叫‘韩云’我记得你们曾经办过一个度假山庄的案子吧,死者叫……冯晓航。”

  “对,怎么了?”

  “巧合吧,这个韩云是冯晓航的女朋友,韩云在出国前因为冯晓航自杀未遂过一次,她家人才要送她出国。更巧的是,我调查了韩云在国内使用手机号码的通话记录,她的出国日期应该是一年前的3月6号,而在3月9号这个号码还在国内被使用,最后一个电话记录就是冯晓航的。”

  司徒和林遥早就是疑惑重重,但是,谭宁接下里的话,更让他们惊讶的难以置信。

  “今天早上所有的指纹都已经核对完毕,其中有一个人的指纹让我和组长都吓了一跳。”

  “谁?”

  谭宁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和照片,慢慢的放在俩个人的面前。

  “妈的,出鬼了!”

  “怎么会是她?”

  









亚伯汗的痛 5



  看着放在床上的照片,俩个人都非常的诧异。

  “妈的,见鬼了!”

  “怎么会是她,袁可心?”

  “这一点我和组长也很奇怪,不过时间上来看,那时候袁可心还没有死,在那里留下指纹也很正常。”

  林遥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意识到暗流中的汹涌波涛正朝他们涌来。

  “谭宁,死亡时间出来没有?”

  “一堆骨头了,确切的时间不大可能。法医说,应该是在去年的3月中旬,而死者手机最后的通话时间是3月9号,刚好和法医说的时间吻合。”

  司徒拿起了手里的照片,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说:“去年的3月中旬……那时候袁可心就死了,凶手不可能是她。”

  “就像组长说的,会不会是袁可心在那之前去过童家老宅的地下室?”谭宁说道。

  “只能这样想了。地下室有袁可心的指纹,我们总不能认为是她的鬼魂留下的吧。”“小林,奇怪的不止这些。我调查了死者韩云在国内的电话通话记录,我刚才说,最

  后一个电话是和冯晓航的,而在冯晓航之前,就是袁可心的。!”

  “什么,袁可心的?”林遥瞪大了眼睛。

  “对。司徒,你怎么看?”谭宁把问题扔给了司徒。

  “首先说袁可心电话的事,这并不奇怪,袁可心死了以后,她的遗物都由家人拿走了。我们也曾经非常仔细的调查过袁可心的家人,她家人很干净什么问题都没有。当时我们到了不久以后,就接到袁可心被杀的消息,她的家人忙着办丧事,我们也趁机把整个房子都查了,什么都没有发现。倒是在大半年以前,叶慈留在那边的一个朋友说,袁可心的家人全部都移民了。但是,袁可心的指纹竟然会出现在童家的地下室,这就值得研究研究了。”

  “谭宁,她们的通话时间是多久?”林遥虽然没有说什么,倒也是赞同司徒的推测。

  “27分钟。”

  “这么久……有一点可以肯定,和死者通电话的人绝对不会是袁可心,而这个人必定认识死者韩云。”

  “对。是有人在使用袁可心的电话,问题是,袁可心的家人都去国外,我们已经不能从这方面着手调查了。谭宁,你查了袁可心号码在她死亡以后被使用的记录吗?”

  “有。袁可心被杀以后,这个号码只被使用过五次,三次是连续在本地使用,另外两次是在T市。”

  “T市!”

  “T市!”

  “你们俩别吓人啊。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你们那度假山庄的案子就在T市,怎么这个号码就好象是跟在你们屁股后面一样。”

  谭宁刚刚说完,司徒就拿起通话记录单飞快的看着。

  “你找什么呢?”谭宁见他那样好像是急的不得了。

  “找到了!小遥,你看看,袁可心这个号码的停机日期。”

  “这,这不是冯晓航死亡的第二天吗!”

  “咦?不会这么巧吧!”谭宁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这绝对不是巧合!我们来想想吧,从袁可心被我们抓住开始,我们就被她的组织盯上了,否则袁可心不可能在医院被杀。紧接着她的遗物被家人领回去,自然也就会废了这个号码。而组织的人似乎还要留着她的号码联络一些人或事,所以,就又开通了。自那以后使用这个号码的人就一直在监视我们,他知道我们去了琴心湖,但是,这个人的目标似乎并不是我们。”

  “冯难道会是晓航吗?”林遥暂时还理不清头绪。

  “只能说是可能。也许,这里面还有更复杂的,我们来一个一个的想明白。首先,对方是跟着我们去了T市,这一点似乎可以肯定。接下来就乱了。

  看着司徒摇头的样子,林遥也是如此,但问题不想不清楚,还是要试着去解开这里的谜团,于是,他拿起通话记录单一边看着一边说:“袁可心的这号码一共有五次通话记录,有四次是呼出,只有韩云这一次是呼入,除去韩云呼入的这一次,另外的四次都是不同的号码,没有一个我们认识的。”

  “我查过了,这四个号码都是公用电话。”

  “司徒,我们在办理钱乐安的案子中,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如果监视我们的人在附近,我们应该察觉到的。”

  “强中自有强中手,也许我们的功力不够啊。让我奇怪的是,这个号码为什么在冯晓航死亡的第二天就停了!”

  “也许是……司徒,我们可以这样想。当时监视我们的人就在山庄里,等到出了命案,这个人怕惹事上身,就跑了,顺带着也废除了这个号码。也许这个事与琴心湖的案子和冯晓航没有关系。”

  “你前面的话我同意,但说跟冯晓航没关系这话说的早了点。冯晓航是韩云的前任男友,并且和袁可心的号码通了电话,他们说了近三十分钟,如果不是熟人,就不可能了吧。小遥,我现在可以肯定,使用这个号码的就是组织里的人,也就是说,韩云认识组织里的某个人,那冯晓航呢?如果冯晓航也认识呢?”

  林遥没有回答司徒,深深的吸了口气,习惯性的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小遥,如果你前面的推论是对的,那这个人为什么要走?是因为发生了命案怕惹事上身吗?那个时候走,岂不是更让人注意?白润江是什么人,宁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办案手法,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在案发第二天就跑了的人?”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林遥有些气急了。

  “我想,会不会是那个人放心了。”

  “放心?什么意思?”谭宁好半天才插上一句嘴。

  “也许,那个人的目的也是要杀了冯晓航,只不过被钱乐安抢了手。”

  “为什么?”林遥多少理解了他的意思,却还是有些混乱。

  “嗯……该怎么说呢……”司徒一时间不晓得要如何说明自己脑子里很模糊的猜测,却又觉得这种想法是正确的,看了看手里的通话记录单,好半天了才又说道:“死者韩云为了冯晓航自杀,那她心里一定对冯晓航恨之入骨,会不会找了组织里的人去杀冯晓航?而这个杀手,刚好就遇到了我们,所以迟迟没有动手,等到钱乐安杀了冯晓航以后,就离开了?”

  “不对。司徒,如果按照你这样推论的话,那韩云又是怎么死的?”

  “小遥,我的意思是,这是两起不相干的命案。”

  “小林,司徒那意思我明白了。他是说,韩云买通组织的杀手去杀冯晓航,而韩云自己却被别人所杀,杀害韩云的人和组织没有关系。”

  他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用得着你罗嗦!林遥冷冷的瞪了一眼谭宁,抬起手拍着司徒的头顶说:“这里面的东西你看不全,他的确是想过这两起是属于互不相干的案子,但是,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冯晓航才是认识组织的人,冯晓航才是买通杀手的人,而杀手要杀的就是韩云。”

  “是这样吗?”谭宁傻呼呼的看着被林遥拍的一脸幸福的人问道。

  “是啊。”司徒好乖。

  林遥一把推开了打算要靠过来的大粘虫,继续对谭宁补充说明。

  “不要被他的表情骗到了。虽然他想到了韩云是买通杀手的人,可很快就能推翻他自己的推论。首先,这个脑袋会考虑到通话顺序的问题。死者韩云是先和组织里的人通了电话,最后才是冯晓航。如果韩云真要杀了冯晓航,那就应该是先和冯晓航通电话才对,就像是,给对方最后一个机会,冯晓航如是迷途知返,那韩云也许就舍不得杀了他,若是他执迷不悟,才会下最后的决心让杀手去。但是,韩云却是先给组织的人打了电话,并且说了近三十分钟,这以后,才给冯晓航打了电话,对了,她和冯晓航通话时间是多久?”

  “2分12秒。”

  “看看,这么短。这样一来,司徒的脑袋就会想,会不会是韩云认识组织的人呢,并且知道组织要杀害冯晓航,在其中加以调节,结果是失败以后,打电话去警告冯晓航多加小心,对方却对她的好意嗤之以鼻,所以才会有仅仅两分钟的通话时间。而在这以后,组织的人怕韩云多事,就直接杀了她了事!别看我说了这么多,其实这只是司徒脑袋里一半的东西。”

  “才一半?”谭宁已经不知道该佩服谁才好了。

  “当然啊。剩下的那一半,是为什么组织里的杀手会在童家老宅的地下室里杀人?这个杀手会不会就是童家的人,或者说,这个杀手是不是知道童家的秘密?如果知道,那是怎么知道的?杀手对童家很了解,是不是说明,组织也对童家有兴趣,并且早己下了手?最后一个问题,周知然的失踪,会不会与这些有关系?司徒,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完全没有,你掏的太多了,多少给我留点啊。”司徒嘴上还有点抱怨,可脸上早就“我们的爱情,充满阳光”了。

  “夫妻同心,齐力断金啊。”谭宁很感慨啊。

  “是啊,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 …… ……轰隆隆……

  “你们聊着,我着急赶回去跟组长汇报呢。”

  谭宁像疾风一般的跑出去关上房门,还没走出一步呢,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林遥暴吼的声音。

  “你再说一次,活腻了是吧,谁是妻,你有胆量再说一次!”

  “你疯了,这地方能使劲踹吗?”

  “滚过来,司徒,今天我不弄死你也废了你!”

  “我就是顺着他说一句,你生什么气。你不是妻谁是妻?”

  “妈的,你没完了?”

  “早有古训,下面的就是妻!啊,废了,废了,你还真踢啊?”

  “现在你在下面,说,谁是妻?”

  “我,我,我是,我是还不行吗?”

  谭宁擦去脸上的冷汗,在内心为司徒祈祷,不要真的被废了。乖乖,这林遥的火气怎么还是这么大啊,以后没事可不能乱说话!

  

  返回重案组以后,谭宁把一对冤家的看法如实汇报给葛东明,组长大人一如既往的抓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嘴角叼着香烟,一副邋遢到家又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里面的问题太古怪,可能会划到专案组所办理,到时候小林只能在司徒那边活动了。”

  “组长,这案子一定归专案组,可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没有让小林参加专案组?”

  葛东明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的一些人,无言的转身进了他的办公室,后面的谭宁默契的跟着。

  关上办公室的门,葛东明还是把声音压的低了一些。

  “你是知道魏鹏手里那张磁盘的内容,里面记录了很多大人物不光彩的一面,虽然我们从一开始就加强了保密工作,但还是走漏了消息,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人给老狐狸施加压力,整垮小林。”

  “为什么要针对小林”

  “笨蛋,那张磁盘是小林找到的。说实话,这一段时间里,老狐狸心情很糟,那些针对小林的人物来头都不小啊。老狐狸要保住小林,又不能得罪上面,更何况……”

  “何况什么?”

  “起航公司那件案子到了最后,袁可心死很奇怪,所以,我们怀疑……”

  “什么?”

  葛东明不再说话了,手指在冷却的咖啡杯里沾了沾,在桌面上写下两个字,谭宁一搭眼就惊讶的难以置信。

  原本不是很干净的桌面上,写着……内鬼!

  “组长,既然是这样,就更应该让小林参加,他比任何人都……“刚说道这里,谭宁住了嘴。

  看他那样是明白了,葛东明一手抹去了桌子上的字,说:“现在敌暗我明,我们必须留一条后路,而小林就是我们隐藏起来的最佳武器!”

  “组长,对方不是一般的罪犯,他一定会明白我们的用意。”

  “这一点老狐狸早就知道,所以,下周一,小林的调令就会出来了。”

  “调令?”

  “对!不是有人要报复小林吗,趁着这个机会,老狐狸在表面上卖个人情,把小林发配到警校做个有名无实的小老师。”

  “这样一来,小林就等于是完全有自由和时间和司徒他们调查了,至于那躲在暗处的敌人,也会知道小林的调职是某位神仙的报复结果。”

  “这招虽不高明,但也没办法了,说实在的,小林很危险啊。”

  “还有小唐。”

  “就是因为小唐不像小林那样有经验和头脑,所以我才不能让他离开,虽然他身边有人保护,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不能彻底保障小唐的安全,我们就不能把小唐弄走。一会,你抽时间再去一次医院,先跟他们俩通口气,别等到看见调令的时候,小林又发飙了。

  “他不发飙就怪了。”

  “对了,明天早上开会,是专案组重组队的会议。”

  “重组?”

  “这案子我们一个部门忙活不过来,还会有其他部门和单位的人过来,这是确定成员以后的第一次会议,必须到场。”

  谭宁点点头,临走前只是随便问了句:“组长,有外人进专案组,这风险是不是……”

  葛东明没有回答就朝他摆摆手,那意思是不要问吧。

  看着谭宁关上的办公室的门,葛东明有些抑郁的点燃了香烟。

  这一次的对手很强悍,司徒那样精明的人,都被在身边安装了不下五个窃听器,所以,有些事,他不得不防。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交手了。

  

  谭宁在重案组没有多停留,再次去了医院,不想却扑了空,林遥和司徒已经去了童家。

  

  童家大宅里,司徒一本正经的坐在主客厅的沙发上,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近六旬,却风采依然的夫人。

  童振天的妻子,徐海香,高贵与端庄的典范,很难想的出她是怎么教育出童雅那种泼辣的女儿来?

  “我已经听童哲说过了,很感谢你们的帮助……”

  老妇人的话很多,基本上都是表示感谢的意思,而就在这些客套话的结尾时,却突然说了句:“知然的事你们就不必费心了,我的一位好友会尽力。”

  先不去想她的好友是谁,反正肯定是小不了的人物,但周知然的委托,这位夫人怎么突然改变了态度?

  自打进了童家的门,就没有看见童哲兄妹和童振天,这位老夫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分明是要快刀斩乱麻!

  司徒表面上依旧微笑着,说:“那好,让童哲来跟我谈吧。”言下之意,她无权解雇自己。

  老夫人笑的含蓄,只是把手微微扬起,后面随行的一位四十几岁的女性立刻送上支票一张。

  “这是您的委托费,我代童哲感谢你们的帮忙。”

  “夫人,我只能和我的委托人直接面谈,您的好意先收着吧,小遥,我们走吧。”

  这一行,什么事情都没问出来,反而被炒了鱿鱼,司徒这心里多少有些底火了。

  老夫人本着主人的礼仪随便挽留了他们几句,司徒又不是不知深浅的人,自然不会多停留。

  走到门口的时候,好巧不巧的刚好遇到外出归来的童振天和童哲。

  “司徒先生,你怎么不等我就走?”童哲有些讶异。

  “童哲,代我送送司徒先生,顺便把委托费交给他,不要失了礼数。”后面的老夫人威严了很多。

  “谁说要解除委托关系的,你决定的?”童振天微侧头问自己的儿子。

  “不。”

  没有去看妻子的脸色,童振天略微静默了一下,便说:“那就这样吧,好好谢谢司徒先生和林先生,以后有事多关照就是了。”

  虽然童哲在社会上的地位举足轻重,可在自家老子面前还是乖乖仔一个,看不出他的任何不满的脸上平静的很,走到司徒面前说:“司徒先生,很感谢您的帮助,希望以后有见面的机会,只要不是在医院里就好。”

  司徒没有说话,反倒是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林遥笑着接过了那张支票,说:“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您家里有事,我们就不多打扰了。走吧,司徒。”

  

  回医院的路上,司徒要顺便去银行,把支票兑现转存,林遥非常鄙视的瞪了他一眼。

  “财迷!这张支票说不定很快就要还给童哲的。”

  “就是这样我才要转存啊,到了我的手,别想再要回去!搞不定家里人就别来找我,这样算怎么回事,最后给我一句暗示,让我回医院等着,当我是三岁孩子,给块糖就老实了?”

  “你最拿手的就是的便宜卖乖!这块糖有几位数,你自己看看支票。”

  “这是早就说好的,不给我行吗?”

  “先不说这些,为什么童家的人会出尔反尔,这很奇怪啊。”

  “也许是韩云的案子牵扯到童家的家丑了,不想被外人知道吧。”

  “有这可能。但是,童哲的意思明显就是话里有话,要不然……”

  “就因为这个我才生气!一会见了他我还得狠敲一笔。”

  “周扒皮!”

  “叫老公!”

  “去死!”

  

  赶回医院已经是接近黄昏了,那些值班护士早就对林遥的屡次“出逃”视而不见,一则是因为这个人实在好看的让她们喜欢,二则就是每一次回来,司徒都会买些好吃的慰劳她们。

  看着小护士很热情的送了切好的水果离开以后,司徒坐在沙发上打算要闭目养神一会,不想,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这么快?”林遥有些意外。

  司徒也觉得童哲来的快了点,起身开了门,林遥也跟着探过身子看。

  房门刚刚打开,司徒连门外的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就见一个身影闪过,直扑里面的林遥而去。

  “林遥,好就不见了啊。”

  “也没有多久吧,你先放开,这样怎么说话。”

  看着被紧紧抱住的林遥,司徒脸上满都是不高兴。

  林遥似乎也很高兴,他还是第一次被异性抱住不觉得别扭呢。

  









亚伯汗的痛 6



  看着被紧紧抱住的林遥,司徒冷了脸。

  林遥似乎很高兴,他还是第一次被异性抱住不觉得别扭呢。

  这时,从门外又冲进来一个人,气呼呼的说:“见了帅哥你就往上贴,也不怕狗仔队偷拍!你还抱起来没完了,小心被他杀了。”童雅指着杀气十足的司徒说。

  “司徒,我要抱!”说着,抱着林遥那人就冲着司徒扑过去了。

  “免了,你残害一个就够了,我对你有过敏症。”司徒敬谢不敏的闪过一旁。

  “小气,抱抱又能怎么样,我是把你当成姐妹看啊。”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死?”

  林遥和童雅哈哈大笑起来,林遥拉着司徒让他坐下以后,说:“张妮,不是说月底才来吗,怎么提前到了?”

  来人正是琴心湖案件中的张妮,那个整天嘻嘻哈哈颠三倒四的大明星。

  “还不是被臭丫头抓过来的,害我提前完成工作,连个杀青宴都吃不到。”

  看了看正在大吃特吃水果的童雅,司徒问道:“你们是同学?”

  “何止啊,她现任老公是我老板哦。”

  “啊?”

  “啊?”

  两个男人惊讶的很,看着童雅那本来如此的脸,很多疑问都想一口气说出来。

  “你,你有男朋友了?”林遥试探性的问。

  “不是男朋友,是老公。去年注册的。”

  “你家里不知道吧?”司徒也试探性的问。

  “他们一直反对,我就偷偷的注册了。”

  “你哥知道吗?”

  “这事就小妮子知道。”

  天呐,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果断、果敢、果味、不,果决的女性!这么大的事,发生在那么大的家族,这会有什么结局啊?

  放下扫荡一空的水果盘,童雅边擦嘴边说:“所以啊,我不能和周知然交往。”

  “童小姐,先不说这事。你们家突然解除了……”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打断了林遥的话,童雅一屁股坐在了张妮的身边,好像那张病床已经是她们的领地了。

  “昨天晚上回家以后,我老爸就召开了家庭会议。别小看我们家的家庭会议,我们家每开一次家庭会议,金融界都会动荡一次!不过,我们家族人多,有资格参加的只有十几个人而已,我这一辈的人中,只有我哥哥才能进的去家庭会议室。我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他们的会议从晚上十二点半开到了早上五点,出来以后,一个个脸都惨绿惨绿的,我三舅妈眼睛哭的跟烂桃似的,估计是知道小云出事了。我们当时谁都没敢多问,就回房间睡觉。今天上午哥哥给我打电话,说老妈可能会阻止你们调查我们家的事,万一他要是不得不解除雇佣关系,就让我以个人的身份再来雇佣你们一次,说白了,就是换汤不换药。“

  这童家搞什么鬼?司徒和林遥相互看了看,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件案子牵扯到了组织,那他们定会一口回绝!

  “林遥,你帮帮童雅吧,如果那个周知然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将来她就不用想着领自己的老公进童家的门了”

  林遥把目光转向司徒那边,似在询问他的意见。

  “让你哥哥来见我,其余的再说。”司徒没有把问题说死,一切有待观望。

  童雅似乎还想再努力说服司徒,张妮却说“你跟他说没用啊,关键是林遥!”

  刷的一下子,两个女孩子虎视眈眈的目光集中在林遥的脸上,这让对方感到一阵寒战。

  

  这时候当然要站在他前面了,司徒横在双方之间,完全一本正经的说:“这不是开玩笑的,你们家老人反对,对于我们来说,调查线索就会遇到很多难题,最好让你哥哥和我详细谈一次的好。”

  “啊,真是麻烦,还以为小妮子来能起到点作用呢,你根本没用嘛。”童雅抱怨着身边的好友。

  “谁说没用,我是个在哪里都能发光的人,没有我你们怎么会认识这两个人?”

  “那就再发点光让他们答应我啊。”

  “没听司徒说,这不是闹着玩的吗,臭丫头一点都不为他人着想。”

  “你不是也一样,明知道林遥在生病,还一个劲的给我哥出主意,咱俩半斤八两吧。”

  看着两个女孩子一言一语的闹着,倒也不像是在争吵,林遥明知道司徒一定会再次接受委托,现在不过是给这些人施加些压力而已。

  就在这时,童哲的电话突然打进了司徒的手机里。

  “抱歉司徒先生,下午的时候我不方便说话,我妹妹在你那里吧?”

  “对。”

  “这样吧,我现在和韩云父母在一起,你能过来吗?”

  “好,告诉我地点,马上过去,我们见了面再谈。”本来就该这样,童哲追了他大半个月,这时候跑来个小丫头算怎么回事,他只和童哲谈才对。

  这一次,林遥没有随行,被张妮拉住在病房里聊天,还不耐烦的朝着非常不满意的司徒挥手,让他快去。

  无奈之下,司徒只好独自前往和童哲约定的地点。

  

  在无线传媒的总部,总裁办公室里,司徒看见童哲的对面坐着一对中年夫妇,他们都面带哀伤的样子,明显是死者韩云的父母。

  童哲并没有多热情的招呼司徒,反倒是像个老朋友那样的请他坐下以后,介绍了双方的身份。

  通过他们简单的几句话,司徒知道,葛东明已经拜访过韩家了,童哲趁着警察刚走,就派车接了舅舅舅母过来,和司徒见面。

  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和童哲之间的关系有待商榷,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糊涂着,于是,司徒在开口询问韩家人以前,对童哲说:“我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童哲是聪明人,起了身先和舅舅舅母说了稍等,带着司徒进了办公室里面的休息间。

  “司徒,我家里人意见分歧很大,我父亲和我的意思一样,仍然会聘请你。倒是我母亲……她是个固执的人,从来不相信私家侦探,所以,她才会这么反对。我父亲对母亲的感情很深,很少会反对她的决定,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继续合作。”

  “继续合作?童哲,在我面前你不用玩花招,要是有可能继续合作,你还让童雅去找我干什么?并且还把张妮都拉过来了?你母亲不止是不同意,还会加以干涉,甚至是安排人在你身边看着,所以,你才会让童雅来找我。原因也不会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如果你母亲只是单纯的不相信我,怎么可能会做到这种地步?童哲,我非常明白的告诉你,这起两案子不单纯,如果你对我有所隐瞒,我现在就把支票还给你,我们就当没见过。”

  见司徒真的是生气了,童哲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说,都被司徒看的一清二楚,被拆穿的谎言,让他有些难以自容。

  “对不起,司徒,我……我也有难处。”

  “那就去找别人吧。”说着,司徒把收在口袋里的支票拿出来,放在了床上。

  “等等,我会接受你的建议,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这事我也清楚不简单,牵扯着我童家的秘密,所以我不得不小心行事。司徒,你能不能答应我,在案件真相大白之前,保守秘密?”

  以前接手过这种大家族的委托,非常的麻烦!所以,司徒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都会考虑再三,他并不缺钱,更不想攀权附贵,要不是这案子牵扯颇深,早就说拜拜了。

  “好吧,我可以答应你。等送走了你舅舅舅母,我们在谈。童哲,我答应你了,你也要答应我,不管我问什么,只要是你知道的,必须告诉我!”

  童哲没有说话,伸出去的手和司徒的我在一起,达成了无言的约定。

  

  返回办公室以后,司徒现实安慰了一下难过的夫妇,这才开始正题。

  “我知道韩云在出国以前曾经为失恋自杀过一次,对方是个演员,叫冯晓航,你们见过这个人没有?”

  “见过几次。那孩子还算可以,虽然职业上我们有些顾虑,可小云很喜欢他,我们也就默认了。”

  “他们交往多久时间?”

  “大概有一年左右吧。”

  “因为什么分手?”

  “你也知道冯晓航是做什么工作的,所谓的狗仔队不就是靠他们吃饭吗,去年的二月份,电视和报纸上有了冯晓航和另一个女人出入酒店的报道,他们因为这个事分了手,还是冯晓航提出的。”

  “所以,韩云才自杀吗?”

  “是啊。”

  “分手以后,他和冯晓航又见过没有?”

  “这就不知道了。当时我们忙着给她办理出国的事,找了平时和她不错的朋友陪着。”

  “能不能把这个人的名字和地址给我。”

  韩云的母亲写下了名字和地址交给司徒以后,司徒又继续问道:“在韩云的朋友里,有没有一个叫袁可心的人,年纪在三十岁左右,是起航公司的部长。”

  “没听说过啊。”

  “韩云出国以后,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她的消息了?”

  “小云走的那天是三月六号,我们家的一个秘书送她去了法国,七号就回来了。七号的晚上我和小云通过一次电话,打那以后就没有消息了。”

  “你们去她学校问过没有?”

  “问过,说是小云的确已经在学校登记了,可一次课没去上过,谁也没有见过她。在法国,我们给她租了房子,就她一个人住,除了学校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找了。”

  “她住的地方呢?带过去的东西还在吗?”

  “都在,只有护照不在了。”

  “你们查过三月七号以后的回国入境记录没有?”

  “当然查过了,没有啊。”

  “韩云临出国那几天,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事情?”

  “反常……没有,她一直都闷闷不乐的。”

  “那就先这样吧,我只能了解一下基本情况,以后也许还会到府上拜访。”

  结束了和韩云父母的谈话以后,童哲安排了车辆送韩家夫妇离开。

  

  秘书把热腾腾的咖啡放下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办公室,童哲似乎很谨慎的在门口听听,这才锁上了门。

  “司徒,你怎么会提到袁可心?”

  司徒一愣。

  “你认识她?”

  童哲点点头,坐在司徒对面以后,说:“我和起航有过两次合作,见过这个人。不过我听说,她死了。”

  “对。据你所知,童家的人还有谁认识袁可心?”

  “我父亲。那时候我父亲还在位,他也见过袁可心。”

  “这些事以后再说。你们家怎么回事?”

  童哲微微叹气,随手拉扯了几下领带,看上去有些焦躁。

  “司徒,我比妹妹小雅大10岁。我和小雅是同父异母,我的生母是我父亲第一任妻子,在我八岁的时候,我父亲在外面结识了小雅的母亲,也就是所谓的情人。后来,我母亲病逝,父亲就大大方方的娶了她进门。因为我的生母在父亲创业的时候付出很多,因此,我的舅舅们到现在还受到我父亲的帮助。但是小雅的母亲却很讨厌这种事,她对我也一直心存戒备,说白了,就是担心他们百年以后家产的问题。所以,小雅的母亲一直都在怀疑是我动了手脚,使周知然失踪了。”

  “为什么?”

  “因为我父亲曾经说过,如果小雅在25岁以前结婚,就会把老宅和一半的家产都给她。小雅今年24岁了,所以我的继母才急着给她找婆家。”

  哼哼,那小丫头早就嫁人了,还急什么。

  “童哲,你继母认为是你窥伺着有机会属于童雅的财产,让周知然消失了?”

  “对。那天晚上我们开了家族会议,会议上,她含沙射影的说了。当时在场的都是精明人,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我父亲又很纵容她,只能私下和我商量在表面上做点功夫给她看。”

  “为什么你父亲明知道这样,还不去和你继母说清楚呢?”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他不说,总有他的难处吧。”

  “你说的秘密又是什么?”

  童哲似乎还在犹豫,看着司徒耐心等待的目光,似豁出去的握了一下拳头。

  “司徒,你了解股市吗?”

  “我从来不碰。”

  “表面上股市有它一定的规律,政府也会多少掌控着,但是……由我们童家牵头几个极有影响力的财团而成立的小团体,在暗中操作股市的时起时伏,以达到我们所需要的目的。在这个小集团里,我们童家是最大的操作人。这种事,要是被政府和股民知道了,我们童家怕是就……”

  “死无全尸。这和韩云与周知然有什么关系?”

  “周家也是这个小集团的成员,周知然的父亲已经带着他参加过两次的会议了,也就是说,周知然就是接任他父亲继续留在这个小集团的成员,现在周知然突然失踪,周家就认为是我童家要独掌大权的行动,并且威胁我们,如果不尽快把周知然交出来,就揭发一切。”

  “按理说,周家也是个奸商世家了,不该这么鲁莽吧?”

  “这其中有两个原因,一,周家借这个事要把我童家赶出去,这样一来,周家就可以取代我们。二,周知然是周家的独子,没有了周知然,周家就可能会落败,所以,他们才会这样。”

  “这些事我会保密,我只负责查案,其他的一概没兴趣。你等我电话吧,我有可能随时会找你。”

  “好,我24小时开机。”

  

  离开了童哲的地盘,司徒按照地址去找了当年陪伴韩云的好友,一个叫“苏雯”的人。

  这个苏雯是个被老公养起来的居家妻,光是名贵的猫猫狗狗就有八九只,宽敞豪华的院落里,苏雯正在和动物们玩耍,看见由用人带着走过来的司徒,苏雯抱着一只没有毛的猫看了一眼。

  可以在她的眼睛里看得到惊讶和欢喜,本是陌生人的司徒,自然对她的目光很熟悉,基本上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异性,十个有八个都这样,这个苏雯,不是个老实孩子啊。

  “你好,我叫司徒千夜,来请教你关于韩云的事。”

  苏雯笑而不答,请了司徒进了屋内,吩咐着上茶上点心,还特意去楼上换了身衣服才下来。

  这是冬天吧,这位穿的是不是少了点?司徒看着她那身轻、薄、透的居家服,有种季节错乱的感觉。

  “司徒先生,您的名字很动听。“女人说了话,有点甜腻,却不令人生厌。

  动听?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夸奖了名字,但是这女人不知道,司徒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自家有亲亲小遥坐镇,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不能靠近!司徒那一笑,明显是把这女人推到千里之外了。

  “你是韩云的朋友,她在要出国的那段时间,一直和你在一起。她和冯晓航分手以后,还见过他吗?”

  苏雯优雅的美妙的动作慢慢的拿起茶杯,一小口的品了,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回答司徒的问题。

  喝了茶,摆完了pose,这位才肯说话。

  “你是个私家侦探,为什么要问小云的事呢?”

  懒得废话了。

  “韩云死了。”

  顿时,花容失色,也不玩POSE了。

  “你,你说,小云死了?”

  “对,死亡时间是在一年前,我接受委托正在调查。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这,这不可能啊,上个月我还接到她的电子邮件了。”

  苏雯的话音刚落,司徒就倒吸了一口气!

  “上个月几号?”

  “30号。”

  “能给我看看吗?”

  “好的。”

  苏雯带着司徒走进了书房,打开电脑以后,登录邮箱地址,很快就在里面找到了一封邮件。

  “雯雯:你好!很久没有联系了,你过得不错吧,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你一定听说了我的事,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在什么地方,不过,我生活的很好,请不用担心。

  雯雯,我给你邮寄了生日礼物,没有署名的邮包就是我的,记得签收。另外,请你帮我一个忙,你能不能去冯晓航家里帮我要回一个蓝色的铁盒子,那里面有我从高中到大学所有老师同学的联络方式,还有当年我和冯晓航的照片,冯晓航死了,我也不想看见他的家人。只好请你帮忙了,拿到东西以后,就按照我邮寄礼物的地址邮给我就好,谢谢你。

  再次祝生日快乐,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看完了这封信,司徒心里大概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这时,苏雯说道:“小云和我认识八九年了,她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平时都是称呼我叫‘小鸟’的,从来没叫过我雯雯。更不会说‘友谊天长地久’这种话。我想,可能是经历了很多事,她在性格上改变了一些,没有多在意。”

  “她的东西你帮着拿了吗?”

  “是啊,我接到邮件以后的第三天就去了冯晓航的父母家里,在冯晓航的房间里找到了。”

  “你看过里面的东西吗?”

  “没有,那盒子很奇怪,你要不要看看?”

  “没有邮走?”

  “去拿盒子的当天晚上我就临时有事,跟着我老公去了意大利,前天才回来,东西当然还没来觉得及邮出去。”

  “给我看看!”

  不多时,苏雯拿着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脸色盒子返回书房,这蓝色的盒子一到了司徒手上,司徒就锁紧了眉头!

  盒子几乎没有缝隙,在最上面有几个英文单词的按键,上面都有……Cucumber、Hot pepper、Crab、Eggplant、Coffee、White spirit……最后面还有一个X。

  

  









亚伯汗的痛 7



  看着盒子上的英文单词,司徒心中默念着“黄瓜、辣椒、蟹、茄子、咖啡、白酒,这是什么什么意思?没听说过密码还有用食物代替的。”

  “这个盒子能暂时给我吗?对了,还有那个邮包的地址,也麻烦你给我。”

  很明显,苏雯有些犹豫。

  “小云,真的……”

  “警方已经找到尸体了,并确认就是韩云本人。如果你怀疑什么,我会请警察和我再过来一次,到那时候,你再给我可以。”

  “不不,你现在就拿走,我不想留着这东西。”苏雯慌乱的把盒子塞进了司徒的手,还说:“你等等,我去拿那个邮包给你。”

  离开了书房,司徒在客厅等着,无意间看见了桌子上一张苏雯的照片,应该是以前照的,因为现在的苏雯和照片上的比起来,要瘦一些。

  很快苏雯就拿了一个大盒子回来。

  “这是小云给我的礼物,里面是一件晚礼服,我还没穿过呢,你要吗?”

  “衣服暂时放在你这里,我要拿走地址。”说着,司徒在包裹上剪下了地址,谨慎的收好。

  司徒正打算要继续询问一些问题,佣人突然出现了,害得司徒吓了一跳,这家人走路怎么都没声音,个个像受了训练的忍者。

  “夫人,门外有一个自称重案组组长的人,说要见您。”

  “是我的朋友,也是来调查韩云的事。”知道葛东明就在门外,司徒想,这倒省事了。

  苏雯可能被这突然而来的噩耗弄得不知所措,想都没想就请外面的人进来。

  

  客厅里,葛东明看见司徒一点都不惊讶。

  “看见你的车了,怎么样,有收获吗?”

  司徒淡淡的笑,将盒子放在他面前,开门见山的说:“这个东西是上个月30号,有人以韩云的名义邮寄给苏雯的。”

  葛东明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女人,再看看盒子。

  “这是什么?”

  “我想应该是打开这个盒子的密码按键,但是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用食物来做密码的。你们有没有什么头绪?”

  “葛东明并没有直接回答司徒的提问,而是对苏雯提出了几个问题。

  苏雯搓了搓手,看似缓解了不少紧张的情绪,才道:“当时小云很失落,她真的很喜欢冯晓航,可那个人太花心,脚踩三只船啊,这事小云后来才知道,她以前也谈过男朋友,但是冯晓航是她第一个男人,所以她才想不开要自杀的。被发现以后,她自己也有点后悔,说过不会再这样了,可还是不开心,她妈妈就找我去陪陪她。”

  “那段时间里,他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失恋的人怎么会不反常呢?她总是迷迷糊糊的,做什么都心不在焉。那段时间,她几乎天天都挂在网上,不断的和一些陌生人聊天,就算我陪着他,一天下来,也说不上几句话。”

  “当时她的情绪怎么样?”

  “很糟,不肯说话,不肯听别人说话,只是在电脑上和那些陌生人谈得来。有一次,很晚的时候我去看看她睡了没有,看见她坐在床上用一种药膏贴满了两条手臂。我很惊讶,她在电脑键盘上打字,打的手臂都疼了,为什么就是不肯和身边的人多聊聊呢?我劝了她很长时间,一点用没有。临出国的前四天,她突然就不再上网了,拉着我到处玩,直到她出国为止。”

  “那几天她跟什么人见过面没有?”

  “没有。因为担心她再次做傻事,那段时间我就住在她家里,和她形影不离。那几天只有我们两个。”

  “你确定她没有趁你不在的时候,偷偷离开,或是见过什么人吗?”

  “这就不行了,毕竟我只是陪着她,不是监视她。”

  这时,司徒插了一句话。

  “那几天,她的手机电话打的频繁吗?”

  “不,除了几个好朋友关心的问候以外,就是她家里人日常生活中的电话了。”

  苏雯说话的时候,司徒的目光落在了那件晚礼服上面。

  这是一件深酒红色的晚礼服,漂亮的鱼式裙尾和上半身玲珑剔透的刺绣,显出了华贵与精美,拿起来摸摸质料,丝一般的滑润。

  “你能不能穿一下这件衣服给我们看看?”

  对于司徒突然提出的要求,苏雯有些不好意思,葛东明和他的跟班谭宁,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司徒。

  “现在就穿,我必须知道,这件晚礼服是否跟你的身材合适。”

  是这样啊,三个人都松了口气。

  

  苏雯回到卧室去试穿礼服,剩下三个男人在客厅等着。

  “东明,你们查到什么没有?”

  “这案子上头的上头特意到局里关照过了,我们马不停蹄的查啊。死者韩云完全没有出国后的回国记录,到刚才为止,我们一无所获。至于周知然,更是半点线索没有。不过,我们查到去年和冯晓航传出绯闻的那个女明星了,她说的情况算是些线索吧。我们查过冯晓航的家庭,很普通,父母都是公务员,有个妹妹是做保险的。冯晓航虽然是演员,却并不是很红的那种人,所以,他的经济情况不应该很富有。但是,那个女明星说,冯晓航出手非常大方,名牌手表,首饰,衣服等等,简直像挥金如土。正因为这个,才明知道他有其他的女朋友,还会和他交往。但传出绯闻的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因为嘛,是冯晓航诱劝她陪一个大人物玩几天,司徒,所谓的几天可是包括晚上。”

  司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冯晓航是个高级的皮条客!”

  “正确。”

  “东明,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所有跟冯晓航交往过的人,如果真像我们推测的这样,那韩云很可能也是被冯晓航‘介绍’给了某个人,而这样一来,韩云的死因就会牵涉到……”

  葛东明话未说完,就看见苏雯从楼上缓缓走下来。

  好吧,三个男人之中,有两个傻眼了,这女人实在很美。另一个呢?嘿嘿,不好意思,人家那眼睛死死的看着衣服,不是看人。

  “这衣服很合身。”

  司徒疑惑了。

  “司徒,你还想看什么啊?”发觉他表情不满意的谭宁,随口问了一句。

  司徒走到客厅的一张桌子前,拿起了上面的一张苏雯的照片,问道:“这张照片什么时候照的?”

  “四个多月前。”

  “这时候你好像有点胖?”

  苏雯红了脸。

  “对,我最近减肥了。”

  葛东明终于明白了司徒的用意,紧跟着就问:“减掉多少?”

  …… …… ……

  “说吧,我们这是办案子,不是调查你的体重。”

  “我,我以前很胖的……我减了12斤。”

  司徒对着苏雯微微一笑,说:“这衣服很适合你,留着吧。”

  苏雯并没有留下晚礼服,因为葛东明需要拿回去查验指纹。

  

  看着那扇快赶上巴黎圣母院的大门紧紧关闭以后,葛东明问道:“司徒,你眼睛够尖的,我怎么就没发现那张照片。”

  “我也是无意看到的。先不说那裙子是谁邮过来的,至少邮寄的人非常了解苏雯的情况。可以肯定不是韩云了,说不定就是在这城市的人。那个盒子你拿走吧。”

  葛东明诧异了,谭宁也诧异了。

  “你不要?“谭宁有点被葛东明那八卦劲传染。

  “不要,上面的单词我都记下了,回去研究一下,有了结果我们在联络。你们要是打开了,也告诉我一声。”

  “可以。啊,司徒,我得跟你说件事,关于小林的。”

  刚刚打开车门的司徒回了头,不知道葛东明要说些什么。

  

  回到医院的司徒,没想到那三位还在聊,真是不明白她们哪来的话能缠住他的小遥。

  林遥面带喜悦的看见了司徒回来,就说:“出去吃吧,我答应张妮请她吃饭。”

  “好,小妮子出去吃饭,该事先定好地方吧,你们艺人不都这样。”

  “才不用,我又不是国际明星,哪那么多的毛病,随便找个小地方就行,主要的是味道要好。”

  “有忌口的没有?”

  “只要是好吃的就行,我好打发啊。”

  “小遥,那就去都市绿州吧,我给小唐和叶慈打个电话,让他们也过来。”

  “哇,是另外两个帅哥吗?好哇,好哇!”张妮好像非常开心。

  司徒走过去就敲了她的脑袋,说:“别做梦了,人家正是热恋期,你想都别想。”

  张妮不满意的撇嘴,嘀咕着:“切,没意思,四个大帅哥作陪,没一个识货的。”

  “发春啊你!”童雅推搡了张妮一下,两个女孩子顿时闹做一团。

  整装出发以后,林遥偷偷的看了看车老板司徒,继续和后面的两位狼级女孩子说说笑笑。

  

  到了预订的地点,张妮那身神奇的装扮还真是没人认出她来,他们顺顺利利的进了包间,不多一会,叶慈带着唐朔也来了。

  大家都见过面,不必介绍,很快就聊的热火朝天,张妮好像被关了很久,这会异常兴奋的吵吵着:“喝多吧,喝多吧,我们快点喝多吧。”毫无疑问的,被童雅臭损一番。

  席间司徒扯着叶慈陪他去洗手间,趁着这功夫,简单的跟他说了至今为止的线索。

  “这就不奇怪了,司徒,你还记得在琴心湖的时候,那个钱乐安说过的一句话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的那句话我当然记得。他说冯晓航背后还有一个很大的黑洞,当时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也许在那时候,钱乐安就已经知道了冯晓航的另一个身份,正是担心张妮被冯晓航要挟去做那种事,所以才杀了他。”

  “不,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曾经说过,钱乐安在最后拿出的那个东西类似于讯号发射器,能有那种东西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可事后白润江检查过那东西,不过是很普通的一种电子宠物玩具。”

  “糊涂!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会把电子宠物挂在身上?会在那种关键时刻拿出来?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那是用电子宠物做掩护的一次性讯号发射器,用过一次就报废了,不管我们再怎么检查,结果都是电子宠物。”

  司徒看了看靠在门上的叶慈,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证据?”

  “我也是听一个朋友说的,他说,最近在法国有人发明了一种很有趣的东西,表面上可以是电子词典,手机,或者是小玩具,而内部有一种即用即毁的发射程序,只能使用一次,这样的程序就会自我报废,以后不管你怎么查,都不会有异样。这种东西在黑白两道极受欢迎,就是价格太高,并且只接受欧元和网上支付交易。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钱乐安这个人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恐怕,他现在已经在牢里了,这辈子是不用想着能出去。叶慈,这几天你能不能抽时间去看看他,反正小唐也放假了,你们一起去吧。”

  “行,我这两天还有事,下周一就去。”

  

  “你们掉厕所里了?”张妮看着这么久才回来的人,开了句玩笑。

  司徒嘻嘻哈哈的跟张妮说话,叶慈像是没听见一样的回到唐朔的身边。

  愉快的晚餐结束了,张妮跟着童雅回了她的家,叶慈和唐朔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返回医院的路上,林遥终于有机会问话了。

  “司徒,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今天下午我查到点线索,回医院我详细告诉你。今天我碰到东明了,他跟我说了点事,咱先商量好,不准发火啊。”

  “说吧,我尽量控制。”

  “过几天,你可能会被调职去警校做个小老师。”

  林遥并没有发火,只是叹了口气。

  “我估计也该被挤兑了,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我找到的东西其实是天大的麻烦,就算组长和老狐狸要保我,也很难。不过,老狐狸竟然会把我流放到学校去,这倒是不在我的意料之中。现在的校长是老狐狸的同学,这算是找个人照顾我吗?”

  “不是这么简单的。你没有被安排在专案组,是有意给你时间,和我们一起调查组织的事,说你是老师,其实也不会安排什么课程,你有大把的时间跟我混”

  “哼,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小遥,你不生气?”

  “不生气。”

  “不行,你必须生气,还要去组里闹一场。”

  林遥疑惑的看着司徒,对方只是神秘的笑着。

  

  回到医院以后,司徒把一天的收获都说给林遥听,并且告诉他,下周叶慈和唐朔就会去见钱乐安。

  林遥一言不发的沉思了很久,司徒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就是:“司徒,我明天出院。”

  这节骨眼上,是不能勉强他继续住在这里了,司徒立刻答应。

  “还有,我们明天去看看老宅的地下室,明天周知然的电话检验结果也该出来了,通话记录也会很快查到。我有一种预感,周知然可能……”

  “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对手是谁,我都会战斗到最后。小遥,你把这个戴在身上。”

  林遥还纳闷司徒怎么突然这么气壮山河了,就看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类似项链的东西,白金链子下面是一个小小的银球,刻着精美的图案。

  “什么东西?”

  “叶慈做的,这是一个讯号发射器,我随时能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我身上也有一个,这块手表你也戴好,手表是接受我身上讯号的东西。对了,我已经把老黄大哥的电话输到你手机里,有什么急事,你可以去找他。找到他,你就等于是找到了黑白两道最有权力的人。”

  “司徒,你怎么了?”

  司徒没有回答林遥,走到他身边抱在怀里。

  “小遥,我只是以防万一,别怕。”

  这样的司徒还是第一次看到,林遥忐忑不安的靠在他怀里

  “别告诉我你害怕了,小心被我鄙视。”

  “不是怕,我是担心。自从琉璃案以后,我连续碰到跟组织有关的案件,魏鹏的案子,如果不是当初你救了他女儿,怕是他连你也杀了,我担心以后……”

  “我有你想得那么弱吗?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会让罪犯靠近吗?别对我说这种话,我们现在是两人一心,你的担心就是我的忧虑,如果你的脚步迟疑了,我该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办?”

  “强拉硬拽也要你跟我一起走,就是去跳海,咱俩也得绑一块跳,谁也别想扔下谁。”林遥非常清楚,自己无可救药爱上他的那一刻。那时候,他说,为了自己宁愿终生不娶,为了自己宁愿断子绝孙,他一个对女人有感觉的男人,竟然会说出如此刻骨铭心的誓言,让他怎能不爱他?

  “怎么,还想跟我一起变成美人鱼啊?”

  “一边去吧你,就你这样的,最不错的也就是变成水母。”

  爱死他了!

  “小遥,你说说啊,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我怎么就能找到你这么可爱的人呢?快让哥哥亲亲。”

  “少恶心我,笨蛋,不能脱我衣服。”

  “别说话,气氛,气氛啊。”

  “我现在就非常气愤了,你还来,等等,我让你等等。”

  “不能等。”

  “笨蛋,至少去床上啊,你想在沙发上挤死我吗?”

  “啊,乖乖,你别乱动了。”

  “还说我,没你拦着我早上床了,你他妈的把手拿出去,这样我怎么走路?”

  “先让我亲亲。”

  俩个人手忙脚乱的朝床上移动,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司徒越发的不老实,可这手刚探进小裤裤里,就听见走走廊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隐约提到林遥的声音。

  “谁这时候捣乱!”

  “别抱怨了,快起来,你往那抓,那是我的腰带。”

  “你慢点啊,腰带都缠一起了,别扯了,想勒死我啊。”

  咣当!病房门都没有敲,外面的人就闯了进来,刚好看见他们忙活着自己的衣服那狼狈样子,不仅都红了脸。

  “你们俩,还没休息啊?”谭宁似乎习惯了,找死的行为明显。

  司徒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休息也不耽误被你们临检。”

  葛东明可没觉得他们有错,大大方方的就说:“这是医院,回家亲热去。小林,你知道司徒找到的那个小盒子了吧?”

  “他跟我说了。”

  “我们打开了。”

  司徒一愣,随即就问:“怎么打开的?”

  葛东明有点别扭的支支吾吾,倒是站在一旁的谭宁说:“嫂子打开的。”

  “你老婆?”真不愧是警察的家属啊。

  “晚上我老婆给我送点东西,刚好看见我们正琢磨那盒子呢,哼哼,她一看就明白,那几样食物是相克的。”

  “相克?”

  “对,黄瓜和辣椒相克,螃蟹和茄子相克,咖啡和白酒相克,我一开始也不信,后来技术组的兄弟根据她说的试了一次,还真打开了。我是彻底无语了,这事也就是经常下厨房的人知道。”

  “难怪我不知道啊,里面有什么吗?”

  “看看吧。”说完,葛东明就把那个盒子给了司徒。

  盒子已经是打开了,司徒看见里面竟然是一张折叠的卡片,拿在手里打开。

  “XXXX年12月,东郊沿海以北,老宅将有台风眼。”

  林遥也看着卡片上的字不慎其解。

  “什么意思?”林遥随口说了一句。

  “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地方应该就是童家老宅,12月,不就是本月吗?今天是9号,还有22天。问题是,这么台风眼是什么东西?”司徒坐在林遥身边,微微摇头。

  “暂时别想这个,周知然的电话记录已经出来了,你们做梦也想不到,他都给谁打过电话!”葛东明开始卖关子。

  

  









亚伯汗的痛 8



  “暂时别想这个,周知然的电话记录已经出来了,你们做梦也想不到,他都给谁打过电话!”葛东明开始卖关子。

  “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惊讶,无非有两个人的可能性。一,是童雅,当时周知然可能是意识到了危险,给童雅打电话求助,因为童雅是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另外一个,也许是袁可心,至于理由嘛,我还不好说,这类似于直觉的一种吧。。”司徒已经有点麻木了。

  “哼,就说你做梦也不到,你说的这两人都不对。周知然在失踪当晚连续打了五个电话,都是一个号码,对方却没有接听。”

  “组长,你能不能快点说,我现在是最没有耐心的一个!”林遥好像不怎么在乎他这个上司。

  “告诉你们吧,周知然这五个电话,都是打给司徒的!”

  “什么?”

  “什么,打给我的?”

  很满意啊,葛东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一旁的谭宁也跟着煞有介事的点头。

  “真是见了鬼了,我根本不认识周知然,怎么会这样呢?”

  眼见司徒流露出这样疑惑的表情来,林遥却非常的冷静。

  “你先别急,也许这五个电话都不是周知然本人打的。我们先来分析一下,我们在周知然的电话上找到了香皂的成分,是不是可以认为,当时他在卫生间洗漱,却遭到了攻击,攻击他的人拿了他的电话,拨打了你的号码。又或者是,周知然在卫生间的时候,听见了暗室那边有声音,所以一个人过去,发现已经被打开的暗室通道,被某人袭击。”

  听完林遥的话,司徒仍旧愁眉不展,说:“你这样分析虽然有些道理,但是还存在着一些问题。首先说,如果周知然在洗手间被袭击,那就该想想,为什么在深夜他去洗手间的时候还要带着电话?第二,为什么袭击周知然的人要给我打电话?这都是我们完全没有根据的推测。你后面的分析也有点问题,如果周知然听见暗室有动静,为什么没有先去找童雅问明白,而是一个人在深夜去冒险?”

  “我知道这些问题很重要,但是我们有一点可以确定了,当时在老宅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似乎这一点,才是林遥要确认的。

  葛东明还是习惯性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坐在沙发上的谭宁搓了搓脸,抬起头问道:“我们也这样假设过,问题是,知道他们去老宅的人不少,但都是自家最亲近的人,我想不出这些人会加害周知然。”

  谭宁的话让司徒想到了什么,可很快又否定了自己,在林遥身边又是咂嘴又是摇头的。

  “你说说吧,别一个人较劲。”

  林遥好像越来越了解他了,连他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甚至是一声叹息,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司徒对于这一点非常的得意。

  “怎么说呢……我总觉得周知然并没有失踪,你们不用瞪我,听我说完。今天童哲跟我说了一件事,究竟是什么事我暂时还不能说,因为不到时候。不过至少我能告诉你们,周家和童家存在着某种纠结很深的利害关系,说白了,我怀疑是周家自己做了手脚,把周知然藏起来了。可我很快就想到,这不对,如果是周家藏起了周知然,那么,周知然的电话又是怎么出现在地下室的?这说不通。”

  他的一番话,也让另外三个人陷入了深思,葛东明在把一根烟吸完以后,才决定。

  “不管有没有可能,所有知道他们去老宅的人都要查!司徒,卡片上的线索不能丢,我建议你们立刻住进老宅,一定要查出这个台风眼到底是什么!小林,后天调令就会下来,你争取……不,你玩几天去警校报道,以后的时间你自己安排。”

  “这样也好。小遥,我明天就联络童哲,跟他商量一下以什么名义住进老宅,你去警校报到以后就去跟我回合,我会让叶慈和唐朔负责老宅以外的调查和联络,我们必须双管齐下。”

  “不,是三管齐下。”

  葛东明说了这样一句铿锵有力的话,平时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明亮而坚定。

  

  话分两头。

  上午,林遥自己去办理了手续,而司徒早早的就去和童哲见面。

  这一次他们没有在童哲的办公室见面,不用说司徒也明白,一定是童哲的继母已经安排了人监视着,所以,童哲才选择了距离办公地点稍远的一家商务酒店的房间里。

  “这道不难。”听完司徒的话,童哲倒也没觉得为难。

  “你继母那边?”

  “后天我继母要去欧洲参加一个国际文化主题交流会,大概要十几天的时间,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急着安排人来监视我。天高皇帝远,她的手再长,也有抓不到的地方。等她一走,我就安排你进老宅。”

  司徒心笑,看童哲这样子,根本不忌讳他的继母,想来是冲着他父亲的面子才对她礼让有佳。但是!

  “童哲,你不能单单只让我一个人进去,既然对方早就瞄准了你家的老宅,那他们一定会有所准备,发现我进去了,说不定会逃之夭夭,那我们不是前功尽弃。所以,你必须巧立名目,让至少五个人混进老宅里。”

  这个事可难住童哲了。

  “这不大好办……你给我时间想想,明天我给你电话。”

  “好尽快,这个月已经过去十天,我担心……”

  “好,最迟我今天晚上就联络你。”

  跟童哲分开以后,司徒联络了叶慈,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叶慈只说见面再谈。

  

  再说林遥这边。

  提着整理的衣物刚刚走出医院大门口,就看见唐朔站在车边朝他笑眯眯的招手。

  “你怎么来了?”把手里的包扔进车里,林遥笑问。

  “我没事做就来了,大兵哥出去办事也不带着我,我实在无聊啊。林哥,快到中午了,先吃饭还是先回家?”

  “先吃东西吧,有点饿了。”

  

  唐朔把车停在一家餐厅门口,林遥先下了车,唐朔去找车位,这个时候车位最难找,林遥也不着急,站在餐厅门口等着他。

  马路上车水马龙,林遥惹来很多人的注视,反正他早就习惯了,根本不觉得什么。拿出电话联系了司徒,问他吃了没有,两个人在电话里闲聊了几句就挂断,刚刚收好电话,马路对面的一个人似乎已经看了他很久似的。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林遥有些奇怪的看过去,因为距离很远,他看不到对面那个人帽子下面的脸,只是觉得身形有些熟悉,是熟人吗?

  林遥总是觉得,那人看他的时候说不出的古怪,一种直觉在心里作祟,一定要知道这个人是谁,便走到了马路边上,可他还没有过马路,那人就立刻转身朝其他的方向走去,速度很快。

  “林哥,看什么呢?”已经停好车的唐朔走过来,发觉林遥正在出神。

  “没什么。”再看一眼马路对面,那人已不见踪影。

  

  等到他们吃了过了午餐,唐朔陪着林遥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接到了叶慈的电话。

  叶慈的事办的并不顺利,可能要晚一些才回来,唐朔也不着急,说是在林遥家玩。

  “怎么了,好像有点担心?”林遥似乎在打趣着唐朔。

  “他才不用我担心,你住院的那段时间,他在朋友手里买了一块地,说是要盖房子。到了有关部门一问,手续很麻烦,让他出示所有相关证件,他一口气在家里找出四五个身份证和七八个护照出来,连不同姓名的驾驶执照就有三四个,我问他真的在哪里,他说收的太好,不记得了。林哥,你看看,哪有这种人啊。”

  林遥忍不住笑笑说:“既然他的身份不方便,用你的名义不就好了,反正你们也不分彼此。”

  “是啊,他决定把那块空地和房子都过到我名下,这几天正着手办理手续呢。可过户也要他的证件啊,所以,他必须找到。这不,已经找了很多地方了,还是想不起来到底放在哪里了。林哥,你和司徒大哥不是要买房子吗,怎么还没动静了?”

  林遥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唐朔的对面,看似有些苦恼。

  “我坚持在市中心买个不大的公寓,可他一定要买个前后都有绿地小院的别墅,说什么地方小了不舒服。别墅基本上都在市郊,我上班不方便,本来打算等我出院就去看房子,可他这不接手童哲的委托了,一时半会是排不到日程里了。”

  “那怎么行,要抓紧啊,你们两个工作狂人,一推再推,什么时候才能买啊?”

  “急什么,又不是没地方住,我这个房子也不错啊。”

  “还说呢,你这公寓买的时候就是旧的,你看看,卫生间都发霉了,司徒大哥好像很挑剔生活条件的。”

  “哼,他爱住不住,我还得用八抬大轿去请他?”

  唐朔嘿嘿的笑,琢磨着只要是有林遥的地方,司徒还不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哪用去请。

  他们这边你一句他一句的闲聊,不知不觉的就过了一个下午,司徒在外面跑了一大圈回来以后,脸色不悦的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了?“林遥不解的问。

  “今天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我试探了几次,虽然什么人都看见,可就是别扭。”

  司徒的话,让林遥一下子想起了中午在餐厅门口的事,这才刚要告诉司徒,唐朔就从一旁跑过来,拿着电话说:“司徒大哥,大兵哥找你。”

  “你有事不会打我电话?”

  “我是担心他才先问问,司徒,今天你身边有没有什么怪事?”

  “怎么了?”

  “我被跟踪了。本来有机会抓到人,可对方好像也是个高手。”

  “你在哪里?”

  “不用过来了,我还有十几分钟就到林遥家了。”

  司徒挂断了电话,就直接问林遥:“你们今天有没有发现被跟踪?”

  唐朔一愣,而林遥却似乎早就预料他会问。

  “说不上是被跟踪,中午的时候,有个人在马路对面看了我很久,我们回来的时候,我特别留意过,可以确定没有人跟踪。叶慈那边是不是有问题了?”

  “对,他可以确定了被人跟踪,只是没有抓到人,等他来了在细谈吧。小唐,你去看看外面。”

  唐朔点头,并没有离开,只是在各个窗户前小心的观察着,不一会就看见了叶慈的车开过来。

  “大兵哥来了,外面没有什么可疑。”

  

  唐朔给叶慈开了门,叶慈走到客厅里第一句话就是:“你是不是也发现问题了?”

  司徒放下林遥给他的咖啡,说道:“我是有点感觉,试探了几次,没有结果。我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看来我们都被什么人盯上了。”

  “会不会是童哲的继母?”唐朔思索着问。

  “现在还不好说,童哲告诉我,他的继母后天要出国,在临走前做的这么大张旗鼓,有点没道理。”

  司徒想了想说:“我们现在还不能做什么,一是不知道对方的来头,二是怕会打草惊蛇……叶慈,我有可能会住进老宅,小遥我也打算让他跟我一起。外面的事,你和小唐办吧,如果对方做的不是太过分,我们最好就装作不知道。”

  “可以是可以,我要下周才能去见钱乐安,你明天去老宅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要去。”唐朔站在叶慈的身后,拍打了一下他的肩,似提醒他不准忘了自己。

  “你们去吧,我明天回组里看看,不是还有场戏要演。”

  “让小唐跟你一起去吧,好歹也算有个人敢拦着你,就是别忘了,等你把重案组的房盖掀开以后来找我。”

  “我不去,我巴不得林哥把组长的办公室都烧了呢。”

  “怎么了,小唐?”一向在组里很老实的唐朔,怎么还有这落井下石的时候,林遥有点不解啊。

  “谁让他给大兵哥戴手铐!”

  叶慈苦恼的摇头,家里的这只小动物真会记仇,打从他们一场误会和好以后,唐朔可没少暗地里给葛东明使坏,最让叶慈哭笑不得的一次,就是唐朔把葛东明桌子上多达几千张的资料文件彻底打乱,让组长大人一张一张的重新排放,那可是几千张没有数字显示的资料啊,还只有葛东明一个人才能看懂,连个帮忙的人都找不到,连续整理了三四天才好,过后,眼睛发花,脸色发绿的葛东明愣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司徒也知道这事,当时听说以后,相当喜悦又赞赏的请唐朔吃大餐。

  闲话至此,这四个人暂时没有什么要商量的了。

  

  第二天一早,司徒就接到了童哲的电话。

  “过来吧,已经安排好了。以我妹妹的名义在老宅举办一次亲友聚会,张妮也会去,我这里有你和林警官的请帖。”

  “那好,我现在就出发,我们在老宅见。”

  看了看早早起床给自己准备早餐的林遥,司徒有点不忍心的走过去,在后面温柔的抱住。

  “对不起,没时间吃饭了。”

  “那就去吧,路上买点东西吃,我办完事就去找你。”

  “你要记得吃饭,今天再有人跟踪马上给我打电话。”

  “又不是外行人,我还知道怎么做。快走吧。”

  

  路上,叶慈和唐朔在约定地点等着司徒,唐朔还是被打发去陪着林遥了,因此,只有叶慈和司徒赶往老宅。

  童哲要比司徒他们早到一会,三个人走进老宅的时候,看见了很多人。

  张妮、童雅、童振天、童哲、还有两个陌生的年轻人。

  童哲走过来引荐,说“这是我的堂弟,童浩,这是周伯父的外甥,马海波。”

  没想到,周家也来人了。

  “你们好,我是司徒千夜,这是我朋友张兵。”

  童浩是个看上去有些体弱很普通的年轻人,而马海波倒是一副运动健将的样子,也很健谈,跟司徒嘻嘻哈哈的说不少类似久闻大名的客套话。

  “进去再谈吧。”童哲说着,请所有人走进老宅内。

  司徒心想,这样算是巧立名目了,童浩是因为他与周知然认识被选中,未免他节外生枝弄到这里来,童哲果然想的很周到。至于马海波,傻瓜都明白当然是周家人派来监视的,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就心照不宣吧。

  这期间,司徒还是发现了童振天一直打量叶慈的目光。该不是打算招他做周家女婿吧。

  

  一行人进了老宅屋里,各自落座。刚才少言寡语的童浩,正好坐在司徒的对面,类似于审视的目光不断打量他。

  做为主人之一的童哲,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以后,走到客厅中央,似有话要讲。

  “感谢大家来,本来小雅的亲友会应该在市里酒店举行,大家都知道知然的事,算是为他祈求平安吧,今年就在这里举行。刚才都做过介绍了,自己人也不用再麻烦,我已经找了两个佣人过来照顾大家平时的生活起居,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提出来,只要是我么能办到的,一定会尽力。”

  “请问……”第一个提出问题的就是童浩,看上去他像有不少疑问。

  “什么?”童哲问道。

  “这个亲友会有多长时间?”

  “看情况而定,张妮是来度假的,可以尽情的玩乐。童浩因为有公务在身,随时可以离开,如果你方便在私人时间里回到这里,我们会非常高兴。另外,马海波也是一家健身会所的教练,每天都要上班,晚上……”

  “不用了,我已经辞职了,要不然哪来的时间到这玩。我可是张妮小姐的忠实影迷,不会提早离开的、张小姐,一会能不能给我签个名?”马海波展开的笑容,不止会让聪明人能察觉到内有隐情,就连他的偶像张妮,似乎也有点防备着他,虽然在表面上很随和。

  这时,童雅坐在不舒服的椅子上说道:“房间大家自己选,我和张妮住在二楼,我哥哥忙,说不准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在一楼我给他安排了房间。其他的,你们自己看吧。”

  “我住一楼把楼梯的房间,要给你们当好护花使者嘛。”马海波笑嘻嘻。

  “三楼都有什么?”突然说话的是司徒,他奇怪,怎么没有人提到三楼。

  “三楼是藏书室和储藏室,还有常年没有打扫过的几个空房间,如果你想住在三楼,我让佣人打扫出一间。”

  “不,我在一楼住。”司徒没有在问什么。

  “我也住在一楼。”

  童哲看了看说话的童浩,点头同意,说还有一会就该吃午饭了,在这以前大家可以自由活动。

  “我们就不必了,还有事,晚上再过来。“司徒想着很多事要查,哪有时间吃饭,就是要吃,也是该和他们家小遥吃啊。

  童哲并没有挽留司徒和叶慈的意思,还有打算要亲自送出去的态度,倒是开口说话的人,让大家有些意外。

  “请等等,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司徒看着童振天,再看看身边的张先生那波澜不惊的面具脸。

  

  小书房里。

  童振天基本上无视了司徒的存在,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叶慈,开口问道:“张先生,你本姓‘叶’吧?”

  哼,就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

  









亚伯汗的痛 9



  在老宅的小书房里,童振天手扶桌子站着,看上去如不动老松。他的眼睛一直打量着叶慈,却无视了另一个重要人物,司徒的存在。

  “张先生,你本姓‘叶’吧?”

  童振天问过这话以后,似乎等着对面的两个年轻人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可是,他失望了。

  不说司徒早就料到童家有问题,自从叶慈第一次来这里,他就有点奇怪,这样的场面虽说有些异常,却也在司徒的意料之中。

  而叶慈本人则像是没有听见童振天的话,还是用他那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说:“对,我本姓叶。”

  听叶慈亲口承认,童振天似乎有点激动。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五年前的你和现在大不一样,当年你以风水师的身份出现,虽然解决了我的劫难,却偷走了汉白玉观音像,打那以后我一直在找你。”

  “童先生,观音像究竟归谁所有,你比我更清楚。当年你从我朋友手里骗走观音像,我不过是物归其主。”

  “我的所为的确不光彩,但是也不能允许一个偷儿从我这里拿走一样宝贵的东西。”

  叶慈冷然一笑,道:“你要是有证据就去告发我,不过在我被追查以前,你最好先交代一下自己的欺诈罪,那样的话,免得警察费事,我所认识的本地警察非常机敏。”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当时你偷走观音像以后,我曾聘请高手四处调查你,却得来很惊讶的消息。据说,你发誓不会再碰与我童家有关的任何事,我现在指认你,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发这种誓言?这一次,你为什么还要接下哲儿的委托?”

  “总会有些原因的,我话说的很明白,以前的事你想要追究,我奉陪到底,这一次的委托,我只是帮朋友而已。”

  “看来你不肯说了……也罢,过去的恩怨我们一笔勾销,这一次童家遇到了难题,作为敌人你很可怕,做为合作人,你值得信赖。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会让哲儿尽力满足你们。”

  

  谈话直到结束,都没司徒什么事,不过倒是大大的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当众人看见童振天亲自送他们出来,并直到大门口,都有些纳闷。

  

  路上,司徒负责开车兼审讯叶慈。

  “我还以为你是个全能型选手,弄了半天,你也是挂羊头卖狗肉。”

  “当年他们家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下了风水里的困龙局,我可是很负责的化解了,顺便帮朋友拿点东西。”

  “听你这么说,这个老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了?”

  “哼,童家人有省油的吗?那个童哲为什么找童浩过来,还不是担心童浩会被拉到周家去,童浩和周知然是朋友,周家人一定会找他做事,童哲这一手先发制人,虽说不上很高明,却也堵死了周家的一条路。然后他装好人的去请一个周家人过来,明里是尊重,暗里却不一样了。周家人在场面上派过来的人,只能接触到童哲给他的东西。这两手不算高明的手法合在一起,就成了现在这样一种局面,包括我们在内,都被童哲掌控着。”

  “难得啊,你一口气能说出这么多话。这样的事,我早就明白,童哲有他自己的打算,其实这也无可厚非,有点年头的老家族基本上都这样。我现在比较有兴趣的是,你当年为什么发誓不碰童家的事了?”

  “童振天的父亲叫童渊之,是我师傅的生死之交。这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师傅知道我偷了童家,很生气,半年多没让我见他,等见了面就要我发誓,以后不准再碰童家的事。”

  “你还有师傅?我以为是自学成才呢。当初你怎么没告诉我和童家的事?”

  “当年我是在另一个城市认识的童振天,那时候他身边只有一个秘书。我从来没见过童哲,怎么会知道他们父子的关系。我跟你到老宅以后,发现地下密室的机关,有点熟悉。他们童家有不几处老家业,当年我遇到的那一处,也有这样的九宫八卦机关,等我想起来了,也晚了。这件事我只是给你帮忙,不算违背了和师傅的承诺。”

  “你师傅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他已驾鹤西去了。”

  司徒突然觉得叶慈除了闷骚以外,还有点狡猾。

  “我真想到你还有师傅,一直以为你自学成才呢。”

  “没有师傅教,我哪会这么多。你不也一样,要不是你父亲被诬陷判死刑,你会做侦探吗……司徒,你还不打算告诉林遥吗,有个人帮你分担一下,你会好过很多。”

  司徒苦涩的笑了笑。

  “现在还不行,等结果了那个组织再说吧,我还没有把握他能接受以前的我。”

  “我并不了解林遥,所以很难预料他会有什反映,但是,如果你愿意……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当然知道,司徒飞快的看了一眼叶慈,明确的告诉他:‘你这话很容易被我误会,还以为你一直暗恋我。“

  “我的审美观,不允许我这样做。”

  本是开玩笑,司徒急了。

  “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不美了,你的审美观有问题!”

  叶慈索性闭上眼睛,不耐烦似的说:“你还是担心林遥那边的事吧。”

  “是啊,也不知道重案组被他弄成什么样了。”

  

  此时,刚好是该吃午饭的时间,重案组的办公室里却是人满为患,他们大都围在一起脸色紧张的把耳朵竖起来,聚精会神的听着会议室里的声音。

  突然,一个巨大的声音从葛东明办公室的门里传出来。

  大家开始议论。

  “第几把了?”

  “三把了,椅子是够结实了,不知道组长的身体够不够结实?”

  “小林够狠,连组长的办公室都敢砸。”

  “你来的晚,前面的好戏都没看见。小林刚接到调令,就直奔老狐狸的办公室去了,还是扯着组长的衣服领子去的呢。”

  “不愧是小林!结果呢?”

  “老狐狸早就跑了,只剩下组长被小林揪回来收拾。几个老家伙看不过去,劝了两句,都被他踹进审讯室反锁了,把钥匙当着组长的面扔到窗户外面,这不,小陈他们正在楼底下趴地上找呢。”

  他们议论到这里,办公室又传出巨大的声响。

  “嚯,这次好像不是椅子了。”

  “嗯,肯定是桌子上的假花盆景,我的天哪,那玩意比椅子还沉呢,组长不会有事吧?”

  “我早就劝组长,这几天赶快多买点人身保险,他就是不听啊。我说,谭子蹲墙角干什么呢?”

  “呵呵,刚才很英勇的替组长挽救了咖啡壶,结果被小林的拳头照顾了。”

  大家虽然都在关注局势的发展,却没有一个人赶过去伸张正义啊,就在这时,唐朔大大咧咧的咬着苹果走进来,顿时在众人眼里有了高大的形象。

  “小唐,快去劝劝小林,也就你敢跟他说话了。”

  唐朔眨眨眼睛,非常天真的说:“我在休假啊。”

  

  办公室里的人都傻了,这小唐也有临危不乱的大将风度。

  小唐咔哧咔哧的咬着苹果,没事人似的看着不时传出咆哮和砸东西声音的办公室,这时候蹲在一旁的谭宁弯着腰走过来,抓住他就扯到一边。

  “谭哥,你还好吧?”

  “糟透了,小林这一拳刚好打我胃上,不过是演场戏,至于这么认真吗?”

  唐朔笑眯眯,心想,组长他们啊,真是不该先和司徒说这事,这分明是把司徒当成林氏镇静剂了嘛,林遥不气才怪。

  “不逼真点也没人信啊,林哥折腾多长时间了?”

  “我的妈妈呀,快三个小时了。你再不进去劝劝,我估计组长那屋就费了。”

  “门被林哥反锁了吧,我也进不去啊。”

  谭宁立刻送上要是一把,笑的挺吓人的说:“我就等你呢。”

  看来这万年跟班可不是白做的,唐朔接过钥匙,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门前,打开了那扇地狱之门。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抻长的脖子往里看,之间葛东明抱着一堆文件夹和他老婆送的杯子,靠在办公桌上,可怜楚楚。

  而林遥背对着门手里还摇晃着解体的电话。

  唐朔突然好大声的说:“啊,林哥,你这样对身体不好啊,才刚出院怎么能发脾气呢,组长也真是的,不要总是招惹他嘛。林哥,快把东西放下吧。”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林遥喊了一声。

  唐朔奋不顾身的从林遥手里抢过了电话,顺便还用脚踢上了房门。

  看着房门已经关好,葛东明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还了得了,明天我就能成整个警局的新闻,被手下的人整的体无完肤。”

  “不要只为了点东西就心疼,魏鹏那案子的奖金你还没给我呢,上头不是说特意拨了钱吗,怎么还不给我?”说着,林遥又狠狠的踢在倒在一旁的椅子上。

  “行了,够真实了,外面那群兔崽子都以为我被你分尸了。奖金晚一点让小唐代你领,快走吧,我都要崩溃了。”

  林遥白了一眼自己的上司,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葛东明追问道:“我说,资料馆的钥匙是不是在你手里,留下吧,好几个组的兄弟要去查资料,找我一个多星期了。”

  “对不起了,魏鹏死的那天晚上我掉海里了。”

  “报复,你这是报复我!”

  “我就是来报复的。”

  临走前那回眸一笑,晃花了组长大人的眼。

  林遥被唐朔推着,在众人仰慕的目光中离开了暂时离开了重案组,此时,他的心很矛盾,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林遥还是开着司徒那辆跑车,自己的那辆经济型小车早就被弃之一旁,本来就是嘛,放着他的千里马不用,还要用自己的小毛驴?这一点林遥计算的很仔细。

  坐在副驾驶席上的唐朔开口道:“林哥,我刚才给大兵哥打电话,他说正在和司徒大哥往回赶,很快就就到家了。”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

  “喂。”

  “听说东明都快哭了,你也不体谅一下自己的上司。”

  “我体谅他,谁来体谅我?名义上我可是被贬职!不说了,我刚离开警局,在立交桥下面。”

  “那就回家吧,我们有二十几分钟就能到。啊,你早上做的东西还有吗,我和叶慈到现在还没吃呢,饿死了。”

  “有点,不够我再给你们做。”

  

  急着回到家里的林遥,脱了外衣就进了厨房,把家里能做成食物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叮叮当当的很快就完成了两大碗热腾腾的面条,而此时,司徒也用备份钥匙开了门。

  “啊,好香,饿死我了。小遥,我回来了。”

  “听见了,先吃东西,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还是家里好啊。叶慈,你居然敢先吃,这是我家。”

  叶慈才懒得理他,早就拿过一碗非常豪迈的吃起来,自家的小动物也非常乖巧的放了一杯水在他手边,体贴周到。

  两个大男人吃的满头大汗,放下筷子的时候,都有一种幸福到天堂的感觉。

  司徒摸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这边还拉着林遥的小手,表情实在欠抽。

  “怎么样?”林遥似乎已经习惯在叶慈和唐朔面前与他这样亲热,因此,他更关心案子的进展。

  “哼哼,童家啊一窝老奸巨猾,下午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现在什么线索都断了,要找周知然我们必须从童、周两家着手。组长那边有谭宁在调查所有知道童雅和周知然去老宅的人,我们这边还是多做一些比较好。叶慈和唐朔还有自己的事要办,下个星期又要去见钱乐安,司徒,能不能让和尚帮忙查查周知然的事?”

  “嗯,我已经给江雨打过电话了,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就能有结果。不过,我最担心的是跟踪我们的人。”

  林遥白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说:“你不是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

  “我能干那么没准的事吗,就算我现在不在乎那些人的目的和身份,一听你说有人还死盯着你看个没完,我就生气!都被我盖了章的人了,他看个屁!”

  “你能不能有句正经话?真要是没个对策,让对手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你哭都找不着地方。”林遥气恼的顶了他几句。

  司徒啊司徒,什么时候都能有心情招惹林遥,一脸无赖的表情黏糊糊的靠过去,还说:“你放心,我一定能够做好万全准备,让他们有来无回!”

  “少往我身上贴,滚一边去。就知道说的好听,到现在我们连对方任何情况都不知道,还完全的准备。”

  “你总该给我点时间想想吧,不说这个了,去组里怎么样,顺不顺心?”

  “提这事我就生气。怎么现在案子有什么线索组长都先跟你说,你们都当我是活死人?”

  “别胡说,我现在什么事都是第一个向你汇报,妻管严都没我这么模范,你现在地位不同了,东明他们见你,不事先跟我预约一下时间哪行,随随便便的就打扰你休息,我可不答应。”

  林遥气的咬牙切齿地说:“你美其名曰是照顾我,其实你那花花肠子里打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把我扯出重案组,自己去调查内鬼的事,小心我休了你!”

  这宝贝啊,就是聪明过头了。这一次确定警察局里有内鬼,司徒就担心林遥有危险,所以,才事先葛东明通气,有了什么发现一定要先知会他一声,其实他做得很自然了,谁知道,还是被自家的宝贝发现。

  “小遥,反了你了,当媳妇的还敢休老公,回屋写检讨去。”

  唐朔的心声:“司徒大哥越来越勇敢了。”

  叶慈的心声:“这小子,还是这么喜欢找死。”

  果不其然……

  “开玩笑的啊,宝贝,你轻点踹啊!又踹这地方,以后你不用了?”

  “妈的,踹废了你我带你做手术,让你名正言顺的嫁我!混蛋,你敢跑试试,三个月别想碰我的床,我就不信治不了你那张臭嘴!”

  叶慈和唐朔早就远远的躲开了,看着一对冤家打打闹闹到要出人命的地步,叶慈还是比较在意是谁在这个时候敲门的事。

  当房门打开,廖江雨站在外面看见司徒被林遥骑在地上殴打,很自然的问叶慈说:“这老色鬼又找打了?”

  叶慈平静的点点头,让开路。

  “好小遥,江雨来了,剩下的咱晚上在继续好不好,嗯!你太热情了。”

  林遥喘了口气,放过了被自己虐待的人。

  “林遥,千万别心软啊,整死他!他姥姥的,洒家我忙的昏天黑地,还得抽时间跑他那点破事,到现在连口水都喝不上。靠,你装死啊,起来!”廖江雨走过去,踢了一脚还躺在地上的司徒,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查的怎么样了?”司徒收敛了嘻嘻哈哈的无赖样子,很正经的整理着被弄乱的衣服。

  “这个周知然是个很不错的人,交际很广,口碑很好,基本上没有什么敌人。在周家,他是独子,不过,他父亲还有一个兄弟,这个兄弟也有一个儿子。名叫周文,和周知然只相差一岁。他们从小到大接受一样的教育,现在周文在周知然手下做事。他们之间好像存在着谁更适合接替周家掌门的争执。据说,这个周文暗地里已经招揽了一批人才,在周家公开和周知然打起了擂台,不过,他始终斗不过周知然,因此,所有有关系的人中,这个周文的嫌疑最大。这是周文的资料,你们慢慢看吧。另外还有件事,司徒跟我说有人在跟踪你们对不对?”

  林遥和唐朔纷纷点头。

  廖江雨摇了摇头,貌似很厌烦的态度说:”洒家我最他妈的不愿意动脑子,不过,这事已经牵扯到了组织,我也多想了想。我估计啊,不是组织的人。”

  “江雨,你也有考虑问题的时候,难得了。”

  廖江雨狠狠的瞪了一眼司徒,继续说道:“对方不仅跟踪了司徒和叶慈,连林遥和唐朔都没放过,如果他们是组织的人,为什么没来跟踪我?”

  他的话让叶慈猛地抬起头看着和他一样有些茅塞顿开的司徒,而坐在他身边的唐朔就问:“是不是江雨哥没发现啊?”

  “不可能,这方面的本事我和叶慈都比不过他,就算对方是隐形人,江雨也能感觉到。这小子比野兽的直觉还可怕。”

  “靠你个老色鬼,这是夸我吗?”

  司徒没有理会廖江雨的不满,对其他人说:“我们都忽略这一点,江雨说的对,如果他们是组织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江雨!”

  “那就怪了,不是组织的人,会是谁呢?”唐朔歪着头想不明白。

  叶慈深深的吸口气,似乎想说的话很多。

  “再等等看吧,如果从见天开始跟踪我们的人不见了,那就肯定是童哲的继母,如果我们还是被跟踪了,那就要多想一些可能性

  “什么意思?”

  司徒笑的有点神秘,叶慈和童振天的问题还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好,估计回去以后小唐就要突审了.









亚伯汗的痛 10



  “江雨,我们现在已经和组织对上了,这次该动真格的了,你要不要过来?”

  “靠你个死不了的老色鬼,这时候洒家我能缩头吗?我回去安排一下,晚上一起吃饭吧,跟我详细说说。”

  “你真能抽出身来?”

  廖江雨很纳闷的看着司徒,转过头去问林遥说:“这老色鬼是不是被你打傻了?”

  “没打之前就很傻了。”

  “这倒是实话。”

  “你别蛊惑我的人,赶紧回去,晚上六点老地方见,早点出来啊。”说着,司徒推着廖江雨就出了门。

  廖江雨离开以后,林遥也不闹了,有些事犯了点糊涂。

  “司徒,你为什么找和尚过来?”

  “以前总是在一起行动,这一次组织不会放过他,还不如和我们在一起。和尚不愿意动脑子,我担心他。”

  “既然担心,还问什么有没有时间?”

  “我说你们呐,都没注意到和尚的变化?”

  “什么变化?”

  “没闻到他身上那股子洗衣粉的味?以前他都是送清洗店的,现在怎么就用洗衣粉洗了?家里肯定有人在照顾他,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那个身体不大好的年轻人。”

  林遥难以接受的问:“男,男的?”

  “嗯。”

  “你们是不是有问题啊,现在就剩和尚一个有机会生孩子了,我还想等他生个五六个孩子,要过来一个养呢,这下可好,他也被拉下水了。”

  “小遥,你当和尚是种马吗,还要过来一个,他的孩子我可不敢养。再者说,他跟那个年轻人怎么回事还不一定呢,也许是我想多了。现在没闲心考虑他性取向的问题了,还是先琢磨琢磨案子吧,跟组织没个了结,谁都别想过安稳日子。”

  这时,久未开口的叶慈说道:“这个周文我们要注意,司徒,你和林遥只管老宅里的调查,周文就教给我吧。”

  “这样最好。我估计老宅那边很快就要出事。”

  林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问:“是不是快了点?”

  “不,不管所谓的台风眼是什么,我们一旦进入老宅对方就会有所察觉,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性。一,他们会放弃所谓的台风眼。二,会提前行动。据我们对组织的了解,他们不可能会放弃已经计划好的事,所以,我才认为老宅很快就会出事。一会我们收拾一下,不用带太多东西,晚上就过去。”

  “好。”

  几个人又根据现有的线索讨论了一会,很快就到了和廖江雨约定的时间,整理了一下东西,一同出发。

  他们在一家鱼馆见面,廖江雨换下了他平时穿的西装,一套随身的运动装让他看上去帅气了很多。

  “说吧,你们又找什么事了?”廖江雨像只贪吃的猫,狠命的对着一条鱼下筷子。

  司徒有那一碗爱心面条填肚子,倒也不饿,索性不吃不喝做个说客,一个小时后,算是把所有的情况都说清楚,他面前的廖江雨也结束了第一次冲锋,擦擦嘴喝口水,这才说道:“我就是烦这整天动脑的事,要说有你们几个人在,也用不着我想什么。依我看啊,我还是不跟着你们比较好。我还是干我的老本行,你们需要调查什么人,什么事,都由我来做。这次叶慈只管专心对付那些王八蛋就行了,司徒你有事就找我,不用让叶慈跑东跑西的。我手头上还有一个案子,大概下周就能完结,其他的事我都推了。”

  “江雨,你已经变的这么有正义感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啊,谁改造的?”司徒打趣着老友。

  “不说话你能憋死啊,狗太阳的,洒家我放着大把的银子不赚,跟你们几个玩命,你还想怎么欺压?”

  在廖江雨不满司徒的唠叨中,他们结束了晚餐,各分东西。

  唐朔和叶慈回了家,林遥和司徒带着整理好的东西去了童家的老宅。

  

  到达老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想来就是童哲说的佣人之一。

  “您是司徒先生和林先生吧?”佣人接过他们手里的包,一边走向里面,一边自我介绍,最后司徒和林遥确定了,以后可以叫她王嫂。

  

  在房子里面,童浩一个人坐在小客厅里,马海波和童雅还有张妮打牌,童哲刚从房间里出来,正招呼着另一个佣人梁叔给他添杯咖啡,看见司徒和林遥进来,立刻迎上去。

  “来了,林警官。”

  “林遥,你怎么才来!”发现林遥的张妮,扔下手里的牌,蹦蹦跳跳的跑过去,像个孩子。

  “白天有点事耽搁了。”林遥简单的解释,不着痕迹的打量一下所有他能看见的人。

  童哲招呼着马海波和童浩过来,给他们介绍了林遥的身份,原本还打算要隐瞒他和司徒的关系,不想,张妮快人快语:“你们俩住一个房间吧,我特意留了一张有大床的哦,哈哈,晚上可不准吵到别人睡觉。”

  马海波惊诧的看着他们,一旁的童浩面色阴沉。

  “小遥,你自己决定吧。”

  “我还是自己住吧。”这里毕竟很多陌生人。

  “那好,就在我房间旁边可以吗?”这种时候,司徒给足林遥面子与尊重。

  “可以,我先去收拾一下,等一等再……”林遥的话没有能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英俊的难以形容的混血男人。

  而这时,司徒也看见了,转瞬的惊讶过后,回复了他很随便的模样。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法国生意伙伴,左坤。左坤,这是提过的司徒和林遥警官。”

  左坤的眼睛一直看着司徒,林遥早就发觉他在第一眼就对司徒流露出一种贪婪的目光。

  “你们好,早听童哲提过了,希望以后的时间我们能愉快的相处。”

  司徒笑而不答,林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上前一步笑的好美!

  “左先生国文说得很好,经常回来吗?”

  “不,我很少回来。我的父母都是中国人,所以我的国语说的还算过得去。”

  “不知道左先生是做什么生意的?”

  “丝绸进出口贸易。”

  “应该是商业世家吧,丝绸的生意一般都是有些历史的家族才会掌握的,左先生在这一行里,一定是出类拔萃。”

  “林警官过奖了,我在生意圈里还是个新手,要学的东西有很多呢,至少童哲就能算是我的导师。”

  “不知道在法国是绫丝好,还是绢丝好?”

  左坤坦然一笑,道:“卖的最好的是提花绒丝。”

  “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左先生我们稍后再聊。司徒先去整理房间吧。”

  

  司徒没有去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林遥进了他的房间。

  刚关上门,林遥回身就给了司徒一拳!

  不愧是司徒啊,这种借题发挥的机会哪能错过,抓住他打在胸口的拳头,一把就带进了怀里。

  “你吃的什么醋啊,我现在除了对你以外的人,一概没兴趣。”

  “哼,你也不傻,看出来那姓左的对你眉目传情了?”

  “我不是半句话没说吗,有你在我心里,谁都别想靠近。”

  “他外型那么出色你也不动心?”

  “我的心早被你偷走了,哪有可动的余地。我说过,这天底下,我只为你才动情。”

  酸死了,这无赖说起甜言蜜语来能酸死人。但,不可否认,林遥被他说的心花怒放。

  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林遥说的出的话,和甜甜蜜蜜的气氛一点不搭调。

  “那个左坤再说谎。”

  就知道自己这位也不是乖宝宝,刚才一套恭维话,已经把左坤的底摸的差不多了。

  “说说吧,你看出什么来了?”抱着他坐在床上,找个舒服的位置,让他靠在怀里。

  “他说自己的父母都是中国人,可你看他的脸,正宗的混血。”

  “小遥,也许他祖父那一辈人有外国血统,隔代遗传的因素你没考虑过?”

  “不光这一点。我问他在法国是绫丝好还是绢丝好,他说是提花绒丝。”

  “怎么了?”

  “提花绒丝是国外根据我们的丝绸技术加工而成的一种面料,根本不用到这里来进货,而这里的提花绒丝根本比不上传统的丝绸卖得好,他对丝绸是个外行。”

  “你什么时候对丝绸这么了解了?”

  “以前办过一个案子,当时查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

  握住他白过自己肤色的手,司徒用指尖细细的摩擦着。

  “我更在意童哲为什么要请他过来,按理说,这个所谓的亲友会,可是关系着他童家的命运,怎么偏偏让一个生意伙伴这样的外人掺和进来了?看来啊,让江雨调查的人又多了一个。”

  “等一会我们找童哲先问问,不过要小心点。这个童哲似乎也有事瞒着我们,为什么他找左坤来以前,没有事先和你打招呼,这里面说不通啊。”

  “现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来算一算。童哲、童雅、张妮、童浩、马海波、左坤、王嫂、梁叔,加上你和我,就是十个人。”

  “排除张妮,剩下的七个人都有嫌疑。”

  “童哲和童浩估计不能经常在这里,他们还有工作。成为闲散人员可以留下的,只有童雅、马海波、王嫂和梁叔,至于那个左坤,我们还不知道情况。”

  “你别摸了,快回你房间去整理一下,然后出去看看。回头我们还要仔细研究一下周文的情况。”打掉了他钻进衣服里面的手,其实林遥也有点恋恋不舍。

  等到两个人重新回到客厅,所有的人都在吃宵夜。

  宵夜是很美味的酒糟汤圆,林遥似乎并不喜在晚上吃这个,想要喝杯咖啡。

  “梁叔,麻烦你换杯热的牛奶给他。小遥,别忘了医生的话,不准你喝咖啡!走吧,童哲,我们去哪边聊聊。”说完,司徒和童哲暂时离开了客厅。

  左坤坐在离桌子稍远一点的沙发上看书,眼睛一直瞄着离开了的司徒。而在桌子旁用宵夜的几个人中,张妮笑眯眯的看着林遥,还打趣着说:“林遥好幸福哦,我也想喝牛奶。”

  “不会自己要啊。”

  “我是想喝别人要给我的嘛。”

  “发春女!”

  童雅毫不留情的调侃着好友,一旁的马海波立刻殷勤的亲自热了杯牛奶送到张妮面前,张妮很礼貌的说了谢谢。

  “给我添一碗。”一向很少说话的童浩,让梁叔添了一碗汤圆。

  林遥看了看梁叔,五十多岁,身材不高,有些消瘦,倒是他满头乌黑的发,表明了他身体还算不错。而另一个佣人王嫂,也有五十多岁,有些发福的她,长了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就算很严肃的时候,看上去也像是在微笑一样。听张妮和童雅刚才的对话,这两人在童家都工作了近二十年,深得童哲的信赖。

  林遥把周围的人看过以后,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坐在沙发上的左坤离开了,林遥暂时放下疑惑,和张妮和随意的聊天。

  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从左边童哲的房间里传出了左坤爽朗的笑声,林遥火大!

  张妮煞有介事的靠近林遥把声音压的低低的说:“你不去看看啊,谁知道他们在房间里干什么呢?”张妮真八卦。

  “你闲疯了是不是,跟我去睡美容觉了!“童雅看不过去的把张妮拉走。

  林遥笑了笑,这个张妮还是老样子。

  “那个左坤,好像是童哲的校友,他们认识很久了。”

  看着突然加入话题的童浩,林遥似乎对他更有兴趣。

  “是在国内的校友吗?”

  “怎么可能,是哈佛的校友。”

  “原来童哲出身哈佛,难怪这么精明强干。你呢,在那所大学深造?”

  “我一直在国内。”

  “听说你和周知然是朋友,你们是不是也有生意上的往来?”

  “童家和周家一直都有生意往来,你们不是知道吗。”

  这个童浩,别看不喜欢说话,心里什么事都明白。

  “根据你对周知然的了解,他是个什么样人?”

  “冷静沉着、聪明圆滑、面面俱到、说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绝不过分。我认识他很久,从没见过他惊慌失措,发火焦燥的时候,这个人你永远看不透他。其实,我和他也算不上很好的关系,只是偶尔在一起罢了。”

  奇怪,为什么在童雅的嘴里听到的周知然却是个典型的公子哥形象?看来需要挖掘的事还很多,于是继续说道:“他们双方的家长好像很想亲上加亲,才要促成童雅和周知然的婚事吧?不过我很奇怪,你们两家可以说是世交了,为什么在相亲以前,童雅都不认识周知然?”

  童浩很古怪的看了看林遥,又瞄了一眼走到稍远处打电话的马海波,犹豫几秒钟才说:“谁说童雅以前不认识周知然?他们认识好几年了。”

  咦?林遥微微怔了一下,立刻回问道:“既然认识这么久了,还用得着特意安排相亲的场面吗?”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前一段时间,周知然告诉我说,两家人安排他们以结婚为前提正式见面,还挺无奈的态度。”

  “无奈?”

  “对。周知然是个事业型的工作狂,感情一向被他放在最后面考虑,他曾说过要四十岁才会考虑结婚,但如果婚姻对他的事业有帮助,他不介意提前娶任何一个女人。”

  “就是说,他对童雅也没有任何兴趣了?”

  “周知然是个工作狂,只会享受不会工作的女人,再有性格他也不会喜欢。很凑巧,童雅正是这样的人。”

  “那如果说,童雅先就拒绝了这门亲事,周知然也不会反对或者是生气了?”

  “我估计,他巴不得童雅不愿意呢。”说完这句话,童浩也吃光了第二碗汤圆,漱了口擦了嘴,起身说了晚安,离开了客厅。

  这时,林遥注意到,和童浩一起离开分别回到房间的还有马海波,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23:50分了。怎么司徒还没有出来?

  梁叔从厨房走出来,看见林遥点头示意。

  “这么晚了都没睡,梁叔?”

  “准备明天早上的饭菜,快完了,这就睡了。林先生,早上七点吃早餐,要是起不来,我给你留着。”

  “我能起来,谢谢。”

  梁叔离开以后,林遥本打算要去看看情况,童哲房间的门就开了,林遥看见左坤的手搭在司徒的肩上,两个人笑哈哈的走出来,童哲跟在最后面只是送客,他们简单的说了句话,就关了门。

  左坤看见了林遥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很自然的拿开了自己的手。

  “林警官,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左坤边走边说,态度很随和。

  “在等他。”

  “这样啊,不打扰你们了。晚安。”

  “晚安。”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司徒一言不发拉着林遥就进了他的房间。

  

  回到房间,司徒抱着冷美人,高深莫测的样子说:“看来左坤真是对我有意思了。”

  “左坤对你有什么,我没兴趣。我有兴趣知道,你在童哲嘴里问出什么了?”

  “这是你不对啊,你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勾引啊?”

  “我会闭上眼睛。”

  “你怎么不着急啊?”

  “我为什么着急?从打认识你,你不是骗我就是给我下套,你习惯性失踪几次了?哪一次跟我联系过?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一次又一次的接受你,你都混蛋人渣到情何以堪的地步了,为什么我还会留在你身边?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如果你在感情方面也跟我玩花招,司徒,不用多,一次,只要被我发现一次,我们永远都没有机会。”

  “唉……以前我是伤着你了,你总是记着这些事也是正常的。宝贝你打算用时间考验我呢,还是让我现在就写血书立字据?”

  “那你写血书吧,至少五年字以上,少了我不看。”

  “小遥,你想我血尽人亡吗?”

  “别闹了,说点正经事吧。”

  司徒亲热的抱住终于露出笑脸的人坐下,开口道:“这个左坤是童哲在国外的校友,不过以前很少来往,所谓的生意往来也是三四个月前的事,这一次,左坤是来看丝绸的,因为对家暂时缺货,还需要等一段时间,他就到童哲这玩两天。听说有个什么亲友会,闲来无事就要参加,因为童哲不好说这里内有隐情,不得已才让他过来的。”

  “你相信吗?”

  “不信。童哲是什么人,他多根尾巴比猴还精明,想要拒绝左坤他能找到大把的借口!什么不得已这种理由,我不可能相信。再说了,这个左坤也有问题,他们已有近十年没往来,怎么能这么冒失的参加童哲妹妹的亲友会?说是到这里玩的,参加一个亲友会算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左坤另有目的。

  “我在童浩嘴里也知道点事,童家,越来越混乱了。“接着,林遥告诉司徒他所听来的事,之后,司徒一个劲的皱眉头。

  童哲为什么要隐瞒童雅与周知然早就认识的情况呢?如果童浩所说的属实,那么周知然就不会在童雅提出分手时,有很大的反应。根据我们对周知然的调查结果来看,周知然是个冷静,心思细密,做事周到的精明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半夜就因为气愤而要离开老宅?

  周知然究竟有没有去过地下的密室?如果没有的话,他的电话怎么会落在那里?电话里打给自己的记录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的时候,怀抱中的人突然提出了一个很大胆的假设。

  “司徒,你说,周知然与韩云之间,会不会有关系?”

  咦?









亚伯汗的痛 11



  “这我倒是没想过,你怎么想到的?”

  “首先说,周知然是个凡事仔细周到的人,童雅和他关系未确定,他怎么会单独跟她来老宅,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落人口舌的话柄,周知然应该不会做。那会不会这里面也有某些问题?周知然的电话出现在地下密室,是他发现什么被人袭击以后遗失的,还是他本来就是冲着地下密室去的?如果我假设,周知然和韩云有关系,也一直在调查韩云的事,这样一来就有可能知道,韩云曾经来过老宅,所以才会接受童雅的邀请……现在,我只能想到这么多,其他的事,我也是一头雾水。”

  “这就很不错了……你说的对,周知然应该很清楚,童雅对他并没有感情,接受她深夜来此的邀请,对周知然这个精明人来说的确反常。如果我们的假设成立,就有新的问题出现了。周知然是否真的在追查韩云的事?如果是真的,那是不是可以表明,周知然也多少接触到了组织?那么,这次周知然的失踪,就不是简单的问题了。”

  “你也别说和尚是最清闲的,我们不是又给他找过干了。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查一下韩云在出国以前,和周知然有没有什么接触,公私都要查。周知然是个工作狂,我估计在这方面有很大的可能性。如果能查出周知然和韩云之间有接触,那么,我们就能找到周知然失踪的最新线索。”

  司徒也不再废话,拿出电话就联络廖江雨。

  廖江雨可是个好孩子,别看平时对司徒抱怨满腹,一旦有正事,他绝不推脱。立马就说只需要两天时间就会有结果。

  放下了电话,林遥给了他一杯水说道:“现在叶慈和小唐会调查周文,周知然、韩云、左坤都有和尚负责,我们只要留意这里的情况就好。哼哼,这三个人,快比得过我们一个重案组了。“刚说到这里,林遥黯然了脸色。

  “别多想了,我知道你舍不得重案组,离开只是暂时的,总有回去的一天。我琢磨着,就算你哭着喊着要辞职,老狐狸和东明都会趴在你脚下哀求,不肯放人。要知道啊,留住你,就等于留住了我一样,还有我背后庞大的队伍呢。对了,找个时间该让你见见我几个朋友,三教九流我会筛选,品行不良的老爷们都靠边站,好色发春的女人也不行。”

  林遥心里暖融融,自己郁闷的情绪早就被他驱散,只剩下幸福甜蜜了。

  “你……今晚在我这睡吧。”

  司徒的脸上笑开了花,一个挺身从床上跳下来就抱住了某个脸色红红的人。

  “一起洗澡。”

  “别得寸进尺!”

  一脚把嬉皮笑脸的人踹进浴室,林遥开始整理被褥,打算和某匹野兽安寝了。

  非常时期,不能做就是不能做,司徒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只是抱紧了林遥,不敢有半点越轨行为,生怕这火着起来,没法解决。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完全大亮,司徒就被闹表吵醒。非常不舍的紧了紧双臂,林遥就嘀嘀咕咕的说:“一个晚上了,我就没换过姿势睡。放开,让我平仰一会躺着。”

  司徒还没睁开眼睛呢,就放开了手,却像个孩子似的把头窝在林遥的颈间,胳膊腿啊缠在人家身上,无赖至极。

  “不想起啊,这么睡到下午多好。”

  “不工作了,你拿人家支票时候怎么不见这么懒散?”

  说着,推开了大粘虫起了身,看着宛如孩子般嘟起嘴巴的大男人,林遥破天荒的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不要蜻蜓点水,我要浓情蜜意!”司徒兴奋的很难控制自己。

  林遥才不理他,拿了换洗的衣服,笑眯眯的脱下睡衣走进了浴室。

  

  看着地面上被林遥脱下的睡衣,司徒起了坏心眼,可他不过才脱去了自己的上衣,还没潜入浴室的时候,房门出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司徒愤恨的琢磨着:“都喜欢来打扰他们甜蜜时光,难道自己得罪谁了?”

  “来了来了。”不情愿的套上外衣,刚打开门,就看见王嫂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

  “出事了,大少爷让我来,快去佛堂看看。”王嫂有点语无伦次。

  “怎么了?”

  “梁叔……在佛堂,快去看看。”

  听她的语气就知道事不小,本想回去跟林遥说一声,就听见浴室的门打开,林遥一边往身上套衣服的走过来。

  “是梁叔吗,在什么地方?”

  “佛堂。”

  “司徒,快换衣服,我先过去。”

  这时候还换什么衣服,司徒推着林遥就离开了房间。

  从他们住的地方到佛堂至少需要三五分钟的时间,这期间,王嫂伴着急匆匆的脚步说:“早上我是第一个起床的,发现他在佛堂的时候,大少爷已经等了很久了。”

  “童哲等他干什么?”林遥问道。

  “早上六点他应该给大少爷送咖啡,大少爷等到七点他也没去,就来找我了。”

  “谁发现梁叔的?”

  “我,我要去后面的客堂拿东西,路过佛堂的时候,看见梁叔躺在地上,就喊了大少爷。”

  “现在谁在佛堂?”

  “大少爷。”

  话到此为止,他们三人已经到了佛堂门前。

  打开老旧的开合式房门,见童哲站在佛龛前神色慌张。在他的脚下,梁叔面朝地面趴着,背上明晃晃的刺着一把刀。

  果然像司徒料想的这样,出事了!林遥很快就让冷静和职业的本能代替了惊讶,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套,自己一副分给司徒一副,并说:“报警!”

  童哲好像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听了林遥的话就慌张的翻找电话。

  “冷静点,用我的吧。”林遥把自己的电话给他,与此同时,司徒已经在检查尸体了。

  尸体成面朝下趴伏着,背上的刀刃全部没入体内,只留下红色的刀柄在外面,尸体所穿的白色衬衫上的血迹已经干结,司徒发现尸体已经有尸斑现象,用手指压按没有消退,便说:“死亡时间大概有7、8个小时了。等一会要问问,谁最后一个看见了死者。”

  “可能是我。昨晚在23:50分到00:00之间,我看见他从厨房出来,当时除了你和童哲、左坤以外的人都回房间了。”

  林遥看了看尸体衣服的袖子扣很整齐的扣着,双手也很干净,就抬起头看了看佛龛上一块干净的布,似乎是用来擦灰的,佛龛下面还有一盆清水,像是用来涮洗这布的,看到这里林遥很快下了定论。

  “现场被人动过了。这里有清洁用具,我可不认为死者会在深更半夜跑来佛堂打扫。另外,尸体的一双手太干净,可不像正在清扫中的人,他的袖子扣也都好好的扣着,一般打扫卫生的时候,不是都该把袖子挽起来吗?”

  “看来不简单。很明显,有人动过或者伪造过现场。现在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些,其余的还是等东明他们来了再说。小遥,你在这里守着,我召集大家去问问。王嫂你留下帮着林警官,童哲,你跟我来。”

  

  童哲把电话还给了林遥,面色阴沉的跟着司徒离开了佛堂。

  

  这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半,大多数人都还没有起床。只有童浩一个人刚刚洗漱完毕走出房间,看见司徒和童哲的样子,就知道似有事发生。

  “童浩,你几点上班?”司徒开口问道。

  “吃了早餐就走。”

  “好,麻烦你先回房,一会王嫂会去叫你。”

  童浩万分疑惑的看了看司徒,又慎重的望了一眼童哲,本想开口的念头也随即打消,很老实的返回了房间里。

  童哲奇怪,司徒不是说要找大家来询问吗,怎么还让童浩回去了?

  “童哲,王嫂应该在几点开始工作,她去找你说发现梁叔的时候,是几点?”

  

  “童哲都是几点才走出房间,他去找你的时候是几点?”

  在佛堂的王嫂早就不知如何是好,听了林遥的问题,嗯嗯好了好几声才说:“大少爷在本宅的时候,早上都是六点左右就起床,梁叔在六点半送咖啡去他的房间,喝完咖啡以后,大少爷会在七点出来,准备吃早餐。今天早上他来找我的时候,是06:20分,我记得很清楚。”

  “以前有没有错过时间,晚一点送咖啡的情况?”

  “几乎没有,梁叔很守时的。”

  “童哲喝的是什么咖啡?”

  “从古巴进口的咖啡豆,要研磨煮好以后,配上牛奶和方糖,送进大少爷的房间里。”

  “平时准备这些东西,需要多少时间?”

  “至少要半个小时。”

  “童哲的咖啡一向都是梁叔送的吗?”

  “对。梁叔从几年前就专门服侍大少爷了,其他的都不管。好像大少爷最信任梁叔。”

  “你发现梁叔的时候,这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要说异常,就是佛堂的门开着,平时都是关着的。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眼就看见了梁叔。”

  “你进来以后碰过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我哪有胆量啊,看见梁叔背上的刀,就跑去找大少爷了。”

  “当时,童哲在哪里,在做什么?”

  “大少爷在客厅看书,等着我去找梁叔,送咖啡过去。”

  “然后你们就一起来了,童哲进来以后,有没有碰过什么东西?”

  “我没注意啊,他只看了一眼,就让我去找司徒先生了。”

  “你是说,他让你去找司徒。为什么你敲了我的房门?”

  “这我也不清楚。大少爷说,让我敲南面第三个房间,就能找到司徒先生了。”

  “你认识佛龛上面那块布吗?”

  “这是厨房里的,用来蒸面点的屉布。”

  简单的询问到此,林遥不禁在心里说了句:“奇怪。”

  

  与此同时,大家都聚集在客厅里了。听说梁叔出了事,除去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张妮以外,大家都很惊慌。

  “我必须了解一下你们在凌晨00:00到06:20之间,都在哪里,做些什么?”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似乎都不想第一个说话。这时候,充分体现了张妮的勇敢。

  “我先说吧。昨天晚上我和童雅回到房间的时候,是深夜23:45分,因为要计算时间做睡前的美容,我特别留意时间。我昨天晚上睡在童雅的房间里,我们聊天到很晚才睡,那时候是……”

  “凌晨01:30分了,我在临睡前看了床头表。我们一直睡到今天早上,被你敲醒为止。”童雅紧跟着张妮的话说。

  她们之间似乎有着非常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等到两个女孩子打住了话头,坐在靠窗边的左坤站了起来。

  “我昨天晚上和你们分开以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没看具体的时间。洗澡以后在床上看了会书,晚上快01:00的时候睡觉,和她们一样,我也是被你叫醒的。”

  司徒没有记录,只是默默的记在心里。他转过头,问了问紧锁眉头的童浩说:“你呢?”

  “我23:30分就回房间了,因为今天有会要开,所以一直在看资料,凌晨03:00有点饿了,就去厨房找点吃的,回到房间以后是03:30分,那时候才睡。”

  “马海波,你呢?”

  马海波目光飘忽了两下,似乎不想回答司徒的问题。

  “马海波,现在不说,等警察来了你一样要说。”司徒有事急着做,没时间跟他耗。

  “我,我在房间里和朋友视频聊天,一直到凌晨04:00左右才睡。”

  “好,说出你的朋友是谁以及联络方式,我们会去核实。另外,童哲和童浩,家里出了命案,你们想去工作怕是不可能了,希望你们能等到警方的人来再做安排。”

  “也只能这样了,童浩,你打个电话去公司取消今天的日程,我也不去上班了。

  童浩似乎非常不情愿,但他还是听了童哲的话,打电话去公司重新安排了会议时间。

  这时候,司徒拉着张妮走到一边,悄悄的说:“帮个忙行吗?”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那么严重啊,你只要暂时拖住童哲,不让他和童浩和左坤有接触就行。”

  “一整天吗?需要用美人计吗?”

  “等到警察来了就行啊。”

  张妮点头以后,立刻表现出女人独有的脆弱和胆怯,走到童哲面前说:“童大哥,你能不能陪陪我和小雅?”

  “别怕,有这么多人在,不会有事的。我先陪你们回房间。”

  哈,不愧是演技卓越的明星,刚才那语气声音和表情,连自己都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了,这个帮手以后要经常利用才对啊。

  张妮拉着童雅和童哲回了自己的房间,客厅里只剩下司徒、童浩、马海波三人。

  “马海波,你也先回房间吧,等一会还有事需要你帮忙呢。”

  马海波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看了看已经楼梯,好像也非常想去陪伴张妮。

  现在没有闲人了,司徒看了看没有离开的童浩,却是对方先开口说话。

  “我就知道你要单独问我,说吧。”

  “你在凌晨03:00去厨房的时候,听见什么没有?”

  “很安静,非常安静。我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从你的房间去厨房要经过佛堂,那时候,佛堂的门是开的还是关着的?”

  “关着。那里发现了尸体,我总觉得有些忌讳,所以还特别看了一眼。我很确定那时候是关着的。”

  这时,林遥和王嫂也走了过来,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以后,林遥插了一个问题。

  “童浩,你进厨房的时候,在厨柜旁边的墙上,有没有发现这样的布?”林遥举着用塑料袋封好的屉布问。

  “没留意,当时我只是找吃的,没注意其他地方。”

  “当时的厨房,在表面上都有什么东西?“

  “很干净。一个托盘,一套咖啡用具。”

  “你说的咖啡用具都有什么?”

  “嗯,一个咖啡壶,一个牛奶小盅,一个小碟子,一个水杯和两个咖啡杯子。”

  说到了这里,外面传来了警车鸣叫的声音。林遥示意了一下司徒,一个去门口迎接葛东明一行人,一个上了楼,找了童哲去。

  司徒刚刚推开房间门,就看见张妮抱着枕头故做出来的娇弱样,心里吐糟她说:“还真是敬业。”

  “童哲,我要问你几个问题。昨天晚上你是几点睡的?”

  “你们离开以后,我用了一会电脑,大概是快凌晨01:00才睡。”

  “睡前,你见过梁叔没有?”

  “没有。”

  “离开过房间吗?”

  “没有。”

  “今天早上,你几点起床?什么时候去找的王嫂?”

  “我习惯早上06:00起来,大概是06:20分吧,去找了王嫂。”

  “你直接就去找她了吗?”

  童哲刚想回答这个问题,神情突然跳跃了一下,很快很不易察觉,但司徒还是看出他有些懊恼的情绪。

  “童哲,记不清了吗?”

  “不,很清楚。我原本是想直接找梁叔,因为王嫂的房间离我的房间比较近,所以,我第一个找了她。”

  心里,司徒冷笑三分。

  

  此时,楼下已经传来了声响,司徒告诉他们说是警察来了,童哲立刻整理衣着,招呼妹妹一同起身出去迎接。而一直坐在床上的张妮,抱着枕头还喊着:“童哲哥,等等我啊。”

  司徒不耐烦的一把拉住张妮,小声的告诉她:“戏过了。”

  “你不懂艺术。”

  司徒苦笑。

  

  楼下,葛东明带着一班弟兄就位,该去勘察现场的去勘察现场,该去录取口供的去录取口供,留下班主葛东明和万年跟班谭宁,扯着林遥在一旁咬耳朵。

  “我说,你们是不是已经开始了?先说说吧,省得咱们撞车了。”

  “多少有点收获。等兄弟们忙完了再细谈吧。注意,童浩和童哲要分开询问,还有王嫂,这三个人的口供是关键。”

  “还有吗?”

  “这里还有一个叫左坤的法国人,要特别留意他。其他的没什么了。”

  “行。不过,这里的人太多了,我估计你和司徒也有点头疼了吧?”

  林遥摇了摇头,这里面混杂太多问题。









亚伯汗的痛 12



  几个人分别在不同的房间里被警察询问,这期间,司徒和林遥再次回到现场。早就熟悉他们的各位,基本上都当司徒是自己人了,再不济也是个家属啊。

  “兄弟,把你那刷子借我。“司徒向一个提取指纹的警员说。

  “我包里还有一个,你自己去拿好了。”

  林遥皱着眉头,似乎不满司徒和一班兄弟相处的这么融洽!

  司徒把刷子拿在手里,小心翼翼的在九宫八卦图上清刷,一旁的谭宁很好奇的靠过来问道:“你研究什么呢?”

  “我是想看看,昨晚有没有什么人碰过这个机关。自从上次你们走了以后,我特意嘱咐童家的人,绝对不可轻易靠近这里的。如果袭击死者的人目的是地下……”

  不等他的话说完,谭宁一把抢过了他的手里的东西说道:“你怎么想的,地下密室已经没有什么了,凶手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司徒微笑着站起来,解释说:“我只是以防万一。”

  “那干脆打开不就知道了。”谭宁很纳闷,这司徒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谨慎了。

  “呵呵,要是只有我和小遥,我早就打开了。不是还有你们正规部队在吗,好歹也该按照程序做。”

  “你少充好人,谭子,打开机关!”不知何时走过来的葛东明,非常鄙视司徒这种表面充好人的行为。

  司徒无所谓的摊摊手,让开了地方给谭宁。

  很快地下室的机关门被打开,司徒、谭宁、林遥、葛东明鱼贯而入。

  

  地下室依旧保持着上一次警察来过以后的模样,曾经有韩云尸骨的地方,也被白色的线圈起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显的凄冷异常。

  四个人开始仔细的查看周围,只有林遥站在入口的门旁对着墙根较劲。

  “看什么呢?”司徒走过来悄声的问。

  “你看这里,擦痕还是新的。”

  司徒看过去,在墙根下有一双带有擦痕的脚印,是新的。司徒拿出一个非常好用的手电筒来,林遥都诧异了。

  “你哪来的?”

  “外面兄弟给的。”

  林遥一个白眼翻过,叫了一声谭宁。

  “你们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有擦痕吗?”

  谭宁借着司徒手里的光亮细看,不多时就说:“没有,至少我不记得有。”

  “看吧,我就说凶手和这里有关。”司徒买好似的对林遥笑,还蹲下去,一边看一边说:“应该是个男的,这脚印不完整,需要你们回去做技术鉴定才能知道尺码。怎么还有擦痕呢,像是站在这里使劲蹬踩过什么一样。”

  “你们躲开。”谭宁把碍事的三个人推开,自己站在了脚印的位置上,随后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光滑的墙壁,下面有砖红的墙围,微微凸起,不过也就是有两三毫米这么多,谭宁蹲下身体后,就听司徒说:“这要是有机关,就该找叶慈来了,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啊。”

  “你最近越来越依赖别人了,要是不认识叶慈怎么办?自己想办法。”林遥发觉,司徒最近非常会使唤人。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我常说啊,兔子急了还蹬鹰呢,何况我们家小遥。”

  在葛东明和谭宁鄙视的目光中,林遥很随意的回敬他:“你的傻气就像太阳一样环绕着地球,到处放射光芒。”

  忍住,不能笑,旁观者们辛苦的忍耐着。

  “小遥,你在夸奖我吗?”

  “不是我,是莎士比亚。”

  噗哧!

  噗哧!

  司徒笑的颤颤肩,很暧昧的看了一眼挖苦自己的人,又说道:“别琢磨了,机关肯定不在这里。”

  “为什么?”谭宁不明白。

  “脚印为什么有擦痕,因为有人发打不开某个机关,才会使蛮力留下了脚印。既然这样,机关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地方。

  林遥也说道:“似乎进来的人在找一个隐藏的机关,却不知道打开的方法。如果这个人知道的话,不可能留下这样带有摩擦痕迹的脚印。这脚印不是微微用力就能留下的,一定是当时很着急,迫不及待的状态下强行要打开某个地方,才会留下这样的脚印。谭宁,我们应该试试其他地方才对。”

  谭宁站起身来,对自己很失望的样子。

  “别在意,他们俩不是正常人。”葛东明好心的安慰谭宁。

  被葛东明调侃的俩人,早就一同离开了地下室,不过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谭宁诧异又惊讶的看着司徒手里的——大锤子!

  “你打算……”

  “我可没叶慈那两下子,可我有现代科技撑腰啊。”

  “你那算什么现代科技,可警告你啊,不能强行破坏。”葛东明气的瞪起眼睛。

  司徒懒散的把手中的锤子拿起来,说道:“我也告诉你吧,现在叶慈忙的四脚朝天,根本没时间过来,你要是再找一个精通奇门术数的人,短则三五天,长则七八天,你要是有耐心等,我就不砸。”

  葛东明立刻哑口无言,站在他们中间的林遥朝着谭宁扔过去一个眼神,对方很无奈的摇摇头,随后推着葛东明就往外走,还说:“出去研究研究,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办法。”

  葛东明看着谭宁的目光,分明是再说:“你小子也不正常了是不是,什么时候跟他们俩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默许了司徒暴力的做法,葛东明被谭宁拉出去。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司徒笑嘻嘻。

  “体力活我来,你靠边点。”

  林遥也不搭理司徒,走到有脚印的地方,用鞋子踢着墙围,不多时就确定了范围。

  咚咚,林遥的脚下发出空洞的声音,他对民工司徒说:“就这了,小点劲啊。”

  一锤子下去,墙面被打开了,事后,司徒的这种行为,被叶慈骂了足足了半个多小时,说他糟蹋东西。

  墙根最底部,一个不大的小洞在他们面前出现,林遥拿开碎砖瓦砾,后面的司徒立刻送上手电,用来照明,嘴里还牢骚不断:“可千万别又是什么磁盘,我最怕那玩意。”

  “放心吧,这次不是磁盘了。”说着,林遥从里面拿出一个米黄的色的小笔记本来。

  借着手电的光亮,他们打开了这个笔记本,不过才看了一分钟,就瞪大了眼睛,倒吸了冷气!

  患者:24岁,性别女,血型A,眼角膜,支付金额五十万,已有货(货源自愿)

  患者:56岁,性别男,血型AB,左肾,支付金额七十万,已有货(货源非自愿)

  患者:32岁,性别男,血型A,肝脏,支付金额七十万,已有货(货源非自愿)

  患者,28岁,性别女,血型RH阴性AB,心脏瓣膜,等待支付金额一百万,配货中(货源锁定)

  “这是……”林遥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或者说他不愿相信。

  “这群狗娘养的,居然盗取人体器官!”

  意识到事情很严重了,他们急忙把葛东明喊下来。

  同他们一样,葛东明看明白以后,也是震惊的不得了。

  “我马上回局里验证一下这是谁的笔迹,现场的检验结果出来我就让谭宁给你们送过来。”

  “等等,我要先复印一份笔记本里的内容。”司徒很谨慎。

  “我回去用电脑给你传一份。”

  “不行,放在电脑里,那就等于是放在广告栏里一样。那些人无孔不入,像叶慈和江雨那样的黑客高手,组织里也有。让谭宁跟着我们,先找地方复印一份再说。小遥,现在就走。东明,在我们回来以前,你不能撤,不能让左坤和童哲有交流,能行吗?”

  “没问题。”

  林遥从没有见过这样紧张的司徒,此刻,他早就不管什么规矩了,无视了葛东明为难的表情,拉着谭宁就跟在司徒的后面。

  

  在客厅里的一些人,发现他们三个各个神色凝重地走出来,谁都没敢多问,等到葛东明最后一个出来,大声喊道:“老姜,你马上跟着谭子他们。其他人都看个屁,干活!”

  

  因为老宅里可没有复印机这种东西,他们只能开车去市区里。由谭宁介绍了一个非常保险又隐秘的地点,他们可以去哪里复印,据说,那家书店老板曾经是谭宁救助过的线人,对谭宁可说是鞠躬尽瘁了。

  书店老板四十多岁,事先接到谭宁的电话以后,早早的在关了书店在门口等着。

  见了面谭宁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几个人匆匆进了书店里,老板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回避了复印的那一刻,站在外面做闲来无事样。

  很快有内容的半本笔记复印完毕,司徒谨慎的收好,这才和葛东明通了电话,方知道他们那边也快要收队了。

  “现在怎么办?”谭宁问道。

  “我和小遥回老宅,剩下的我们电话联络。”

  “我和老姜回组里等组长,晚一点我可能会回去送结果,你们俩随时都要开机。对了,小林,你明天必须去警校报道了,今天已经有不下四个电话来质问组长,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小林,我知道你很委屈,不过,还是希望你能体谅一下组长,他也不容易。”

  林遥似有些无奈的叹息点了头。

  

  回到老宅的路上,林遥反复思量后对司徒说:“现在可以明确了,老宅里排除你、我、张妮以外,剩下的六个人中有一个是组织的人。现在我必须知道,那本笔记是谁的,才能进一步调查。”

  “不管怎么说,组织的人是要取回这个笔记本。也许周知然的失踪也跟这个有关,如果在周知然失踪的那晚,刚好遇到了第一次去找笔记本的人,那就很有可能已经被杀。问题是,凶手用了什么方法带着周知然离开?”

  “对,周知然失踪的那晚,凶手没有找到笔记本,所以,才混进了亲友会。昨晚,应该是凶手第二次进入地下室,可我不明白,梁叔怎么也会在佛堂出现?”

  “这六个人里一定有人说谎。当时童哲说他晚上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可童浩在凌晨03:00左右去厨房的时候,明明看见了一套有两个杯子的咖啡用具。我仔细观察过,这些人里,只有童哲和左坤咖啡喝得最频繁。而马海波似乎一直都是苏打水,好像胃不好,而童浩,是典型的甜食主义者,我注意到他喝的东西都是王嫂准备的橙汁。”

  “关于厨房的咖啡用具我也注意到了,你看见童哲最后一次喝咖啡是什么时候?”

  “我们谈话的时候。当时有三个咖啡杯,为什么童浩在深夜看得到时候,却只有两个?也许在我们都回到房间以后,童哲又和什么人谈过话,那时候他让梁叔再次准备了咖啡。那么,和童哲谈话的人是谁呢?”

  “我们暂时还不能直接的询问童哲,要调查一点线索出来才行。另外,这六个人里最可疑的的就是左坤,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一点私人情绪没有夹带。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们对这个人完全不了解,所以,他的可能性最大。”

  “小遥,先别回老宅,在郊区多转一会,尽量保持车速。”

  司徒突然改变了话题,这让林遥也多少明白些其中的意思。

  “怎么,有人跟踪?”

  “好像是,别回头看。后面有一辆黑色的车,车牌不是本地的。我们从书店出来就一直在后面,慢点开,看看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林遥渐渐的放慢了车速,在车镜里很快发现了司徒说的那辆黑车。不过,令他们感到疑惑的是,车速刚刚慢下来,后面的黑车突然加速超过了他们。

  因为那辆车贴有车模,完全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不是吗?”林遥纳闷。

  “绝对是跟踪我们的。我们的车速慢了,他们就知道我们已经察觉到了……都是高手啊。”

  “现在不要节外生枝,我们先回老宅要紧。司徒,车牌你记下没有?”

  “记下了。”

  “发短信给和尚,让他查一查。”

  俩个人放弃了追踪黑车的念头,很快就回到了老宅。

  老宅的主客厅里,大家都在,看见他们回来以后,第一个迎上来的就是马海波。

  “那些警察说不让我们随便离开,这怎么回事啊?今天晚上我还有一个约会呢。”

  葛东明早就恢复了他一贯邋遢懒散的样子,走过去说道:“约会可以,不过不能离开本市。你想回家住,也可以。”

  马海波的神情犹豫了一会,才说:“晚上我会回来。”

  司徒看了一眼他,心道:“真是周家的人啊,发生了命案都不肯走。”

  林遥清楚马海波的立场,不管他是否愿意,毕竟是周家派来的人,哪能由他自己做主。

  “有事我们再联络吧,收队!”葛东明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暂时不去理会独自郁闷的马海波,林遥走到左坤面前:“左先生,能单独谈谈吗?”

  此时,左坤拿着一本外文书看的很入神,听见林遥的话以后微微而笑,道:“当然可以

  林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跟在他后面的左坤走到司徒身边的时候,特意朝着他暧昧的笑,这让一向很八卦的张妮对他投以不待见的眼神。

  林遥的房间里。

  “左先生……”

  “叫我左坤就好,不必见外。”

  “左坤,你昨晚回到房间是23:50分到凌晨00:00之间,回去以后你在房间看书,直到凌晨01:00才睡,这期间有没有离开过房间?”

  “没有,我一直在床上。”

  “有没有叫过梁叔或者王嫂为你送东西?”

  “没有,刷过牙了,我从来不会在深夜吃东西。”

  “你的房间左边是空的,右边就是童哲的房间,你在看书的期间,有没有听见他房里的声音?”

  左坤优雅的将双手交叉放在腹前,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充满了深邃的未知望着对面的林遥,似笑而非笑。

  “这里的隔音很好,我似乎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如果说,你有意误导我的思路,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误导你,为什么?”

  “因为你在怀疑,在你和司徒回到房间以后,我又返回了童哲的房间,我们进行了不知多久的谈话,如果没有人死亡,那这种事很平常。可偏偏已经死了一个人,这样的话,我这个最陌生的客人,就是你们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从你们发现梁叔开始,就很巧妙的不让我和童哲接触,就表明你们已经开始针对我。我是个生意人,或多或少都会做点不合常规的事,但那只限于在法国,而不是在这里,我也更不可能用自己的大好前途去冒险,杀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但是,不管我怎么为自己解释,最后还要取决你们调查的结果,才能证明我的清白。我说的对不对,林遥?”

  这个左坤,好难对付!

  林遥看着他突然探过来的身体,他的脸上满是玩味的笑,似邪似魅,从他眼睛里放射出来的光,仿佛能吞噬一切,足够让胆小的人不寒而栗。

  哼,不是没见过高手,他一个外来的和尚还想打开天窗念经?偏不让他如愿!

  林遥一点慌乱惊讶的态度都没表露出来,冷静的足够别人怀疑他是否正常的对左坤和蔼一笑。

  “左坤,看不出来你也有做侦探的天赋。可惜,你不过是个三流的侦探爱好者。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我们没有让任何在场人接触过,如果你在这里有警察朋友,不妨去问问,这里办案都是如此。毕竟你常年居住国外,不大了解这里的情况,人生地不熟的遇到这种事,难免会多想,放心吧,我们会尽快查出真相,让你度过一个快乐的假期。”

  左坤不语,保持着对林遥凝视的状态直到听完他的话,才轻松的笑起来。

  “这样我就放心了,幸亏遇到你这样出色的人,否则,我真是想要急着把我法国的律师找来呢。”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们会照顾好你的。”说着,林遥起了身,打开了房门。

  左坤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口林遥身边的时候,竟然在眨眼间靠得极近,仿佛诱惑的说:“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要知道,客套话如隔着面纱接吻。”

  除了司徒以外,林遥还没有和谁靠的这么近过,可触的呼吸热度就在脸上,他妖魅一般的混血面容,像魔鬼的面具,又像精灵的妆扮……只可惜,林遥更喜欢另一张无赖似的脸。

  “雨果的名言.我们老祖宗孔子也说过‘敏于事而慎于言’”毫不动摇,林遥开始反击。

  “哈哈,难得会遇到你这么有趣的人,当我是朋友吧,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左坤像是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很潇洒的离开了。

  这个左坤是敌是友,为什么他的身上能闻到和司徒差不多的味道,也能感觉到组织的气息,更难以置信的是,这个人的眼睛里,对自己有着欣赏和敌视两种元素存在!









亚伯汗的痛 13



  左坤离开了不久,司徒就回来了。

  推开房门的司徒,一眼就看出他的小遥不对劲,赶忙走过去温柔的握住他的手问:‘怎么了,脸色很不好。”

  “司徒……我们遇到很多麻烦。”

  “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左坤的事?”看着林遥单独审问左坤,司徒最开始还有多想,此时,他隐约察觉到,一定是左坤才让林遥这样的。

  林遥拉着司徒坐在身边,很近。

  什么都没着急问他,只是心疼他眉眼之间的疲惫之色,修长的手慢慢的抚摸着他柔软的发,给予最体贴的温暖。

  林遥在司徒的温柔中沉浸了不多时,还是勒令自己“站起来”!

  他将和左坤的对话全都内容告诉司徒,司徒听的很不高兴。不说案子的进展如何,左坤对林遥有意无意的逗弄,他就想冲出去给那混血小子一记狠拳。

  “你的脸吓人了。不要为了案子以外的事动气,左坤对我那样,无非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掂量一下我的分量,好知道自己的情敌是什么角色。二,就是想离间我们。你觉得是哪种?”

  “现在还不好说,这个人很不好对付,有点聪明到邪恶的感觉。对了,告诉你我和童哲谈话的结果吧。”

  司徒始终没有放开林遥的手,逐渐感觉到他的手转了暖,也舍不得放开。而这期间,林遥也知道了一些童哲那边的情况。

  听司徒说,童哲并没有承认在深夜喝过咖啡,就更不会涉及到见过梁叔的问题了。童哲给出的回答,与警方询问的一样。

  司徒和林遥都等于是徒劳无功。

  “这样不是办法,我们还必须再问一次王嫂,一起去吧。”司徒拉着林遥。

  “不,分开行动。我去找童浩,一些细节的问题还没有问清楚呢。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我找王嫂和童浩一起过来,你乖乖的等我。”

  苦恼的看着他离开,林遥又发觉到这个男人执拗的一面。

  很快,司徒带着童浩和王嫂一同回来。

  林遥很客气的给了他们每人一杯水,笑脸以待,可这并没有缓解王嫂的紧张感,童浩还是那种阴不阴阳不阳的样子,这样的人很难赢得他人的喜欢。

  司徒打开录音笔放在一旁,开始询问。

  “王嫂,以往梁叔在料理家务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习惯?”

  “这个我清楚,他是个有点洁癖的人,什么事都要一板一眼的,就算是一条抹布或者是一个小瓶子都要规规矩矩的放好,放不好了,他就不舒服。”

  “据你所知,在这里的人除了童哲以外,还有谁特别喜欢喝咖啡?”

  “就只有大少爷和左先生,其他的人,哦,小姐也要过一次。”

  “你说童雅,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八点左右。”

  “咖啡谁准备的?”

  “当然是我啊,我到这里来就是服侍小姐的。送到客厅的时候,马先生接过去了,是他给小姐亲自倒上咖啡的。那时候张小姐要了一杯水,也是马先生弄的。我很不好意思啊,那应该是我的工作。”

  “昨天晚上23:30分以后,你为谁准备过咖啡吗?”

  “没有,那时候我早睡了。”

  他们的对话进行到这里,外面就传来了童雅叫喊王嫂的声音。

  “不好意思打扰你,就先到这里吧。”司徒很尊敬长辈的亲自送王嫂离开。

  

  回到房间以后,刚好是林遥向童浩提出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我感觉到,你有些忌讳童哲,对吗?”

  “这与案情有关吗?”

  “有!”回来的司徒肯定的回答他。

  不等司徒坐下,童浩立刻站起来,很不客气的说:“这是我的私人问题,没有必要告诉你们,如果觉得我妨碍了公务,就去和我的律师谈,失陪了。”

  司徒眼看着童浩大力的关上门离开,在扭过头去看看毫无态度的林遥,很无辜的问:“我说什么了?”

  白眼一记送出,林遥懒得回答他这么弱智的问题。

  “你也该察觉到了,这个童浩很怕童哲,似乎总是有意回避。”

  “我早就知道了,当初童雅曾经说过,就是童哲给童浩打个电话,都能把对方吓到。不过,他们之间也许只是古老家族的问题,跟案子未必能扯上关系。”

  “不,如果童浩惧怕童哲,那他会不会隐瞒某些问题。”

  “比如说?”

  “昨晚童浩真的就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司徒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时,林遥的电话就响了。

  “小林,检验结果出来了,谭宁已经过去,你们俩都在吧?”

  “这么快?”

  “对,上面非常重视笔记本里的内容,连带着周知然的失踪案和韩云的谋杀案,都被列为大案,归属于专案组侦办。我马上就要去开会……小林,专案组里来了几个其他部门的人,我不是唯一的决策人了。”

  “我明白,放心吧,该怎么做我们心里有数。”

  “那就好,你再多修几天,下周去警校报道就可以。”

  这以后,葛东明没有再说什么,很利落的挂了电话,可林遥却感到愧疚。葛东明顶着不少的压力,直到现在还是尽量的维护自己,能有这样一个上司,林遥更加舍不得重案组。

  “小遥,是不是谭宁过来了?”

  “对。”

  “好,童浩的事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找个时间我单独找他谈。另外还有那个左坤……”

  “不用顾虑我,去吧。”

  司徒的心情很难以言说尽,虽然他们都知道不可能为了任何人而少爱对方一点点,可毕竟左坤那赤(裸)裸的目光,让谁看了,都知道他别有用心。

  林遥虽然平时脾气不好,可他很清楚,这种时候不能因为个人的原因阻碍了办案的进程,就算是明知道左坤总是在诱惑司徒,他也要让司徒去,不为别的,只为案子能早一天真相大白。哼哼,若是换了其他时间地点,他早就一掌劈飞那妖孽回法国了!

  司徒起了身,走到林遥身边弯下腰来,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随后离去。

  

  说实话,要面对左坤司徒也有些头疼,那小子的眼睛实在不讨人喜欢,像个钩子在勾你一样,相比之下,他却是爱极了某人那冷漠的眼神。

  在走廊里点燃一支烟,正琢磨着该怎么去询问左坤的时候,刚好廖江雨来了电话。

  “那姓左的我调查过了。这小子绝对不是什么好鸟,跟他一起从法国来的,有三个退役的特种兵,还有一个世界一流的律师。他是在上个月十四号来的,什么丝绸生意纯属放屁!这小子在法国就是他妈的一个顶杠子,除了毒品和军火以外,这小子什么都做。八年前曾经在这里学习中文,以后每一年都来,不过很奇怪。”

  “奇怪什么?”

  “这小子只来一天,第二天就走,今年却不一样。今年初春,他就已经来过一次,就在本市住了一周,然后这人就跑了,没回法国。我查过,这人根本就没有出境记录,就是说……”

  “就是说,左坤在这里逗留了近一年的时间。”

  初春……一周……本市……

  那个时间刚好是他们在琴心湖,本市……也就是韩云自杀前后不久的事……司徒沉思了一会,问道:“他入境时间是什么时候?”

  “我看看……三月十七号。”

  不会吧……这么巧,这不刚好是琴心湖结案后不几天吗,也是韩云出国失踪的期间。

  “江雨,他的家人你查过没有?”

  “靠,你他妈的当洒家我是谁啊,人家那是法国,不是你们家后院,我的手再长也有够不着的地方。我只能查出他老妈去世了,老爸还在。”

  “他没成家?”

  “没有。”

  “江雨,你放下所有的事,马上查一下左坤在本市居住的地方,还有,他都什么时候离开过本市,什么时候回来的。”

  “姥姥的,你个老色鬼早说啊!晚上给你电话。”

  

  站在左坤的房门前,司徒犹豫了很久,也许里面的人就是他追踪的组织!

  敲开左坤的房门,里面的人笑的还是那么优雅。

  “欢迎,请进吧。“左坤让司徒进去以后,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司徒打量着房间里的情况,很简单,属于左坤的私人物品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能感觉到左坤就在身后,司徒刚要转回身,就被握住了一只手。

  “你的手指很长,皮肤也很好,一看就知道不做家务。”

  “我比较喜欢看别人做。”说着话的时候,司徒很自然的抽出自己的手。

  这男人有毛病是不是,怎么还粘上了?看着没有后退,反而前进的混血男人,司徒很想发火。

  后面就是沙发了,司徒无路可退,他们的鞋尖顶着鞋尖,俩个人的身高差不多,身材也不相伯仲。两个极好看的男人这么近的站着,实在很难评价出是否和谐。

  “左坤,我耳朵不聋,你站远点说话我也能听见。”

  那双墨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性感的嘴唇看。

  “你怕我。”

  “有点。”

  “这么坦白?”

  “我不干充好汉的事。”

  “怕我什么?”

  “我有小遥,跟谁这么站着我都怕,他脾气不好。”

  墨绿的眼睛看了看黑色的眼睛,似好笑。

  “你比他透明,却又比他难以捉摸。请原谅我的失礼,坐下吧。”

  妈的,司徒在心里憋了一股火。

  左坤是个年轻人,可他总是能流露出更加老成和睿智的一面。此刻,他面对司徒始终维持着一贯的优雅。

  “你来找我一定有事,林遥已经找我谈过了,他该告诉过你。”

  “左坤,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为什么来的?”

  左坤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表现出欢喜的样子出来,说道:“你又让我的预料出现错误了,难怪有人说,你是个不确定因素。既然你能这样问我,一定是详细的调查过,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观察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看我的底牌。”

  “什么意思?”

  “司徒,人不是我杀的,我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抱歉,接个电话。”

  说道最关键的时候,左坤的电话嗡嗡的开始震动,司徒也不着急,既然他肯说,就不必急于一时。

  左坤说的是法语,对于司徒来说只能听明白几个词而已。

  “现在……我知道……你回来……我的……好吧……”

  放下电话的左坤似乎很无奈,他重新面对司徒的时候,却依旧优雅。

  “我必须立刻去见一个人。”

  “总还不至于没有说句话的时间吧?”

  “司徒,如果你想知道我来此的目的,今晚凌晨两点到市中心商贸酒店546房间见我,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小遥。”

  这左坤,玩的什么?

  “怎么,不敢来?”

  “不见不散。”

  “好!”

  

  左坤换了件衣服匆忙离开而司徒返回林遥房间的时候,谭宁已经到了。

  “快过来,结果出来了。”林遥急忙招呼他坐下。

  谭宁把几张纸放在桌子上,说道:“经过验证,确认了笔记本上的字迹就是韩云的。你们也该知道,笔记本上记录了一些盗卖人体器官的情况,不过,没有注明出处和地点,只有患者的年龄和器官名称,还有交易的金额。在最后一页上,写了一段话。‘未经过台风眼’。这样一来,就可以确认,韩云是组织的人没错。”

  “其他的呢?”

  “在你们注意的咖啡用具上,发现了指纹,有你、梁叔、童哲和左坤……”

  “这几奇怪了,按理说,我们使用过咖啡杯以后,梁叔应该清洗,指纹自然也会消失。为什么我们的指纹还在上面?那个玻璃水杯上有谁的指纹?”林遥问道。

  “我看看……有童哲和梁叔的。“

  林遥沉默了,似乎有些问题想不通,一旁的司徒也是怀有心事,不言不语。不过,见他这样理不出头绪来,还是暂时放下了与左坤约定的犹豫,对他说道:“你是不是有疑问?”

  “是。童哲为什么要了咖啡的同时还要了一杯水,水杯上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只有梁叔和……谭宁,你打个电话回鉴证组问问,童哲的指纹在水杯的什么位置上。”

  谭宁不敢耽搁,立刻打电话回去询问,很快就对林遥说:“在被子上部有他的指纹,除了小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都有,是自上而下的。”

  林遥看了看身边的杯子,手掌整个罩住杯口抓了起来,说道:“就是这样……这说明,喝水的人不是童哲。童哲只是把这杯水送到某个人的面前,而这个人要么就是戴着手套,要么就是没有碰水杯,所以上面才没有第三个人的指纹。这就更加明确了,当晚,的确有一个人和童哲在一起。谁呢,左坤吗?谭宁,你继续说。”不能在一个问题上纠结,林遥放下杯子,让谭宁说下面的问题。

  “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是凌晨01:30到02:00之间,尸体没有任何打斗过的迹象,机械性死亡,一刀致命。死者背部的凶器是一把小剑鱼折刀,全长19.0 CM,刃长9.0 CM,凶手很准确在刺在心脏上,我们在刀上没有发现任何指纹。死者的胃里发现少量食物,有一点非常奇怪,在死者的口腔里发现一种物质。”

  “什么?”

  “纸灰。”

  “纸灰?”

  “对,究竟是什么纸,还没有结果出来,不过可以肯定是某种纸,燃烧以后的灰。死者的随身遗物里也都是很普通的东西,手表、衣服裤子、一块玉牌……”

  “什么玉牌?”

  “一种装饰物,穿在腰带上的,很普通的玉,刻成一个老虎头。死者的口袋里只有手帕,他的钥匙,我们是在死者居住的房间里里发现了……”

  谭宁刚说到这里,司徒猛的站起来。

  “回来时候我还想着呢,都忙糊涂了,谭宁,死者房间是否保持了原貌?”

  “是啊。”

  “走,去看看,我们边走边说。”

  谭宁有点手忙脚乱的收拾一堆结果报告,林遥和司徒早就已经离开了房间。

  

  他们三个人打开了死者梁叔的房间以后,司徒就开口说:“我们是不是估计错了。小遥,你看看,梁叔的床铺的整洁干净,桌子上的东西和非常整齐。”

  “对啊,这并不像匆忙之间离开的。王嫂说梁叔多少有点洁癖,按照他的这种性格来看,死者是早就准备好出去,问题是,当时的梁叔要去哪里?”

  谭宁重新整理了挂在肩上有些歪斜的背包,开口道:“这一点我们也在调查,房间里没有发现任何文字和信件,在死者的遗物中也没有任何异常。不过,在佛堂那水盆上发现了死者的指纹。”

  “你是说,用来涮洗屉布的水盆吗?”林遥有些不解。

  “对。你们该知道,屉布那种面料是不可能留下指纹的,所以,我们暂时还无法在那上面查出什么来。脚印的结果也出来了,是42号的男士皮鞋,我已经核对过,这里穿42号鞋的有马海波和左坤,童哲是43号,而童浩是40号。在我们去复印笔记本的时候,组长让人提取了每个人的脚印,没有一个符合。”

  “所有的鞋都提取了吗?”

  “是的。”

  想到这里,司徒突然懊恼的咂了一下嘴,说道:“我不该强行打开机关。”

  “现在后悔也晚了,我该提醒你的,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点。”林遥也跟着懊恼起来,看的谭宁有点发懵。

  “你们俩说什么呢?”

  “凶手在地下室留下了有摩擦痕迹的脚印,当时就是用手用力的抠扳着墙围,如果我没有打碎墙围,你们可能会在上面找到些东西。”

  “应该不会啊,凶手一定是戴着手套。”

  “就算戴着手套,以那种力度来看,手套也会在墙面上多少留下痕迹,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丁点的线索 ,这一点是我的疏忽。”

  “没关系,所有的碎片都已经被收集了,回去安排人一个碎片一个碎片的查,就算没有任何收获,也要查。你说的对,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丁点的线索。”

  林遥看了看共事多年的谭宁,再次感觉到,自己身边有很多难得的好同事。

  司徒拍了拍谭宁的手臂:“辛苦了,案子完结了,我请客。”

  “不用啊,这算什么辛苦。”

  “你跟他客气什么,到时候多叫几个兄弟,狠狠宰他一顿。“林遥一点不护己,怂恿着谭宁。

  “我还要赶回去,这份报告给你们,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络。”

  司徒本想亲自送谭宁走,可谭宁说都是自己人,用得着这么客气吗?这一点,让司徒对这个很普通的男人,感到一些亲切感。

  死者的房间里只有林遥和司徒,他们看着这整洁的房间,不知道自己第一时间的推测都有哪些是错的。可至少他们明白,死者不是在匆忙之下离开的。

  “对了,江雨调查了左坤的基本情况,这人啊……”司徒把廖江雨的调查结果告诉给林遥,而林遥似乎一点不惊讶左坤不是等闲之辈的事实。

  “我能感觉到,左坤是个不简单的人。这样一来,我就更加怀疑他,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绞进了这案子?似乎他另有目的,你看呢?”

  该说吗,该告诉他吗?司徒心里有些犹豫。

  不过是看他沉默不语了一会,林遥的心就郁闷了起来。该问吗,该问他是不是有事吗?到了现在,俩个人已经有了默契,他现在不说,一定有他的理由,而问与不问之间的尺度,自己却不知如何拿捏了。

  知道瞒不过他,他这么聪明,又了解自己,即使现在不说,早晚会被他察觉,到时候更难说得清。

  而重要的是,他不想再对他隐瞒任何事了。









亚伯汗的痛 14



  “小遥……”

  “司徒……”

  “你先说。”

  “不,你先说。”

  “左坤今年年初到这里的来的时间,干好事我们在琴心湖的时间……我们不是曾经猜测过有一个人始终在观察我们,会不会就是他?”

  “我也这么怀疑过,如果真的是他,这左坤就可能是组织的人。我已经让江雨详细调查他所有出入本市的时间和地点,等拿到结果以后,我们会更清楚。”

  “好,左坤的事我们暂且放下。有一件事,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现场报告上说,地下室脚印是42号的男鞋,而根据组长提取的鞋印和现场的进行对比,却没有人符合。我怀疑,凶手一定是扔掉或者是藏起了行凶时穿的鞋。这里是郊外,在半夜要到外面去就要经过两道上锁的门,凶手未必有时间处理掉,也许那双鞋还在这老宅的附近。”

  “这要是找起来,可麻烦了。”说到这里,司徒一怕大腿就站起来了,说:“找,为什么不要,谭宁都能一点碎片一点碎片的去查,我怎么就不能去找一双鞋。自打我被重案组收了以后,这办事都不敢偷懒了,靠!”

  “又不是和尚,靠什么靠!被谭宁感动了你也不用积极表现,你自己想怎么做怎么做。”

  司徒嘿嘿狗腿似的笑,还凑乎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看我受累,你也别找了。我估计东明也一定能察觉到这事,很快就能来了。我们还是在内部使劲吧。现在我必须找叶慈来一趟,让他看看这房子还什么出口没有,如果没有……凶手一定在我们之中。”

  “别磨蹭了,快去找叶慈来,我还得去找童浩。他嘴里一定要有情况没说,我必须撬开他的嘴。”

  “行,我联系叶慈。”说完,司徒拿出电话,很快就和叶慈通了话。不过……“叶慈那边走不开……好像被以前的对头缠住了。”

  “那你还等什么呢,去啊。这时候你不帮他,谁帮他?”

  “他需要帮忙吗?”

  “需不需要是一回事,你去不去是另外一回事!不是你使唤人家的时候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司徒这个高兴啊,自家的亲亲真是通情达理,爱死了。

  等着司徒已经走了,林遥这才想起来,他刚才好像要说什么?

  

  童浩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打开房门看见林遥的时候,多少有些抵触。

  “我可以进去吗?”林遥礼貌的问。

  “请进。”

  房间里很干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些资料和两部手机电话,另外在床头柜上还有一杯橙汁。

  “童浩,我现在已经不是重案组的警察了。”

  不明白林遥怎么突然说这话,童浩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我得罪了几个大人物,被贬职去学校当了一个有名无实的老师。现在,你不是和警察在对话,是一个与你有同样境遇的人对话。你可以不说,也可以把我赶出去,但这样一来,案子的真相就有可能迟一天被揭开,现在已经死了两个,失踪一个,时间对我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你也被卷进来了。案子一天不完结,你就没办法正常工作。警方会24小时监视你,调查你,甚至拘审你。”

  “当我不懂法?我不过是嫌疑人而已,还用不着被警方拘审吧?”

  “错了。在地下室我们发现了凶手的脚印,是40号男士的皮鞋。在这里的人只有你一个穿40号的鞋。”好吧,自己说了谎,就看他能不能上钩了。

  童浩惊讶的看着林遥说:“怎么可能,难道我穿了40号的鞋,就是最大的嫌疑吗?”

  “这个案子很复杂,我只能说,关于鞋印这一点,你的嫌疑最大。你是个生意人,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该维护自己的利益和名誉,如果你依旧保持这样的态度,被重案组的人请回去喝茶是早晚的事。”

  过了很久……

  “你,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怕童哲?”

  “我从小就怕他,我们家族里的长幼观念很强,他是长子长孙,在我们这一辈人里,他就是天了。小的时候过年吃饭,我们都没资格上主席,只有他才行。这是我自小就被灌输的一种习惯,不,说是观念更确切。童哲这个人,平时对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很严格,苟言笑,就算是他的妹妹童雅,其实也很怕他。只不过,童哲很疼爱这个妹妹,童雅不是闹的太厉害,他基本都不管。”

  “昨天晚上,你去厨房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吗?……童浩……我可以答应你,这些话绝对不会告诉童家或者周家任何人。说吧……”

  “我……我……凌晨三点出房间的时候,刚好看见童哲的房门被一个人带上,还听见了一句话。”

  “什么话?”

  “你不守信用。”

  “谁说的?”

  “听不清,我只能听得出是男人,是童哲还是谁,我听不清。”

  “你确定那时候是凌晨03:00点吗?”

  “具体时间我无法确定,不过我在房间里最后一次看时间是凌晨03:00,然后去了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以后,就离开房间了。”

  “之后呢?”

  “我没在意,我不想去偷听,万一被童哲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什么早上不说?”

  “那时候只有司徒在场,他问我们大家的行动时间。童哲说晚上没有出去过,也没有见过任何人,明显是在说谎,我不想找麻烦,所以没说。你怎么知道我有事隐瞒?”

  “因为你说明情况的时候,语言太流利了,就像早就想好了一样。刚才司徒问你有关童哲的事,你反应很大,我就想也许你还知道一些问题。童浩,你仔细回忆一下,那个声音像是谁的?”

  童浩很吃力的想了大半天还是没有结果。

  “很抱歉。”

  “没关系,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

  

  离开了童浩的房间,林遥一直在想,深夜了,童哲究竟和谁见面?是对方还是童哲说出了那句话?

  “你不守信用。”

  这样一句话,就表明了,童哲与某个人达成了协议,而其中的一个人违反了协议。是什么呢?又是谁呢?

  这里的人和童哲都有关系,而说到利弊的话,就只有马海波和左坤了,所以,另一个人一定是这两个的其中一个!那么,他们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又是因为什么反悔了?

  难道说,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杀了梁叔吗?如果这样的推测准确,那么就可以肯定一点,童哲知道谁是凶手!

  但是,这其中似乎有很大的矛盾。当初童哲为什么要找司徒,还是那么迫不及待的?从童哲到这里以后,处处都透着古怪,如果他知道谁是罪犯,又或者参与了犯罪,那他为什么还要找司徒来?

  是不是在进入老宅以后,童哲才发觉自己被动的和罪犯纠缠在一起了,进退由不得他?童浩说过,童哲在童家可说是天一样的地位,有谁能威胁到他?马海波?不可能,那个人虽然有点门道,可绝对不是童哲的对手!但是,马海波手中要是掌握了童哲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另当别论了。

  会是马海波吗?在案发当晚,他和朋友在网上视频聊天到快天亮,他是不是凶手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如果他有半个小时,不,十五分钟的时间,就能杀了梁叔!

  会是左坤吗?左坤的态度很洒脱,似乎毫不担心自己被怀疑的事,这个人高明的琢磨不透。可这样,他的嫌疑也更大了。他隐瞒了真正的目的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案发的时候,他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第一个要仔细调查的人还是他!

  揉着开始发紧的眉心,林遥突然开始想念司徒那温暖的怀抱了。

  “堕落了,堕落了,没事想那个干什么!”发觉自己魂飞床第之间的人,大呼堕落,也不知道是不是欲求不满啊。

  刚刚甩开了自己脱轨的念头,这就开始琢磨司徒和叶慈会不会有麻烦,如果他的恋人是位异性,就会打个电话过去表示一下急切的关心吧。可他偏偏找到了自己这个脾气糟糕的男人,知道他和叶慈在一起都快所向披靡了,还能有什么麻烦,打电话过去根本就是无聊之举,外带还有婆妈的嫌疑。晚一点,司徒会来电话说明情况的。

  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点闲散,索性决定再次去佛堂现场看看。

  这里已经充满了死气沉沉的压抑,曾几何时地面上有具尸体,一个生命被抹杀,所有的答案和原因都要他们找出来,给生者与死者满意的交代。

  想想死者房间里整洁的状况,林遥可以肯定死者在深夜离开自己的房间,是早就决定好的。那么,他为什么要离开,要去做什么?会不会是在深夜为了给童哲煮咖啡才出去的,可怎么又到了佛堂?

  尸体解剖报告上说,死者的口腔里有一种纸灰类的物质,在那个装满水的水盆上也有死者的指纹。

  水盆是在地面上被发现的,而那块屉布是在佛龛上,这两者之间似乎存在着很微妙的关系,

  林遥站在佛龛前仔细的看了又看,实在想不通,死者怎么会在半夜拿着一盆水进来?而那块屉布是不是死者拿进来的?

  在佛堂林遥没有停留多久,就去了厨房。

  当时,他们看见在厨房的桌子上有一套咖啡用具,其中还有一个水杯……水杯上有童哲和梁叔的指纹……

  想到这里,林遥打开了橱柜,可以看见里面有七八个相同的水杯,这个时候的光线刚好以斜射的角度照进橱柜,映在水杯上,林遥微微的侧过头,改变了角度,不由得倍感疑惑。

  他带上手套拿出一个杯子,在落日的余辉中举过头顶看,为什么这杯子如此干净,一个指纹都没有?

  再换了其他几个杯子,都是一样,别说一个指纹,半个指纹都没有。这太奇怪了!

  把杯子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林遥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着杯子似发呆。

  每个人的房间都有杯子,那是定期有王嫂清洗的,清洗过后还会送回房间。而这些在橱柜里的杯子,就是供给大家在客厅时需要时所用。

  根据自己的回忆,在客厅里碰触到杯子的人,只有童浩。马海波一直喝的是瓶装苏打水,张妮和童雅是喝她们自己的养颜茶,对了,好像在昨晚八点左右,张妮要过一杯清水,是马海波亲自为她准备……

  王嫂说,马海波也碰过咖啡用具,组里的检验结果没有发现他的指纹,这很正常。他们使用过以后,王嫂一定洗过。上面不会留有他的指纹,可为什么杯子上连半个指纹都没有?

  按理说,就算所有的杯子被清洗过,也该留下清洗者的指纹才对。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林遥起了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喊着王嫂。

  “来了,来了,林先生,您需要什么吗?”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王嫂问道。

  “王嫂,昨天晚上八点以后,你洗过厨房里的杯子没有?”

  “没有啊。”

  “张妮和童雅喝完东西以后,你没有洗吗?”

  “没有。当时我急着做宵夜,那东西可不好做了。我就想着,把杯子先放一边,都做完以后再洗。可这一忙活,就忘了。”

  “是不是梁叔洗的?”

  “不可能的,这事他可不会帮我做。”

  “那从昨天晚上八点以后,你动过每个人房间的杯子吗?”

  “没有啊。应该是今天早上拿出来洗的,梁叔的事……我到现在还没去拿呢。”

  “你去忙吧。”

  打发走了王嫂,林遥立刻从自己的房间开始收集每一个杯子。

  自己房间两个,司徒房间一个,张妮和童雅的房间两个,童浩的房间一个,马海波的房间一个,童哲和左坤的房间都没有。这样就是七个杯子!

  林遥戴着手套举起杯子,每个杯子上面果然有指纹!他马上开始联系谭宁,幸好对方还没有回到重案组。

  “我现在不方便回组里,你要帮我送几个杯子做指纹鉴定,你在什么位置?”

  “海丽大街南面。”

  “别动,我这就赶过去。”

  收好七个杯子,林遥匆匆离开了老宅。

  

  见到了谭宁以后,简单的说了情况,就让谭宁立刻回去。

  这边和谭宁分开,他又急着回老宅,路上正想要给司徒打电话,就接到了他的来电。

  “这叶慈啊,我是彻底没说的了。五个人,被他打的全部重伤,还有一个差点成了太监。”

  “那现在你们怎么办?”

  “叶慈抽筋了,一定要送这几个倒霉鬼去医院。”

  “他有毛病啊,打都打了,还送什么医院,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也这么问他。他说了,这叫恩威并施。”

  “这又要花不少钱,他这恩施的有点过了。”

  “不用替他心疼,这小子钱多的三辈子都花不完。你呢,在做什么?”

  “我刚去见了谭宁,详细的情况不好说,见了面再谈吧。”刚说到这里,林遥突然在马路边上远远的看见了左坤,他正在急火火的追赶一个男人。那男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正在纳闷的时候,就听司徒说:“对了,小遥,我得跟你汇报件事,今天晚上……”

  林遥的心思没有放在司徒的话里“你说什么……喂,喂……怎么又没电了,这什么破电话!”把没了电的电话扔在一边,再看左坤那边的情况,刚好那男人稍稍侧过了头,甩开了左坤的手,一闪念间,林遥像被闪电击中!而他的车也拐过了路口,错过了看清那男人的正脸。

  林遥打转了方向盘掉转车头,自己接追过去。

  

  妈的!林遥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么巧就遇到了红灯,想违章都没机会,前面停了好几辆车!

  远处,左坤抓着男人不知道再说什么,而那个男人始终背对着自己,这把林遥急的,也不管车了,开了车门就跑过去。

  在他的方向可以看见左坤他们旁边还跟着一辆黑色车,缓缓行驶,林遥绝对没有记错,那就是跟踪他和司徒的车!

  林遥尽量不引起他么的注意跑过去,眼看着那男人就要回头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一个金发的高大男人,奔到左坤他们身边说了什么,还非常专业的挡在那男人的前面,推着他直接就钻进了车里。

  马路上只剩下左坤使劲的抓了一下头发,也跟着上了车,随后扬长而去。

  被发现了……那男人怎么像是……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去。打定主意的林遥,返回到自己的车里,朝着左坤的车行驶的方向追过去。

  

  “怎么了?”叶慈把最后一个倒霉蛋扔上车,问了问有点不安的司徒。

  “小遥突然挂了电话,再打就关机了。”

  “是没电了吧,担心就回去看看。”

  司徒抬起手,看着手表上一个红色的闪光在慢慢的移动。

  “他刚去见了谭宁,估计还在回老宅的路上,应该不会有事……我们还是靠考虑一下,等一会怎么应付警察吧。”

  “叫江雨过来。”

  司徒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这一趟,数江雨最累了。”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司徒也上了车,为了避免麻烦,叫上了廖江雨让他尽快赶到医院。

  

  果不其然,到了医院的以后,当地区所属的警察大大方方的跑来质问。司徒苦于和他们周旋,正在烦恼的时候,廖江雨打来电话说,遇到塞车怕是要晚一些时候才能赶到。

  不出意料的,叶慈和司徒被带回了不属于林遥所属的警察局。

  

  从一开始,司徒就没想过找葛东明那几个人来摆关系,叶慈更不可能找唐朔过来,尽管唐朔一再争取,他还是很轻松了表达了和司徒一样的意思。这点小事,让廖江雨来应付是绰绰有余。

  可谁想到呢,这位平时雷厉风行的人物,今天也有迟到的时候,还晚到了近四个小时,这把司徒气的!

  不过叶慈看见和廖江雨一起来的唐朔,这心里的那点火气也消散了,乖乖的等着被赎出去。

  “你们家塞车塞到西伯利亚了吗,这时候才来?”

  “少废话,洒家我连滚带爬的过来了,你闭嘴吧,老色鬼!”

  司徒这就纳闷了,怎么廖江雨的脾气这么大了?转过头看看唐朔,小动物直冲他摇头,看来有内情啊。

  果然是廖大律师啊,不愧是廖大律师啊,半个小时不到到,就让这两位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警察局,不过嘛,罚款还是要交滴。

  出了警察局,司徒就急着给林遥打电话。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亚伯汗的痛 15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看官五一节好。

放假了,俺可以抓紧时间码字了。曾经答应过群里的一个孩子为她庆祝生日,又赶上五一放假,因此妖妖决定,连续日更三天。五一节过后,恢复两天一更。

因为时间关系,俺只能这样安排了,提早祝媛媛生日快乐。^_^

  “怎么了,林遥还没开机吗?”看着他表情不对的叶慈,问道。

  “他没回老宅,这是在……正西的……商业街附近啊。”看着手表上的追踪信号,很快司徒就确认了林遥的位置。

  “别担心,既然他没用公用电话打给你,就说明没事。”叶慈了解担心自己爱人的心情,安慰着。

  “我担心,他是没机会找电话打给我。”

  “不会,林遥不比你差,真的有什么危险了……”

  “嗯,林哥说过,如果他真的遇到危险了,会毁掉发讯器。如果你发现讯号没有了,就说明他遇到麻烦事。”唐朔在一旁插嘴。

  “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事第一个该知道的因该是他啊。

  “闲聊的时候,我也忘了哪天了。”

  “司徒,别担心。林遥那么聪明,要是真的遇到危险,不可能一点警示都不留给你。也许他在查案。”

  “可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我还有事要告诉他呢,很重要的。”

  “什么?”

  叶慈可是很少会这么好奇的,司徒没多想就告诉他了。这可急坏了唐朔,气死了廖江雨。

  两人态度如下。

  “司徒大哥,你必须要告诉林哥啊,要不然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靠你个死不了的老色鬼,把洒家我累得快吐白沫了,就为了保证你半夜约会,大半夜的见什么面,玩午夜惊魂啊?林遥知道了,掐不死你!”

  司徒觉得自己很冤枉,就对不发表任何意见的叶慈说:“我对皇天后土发誓,绝对是去查案!”

  廖江雨很鄙视的瞪了一眼!:“外带着来点婚外情。”

  “臭和尚,我今天得罪了你是不是,说话你留点口德,我是那样人吗?”

  “司徒大哥,你最好不要招惹江雨哥,他今天很可怜啊。被人家拒之门外不说,还差点被……”

  叶慈的手很及时的捂住了他的嘴。

  “司徒,现在已经十二点了,你尽快过去吧,我跟着你。”

  没有回答叶慈的话,司徒笑的欠抽的勾搭着一脸官司的廖江雨调侃:“来来来,我给你分析分析,什么地方惹人家不高兴了?”

  “我他妈的一掌毙了你,赶紧滚吧!”说完,廖江雨急不待时的开车离去。

  廖江雨走了,叶慈这才得空教育自家的小动物:“江雨的脸皮没有司徒的厚,你当着他的面揭短,他会闹脾气,这种事以后偷偷跟我说就好。”

  “可是他已经跟我讨论一路了,我以为大家都是自己人,没什么。”

  “是自己人没错,所以江雨不会生你的气。好了,上车吧,你跟着我。”

  看着他们恩恩爱爱,司徒不知道自己是被夸奖了还是被臭损了。可重要的问题是,他的小遥在哪里啊?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想骂街了,那辆破黑车时不时的就能在眼前出现,跟了一会就没,然后再出现,然后再没,又不是拍灵异片,搞什么神出鬼没!

  林遥追了四个多小时,早就没了耐心,可每次他想放弃的时候,那辆黑车总是能再次出现。这就像是……

  把全都心思都放在斗志斗勇中的林遥,忘记了及时和司徒取得联络。

  不一会,他追踪的黑车就停下了,林遥看见那个高大的金发男人下了车,锁上车门以后朝着市中心的方向走过去。

  把车停在一边,林遥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大约了过半个小时,金发男人走进了商贸酒店,林遥也跟着进去。

  

  远远的站在大门口,看着金发男人在服务台前和接待人员说了几句话以后,进了电梯,他也赶紧跑过去。

  

  根据接待人员提供的情况,那个金发男人名叫亚历山大,一个人包下了五楼的546房间。

  林遥走出五楼的电梯,刚要寻找546房,就差点被突然返回来的亚历山大发现。他镇定的蹲在了大厅沙发的后面,才躲过去。

  这家伙怎么刚回来就走了?是不是回来拿东西的?想了想,林遥放弃了继续跟踪亚历山大的想法,决定要去房间里看个究竟。

  靠在门口听了听里面,厚实隔音效果顶级的房门让他什么都没有听见,虽然有些犹豫,但是林遥还是用自己并不熟练的技术,鼓捣了好半天,才打开了门。

  这是一套很豪华的套房,走进去就能看见宽敞的客厅,左边是豪华的浴室,右边是卧室。

  这时候,从敞开的浴室门散发了潮湿的热度,似乎刚有人洗过澡。

  卧室的门有一条小缝隙开着,柔和的灯光从缝隙里透出来,明显是有人在的样子。林轻轻地走过去,靠近卧室的门,还是很难在小缝隙里听清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于是,大了胆量慢慢的把缝隙扩大。

  什么感觉能用“怒火焚天”来形容?就是此时此刻林遥的感觉!

  看着卧室里那个单人沙发上的两个男人及其暧昧的重叠在一起,看清了他心心爱爱的那一个竟然还是在下面,林遥认为自己绝对有充分的理由杀人。

  司徒看见林遥那一瞬间,大脑就一片空白了,他没想到的是,刚到这里左坤一直含含糊糊的说话,突然就粘上来的时候,不等把他一脚踹飞,自家的警察竟然出现了。

  完了,肯定要死无全尸了,自己穿了无数小鞋挨打挨骂,甚至N次差点成为烈士才挽回的爱情啊,就这么眼看着要陨落了。

  正在为自己悲伤的司徒完全没有想到,林遥会突然冲过来,一把推开了左坤,抓住自己的衣领就扯了起来,对左坤藐视的说:“这个爷们是我的。”说完,扯着他就走。

  左坤还是那么优雅,看着他们的背影,道:“司徒,你违背了我们的誓言。”

  林遥停下来,回头冷漠傲然的回敬他:“法国佬,少给我配药。再告诉你一句咱们老祖宗的话,强龙不压地头蛇,惹急了我,我让你这条虫爬回法国!”说完,扯着非常震惊的司徒就走,还气呼呼的说:“妈的,回去再跟你算账!”

  从头到尾连点声都没出的司徒,很想找个人问问,自己到底来干什么了?

  推搡着胆怯的幸福的欠抽的某厮,刚走到电梯门口,就看见从里面出来的两个人神色焦急。

  “林哥!”

  “还是没赶上。别站着了,进来再说。”叶慈一手抓一个,把两个有点发呆的人拉进电梯内部。

  四个人站在电梯里,门缓缓合上以后,叶慈觉得自己该为司徒说说好话。

  “林遥,左坤约司徒来见面,本来司徒想告诉你的,可你的电话没电了。我们担心会发生意外,就一起来。我看见你进入电梯以后,就赶忙追你,可还是没赶上。别怪司徒,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哥们,你是我天使啊!!司徒在内心呐喊着。

  林遥什么都没有说,知道他们走出电梯,离开酒店到了地下停车场,林遥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身边忐忑不安的司徒。

  看着……看着……还是看着……终于。

  “小遥,你说句话行不行?”光是这么看着,他心里没底啊。

  “这左坤是有意引我到这里来的……你和他之间有什么约定?”

  “没有,绝对不没有。我心里有你,怎么可能和其他人有约定。”

  林遥挺无奈的白了一眼,说道:“谁问你这个了!你到这里来,他是怎么说的?你们为什么要见面?”

  司徒眨巴眨巴眼睛:“你,你不生我气?”

  林遥看上去相当无奈的说:“他既然能单独约你来,肯定有问题。换作是我,我也会来。说吧,你们到底都谈了什么?”哼哼,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家伙才不会出轨。

  冷汗啊,先擦擦再说。

  “他约我到这里来是打算说出此行的目的,虽然我也有些怀疑,可毕竟是条线索。他曾经警告我,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你。”

  “这就奇怪了,既然他不准你让我知道,为什么还要引我过来?对了司徒,你看见一个身高过190公分的金发男人了吗?”

  “没有。”

  “这就更确定了,左坤有意引我过来,看见你们亲热的画面。我在回老宅的路上,无意看见他,一直追在后面。

  我知道被他发现了,最开始我以为他们逃脱的手法很高明,没用二十分钟我就跟丢了,可过了一会又出现了,反反复复,我一直追了四个小时才到这里。

  我说的金发男人就是给左坤开车的,而左坤乘坐的那辆车,就是跟踪我们的那辆黑车。”

  司徒打开车门的手停了下来,先招呼他打击上车再说。

  车里,司徒点燃一支香烟,那灰白色的烟雾懒散的升腾消失,他低沉的声音才说道:“现在能确定是左坤在跟踪我们,但是有一点的确奇怪。他为什么要引小遥来这里,要求见面的时候还告诉我不能让小遥知道……”

  “我的想法可能幼稚点,会不会是所谓的‘癞蛤蟆掉脚面上’的问题?”唐朔很谨慎的说。

  关于他说的这句歇后语,林遥是一头的雾水,唐朔便解释道:“‘癞蛤蟆掉脚面上’不咬你,也恶心死你!”

  司徒忍不住笑了,叶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左坤的行动很古怪,不像是组织的人所为,可他又处处给我们找麻烦,这个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司徒察觉到左坤也许另有一种身份的可能性。

  “我也觉得左坤不是组织的人。”林遥坐在副驾驶席上,扭过身子面对着司徒。

  司徒并不奇怪林遥会这样认为,可他的话里似乎还有其他的意思,便问道:“你怎么想?”

  “今天我看见有一个男人和左坤在一起,他们之间好像有矛盾,一直在推推搡搡。我怀疑是自己眼花了,按照常规来说,我绝对不应该看见这个人才对!”

  “你看见谁了?”叶慈第一次开口,似乎他对这个问题才有兴趣。

  林遥不确定该不该说出来,很犹豫的表情看着其他三个人一眼,用手指在空中虚画了几下,写了一个人名。

  “不可能吧?”唐朔瞪大了眼睛。

  叶慈和司徒都沉默不语的暗自推敲,林遥是否眼花的可能性。

  末了。

  “我只看了一眼侧脸,那人就被塞进了车里。”

  “这个人我来查,如果林遥没看错,那问题就不简单了,你们暂时不要和左坤硬碰硬。他现在的目的我们能明确的只有一个,离间你和林遥,只要你们之间能信任对方,不怕他再玩什么花招。”叶慈靠在车座上,像是要出征的大将。

  “好,就这么决定。我和小遥回老宅,你那边查出什么结果马上打电话。

  话到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多了,叶慈带着唐朔回家以后,一直没有说话。

  “大兵哥,你打算什么去查?”

  “天亮就去。”

  “一开始我想跟你去的,可后来想想,觉得你一个人更有效率。我明天去找江雨哥,去他那里帮忙。”

  叶慈很欣慰的看着自己的恋人,月色很美,怀里的人有些调皮的回抱着自己。

  伸出了手关了灯,属于他们的甜蜜时光才刚刚开始,叶慈毫不介意忙里偷闲与恋人亲亲热热。

  

  一路上,林遥的话不多,司徒倒是一直没停口。等他们回到了老宅,王嫂打开大门以后,司徒发现林遥气呼呼的表情,这一路上就没踏实过的心悬起来好高。

  很殷勤的为林遥亲自打开了门,一进屋,林遥就暴怒的喊道:“妈的,在勾引你我扒光了他扔海里!”

  好嘛,搞了半天,林遥是在气这个。

  司徒没敢言语,这时候的林遥你越劝他,他气越大。任凭他摔摔打打吵吵骂骂了一会,看着他火气也差不多没了,这才凑过去。

  “别气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让他有半点机会可称!任野风呼号,我是岿然不动!”

  林遥露出笑颜,打从心底相信他。

  “行了,有什么事天亮再说吧,先睡觉。没有好精神,什么都做不了。我说你啊,还打算赖在我这?”

  “没我抱着,你睡的着啊?”

  “找揍是吧?”

  “好好好,我不闹你了。回自己房间睡,要不然咱俩走一块不是讨论案情,就是讨论爱情,你还是睡不好。”

  看着他走过来留下温柔的吻才离开,林遥总算是觉的内心舒服了一些。

  

  一夜无话,在第二天上午八点左右林遥才走出房间。

  客厅里,看见了正在吃药的童浩和正在打电话的马海波。

  这时,司徒站在窗边朝他招手,等到他走过去就说: “看看,他们不慢吧?”

  顺着司徒示意的目光往院落里看过去,一大群的警察正在做地毯式的搜查。

  “怎么不叫醒我?组长来了吗?”

  “东明来过,刚才被电话找走了。让我告诉你,他已经安排了人调查笔记本里的内容。里面不会死有个RH阴性血型的患者吗,这种罕见血型的患者,在医院里一定有记录。”

  “可这也等于大海捞针啊。我说今天童浩怎么没上班呢,每个人的房间都查过了?”

  “答应童哲的要求,先查了他的,查过了以后他就去上班了。童浩因为错过了时间,所以今天窝在这没有去公司。我怀疑东明昨晚就睡在大门口,早上五点就来了。你睡的沉,我没让人去叫你。”

  “到现在还没有收获,难道真的是外部人作案?”

  “现在都不好说,我办打算让叶慈过来看看的,可他现在的事很重要,只能我们自己来了。这房子太大,都不知道送哪里开始好。”

  “这边有组长的人在,我们不会很辛苦。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尽快找出周知然来,我总觉得,他和一系列的事都有关。”

  “江雨那边也快给我回信了,如果查出周知然和韩云有过接触,我们就能打开一扇门,不会像现在这样,陷入僵局。”

  他们正说着,谭宁带着一身的寒气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起来了,我有事要说。”谭宁正打算接过司徒手里的半杯咖啡,不小心撞到了一起,杯子里的咖啡都洒在了林遥的手上。

  对谭宁说了“这没什么“的林遥,在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手,一旁正要出去的马海波凑热闹的说:“还是洗洗的好,咖啡干了很粘,卫生间不是都有一次性的擦手纸吗,用手帕干什么?”

  “我习惯了用自己的手帕,那种一次性的东西,也是回收再造的。”他养成了十几年的习惯,可没打算改过。

  “不多见了,现在还用手帕的人真是不多见了。”说完,马海波推开门走了,好像要回市里。

  看着他离开,谭宁才说:“马海波的时间问题调查出来了。跟他视频的是一个女性,据说是马海波的女友。当晚他们的确一直在网上视频,但是,其中对方曾经离开半个小时。什么时间离开的已经不确定了,可很确定回来的时间是凌晨02:10。这个女性说,当晚她好像吃坏了肚子,在卫生间里坐了很久才出来,没有三十分钟,也有二十分钟。如果马海波在这个时候离开的话……”

  “那就刚好与梁叔的死亡时间吻合了。可对方离开的时间不是可以掌握的,这一点上,马海波的嫌疑就少了很多。”林遥似乎并不像谭宁那样肯定的认为马海波的嫌疑很大。

  “谭宁,你把这个女人的地址给我,我要找她亲自谈一次。”司徒表情淡然,不知道在打算着什么。

  谭宁把地址和名字抄给他以后,返回院落继续工作。

  “你怀疑马海波?”林遥丝毫没有质问的口吻。

  “如果说这是巧合,也太巧了。我一定要面对面和这个人谈一次才能确定,要是……啊,是江雨的电话。”

  廖江雨的电话来的很及时,就是说电话里不好说得清,最好能让他们过去一趟。

  “我们一起去吧,对了,快去吃点东西,我让王嫂给你留着呢。看着我干什么,不吃就不让去!”

  林遥摇着头笑,有点喜欢这样被他霸道的管束着。

  林遥去吃早餐,司徒穿上外衣和一众警察在院子里忙活。

  等着林遥吃完了,回到房间里拿外衣的时候,童浩急匆匆的敲门。

  “怎么了?”林遥问道。

  童浩看上去不大好,满头大汗不说,脸色也很苍白。

  “我,我肚子不舒服,房间的卫生间又坏了。能不能借你的用用?”

  “卫生间怎么坏了?”

  童浩看上去很难堪,小声的说:“马桶堵了,我弄了好半天也没好。”

  人有三急嘛,可以理解。不过,想想也对,他这样的人不大好意思说,自己拉肚子把马桶都堵住了,让王嫂另开一间给他。童哲马海波都不在,剩下的只有张妮和童雅,看来还算跟他有过些交集的自己是唯一的出路了。

  “幸亏你来的及时,我马上就要走。这样吧,我把钥匙留给你,你随便用卫生间。”

  童浩一愣,问道:“你房间里没有什么重要东西吗?”

  “重要的我会放在这里吗?”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说完,童浩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卫生间里。

  还没等自己关上门,就听见了从卫生间里传来一阵一泄如洪的声音,林遥祈祷着,自己的卫生间不要被堵住。

  

  路上林遥告诉童浩的健康问题,司徒却没有笑出来。

  “怎么最近流行拉肚子吗?”

  他的话让林遥也有意无意的警觉起来。









亚伯汗的痛 16



  到了廖江雨的家,司徒大大方方的自己弄了几杯咖啡,坐下以后才正式听老友的调查结果。

  “我长话短说。几年前,周知然和朋友和开了一家医院,一直是不冷不热。直到一年半以前,医院里突然连续发生几次患者突然性病变死亡的事件,而这些患者家属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样,纷纷捐献了死者的尸体。更奇怪的是,尸体有用的器官被摘除以后,竟然大部分流失。而更更奇怪的是,这些事,直到有人换眼角膜才被周知然发现。

  当时,医院的情况很糟,因为几起突然死亡的事件,已经没有人愿意去他的医院了。而因为家庭贫困接受周知然资助的一个小男孩急需换的眼角膜,在记录上至少该有三四个,可到了最后竟然一个都没有了,周知然这才察觉到有问题。他召集了一批能人开始调查,结果是无功而返。

  这样一来,问题就出现了,周知然可以说是有头有脸的人,他费尽人力物力居然查不出个结果来,只能说明问题不简单。在今年年初的一月份,周知然突然停止了对这件事的所有调查,非常突然。

  司徒让我查周知然与韩云之间的关系,周知然那边我只调查到这些。剩下的,是我从韩云那边调查的结果。

  韩云是个大大学刚毕业的学生,在家待业好像要补习考研……”

  “这些我们都知道,说不知道的。”司徒有些着急的催促。

  “我能查到的和警察一样,这个韩云除了基本资料以外,什么都查不到。不过,我倒是查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你们过来看看……”说着,廖江雨带着两人进了书房。

  廖江雨打开电话,点击一份储存的影音文件,廖江雨说道:“这是韩云出国时候的机场监视录像。”

  林遥有点惊讶的问:“你从哪弄来的?”

  “某种特殊渠道。看看,这就是韩云,看见了吧?”

  “又不瞎,当然看见。”司徒回了一句。

  “好,现在再看看这个吸烟区玻璃后面的人是谁。”

  廖江雨暂停了画面,并使用工具放大了某个视角,好让他们看得更仔细。

  林遥努力的去看着屏幕,却在认出廖江雨所指的人时,热血沸腾的说:“这是周知然!”

  “对,就是他。”说完,廖江雨点击了播放,画面上的周知然好像在打电话,说着什么。

  “要是能知道他在说什么就好了。”林遥在这方面很不知足。

  “这个已经知道了。我有个朋友会读唇语,我找他看过。这是他写下的话,你们看看吧。”

  林遥接过廖江雨手里的纸,仔细的看。

  “她刚到机场,他父母在我不能靠近……现在只有让你的人在那边查一下,有什么人和韩云接触,我们在另做打算。”

  司徒又点燃了一支烟,沉默了许久。

  “你的推测成了现实,这两个人之间果然有故事啊。”

  “不止这样。我敢打包票,韩云一定与器官丢失案有关,周知然是根据这个才盯上韩云。司徒,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周知然失踪,韩云死了……现在只能在一个人身上下手。”

  “谁?”

  司徒手点着屏幕上的周知然说:“和他通电话的人!江雨,马上调查周知然在这个日子时间的通话记录,我们要找到那个和他通话的人!”

  “没问题,给我一个小时。”

  司徒知道这位老友的习惯,他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便拉着林遥去客厅等候。

  

  一个小时过得很快,廖江雨打开书房门走出来的时候,结果已经很清楚了。

  “这号码是个手机,一直被使用着,最后一次通话就在八分钟之前,是我来啊,还是你们来啊?”廖江雨拿出电话问道。

  “我来。”司徒拿出电话的同时,林遥和廖江雨都紧紧的靠过去。

  司徒拨了号码很厌烦的瞪了一眼廖江雨,心说,我家小遥靠过来是理所当然,你个臭和尚靠这么近干什么,一边去!

  丝毫没理会司徒那种眼神,廖江雨大方的做粘糕。

  号码果然被使用着,因为已经接通,不一会就有人接听了。

  “喂?”

  司徒一愣,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怎么还没说话啊?”廖江雨纳闷的问。

  站在另一侧的林遥微叹了口气,问道:“对方是你认识的人吧?”

  “何止认识,真是冤家路窄啊。”

  “姥姥的你少卖关子,到底谁啊?”

  “你们也认识,是左坤。”

  “靠,又是那法国佬!”

  在廖江雨惊讶的时候,没有看见林遥有点兴奋的笑容。

  

  离开了廖江雨的家,俩个人在咖啡店里筹划着下一步的打算。

  司徒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假设,他认为,周知然遇到的器官丢失案一定与组织有关,他查到了韩云的身上以后,就停止了表面所有的调查,亲自出马暗中追查。而韩云因为失恋自杀被父母送到国外,他就鞭长莫及了。但是周知然与左坤是如何相识的,司徒保留有待调查的结论。而自韩云出国以后,左坤便负责继续监视调查。

  因此,也可以这样考虑,左坤并不是组织的人。

  林遥放下了咖啡杯,对司徒的假设,有些地方并不赞同。

  “首先,我也认为器官丢失案与组织有关,韩云也必定牵扯在这里面。但是,左坤在法国是个狠角色,他要追查韩云一定手到擒来,而韩云偷渡回国他会不会告知周知然呢?”

  “绝对有这可能。”

  “好,我们在这一点上又想到一起了。那么,周知然一定早就在国内等着韩云回来,我来做一个假设吧。

  假设韩云回国以后,一直偷偷的行动,不知道背后有周知然在跟着。那么,韩云进入童家老宅,周知然必定做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准备。可韩云却在老宅失踪,而童家的老宅并不是容易进去的地方,那时候的周知然该是一筹莫展了。

  不过机会还是找上他,童雅的邀请刚好成全了周知然,所以,他才会答应童雅的邀请。这之前,周知然一定通过某种关系知道老宅有地下室和机关,在当天晚上就独自去查看。”

  “不,你的推测里有一个盲点。”司徒提出意见。

  “听我说完。左坤在今年年初就到了本市,这其间他一定和周知然一同追踪韩云,而周知然和童雅去老宅也一定会告诉左坤。我就会想,左坤到老宅是要找到周知然失踪的原因。”

  “小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所说的盲点,并不是在左坤的身上。

  周知然知道韩云在老宅失踪这有可能,可他绝对不知道老宅的地下室和机关。想想他遗落在地下室的电话,上面有肥皂,这说明他是在意外的情况下进入地下室的。电话里有打给我的呼出记录,我们先不说他怎么知道了我的号码,就说他和左坤吧。如果他和左坤联手了,发生了意外的时候,他首先要联系的人自然是同伙人,左坤。而他为什么没有打过左坤的电话,也许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让他失踪的,就是左坤!”

  “司徒,你自相矛盾了。你刚说完左坤未必是组织的人,现在怎么反口就说,周知然的失踪与他有关?”

  “宝贝,谁能断定让周知然消失的人,就是组织的人?”

  林遥一愣,随即懊恼自己的思维怎么还是追不上他。

  “你的意思是说,周知然的失踪不是组织干的?”

  “我只能说这是我的假设。还有一点,即使周知然的失踪不是左坤直接造成的,也一定跟他有关系,否则,他不会想尽办法混进老宅。我们现在的线索很少,不知道左坤的真正目的,但是,我们已经知道,左坤、周知然、韩云之间有了关系。”

  司徒说到这里,林遥突然用力的抓住他的手,眼睛闪闪发亮的说:“我们忘了一个人!”

  “你说童哲?”

  “不,是童雅!”

  林遥的回答,让司徒有些意外。

  “说来听听。”

  “童浩说周知然与童雅早就相识,这一点在你没接受童哲委托的时候,他怎么说谎?不管左坤找什么理由接近童哲,如果不是童哲说出亲友会的事,左坤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掺和进来?童浩曾经听过童哲和某个人的对话,说明他与某个人有了一定的利弊关系。在这个案子里,有什么能让童哲做出暗渡陈仓的事?只有他妹妹童雅,司徒,我突然有种想法。”

  “什么?”

  “韩云的笔记本出现在老宅地下室的暗格里,韩云是怎么知道老宅有地下室机关的,又是怎么知道地下室有暗格的?如果没有童家人指点,怕是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所以,韩云一定和童家人有关。童哲从一开始就为童雅说谎,这童家兄妹委托你查案的真正目的,也许根本就不是找出周知然。”

  “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

  “不,还有你没想到的。也许在最开始,童哲就和周知然达成了共盟,韩云一定不止一次进出老宅,童哲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而在追查韩云的期间,童哲发现童家里有韩云的接洽人,紧跟着韩云又在老宅失踪……”

  “如果按照你这样的推测,那就要颠覆所有的一切了。首先,童雅和周知然去老宅的时候,可不是谈分手,而失去寻找韩云。可为什么周知然失踪了,她却没事?”

  “宝贝,谁能确定当晚童雅就真的和周知然一同去了老宅?”林遥颇有兴趣的看着被他说的满面兴奋的人。

  这个人啊,真是害人精,自己明明已经爱他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了,他却要他陷的更深。

  “我明白了,周知然是独自去老宅调查却失了踪,而童家兄妹顾忌那个童家中和韩云接洽的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出面。所以,就编了一套说辞。”

  “我这些推测要有两个前提才能站稳脚跟。一,童哲究竟是怎么知道你这个人的?二,童雅和周知然去老宅前一天就告诉了两家人,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这好办,去问张妮就能明白。如果你的推测属实了,那就有最大的两个疑问,一,为什么周知然的电话上只有对我的呼出记录,二,为什么电话上有肥皂?”

  “最好让张妮跟我们出来,老宅里有童雅,我们说话不方便。如果我们的推测是对的。那么童家兄妹、左坤、周知然,这四个人从一开始就是一条船上的。妈的,我们不是被涮了吗?”

  司徒哈哈的笑,偷偷的握住他的手说:“没事,老公帮你讨回公道。”

  含笑瞪了一眼,林遥招呼侍者结算。

  

  用电话把张妮找出来做的很完美,一个小时后,三个人在郊区附近的一家小餐厅里见面。

  张妮穿了一件浅绿的羽绒服,发白的牛仔裤,头上还有一个白色毛线的可爱帽子,这样的姑娘给寒冷的冬季带来几许春的温暖。

  “不错啊,今天很比以往还要漂亮。“司徒对张妮有些妹妹般的喜爱。

  “是不错吧,我今天多清凉可口啊。”

  这是什么比喻?林遥笑了笑让她坐下。

  张妮瞪大了眼睛似很兴奋,对面的两个好看男人,颇有些头疼的看着她问:“你兴奋个什么劲啊?”

  “我有种跟克格勃秘密接头的感觉,如果你们在穿上大衣竖起领子,带上把脸遮到一半的帽子,绝对就是,我敢说。”

  这孩子,开始颠三倒四了,林遥看见司徒敲打了一下这位顶级红星的脑壳,很无奈的摇摇头。

  “说正经事吧。张妮,当初你是怎么想到把司徒介绍给童家兄妹的?”

  “不是我介绍的啊。”

  “什么?”

  “详细的说,不是‘介绍’。我和童雅是老朋友嘛,她也知道我一直在找哥哥的事,琴心湖以后,我跟她见过面,把发生的事都跟她说了,她就知道了司徒和你。前一阵子她突然打电话来说家里出事了,跟我要你们的电话。”

  “那是否像他们说的那样,最开始是想找小遥来帮忙的?”

  “那是我建议的,因为我喜欢林遥嘛。”

  “哼哼,在我面前你倒是很磊落嘛。”司徒并不讨厌她。

  “我还很光明呢。喜欢也是没用,你早就把人抢走,我只能放弃一个好男人,收获两个朋友。”

  “小妮子,你以前听童雅提起过周知然没有?”

  “没有,她说家里出事的时候,我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那她跟你们老板的婚姻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啊。三年前,我曾经拍摄过一部四十集的室内剧,当时蛐蛐生了宝宝请产假,我就找童雅来陪我。我老板经常去片场探班,他们就认识了,于是就勾搭成奸了呗。不过,童家老爷子对演艺这一行很讨厌,严令童雅必须和我老板分手。”

  “然后呢?”

  “哈哈,童雅那丫头死倔的脾气,他们家老爷子刚骂完她,第二天她就抓了我老板去注册了。”

  “跟你很像啊。”司徒打趣着自己的恋人。

  “我有这么冲动吗?”

  “我当时也觉得她冲动了点,不过嘛,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们的对话也差不多了,林遥正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做,谭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结果出来了,你送来的几个杯子上,都有梁叔和王嫂的指纹,另外,在其中标号为‘S’的杯子上有马海波和张妮的指纹。”

  “好,我这边还需要再调查一些事,回头给你电话。”

  放下电话以后,林遥的一双美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怎么了?”司徒问道。

  “张妮,你先回去好不好?”要先支走张妮才行。

  张妮嘟嘴不满意的说:“真是的,用完就甩啊,你们俩欠我一顿大餐啊。”

  “好好好,等案子结了,你想吃什么都行。“司徒起了身,亲自送她离开。

  

  回到林遥的身边,司徒还未开口就听林遥说:“司徒,你也知道在案发当天晚上,马海波曾经给张妮倒过一杯水,昨天我查看过厨房里所有的杯子,一个指纹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不应该,至少该有洗杯子人的指纹。”

  “对,但事实上一个指纹都没有。我问过王嫂,她和梁叔都没有清洗过杯子,我就多了一个念头,把每个人房间的杯子都搜集起来,表上记号。司徒,你房间里杯子的记号是‘S’,上面有马海波和张妮的指纹。”

  司徒立刻拿出笔和纸,在上面一边画一边说:“我的房间左边就是童浩,右边是空房,对面是你,你的右边是空房,左边是马海波……王嫂在张妮喝过水以后,就会把杯子收回到厨房去……你没问她之后的事吗?”

  “当时我只想着房间里的杯子,忽略了。”

  “奇怪,为什么有张妮和马海波指纹的杯子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他们的讨论算是还没有开始呢,林遥就听见司徒搭在椅子上外衣口袋里的电话铃声。

  “是叶慈?”

  “是东明。”

  “组长?”

  “喂……咦?我们还在外面,你们多久时间能到,好,我们立刻回去。”

  “怎么了?”发觉司徒面色不对,林遥有些急了。

  “快回去,童浩中毒,童雅报警,东明他们已经在路上。”

  林遥来不及想的更多,扔下一张超过他们消费金额的钞票,跟着司徒离开。









亚伯汗的痛 17



  回老宅的路上,他们与救护车擦肩而过,知道童浩有可能一息尚存,更急着赶回去。

  院落里停了三辆警车,林遥诧异,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正在寻找葛东明,重案组一个跟林遥还算不错的同事走了过来。

  “童浩怎么样了?”林遥急着问。

  “发现的时候还没死,不知道还有没有救。这小子也算走运,拉肚子找佣人要盐水补充体力,结果溶解了一部分的毒性。”

  “发现毒物来源了吗?”

  “还没有,我们也正在调查。这一次,老大很不高兴啊,谭子为了帮你做指纹鉴定没叫他,却跟来一帮碍手碍脚的家伙。”

  “谁啊?”

  “哼哼,其中一个你也认识。”

  刚说到这里,林遥就在门口看见了一张苦瓜脸。

  

  说到林遥一眼就看见了那位挂着万年苦瓜脸的人,这心情郁闷的很。

  “他也到专案组了?”偷偷问同事。

  “是啊,还特意问起你呢。听说你被调职了,特别把你当反面教材在会议上表扬了一下。”

  “啊?”林遥诧异了。

  “说什么‘我会尽力督促大家认真工作,要知道有一位好的领导比什么都重要。当初这里的一个不务正业的警官,在我和葛组长的督促下,出色的完成了工作,现在已经被调入警校任教’,你是不知道啊,老大那张脸掉地面上,好半天没提起来,差点没气死。”

  真是能笑掉大牙,自己倒成了他培养的人才了!

  司徒使劲忍住没笑出来,实在不想找死。

  “行了,你们进去的时候都小心点吧,这老苦瓜脸严着呢,说不定不会让你们看现场。”

  “我知道。”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重案组的人了。

  司徒可不管这些,他早就发现苦瓜脸一直在用一种惋惜外加厌恶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和林遥,这时候要是放过他,那就白自称是某人的“老公”了。

  司徒跟林遥的同事打了招呼,陪在恋人身边朝门口走过去。

  苦瓜脸刘老师阴沉个表情直到他们走到面前,司徒非常厚道的跟他大声招呼着:“好久不见了,苦老师。”

  林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故作责备的样子纠正明知故犯的某人说:“是刘老师。”

  “不是姓‘苦’吗?”

  “我姓刘!”早知道一群人称呼自己什么,可这样被司徒当面说,这脸上就挂不住了。

  “原来是刘老师,您慢慢看,我们先进去了。走了小遥,跑了快一天累不累?”

  司徒目不斜视携起林遥的手,当苦瓜脸是透明人,站在门口的苦瓜脸气的头顶冒烟。

  林遥想要甩开被众人看在眼里的亲密,司徒却说:“你还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一愣。

  是啊,事到如今自己还有什么好避讳的,和他之间早已是朗朗乾坤,面对那些敌视的,厌恶的,鄙夷的,才更要落落大方的迎过去。

  林遥坦然而笑,被放开的时候一张凛然的脸宣告众人,胸怀坦荡荡!

  葛东明偷偷的狠瞪俩个人,他被气的乌烟瘴气。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在那卿卿我我的眉来眼去,整天腻在一起,少看一眼能死啊!

  知道这里还有外人在,葛东明不方便过来说明情况,林遥主动找他就不一样了,先做做样子似的打发了司徒去一边被审查,自己慢悠悠的走到前任上司面前,问好。

  “组长,看起来气色不错,这两天休息的还好吧?”

  这臭小子,诚心损人是不是?

  “好个屁!”组长大人爆了粗口。

  “不闹你了,有什么需要我听话还不行吗。”

  “这还像话,去把那劳工牵过来。”

  “小心被他听见,不买你的账。”

  “只要抓住你,他永远都是重案组的无薪劳工。”何止无薪,还要倒贴呢。

  葛东明美其名曰的是要亲自调查两人的在案发时的行踪,实则是要互通口风的把人带进了司徒的房间里。

  “你让谭宁验证的杯子怎么回事?”童浩案的现场勘察才开始,明显葛东明比较在意林遥这边的事。

  “我现在也是刚摸到点头绪,还说不清。在梁叔死亡的当晚八点左右,马海波曾经给张妮倒过一杯水,事后,有马海波和张妮指纹的杯子,却在司徒的房间被发现。”

  “这事你们抓紧,至于童浩的案子,是童雅报案。说自己去找童浩借书,才发现他倒在地上生命垂危。她先打了急救电话,通过相关人员的询问,才知道是中毒,这才打了电话报警。我们和救护车同时到的,童浩虽然没死,可短时间内脱离不了危险,就算他活下来,我们也没办法询问他。”

  “是会长期昏迷吗?”司徒问道。

  “有这可能。兄弟们已经开始寻找毒物来源,初步判断是氰化物。”

  “我们什么时候能看现场?”

  “等我们走了吧。专案组这一次来,不知我一个人可以决定事情,跟着还来了两个副组长,我不好做的太露骨。”

  “我理解,其他人都问过口供了吗?”

  “问过了。”

  根据葛东明的话,司徒在脑海里有了众人的时间表。

  

  左坤昨天下午离开,至今没有回来。

  

  童哲早上07:30去上班,人还在公司。

  

  马海波早上08:00离开,此时正在赶回的途中。

  

  童雅和张妮早上10:00点起床,她们与王嫂讨论煲汤技巧到中午。

  

  中午12:30分,王嫂、张妮、童雅、童浩一起吃了午饭。

  

  下午13:00左右,张妮说有事离开老宅。

  张妮离开老宅以后,童雅一个人在房间里上网。她发现童浩的时候是下午14:40分,而那时童浩中毒不超过五分钟。在老宅里除了被害人,只有王嫂和童雅。

  

  “就算是这样,也很难说下毒的就是这两个人。”林遥似自言自语。

  “下毒这种事真是很麻烦,即使凶手不在场,也能做到。怎么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这里的问题太多,我都想住进来了。”

  “你可别来,你来谭宁就要跟来,突然冒出两个警察,对手就不敢动了。”司徒是怕他们又搅乱自己与林遥的甜蜜时光,本来就不多啊,再被他们搅一搅,就更没希望了。

  “我不会来啊,这里有你们,我很放心。对了,你们从苏雯哪里得到的地址,已经查到了。是法国的一个小型单身公寓,专门租给那些留学生的。”

  “是韩云的住处?”林遥问道。

  “对。因为是在国外,有些问题很难办,怕是要多等些时间才能有进一步的结果,所以,你们不要期待那边能有什么进展。”

  “我早料到了。”司徒贿赂葛东明香烟的行为好像成了习惯。

  接过他的香烟,葛东明又继续说道:“我不想叮嘱你们什么,不过要记住,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告诉我。如果我没接电话,也要联系谭宁。”

  林遥没有回答,他和司徒一样在葛东明的话里听出隐藏着的东西。

  司徒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放低了自己的声音问他:“你们那边有眉目了?”

  知道他问的是“内鬼“的事,葛东明也跟他一样压低嗓音说:“成立专案组的时候,也建立了一个网络系统,所有的相关资料都在里面,分三个等级提供给需要查阅的人,知道并且能使用这个系统的,只有专案的成员,每个人都有编号密码,按理说不可能发生问题,可前几天被黑了,有关组织的资料和一些重要记录全成了病毒。”

  “你们都没高手啊,被黑了还不做声?“司徒有些纳闷。不过,他立刻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虽然在脑子里已经几乎确定,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怎么没有!所有创立系统的人都被内审,我们重新在技术组调来一个,这位不比顶级黑客差。不过,他虽然找到了对方的IP地址,可我们追过去早是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了。表面上我们说无法挽回,其实所有的资料都已经复原。”

  司徒正琢磨着,有机会一定要让叶慈去看看。

  “组长,我知道这事有点难为你,我想要一份专案组和你同级别的名单。”

  看着林遥,葛东明觉得自己还是很辛苦的家长。

  “不用这么麻烦,小遥,我会找人帮忙。”他还想要查的更多,现在葛东明已经是焦头烂额,还不如自己找人来做。

  “和尚跟叶慈都忙不过来了,你还想怎么使唤他们?”林遥实在为这二位感到不平。

  “没有必要性,我不会增加他们的工作量。我自然还有其他人选,东明现在不是自由身,他做什么怕是都会有好几双眼睛盯着,一旦他被人猜忌,我们这边也不好办了。”

  “你打算找谁?”林遥有些不放心。

  “鬼头,他熟悉警察局,是最好的人选。反正他一天到晚就是种菜,找来帮忙也没关系的。东明,以后你要是发现‘鬼头’在警察局出现,就知道他已经开始调查了。他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不会找你的,你只要装作没看见就好。”

  听听,真是暖心窝子的话啊,没有白白把自己的得力属下嫁出去,赚回来了!

  “这样更好,组长,我们这边自己想办法,一旦有什么新的情况就让谭宁跟我们沟通吧。”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现在的葛东明真想抱着他们痛哭一场来表达自己的感动之情。

  

  司徒还想和葛东明再说点什么呢,房门就被敲的震天响,说了一声请进以后,一个林遥也认识的警察急匆匆的走进来,看见他们三人似有口难言。

  “都是自己人,说吧。”葛东明心说他还算有点机灵劲,知道把门关上。

  “组长,已经发现毒物来源了,是在……在小林的卫生间里。”

  “什么?”

  同时站起来三个人,吓到了早知道不会有好结果的警察。

  “怎么会在他的房间里,具体位置?”葛东明急问道。

  “一次性的擦手纸上,检查出有三张带有毒物的纸巾,在卫生间的垃圾桶里,也找到用过的纸巾上面有毒,还有……”

  “还有什么?”司徒竟然出奇的冷静。

  “在小林的钥匙上,也有毒。所以,刘老师和副组长请小林过去,想了解一下情况。”

  林遥心下一沉,随即看着司徒的眼睛里满是复杂的因素,这样的目光只有司徒可以看得明白。

  司徒已明白,林遥和自己不谋而合了,于是就问葛东明说:”副组长是谁?”

  “杨磊和刘汉周,就是你们说的苦瓜脸,这个杨磊是我刚才说的电脑高手。前一个副组长因为系统被黑的事,撤了内审,他来以后就顶了位置。这小子能力很强,他要不是技术组的组长,我还真想拉他进重案组。去吧,有杨磊在,苦瓜脸不会为难你。”

  “司徒……”

  “我明白。东明,这里能说上话的人就你们三个吧?”

  “对,怎么了?”

  “那你陪小遥去吧,我不方便出面。”

  这臭小子,分明是趁机搞鬼去了。葛东明扔过去一个眼神,意思是说:“别太过分。”

  

  司徒看着林遥跟着葛东明进了他自己的房间,就翻身朝童浩的房间看了一眼,还不错,大部分都是重案组的人,于是,司徒很大方的进去。

  和几个脸熟的人点头示意,还得到了一副手套,司徒这家属地位坐的是越来越稳。

  看着地面上被圈画出的几个地方,可以明白。当时的童浩是头朝着房内趴在地面上,床上很整洁,床头柜上还有一个空杯子和一部手机。

  他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放下了杯子,他就直接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马桶盖已经盖上了,司徒掀开以后发现里面都是污水,果然是堵的很厉害。

  看看旁边的垃圾桶里都是用过的手纸,司徒把垃圾桶踢到,不介意用手去碰触脏污,一点一点的寻找着,终于在发现了一张白色的很硬的纸。

  这好像是从本子上撕下来的一页,上面都是数字组成的计算方式,司徒看着一组组的计算,心中默念“120=0.1 120=0.08X 135=0.012657?……”

  看到这里,司徒神秘的笑出声来,趁着众人不注意,用手机拍下了纸上的内容,随后把纸团扔回原处,扬长而去。

  

  稳坐在客厅等着林遥回来,就看见了童哲急匆匆的走进来,他看见了司徒便迎上去。

  “怎么了,怎么又出事了?”

  司徒微笑的说:“童哲,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的谈一谈了?”

  “是有这必要,发生太多事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你知道,你比我还清楚要做什么。”

  “你的话我很难明白。”

  司徒慢悠悠的起身,站在童哲的面前,道:“口乃心之门,守口不密,泄尽真机;意乃心之足,防意不严,走尽邪路。”

  童哲惊骇的表情一闪,咬咬牙,似豁出去了!

  “林警官呢?”

  “他有事在自己房间脱不了身。”

  “你跟我来。”

  

  童哲很谨慎的把房门关好以后,卸去他优雅的外表,几乎是焦躁又气愤的脱去外衣,把公事包随手扔在一边。

  “心情不好?”司徒明知故问。

  “你这是在讽刺?”

  “就算是,我也有这资格。先是被你隐瞒了一大堆的问题接受委托,再是被你反戈,我只讽刺,算是不错的态度了。”

  童哲气恼的看着坐在床边的司徒,一肚子闷气无处发火。

  “司徒,你知道了些什么?”

  “差不多都知道了,周知然与童雅早就认识,你和周知然之间的问题,你和左坤之间的隐私。”

  童哲几乎窒息,难以置信的看着司徒那微笑的脸,却读不出任何内容,只能开口问道:“你胡说什么,说这话该有根据,你有吗?”

  哂笑的司徒早知他会有这样的反应,看来这一次是敲不开他的脑袋了,便说:“证据我可没有,不过,童浩出了事,你多少该负责任。不要跟我说什么与你无关的话,我不会追问你什么,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垫高了枕头好好想想吧。”

  童哲没想到司徒这就要走,忍不住说:“你只想说这些?”

  “童哲,送你一句话‘君子团结而不勾结,小人勾结而不团结’。”

  司徒走了,只留下童哲一个人在房间里咬牙扭眉,心里翻江倒海。

  童哲知道,以自己的斤两想要从司徒的嘴里掏出什么话来,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不断的揣摩着,司徒究竟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

  而走在外面的司徒也同样在估量着,自己这番敲打,需要多久才能让童哲开口说出一切。童哲是个关键的人,必须打开他的门。

  司徒不是没有考虑过要在童雅身上下功夫,可问题是,童雅这碗水也不潜,似乎比童哲还要深。

  为什么?因为童哲的行为总有那么一点保护的趋势,需要他保护的人自然是童雅,那么童雅就是比她哥哥问题还多的一种存在,不到关键时候,不能去碰童雅。

  妈的,这案子不碰随便碰的人太多,左坤不能随便碰,童雅不能随便碰,能碰的只有童哲。好不容易林遥撬开了童浩的嘴,这小子又中了毒。周知然失踪,韩云一年前被杀,梁叔被杀,跟案子有关的冯晓航早就死了,牵扯到的袁可心也被杀……等等。

  不对劲啊,这里面怎么冒出来许多的问题?

  这个案子由周知然失踪引起,随后引出袁可心的电话,冯晓航的皮条客身份……从时间上来分析,袁可心死在前,然后是韩云,接下来是冯晓航……再有周知然失踪……

  会不会是这样的呢?

  先假设冯晓航也是组织的人,他就一定和袁可心认识并且有某种连带联系,甚至可以说是搭档或上下级关系。那么,韩云就有可能认识袁可心,周知然遇到的器官盗窃案与韩云有关,是不是可以大胆的假设,冯晓航也把韩云拉进了组织,为其卖命?

  袁可心当初被抓,在警察局的内鬼通风报信,组织派人杀了袁可心。而组织的人只是杀了她,却没有对她的家人动手,按照在魏鹏妻子(见生命的游戏)身上发生的悲剧来看,组织不可能放过袁可心的家人,没有动静就表示说,袁可心在组织里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可冯晓航的死却和袁可心、韩云有着关系,也就是说,冯晓航才是组织关注的人。如果用上下线来做比喻,那袁可心和韩云,就都是冯晓航的下线。

  冯晓航甩了韩云,韩云就用曾经参与过的器官盗窃的证据威胁他要求和好,但冯晓航似乎一点没惯毛病,直接让组织派人杀了她!

  而韩云也知道了自己被追杀,所以把事情告诉给了童雅,童雅安排她躲进老宅。

  也许韩云在无意间发现了地下室的秘密,在危急关头藏在里面……不对了。

  “不对了,不对了,后面的都不对了。”司徒一个人自言自语着,林遥房间的门打开了,三个人都阴沉着脸走出来。









亚伯汗的痛 18



  看见林遥出来了,司徒立刻迎上去问:“结束了,累不累?”

  看着司徒对林遥那温柔关怀的样子,有人鄙视了一眼。

  “司徒,我要回组里一趟。”

  司徒一愣,立刻把目光落在了阴沉着脸的葛东明身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陪你回去。”小声在他耳边低语。

  “不用了,都是自己人,还担心什么。你也有事要忙,回头我给你电话。”话里暗示他一些事,早有默契的知道他有分寸做事。

  “那好吧,我等你电话。”

  司徒看着林遥的背影,心里积攒了太多的疑问需要去调查,此时不在他身边,并不愧疚。他深信,林遥是个比自己好要出色的人,他信他。

  葛东明和苦瓜脸走到司徒面前,一个严肃沉稳,一个耀武扬威。

  司徒早料到苦瓜脸会质问自己从凌晨回到老宅以后的情况,为了能早一点去调查案情,司徒尽量耐着性子回答问题,不过,他的注意力从未离开过还没有走出大门的人。

  林遥不担心司徒会怎么样,知道自己回去警局以后一定能获得更多的线索,此行绝对不虚。

  恰好此时拿着他要是的警察走过来,林耀本能的在脑海里跳跃出N个疑问,便说道:“兄弟,能不能给我看看?”

  打死任何一个重案组的人都不会相信,林遥会杀人作案,那位同事说道:“随便看。”

  在看着手上的钥匙,林遥反复思量着,为什么上面会有毒物?凶手绝对是在钥匙给了童浩以后才下的毒,若是在之前,自己一定也会沾上毒、可问题是,凶手什么时候接触过童浩?

  老宅里只有张妮、童雅、王嫂三人,这三个人谁会下毒?

  林遥摆弄着放在塑胶袋里的钥匙,想要拿出来仔细看看。

  “你干什么!这是证物,你想干什么?”

  苦瓜脸怒吼一声冲了过去,夺过林遥手里的钥匙,就把他推到一边。

  虽然身体已经反应过来了,但是他却不能躲闪,身后就是一个在拍照取证的人,他不能撞到。林遥选择了让身体毫无支点的摔在花瓶上,额角渗出一线血液。

  葛东明有点心疼了,林遥宁愿撞伤自己,也不肯干扰一点现场工作,这样的好警察,为什么要受到排挤?为什么要被贬职?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足够的权利保护更多像林遥这样的好下属?

  瞬息之间,血液像沿江般翻滚着直冲头顶,司徒仅跨出一步就抓住了苦瓜脸肩上的衣服,撤回来就骂:“你这头蠢驴!”

  “你敢骂人!”苦瓜脸激了。

  “我他妈的就骂你了!”司徒上狠话吼出,同时也挥出了拳头,众人都始料未及的看着苦瓜脸被打的鼻子窜血!

  “司徒,你干什么?“葛东明貌似很气愤的拉偏架,害苦瓜脸被踢数脚。

  “司徒,你停下,听见没有!“林遥可没想到司徒的反应这么大,竟然动了手。这苦老师那是他的对手啊,看司徒毫不留情的样子,林遥担心他会惹上大麻烦。因此,紧紧的抱住,不肯放手。

  推开葛东明,将林遥用力的抱在怀里,司徒照样把苦老师揍的遍地打滚,实在没了办法的葛东明只好拿出手铐。

  “你再不停下,我铐了你!”

  一声闷响,司徒在手铐面前给了苦老师一记重拳,几颗洁白的牙齿带着血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无声落在地面上。

  冰冷的手铐铐在了司徒的手上,他的手在下一秒就被林遥拉进了怀里。

  “组长,打开!”林遥红了眼睛。

  “你一边去,他把人打成这样,我能放过吗?你小子想护短也看看情况再说话!”葛东明扯着嗓子喊,震惊了当场所有的人。

  “我不管,就算你要带他回去,也把这个给我打开!”林遥寸步不让。

  “你小子想造反啊?先把血擦擦。”还是心疼林遥啊,葛东明严厉的表象下包裹着一颗体恤他人的心。

  司徒见有人扶着苦瓜脸去一旁简单的处理伤势,还不解气的说骂道:“妈的,就你这智商还办案?你要带他回去,无非是说他有嫌疑。

  你当谁都像你一样白痴?谁会在自己的地盘杀人?小遥早上八点多就走了,童浩几点中毒?这期间童浩去过几次小遥房里的卫生间?用过多少次一次性的擦手纸?你个笨驴不会想想啊!这摆明了连嫁祸都算不上,你要是连这都不懂,大爷我可没时间从呼吸开始教你。”

  “都少说两句吧。”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过来一个人,身材高大,五官如雕刻般棱角分明。

  他走到众人面前继续说道:“司徒说的很对,童浩中毒一案林遥没有嫌疑,不过他的证词举足轻重,需要反复推敲才可以,至于司徒,他打了人就要受到制裁,林遥,虽然你已经离开重案组,可还是警察,你该明白的。葛组长,安排车送老刘去医院,带司徒和林遥回组里。其他人继续工作。”

  不用问,这个人一定是杨磊了!

  葛东明气呼呼的找人来抬着半昏迷状态的苦瓜脸,还本想着分开林遥和司徒上不同的车,可林遥死活就是抓着司徒不放手,他气的直跺脚。

  “滚滚滚,都给我滚上车去!”

  

  葛东明亲自驾车带着司徒和林遥离开,杨磊说会稍晚一点赶回去。

  “疼不疼?怎么才上了这么点药?”司徒关心着身边人。

  “没事,就是擦破点皮而已。”本来就不是什么重伤,林遥满不在乎。

  这种情侣间温柔对话,实在不适合被他听见,葛东明把钥匙扔到后面,林遥赶忙打开了司徒的手铐,葛东明非常不满意的责问:“你就不会轻点,打出毛病怎么办?”

  “这是老账新帐一起算,从他在办公室找小遥的麻烦那天开始,我就想海扁他一顿了。”

  葛东明叹气,还不知道司徒这么记仇。

  林遥也跟着叹气,道:“我也承认那苦瓜脸比较欠抽,可你就不能找其他机会?再说,你也不跟我商量就要混进警察局,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进去,何苦这样。”早知道他不会这样冲动,林遥意料到他所有图的行为,是因为什么。

  “不行,过了这机会茶就凉了。我必须问问,是谁提起小遥又嫌疑的?”

  “还能有谁,被你打的人,那刘汉周后台很硬,又深得上司器重,你啊,真会给我找麻烦。”葛东明有点担心。

  “没事,他奈何不了我。我必须在你们那住上一段时间,这样内鬼和老宅里的台风眼才能有所行动。另外,我估计着你们身边的内鬼已经知道了被察觉的事,开始做手脚转移你们的视线了。”

  葛东明在车镜里看了一眼司徒,有些意外。

  “组长,我和司徒的看法一样。你们没有察觉到吗?内鬼黑了内部系统要毁去所有的资料,这就表明要跑了。”

  “确切的说是要潜水了。你们那边的内鬼不再行动,老宅这边肯定也要隐藏起来。”

  “那加害童浩,是要杀人灭口吗?”葛东明似乎在自问。

  司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林遥说:“司徒这样进了警察局,藏在老宅里的隐形人一定会跑出来,而警察局里的内鬼……”说到了这,林遥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葛东明问道。

  “虽然我很不愿意这么办,但是……组长,你能关司徒多久时间?”

  “少则两天,多则两个月,有什么要求吗?”

  “关着他,直到他自己愿意出来。”

  司徒微笑着不语,心说,他和自家亲亲又想到一起了。

  葛东明不明白这两个人玩的是什么,疑惑的眼神打量他们。

  林遥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飞快的写下一些东西以后交给葛东明,说:“组长,司徒进去的两天以后,你把风声放出去,说系统已经恢复,再把这个事也说出去。”

  葛东明干脆把车停下,看着林遥给他的纸,很快就惊了!

  “你们怎么查到的?”

  “是廖江雨查出来的。组长,只要你把系统恢复和周知然与韩云的老账翻出去,内鬼一定会着急,他会有两种行动的可能性。一,跑路,二,接近司徒!”

  葛东明死死的盯着林遥问:“你不担心他会出事吗?”

  林遥 沉默半响,坚定地回答道:“我信他。”

  司徒笑的很灿烂,像是最幸福的人。

  俩疯子!

  

  回到了警察局,司徒在电梯把电话塞给了林遥。小声的说:“里面有张照片,你仔细琢磨琢磨。”

  

  专案组的办公区并不是在重案组,而是在警察局最顶层,刚一进去,他们就被分开了。

  

  林遥刚坐在小会议室里,就看见杨磊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他的表情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寒冷。

  “林遥,我们以前也算是同事。只不过几乎没有见过,听说你调去做老师了,还没有报道吧?”

  “没有。”

  “你闹了重案组的事,天下皆知了,都在说你不会去警校,原来是去和司徒查案。我们来说说今天早上的事怎么样?”杨磊说话很客气,与他的冰山脸一点不相配。

  “可以。今天早上凌晨02:30左右回到老宅一个人睡了,早上07:40分起床,在客厅吃过早饭以后8:50分和司徒一起离开。”

  “期间,童浩是几点跟你借的钥匙?”

  “应该是08:45到50之间。当时他看上去很糟糕,脸色苍白,都是汗水,看那样子很痛苦。”

  “在这之前,你的钥匙有人碰过没有?”

  “没有,一直在我身上。”

  “房间钥匙有备份吗?”

  “据我所知没有。”

  “能不能麻烦你再从头说一遍?”

  在杨磊的要求下,林遥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七八遍,心说这杨磊真有那耐心,不过,他倒是很赞同这种做法,不断地听取口供,在脑子里就可以形成一种固定的模拟方式,不会有任何遗漏。

  葛东明一直在另一个房间和司徒一起,此时,他眉头深锁,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实在搞不懂,司徒的脑袋是什么构造。

  “我说,你的推论有没有证据啊?”

  “只有一个,还算不得证据。不过,你们不要听我的意见,该怎么查还怎么查,如果最后和我说的一样,那就证明我对了。”

  “你小子就会说风凉话,我听都听了,能不借鉴一下吗。再说,童浩案我们这边的现场勘查才结束,你这边就差不多给结案了,你让我当没听过啊,可能吗?”

  “这事我还没机会跟小遥说呢,估计很快他也能发现。另外,尽快让小遥去学校报到。”

  “我会告诉他。”

  “好,至于那姓刘的,他要怎么对我你们尽量别管,我会耐心等人找上门来。”

  “你太乱来,刘汉周是个很死心眼的人,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你。”

  “哼,我巴不得呢。好了,在送我去豪华套房前,还能不能见他?”

  知道他想要见谁,葛东明点点头,说道:“你先等会,他那边完事了,我就带他过来。”说完,葛东明起身要走,却被司徒叫住。

  “东明,那个杨磊什么来头?”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不,我要详细的资料。”

  “那就难办了。我只知道他毕业高等学府,脑袋上顶着两个硕士的帽子,不但是技术组的组长,还曾经做过检察官。他在四年前调到这里的,上下级的关系很好,老狐狸很信任他。”

  “在进专案组之前,他接触过袁可心的案子吗?”

  “应该没有吧,这我还真不知道。回头我问问吧。”

  “不要直接问本人。”

  葛东明这才意识到,司徒在想什么。

  “司徒,你怀疑他?”

  “你们专案组里的人都有嫌疑,特别是有权的几个,除了你以外,我都会怀疑。你说资料系统被侵入,只有专案组的人才知道这个系统的存在,傻瓜都明白,内鬼就在组里。而你说过,资料系统分三个级别,是不是只有组长、副组长级别的人才能看到一些最机密的资料?”

  “对,我们分为A、B、C三等,只有我和被撤职的那个副组长才有权利看A级的资料。那个刘汉周只有权力看B、C而已。”

  “现在的杨磊呢?”

  “他和我一样有最高权限。司徒,我觉得杨磊没有嫌疑,在系统建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是内鬼,为什么还要回复系统里的资料?这说不过去。”

  “东明,你怎么就知道资料全部回复了?你怎么就能肯定,其中没有被删改的地方?你又不懂那玩意,就算你亲眼看着他做,又能看明白什么?”他有切身体会,坐在叶慈身边,他什么都没看懂。

  这话让葛东明不敢言语了,略思考一会,才说:“我还真不能肯定。你让你的朋友详细调查吧,有了结果第一个告诉我。还有,这里是警察局,我好歹算是一片片长,你要做什么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别闹的太凶。”

  “我有分寸。对了,千万不能把我刚才让你看的东西给别人看了,我放长了线,你别吓跑了大鱼。”

  “知道啊。”葛东明不耐烦的打开门走了出去,刚好看见林遥和杨磊也从房间里出来,就朝他们走去。

  杨磊对葛东明说了一些话,就提出要见司徒,看他的态度,并不反对林遥一同过去。

  

  房门打开的时候,司徒就为他的小遥露出了温柔的笑,无视了另外两人的存在。

  “司徒,我们第一次打交道,我叫杨磊,是专案组的副组长。“杨磊虽没好表情,可态度是好的,他还伸出了手。

  和这个被自己怀疑的男人握手,司徒感觉到他手上满是老茧,像是自幼习武的廖江雨一样。

  林遥不避嫌,拉着把椅子大大方方的坐在司徒身边,细看一眼他的神色。

  “我没事,不用担心。“小声的安慰不是做给别人看,因为知道,林遥是真的在担心自己。

  杨磊似乎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早有耳闻,且并不在乎。

  杨磊反复的询问司徒和林遥相同的时间和行动,司徒也是有问必答,而坐在一旁的林遥始终没有说话,安静的陪伴在身边,似乎珍惜着每一秒的相处。

  毫无悬念的,从医院传来刘汉周重伤的消息,也是毫无悬念的,司徒被请进了豪华套房。

  看着他回头一笑,林遥回应他温柔的情意。

  葛东明亲自送林遥到大门口,趁着四下无人才说:“你尽快去警校报道,我已经打了招呼,一天24小时随你自己安排。不过象征性的好好上几天班,以后你就是跑去与北极买牙签都没人管。”

  “现在司徒在里面,我想你不方便做什么,要是有事我会先和谭宁联系。”

  “这样最好”

  “还有,按照规矩一定会没收司徒的电话,现在他的所有来电都转接到我的手机上,你找个机会,让人把这个给他。”

  手里是一部电话,葛东明诧异的问:“你什么时候跑出去买的?”他认得司徒的电话,和林遥给的可不一样。

  “他身上本来就有两部电话,找机会给他。”

  葛东明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收下了电话。

  他们正要各奔东西的时候,不知道谭宁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了,看见林遥就气喘吁吁的抓了人走到墙角,葛东明很气闷的跟过去。

  “你打哪出来?“葛东明没有万年跟班在身边,相当折手啊。

  “老狐狸办公室。”

  “你去他办公室干什么?”

  “帮兄弟送文件去了。先不说这个,我听说一件事,正要找你呢,小林。”

  见他紧张焦急的样子,林遥问道:“怎么了?”

  “千万不要让小唐去老宅,让他和叶慈有多远走多远,等案子结束再回来。”

  “为什么?”

  “为什么?”

  林遥和葛东明异口同声的问道。









亚伯汗的痛 19



  林遥和葛东明都是一脸不解的看着谭宁。

  “完整的对话我没听见,我只听见老狐狸说,小唐有可能会在老宅,还有另一个人说,那就去老宅抓人。”

  “另外一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抓小唐?”葛东明有点发懵。

  “我听不出来,也没见到人啊。不过我估计着肯定与叶慈有关。小唐不会做什么违法的事,就算是有问题,也是和叶慈牵扯到一起了。”

  一片乌云盖头。

  “谭宁,我会让小唐有个好去处,今天你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我什么都没听见。组长,你说呢?”

  这群兔崽子,要拉他一起下水是不是?

  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葛东明转头就走。

  

  上了车林遥就急着给唐朔打电话,对方一听这事,好半天没言语,闷闷的说了句:“我心里有数了。”

  林遥有点担心的说:“有什么事尽快联系我,叶慈呢?”

  “他今晚回来,我们晚上见。”

  “好。见面再谈吧。”

  

  唐朔身边有叶慈照应着,林遥并不担心。此时,他更在乎的是司徒说的那张照片。

  打开储存图片的手机以后,林遥一时间弄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看到还有司徒特别在照片下面写的描述,不过才四个字而已“重量、份量。”

  这是什么东西?这应该是司徒在童浩房间里找到的,那就是说,是童浩本人的写下的东西。不行,光是这么想还不够,必须去现场看看才行。

  脚下猛踩油门,奔着老宅而去。

  

  老宅的主客厅里,大家都愁眉不展的样子。童哲脸上波澜不惊,手里的电话却翻来覆去的摆弄着,频率之快正泄露了他焦虑的心态。

  张妮陪在童雅的身边,似乎安慰她久久无法挥去的惊恐,乍看见童浩时那骇人的场面。

  马海波是最后一个被警察问询的人,此时他坐在椅子上几乎是痉挛的癫着脚,偌大的客厅里只听见哒哒的声音。

  林遥刚推开门走进去,就感受到这压抑的气氛。

  “林警官,你回来了,司徒呢?”童哲问道。

  “他在外面有事要办……左坤怎么没回来?”这里还差一人,怎么刚才忘了询问左坤的情况。

  “他在市里已经被警察找去了,说是很晚才能回来。司徒什么能回来?”

  “还不清楚,事情很多,怕是要耽搁一段时间。王嫂在哪里?”

  童哲明白林遥不再愿意提到司徒的事,他也不追问,唤来在后面的王嫂,静观。

  “王嫂,麻烦你跟我过来。”

  看着王嫂跟着林遥朝童浩的房间走过去,大家似乎都想跟在后面,林遥回头看了看全部起立的众人,只说:“麻烦你们先等等。”

  童浩的房间并没有上锁,只是用警戒线拦在了门边,林遥一手挑起黄色的布条,让王嫂也跟着他一起进去。

  “进来吧,没关系。只要你不乱碰任何东西就可以了。”

  王嫂很拘谨的走进房间,脸色有些苍白。

  林遥回手关了门,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问:“你今天早上什么时间看见了童浩?”

  “早上快六点的时候。警察来了,说要搜查童先生的房间。”

  “最后一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下午,他说要点盐冲水喝。再来就是中午吃午饭的时候,童先生吃过午饭以后,就会房间了。”

  “吃午饭?他吃得多吗?”

  “不多,只喝了一碗粥,吃了点凉菜。”

  “什么凉菜?”

  “红油笋尖。”

  “什么粥?”

  “海鲜粥。”

  “这一天,他没跟你要过什么药物吗?”

  “药物?没有啊。”

  “也没喝过鲜榨的果汁吗?”

  “没有。”

  “他跟你要盐是几点?”

  “好象是下午……14:50分左右吧。”

  “当时他状态怎么样?”

  “没什么啊,反正我是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

  问到这里的林遥,刚好走到了床头柜前,用带着手套的手指慢慢的摸了摸桌面上被圈起的一个圆形,看似曾有杯子在这里。

  林遥皱了一下眉头,回身问王嫂说:“在梁叔死的当天晚上,你曾经进过每个人的房间收杯子没有?”

  “收过,想和厨房里的杯子一起洗洗的,可后来忙的忘记了。”

  林遥把整个身体都转回去,走近了王嫂,很严肃的问她说:“什么时候把杯子放回去的?”

  “不是我放的。我早说了啊,当时忙的忘了洗杯子,我估计是梁叔放回去的。”

  林遥左思右想了一下,拉着王嫂就离开了童浩的房间。

  急匆匆的走到厨房,林遥让王嫂回忆当初把被子都放在什么地方了?

  “我放在流水台旁边的托盘上了。”

  “当时不是有几个厨房的杯子要洗吗,厨房的杯子放在哪里?”

  “当然是放在一起啊。”

  “就是说,你先把厨房的杯子放在靠托盘了里面的位置上,收回房间的杯子就放在外面是吗?”

  “不,当时是把厨房用过的杯子放在了托盘靠外面的地方,我从房间收回的杯子才放到里面了。”

  “怎么会从外至内放的?”

  “我这人干什么都是反着的,就是写字也是倒下笔。”

  “王嫂,张妮走了以后,童雅在什么地方?”

  “小姐一直在客厅里看书。”

  “你一直都能看着她吗?”

  “不能啊,我要忙家务啊,哪能盯着小姐看个没完。”

  “你最后一次看见她是什么时候?”

  “嗯……快两点半吧。我去后院洗衣服,问小姐有没有需要洗的。”

  “你去洗衣服,怎么14:50左右就回来了?”

  “是童先生到后院找到我,说是他在厨房找不到盐,我这才回来的。”

  “当时童雅在哪?”

  “呦,这我可没注意,好像不在客厅了,我没看见她。”

  “好,麻烦你了王嫂。请你去把童雅小姐叫过来。”

  林遥细想,童浩中毒的时间是下午15:10分,也就是跟王嫂要过盐水以后的事。这样一来就更奇怪了。

  王嫂说童浩中午吃了海鲜粥和红油笋尖,拉肚子的人可以吃这些东西吗?明显是不能的,那童浩该有这种常识才对,既然他敢吃,说明是拉肚子的情况好转了,还是……

  回头看梁叔案发的当天,王嫂把厨房里使用过的杯子摆放在托盘里准备清洗,又拿了每个人房间的杯子过来,如果是常人的话,应该把先收起的杯子放在托盘靠里的位置上,而王嫂习惯反其道,颠倒了厨房和房间杯子的位置。

  这样想来,一定是有人趁王嫂不注意拿走了杯子。这个人应该想要取的是厨房的杯子,却错拿了房间里的杯子,这样一来,杯子才会在司徒的房间出现。

  问题是,杯子并不是王嫂送回房间的,那就只有梁叔,但是,杯子也不是梁叔送回房间的,那样的话,梁叔的指纹该留在每一个杯子上。

  当天,只有张妮和童浩使用过杯子,再加上房间里八个杯子,就是正好十个杯子。现在梁叔已经死了,无法确认当时在托盘上到底有几个杯子。

  老宅连续发生了两起命案,凶手肯定是一个人。所以,必须要先解开梁叔案,才能找出童浩案的线索出来。

  对了,司徒曾经要去确认马海波女友的情况,看来只有自己去了。明天还要到警校,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林遥想到这里,童雅已经走到身边。

  “你找我?”童雅坐在桌子旁不见往日的活力。

  “对。说说你当时发现童浩的情况。”

  “好吧。这几天我闲着没事,就借童浩的书看,是上下册的小说,今天下午刚好看完上册,就去跟他借下册了。”

  “童雅,你好像很在意自己去找他的理由。”

  童雅一愣,随即脸红。

  “是你问我,我才说的啊。”

  “我问你在发现童浩时,他是什么情况,你误解了。”

  老大不乐意的童雅白了一眼林遥,这才说道:“他门没锁,我敲了门也没等他说请进就进去了。我一向这样,对童浩我当自家人,没顾及太多。”

  “然后?”

  “然后就看见他躺在地面上,抓着衣服,马上要死翘翘的样子。我就打了电话叫救护车。”

  “你确定他是躺在地面上?”

  “当然啊。”

  “那时候他有意识吗?你动过房间里的东西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碰过。当时顾他都来不及了,还有心干别的?我发现他的时候,反正是还活着呢,我叫他,他也没回答,意识好像是有吧,我太惊慌,都记不清了。”

  “你最后一次看见童浩是什么时候?”

  “下午,他找王嫂要什么东西。”

  “那时候你在哪里?”

  “就在客厅啊。”

  “那好,就先这样吧。麻烦你了。”

  童雅以为他会询问很久,没想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而已,不免有些纳闷,怏怏的离开。

  怎么回事,为什么童浩要盐水的时候,王嫂没有看见童雅?而童雅却说她就在客厅里?这里面有什么文章,又或者是谁在说谎?

  说谎的可能性不大,这种事只要让两个当事人核对一下,就能明白其中缘由,那么,为什么两人的证词不同?

  童雅说她进入房间时,童浩躺在地面上抓着衣服,但是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中毒的人大多是卷曲着身体,趴卧在地面上,而自己在童浩房间床头柜上看见了被圈画起来水杯的位置,也疑点重重。

  想到这里,林遥拿出司徒的电话,打开了那张照有计算公式的图片,看了看,似乎越发的疑惑了。

  “如果真的是他,那岂不是……他在怕什么,怕到了要灭口的地步?”林遥自言自语着,却被手中电话的铃声吓了一跳。

  司徒的电话上显示着叶慈的号码,林遥顿时来哦了精神。

  “叶慈,你回来了?”

  “啊,再有二十分钟就能到老宅。你们在哪里?”

  “在老宅,叶慈我必须告诉你,司徒进警察局了。详细情况见面再谈,我们换个地方见面吧。”

  “怎么了?”叶慈本能的察觉到,一定有事发生。

  “见面再谈吧……”电话里说不清楚,林遥本想这样告诉叶慈,就听见主客厅里传来了唐朔的声音,不禁脱口而出说了句:“小唐怎么来了?”

  “我马上赶过去。”叶慈不等林遥说完,挂了电话。

  心里的问题很多,林遥顾不得打回去叮嘱叶慈不要过来,他走出厨房,急奔主客厅而去。

  唐朔穿了件很厚实的大衣,还带着帽子,似乎是坐着公车过来的。

  “小唐,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让你过来吗?”

  “我就是来看看,司徒大哥有事要办,你一个人少帮手,我过来供你差遣嘛。”唐朔打着哈哈。

  这孩子好像知道自己有什么麻烦,故意来的。

  “叶慈给你打电话没有?”

  唐朔没有回答他,还是一个劲的笑,林遥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刚才在电话里叶慈最后一句说的那么焦急。

  “你跟我过来。”正要拉着唐朔找没人地方仔细问问他,马海波猛的站起来,看样子忍耐了很久。

  “我说你们怎么总是回避我们啊,我们也算是当事人,有什么话不能在我们面前说吗?”

  “我这是私事,与案子无关。”林遥懒的理他,拉着唐朔继续前行。

  “只有你们才有私事,我也有啊。这地方真是被诅咒了,要不是我来…….算了,我要回市里,晚上再回来。”马海波欲言又止,拿起身边的东西就要走。

  “你等等,我还有事想问,能不能…….”林遥开口留住马海波,却又不想放开唐朔。

  “你先忙这边,我们等会再聊。”唐朔脱下外衣,坐在了沙发上。

  林遥也只好这样,就走到马海波的面前,问道:“你今天早上离开之前,有没有见过童浩?”

  “见过,早上警察来过,我们都被吵醒,当然会见到。”

  “当时他看起来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睡不醒呗。”

  “你早我一会离开这里,请问,你去做什么了?”

  听到林遥这个问题,马海波顿时恼了。

  “你这个人到底要问什么啊,警察都没问我这么多。”

  “他们一定会问你这个问题,回答我马海波,你早上离开老宅去干什么了?”林遥冷着一张脸,俊美中的冷然气息爆发出来。

  “我,我去,去周家。”马海波闷了吧唧的说。

  原来失去汇报工作,碍于有童哲在场不好说出来。林遥在心里冷哼,用余光观察着毫无改变的童哲一眼。

  “没事我走了。”马海波几乎是夺门而出的离开了老宅,林遥正要回身和唐朔会房间,就看见叶慈风尘仆仆的回来。

  唐朔一愣,随即就笑开了脸迎上去,说:“你回来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叶慈的脸色不好看,无视所有的人,只在乎这个他担心了一路的小家伙。

  “电话打了振动放包里,没听见。生气了?”靠近他偷偷的问,偷偷的抓住他的手,唐朔施展无敌笑颜,抹去他心头上的一抹暗色。

  叶慈顿时温柔了,林遥在一旁一记白眼送他。

  “好了,既然都回来了,就先去房间再说吧。“招呼他们进房间,不想别人看到他们之间越发严重的亲密状态。

  “啊,林哥,我有点饿了,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唐朔不放开叶慈的手,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这一点让叶慈觉得开心,也觉得奇怪。

  “好吧,出去吃点吧。“林遥感觉到唐朔似乎故意引开叶慈,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觉得最好顺着他。

  “不用出去了,我做了很多饭菜,给你们热热。”

  这个王嫂还真会看火候,偏偏这时候挽留,唐朔偷偷的狠瞪了一眼。

  “那就不要出去了,外面要开很久的车才能找到饭店,我走以后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怎么这个时候就饿了?”叶慈边说着边要拉唐朔去厨房。

  唐朔似乎不敢再做的太露骨了,被叶慈拉着的时候使劲的朝林遥飞眼神,意思是让他快想办法。

  这两人,真是……

  “叶慈,跟我走,我有事告诉你。”只能来硬的了,林遥拿起唐朔的衣服给他,摆出一定要离开的架势。

  叶慈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飞快的瞄了一眼在场的人,就跟着林遥打算着离开。

  他们都已经开了房门,却看见从远远的地方驶来两辆没有开警灯警笛的警车,林遥就听见唐朔一声低呼:“糟了!”

  “出什么事了?”叶慈也感觉到唐朔的反常,拉着他追问。

  “别问。林哥,你先带大兵哥离开这里,快一点。大兵哥,回头我再解释,你马上离开。”

  叶慈看着面前神色慌张的人,说道:“你不说清楚,就让我走,一个人要面对什么?”

  “别问了,求你了,走吧,快走吧。”

  求?他在求叶慈,林遥可从来没见唐朔求过叶慈,他惊讶,叶慈更惊讶。

  抓住他的手腕,叶慈反其道而行之,迎着那已经靠近的警车就走过去,还说:“你有心保护我,也该问问我的意思。当我是什么,见不得光还是懦弱无能,什么时候需要你站在我面前挺身而出了?”

  就知道他会这样的反应,所以才不敢接他电话啊。

  “大兵哥,不能去,听我的好不好,先跟林哥走,我很快就告诉你为什么。”

  “别想。”

  这人太固执了!

  唐朔猛地用力扯住叶慈,急的快要红了眼眶。

  “你相信我一次行不行!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能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大兵哥,我信任你,你也信任我好不好?”

  紧咬着牙关,叶慈在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里,妥协了。

  “好,我走。”叶慈放开唐朔,朝林遥走过去。

  “林哥,我把大兵哥交给你,你要把他藏好。等我给你打电话才能回来。”

  “放心,你怎么交给我的,我怎么还给你。”说完,和叶慈绕过主屋,走去后院,打算从那里离开。

  刚走到后边院子,叶慈一把抓住林遥,绝对不允许他反对的说:“我不放心他,你走吧。”

  呃!果然会搞鬼。

  “叶慈,你……”

  “如果司徒让你走,你会吗?”

  这种事还用想吗?林遥无可奈何的看着叶慈要施展身手上房,就拦住了他。

  “跟我来。“

  叶慈和林遥躲在了位于主屋侧后方的小仓库后面,观察着前院的情况。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上飘下了雪花,越来越大,成片成片的雪花落在唐朔的身上,来不及融化。

  站在风雪中,唐朔忐忑不安,只能不断地在心里思念着他的大兵哥,勇气就这样积满了他的胸膛。

  那两辆警车终于停在了他面前。

  门开了,两个都穿着警服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走了下来,看见唐朔以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过去。

  唐朔和他们面对着面,说了:“大哥,二哥。”

  另一辆警车的门也开了,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人下了车。

  唐朔鼓起勇气面对老人那炯炯的眼。









亚伯汗的痛 20



  唐朔鼓起勇气面对老人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轻声唤了:“老爸。”

  “唉……你呀,真会给家里找麻烦。”被唐朔叫做大哥的人,很无奈的叹息。

  唐朔没有低头,他的眼睛始终看着父亲。

  “小朔,还傻楞着干什么,跟爸解释清楚,你跟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二哥抢白,担心弟弟会受到责罚。

  “我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这么简单。”唐朔没有辩解,也没有感到羞愧,他的大兵哥带给他足够的勇气。

  “那人是男的,和你一样是个男的,你想气死爸妈是不是?”二哥发了火,喊叫起来。

  “他是男的怎么了,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他?”

  “他是什么人爸早就调查清楚了,你是个警察啊小朔,他是个贼,你们怎么可以在一起!”

  “不准这么说他!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算是他贼,我也认了,我爱他!”

  啪!二哥的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唐朔的脸上。

  “你太不懂事了,在爸面前说什么混帐话,走,回家去!”二哥抓住唐朔,气的不分轻重。

  看见他被打,叶慈怎么都没能忍住,挣脱林遥的拉扯就冲了过去。

  唐朔的大哥叫唐松,看见叶慈的那一瞬间,就瞪圆了眼睛。不是要去厮打,而是惊讶于叶慈快如闪电的步伐。

  叶慈一把就死死抓住唐朔,扯进怀里。这孩子搞不清楚,早晚要面对的事,是该他们共同承担的。

  “你,你怎么还不走,快走。”唐朔急的不得了。

  “我是叶慈,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动手打人。他是你弟弟,做哥哥的该爱护才对。”哥哥早弟弟妹妹们出生,就该照顾爱护他们才对。

  二哥的名字叫唐威,他只觉得被叶慈拉推了一下,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好几步,对他这个有功夫在身的人来说,可是件备受打击的事。

  叶慈让人站在身边,和他一起面对家人,说道:“是我喜欢上他,你们要为难,也该找我。”

  “你别往自己身上揽,明明是我追求你啊。”唐朔跺脚喊着,气他不顾事实,分明是要一人承担。

  啊!看不下去了,为什么唐朔的家人会来?为什么他一家子都是警察?怎么从来都没有听唐朔提起过?

  这样的问题在林遥的脑子里飞闪而过,他也藏不住了,疾步走到众人面前。

  这一看唐朔的老爸,差点没背过气去,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啊,唐朔竟然是警监的三公子!

  该怎么打招呼?林遥不会玩了。

  这时,大哥唐松开口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林警官,能不能借里面的房间用用?”

  没见过,自己绝对没见过他大哥,这么熟悉的跟自己说话,一定是事先调查了很久。

  “可以,都进来了吧,雪下大了。”

  唐朔的父亲始终没有说话,倒是第一个跟着林遥走进了老宅。

  

  主客厅里,大家都散了,林遥带着众人去了自己的房间。

  进了房间以后,老人稳稳落座,看二儿子又要开口质问,就说道:“唐威,你去到车里给我拿包烟。”

  唐威看了一眼唐朔,起身离开了。

  老人沉默了半响,说道:“还有房间吗,叶慈,我们单独谈谈。”

  “老爸!”唐朔好着急。

  “没事,我有分寸的。”叶慈安慰身边人。

  就这样,唐朔眼睁睁的看着林遥打开司徒的房间,自己的父亲和恋人走了进去。

  

  返回来的林遥实在没忍住啊,还是问了。

  “你怎么从来没提过家人?”

  “局里只有老狐狸知道,我不想说自己是警监的儿子,进重案组是凭我自己的能力,这是父亲从小就教的。我老爸是警监,老妈是法官,大哥是法医,二哥是特警。”

  这家族太可怕了!

  难怪他在组里谁都没惧过啊,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他会怕谁?叶慈摊上这么一个恋人,就自求多福吧,林遥在心里感叹着。

  这时,二哥唐威赶了回来,见父亲和叶慈不在,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放下香烟以后,坐在了唐朔的面前。

  “我不该打你……疼不疼?”

  “你还少打我了。”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这次……小朔啊,二哥是担心你被骗了。再说,你爱上什么人不好,偏偏喜欢上一个男人。男人啊,小朔,爸妈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大不了我……”

  “别说了,你想什么我们知道。”很少开口的唐松不用力的捶打了一下三弟的背,不似责备,更似关心。

  林遥起了身打算离开,让他们兄弟好好说说话。

  “林警官,谢谢你平时照顾我弟弟。”唐松突然说道。

  “这没什么。你们慢慢聊吧。”

  林遥离开了房间,不知道此时叶慈面对自己的岳父会表现的怎样,不由得联想到会不会有一天,司徒也要面对自己的家人?

  切,在想什么,不是早就被赶出家了,当年一个学姐楞头愣脑的跑去家里向他示爱,自己不耐烦了爆出一直隐瞒的性向,引来家人一片斥责与鄙视。

  林遥小的时候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和家人一点都不像?姐姐是个很爱干净的人,长的却是非常普通,父母也是没有任何美貌可取的人,顶多算得上是中等而已。自己怎么就会长成这样呢?

  父母从来不认为林遥的美貌是好,也不认为是坏,他们根本不在乎外表。

  而林遥自幼就与家人的关系不冷不热,感觉上他们不是同一类人,他不喜欢像家人那样整天埋在书堆里。

  父母是老学究,姐姐是小学究,怎会接受自己异于常人的选择。

  身为喜爱同性的林遥在那时,就和家人产生了隔阂,直到报考大学志愿的时候,自己选择的警校,彻底惹恼了父母,那次的家庭战争持续了多久,记忆已经模糊了,只是被赶出家门前,家人的话犹在耳旁。

  母亲说:“我当没生过你过你这逆子。”原来母亲当他是逆子。

  父亲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原来父亲要他传宗接代。

  姐姐说:“你是主抛弃的罪人。”原来姐姐信教,而上帝是反对同性恋的。

  

  摇了摇头,林遥挥去脑海中的陈年往事。

  司徒房门被打开了,林遥站起身,看着左坤走了进来。

  “林警官,你一个人再发什么呆?”左坤这脸皮真厚。

  “想事情。你见过警方的人了?”

  “见过了,这里的警察办事效率很快,不管我在哪里,都能找到。”左坤有些苦恼的笑着,还真看不出哪里是在佩服的模样。

  林遥明白这人不是什么简单的家伙,和他对话自然要谨慎一些,于是问道:“你在案发时候不在现场,不过是被询问而已。”

  左坤哂笑,回问道:“林警官,你觉得不在现场就没有嫌疑了吗?”

  这人很难对付。

  “你是在问我个人的观点?”

  “对。”

  “不好说,要根据现场和一些要素来判断才行。”

  “你认为我有嫌疑吗?”

  “我还没有定论,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你早就和童浩相识,那就有必要调查清楚了。”言下之意在警告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左坤是个极聪明的人,当然听出了林遥的暗示,不过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风度,拆解林遥的招数。

  “破解一切谜团,都要建立在有限的线索上,进行大胆的‘假设’,对你来说,我就像是个宝藏一样值得挖掘,我不会介意,随便你怎么调查都可以,希望到了最后你能有收获。”

  “我也希望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法国。”

  他们之间刀枪剑戟的都在使在桌子下面,表面上都是友善亲切。就是两人的眼睛,噼里啪啦的直冒火星子,分明是在说另一番对话。

  “姓林的小子,有本事来啊,我既然敢到这里混,就不怕你找麻烦。”

  “哼,左坤,现在你稳坐城楼抚琴饮酒,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现出原形,早晚让你滚回法国。”

  心理大战眼神PK,都不知道他们要如何结束的时候,司徒房间的门打开了,走出来的叶慈和唐朔父亲,与此同时,唐朔也急匆匆的开了门,忧虑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

  不跟这法国佬较劲了,林遥直接走到众人的中间,担心会有事发生。

  众人都在沉默……叶慈的一声叹息,打破安静。

  “你,你们谈了什么?”唐朔急着想知道。

  叶慈没有走过去,站在老人身后慢慢抬起头,对唐朔说:“小唐,我们分手吧。”

  短暂的惊讶,让林遥很难明白过来事态突变的原因,相信唐朔比他还要惊讶,果然。

  “你,你说什么?”

  “我说分手,以后当你是朋友,仅此而已。”

  唐朔呆呆傻傻的看着毫无表情的叶慈,突然跨步到父亲面前,急喊着:“你说了什么,你跟他说了什么?”

  唐家兄长拉住失去理智的小弟,然,人已经接近疯狂的边缘。

  “大兵哥,你们谈了什么,为什么要分手?我老爸跟你说了什么?我不同意,不同意分手。”

  此时,叶慈不再看他一眼,就转身朝门口走过去,唐朔甩开大哥的手,一把抓住了叶慈的衣摆。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你说过要一起面对,你说过……”

  “忘了吧,从现在起你可以当我是朋友,也可以当我是陌生人,还可以当我是……敌人。”

  林遥看见唐朔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落下,而叶慈狠心的拍打掉他的手,头也不回一下绝情的离开。

  “你回来,大兵哥,我不信,我不信你会离开我,大兵哥!”

  唐家兄长根本拦不住他,唐朔像是要冲出牢笼的小兽,不怕会皮开肉裂,也要冲出去抓人。

  “你把话说清再走,这样算什么,你当小唐是什么了?”林遥忍不住开了口。

  “林警官,这是我的家事。”唐朔的父亲语气威严。

  管他是什么警监,自己的小兄弟被欺负成这样,绝对不能不管。

  林遥扭过头,不卑不亢的说:“我也希望自己是个冷血的人,对朋友发生的事视若无睹。”说完,林遥冷了脸和话,对那个背影说:“你还是不是个爷们?”

  出乎意料的,叶慈停下了脚步,而唐朔嘶吼着问他:“你到底怎么了?是我老爸威胁你吗,说了要抓你吗?你都说以前的事一点证据没有,谁也抓不到你的,以后不再干就是了,你是怕了还是怎么了?回答我,为什么?”

  看着叶慈的背影,只能知道他深深的叹息…..

  “小唐,我接受恋人是警察的身份,这已经是底线了,现在我不能接受恋人一家都是警察,我们从开始就是个错误。再见。”

  叶慈打开了门,后面的人还在嘶吼着:“叶慈,你个混蛋!少用这种理由骗我!”

  “既然知道我在骗你,何必再问。”

  妈的,这叶慈说走就走,林遥刚想要追出去,就听见唐朔问他父亲说:“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父亲没有任何一点气气愤的样子,却也没有理会唐朔,只是对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说:“给他准备一下,下个月送他去集训营。”

  “我不走,我不走,别想拆散我们,我不信他真的愿意分手。”唐朔像是疯了,两个哥哥根本拉不住他,他使劲的朝着门口挣去,要追上那人,问个清楚。

  这样下去肯定要出事,林遥也顾不得追赶唐叶慈了,按住狂乱的唐朔,尽快让他安静下来,才能想出对策。

  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和时间,唐朔死死的咬着嘴唇,拼了所有的能力忍耐着泪水,这模样反倒更让人心酸。

  “很抱歉,我们必须带他回家。”唐松搀扶着唐朔起身,对林遥说临别的话。

  “我可以去探望吗?”担心唐朔以后的状况,林遥必须去看看他。

  “恐怕暂时不行,等他从集训营回来再说吧。我有你的电话号码,会联络的。”

  “好吧,照顾好他。”放开了拉着唐朔的手,林遥看着自己情如亲人的小兄弟,心下苦涩不堪,便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他,在耳边低语:“我会找到他,给你个交代。”

  听得到唐朔呜咽的声音,看着他被兄长带走以后,林遥想杀了叶慈。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林遥以后,他才发觉,不知何时,左坤不见了。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妈的,叶慈那混蛋竟然关机!林遥连打了十几分钟都是关机,气的踹了一脚椅子,引来早就在偷看的童雅和张妮的惊呼。

  回头瞪了一眼,两个小丫头吓的缩回了头。

  这事必须告诉司徒,林遥拿出电话发了条短信过去。

  “唐朔一家警察出现,叶慈提出分手,唐朔被带回家,叶慈关机找不到,我想杀人。”

  不多时,司徒的短信就回来了。

  “让为夫亲亲,不要生气了。这里面一定有文章,找到叶慈,想办法让唐朔留在你身边。去找鬼头。”

  咦?怎么回事?司徒竟然说这里有文章,难不成叶慈不是心甘情愿分手,而是……不对,叶慈那种人可不怕威胁恐吓,唐警监怕是用这招没有用,那他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叶慈主动提出分手的?该不是另有其他原因?

  好死不死的又找不到叶慈本人,只能按照司徒说的,想办法留住小唐再说。

  时间已经很紧张了,现在还要去找鬼头。

  林遥急忙在司徒电话里查找到鬼头的号码,拨打过去。

  不多时,电话有人接听。

  “你好,我是林遥,还记得我吗?”

  “司徒呢?”

  “可以见面谈吗?”

  “我在城北鹤乡路叫魔笛的乐器行,过来吧。”

  来不及想这人怎么会跑去乐器行了,林遥收好电话就跑了出去。

  

  他们只是在乐器行会面,详谈的地点选择了一家环境不错的茶楼。

  鬼头很少话说,一直听着林遥介绍情况,等到说到最后,他拿起茶杯在手中转了转,才说:“唐朔的父亲叫唐忠军,和我有过交情,他的事我会处理,专案组的人我负责调查,至于叶慈,你不要找他了。”

  “为什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随他去吧。”

  见面到看着他离开,足有三个多小时,可这位老大哥就说了两此次话,加在一起不过五十个字,高人是不是都这样?林遥偷偷的腹诽了一下。

  此时此刻,林遥最想知道的就是,为什么每次司徒找到鬼头,他都有求必应,他们之间到底什么交情啊?

  别给自己找难题了,还是赶快破了案要紧。

  林遥打转方向盘,就朝着马海波女朋友的家驶去。

  

  这个女孩还算是能接受吧,这要无视她指甲上涂的黑黑的颜色,和手腕上带的乱七八糟的骨头手链。

  知道林遥是警察,为了调查案子而来,女孩子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完全是眼下年轻人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楷模。

  还算是有礼貌的请了林遥进屋,一杯白水都没有,就直接问是他:“你们不是来问过我了吗,怎么还要问一次?”

  “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要不是林遥那张美貌的脸起到关键性作用,这女孩子绝对不会有好语气招待警察。

  “好吧,你问吧。”

  “在XX号晚上,你和马海波几点开始视频,几点结束?”

  女孩子的回答跟同事传给他的一样,等着林遥问过了一些问题以后,边想到了一些始终在疑惑的事。

  “请问,那天晚上你是怎么把肚子吃坏的?”

  “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疼的要命,拉肚子拉到脱水。”

  “当天你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绝对没有。我叫了一家非常不错的外卖,是心海楼,本市数一数二的酒楼,不可能有问题。晚饭以后,我用新买的榨汁机榨了苹果汁,也不多。我学过营养师,什么食物掺在一起会有反应,我都清楚,我吃过的东西都没问题。”

  “你从几点开始闹肚子的?”

  “晚上快凌晨两点了,记不得了。”

  时间上应该没错,有问题的地方就是……

  “你从卫生间回来以后,马海波有没有说什么?”

  “问我怎么样了,让我吃点药。”

  “当时他的样子看起来怎么样?”

  “还是那样啊。”

  “换没换衣服?”

  “衣服?啊,唤了,我去卫生间以前他穿着毛衫,等我回来以后,他换了睡衣,头发还是湿的,好像刚洗完澡。”

  “你在那天晚上以前,最后有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一天前,我们俩去逛街买东西。”

  “都买了什么?”

  女孩子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似乎觉得林遥问太多无聊事。

  “买了衣服,水果,榨汁机。”

  “你刚才说用新买的榨汁机榨苹果汁,是不是你们新买的那个?”

  “就是那个,很贵的,海波送给我的。怎么了?”

  “能不能给我看看?”

  如果所料没错,马海波就该有最大的嫌疑,但是,死者梁叔嘴里的纸灰究竟是怎么回事?









亚伯汗的痛 21



  榨汁机价格不菲,是最新型的。林遥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问身边的人说:“你第一次用是什么时候?”

  “就是和海波聊天的晚上啊。”

  “什么时候拆掉包装的?”

  “回来就拆了。”

  “谁拆的?”

  “我。”

  “马海波没有碰过吗?”

  “没有,他送我回家,门都没进就走了。”

  “你们聊天的晚上,除了你去卫生间一次以外,马海波离开过吗?特别是在凌晨03:00左右?”

  “中途去过两次厕所,不过我都能在视频里看见他,几分钟就回来了。到了四点左右,我们都困了,就休息了。”

  

  返回老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推开大门就看见童哲坐在客厅里。

  童哲见林遥回来,立刻说:“林警官,我们需要一些解释。”

  林遥脱下大衣,扫了一眼。

  “什么解释?”林遥淡淡的问。

  “现在知然的事没有任何进展,又连续出了两次凶案,司徒又不见人影,你至少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遥微侧过脸打量着童哲,心说:“这时候倒是跑来质问了,看来司徒的离开,减少了他的压力。”

  心里明白童哲此举意味着什么,便坐下摆出一副可以详谈的样子来。

  这时,其他的人也纷纷送房间里出来。

  王嫂送来一杯热茶,还问他是否吃过晚饭。

  “我在外面吃了,谢谢。王嫂,请你也坐下。好吧,现在有人想提问吗?”

  “你告诉我们,凶手是不是在我们之间?”马海波开口就问,似乎很担心自己的生命。

  “有可能。”

  “我不听‘可能’这样的回答。”

  “那你要听什么?童浩的案子才开始调查,当警察是神仙吗?”

  “至少你们应该有调查的目标吧?”

  林遥微微笑的神秘,口气舒缓的说道:“目标当然有,连我都被列为嫌疑人了,怎会没有目标?另外我在告诉你们,司徒因为出手打人,被关进去了,几天之内可能是没有自由。所以,有什么疑问,就趁我现在有时间,赶紧问。”

  一听说司徒被抓,童哲和马海波顿时变了脸色。

  张妮偷偷的朝林遥使眼色,林遥点点头,示意她稍安毋躁。

  “我不能说必须要你们留下,如果有人想离开,知会一声警方的人就可以走。毕竟这里不是太平地方,大家都爱惜生命安全,这一点我可以理解。”

  说完,林遥一记眼神飞给张妮,小妮子果然聪明。

  “我不走,一般情况下可遇不到这种经历,以后要是悬疑推理剧,我连体验生活都免了。”

  “你不怕死啊?”童雅气呼呼的说。

  “怎么不怕,所以我时时刻刻都和你在一起啊,两个人形影不离才有安全嘛。”

  “那我也留下,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我找来的,周知然和童浩的案子没有完结,我也不能走。”童雅拉住张妮的手,不知道是给她勇气,还是想要获得勇气。

  童哲阴沉了脸,说道:“我不放心你们,只能留下。”

  “那我……我也不走,张小姐都敢留下来,我一个男人更没有理由离开。”

  林遥在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表面上不露声色,很平淡的说:“既然这样,大家尽量不要单独行动。现在,请几位回答我一些问题,首先是童雅,你说下午童浩找王嫂要盐水的时候,你就在客厅,请说明一下具体的位置。”

  童雅坐直了身体,指着最大的沙发说:“这里。”

  她的话音刚落,众人都听见王嫂“咦”的一声,不免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王嫂,你当时看见童小姐了吗?”林遥稳坐,不忙不急的问道。

  “我,我没看见小姐。”王嫂似有顾虑,说话时低了头。

  “你当然没看见我啊,我躺在沙发上,沙发背这么高,你怎么可能看见我。我当时还听见童浩跟你说‘切点新鲜的橙子送我房间来’呢。”

  “童浩这么说过吗?”林遥追问有些紧张的王嫂。

  “啊,童先生的确要过橙子。”

  看来童浩案中的一个疑点解开了,但林遥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还有数不清的问题需要查证。

  首先,在童浩中毒的时候,老宅里只有童雅和王嫂,从时间上来看,唯一有机会下毒的人就是童雅,但是,这说不过去了。如果童雅是凶手,为什么还要返回童浩的房间,并且报警呢?

  那么,童雅在童浩案上的嫌疑,微乎其微。

  是王嫂吗?应该不会,毒物是在自己房里的卫生间发现的,王嫂要下毒必须进入自己的房间,但是她没有钥匙……换个角度来看,如果王嫂在房间门把手上涂抹了毒物,的确是有可能粘到借给童浩的钥匙上,但是这样一来,童浩房间的门把手上也该留下成均匀的有毒物,而他的门把手上检查出来的却是童浩指纹上的有毒物,就说明毒物并不是在门把手上的。

  当然,更不可能是那杯盐水,如果王嫂是凶手,应该还不至于笨到这种程度。

  中午吃完午饭,童浩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张妮下午一点左右离开,童雅就一直在客厅看书,王嫂很难有机会下毒。

  所以,王嫂的嫌疑,也是微乎其微。但是,如果是王嫂和童雅联手的话……应该不会。

  在自己的钥匙上发现了毒物,这一点是最关键。

  而最可疑的就是左坤,这家伙东插一脚,西打一拳,搞不清楚到底要干什么,从单独约见司徒到现在,这人只出现一次,太反常了。

  而最没有嫌疑的人才是最可疑的,左坤,一定在什么时候回来过。

  诸多的想法在脑海里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按照从前的性格来说,林遥绝对会光明正大的去调查,但现在的林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于是乎,他用自家夫婿的风格来给某人挖坑。

  看似有些失望的林遥,很随便的说道:“ 我知道了。谨慎起见,还是再次询问一次大家在早上的事。童哲,早上你去上班,临走前都见过谁?”

  “除了你以外,我都看见了。”

  “马海波在做什么?”

  “在客厅打瞌睡。”

  “童雅在做什么?”

  “在厨房找吃的。”

  “司徒在做什么?”

  “和警察说话。”

  “童浩在做什么?”

  “在客厅看书。”

  “张妮在做什么?”

  “趴在窗口看警察工作。”

  “左坤在做什么?”

  “见警察来就走了。”

  林遥这一招够阴的!

  察觉到自己说了漏了嘴,童哲通红了脸恼怒的瞪着林遥,而林遥只是一味的笑着,说:“童哲,到我房间帮个忙吧,司徒不在,沉东西我还真搬不动。”

  童哲猛的站起身,跟着林遥去了房间。

  

  关上房门,林遥回过头笑眯眯的看着怒火中烧的人。

  “怎么,不甘心?”

  “你耍诈。”

  “对,我是耍诈,必要的时候还会耍狠。”这时候就看谁更强了,明知道接下里说的都是推测,丁点的证据都没有,林遥还是要放手一搏,就为打开童哲这张嘴,早日找出新线索,早日让司徒回来。

  “你是个警察。”童哲提醒他,该有警察的真大光明。

  “我现在是个教书先生,这你知道。童哲,周知然的医院发生器官丢失案,这事你知道吗?”

  童哲一愣,眼神飘忽不定。

  “听说过。”

  “只是听说?”

  “对。”

  “好吧,我就当你只是听说过。说说昨晚左坤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吧,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凌晨两点以前。他赶在我和司徒之前回到这里,是你给他开的门。对不对?”

  童哲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极不不情愿的点头。

  “童哲,你是打算跟我说呢,还是去警察局专案组说呢?”

  “有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你跟我说,我会暂时为你保密,等到真相大白才会说明一切。你要是去警察局,你和左坤谁都别想洗脱嫌疑。”

  “童浩中毒的时候,我们都不在场。”

  “那又怎样?”林遥耍起无赖,比司徒还气人。

  “我花钱请律师,不是做摆设,左坤是法籍华人,你们没有权利抓他。”

  “懂不懂什么是‘秀才遇到兵’,我有不下十种方法可以让你和左坤进去陪司徒。”

  “你!”

  林遥从床上站起来,漫不经心的说:“童哲,我手里掌握着童浩案的一个线索,这条线索对你很不利。”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在梁叔死的晚上凌晨三点左右,童浩曾经跑去厨房找吃的,无意间听见有人进入你的房间说话……还要我继续说吗?”

  童哲冷了他的脸,就是不肯说话。

  “童哲,如果我告诉以前的上司这事,那你就有杀人灭口的嫌疑。童浩那晚听见的对话,对你来说很不利。如果你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为什么要隐瞒梁叔案发当晚与别人见面的事?司徒和左坤在房间谈话,你们三个喝的都是咖啡,而第二天早上,我们却在咖啡用具旁发现了一个水杯,这样说你还不明白吗?

  不止童浩案,梁叔的死你也有嫌疑。梁叔的死亡时间是凌晨01:30到02:00之间,他的房间整洁干净,完全不像是在匆忙之下离开的。

  那么,梁叔在那么晚了还没有睡是因为什么呢?童哲,在咖啡用具里的那个水杯上,只有你和梁叔的指纹,这表明,梁叔深夜未睡,就是等着服侍你。当他把一杯水送你房间的时候,留下自己的指纹。

  “那,那是我要喝的,咖啡喝多了,想清清口腔。”童哲转过了身体,不想面对越发咄咄逼人的林遥。

  “童哲,如果你没有失去记忆,就该记得当时是怎么拿的那杯水。你的指纹在杯子顶部自上而下留下五指指纹,你这样要怎么喝水?”林遥把床头柜上的杯子用手掌罩住杯口拿了起来,示范给不愿面对现实的人看,并质问。

  童哲的脸色开始苍白起来,不过他依旧很镇定,林遥只能再次出招。

  “说实话童哲,我非常反感你这个人,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们,我们之所以还没有当面拆穿你,就是顾虑着你也是有难言之隐。”

  童哲咬咬牙,看着林遥很严肃很认真的说:“我什么都不明白,如果你想去跟警察说什么,就请随便吧。”

  这人嘴真够紧的,都到这种地步,还不肯说。毕竟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先破了梁叔案再说。

  林遥一直想不明白,梁叔的嘴里怎么会有纸灰?还有那盆水和屉布是怎么回事?

  如果假设,梁叔是为了等着服侍童哲而深夜都没休息,才会遇到杀手,这就有很多地方说不通。

  梁叔的死亡时间是凌晨01:30到02:00,而童浩去厨房听见童哲与人对话的时间是凌晨03:00左右,这个时候,梁叔已经死了。

  而现在已经确定和童哲深夜见面的人不是马海波,马海波和女友在凌晨04:00才结束视频对话,而三点左右的时候,他根本没有离开过。

  那么,排除童浩和张妮以外,就只有左坤了,似乎左坤和童哲有了矛盾。

  那么,谁杀了梁叔?在时间上,只有马海波、左坤、童哲都有嫌疑,而左坤直言不讳的告诉司徒,凶手不是他……那会不会是这样的呢,童哲杀了梁叔,而左坤发现以后,才说出那样的话,“你不守信用”。

  不对,如果是童哲杀了梁叔,那就自相矛盾了。

  混在咖啡用具里的水杯上有梁叔和童哲的指纹,梁叔死于01:30到02:00之间,也就是说,梁叔是在给童哲房间送过水以后被杀的,那时候,童哲房间里一定还有另外一人,因此,童哲的嫌疑就少了很多。

  这样算来,最有嫌疑的人就只剩下马海波!可问题又来了,他女朋友拉肚子,这可不是能够预先设计的,马海波没有碰过榨汁机也就没办法在上面动手脚,如果不是他女友拉肚子跑厕所,他要怎么离开?

  看来有必要只走马海波研究一下他的电脑了。

  想到这里,林遥打了电话给张妮。

  “别说话,到我房间来。”

  不一会,张妮就单独到了林遥的房间。

  “我都快憋死了,司徒怎么了啊,那个小警察和大帅哥怎么了?”张妮好像一直担心这个。

  “现在没时间解释了,我需要你帮忙。明天上午,你能不能把马海波引开,嗯……两个小时左右。”

  “完全没问题。”张妮打下包票。

  “好,具体时间我晚一点告诉你,你既然不肯走,就要多注意安全,有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现在要保护你的安全。”

  张妮乖乖的坐下,一向调皮的脸也稳重了下来,看着林遥竟然心有微痛。

  “林遥,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也许我不该把你们介绍给童雅认识。这样一来…..”

  “别胡思乱想,既然有黑暗,就要有光明,哪里都一样。你不要责怪自己。”

  “道理我明白,可心里难免会有点小别扭。当初乐安哥……我是说,当初冯晓航的事,你们保护了我嫂子,也没有向媒体公开冯晓航威胁我的原因。虽然圈里人很多都知道,他一直缠着我,。但事后……”

  “等一下,你说冯晓航一直缠着你,不是从琴心湖才开始的吗?”

  “其实,其实在到琴心湖的半年多以前,他就开始追求我了。我知道他那人很花心,追求我的时候,身边不下有两个女朋友,所以很讨厌他。后来,听说他和一个其他公司的女艺人闹出绯闻,还被媒体大肆宣传了,我很害怕会牵扯到我呢。”

  林遥的脑子炸开了!

  “可当初怎么没说这事?”

  “这事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当初没有,现在就有了。

  “张妮,冯晓航开始威胁你是什么时候?”

  “嗯,是到了琴心湖以后,我也纳闷他是怎么知道我嫂子的,后来才明白,他一直在跟踪我,看见了我和嫂子见面的时候。”

  “先不说这事。你说冯晓航早就在追求你,可你那时候在什么地方?不是在外地吗?”

  “当时我在本市啊,因为要接拍两个电影,我在这里足足住了半年多的时间。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冯晓航。一开始我还不知道他很花心,蛐蛐就说要调查调查,后来蛐蛐告诉我,这个人简直糟透了,同时和几个女人交往不说,还有跟踪癖。”

  “跟踪癖?跟踪你了?”

  “不是我啊。蛐蛐要调查他嘛,就一直跟着他,有一次看见他跟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去了一个大酒店,那女人都有男朋友在身边,还拿着好漂亮的一束花呢,他居然偷偷的跟着,太差劲了。”

  听她这么一说,林遥猛然间联系到了一件事。

  “蛐蛐有没有说过,那漂亮女人长什么样?”

  “描述了一下,很美,一看就是非常有涵养的美人,不过就是年纪稍大一些,应该有三十多岁吧。”

  “你等我一会。”林遥急着把电话打回重案组,让同事立刻传一张照片过来。然后对张妮说:“你联系一下蛐蛐,让她看看,是不是这个女人。”

  张妮不但怠慢,很快就从蛐蛐那里得到了答案,当时冯晓航跟踪的女人就是袁可信,而经过林遥和蛐蛐通电话确认以后,也证实了,当时袁可心身边的“男友”就是关信,时间也刚好是关信死亡的那天。

  看来自己和司徒的推测已经成立了,他们找到了袁可信和冯晓航之间的证据。这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回过头和廖江雨取得联系以后,定下第二天上午九点把马海波引出去。

  

  “什么,老色鬼进去了?叶慈和小唐分手了?老宅只剩你一个?叶慈还找不到了?狗太阳的,这要玩什么啊!”

  电话里听完林遥说了现在的情况以后,廖江雨大吼大叫。

  “狗日的就狗日的,这时候你装什么文艺男青年。明天过来,我不懂电脑,你看以后我才放心。”林遥也没好气的说。

  “我这就过去,都这样严峻了,洒家我能坐的住吗?另外还有些情况需要和你说说,你等我吧。”









亚伯汗的痛 22



  廖江雨肯定是踩着风火轮来的!

  “太快了。”分不清是在赞赏还是在吐糟的林遥,漠视了廖江雨的阴霾脸色。

  “算慢的了。先说说那老色鬼是怎么回事?”

  林遥说明了情况以后,廖江雨咂咂嘴,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随后又询问了唐朔和叶慈的事。

  “我和司徒的看法一样,叶慈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他对小唐的感情很深,我不信他能忍心分手。老鬼不是也说,不让你去找叶慈吗,我估计还有下文。”

  对于廖江雨称呼鬼头为老鬼的事,林遥没有在意。只是跟在他后面说道:“当我是傻瓜吗,这点事还不明白。我能察觉到叶慈一定有问题不好开口说,可你没看见当时的场面。小唐……我担心的是以后,司徒让我留下小唐,叶慈也不会放手这个案子,这两人要是再碰面了,怎么办?小唐一定受不了。”

  “成长的路上需要摔跟头啊,就当是让小唐历练历练了。”说完这话以后,发现林遥的脸色不好,越来越沉重。便问道:“你还琢磨什么呢?”

  “我说不清,总觉得,这不过是个开始,让我们棘手的还在后面。”

  “别想太多了,先顾好自己吧。你们家色鬼进去了,叶慈玩失踪,小唐被禁足。你现在等于是孤军作战,要不这样吧,我留下,至少还算是个帮手。”

  “不用。司徒有意离开这里,就是要敞开门等对手来,你要是突然跑来,怕是就要节外生枝。再说,你手上也有不少事。”

  “那好,先说说我昨天查到的事吧。童家那边有点动静。”

  “怎么说?”林遥给了他一杯水,这才发现廖江雨略有疲惫的脸,心说他也很辛苦啊。

  “我拜托朋友在法国调查韩云的事,昨天我朋友发现还有人在调查韩云,他把照片传过来以后,你猜是谁?”

  “谁?”

  “童哲的继母。”

  “她也在调查韩云?”林遥很意外的问。

  “对,这女人的确是去参加什么交流会了,不过早就完事,可她没有回来,却去了法国。”

  “和尚,你知道她去法国的具体日期吗?”

  “这个月的16号。”

  “这么巧吗,刚好是梁叔死的第二天。”

  林遥似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就突然站了起来!廖江雨被他吓了一跳。

  “你诈尸啊!”

  “不对,我们好像被卷进连环套里了。”

  “你跟我谈这个没用,我可没那老色鬼的脑子。”廖江雨懒得动脑,天下皆知。

  “你别打断我……童家兄妹雇佣我们是另有所图,这一点童夫人好像早就知道,所以才要解雇司徒。

  先是周知然的失踪,再是童哲聘用司徒,紧跟着是发现韩云的尸体还有台风眼,这时候,童夫人出国,我们进入老宅,第二天梁叔就死了,不等我们查明白什么,童浩也出了事。而梁叔死的第二天,童哲的继母就去了法国。

  这一切一环扣一环,发生的太紧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回头看看,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一样。”

  “你说的这些我是不明白。不过,我认为童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童夫人不应该走的。可她真的走了,还走的恰到好处。”难得,廖江雨开始动脑了。

  他们正在绞尽脑汁的推测着,房门就被敲响了。

  张妮探了半个头看了看,看见廖江雨就大声的喊着:“啊,那个,那个,那个,那个.……”

  “廖江雨!”廖律师这个气。

  “你叫廖江雨啊,我记得你是林遥的朋友。”

  “确切的说,是司徒的朋友。你谁啊?”

  张妮瞪大了眼睛,疾步走到廖江雨面前,煞有介事的看了看,分析道:“你平时很少会关注普通大众,你一定从事某种特殊的职业,并且非常繁忙,工作一丝不苟,就是因为单身的生活有点枯燥,所以……”

  “等等,大姐,你谁啊?”

  “你叫我大姐?怎么看我都比你小啊,你敢叫我大姐?”

  林遥扶着额头,无奈到想一掌劈飞这两人。

  “我是演员,名叫张妮。只要你一周内看两次电视,就会认识我,所以我才说你很少注意普通大众。你是司徒和林遥的朋友,因此嘛,一定不是普通人。你说话口气冲又不懂得对异性和善点,一定是单身生活久了。对不对?”

  “对个屁!谁说我不看电视,我天天看新闻和探索频道。”

  “你看动物世界?”

  “是探索频道!我说林遥,这小丫头片子跟谁混的?”这把廖江雨气的,说探索频道是动物世界,虽然他也很喜欢动物世界,可这是两码事。另外,他正处于结束单身的边缘生活中。

  “你们别闹了。张妮,你怎么跑来了?”

  “看见院子里停着车,我估计是有人来找你,就过来看看。司徒不在,我想帮你点忙嘛。”

  “那正好,你有没有办法现在就把马海波引开?”

  “我有美人计,引蛇出洞计,还有无中生有计,哪个合适?”

  “随便你,只要能把马海波弄出去,你就是用乾坤大挪移我都没意见。”林遥没多少耐心了。

  “给我十五分钟。”说完,张妮一阵风似的跑了。

  大约快二十分钟以后,林遥在窗前看见张妮、童雅和马海波上了车,似乎很开心的离开的。

  “行了,去看看嫌疑人的电脑。”林遥起了身,带着廖江雨去了马海波的房间。

  

  廖江雨看着林遥笨手笨脚的撬开了房门,还吐糟他说:“跟着老色鬼怎么一点没长进?”

  瞪了一眼廖江雨,林遥甩给他一副手套。

  “老规矩,我干活,你闪一边去。“廖江雨刚坐在电脑前,就像变了一个人。

  林遥不耐烦的出了口气,老老实实的坐在窗户边上把风。

  在廖江雨的双手飞快在键盘上起舞的时候,林遥思考的速度比他的手还要快。

  交流会早就结束了,童夫人却去了法国调查韩云,这里面似乎有什么在暗中涌动着。

  童夫人当初要辞退司徒,梁叔死的第二天她就去法国,是迫不及待,还是按部就班?

  这里发生了两起案件,童夫人应该知道,可她不但没有急着赶回来,反而去了法国……这是不是可以认定,童夫人也知道当时由周知然引出的器官丢失案?也知道两个孩子也被卷入?也知道在童家有一个韩云的接洽人?所以,顾忌着会爆出家族丑闻,才要辞退司徒?

  可这里面又出现一些矛盾的问题,首先,为什么童哲要找到司徒?童夫人明知道自己一走,童哲就会毫无顾忌的行动,为什么还要离开?既然担心会有丑闻,为什么还会对所有发生的事视而不见?难道,她认为,所有的结症都在法国吗?

  不会,不会在法国,至少韩云死在这里是事实,而杀她的人必是组织的人无疑!

  那么,既然童夫人知道了这些内幕,童老先生就有可能也知道。这童老先生更不简单,如果他知道一切的话,居然还能在妻子和儿子之间游刃有余。他的立场又是什么呢?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妻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他切掉哪一个都会疼,因此,才会做的八面玲珑吗?

  整理一下所有的线索,就是。从最开始,童哲、童雅、周知然、左坤就是一条船上的。在他们调查韩云与器官丢失案的时候,童老先生和童夫人也都知道了,明显的,童夫人非常不愿意有外人介入,而童老先生不能强迫童哲改变战略,只能在他们之间见风使舵。

  童夫人认为一切的中心点就在法国,所以去了那里。

  童哲认为一切的中心点就在老宅,所以留了下来。

  这就是童家现在的局面。

  

  “好了,你过来看看吧。”廖江雨靠在椅子上,很散漫的说。

  被打断了思路,林遥扭转身体几步就走到了廖江雨的身边,看着电脑屏幕。

  “看看这个,这是梁叔案案发的当晚,马海波计算机在23:20分做的一个程序。这个程序很简单,只要对方打开它的个人空间,就会中毒,对方的电脑会处于死机的状态,只能不断的重新启动计算机。”

  “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

  “20——40分钟。这段时间里,只要马海波删除掉这种程序,就会神不知鬼不觉了。不过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

  “这个程序没有被启动过。”

  林遥不免有些意外,问:“没有被启动?你是说,这个东西没被用过?这也能看得出来吗?”

  “靠,你比那老色鬼还要电脑白痴吗?这点事我都摆不平,还混个屁啊。别把这种程序看的很神秘,其实这在黑客手里,就是初级水平。”

  根本没有理会廖江雨的吐糟,林遥担心被人发现,关了电脑以后,推着廖江雨立刻离开了马海波的房间。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林遥一点胃口也没有。送走了廖江雨以后,他反复的思索着。

  马海波的那个程序绝对是用来黑他女朋友的,好借机去做其他的事,马海波是周家的人,他到这里来的目的众人心知肚明,就算马海波要暗中调查,他避讳着住在老宅里的人这可以理解,但完全没有必要躲开女友的视线。

  他的程序是在深夜23:20分做好的,梁叔的死亡时间是凌晨01:30到02:00之间,并没有吻合,因此,马海波想要做的事,应该与梁叔无关。

  问题是,他要做什么,又因为什么没有启动程序?

  想着这些问题,林遥昏昏沉沉的入睡了,才睡了不一会,就被回到老宅的张妮等人吵醒。

  看了看时间,是十一点多,林遥关了台灯,被睡魔拉走。

  

  清晨,林遥早早起床,他要去警校报道,这事不能再耽搁。

  唉……早晚的事,来了就老老实实的耗上两天吧。

  面对和老狐狸是同期的校长,林遥虽没有好脸色,也没有故意为难。跟着接待他的同事去了办公室,感觉到的都是陌生的气息。

  他不喜欢这里。

  林遥没有课时安排,而是被塞进了教导处这样的部门。林遥乐得自在,规规矩矩的整理少得可怜的个人物品。

  几个新同事对于美貌到令人傻眼的林遥来说,基本上属于人畜无害的生物,比重案组那些生猛海鲜可要善良的多,至少这里的头头就不会动不动威胁你去洗厕所。

  在办公室里窝了一天,他忍耐着没有和司徒联系,因为眼下的局面不容他们这么做,尽管相思成灾。

  下午快结束的时候,一位年近四十的同事走到他身边,似搭讪的口气说:“今晚有时间吗?”

  “怎么,有事?”

  “啊,大家想搞一个欢迎会,欢迎你嘛。”

  “抱歉,今晚我有事。”说完。林遥拿了外衣就走,不在乎老大哥那尴尬的脸色,和几个人小声的议论。

  “听说他在局里的重案组就这样。”

  “太高傲了,年轻人怎么不懂礼貌。”

  “他要是懂得,还会被弄到这里来养老?”

  “听说是得罪了大人物。”

  “不说了,咱们去吧,反正都筹钱了。”

  

  急三火四的奔回老宅,林遥就开始观察一切。

  和自己走的时候没什么区别,除了童哲还没有下班回来以外,童雅、马海波、张妮、王嫂都在,林遥开始纳闷,怎么左坤还没有出现?

  童哲跟着林遥的脚后也回来了,王嫂提前开了晚饭。

  席间,气氛很压抑,除了张妮偶尔和童雅斗斗嘴外,大家都不说话。林遥板着一张脸低头吃饭,谁问他问题,他才说话,话说得不清不楚,让对方连食欲都没有了。

  回到房间以后,林遥满脑子官司,惦记着小唐,惦记着叶慈,而最让他牵肠挂肚的还是窝在警察局里的人。

  拿出电话,左思右想还是没忍住,给司徒发了短信。

  “你怎么样?”

  不一会,就得到了回复。

  “很想你。苦老师说要告我蓄意伤害,东明说我下手太黑,我说医药费我不管。”

  林遥笑了,随后又发了过去。

  “今天我去学校了,几个人说要开欢迎会,我没去。找机会,我会去看你。”

  “你不来才会有人怀疑,后天吧。老大哥找到了?”

  “找到了,他说会负责小唐的事,也会去调查专案组的人,就是不让我找叶慈。”

  “叶慈做事有分寸,不用担心他。你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好。今天有人接近你吗?”

  “杨磊。”

  “自己多小心。我睡了。”

  “没甜言蜜语吗?”

  “滚…… …… …… …… …… ……想你了。”

  把电话塞到了枕头下面,林遥毫无睡意。

  

  一连两天,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平静的让人难以接受。不过林遥终于可以从学校脱身了,他在校长面前打了个照面,就算知会一声。

  中午,返回老宅的林遥,有点心急,他正准备下午去看司徒,还要带上廖江雨,毕竟是司徒的律师,他也该露面的。联系了廖江雨以后,他们约定见面的时间,有点紧,所以,林遥才急着赶过去。

  刚刚推开自己的房门,意外的看见马海波正在童浩门前发呆。

  “你干什么?”

  “啊!你想吓死我啊?”马海波被吓了一跳。

  “这么专心,试着要破案吗?”林遥调侃的口气十足。

  “哼哼,你们都没办法,我一个普通老百姓能干什么啊。”

  林遥拍了拍他的肩与他擦身而过,没走出几步,就回了头,说道:“至少你可以编写病毒程序。”

  马海波那脸走马灯似的变化着,明明林遥是俊美的人,在他眼里却成了鬼怪般的存在。

  这时候该敲打敲打了。林遥迈着稳重的步伐离开时,估计这后面的人已经开始如坐针毡。

  赶到和廖江雨见面的地方,廖江雨上了林遥的车,一同去警察局。

  路上,廖江雨有点吐糟嫌疑的说:“你这车怎么越开越快,怕他跑啊?”

  才懒得理会他,林遥又是一脚油门踩下去,他当然知道司徒跑不了,他急着相见他行不行。

  这想法还没有在脑海中消失,林遥的电话就响了。

  看了看号码,赶忙接听。

  “组长。”

  “司徒跑了。”

  咦?一瞬间的呆愣,林遥竟然傻傻的问了句:“谁跑了?”

  “我说司徒跑了,你马上到组里来。”

  这时,林遥才反应过来,急急的问:“怎么回事,司徒怎么会跑?他被你关着,怎么可能跑得了?”

  “他是在被送往看守所的路上跑的。”

  “看守所?司徒最糟的情况不过是蓄意伤害,在局里拘留两天就完事,怎么会送去看守所?”

  “你跟我唠叨什么,电话里说得清,我还用得着让你过来!”

  “他什么时候跑的?”

  “半个小时前。”

  “我就在路上,很快就到。”

  放下电话,林遥手心满都是汗水。

  “和尚,你个乌鸦嘴,司徒跑了。”

  “我靠!怎么回事?刚才听你说那老色鬼被送去看守所了?谁他妈的搞的鬼?”

  “我那知道,我给司徒打电话。”说完,他拿着司徒的另一部电话开始拨号。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林遥你糊涂了,这时候他能开机吗?那姓葛的也知道他号码,他要是开机不是等着被抓吗。”廖江雨比较起来,还冷静些。

  “不然怎么办?”

  “你稳当点行不行?先把车速慢下来,回头老色鬼没事,你倒出车祸了。”

  他的手在发抖,突发状况让他难以保持冷静,听见廖江雨的警告,这才发现自己的车速超出了正常范围很多。

  “好吧,我必须冷静点。”林遥对自己说。

  廖江雨这会也不在懒洋洋的了,坐直了身体正在打电话。

  “真他妈的,老鬼也关机了。”廖江雨愤愤的说。

  “什么,鬼头也关机?”

  究竟发生了什么?司徒怎么会跑?

  突然改变的局面,打的林遥措手不及。









亚伯汗的痛 23



  风风火火的赶到了警察局最顶层的专案组办公区,以葛东明为首的几个人都在急切的等待着。

  林遥来不及看清其他人是谁,冲到葛东明面前就问:“司徒到底发生什么了?”

  葛东明扔掉手里的香烟,气恨恨的说:“我还想问你,怎么人就跑了?”

  “他是在你们手里丢的,问我有屁用!为什么要把他转移到看守所?”

  葛东明语塞,站在后面的杨磊开口说道:“昨天下午我们收到匿名邮包,里面有证据指出,司徒有杀害梁叔的嫌疑。”

  这一惊,非同小可。

  “你们确认了吗?调查了吗?核实了吗?昨天下午才收到的匿名邮包,今天就把司徒转移到看守所,这符合程序吗?别告诉我你们有特权,这是什么特权?不顾事实,就罔顾他人的清白。司徒是你们带来的,现在人没了,我跟谁去要?”

  被曾经是下属的人一顿数落,葛东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纳闷了。

  “小林,你怎么不在乎匿名邮包里的东西呢?”

  “因为我知道你们不可能让我知道!我和司徒的关系你们都清楚,专案组都没让我进,现在会让我告诉我就出鬼了!”

  杨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那说话的语气还是无法和他的冰山脸相配。

  “林遥,你冷静一点。现在已近年关,正是犯罪率的高峰期,这里关押的人已经快爆满了。担心龙蛇混杂会出现异状,所以,专案组成立的那天就规定,凡是我们经手案件的嫌疑人,一律关押在看守所里。也就是说,司徒是否真有杀害他人的嫌疑,还需要我们进一步的确认。”

  “靠,这还像句人话。”

  除林遥外,所有人都四处寻找不雅之言的发源地,都觉得很惊讶,怎么刚才没看见这人?

  “他是司徒的律师,姓廖。”葛东明想起了第一次看见廖江雨的情景,不免很想让自己人间蒸发。

  廖江雨一副无赖加混混模样的走过来,藐视的扫了一眼,说道:“我当事人是否有见我的要求?”这时他该履行职责。

  “没有。”杨磊好像很不喜欢他。

  “是否提出过要见林遥的要求?”

  “没有。”

  “小子,蒙谁呢?司徒要是没提出过要见我,我把脑袋扭下来给你当球踢!你们在转移看守所前,必须要告诉他原因及地点。大家明人不说暗话,就算他知道一时半会很难澄清事实,也有权利让我为他办理取保候审。

  现在是什么节骨眼了,他能让你们关进去?你们所谓的专案组一定有某些特权,比如说可以拒绝嫌疑人的取保候审,甚至剥夺了他联系律师的权利。”

  “廖律师,你这是在指责警方吗?”杨磊上前一步,冷酷的问。

  “洒家我没那闲心。司徒跑了就跑了,我更关心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会通缉司徒千夜。”

  林遥一股火直冲脑顶,咬牙瞪眼!廖江雨一手抓住他,冷刺骨的杀气直逼众人。

  一些其他部门的人不知道廖江什么出身,也不知道他和司徒的关系究竟是怎样,就是觉得这个人根本不像个律师。当看见他眼神的寒意,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足够让人心惊胆颤,这才明白,此人招惹不得。

  林遥也感到惊讶,不知道廖江雨这一身的寒气是怎么出来的?连他都要敬畏三分。

  廖江雨收起了发自体内的气息,却丝毫不介意为了老友违背师训,在场人面前展露师门绝学。

  “这里好歹也算林遥的娘家,我不好干的太过分。洒家我把丑话先放下,别说司徒屁事没有,就是你们所谓的证据成立了,洒家我也能召集二十个顶级律师成立司徒律师团,不把司徒完完整整的讨回来,我他妈的就回山里,在佛祖面前自断经脉!”

  “和尚……”被他这么一说,林遥这火气也小了不少,还被感动的有点羡慕司徒了。

  廖江雨扯着林遥就打算离开,临走前,还留下话:“愿意把命搭进去也要救司徒的可不止我一个,通缉令一出,你们就做好准备吧。”

  

  警察局门口的停车场里,林遥关了车门,急不可待的问道:“怎么回事,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鬼也关机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道上认识司徒的,谁不知道他和老鬼是换过命的忘年交。司徒的通缉令一出,所有的人都会找老鬼,老鬼要是也跟着玩消失,就等于是天下大乱。洒家我再告诉你,那老色鬼早年交下过几个肯舍命的高人,他们曾许下誓言,如果哪一天司徒有难,会倾巢而出为司徒拼命。你想想吧,白道有老鬼那边的关系,黑道有几个哥们给他拼命,不管是警方还是组织,甚至包括我们,谁都别想清净了。”

  林遥不再作声,想着司徒曾经说要安排他见几个朋友,是不是就是廖江雨说的这些人。

  “和尚,现在还不能这么肯定。你没发现刚才的事很奇怪吗?如果说司徒被确认了有杀害梁叔的嫌疑,为什么组长他们没有审问我?”

  “对啊,按理说,案发当晚你们俩在一起,他们第一个要问的人就是你啊。”

  “可组长他们只字未提。我明白了,专案组里有组织的卧底,那个什么匿名邮件也一定是组织安排的,组长知道这些情况,只能暂时按兵不动。没有立刻审问我,是因为不能一再退步。

  如果我被审问,可不是一两个小时就能结束的,现在司徒失踪,叶慈找不到,就只剩下我一个。如果我再被组长他们缠住,那组织的人几乎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而他们所有做的一切,都可以推到畏罪潜逃的司徒身上。”

  “可专案组又不是姓葛的一个人说了算。”

  “他又很完美的两个理由。一,不能打草惊蛇,要暗中监视我,等着司徒上门。二,我和司徒关系密切,我很可能为他做假证,与其这样,还不如他们重新调查。这两个理由,足够说服其他人。”

  廖江雨嘿嘿的笑,一点没有刚才那种杀人逼人的气势。

  “你恢复的还真快啊。我估计司徒一定会来找你。”

  “不,不到迫不得已,他不会找我。他也知道,自己这一跑,所有的目光都会在我身上。”

  “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弄明白那匿名邮包里到底是什么,一会我去找小唐,你去找叶慈,我们的人手太少,很难办事。”

  

  和廖江雨分开以后,林遥打开手表盘,下面就是跟踪司徒信号的接收器,那个原本该闪烁不停的红色的小圆点,已经消失不见。

  不能乱,现在要相信他平安无事,要尽快找出真相!

  不断给自己打气的林遥拨打了唐朔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听。

  接听电话的人是唐朔的大哥,知道对方是林遥,沉默了很久只说了一句话:“你到家里来吧。”

  

  根据唐松给的地址,林遥很快就到了有人把守大门的小区里。

  打开门的是帮佣,林遥看见唐松一身家居服站在厅里等着他。

  “请坐吧,小朔在房间里整理东西,很快就出来。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和黄伯父有关系。”

  黄伯父?对了,鬼头名叫黄正。看来他已经解决了唐朔的事。

  “老前辈,我很敬佩他。”只不过现在和司徒一起失踪了。

  “我父亲答应让小朔跟着你办案,至于那个叶慈,也不会有什么顾虑了。只是小朔还有些……希望你能多开解他。”

  “我会的。”哼,当然是要帮唐朔抓人,用尽酷刑惩罚叶慈。

  他们说了一会话,唐朔提着一个大包从楼上走下来,看见林遥难艰难的露出微笑。

  “准备好了?”林遥不想安慰他什么,这孩子懂得如何坚强。

  “准备好了。大哥,我走了,告诉老爸,下个月我会去集训营,不用派人来抓我。”说完,他就跟着林遥离开了家。

  

  回老宅的路上,林遥把所有的事告诉给唐朔,唐朔只是在点头,丝毫不为司徒的逃跑而感到惊讶和不安。随后,林遥又问到他和叶慈今后的打算。

  “不想这个,现在是案子最要紧。”

  这孩子真的长大了。

  

  回到老宅的以后,王嫂正在整理房间,林遥便问她怎么会在傍晚了才做?

  “哎呀林先生你还不知道呢,大家都走了。”

  “都走了?”

  “是啊。大少爷因为工作繁忙,住这里不方便,只能回家。他不放心小姐和张小姐,就带着她们一起走了,马先生一个人留在这里干嘛啊,当然也跟着走了。就是左先生一直没看见他人呢,林先生,大少爷吩咐说,你可以留下来的。”

  “是的,我还要住一段时间,麻烦你把司徒的房间钥匙给我这位朋友。”

  王嫂把钥匙给了唐朔,就离开了。

  

  “司徒的欲擒故纵是被对对方看透了,他么将计就计,陷害司徒。而司徒这一跑,确实对方没有料到的,所以被打乱了阵脚。但是,我们还不能确定台风眼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还在这里。小唐,我们必须尽快破解梁叔死亡的真相。”

  “好,林哥,需要怎么做你就说。”

  “现在先……”林遥的话开了头,就看见了院子里有计程车进来,如果自己没看错,车里的人是谭宁。

  谭宁的到来和及时,他带来了林遥最为关注的消息

  “我长话短说。那个匿名邮包里的东西很奇怪,是司徒手机的通话记录单。在梁叔案发的当晚凌晨01:10分,打过一次老宅的电话。而这部电话就在梁叔房间门口走廊里。”

  林遥暂时放下不解,问道:“这又怎么样?光是这一点完全构不成嫌疑。”

  “那邮件里还有一样东西,是张被撕了一半的便条,上面写着‘子夜后等我电话联络,有……’剩下的半张只有这几个字,我们立刻做了笔迹鉴定,是司徒的笔迹没错。随后,杨磊有让人做了化验,证明了这张便条就是梁叔嘴里的纸灰的另一半。”

  “这不可能!司徒整晚都在我身边,他有什么动作我一定知道。”林遥激动的站起来。

  “我也不相信是司徒,可这两点证据足够抓他了。还有一个问题,验明了司徒的笔迹以后,杨磊还拿出所有人的证词开始核对。

  案发当晚,排除死者梁叔以外,最后一个休息的人是王嫂,她的证词说,你和司徒回到房间以后,她没有见过任何人了,在睡前她忘记清洗所有的杯子。而带有马海波和张妮指纹的杯子却出现在了司徒的房间,无法解释的是,上面竟然没有司徒的指纹,只能说司徒当时戴着手套。有人曾指出,好端端的他大半夜戴什么手套?另外还有一点你也该知道,司徒是42码的鞋,刚好和地下室的脚印吻合。

  最后,会议结果是,司徒肯定在你入睡以后出去过。小林,你送来的杯子成了确认司徒有嫌疑的证据之一。”

  林遥的双手用力的摩擦着脸皮,把原本一张白净净的脸擦的通红,可他依然没有抬头,这让另外的两个人担心不已。

  “林哥……”

  “小林,你没事吧?”

  林遥没有说话,好半天才抬了头,他十指纠结在一起,前后不断的摇晃着身体,一会又撑着额挠头,一会又拍打着脸颊,似走火入魔。

  “小林,你说句话啊。“谭宁着急了,担心林遥会出事。

  “我前段时间太忙了,忘了调查这个人,你们查过王嫂没有?”说话时,林遥还在不断的摇晃着身体。

  “查过了,很遗憾,这个王嫂很清白。我们安排了三个人专门调查王嫂,结果是组长认定的。组长的能力,你该知道。”

  林遥机械式的点头,突然起来的时候吓了谭宁一跳。

  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积雪,林遥热血翻滚,是不甘,是愤怒,是懊悔,是焦虑,一时间被所有阴暗的东西把理智搅乱。

  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败,可以接受自己的不够机智,身甚至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职,但,他无法接受自己亲手推司徒下坑。

  几乎快要爆炸的头脑在这时才明白,原来敌人早就等着他发现那杯子,等着他送去做鉴定!

  这时才明白,地下室的脚印根本就是为司徒准备的,梁叔嘴里的纸灰也是为司徒准备的!

  这时才明白,敌人就等着司徒混进警察局,好把人彻底吞没。

  这时才明白,原来他们输的这么彻底!

  “小唐,你家里人是怎么知道你也叶慈的事?”

  “大哥告诉我,有人塞了封信到家里,里面有我和大兵哥的照片。”

  看来这也是敌人的手法,能进的去有看守的大院可不容易,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总监家里塞封信,肯定不简单。

  敌人逼走了叶慈,甚至是唐朔,幸亏司徒早有准备让自己找鬼头留下他,要不然就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能输,绝对不能输!输了就等于让司徒上绞刑架,输了就等于断送几个人的生命,输了就等于末日来临。

  没了司徒,自己怎么过?

  “谭宁,在警局里,都有谁接近过司徒?”

  “组长和杨磊。”

  林遥转回身,眼睛里冒着熊熊的怒火,足以焚天。

  “你马上回去告诉组长,我这边一起都好。随时等候被监视。让他多加留意杨磊。苦瓜脸怎么样了?”

  “出院了,带伤工作。哼,接到邮件以后,数他最来劲了。”

  “不用理会他。你回去吧,小唐你跟我走。”

  谭宁见林遥重新打起精神是很安心,可总觉得林遥这种状态不正常,临走前偷偷的嘱咐唐朔要小心。

  

  唐朔跟着林遥到了童家,找张妮和童雅。

  “我必须问明白,梁叔死的那天晚上十二点以后,你们有没有听见电话铃声?”

  张妮并不知道林遥发生了什么,可看他的神色都不敢开玩笑了,只好乖乖的回答说:“没有。”

  “童雅,你呢?”

  “我也没有。你说的是什么电话?”

  “就是在楼梯后面,梁叔房间门口的座机电话。”

  “没有听见,如果有铃声我一定能听见的,我的房间就在二楼把着楼梯,那电话铃声很大,只要响了,我一定能听见。”

  “你睡眠很浅吗?”林遥不死心,有可能的要问,有关联的要问,没有可能没有关联的也要问。

  “自从周知然失踪以后,我的睡眠都不好,几乎每晚都会醒过来几次。不过那天晚上倒是睡的非常好,头一粘到枕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也是啊,那天我白天睡了很多,还以为晚上很难入睡了,结果也是粘到枕头就着了,一直睡到天亮呢。”

  怎么回事?太奇怪了!

  

  离开了童家,林遥在车里对唐朔说:“我说你写,我怕自己太混乱,忘了什么。”

  唐朔担忧的看着他,这样的林遥太陌生了,陌生到让人害怕。

  林遥拍打着自己的额头,说道:“梁叔案发当晚,张妮和童雅入睡太快,一向浅眠的人竟然可以沉睡到天亮。我也是睡眠很浅的人,平时司徒翻个身我都会醒,那晚……我入睡前侧身被司徒抱着,早上醒来还是同一个姿势,我不可能睡的这么死,而司徒也不可能一整晚连个姿势都没换过。”

  “林哥,你是怀疑有人下药吗?”唐朔问道。

  “对。走,回局里找法医。”

  “林哥,后面有兄弟跟着。”唐朔早就发现有人跟踪,只是一直没说而已。

  “不管,随便他们跟。”

  林遥的车开得飞快,后面跟踪监视的兄弟有点吃力啊,没办法,林遥开的是司徒跑车。

  经过咨询以后,林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法医说,的确有药物可以使人在清醒时毫无异样,入睡以后却很难苏醒。

  

  林遥似乎急的昏了头,从法医那里出来,就直接去了专案组找人。唐朔总觉得不妥,可他拦不住气势汹汹的林遥。

  专案组里,林遥第一个看见了刘汉周,然后是葛东明。

  “你怎么来了?“葛东明皱眉,心说,林遥不该这时候来。

  “少说废话,你们早知道我来了!“完全没了好口气的林遥把自己从童雅张妮那里得到的线索说了一遍,又转述了法医的意见,最后,他强调说:”当晚一定有人在食物里下了药,以至于我们入睡后不宜清醒,然后潜入我的房间,用司徒的电话拨打了老宅客厅的座机!

  你们想想吧,司徒不是笨蛋,如果是他想要作案,会留下这么多证据等你们抓?那半张便条上的字,也一定是有人模仿他的笔迹。我和司徒是为了去寻找周知然,在这以前,司徒他……”

  “林遥,周知然已经找到了。”苦老师刘汉周冷言冷语中充满了得意的傲慢。

  “周知然找到了?”林遥万分惊讶的看着葛东明。

  “就是在几个小时前的事,我们也在审问,既然你来了,就看一眼吧。”

  怀着不安焦躁的情绪,林遥跟着葛东明走进了一间小型会议室。

  会议室的们刚刚推开,走在最后面的唐朔就惊愣的无法动弹。

  在会议室里的大沙发上,左坤竟然也在,而左坤身边正与他双手相握的人,正是他日夜思念的人!









亚伯汗的痛 24



  葛东明满肚子的疑问,怎么也没想到叶慈竟然和左坤会一同出现,虽然他知道叶慈和唐朔分手的事,可这样也太……..

  林遥诧异的看着左坤和叶慈,不敢想像唐朔会有什么感受。

  而坐在会议桌前的年轻人就是事件的起因——周知然!

  周知然戴着一副无框的眼睛,很清瘦,面带疲惫的坐在那里看着一行人。

  林遥走了过去,问:“你就是周知然?”

  “是。”

  “你一直在什么地方?”

  “在左坤的家。”

  “法国?”

  “不,这里的家。”

  林遥一身杀气回头看了一眼左坤,地方依旧优雅的姿态起身,说道:“这要从头说起就太麻烦了。而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保护周知然就可以了。”

  “这样就想打发我?”林遥握紧了拳头,想揍人!

  “事实上,你没有权利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你现在是司徒畏罪潜逃的嫌犯,这里的人是碍于以往的情面才没有针对你,你认为自己有什么立场知道?”

  林遥怒火冲天,奔到了左坤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

  “我还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事!”

  “小林,你干什么?放开他!”葛东明拉开了林遥,继续说道:“这是专案组会议的结果,从现在起你无权知道任何与案件有关的事。我只能让你看一眼周知然,回去吧。”

  腹背受敌,林遥终于知道什么是孤军奋战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却不能改变什么。一个同事走过来,试图拉着他出去,却没他狠力的甩开。

  众人皆无声,唐朔死死的盯着当他是透明人的叶慈,不顾场合地点,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现在我跟他在一起,他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什么意思,你和左坤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现在我是他的保镖。”

  “也是我的预备情人。”左坤笑眯眯的说了这样的话,引来所有人的惊骇!

  “真他妈的,你这又瞄上他了?”唐朔要疯了,忍不住爆出粗口。

  左坤几步走到唐朔面前,小声的说:“如果是你的大兵哥,我不介意在下面。”

  他声音虽小,却被林遥听的清清楚楚,哪还能咽的下这口气。回身一拳就打在了左坤的脸上!

  这下可乱套了,葛东明等人要制止暴走的林遥,吃力又不讨好,唐朔像个泥塑一样死盯着另一个泥塑叶慈,刘汉周早就趁乱跑出去怕溅一身血。

  “行了,赶紧把他们俩推出去!”葛东明发话,几个人连推带拽,要弄走林遥和唐朔。

  唐朔没有反抗,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叶慈,眼看着就要被推出门了。

  “等一下。”

  叶慈怎么就突然开了口这事,基本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叶慈走到了唐朔面前,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说:“这是你给我的项链和你家的钥匙,我的东西都拿走了,要是还有忘了的,你随便处理。”

  唐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只是缓慢的接过来,收在口袋里。他像是接受了,再无任何怨愤的看着叶慈。

  葛东明很担心,担心唐朔突然变身成了喷火龙,组里有林遥一个就够了,可千万别在多出一个来啊。

  众人都不好说话,只能看着唐朔。

  他的手没有颤抖,眼睛没有湿润,身子也站的稳稳当当,曾经爱的证明在口袋里孤寂冷清的没了体温,这时候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酸涩的苦味。

  自嘲般的一笑,唐朔说道:“我还是无法改变你骨子里的东西,猫和老鼠始终是要分开。现在好了,你和左坤可算是蛇鼠一窝。”

  没有招呼林要一起离开,唐朔转身朝电梯走过去。

  这时候没心情殴打叶慈了,林遥急匆匆的追到电梯门口,推着唐朔进去,电梯慢慢合上,缝隙里是谁的眼捕捉了谁的身影。

  刚刚关上门,唐朔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面上。林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陪着他坐下。

  “我刚才表现的好不好?”脆弱的口吻像是难以承受呼吸的重。

  “很精彩。”

  “如果刚才内鬼在的话,会不会相信我们真的分手了?”

  “连我都要信了。”

  “那就好,那就好……”

  唐朔不断重复着,看在林遥心里不是个滋味。看来唐朔似乎已经意识到,叶慈的行为是有目的的,也知道他们的分手是暂时的缓兵之计

  忍着痛割下心头上那块肉,疼了谁的心,谁才知道这有多么难以承受。

  林遥不愿这样想,可现在的唐朔,像离水的鱼儿,不堪一击。

  拥住唐朔,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而自己何尝不需要一个肩膀来依偎呢。

  怎么会这样?一个狠了心分手,一个下落不明,他们只能不断的坚强起来前进,不管将要面对什么,就算要耗尽所有的生命能量,也不可退却。

  林遥的个性很倔犟,他不信会一输到底!

  “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有力量反击,敌人给我们的痛,我们要成倍的还给他们。要让他们知道,正义也有恐怖的时候!”

  铿锵有力的把话说出去,林遥拉着唐朔就站了起来,等到电梯门打开,两双锐利的眼,两颗坚定的心,再上战场!

  

  童家的公司位于城西的一座高耸大楼里,林遥才不管接待小姐的拦阻,直接进入了电梯。

  等到他们快要到童哲办公室的时候,四个保安也到了,林遥一肚子火气,唐朔积压的愤怒,不顾自己的身份,三下两下把四个保安撂倒在地以后,林遥一脚踹开了办公室的门。

  童哲正在和几个员工商量工作的事,被突然而来的两个人吓了一跳,不等他反应过来,林遥一边说话,一边走过去。

  “你假借周知然失踪的名义找我们接受委托,到了老宅你就倒戈相向,和某人结下同盟!现在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韩云、左坤、周知然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童哲果然是见过风浪的人,还没有回答林遥以前,就挥挥手让几个员工立刻离开。

  看着关上的门,童哲才说:“你这样的态度,我不想再说什么,如果......”

  不等他的话说完,站在一边的唐朔就冲了过来,抓住童哲的衣领把人扯起来,用足了力气推在了墙面上,童哲剧烈的咳了几声。

  不等童哲恢复的可以说话,唐朔的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你,你是警察,我,我要告你。“童哲吃痛,眼泪都快下来了。

  “如果我把你们几个商人暗中操纵股市的事捅出去,你会怎么样?”唐朔放出狠话,即便知道自己这么做有点卑鄙,可他顾不得许多了。

  “哼,你不过是小警察,有人会信吗?”

  “童哲,我有足够的能力毁了你,如果不信,我们可以试试。我告诉你王八蛋,不要消耗我的耐心,那破玩意我早就没了!”

  童哲不屑一顾的眼神嘲笑着唐朔,后面的林遥走了几步到跟前,说道:“童哲,左坤带着周知然去了警察局,这事你还不知道吧。”

  瞪大了眼睛,童哲的表情惊愣中混杂着气愤,而后他的内心里似乎在做着某种激烈的斗争。

  “我见过周知然了,他比照片上的瘦很多,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很健康。童哲,你早就知道周知然没有失踪,你和左坤挖好了陷阱等我们跳进来,现在左坤把周知然交出去,明摆着是要和你分道扬镳,你就傻乎乎的为他隐瞒一切吧,等到被人卖了才知情的时候,再去体会后悔是什么滋味。”

  童哲推开了唐朔,很粗鲁的拉扯了几下领带,额头上明显可见冷汗下来。

  林遥每上前一步就像是给童哲的心里压了一块大石,等着走到了他的面前,面对林遥和唐朔势在必得的目光,童哲终于投降了。

  “好吧,我说。但是有条件。”

  “你没有权利讲条件!事到如今,有多少人卷进案子你知道吗?有多少无辜的人被杀你知道吗?你倒戈相向无非是为了童雅,难道你想让自己的妹妹也成为这些人中一个吗?在法律和事实面前,你有什么权利跟我讲条件?”林遥气恨,这时候他还要讲什么条件。

  “那我要怎么办?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商人,对那些杀人如麻的恶魔,你要我用什么反击?只是嘴上说说谁都会,我要保护身边的人,我只能这样做!”

  童哲激动的开始大喊大叫,可他的愤怒怎比得上唐朔与林遥。在办公室压抑的安静持续了几分钟后,童哲的精神世界开始崩溃。

  “我只能这样做,对你们我感到抱歉,可我别无选择。现在,我把一切告诉你们,只希望,你们能推翻我的立场。”

  “什么意思?”

  童哲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就像你和司徒说的那样,知然的医院发生了器官丢失,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到了韩云,但是他手上已经有一部分的证据表明,器官丢失肯定和韩云有关。

  当时知然来找我,并不是想要借助我的力量调查韩云,而是带来了一个让我震惊的秘密。”

  林遥坐在了椅子上,接着他的话尾问道:“什么秘密?”

  “她在追查韩云的过程中,发现韩云多次进出老宅,他就怀疑我童家有人参与了器官丢失案,他暗地里收买了我童家不少人,结果却不满意。

  韩云失恋自杀未遂以后,要被家人送出国,他没有时间了,所以来找我摊牌。

  当时我并不相信,但是他拿出了照片,上面就是韩云在老宅几次出入的画面。那时候,我不得不信。”

  “从那时候起,你和周知然就结成了同盟吗?”

  “算是吧。我负责找出童家与韩云有关的人,他负责在韩云出国前,找出更多的线索。就在这时候,左坤出现了。

  左坤并不是我的校友,我们的确都出身哈佛,可根本没有见过面。是他主动找上了周知然。”

  “你是说,左坤找的人是周知然并不是你?”林遥突然感觉到了某种可能性。

  “是的。是知然向我引荐了他,我不知道知然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只知道他也在调查器官丢失案。而韩云出国以后的动向,就全部由他负责。

  韩云出去以后没有几天,就失踪了,左坤之查到了她偷渡回来的事,回来以后具体在什么地方并不知道。当时我们就分工,知然负责在老宅监视,等着韩云出现。我负责继续调查童家与韩云接触的人,而左坤就负责调查丢失器官的去向。

  我们的调查并不顺利,可以说是毫无进展。因为知然频繁出现在我家,我父亲就以为……”

  “以为他对童雅有意。”林遥插了一句话,却没想到误会的竟然是童老先生。

  “是的。我父亲很愿意和周家结亲,就跟继母商量过以后,以结婚为前提让两家人正式见面,撮合他们。而知然不想节外生枝,就含糊的答应了。”

  “那童雅呢,她究竟是什么态度?”说道童雅,林遥还有很多疑问。

  “我妹妹,唉......她早就偷偷的和一个男人注册了,怎么会接受知然。”

  “你知道这事?”

  “怎么会不知道,毕竟是我妹妹,我会定期关注她的动向。当时小雅跟我闹的很凶,说是我把知然引来的,就该我退去这门婚事。”

  周知然一直拖着这事,不肯给家里一个明确的答复,有一次知然去老宅蹲守韩云,刚好遇到了小雅,小雅是想去那里安静几天,结果发现知然以后,就不依不饶的问他为什么会在老宅里,也给我打了电话。没有办法再隐瞒她,只好说明一切。

  小雅很高兴知然对她没有感情,还吵着要和我们一起调查此事。由于小雅的加入,我们的调查有了转机。

  事情从这时开始就变了。自从小雅加入我们以后,调查的结果像是改天换日一般的顺利,我们查到韩云偷渡回来以后曾出现在老宅附近,就断定她是到了老宅。正在我们为了这以后的事开始四处寻找线索的时候,小雅在老宅的仓库里发现了一张图纸,就是我祖上建造老宅时的图纸。那图纸上标示出有一间地下室和一个暗道。”

  “暗道?”这是新的线索,林遥的心跳的飞快。

  “你们听我说完。图纸上只有这些,我们根本找不到地下室在哪里,也找不到什么暗道。事情过去一周左右,知然不死心,就单独一个人去了老宅。

  因为当天晚上他要跟着父亲去参加一个重要酒会,就找了借口说跟小雅去老宅度假。当时他也让小雅跟家里人说了,但拒绝了小雅要跟着他的要求。”

  看来他们的推论是正确的,童雅果然没有跟周知然一起去老宅。

  “然后呢?”

  “知然一个人去了,结果就没再出来。你以为我知道知然并没有失踪是错的。”

  “这么说,你的确以为他失踪了,所以才来找司徒吗?那周知然失踪以后,你和左坤是怎么应对的?”

  “我和左坤的看法一致,知然一定在老宅遇到了什么事,所以,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里。问题是,我们根本找不到地下室和暗道,而小雅就提出曾经听张妮说过你们,可以找来帮忙。说实话,我并没有对你们抱有多大的希望,为了不让真相泄露出去,只好和小雅隐瞒了事实,以调查知然失踪的事委托你们。

  事后,我没想到那个张先生一来就找到了地下室,当时我留个心计,没有说出暗道的事,我想沿着地下室找,一定能找到暗道。”

  童哲说出的事情绝对具有震撼力,他让案情明朗化,但是来不及仔细的思考分析,林遥就追问道:“接着说下去,梁叔死的当晚,童浩听见你房间里有人说话,那人是谁?”

  “左坤。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曾经几次搜查过老宅找暗道,不小心被梁叔发现,我很信任他,只说我在找老宅的一个暗道,当时他言辞隐晦,好像知道什么。他死的那天晚上,你们都回到房间以后,我就叫他到房间来详谈。你说的那杯水,就是我那给他的。”

  “所以,上面只有你和梁叔的指纹。你们谈的结果怎样?”原来如此,自己怎么没有想到,水杯上有梁叔的指纹,怎么没想到那就是梁叔喝的呢。如果是司徒的话,一定能发现这一点,他的脑子要比自己快且灵活。

  “不怎么样,梁叔不肯说暗道的位置,可我明白,他一定知道。我怀疑,他就是和韩云接触的人。”

  “等等,你叫梁叔去房间,是几点?”林遥急问道。

  “凌晨01:10。”

  那不正是司徒电话呼叫老宅座机的时间吗?

  “童哲,当时你听见电话铃声没有,客厅后面的那个座机。”

  “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你和梁叔谈了多久,他几点离开?”

  “谈了大约不到二十分钟,他走的时候是……好像是01:40左右吧,当时我没看时间,就是个大概。”

  “他不可能一句话没说吧?”

  “他只说这里没有暗道,我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我父亲。”

  “那左坤去找你是怎么回事?”

  童哲一听这个问题,顿时咬起牙一脸的官司。

  “童哲,到了这时候,你不能再隐瞒了。”林遥追了一句,提醒他现在局势的严峻性。

  “左坤是第一个发现梁叔尸体的人。当晚他独自去佛堂找暗道,却看见了梁叔的尸体。他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我隐瞒了一些事。他提出可一种让我不愿相信却有根据的假设。

  我们的调查在一度陷入僵局的时候,是小雅的加入改变了这些,图纸也是小雅找到的,知然失踪的那晚,小雅也不在家,你们也是小雅介绍来的。所以,他认为小雅就是和韩云有关系的人。而我,应该略有察觉,却因为要保护小雅,隐瞒了这些。

  我们不敢大声争吵,我提议去看看梁叔的尸体,我们去了佛堂以后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刚走出佛堂的时候,我听见……听见二楼有关门的声音。”

  “二楼……”林遥终于明白了,叹了口气,略带安慰的口吻的说:“是童雅的房间对吗?”

  好久,童哲才心痛的点了头。

  “这事我们会调查清楚,你可以继续说吗?”

  “我不知道左坤听见没有,我没有告诉他。我们刚回到房间,就和童浩撞车了。他虽然听见左坤说话,却没有看见我们。

  第二天你们发现尸体以后,我就按照当晚和左坤商量好的说辞,告诉警方。事后,我知道左坤曾经威胁过童浩不要他说出听见我们谈话的事,可那已经晚了,童浩知道的事都告诉你了。因此,左坤才会频繁的离开老宅,但是他到底去做什么我并不知道。

  童浩中毒的前一晚,他突然来电话说要我给他开门,我们在房间里谈的并不愉快,几乎没有涉及到任何实质上的问题就不欢而散。第二天一早,警察刚按门铃,左坤就从后门走了。”

  林遥知道,童哲说的这些已经是全部了,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左坤会和周知然一起出现。

  如果说左坤是周知然从法国请来的,那么周知然那晚为什么打了司徒的电话,而不是左坤的?

  司徒曾经推测出周知然的失踪与左坤有关,看来又被他说中了。

  现在,需要做的事有件四个。

  一,调查清楚梁叔案发当晚二楼传来的关门声。

  二,老宅的暗道在什么地方。

  三,左坤和周知然之间的关系。

  四,左坤在发现梁叔时,有没有动过现场。

  司徒,如果你在我身边,会怎么做呢?









亚伯汗的痛 25



  童哲扯掉歪歪斜斜的领带,气闷的说:“我不知道左坤怎么会和知然在一起,但知

  然失踪以后,左坤一直在找他。如果他是在我面前演戏,那左坤真是太阴险了!”

  林遥看了一眼一直站在窗边的唐朔,他始终没有说话,没有表情,极为认真的听着童哲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林遥知道新的嫌疑人已经浮出水面,童雅的介入让他们的调查又多了一条路,那么,接下来的事就清楚多了。

  “童哲,你妹妹的事我们会调查清楚,在没有结案之前,什么都不好说。如果有警察找到你,你要记住,只有两个人可以相信。一个叫葛东明,一个叫谭宁,除这两人以外,对谁都不能说实话。”

  童哲不傻,他当然明白林遥这番话意味着什么,惊讶的问道:“警察里有……”

  林遥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多话。

  

  离开了童家公司大楼,林遥刚上了车,就接到了谭宁的短信。

  “通缉令发出去了,苦瓜脸提出要亲自监视你,杨磊和他一组,你多小心,专案组拿你当鱼饵了。”

  司徒……你到底怎么样了?林遥删除了短信,心里的大石又重了几分。

  “林哥,现在我们是先去找童雅,还是回老宅?”

  “童雅暂时不要动她,有兄弟们跟在后面,我们如果去找童雅,会被组里的内鬼知道,这是一条新的线索,我们不能再贸然行事,要好好计划一次才行。回老宅。”

  

  后面跟着专案组的人,林遥的车开得飞快,急奔回老宅。他心里有火,把这辆跑车的潜力全部挖掘出来了,要让后面的人跟的辛苦。

  回到老宅以后,两个人直接去了地下室。

  这里还是一片昏暗,林遥手里的电筒在四处搜索着,身后的唐朔却没有动,站在门口皱着眉头,完全沉浸在思索里。

  “林哥,如果真的有暗道在,那杀害梁叔的凶手也有可能不在这些人之中。”

  “外面的人吗?”林遥蹲在留有脚印的地方,边看边说。

  “有这个可能性。我一直在想,韩云和童家人有关系,而周知然和童哲联手都没能查出这个人是谁,我想这个人在童家一定是根深蒂固的背景,否则怎么连童哲都查不出来。

  童哲他们在最后一次发现韩云出现在老宅附近,却没有查到韩云进入老宅的迹象,那韩云就应该是从暗道进入这里的。而告诉韩云暗道的具体位置的人,就是童家的人。能够知道这百年老宅暗道的人,绝对不是小人物,至少在童家不是小人物。”

  唐朔的这番推论引起了林遥的注意,他起了身走到唐朔身边,问道:“那你想想,如果是童家那个人告诉了韩云暗道的位置,又是谁杀了她?”

  “就是童家的人。”

  “小唐,你前面的事情分析的很透彻,这一点就欠了火候。如果是童家人杀了韩云,为什么会把尸体留在这里?童哲、周知然、左坤在调查韩云,韩云在童家的联络人肯定知道,如果不弄走尸体,怕是早晚会被发现。那样一来,岂不是作茧自缚。”

  原来还有这样的问题,唐朔有些懊恼的咂嘴,林遥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灰心,你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不断地给他打气,不愿再看见他电梯里脆弱的一面。

  “小唐,来找找暗道吧,也许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们只是看不到它。就像你说的,杀害梁叔的人很有可能不在老宅里,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

  “什么?”

  “老宅里有接应的人。”是的,老宅里一定有一个接应人。

  对方要陷害司徒,在案发当晚凌晨01:10用司徒的电话拨打了客厅的座机,凶手在这以后从暗道潜入老宅杀了梁叔,随后又把伪造的便条撕下来,烧成灰塞进了梁叔的嘴里,剩下的半张就留下来做诬陷的证据。

  凶手不但有高明的智商和冷静的头脑,还有让人乍舌的耐性,他等着自己去发现那杯子,等着组里的人检验出指纹,直到等到了司徒为引蛇出洞而混进警察局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把伪造的证据交给专案组,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对手,是个魔鬼般的人物。

  但是,林遥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把撕下的便条烧成灰,为什么还要塞进死者的嘴里?

  这两点混在案子里,像是另类的存在。

  唐朔已经开始四处寻找暗道的机关,而林遥却陷入了推论中,一时忘却了所有。

  先来计算一下时间。

  梁叔是凌晨01:10分进入了童哲的房间,而这时候隐藏在老宅的接洽人利用司徒的电话拨打了座机。

  梁叔在01:40左右离开了童哲的房间,似乎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案发现场有水盆,有屉布,会不会是梁叔意有所为。

  01:40到02:00之间梁叔被杀,左坤发现梁叔尸体的时候,应该是02:30以后,随后他去找了童哲,两人谈话至少也有十五到二十分钟,然后去看了梁叔的尸体,回到房间的时间,刚好是被童浩撞到的03:00!

  等等,如果说童哲在离开现场的时候听见了二楼有声音,那么,童浩会不会也听见了?

  为什么童浩没有说呢?绝对不会是童浩刻意隐瞒,而是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曾经和对方有联系,而对方却已经知道了,才会对童浩下手。

  虽然没有证据,也可以确定一点,当晚几乎所有人都被下了药,入睡后很难醒过来。如果童雅没有喝过有药物的东西,或者说童雅就是下药的人……童哲所讲述的左坤认为童雅有嫌疑的观点,就非常有根据性。

  周知然被发现,图纸被发现,介绍司徒,都是童雅做的,不着痕迹却又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这童雅会不会真的是韩云在童家的接洽人?

  现在时刻被人跟踪监视,如何才能接近童雅?

  另外,司徒这家伙肯定是躲起来暗中调查,那么,说不定他也会注意到童雅。

  当司徒知道自己被莫须有的罪证诬陷,以他的头脑一定能明白对方早有预谋的圈套,换做是自己的话,说不定也会跑。

  林遥靠在墙上,进入了深度推论中。

  鬼头关了电话,也许是和司徒在一起。有鬼头在,说不定司徒已经知道了匿名邮包里的东西是什么,那么,他会怎么想呢?

  一切的阴谋在梁叔死亡的时候就埋下了伏笔,在梁叔案发的当晚,只有马海波、左坤、童哲有时间作案。

  童浩和童哲可以排除,左坤还是个未知数,而在司徒眼里嫌疑最大的人,就是马海波。

  所以,不知道童哲隐瞒的秘密的司徒一定会去找马海波!就算他不去,鬼头也会去。但是……

  “小唐,你在这里找暗道,我要出去。”

  唐朔发现林遥的神色有些慌张急切的跑了出去。

  

  林遥担心,担心自己的推测敌人也会想到。

  来不及考虑后面跟着自己的人要如何应付了,把油门踩到底,去找马海波。

  

  还有几分钟就到马海波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心急如焚的车速,还是缓解不了林遥的焦躁。

  等他把车停在楼下,就急冲冲的奔进了大楼里。

  电梯载着林遥去了十二楼,稳稳的停下以后,林遥箭一般的冲出去。

  门铃按响很久都没人回应,林遥越来越着急,这边刚刚把房门打开,那边就跑来两个人,不用问,一定是杨磊和刘汉周了。

  “林遥,你现在没有权利查案,马上离开!”刘汉周义正言辞的口气和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搭配在一起,充满了喜感。

  “行,等我确定马海波在不在就走。”才不去理会他们,林遥知道时间宝贵,一下子就推开了房门。顿时,一股刺鼻的煤气味冲了出来。

  不等林遥暗骂一句,身后的两个人推开他就冲进去。

  房间里充满了危险的气味,那足够夺走一个人的生命,而当他们在卧室里找到马海波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知觉。

  “还有救,叫救护车!”庆幸受害人一息尚存,刘汉周急忙招呼杨磊过来进行急救。

  看见刘汉周手忙脚乱的打开所有窗户,林遥趁机跑到了厨房查看个仔细,他知道,错过这机会,怕是就没有了。

  厨房很干净,只有打开的煤气发出嘶嘶的声音,关上煤气开关的时候发现流水台上有一个茶叶罐,林遥心里咒骂一句,赶忙回头看着客厅的桌子。

  桌子上有一个茶杯,和一瓶罐装的苏打水。。

  趁着刘汉周打开窗户,杨磊进行急救,林遥疾步走到桌后的沙发前,仔细的看着沙发和桌子。

  苏打水已经喝了大半罐,茶杯里的茶也只剩下一半,他刚要去碰到茶杯,就听见刘汉周接听了一个电话,就把大半个身子探到窗户外面,叫喊着“是他,是他,追!我马上下去。杨组长,看见司徒千夜了,你在这守着,以防他杀个回马枪!”

  林遥惊讶万分,没想到司徒竟然会这时候出现!就近一个窗户让他跟刘汉周一样朝外面看,路灯下只见一辆银色的车飞驰而去

  果然和自己料想的一样,司徒被认为是谋杀马海波的嫌犯!

  自己这么急着跑过来就是担心这个,自己能想到司徒会来找马海波,那对方也一定能想到。

  那些人渣能陷害司徒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直到司徒彻底被他们击垮,才会罢手。而自己这时候需要做的,就是——坚持!

  林遥来不及多想了,紧跟着已经跑出去的刘汉周离开了马海波的家。

  

  忐忑不安的跑出了大楼外,就听见远处传来了警笛声。顾不得许多,他上了车就开追!

  马路上,林遥很快就根据声音追上了刘汉周的车,可是他的车到底有没有追上司徒,林遥很难断定。

  心里烧着一把急火,突然想见司徒的念头排山倒海的涌上来,几乎难以控制。换挡加油,黑色的跑车像是知道主人的心思,直接超越了刘汉周的车。

  看见了!前面稍远的地方那辆银色的车,司徒就在里面吗?林遥从倒车镜里发现,刘汉周的身子从车窗探出来,朝着他挥舞拳头。

  几乎是同时,林遥看见银色的车尾灯不规则的亮了起来。

  一长,两短……

  这是……摩斯密码!

  没有其他心思了,就林遥拿出电话,打开了录音功能,将刚才看见的东西都录在里面。紧跟着,前面的车的尾灯又开始不规则的亮起来。

  “一长一短,三长三长,一短一长两短,一长三短……”

  等到车尾灯终于安静下来以后,银色的车突然加速,几乎是瞬间就消失了!

  他虽然知道摩斯密码,却只记得一些简单的,刚才看见的太多了,他需要回去查一下才明白。

  而此时可以确定,司徒一定在车上!

  林遥把车停靠在马路边,等着后面几乎是暴跳如雷的刘汉周过来兴师问罪。,不过他在担心,刚才的车灯密码也被刘汉周看见了。

  果然,林遥被带回了警察局,名义是,他有意妨碍公务,协助司徒畏罪潜逃。

  头一回以嫌疑人的身份坐在审讯实里,林遥丝毫不在意,悠然自得的品着同事偷偷给他的咖啡,气坏了一张色彩斑斓脸的刘汉周,无奈了华丽丽黑眼圈的葛东明。

  据说,杨磊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正在等马海波的抢救结果,而刘汉周就扬言,如果马海波死亡,林遥将被扣留。

  葛东明偷偷的瞪了一眼刘汉周以后,就笑咪咪的说服他赶紧去医院换药,工作嘛,要与身体做后盾。

  刘汉周趾高气昂的走了,葛东明这才得空和林遥详谈。而林遥也放了心,刘汉周没有提到车灯的事,就是说他没注意到司徒打给自己的信息。

  未开口之前,葛东明借着点烟的机会,有意无意的瞄了眼墙上挂着的镜子。

  明白了,有人在监视谈话过程,林遥这般聪明,怎会不懂。

  时间过去很久,林遥这块难啃的骨头让葛东明怀疑,这小子是故意借着演戏的机会为难自己。可他已经被带回来了,该问的还是要问。

  唇枪舌剑口水战,一个多小时以后,葛东明话都懒得说,直接把林遥踢出警局!

  临走前,听葛东明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马海波已经脱离了危险。

  

  着急弄明白司徒留下的讯息,林遥打了唐朔的电话,让他立刻赶到自己的家。

  回到家里的时候,唐朔已经在门口等着,林遥把事情经过告诉他以后,找来纸笔,将摩斯密码写下来。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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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吗?”唐朔急切的问道。

  “我有解码的书,你等等。”

  翻找了好半天,林遥在惊喜中总算是明白了司徒留给他的信息。

  唐朔看着三个单词,不解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Tunnel、Cool、Book’,妈的,车灯都快闪坏了,翻译过来就三个单词!”

  唐朔也开始跟着琢磨起来,说道:“隧道可能说的是‘暗道’,这个‘凉、书’会不会指的是‘梁叔’啊。林哥你想啊,摩斯密码可不能打出咱们中文的姓名的,也许司徒大哥是用同音字代替。”

  林遥同意了唐朔的话,点点头,随后说道:“看来,司徒已经去找过童哲了,要不然他不会知道这些。

  “司徒大哥到底要说什么,为什么只告诉你这两句话?”

  “暗道……梁叔……”

  “林哥,天都快亮了,你睡一会吧。”看着林遥疲惫的脸色,唐朔想劝他休息。

  “这时候睡不着,你困了就先去睡吧。”

  “别逞强了,没有体力怎么行。快去睡一会,两个小时后我叫你。”

  拗不过唐朔的坚持,林遥只好洗了澡钻进了卧室。

  本想再考虑考虑的,谁知这睡魔来的猛烈,头碰到枕头就昏睡过去。

  两个小时后,唐朔准时叫醒林遥,睡了这么一次,头脑比之前清醒得多了。

  

  时间是早上六点,唐朔泡了两碗面,和林遥囫囵吞枣似的吃了以后,继续研究司徒留下的讯息。

  童哲认为梁叔知道暗道在哪里,从他的描述中可以确定这一点是无疑的。但梁叔在佛堂被杀,而不论是佛堂还是地下室,都找不到暗道,这就说不过去了。

  就算童哲是个外行人没什么用处,可左坤绝对不简单,如果暗道真的就在地下室或佛堂里,他一定能找到。根据现在的局面来看,左坤似乎也没有找到。

  如果说杀害梁叔的人是外面的人,那么,老宅里就该有个接应的家伙,这个人是谁呢?马海波?有这可能,毕竟他是司徒失踪以后第一个遇害的人,免不了有被杀人灭口的嫌疑。但是……为什么凶手没有确定他是否死亡就离开了?

  马海波的遇害更像是在加害司徒,这样一来,就不存在什么杀人灭口了。但是,对方一定是马海波认识的人,在桌子上有一个茶杯,一定是马海波招待对方时候冲泡的茶。

  老宅里没有人喝茶,所以,对方一定是局外人。这一点却又让马海波是接应人的□更确定了。

  如果梁叔的死马海波有参与其中的话,那佛堂现场的水盆和屉补又是怎么回事?

  司徒留下这些讯息要说明什么呢?

  马海波在当晚从凌晨01:40到02:10之间,没有人证,这刚好也是梁叔的死亡时间。而童哲是在03:00左右听见了二楼有关门的声音,那就不会是马海波了。

  有人在凌晨01:10分用司徒的电话拨打了座机,这人绝对不是马海波。

  又是在凌晨01:10分,梁叔被童哲找去,这个人也不会是他们。

  难道说……

  不知道林遥想起了什么,刚要用自己的电话,就停了下来。

  “小唐,把你电话给我。”

  担心自己的电话会被截听,林遥使用了唐朔的电话。

  直接拨打给童哲以后,林遥就问:“那天晚上,你是怎么确定找梁叔的时间的?”

  “不是我定的。梁叔说他要到一点左右才有时间,我就让他在那时候到我房间来。”

  没再多问什么挂断了电话,林遥就对唐朔说:“梁叔就是在老宅的接应人。他定下凌晨01:00以后才去童哲的房间,是为了不让人遇到从外面进来的那个神秘的人。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会成为陷害司徒的牺牲品。”

  “那水盆和屉布是怎么回事?”

  “你发现没有,梁叔的房间里没有浴室。我想,梁叔只是按照指示,在规定的时间里去了童哲的房间,他以为那以后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因为没有浴室,所以洗漱这种事,就在房间里做了。那盆水应该是用来泡脚的,而那块屉布我还没明白。”

  “林哥,去找王嫂问问。”

  “对!”

  两个人风风火火的赶到童家,得知童家人都不在,刚好成全了林遥暂时不想和童雅见面的打算。

  找到了王嫂以后,林遥没时间说客套话,开门见山的问:“梁叔以往有泡脚的习惯吗?”

  “他很注意养生的,每天坚持,快有十多年了。”

  唐朔几乎是兴奋的看着林遥,而林遥依旧非常镇定的继续问道:“他泡脚的时候,还有其他习惯吗?”

  “要说梁叔这养生法啊,真是不错。他每次都用中草药来泡脚的,别看他上了年纪,身体可一直很好。”

  “王嫂,你见过他泡脚没有?说的那些中草药是要怎么放进水里的?”

  “不能胡乱放的。要先用布包上,然后在热水里浸二十分钟才能把脚放进去。”

  这时候,唐朔看见了林遥的微笑。

  

  回去老宅的路上,林遥说道:“明白了吧,那盆水就是梁叔用来泡脚的,屉布可能就是用来包裹中草药的。如果我没有推论错误的话,梁叔从童哲的房间出来,拿着盆接了热水,发现自己忘记带包裹中草药的布,就随便在厨房取了一块屉布,当他要返回房间的时侯,刚好和以为已经离开的神秘人碰上了。

  那个人找了借口引梁叔去了佛堂,在那里杀了他,随后,就把事先准备好的便条撕下一半烧成灰,塞进了梁叔的嘴里。之后,顺着暗道离开。”

  “林哥,你这样推论是有些道理,但是,在梁叔的房间里没有发现中草药,在童哲离开现场的时候,二楼的关门声有是怎么回事?司徒大哥留下的信息又是在说明什么?”

  林遥胸有成足的回答他:“为什么童哲等人三番五次找暗道不果,为什么梁叔可以面对童哲的质问毫不理会,为什么梁叔会在佛堂被杀。小唐,只要你想明白这些,就知道司徒留下的信息是什么。”









亚伯汗的痛 26



  唐朔想了一路,还是很难明白林遥给他的暗示。

  林遥关上了车门,对到了地方都不自知的唐朔说道:“首先,童哲和左坤他们一直在地下室寻找暗道,为什么没有找到,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暗道根本不在地下室。”

  “对啊!就算他们把地下室翻过来也没用。而童哲几次询问梁叔地下室的事,对方都没有回应,还非常不在乎的态度,这说明他不但知道暗道在哪里,并且非常放心。可是林哥,我还是不明白,这跟梁叔在佛堂被杀有什么关系?”

  此时,林遥已经打开了大门,返回车上,对唐朔说:“那个神秘人之所以要在佛堂杀了梁叔,是因为两点。一,要让童哲等人继续认为暗道就在佛堂的地下室。二,是要把真正的暗道隐藏起来。你想,那神秘人杀梁叔,如果是在房间里不是更容易吗,何必要引梁叔去佛堂?换句话说,如果对方想要…..”

  “我明白了,暗道在梁叔的房间里!”

  看着他如醍醐灌顶般的喜悦感,林遥很满意着小师弟的进步速度。笑着说:“对,梁叔能稳坐城头看童哲一伙人瞎折腾,就是因为他知道,暗道不会被找到。

  司徒留给我的信息就是要告诉我,暗道在梁叔的房间里。”

  “那还等什么啊,去找!”

  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梁叔房间的门,唐朔脱去外衣开始忙活起来,而林遥似乎仍在想着什么,靠在门上不动。

  “林哥,你干什么呢?”

  “小唐,也许我错了。”

  “错了?”

  “刚才过于兴奋而思虑不周,现在冷静的想想,我发现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什么?”

  “就是司徒的狡猾性。”

  “我知道司徒大哥很狡猾,可这跟讯息有什么关系?”

  “你想想,司徒怕是知道了对手在进一步的陷害他,也知道当时我身后有警察追着,万一他留给我的信息被人看见的话,岂不是弄巧成拙了。摩斯密码虽然很隐秘,可专案组里那些人肯定有知道的。司徒不会冒这个险,所以……”说道这里林遥停住了,眼睛眯了起来,微微的笑。

  “所以什么啊?”

  “别找了,暗道不在这里。”

  “咦?”唐朔彻底不明白了,这短短的时间里,林遥怎么就否定了自己。

  林遥在厨房里弄了两杯水,让唐朔休息一会。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司徒是个仔细周到的人,但骨子里的狡猾是改不了的。既然他知道了有人跟在我后面追捕他,就该想到他留给我的信息会被人发现。如果是你,你还会冒险留下讯息吗?”

  “不会,至少我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对。司徒也不会干这么没准的事,所以,他发出的摩斯密码有两种意图。第一,是要给真正谋杀马海波的人看,第二,是要为我们争取时间。

  小唐,如果谋杀马海波的人看见了司徒留下的密码,那会不会又进一步的行动呢?”

  “当然会有。司徒大哥没有被抓到,也没有彻底被击垮,所以凶手一定还会有行动。”

  “这就对了。司徒也能想到这一点,对方给他挖了陷阱,这家伙也一定会给对方挖个陷阱。如果对方看见了司徒的车灯密码,就会不再顾虑我们。”

  “等等林哥,为什么是我们?”

  “因为,对方会想到,我们会根据司徒的提示不停的在梁叔的房间里找暗道,哪有时间帮得上司徒什么,这样一来,对手就更自信的可以继续对付他。你来想想现在的状况吧,和尚根本不是动脑的人,叶慈也去了左坤那边,能帮的上司徒的,就只有我和你,如果我们再被什么事绊住了脚,司徒不就是孤掌难鸣了。”

  “林哥,司徒大哥从跑了以后,很难和你联络,他真的能放弃这个机会?会不会密码里有唯独你一个人才能懂的东西啊?”

  “不,密码本身并没有意义,司徒的密码是留给别人看,而不是我。如果他真的找到了暗道,就等于是和真相有一步之遥了,那种情况下,他一定会和我联系,不管用什么方法。”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是司徒大哥,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暗道的头绪吗?”

  “说头绪的话,我想他已经有了。因为我们也有了。”

  唐朔早就被林遥弄糊涂,听他的推论总是觉得很牵强,却有那么点道理。在唐朔眼里,林遥的脑子里已经一团乱麻了。

  “现在我们又回到了起点,什么都没有改变。“唐朔落寞的口气,听上去失望极了。

  “也不算是这样,至少我们知道,暗道不在梁叔房间里。小唐,你仔细想想,组长带着人都搜查了哪些地方?”

  “哈,他就差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了,连下水管道和院子里都查了。”

  “但是他忘了一个地方,就是……”林遥的手指朝着天棚,表情微微而笑。

  “你说上面,这上面是二楼啊,怎么会…….是房顶,是房顶对不对?”

  “对,谁都没有留意到老宅的房顶。这一点我也是刚刚想到。暗道不可能在老宅以外的地方,既然整个房子都被找过,那就只剩下房顶。”

  “小唐,现在到天黑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必须等到那时候才能去找。”

  唐朔点点头,沉思了一会,便问道:“林哥,你说杀马海波的人会是神秘人吗?”

  “应该就是这个人。我们从最开始的梁叔案来计算一下时间,把纸和笔给我。”

  唐朔拿了纸笔给林遥,林遥边说边写,唐朔在一旁看得仔细。

  而林遥的脑海中,一幕幕的重演着当晚的事情。

  

  梁叔离开童哲的房间是凌晨01:40以后,左坤发现梁叔尸体的时间应该是02:30分左后,假设一下,如果梁叔离开了童哲的房间就去拿盆接水,这至少需要五分钟的时间,也就是说,他被杀应该是在01:45到02:00之间的十五分钟里。

  左坤发现梁叔尸体应该是在02:30,这三十分钟之间,会不会有人动过什么,也许是左坤,也许是凶手……”

  “还有一种可能。左坤发现尸体以后,去找了童哲,那就应该是凌晨02:30以后吧,他们再次返回现场的时候,至少应该是02:55。

  从02:30到02:55之间的这十五分钟里,也一样可以动手脚,童哲不是听见在二楼有声音吗,说不定就是那时候的事。”唐朔看着他写下东西,说出自己的分析。

  真的是这样吗?林遥心里打了问号。

  在案发当晚,关键的时间段有两个。

  一,梁叔离开童哲房间以后到被杀,也就是凌晨01:40——02:00

  二,左坤发现梁叔之前,也就是02:00——02:30

  这五十分钟内,有人曾经到过梁叔的房间,可为什么要拿走中草药呢?

  现在新的线索出来了,牵扯出一个神秘的人和童雅,这样一来,就很难说马海波的嫌

  疑是否成立。

  那么,就只剩下童雅和那个神秘的人。

  童哲和左坤要离开现场的时候听见了二楼有声音,这又是怎么回事?等等,这么算的话,那关键的时间段又多出一个来。

  就是左坤发现梁叔去找童哲以后,到他和童哲返回现场的这段时间!至少该有十分钟左右,这十分钟,足够什么人破坏现场了。

  当天晚上,张妮、童雅、童浩和马海波都吃了王嫂做的酒糟汤圆,自己喝的是梁叔准备的牛奶,司徒、童哲、左坤喝的是梁叔准备的咖啡,这期间,没有人可以单独在厨房下药而不被发现,因此,下药的人就该是梁叔。

  梁叔……童雅……马海波……神秘人……

  梁叔在所有人的食物里下药,于01:10进入童哲房间。

  马海波的电脑里有未启动的病毒程序,于01:10没有人证。

  童雅房间03:00发出声响。

  写到这里,林遥放下了笔,说道:“小唐,司徒的手机上在01:10分打过这里的座机电话,那时候梁叔在童哲的房间里,所以不可能是他。而马海波的女友说,他在半夜闹肚子离开了电脑前,回来的时候是快到01:40,她说自己至少在卫生间有30分钟的时间,也就是在01:10分左右离开的。那么,这样一来马海波就有了单独行动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说,马海波潜入了你房间,用了司徒大哥的电话?那凌晨03:00从二楼传出来的声音又是谁呢?那时候马海波已经继续和女友视频,梁叔也死了,会是童雅吗?”

  唐朔的话音刚落,林遥突然说:“也许在老宅里一共有两个人在为神秘人做事。而他们之间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梁叔只负责下药和在指定的时间里缠住童哲,另一个人就负责去我房间用司徒的电话拨打座机号码,并把杯子放在司徒的房间里。”

  “我不明白。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另一个人肯定是马海波,可为什么要把杯子放在司徒的房间里,而不是你的房间?要知道,那天晚上司徒是睡在你的房间。”

  “你先等等,让我想想……”

  梁叔被杀,是神秘人早就计划好的,因为梁叔为其做事,就可以随意掌控梁叔的作息时间,杀人也就可以早早计划。

  那么,这个神秘人也可以根据案情的进展进一步的计划如何陷害司徒,而这个神秘人选择的第二个牺牲品,还是自己的同伙,就是马海波!

  可为什么马海波没有死,神秘人要真的想杀他,他绝对不会还有机会活着,使用煤气,也是没有保障的手段,为什么要留下马海波一条命,只能说他还有利用的价值,难道说…….

  “妈的,对手太厉害了,小唐,我们又被摆了一道!”

  “你说清楚点啊。”唐朔非常着急的问。

  “对方为什么没有确认马海波的死亡就离开了?为什么不像杀梁叔的时候一刀了事。因为马海波还有利用的价值,而对手的目的就是要至司徒于死地,等到马海波醒过来,一口咬定是司徒要杀他,那司徒就……”

  “你为什么会确定马海波是神秘人的同伙呢?”

  “我无法给你任何证据,但是,如果马海波醒过来,咬定司徒就是要杀他的人,那么,他就肯定是神秘人一伙的。他们不过是演了一场戏,只为了陷害司徒,你明白了吗?”

  “不对林哥!如果对方要陷害司徒大哥,就做的太潦草了。你曾经说过,在马海波家里的桌子上有半杯茶,可司徒大哥从来不喝茶水的,就算专案组里有内鬼,可组长他们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么重要的线索一定不会放过的。还有,那半杯茶一定被喝过了,上面很可能留有唇纹和唾液,真凶很快能被抓出来。”

  “这样,用你的电话给谭宁发信息,告诉他有了化验结果立刻联系我们。”

  唐朔不敢怠慢,。没有一分钟就把信息发给了谭宁,并很快得到了回复,但内容却让他们惊讶不已。

  “现场根本没有茶杯,只有一罐苏打水。”

  看着电话上的文字,林遥的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林遥惊愣的时候,谭宁的信息又来了一条。

  “有急事,电脑上网。”

  “林哥,我包里有笔记本,去我房间。”

  打开笔记本连上网以后,很快就在聊天工具里找到了谭宁。

  “现场根本没有茶杯,你见过吗?”

  

  “见过,就在苏打水旁边,是半杯的茶。”

  

  “可我们到现场以后,就没看见你说的茶杯,这事我会向组长汇报。马海波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杨,刚从医院回来,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们,你和小唐的电话都被截听了,杨,正在做拦截短信的软件,你们的家也被监视着。有事我们只能网上联络。”

  

  “网上也不安全。”

  

  “暂时比你们的电话要安全。我会每四个小时查看一次,有事就留言。”

  

  “好。杨跟着救护车去医院以后,你们多久以后到了现场?”

  

  “不到十分钟。”

  

  “周知然在哪里?”

  

  “有我们的人保护回了家,组里下了令,会阻止你接近他。”

  

  “左坤在哪里,有他家的地址吗?”

  抄录下来左坤在本地的住址以后,林遥突然想到,司徒会不会在网上?

  不会不会,那个电脑白痴怎么会上网呢。

  “林哥,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看见的茶杯不见了?”

  “不,不会是凶手拿走的,既然不想留下证据,那就该在我们到马海波家以前拿走茶杯。”

  “这样一来就更乱了。你曾推论马海波的案子是和神秘人演了一场苦肉计,可现在现场的证物被拿走,这就彻底推翻了你的假设。”

  “不,这才证明了,马海波就是神秘人一伙人。现场的杯子被拿走,真正的凶手就更加隐秘。我想,拿走茶杯的人,应该是……”

  林遥也是被困住了,缩紧了眉头很不甘心。

  就在这时,大门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唐朔起身走到对讲机前,摘下听筒问:“谁?”

  “送外卖的。”

  送外卖?林遥点点头,示意唐朔放人进来。

  

  来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普普通通,一看就是半工半读的大学生。

  “这是红烧牛肉的,这是排骨的,一共三十六元,有零钱吗?”

  “怕是不够,你进来等等吧,我去找找看。”林遥随口说完以后,接过了两碗面。

  小伙子摘下了帽子跟着林遥进了房间,唐朔在后面注意着他,生怕有什么异动。

  林遥刚把门关上,就听来人说:“他很安全,让你抬起头看。”

  没有惊讶,林遥淡淡的笑着,说:“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

  年轻人仔细看了一眼林遥点点头,说道:“零钱给我,外面的警棒子会查我。”

  林遥没有多问任何问题,既然这人敢来,就说明他有足够的能力躲过警察的盘问,给了他足够的零钱以后,看着唯一能和司徒取得联系的人渐渐远去。

  “林哥,你怎么不问司徒大哥在哪里啊?”

  问了又能怎样?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只有尽快破案,他们才能安安稳稳的相守。突然之间,林遥很想辞职做个普通的人。

  

  吃了面以后,他们等到了天黑,林遥穿了件黑色的外衣连手电都没敢拿,就和唐朔从窗户跳了出去。

  墙壁上,有可以攀到房东的把梯,他们冒着呼啸的冷风上了三楼的房顶。

  林遥刚爬上去,一只脚还没来及的抬起来,一阵拳风猛的袭击。

  撑住了身体虽然躲过了一拳,却非常狼狈的跌倒在一边,总算没有摔下去。来不及细看是谁攻击他,林遥扫退踢过去,缓解了唐朔的危机。

  那人蒙着脸和头,只有一双拳头越来越锋利,唐朔没有慌乱,知道若是闹的太大动静,监视他们的人一定会发现。

  不能让林遥吃亏,唐朔知道自己的身手不如他,可帮点忙还是能做到。

  三个人打成一团,对方明显招架不住的时候,突然有第四个人加入了。

  那人也是蒙着脸,不过才一出手,就分开了林遥抓住对方的手。

  唐朔忍不住惊呼到:“大兵哥!”

  

  叶慈把左坤推到一边,摘下了帽子,他英俊冷酷的脸在唐朔眼里刺眼又刺心。

  “叶慈!”林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就扯着蹲在了地上,就是害怕被人发现。

  左坤也摘掉了帽子,跟着蹲在叶慈的身边,脸色不善的看着他们。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遥问道。

  “和你一个目的,找暗道。”

  “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了。”说完,叶慈回了头对左坤说:“我不让你动手,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

  左坤扯着嘴角一笑,蛮不在乎的说:“我哪知道是他们。林遥,司徒不在你也没闲着啊。”

  “闭上你的鸟嘴,法国佬!我他妈的早晚跟你算账!叶慈,你找到暗道了没有?”

  “找到了,不过进不去。”

  唐朔一只看着叶慈,此时没有外人,他不知道叶慈会不会对他说什么,或是做什么,他忐忑不安的看着他。

  叶慈只是飞快的扫了一眼唐朔,就对林遥说:“司徒的事我知道了,我现在是他的保镖,你们的事我帮不上忙。”

  林遥似嘲讽的冷笑,回敬他:“你都破釜沉舟了,我哪敢找你做事。”

  “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唐朔冷不防的开口问。

  叶慈看了唐朔,只是那么一眼而已。

  “无话可说。”

  “喂,小唐弟弟,现在不是痛斥他负心的时候,何况,他现在是我的人。叶慈,赶紧想办法,今天我们必须下去。”左坤的话很难听,却又不留给唐朔一点反击的机会,就扯到了正题上。

  林遥以为唐朔会继续忍耐,没想到,他直接冲到左坤的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叶慈紧跟过去。

  叶慈推开了一个,护住了一个,然,他推开了谁,又护住了谁?









亚伯汗的痛 27



  “你滚一边去!现在我是警察,别给自己找麻烦。”

  怒视着推开自己的人,唐朔毫不留情。

  林遥看见叶慈那明显吃惊吃瘪的傻样子,在心里为唐朔叫好!

  唐朔镇住了叶慈,左坤倒还是满不在乎的问:“要下战书吗?为了叶慈,我会接受。”

  唐朔毫无表情变化,说道:“林哥,你们去找暗道,我要和左先生详细谈谈。”

  “怎么一碗面没吃饱,还要我请客吃饭吗?”左坤依旧不慌不忙。

  “叶慈,带我去看看。”林遥推了一把有点为难的叶慈,对方看了看僵持不下的两人。

  左坤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叶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明白就好。”

  叶慈停了下来,回头突然问道:“不想说?”

  “不会说,死心吧小唐弟弟。”

  唐朔死死盯住左坤,突然拿出了电话,拨打一个号码出去,说道:“二哥,你带着人到老宅来,我要在你的特警队里审一个人!好,一会见。”收了电话,唐朔气狠狠的说:“有能让你开口地方!”

  咔嚓!一个手铐铐住了左坤和唐朔自己。

  左坤的脸色变了。

  林遥本想阻止唐朔,但他非常明白,左坤所知道的事举足轻重,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索性就蛮干到底,看看究竟谁是龙谁是虫!

  叶慈看了一眼房顶西南方向,狠了狠心就要过去强行带走左坤。

  “你敢再往前一步,咱们都别想脱身。”

  “放了他,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哼,来软的有用吗?听着,我发誓不再做最后一个知情者,现在的局面由不得你们选择。不管他在法国什么来头,在这里就要按照这里的规矩办事,梁叔死亡当晚他是第一个目击者,周知然失踪他也是知情人,你们能在专案组分得一杯羹,在我眼里狗屁不是!我告诉你,我二哥所属的特警队直接归属我老爸管辖,你要是有能力保他,就去直接找我老爸!”

  林遥心疼他,唐朔进重案组也有几年的时间了,从未提到过家人,这警监的小公子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

  他凭借自己的能力一点一点的进步,认真的向他人学习,拼命的锻炼自己,不管怎样的事情都要自己去解决,绝对不依靠家里的势力,这个平常总是嘻嘻哈哈的人,总是随和可爱的人,却被逼到了这一步。

  叶慈惊讶的看着唐朔,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场面话谁都会说,归根结底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公报私仇的行为,我也不会介意。叶慈,你的老情人对我很不满,你打算怎么办?”左坤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可眼睛里以流露出阴冷的神色。

  “小唐……”

  “是唐警官。”唐朔提醒叶慈。

  叶慈的眼神终于从冷淡变成了气愤,压低了嗓音说:“唐警官,你一定要撕破脸皮,我也不会念及旧情。”

  左坤洋洋得意的问:“心疼吗,小唐弟弟?”

  “我对他已经死心,怎么会疼?”

  “死心?死心为什么还要带着他的生日礼物?”

  唐朔根本没有被左坤的话激怒,但是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行动了。

  他那只自由的手摸了摸耳朵上的墨玉,毫无预警的突发劲力,那曾经象征着某人的爱的小东西,带着丝丝热腾的血被活生生的扯了下来,扔在了叶慈的脚下。

  “小唐!”林遥还是不敢大声说话,却被小唐的行为吓到了。

  “现在断的干净了。”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左坤突然甩出的话,让几个人都楞住了。

  不对,左坤怎会这么轻易的就被降服?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就在唐朔与左坤僵持不下的时候,林遥敏锐的思维终于理出了头绪。

  “左坤,你动了司徒的电话!”

  唐朔一愣,看着林遥。

  “叶慈说你们刚来不久,你怎么知道小唐吃面的事?你和叶慈根本不是来找暗道的,而是监视我们等司徒出来!”

  左坤嘲笑般的冷哼,随后给了林要几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等司徒?为什么要监视你们?为什么不能找暗道?我怎么动司徒的电话?”

  “你来此的目的并不是要破解梁叔与童浩的案件,你是和周知然联手要抓住器官丢失案的幕后的黑手,因此,暗道对你并不重要。而知道司徒清白的人都明白,这个幕后黑手就跟在司徒的后面,找到了司徒就等于是找到了幕后的黑手。

  司徒从失踪以后,连我都无法联系他,成了你保镖的叶慈就更不可能。所以,现在你和警察一样,只能在我身上下手,你们都认定了,司徒一定会来找我。

  原本,你只关注司徒的动向和童家的内幕,但是,在监视我的过程中你听见了我的分析,后来司徒派来的小兄弟传话给我,更确定了这一点,因此,你才改变了行动计划,跑到房顶来找暗道!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在老宅里装的窃听器,但老宅太大,又被前后搜查过几次,你不可能有机会。但是,我的话你都听见了,在警察局你看见我的时候,也一点都不惊讶,你好像早知道我会去。

  所以,窃听器一定是在我身上。你没有什么机会接近我,最后一次见了面我从里到外都换了衣服,那么,曾经接触过你的司徒就最有可能了。他去警察局以前,把电话给了我,我绝对不会料错。你约司徒去酒店的那天晚上,就在司徒的电话里装了窃听器。”

  左坤没有了优雅的风度,冷冷的盯着林遥。

  “左坤,你做的太露骨了,完全不像夺人所爱的行为。按照你这种人的秉性来说,如果真的想要叶慈,就该明白,就算他和小唐真的分手了,他对小唐还是有感情。你绝对不会对小唐这样冷嘲热讽,来引起叶慈的反感。

  你单独约司徒去酒店,半路上被我看见,就故意引我过去。其实,就算我没有出现,你也不会告诉司徒任何事。那一次约会就是为了要在司徒的电话上动手脚。而我的出现恰恰成全了你另一种打算,就是制造我和司徒之间的矛盾。这对你来说,可是一石二鸟。

  左坤,先是我和司徒,然后是叶慈和唐朔……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找上叶慈了,也终于知道你是谁了!”

  一声无奈的叹息来自叶慈的方向,他对几乎要控制不住的左坤说道:“现在你相信了吧,有时候他比司徒还难对付。”

  林遥走到唐朔的身边,从他口袋里找出了钥匙打开手铐,非常冷静的说:“左坤,你走吧。”

  “林哥……”唐朔还有些不解,他不明白,林遥究竟知道了什么。

  林遥摇摇头不再说话,走向了已经被叶慈找到了暗道口旁,才小声的告诉唐朔:“不出一天,他就会来找我,要有耐心。对了,给你二哥打电话,让他回去吧。”

  “我压根也被打给他啊。”

  林遥讶异的看着他,忍不住说:“还是被带坏了。”这话音刚落,却又忍不住心疼他,拿出自己的手帕按在他已经不再流血的耳朵上。

  “傻小子,何必为难自己。”

  唐朔低了头,无话可说,看了一眼不远处,叶慈和左坤已经离开了。而那小小的墨玉也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面对叶慈都进不去的暗道口,林遥仔细的看着。

  这是由一块非常隐秘的石板做掩护的暗道,石板已经被叶慈掀开,但是下面的铁板连条缝隙都没有。

  “这是近几年修建过的暗道,你看这铁板的质量,几十年前可没有。”林遥摸着铁板说道。

  “问题是我们要怎么进去。”抛开与叶慈之间的问题,唐朔知道眼下该做什么。

  “如果是近几年修建过的,那就不一定有什么奇门术数的机关,若是有,叶慈早就打开了。”

  “总不会是要我们说‘芝麻开门’这样的咒语吧。”唐朔难得还有心思开玩笑,这让林遥也轻松不少。

  “阿拉伯的咒语到咱这也没用啊。”

  唐朔撇撇嘴索性坐在了地上,耳朵上开始疼了起来,他厌烦的使劲捏了捏,发现手指上被又流出的血染红了。

  “小唐,别用手抓,小心感染。我们在附近找找,也许会有发现。。”

  唐朔点了头正要开始工作,谁知从下面上来了几个人。

  哈,和叶慈他们一顿折腾,不被发现就奇怪了。面对几个赶来的警察,林遥坦然以对。

  唐朔知道下面的事是无法继续了,耸耸肩做无奈的模样。

  

  “林警官,你这是干什么?”询问的人不是重案组的同事,想必是其他部门进入专案组的人。

  “我说来欣赏月色,你信吗?”

  “冬天晚上跑房顶来欣赏月色,你当我白痴?”

  “差不多吧。这里有一条暗道,你是想自己试试打开呢,还是想立刻汇报都可以。小唐,回去喝咖啡了。”

  唐朔变回乖宝宝,跟着他的林哥从把梯下了房顶回屋子里喝热乎乎香喷喷的咖啡,留下几个监视他们的人继续喝西北风。

  返回客厅以后,唐朔小心的看了看门口,确定没有人了才问道:“林哥,这样好吗,要是被内鬼知道我们发现了暗道,说不定又会引起新的麻烦。”

  “没办法,已经被发现了,想要隐瞒是不可能的。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赶在所有人之前行动。”

  “你打算做什么?”

  “等一会组长他们一定会过来盘问我们,你想办法找人给张妮送个信,约她明天下午见面。我要联络和尚,和他交代一些事情。”

  “好,我回房间打几个电话。”

  唐朔回了自己的房间,林遥趁着这时候,打开了司徒电话的盖子,果真就找到了袖珍的不能在袖珍的窃听器,取下来以后,重新开机拨给了廖江雨。

  过了好半天才听见了和尚的声音,林遥没客气,开口就说:“你也玩消失了,让你去找叶慈,就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连个电话都没有。”

  “有人在截听这个号码,我只能屏蔽一分钟。”

  “查梁叔案发当晚童家人的行踪,查梁叔的背景,查童雅和冯晓航、袁可心、韩云之间有没有联系。81035XXXX,小唐网上的号码,再联络。”

  挂断了电话,林遥总算舒了一口气,心说多亏是廖江雨够本事,否则他们之间的谈话都会被截听。

  而这时,唐朔也从房间里出来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去接触张妮,定在明天下午三点,在BOBO餐厅见面。”

  “好,现在你要记住我说的话。等一会组长他们过来,一定会分别询问我们是怎么找到暗道的。我们不能泄露司徒,也不能说出叶慈和左坤,所以,要事先编好了谎话才行,我们就说……”

  他们这边刚安排好一切,就听见了警笛声声。

  

  葛东明、杨磊和刘汉周,带着几个人匆匆进了客厅里。看见林遥和唐朔悠哉的喝着咖啡,个个脸上一层冰霜。

  “晚上好,各位。”林遥也不起身,朝大家问候。

  “上面那个暗道是怎么回事?”葛东明冷着脸问。

  “暗道的事,我们也是才发现,今天……”

  “等等,唐警官,你跟我过来。”

  果然像林遥说的那样,杨磊把他们分开审问了。

  一个多小以后,林遥见唐朔走了出来,就起身要去厨房的样子。

  “林警官,现在我正式拘审你,请跟我们回专案组。”

  林遥惊讶的看着杨磊,一旁葛东明比任何人反应都快的疾奔过去,问:“这是怎么回事,最起码你要拘审谁,该事先跟我说说。”

  杨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在葛东明面前打开,说:“这是新的调令,现在我是专案组组长,我有权利单独做出任何决定。我想,你的调令在一个小时候侯就会到。”

  他妈的,又被摆了一道,居然连组长都能算计进去,看来敌人已经不择手段了。

  “组长,我跟他回去,你忙你的吧。”这时候不能给葛东明找麻烦,也知道,葛东明向来有小狐狸的美誉,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若不反击,就不是能够领导重案组的男人了。

  葛东明看了一眼林遥,气愤的转身摔了门走人。

  “需要戴手铐吗?”林遥似打趣的问。

  “不用。”

  “小唐,你也回家吧,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要是没什意思,就回组里上班吧。”

  “林哥,我被停职了。”

  林遥略微苦涩的一笑,他的表现大大出乎了杨磊的预料。

  “林警官,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拘审你吗?”

  “我知道,走吧。”林遥拿起外衣,快了杨磊一步,离开了老宅。

  

  到了警察局专案组以后,林遥面对杨磊的审问倒是一副很随便的态度,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拘审,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我再问你一遍,司徒在什么地方?”

  “我也再回答你一次,不知道。”

  “从马海波家现场出来,你是第一个追上司徒的人,事后,我们调出电眼照片,发现他的车尾灯很奇怪,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他在对你发密码。”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林遥,你也是警察,现在司徒畏罪潜逃,你这是要包庇他吗?”

  “杨组长,我实话告诉你,司徒可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明知道后面有人追踪,怎么可能会给我发什么密码。如果他真的想跟我联络,就算你们绞尽脑汁也不会发现。”

  杨磊怒视着林遥的时候,沉沉的出了一口气,像是憋了好半天。

  “我们已经翻译出密码了,‘隧道、凉、书‘这三个单词很明显是在暗示你,暗道就在梁叔的房间里,可是你今天晚上却上了房顶,一定是你在梁叔房间里没有找到暗道,就和司徒再次取得联系,商量过以后,根据得出的结论上了房顶。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说不知道他在哪里,会有谁信?”

  “你信不信都可以,不知道的事,要我怎么说?”

  杨磊的手不间断的敲打着桌面,坚持着耐心和林遥斗智斗勇,但对方似乎完全不理他这一套。

  他们的谈话一直耗到了天亮,还是没有个结果,杨磊看了一眼依旧死鸭子嘴硬的林遥。

  “至今为止我们接到举报司徒的电话不下有五百个,没有一个是真的,而你身为执法者,知法犯法。从田海光的琉璃失窃案到马海波的案子,与组织有关的案件你都参与了,你该知道对方有多么罪大恶极,而司徒也曾经被组织暗杀过一次,险些丢了性命。我们现在不排除,司徒在报仇的可能性。”

  “你是说,司徒认为梁叔是组织的人,进而杀了他吗?”

  “可以这么说。”

  林遥非常无奈的摇摇头,对面前看似冰山的男人说:“如果司徒要报私仇,那袁可心早就被他杀了,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懂,现在你空口白牙指证司徒报仇,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梁叔是组织的人?”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道理你在警校的时候就该知道。”

  “行了吧,我们也别绕圈子了,我实话跟你说了,别说我不知道司徒在什么地方,就是知道,也不会说。你可以送我去看守所,也可以扒了我这身警服,但你想打算从我嘴里知道司徒的下落,就太天真了。”

  “你为了司徒不惜身败名裂?”

  “他为了我宁愿断子绝孙,为什么我就不能为他身败名裂!”

  “你!”

  杨磊大有要打醒林遥的架势,却被推门而入的同事阻止了。

  “杨组长,到时间开会了。”

  

  杨磊走了不到两分钟,门外就闪过一个人影,顺着门缝扔进来一个小本子。

  林遥猛的站起身,想要打开一条缝隙朝门外看,谁知,门被锁上了。

  疑惑了半响,还是弯了身子拿起小本。

  本子上没有字,却夹了一张纸。随手把小本子揣在里怀的口袋里,细看纸上的内容。

  白纸上只有一个男士鞋的鞋印,林遥放在自己的鞋上比较了一下,大。

  这至少是42、43号尺码的鞋,等等,42尺码不就是梁叔案发当晚,在地下室的鞋印吗!

  在脑海里翻箱倒柜的搜索记忆,却还是不敢肯定纸上的鞋印是否和地下室的相同。

  再仔细看看手里的鞋印,好像是从原印上直接拓下来的,有什么东西黏在上面。林遥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沾了沾,闻一闻,舔一舔,之后,就瞪大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亚伯汗的痛 28



  突然意识到的问题却没有时间思考,房门就有了动静,赶紧把纸塞进贴身的衬衣里面,做在椅子上装作是无事发生。

  不知道为了什么返回来的杨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着房门,又看看林遥。

  “你可以走了。”把审讯记录扔在林遥面前,杨磊还是那冷冰冰的脸。

  签了字,林遥也不问什么,拿起自己的外衣相当潇洒的离开了专案组的审讯室。

  

  阳光刺的眼睛很疼,林遥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唐朔。

  “我在自己的家,你的车我开回来了,这么快就让你出来了?”

  “不放鱼饵,怎么钓鱼?”

  “你不回去吗,我现在就去找你吧。”

  “不用,我还有事,咱们回头再联络吧。”

  

  早就料到杨磊会曾派人手跟踪自己了,林遥穿过大街,去了一家早餐店吃东西。

  从早餐店出来以后,他漫无目的的瞎转,足足消耗了两个多小时,一点正事没干。

  上午十点多了,林遥才往自己的家走去。

  

  下了计程车,林遥察觉到后面的人跟的很紧。心说,这活不好干啊。

  故作镇定的打开了家门,这时,他的急切和焦躁才猛地开了闸,手刚要伸进衬衣里面,就听见有人在书房内说话。

  “你真有耐心,现在才回来。”

  有人私自闯入自己的家,换做平常此人非死即伤,但是现在不一样,林遥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这么快,还以为你会多耗上一段时间。”

  书房里走出了依旧优雅的左坤,面对林遥的时候,变了很多,至少林遥就发现他曾经酷厉的眼睛柔和的像月下的潭水。

  “林遥,你足够做我的对手。”

  手慢慢的从衣服里抽出来,林遥歪着头像是调侃他的道:“我却觉得,你更想成为我的盟友。”

  “但你是我的敌人。”

  “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

  左坤笑笑,随后上前一步问林遥说:“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当初,你可怜过他吗?”

  “没有!”林遥回答的干脆。

  左坤的神情从苦涩到释然,等他重新看着林遥的时候,便坦然的说:“给你介绍一个人,和我步入婚姻殿堂的终生伴侣,衣少安。”

  书房的门被缓慢的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般的男人。

  “好久不见,林遥。”

  虽然早就料到了,可见了面还真是觉得挺别扭的。

  “你,你真有本事,竟然可以偷天换日!”对左坤说的话,不知道是在赞扬还是在诋毁。

  “你错了,在你们抓住他的前两天,我就为他办妥了法国的国籍,他现在和我一样是法籍华人。”

  林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别听他胡说,为了救我,他差点倾家荡产。而我为了报仇,才又踏上这块土地。”

  “我在马路上看见的人就是你吧,钱乐安?”盯住那熟悉的脸,林遥问道。

  “对,就是我。钱乐安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我现在的名字是衣少安,小左给我取的。”

  林遥扑哧一声笑了。

  “你叫他小左?”

  衣少安微微的红润了脸颊,三十几岁的大男人了,红了脸竟然是这么好看,难怪左坤会为了他赴汤蹈火。

  “小左就像是有毒的君子兰,他对自己的敌人……我曾经劝过他,不要报复你们,可……”

  现在没有什么好隐隐藏藏的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那时候你说有个人等了你七年,就是左坤吗?”

  “是他,我欠了他很多……阿峰的债我还完了,欠小左的我会用一生来偿还。”

  左坤拉住了衣少安的手,对他笑的温柔。

  “我真纳闷,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林遥,你也很八卦啊。”衣少安笑着说道。

  “我在国内读的大学,安儿曾经是我的普通话老师。”左坤说话的时候,非常的骄傲。

  “好吧,现在我也不是什么警察了,就当钱乐安这个人已经伏法了。而衣少安,会是我的新朋友。”

  对于林遥的态度,衣少安湿润了眼睛。

  不然还能怎么样?左坤既然能让他光天化日之下到处跑,就说明“衣少安”这个身份是合法的,姑且不去想这个左坤究竟是怎么差点倾家荡产把钱乐安换成了衣少安,就眼下的状况来说,衣少安的出现是把左坤这个人扯到了自己的战线上。

  林遥请他们二位坐下以后,左坤便开口问道:“林遥,你什么时候确定了我的身份?”

  “从看见……”

  “叫我少安就好。”

  “好吧,从看见少安那次我就有点怀疑,但是无法确定。直到昨天晚上,才突然想到司徒曾跟我提过少安在度假山庄的那个信号发射器是法国人制造的,而你又来自法国,再加上,你不断在我们四个人之间制造麻烦,甚至还拉拢了叶慈,我就明白了,你是在为他讨回旧账。

  就像少安说的,他是为了报仇才回来,而你是为了去他一桩心事而来。如果我的推论是正确的,一切都是从冯晓航开始。”

  林遥放下招待客人的茶水,坐在他们对面,继续说道:“冯晓航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组织的人,他为组织办事,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在演艺圈里寻找美貌的女孩子,一步一步的让她们成为地下名妓。当初还很奇怪,单单是柳淑惠的关系,未必能够造成张妮的绊脚石,为什么他杀了冯晓航?

  看来在那时候,少安就已经知道了冯晓航的目的,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要执意杀了冯晓航。”

  提及过去,某个人的脸上露出一片暗淡神色。

  “是应该伏法的,可无论如何都撇不下小左,虽然我换了一个身份,虽然我杀的人的确该死,但罪恶会跟着我一辈子。”

  看着他,便知道了,这个人不再偏执。

  “不要胡思乱想了,那种人渣不值得你这样。如果你早跟我说,我手下足有几十个人可以要了他的命,何必自己去。”

  哎……爱情啊,真是神奇,面对衣少安,左坤体贴的难以让人相信。

  “咳咳,就算我现在不在其位了,至少我还没脱去警服吧,你们俩在我面前说这个,还真是不见外。对了,白润江怎么样了,你又见过他吗?”林遥很清楚,别看衣少安这样温润,心里也有一个恶魔存在着,他能出来,就不会轻易放过白润江。

  衣少安嗔怪似的白了一眼左坤,才对林遥说:“小左帮我找出当年阿峰案的真相和证据,白润江因为渎职等罪,进去了。”

  “什么,他进监狱了?”

  “八年。”

  冷汗下来了,这衣少安还说左坤是有毒的君子兰,看他比左坤还狠呢!

  “算了,还是说正事吧。左坤,你怎么会和周知然在前一起?”

  “小左,让我来说吧。”

  别扭,实在太别扭了,小左这称呼明显不适合左坤,不过,忍了吧。

  “是这样的林遥。我早知道冯晓航是皮条客这事,也是巧合,我还知道他背后有人支撑,并且来头不小,不过事不关己,我也就当做不知道。

  但他开始打妞妞的注意,我就不能在视而不见了。案子结束以后,我跟着小左回了法国,原本打算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小左在国内为我善后的时候,竟然查出一个很庞大的组织,而冯晓航的一切所为都是由这个组织支配的,就是说,看上妞妞的不是冯晓航,而是这个组织,我不过杀了一颗棋子。”

  “所以,你就回来找正主了。那周知然是怎么回事?”

  “自从我的事以后,小左就开始调查这个组织。很意外的发现,你和司徒竟然也跟对方有仇,在模仿司徒游戏杀人案的时候,小左就在调查周知然医院的问题,主动找上了他,他们开始合作。这段时间里,小左把我一个人留在法国,不肯让我回来,我就偷着跑回来了。”

  “哼,三十几个人都看不住你,我该考虑打个笼子才行。”左坤气呼呼的在一旁插嘴。

  无视了左坤的不满,在衣少安的讲述中,林遥渐渐了解了真相。

  周知然不信在老宅找不到韩云的下落,就让童雅帮自己打掩护,再次去夜探老宅。而偷偷回到国内的衣少安,在躲避着左坤的情况下,尾随着周知然也到了老宅。

  他们在老宅遇到了,衣少安说明问题,并请求周知然不要告诉左坤,而周知然也答应了。

  那一晚,他们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还真就找到了地下室开门机关,而曾经在影视剧里扮演过‘李淳风’的衣少安,因为要演好角色,恶补各种奇门术数类知识,自然知道九宫口诀。

  他们在地下室发现了韩云的尸骨,那时,周知然提出报警,而衣少安则想的更多。

  组织的情况谁都无法完全掌握,而韩云似乎只是组织里的一个小罗喽,若是报了警,说不定会打草惊蛇,根据左坤的调查来看,警方里似乎也有组织的人,衣少安担心会被当做悬案不了了之,因此,他提出了一个建议。

  衣少安越发的明白,光是凭左坤一个人是无法铲除组织的,这时,他想到了林遥和司徒,甚至是叶慈。

  如果这几个人联手,可能没有办不到的。但左坤一直记恨着林遥等人,不管他们是不是出于正义才抓了衣少安,在左坤眼里就是极力报复的对象,因此,衣少安只能想办法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让周知然失踪,是衣少安一手策划的。他要了周知然的电话,拨打了几次司徒的号码,他知道司徒正在医院陪伴林遥,深夜的时候肯定不会开机。当第二天童家人和左坤发现周知然失踪肯定会大乱,并且想尽办法在老宅里折腾,只要他们找到地下室就会发现故意留下的电话,在里面调出和司徒的通话记录,这样一来,就算左坤不愿意,也会找到司徒。

  至于电话上的肥皂成分,则是为了让左坤等人相信,周知然是遇到不测而失踪故意弄上去的,这衣少安,脑子里装的东西不简单。

  但衣少安并不知道,童哲的妹妹童雅竟然早就在张妮口中知道了司徒等人的存在,不等左坤作出决定,童哲就迫不及待的聘用了司徒。

  而当天晚上,周知然同意了衣少安的计划以后,趁着雪还未停就离开了老宅,这也是为什么雪地上没有脚印的关系。

  然而,左坤很快就知道了衣少安在法国偷跑的事,也料到了他会回来,就安排人四处查找,终于在一家旅店附近找到了衣少安的下落。

  林遥在马路上看见左坤和衣少安的时候,正是左坤跑去抓人。

  拗不过衣少安的决定,左坤只好答应把他留下,也知道了周知然的事。但,那时候左坤已经在怀疑童雅,因此,就没有告诉童哲所发生的事情。

  至于左坤为什么会和叶慈在一起,林遥听起来就有觉得很有戏剧性了。

  左坤担心林遥看见了衣少安,明白只有不见的叶慈才最有可能去调查‘钱乐安’这个人,所以,他派人跟在叶慈的后面,不想,却被叶慈甩的干干净净。

  左坤从留在林遥身上的窃听器里得知,叶慈要返回老宅,担心叶慈说出‘钱乐安‘已经不存在的事实,就紧跟着回到了老宅,刚好遇到了唐朔父亲棒打鸳鸯的一幕。

  等到叶慈独自离开以后,左坤找上了他。

  左坤没废话,直接让叶慈见了衣少安,并说明了一切。

  “当时,我没有很大的把握能说服叶慈,可他竟然答应了为安儿保密,也答应了帮我做事。而我给他的条件就是,和他永远是盟友。”

  接续着衣少安的话说到最后,左坤道出与叶慈之间的关系。

  林遥点点头,并不意外左坤会给叶慈这么优厚的回报,没有客观的条件,想要拉拢饕餮基本上不可能的。

  “左坤,你在怀疑童雅,有没有什么可靠的证据?”林遥问道。

  “不好说。从她的行为来看,的确奇怪,从童家来考虑就更奇怪。”

  “怎么说?”

  左坤长长的舒了口气,才说道:“你也知道童家有个人为韩云做接应,这个人不简单,我、周知然和童哲三人联手都查不出来,这个人就像是挖地三尺不见光的老鼹鼠,我们白白忙活一场。

  我曾经考虑过多次,童哲本身不会有问题,他在童家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连他都查不到,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这个人的地位高过童哲,可以掌握并且压制他。二,这个人就在我们身边,熟知我们的一切行动。

  关于第一点,我已经做过调查,我们认为,在童家能高过童哲的人,只有他父亲,童振天。我针对童振天开始调查,初步的结果是这样的……“话才说了个开头,左坤就看见了衣少安不适的脸色。

  “林遥,能不能借你的客房用用,安儿很久没休息好了。”

  “当然可以。”

  不顾本人的反对,左坤就差抱着他进客房的时候,让林遥想起了司徒,于是思念铺天盖地的涌过来,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安顿好了衣少安,左坤回到客厅,继续说了下去。

  “童振天在生意场上一生戎马,到了晚年就把职位给了儿子。有一点很奇怪,童振天虽然溺爱自己的夫人,却对童雅很严厉,甚至不让她接触家族的生意,这一点他和夫人之间有很大的矛盾。而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发生的,大约在五年以前,童振天突然给了童雅童家百分之十的资产股份还有那座老宅,并说,从今以后,不准童雅接触任何与家族生意有关的事。

  “他和现在的妻子是什么结婚的?”

  “二十八年前。”

  “你说下去。”

  “就是在童雅接受了父亲的股份和老宅以后,童家开始慢慢的差生了变化。先是童哲生意受挫,他费了很大气力才勉强挽回,再是由童振天牵头联合两个商业世家操纵股市的小组,被其他商家知道。无奈之下,童振天只好分他们一杯羹,事后,童振天曾详细调查是谁泄露的秘密,结果不了了之。我怀疑……”

  “这些都是童雅做的?”林遥问道。

  “对。要知道,童振天分给童雅的那些东西,对于童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童雅很清楚这些,想来是不甘心。我的确是怀疑过童振天,但他就是个普通的奸商而已。关信案的袁可心,琴心湖案的冯晓航,游戏杀人案的魏鹏,这三个人都是组织的人,却和童振天都没有接触,不要怀疑我的调查结果,我查了这些人十几年的资料情况,好恶、家庭、电话、邮件、经济、亲友、甚至他们得过多少次感冒吃过什么药我都知道。”

  林遥笑了,心说这左坤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也就是说,童振天和所有与组织有关的人都没有接触。那么童雅呢?”

  “童雅和韩云是亲戚,她们之间来往频繁,在韩云出国的前几天,曾经一起吃过饭,长达四个小时之久。而童雅却对我说,她和韩云并不熟。

  我开始怀疑童雅以后,就开始调查。发现她遇到周知然的那次完全不是什么巧合,童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老宅,而这点,童哲说不知道。我想,要么童哲就是真的不知道,这样一来,童雅这个人就很复杂了。要么,童哲早就知道,却因为要包庇妹妹而对我隐瞒。不管怎样,我无法继续信任童哲。”

  不知不觉,他们谈了很久,等到衣少安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才发觉早就是口干舌燥了。

  林遥换掉了冷却的茶,重新煮水。

  返回到客厅以后,衣少安起了身接过林遥手中的茶壶,为三个人倒茶。

  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再看看杯子,不免好奇的问道:“怎么你习惯给别人道半杯茶吗?”

  “酒满茶半饭平碗,老一套了,小时候被父母训练出来的。”衣少安打趣道。

  林遥摇摇头笑过,就继续问左坤说:“你既然把周知然藏起来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出来?”

  “这是安儿的意思。司徒失踪以后,对方肯定要继续陷害他,而你们也会被警方的人看的牢牢的,现在的局面就等于是一边倒,完全被对方掌控了。为了能打破这样的劣势,安儿就决定让周知然出来,这样一来,对方就会发慌。因为他们不知道周知然到底找到了什么,一定会分心调查,这样就能缓解司徒和你们这边的状况。”

  “但是效果甚微,马海波的事,还是算在了司徒的头上。也许你们不知道,在现场就是了一个证物,我至今理不出头绪来。”

  “司徒说,一定是警方的人拿走了。”

  “什么?”

  “林遥,我已经见过司徒了。”衣少安放下茶壶,抬着头对林遥微笑着。

  猛的站起身,紧紧的抓住了衣少安的手,林遥还是第一次失去了风度和冷静,着了魔似的问:“什么时候,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衣少安安抚着林遥坐下,把热腾腾的茶塞进了他的手里,说:“就在马海波出事的第二天。我没想到,他竟然能在被通缉的情况下,扮成服务生来找我。让周知然出现以后,为了不让我和警方碰面,小左安排我住在一家酒店里。

  司徒真是很可怕的男人啊。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事后,我问过叶慈,他保证没有告诉过司徒。而司徒来找我,只是为了让我转告小左一句话。”

  “什么话?”

  衣少安笑了,左坤却皱紧了眉头,拿出了正在响的电话,衣少安像林遥“嘘”了一声,自己乖乖的坐在左坤身边。

  左坤一句话没说,就是挂电话的时候紧着神色说:“快走,警方发现司徒了。”

  “什么?”

  林遥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了。









亚伯汗的痛 29



  “快走,警方发现司徒了。”

  左坤拉着衣少安就朝门口走去,林遥急忙拿起外衣紧跟在后。

  “你怎么会知道?”

  “专案组里有我的眼线,说有人在海丽街看见司徒了,这次是真的。”

  先不去管左坤是如何在专案组里收买了一个眼线,司徒突然出现的消息让林遥既兴奋又不安,甩上了门奔跑出去的时候,把收在衬衣里的鞋印纸改放在口袋里,以防丢失。

  左坤打来了车门,就急急的说道:“安儿,你回酒店等我。林遥,上车!”

  虽然看见了衣少安很不情愿的表情,但林遥也明白,他不适合出现在那样的场合下。索性对他点点头,衣少安无奈的叹了口气,上了另一辆左坤手下停在一旁等候的车。

  左坤的车技很好,完全把普通的大街当成了F1车道。

  “我家附近有警察监视,我们会被发现,你这样开车不怕麻烦?”

  “我知道,现在很多事都是心照不宣,专案组的那些人早就料到你不会老实,只要没抓到司徒,他们对你永远是睁一眼闭一眼。再说,我现在是国际友人来投资的身份,不到迫不得已,他们不会动我。坐稳了。”

  林遥自己也开飞车,不过和左坤相比,就是麻雀与鹰的区别了。

  虽然不断出现的危机被左坤化解,但林遥还是担心,自己能不能活到和司徒见面。他也不想在明日报纸的头版头条出现‘法国商人在街道飞车惨死’的题目。

  不过司徒是有意被发现,还是无意被看见?怎么会出现在海丽街……不会吧,唐朔和张妮约见的BOBO餐厅,不就是在海丽街吗,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挖了陷阱。

  林遥越是着急就越是不肯说话,左坤在一旁聚精会神的开车更是无暇分心。

  不过才用了十几分钟,左坤急打方向盘来了一个帅死人的漂移,车头正对海丽街入口,林遥放下车窗,立刻就看见了在西面的商场大楼门前,停着七八辆警车。

  “应该是哪里。左坤,从前面的路口绕进去,在后门停车。”

  

  他们离开了车,就直接从另一侧的门进入了商场内。

  两个人站在足有一人高的广告牌后面,仔细看着里面的情况。

  林遥一边看一边说:“这一层,只有三四个兄弟,可能还有我不认识的。他们在一楼就只埋伏安排了这几个人,说明司徒一定是上了楼。走,我们从电梯上去。”

  “不怕被人看见?”

  “我就是要他们不看见。”说完,林遥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直奔电梯。

  怪是不怪,林遥就差大喊大叫的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可哪些专案组的人愣是对他的出现,一点察觉没有。林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存在感这么弱。

  “二组,二组,我是一组,林遥来了,重复一次,林遥来了,和左坤在一起。”

  看着林遥上了电梯,一个隐藏在化妆品柜台后面的人咬着自己肩膀说话,引来柜台里的售货小姐一阵警惕的目光。来这么多人,估计上面也会有人在找司徒。

  二楼是专卖服装的,快到年底了,商场搞了一次展销活动,二楼的大厅中央,正在进行服装表演,身材高挑又表转的模特们,引来了很多的观众,使得二楼有些用尽。

  林遥趁乱搜索了一下周围,发现兄弟们足足有十多个,向来最乱的地方最可疑吧。但是,司徒不会这么傻,留在这种地方等着被抓。

  招呼了一声左坤,他们上了三楼。

  林遥把整个商场的七层楼都转便了,还是没有发现司徒的踪影,那些警察也越发的紧张起来,丝毫不敢松懈。

  就在他们返回四楼重新寻找的时候,在女士卫生间里传来一个尖利来的惊叫声,刹那时,从不同的方向跑过去十几个人。

  左坤刚要跑过去,就被林遥一把抓住,说道:“别急,看看再说。”

  十几个大男人要冲进女士卫生间,这任务未免太强大了,结果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有三四个人能进得去,其余的人都火眼金睛的盯着周围,以防声东击西。

  一个年纪稍大的老警察从里面搀扶出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模特出来,女孩子抱着一堆衣服,惊魂未定。

  林遥拉着左坤走到不易发现的地方,算是靠近了些,就听见女孩子断断续续的说:“噶刚才,一个男的,男的啊,男的进来了,抓了我的衣服就,就......”

  “就怎么样?”

  “就,就让我脱,脱……”

  “然后呢?”

  “他拿着刀,我,我脱了。”

  “再然后呢?”

  “他,他跑了,我就叫了。”

  “那男人什么样子,你看清没有,是不是这个人?”把照片拿给女孩子看,一定要确认司徒的身份。

  “就是他!好帅,好迷人,好冷酷哦。把这张照片给我,好不好?”

  雷倒一片警察和群众若干。

  左坤扭到一边偷笑,被林遥瞪了一眼。

  

  几个警察正在详细盘问女孩子的时候,林遥就看见杨磊和葛东明还有刘汉周走了过来。

  葛东明眼尖,看见了躲在一旁的林遥,然后无视。

  杨磊才听了女孩子说了一遍情况就下令说:“二组和三组留下,一组和四组负责在所有出口拦截司徒。不要被他误导,他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材穿女人衣服能看吗?他这是要转移我们的视线。葛组长负责带几个人去模特那边看看,小心他混在里面。老刘,你去商场的保卫室,看监视录像。其余的人坚守这里。”

  好个杨磊,竟然全都被他识破了不说,还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做出一系列的应对措施。

  不过,司徒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想以正常人的思维推测他的行动,怕是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杨磊一个转身,刚好和林遥的目光碰上,他冷着脸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左坤还是非常镇定的样子靠近了一些林遥,说道:“跟着他,我就能找到司徒。”

  杨磊好像非常不喜欢左坤,因此没什么好脸色的说:“左先生,周知然医院的器官丢失案,我们会调查清楚。你可以不必再过问,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回法国比较妥当。”

  “我送知然去警察局的时候,你们可是笑脸相迎,现在怎么过河拆桥?”

  “这是为你好。林遥,你还是不肯说出他的下落吗?”

  林遥把头转向一边,彻底当做没听见。

  杨磊早料到林遥会这样,可还是被气的不轻。

  “你们慢慢找,我回去了。”林遥见好就收,也不管左坤什么态度转身就走。

  杨磊看着左坤懒散的步子跟上了林遥,就招呼了一个下属说道:“再加派人手监视他们,24小时每分钟都不能眨眼!”

  葛东明刚带了人要去服装展览那边,听见杨磊的话,就说:“杨组长,就算司徒和小林关系匪浅,你这样明目张胆的监视他,司徒又不是傻瓜,会去吗?”

  “会,我料定司徒一定会去!那种人就喜欢冒险,对他来说,这是一种挑战。司徒是本案的关键,不管他心里想什么,林遥这边绝对不能放过,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们就要做到最后。”

  “我同意老杨的意见。不是我说你葛组长,你的意识程度不够,林遥虽然曾是你的得力下属,但是现在他是能找到司徒最大的可能性,另外,我们也不能排除,他有帮助司徒畏罪潜逃的嫌疑。要不是你极力阻拦,我早就抓了他!”

  葛东明瞪了一眼站在杨磊身边滔滔不绝的刘汉周,现在的葛东明被降职为副组长,真正能够独断独行的人是杨磊,他处于很多方面的顾虑不能帮助林遥等人,这真让人窝火。

  不过葛东明也明白,林遥是真的不知道司徒在哪里,按照司徒在乎林遥的程度来看,是不可能告诉他,并且联络他。这些人只考虑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葛东明神神秘秘的一笑,心道:“林遥都走了,说明司徒也没有了危险,早就开溜了。二位就慢慢的找吧。”

  

  回到了车里,左坤问林遥怎么这么快离开了,不担心司徒吗?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听见尖叫的时候,不到一分钟警察就冲进了卫生间。那女孩子说,司徒强迫她脱下了衣服,我们看见女孩子的时候,她穿着什么?”

  “旗袍。。”

  “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女孩叫了不到一分钟警察就冲进了卫生间,她说司徒司徒强迫她脱衣服,又说司徒跑了以后就开始大叫,我怎么就算不出来她哪来的时间穿旗袍。”

  左坤惊讶的看着一脸不耐烦的林遥,再次打心底佩服他。

  “这么说,那位小姐是司徒的合作人了?”

  “不,我想司徒一定是给了什么好处,让那女孩子临时充当了这么一个角色。杨磊不是傻瓜,很快就会发现,所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左坤淡淡一笑,问:“去哪里?”

  “这条街往南拐,有一家BOBO餐厅。”

  “没问题。我就在想,司徒既然跑到这里来,还找了一个女孩子为他作掩护,这一切似乎都不是巧合。也许这附近有什么值得司徒注意的,又或者司徒是想制造机会,观察专案组内部谁才是犹大。不管怎么说,司徒这一次出现,又打破了已经非常混乱的局面,反正都已经乱成麻了,再乱一点也无所谓。不过,我得问问你。”

  “什么?”

  “哪边是南?”

  ...... …… ……

  

  在林遥的指引下,左坤把车停在了BOBO餐厅的门口,虽然提前了一会,他们还是进去了。

  要了一个包间,进去以后,林遥趁着张妮和唐朔没到,就问左坤说:“张妮知道少安的事吗?”

  “没告诉她,安儿说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以后,会接她去法国玩几天。”

  “你不吃醋?”

  “不,我就爱他重情重义。给他取名留下一个‘安’字,也是为了纪念郑峰。曾经的刻骨铭心不应该被忘记,眼前的幸福也该珍惜。我向他求婚多达二十几次,要不是这一回张妮有了危险,给了他回报初恋情人的机会,怕是他一辈子都不会答应我。

  我为了他调查白润江,也是希望在他心里不留任何遗憾,你不要多想,我没有捏造任何事情陷害白润江,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左坤的话,让林遥感慨很多。当初PASS了司徒,自己心里何尝不是又酸又疼,他与他之间也算是经历生死,患难与共了。曾经抗拒所有人靠近的自己,到了今天,只想和他长相思守。

  所以,对于破坏他们幸福的某组织,林遥的原则就是——杀无赦!

  

  左坤的话刚落,唐朔和张妮就推开了门走进来。

  乍一看见左坤,唐朔严重闪过火花般的敌视,随即立刻收敛起来,镇定的坐下。

  “左先生?”张妮很意外。

  “先坐下再说。小唐,去点几个才过来,什么都不要太奇怪了。”林遥支走了唐朔,对身边的左坤小声的说:“叶慈的事还是由他自己和小唐说,你现在不要提到的好。”

  左坤笑了笑,自然明白林遥的意思。姑且不论叶慈到底有什么苦衷,事后被那唐朔折磨是免不了的,自己何必为叶慈说话,留给他们自己解决不是更好。不过,林遥这么做,似乎更想看看叶慈吃瘪的样子,左坤忍不住偷笑。

  唐朔返回包间以后不久,陆陆续续的上来了些菜肴,等服务生离开以后,林遥便问张妮道:“在梁叔案发的当晚,童雅有没有地方引起你的注意?”

  张妮看了一眼林遥和左坤,没了以往的调皮,严肃的回到他说:“这个问题小唐已经问过我了,我想了一路啊。因为和你们打过交道,你们所谓的‘奇怪’我也能了解是什么了。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发觉那天晚上小雅时不时的会发呆出神。

  我当时没怎么在意,只当她是想老公了。后来,就是我们准备要睡觉的时候,小雅突然说她想离家出走。”

  “你没问是因为什么吗?”

  “我很了解小雅的,不说我也明白。她和我老板的婚姻是个大难题,想要童伯父接受他们几乎是不可能,而小雅好像在最近几年和童伯父的关系越来越糟,她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了。”

  “那为什么迟迟不走?”

  “舍不得她妈妈啊。”

  看来童雅和童振天之间存在着很多矛盾。

  “那天晚上,是谁先睡的?”

  “她,我习惯临睡前看书,那天晚上我看了不到几页就困得不行了,再往后我就不知道了,睡的像猪一样。”

  根据张妮所说,在案发当晚很难确定童雅是否清醒,而这又是唯一的办法。林遥不免有些犯愁、

  坐在一旁的唐朔放下手里的杯子,问道:“那最近几天童雅都在做什么?”

  “基本上都是在家里,就算是出去,也是和我在一起。今天晚上童伯母就要回来了,我们还约好一起去接机。”

  童夫人要回来了,在法国没查到什么吗?

  “张妮,在童浩中毒的那天,你一直和她在一起吗?”

  “除了去厕所以外,直到我离开老宅去见你和司徒为止。”

  “你们回到童家以后,发生过什么吗?”

  “小雅和他父亲吵过一次,好像是因为童伯父收回了老宅的所有权,不再属于小雅了。其实,小雅非常喜欢那里。”

  “知道因为什么吗?”

  “我听见童伯父说那里发生太多事,不吉利,等案子完结了,就要拆掉。当做是赔偿,给了小雅另外一栋别墅,可小雅很生气。”

  左坤好半天没说话,都是听着林遥在问,这时,他插嘴问张妮说:“童哲对这件事,有什么态度?”

  “童大哥什么也没说,不过倒是背着童伯父安慰过小雅,还说只要是小雅能看上的地方,他都会买给她。”

  这么说,就是默认了父亲的做法,林遥心里想着。

  不过很奇怪,为什么童振天这么着急要收回老宅,等到案子完结以后在公布决定不是更合适吗,这种复杂混乱的情况下,他怎么会办事如此轻率?

  还是说,这里面另有蹊跷?

  左坤见林遥不再提问,便对张妮说道:“张小姐,为了你安全着想,请你尽快离开这里。”

  张妮看了看林遥,似乎等他表态。

  “走吧张妮,这里不再安全了。”言下之意想她能明白,不在安全的地方正是童家。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司徒,他有消息吗?”张妮显得很郁闷,其实她也一直在担心司徒。

  “他不会有事,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会去看你。”林遥始终认为张妮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对林遥来说,没有多少异性朋友,而张妮就是他认定最要好的异性朋友了。

  “那我明天就走吧。希望下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不会再有不幸发生。”

  唐朔起身说亲自送张妮回去,林遥让他送过张妮以后,直接回自己的家。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左坤打开车门的时候,问林遥说。

  “回家,我需要想一些事情。你明天帮我个忙,我给你地址,你去找一个叫‘廖江雨’的人,就说我让你去的,他会交给你一些东西。明天拿给我。”

  “那就不要等明天了,我这就去。要知道,廖律师也曾经在我的调查范围里。”

  该不该吐糟他?算了,没这心思。

  

  送林遥到家门口,左坤就离开了。

  林遥返回家中,急切的从电脑里调出资料核对鞋印。

  发现纸上印的鞋印和地下室发现的鞋印一模一样,但是,这个纸上的鞋印究竟是在哪里的呢?上面怎么会有泥土?又是谁给的?

  按理说,在审讯室里该有监视录像,既然某个人敢这么做,那就有把握避开监视,有这样能力或者说权利的人,只有三个,葛东明、杨磊、刘汉周。

  首先要排除葛东明,他要想传达某种信息的话,完全可以通过谭宁,没必要在被贬职的情况下冒险。

  杨磊就更不可能,那巴不得把自己的脑子劈开,从里面拿出所有跟案子跟司徒有关的东西,自然不会透露任何案子的线索。

  难道是刘汉周?

  林遥正使劲琢磨着刘汉周呢,这人就到了,不仅他来了,杨磊也跟着到了林遥的家。

  面对气势汹汹的几个人,林遥还算是很礼貌的请了他们进去。

  杨磊似乎并不想坐下,原本已经很冷的脸上了一层冰霜,足够冻结整个房间。

  “司徒耍了小诡计,那什么女模特根本就是收了他的钱,演了一场戏。我就奇怪,怎么被司徒扒了衣服,还能穿着漂亮的旗袍惊叫。林遥,你在商场是不是见过司徒了?”

  “杨组长,谁是狸猫谁是太子,你这比喻用的太差劲。别当我不知道,从我离开家门开始,你的人就跟在我后面,我见没见过司徒,你比谁都清楚。”说完,林遥看了一眼站在最后面的谭宁一眼,对方微微点头就大步流星的走到阳台那边去了。

  这时,杨磊对林遥说:“林遥,我要搜查你的房间,如果你不同意,我会回去申请搜查令。”

  林遥一耸肩:“随便搜。”

  杨磊带着的几个人开始分头搜查林遥的家,幸好林遥在给他们开门以前,就把印有鞋印的纸藏在了身上。

  林遥转了几个圈,趁着众人不注意,就去了阳台。

  在阳台假装忙碌着的谭宁见林遥过来以后,朝他身后看了看,随手关上了阳台的门。

  “组长知道司徒不会见你,至少在没有结案的把握前,他不会。可我想不明白,司徒为什么会突然现身?”

  “我也一样不明白。今天我和张妮约在那条街上见面,但至始至终我都没有见过他。”

  谭宁抓了抓头发,继续说:“现在组长也被人监视着,不方便啊。”

  林遥反倒是笑了。

  “谁让他平时跟我们混的太好。”

  “有人提到过那茶杯的事了。”

  突然改变的话题让林遥立刻来了精神。

  “在你之前吗?”

  谭宁回头看了一眼里面正在搜查的众人,回过头来,小声的说:“对,是刘汉周。他说,在你闯进去的时候,恍惚的看见桌子上有一杯茶,但是取回来的证物里却没有。他怀疑……”

  “什么?”

  “是司徒杀了一个回马枪取走了证物,而你跑到他前面假装追赶司徒,是为了给他打掩护。”

  刚才自己想什么来着,好像想了刘汉周是个不可貌相的高人,真该狠狠抽自己俩嘴巴!









(修)亚伯汗的痛 30



作者有话要说:俺反复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修改本章。之前的剧情设定是在有点胡闹了,对此,我向大家道歉。

  “怎么了?”发觉林遥脸色很难看的谭宁问道。

  “今天早上有人塞了张纸到审讯室里,我没看见是谁。你回去问问组长,是不是他?”

  “早上什么时候?”

  “杨磊被人叫去开会的时候。”

  “不可能是组长,组长先杨磊一步到了会议室,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纸上是什么?”

  “一个鞋印,和地下室发现的一样。”

  “是在暗道里发现的,我还想有机会拿给你看呢。现在的专案组里还有谁能这么做呢?除了我和组长以外,别人对你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回去帮我查查当时都有谁在专案组里,也让组长多留意。我担心内鬼开始活动了。”

  “这话咱们简单说。换了杨磊做组长,是老狐狸的意思,已经开始计划要抓内鬼了。”

  林遥一愣,问道:“怀疑杨磊?”

  “不知道,组长说不会是杨磊,也不会是刘汉周。不说了,会被发现的。”

  望着远方,林遥沉默了。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转回身靠在墙上的时候,露出的笑容让谭宁有点冷。

  “谭宁,我客厅桌子上还有一杯茶,帮忙弄到杨磊衣服上。”

  谭宁哭丧着脸说道:“祖宗啊,你还嫌不够乱吗?”

  “就当我浑水摸鱼了。少罗嗦,快去!”

  一脚踹了谭宁出去以后,林遥的手在口袋里握住了某个小小的东西。

  不多一会,就听见自己的卧室里传来一个陌生的道歉声和杨磊不耐烦的数落。

  林遥装作看热闹似的走出阳台,就看见一个小组员拿着空茶杯正手忙脚乱的给杨磊擦衣服,而真正的罪魁祸首谭宁,在一旁说风凉话。

  “哎呀,这怎么弄的,这种凉茶很难洗掉的,哇,好大的味道,真难闻。”故意退后一步,让杨磊的脸色更加难看。

  也是林遥家的茶杯大了点,就算衣少安直倒了半杯茶,杨磊的前衣襟还是湿了一大半。再加上林遥泡茶的功夫逊了点,那味道的确是…….

  “对不起,我想林遥一个人住,桌子上怎么会有三个茶杯,就拿过来让你看看,这咋还摔了呢。“无辜的小组员很纳闷啊。

  杨磊一脸的不悦,说道:“你没听三组的人汇报吗,左坤和另一个男人来过,这茶杯是他们用过的。不过,你这样想很好,带回去吧。”说着,杨磊脱下了外衣,随手扔给了站在最佳位置上的谭宁。

  “杨组长,你过来看看这个。”刘汉周在书房叫喊着,有点兴奋。

  小组员拿着茶杯去找袋子,剩下两个人继续在卧室里忙活。而谭宁就假模假式的跟着杨磊一起离开了卧室。

  杨磊去了书房,谭宁在门后的角落里把衣服塞给了林遥,对方飞速的拿出在里怀的电话,打开机盖,重新安装的时候顺便放了点土特产。

  而几乎是刚把电话塞进里怀,杨磊和刘汉周就大踏步的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刘汉周举着一张支票问道。

  “这是司徒暂时存放在我这里的,童哲给他的委托费用。”

  杨磊一皱眉,问:“我接触过一些私家侦探,没见过这么高的委托费。这里面没有什么问题吗?”

  “就这个价钱,当初司徒还不愿意接手呢。你可以去问问童哲啊。”

  “委托费的事我们听童哲说过,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还有一点,司徒这么多的钱,怎么会放在你这里?”刘汉周的问题总是这么愚蠢。

  “你管的着吗?他的钱我不管谁管,我们家的财务问题碍着你屁事了?嫉妒啊,看不顺眼啊,看不顺眼你抓我啊!”有知识的人不可怕,无赖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知识的人耍无赖。

  在卧室的谭宁捂着嘴忍着不笑,心里都恨不得拿个小本本记下林遥的精彩语录。

  刘汉周被气的差点噎死,杨磊赶紧招呼一个组员推他出去,而自己就看着林遥依旧紧锁眉头。

  “搜查的差不多了吧,我刚才忘了说,如果要安装监视器就大方点,别偷偷摸摸的,我这个家很旧了,禁不起你们折腾。”

  杨磊叹了口气。

  “你多虑了。我们只是搜查而已。”

  “满意了?”

  “很抱歉没有搜查令就搜了你的家,兄弟们尽量没有弄乱东西。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不要误入歧途。”

  林遥没有回答他,走过去打开了家门,一副恕不远送的样子。

  

  杨磊等人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了。林遥打量着警察们再怎么小心也弄乱的房间,心情郁闷。

  

  简单的收拾一下表面上的东西,一边收拾着一边想。

  如果说老狐狸要抓人了,那他撤了葛东明换上了杨磊就表示说,杨磊有嫌疑。但葛东明最了解情况,既然他说杨磊和刘汉周没有嫌疑,那一定错不了。

  那老狐狸换上了杨磊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刘汉周对葛东明说了曾经见过茶杯的事,那他有没有对杨磊说过?如果他对杨磊说了,为什么对方没有问自己呢?杨磊自从接任了组长职位以后,大刀阔斧的做了很多事,不得不说这个人城府很深,最开始的时候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大权独揽的家伙,但问题是,葛东明对他毫不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再回头想想发生在马海波家里的事,当时第一个跑出去的是刘汉周,跟着是自己。然后,在现场就只剩下杨磊和昏迷中的马海波了,谭宁等人赶到现场的中间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期间,只有杨磊能拿走那个茶杯。

  不应该是他,这样做太明显了。如果他真的是内鬼,这样做岂不是等于自杀。那茶杯究竟是谁拿走的?真的像刘汉周抽筋的大脑想的那样,是凶手返回了现场取走的?

  当时杨磊还在,返回现场的凶手要怎么避开他的眼睛?

  林遥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铃响了。

  打开门以后,唐朔和左坤都站在外面,像是在楼下遇到。

  唐朔似乎对左坤不在敌视,对林遥说:“我送张妮回去了,她说明早就走。啊,林哥,你大扫除啊?”

  “进来再说吧。”

  这个时侯已经是傍晚,听着林遥说完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以后,唐朔第一个反应就是:“司徒大哥,怕是要收网了吧?”

  “应该不会。还有几个嫌疑人没有调查完,他不会这么快露面。今天下午的事,八成是他在观察专案组的人。要知道,这时候专案组在通缉他,他也在暗地里调查那个内鬼,所以,我们可以假设,当时他是躲在暗处,或者是引开杨、刘这两个人去了警察局。”

  “你说司徒大哥去警察局?”唐朔很难相信,被追的老鼠也敢去猫的老窝。

  “他那个人什么事都敢做,狡猾奸诈、无法无天、为所欲为才是他本性。哼,别说是警察局了,如果有必要,他连你老爸的办公室都能进的去。所以,千万不要按照正常人的善良人的甚至普通变态的思维去琢磨司徒。”

  “林哥,你分析的太透彻了!”

  “经验之谈。”

  这一番对话如果被司徒知道,会不会找个没人地方割脉?至少在左坤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察觉到左坤忍住不笑的表情几乎到了扭曲的地步,林遥还是说了正经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窃听器的接受器你还带在身上吗?”

  “你是说我放在司徒电话里的那个?不是被你扔了吗?”

  “我扔别人手机里了,你到底带没带啊?”

  左坤哑然失笑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说的是法语,林遥听不懂就是了。

  “明天早上能送来。那位廖律师我找不到他,电话也关机了。要知道,我掌握着他五部电话的号码,都关机了。”

  先是鬼头关机,现在又是和尚,难道真的像小唐说的那样,司徒开始收网了?

  此时此刻,和尚就在司徒的身边吗?

  突然间,想疯了他。想的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有多久没有看见他了?好像过了一个多世纪那么久了…….

  他那玩世不恭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他的一份呵护,一份爱恋,一份责任,一份坚持。

  等案子结束他回来以后,好好的待他吧,虽然自己还不懂得如何温柔体贴,至少可以做到常伴身边,不离左右。而第一件要补偿他的就是……

  想到这里,林遥笑了,认识了这么久,纠缠了这么久,俩人竟然还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实在是难以置信。虽然知道自己有时候非常别扭,但往往到了关键时候,就有些……

  想到哪里去了,林遥抓回自己跑远的思绪回到案子上。

  “现在我们有两个重要的人要调查,一个是童雅,一个马海波。马海波那边是不容易的,我想杨磊一定会禁止我们见他,估计司徒也明白这一点,我们不能随便接近马海波,但司徒一定会去,所以,马海波那边我们只能等司徒。

  至于童雅……现在太晚了,我们明天去。”

  说完,从口袋里拿出鞋印纸放在了桌子上。

  “我在专案组审讯室的时候,有人从门缝塞进来的。我问过谭宁,不是他,也不是组长。这个鞋印是在暗道里发现的,和地下室的鞋印一样。”

  左坤摇摇头,似乎不大愿意去考虑这样的问题,起了身说:“这是你们的工作,我只负责做安儿交代的事。需要我的时候就联络我吧。我回去了。”

  左坤摆明自己的立场,不管林遥是否同意就急着回去陪他不老实的安儿。

  等左坤离开以后,唐朔就问林遥自己有什么看法?

  “地下室留下的鞋印,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可以推论出凶手是在寻找暗格,既然是寻找,那凶手就不应该是组织的人。

  而一个不是组织的凶手却又知道暗道的存在,这不就是矛盾了吗。

  至少现在可以确定,凶手不是住在老宅里的人。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在老宅以外童家的人。”

  “会是谁呢?”唐朔自言自语着。

  “我原本想等和尚的调查结果在判断,不想他也失踪了。你不用担心和尚,以他的身手来看,没谁能伤得了他。对了,你是不是知道他朋友家的地址?”

  “那个大学生啊,我知道,跟着江雨哥去送过一次药。我过去问问吧,也许他能知道江玉哥的下落。”

  “我担心……”

  “担心什么?”看见林遥的脸色,唐朔也跟着紧张了。

  “我担心和尚的朋友会遇到危险。司徒被迫走了麦城,你和叶慈被人告密分手,我就很担心和尚的那个朋友也会出事,别等了,去看看吧。”

  “林哥,我一个人去就行。你还是睡一会的好,脸色很差。”

  林遥想了想,说“也好,如果我出去了,估计后面的尾巴能跟一串。”

  

  唐朔离开以后,林遥被疲劳打的溃不成军,无奈之下只好洗澡上床休息。

  关上了台灯,让房间里变得一片黑暗,他知道在自家留下前后不下有六个人为他“守夜”,趁着他们快熬夜到神经质的这时候,一定要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好有精神再战!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想了多久的案情,终于睡过去了。

  半夜,房间里能听到林遥细微的呼吸声和钟表的滴答声,厚实的窗帘缝隙里投进一线月光,让充满了温暖的房间里多了一些清冷。

  翻了身伸伸压麻的手臂,自己的脸在枕头上蹭蹭,贪恋着纯棉质带来的舒适感。一个人在晚上的两点到四点之间,睡眠是最深的,往往不易醒过来。

  但是林遥听见客厅里似有似无的脚步声时,大脑立刻清醒了!习惯性的摸了摸枕头下面,才想起来配枪已经被收回去,于是,慢慢把被子掀开,光着脚下了床走到卧室门旁边,细听外面的声音。

  声音已经消失,但林遥的警惕性可没有消失,做好的完全迎敌的准备,在卧室门被轻慢推开的一刹那,他劲力十足的拳头就挥了出去。

  挥出去的拳头被紧紧的抓住,腰部也被像铁链似的锁紧,一瞬之间,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温热的脸贴了过来,不温柔的拥抱让人难以呼吸而自己的心不规则的在眨眼的功夫狂乱的跳动着,用力的去拥抱这个闯入者,生怕这是一场梦。

  “司……”

  “嘘……”

  被紧紧抱住的时候,林遥终于知道这不是梦。

  黑暗中手难以控制的开始发抖,胆怯的摸着他靠在肩上的头发,才碰触上而已,就彻底安了心。

  日夜思念的人可以在怀里被拥抱着,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司徒贪恋着林遥的温暖和气味,不想开口说话。

  大半夜的总这么站在地上也不是个事,林遥拍了拍他宽大的背脊,在耳边细语:“上床再说吧。”

  肩上传来一阵窃笑,听见他说:“别惹我来劲啊,我可不是来干这个的。”

  瘙痒似的打了一下他的背,拉着他的手,走到了床边。

  林遥不敢开灯,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细看身边的人。

  “你,你怎么进来的,下面有人看着呢。”

  看着他紧张起来的表情,司徒忍不住抱人在怀里。

  “我一直托朋友在你周围留意着,昨天你楼上一家三口大包小裹的走了,我就知道能见你了。今天下午故意在商业街露面,是要引开在你家楼下监视的人,那女模特是我朋友的老婆,和我早商量好了,其实在有人报警的时候,我就奔这来了。”

  冷汗……

  “你一直躲在我楼上那家?你胆子太大了,万一他们回来怎么办?”

  “不会啊。我看过了,水电煤气都关了总闸,短时间内回不来。再说,我就躲十几个小时,不会撞墙的。”

  “然后呢?”

  司徒放开了林遥,坐在他对面继续说道:“我知道杨磊发现那是空城计以后,一定杀个回马枪。所以,我只能等到半夜才过来。”

  “你也不怕我这被安装监视器?”

  “不会,他们不会把最后一条路堵死。你也许不明白,杨磊是要等我自己出来,而不是要抓我出来?”

  林遥有点糊涂了。

  “小遥,我时间不多。详细的事等到我洗清嫌疑后再告诉你,现在你必须去做几件事。”

  “好,但你先告诉我,马海波家是怎么回事?给我打密码的人是你吗?”

  “是我。至于为什么要打出密码你不是已经想到了吗。现在最重要的是,马海波已经醒了,一口咬定我是凶手。”

  “他果然和凶手演了一场苦肉计。”林遥握紧司徒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放在了怀里。

  “不,他没有说谎。当天我的确是去见过他,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才肯让我进去。我进去的时候,桌子上就有一个茶杯了,就是说,你所怀疑的凶手,在我之前就见到了马海波。

  我们谈了不到半个小时,我走的时候,房间里根本没有煤气味。而我走以后,紧跟着你们就去了,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接触过他,也就是说,凶手一直躲藏在他的家里,而马海波本人并不知道。所以,他清醒以后,就认为最后一个见过他的我是凶手。”

  “这太诡异了。”

  “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你明天去童家一次,一定要让童振天和童雅都在场的时候,询问他们在梁叔案发当晚的事。别管能问出什么来,主要是看他们之间的…….”

  “我明白。我也正打算要去,司徒,我在杨磊身上安装了窃听器,就是左坤放在你电话里的那个。”

  这一回司徒惊讶了,气的开口大骂:“妈的,左坤这混蛋!”不过,他很快又抱住了林遥,说道:“幸亏身边有你。这个给你,这是马海波在童浩案发当天到过的地方,你仔细去查查。

  童浩一案,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马海波的嫌疑最大。以往,只要是小妮子在老宅,他肯定会跟在身边黏糊着,怎么那天一大早就走了?我只是大概的调查了一下,马海波屁事没有,就是在几个地方闲晃,还跟别人打了一架。你去查查究竟怎么回事。另外,让你去也是有其他的目的,你要是什么都不做,反而会引起杨磊等人的怀疑。再说,我的一些朋友虽然在武力上很有一套,说起这查案,我只信得过你和叶慈。叶慈现在跑左坤那边以防万一,我只有让你去了。”林遥谨慎的把纸塞进了枕头下面,那手又缠上了司徒的。

  “我想,凶手是真的想杀了马海波,但不是在他家里,而是由马海波嘴里说出我就是凶手以后。我一直在调查真正的凶手是如何知道我要去马海波家,又是怎么掌握我的时间的。”

  “有结果了吗?”

  “如果有结果,我不就能出来了。真是麻烦,和自己老婆见个面都偷偷摸摸的。”

  林遥不轻不重的打了他一下,随后问道:“和尚呢?他也找不到了,你知道吗?”

  “我让他去医院了,马海波很可能有危险。光是警察在保护他我不放心。对了,叶慈你不用担心,他脑袋抽筋,八成是看钱乐安为张妮做的一切联想到自己的妹妹,所以才会答应左坤保护他。宝贝,我必须走了,等到天亮就麻烦了。你这个楼里的老头老太太,不到四点就能出来晨练,被撞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哈,他连自己邻居的作息时间表都知道了,林遥真是无话可说。

  司徒亲吻了一下林遥的额头,起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从后面扑过来的人紧紧抱住。

  黎明将近,司徒内心百感交集啊,若不是分开这么久,林遥才不会这么大方的抱着自己。

  而这一次拥抱也泄露了林遥的思念和牵挂,不管自己的恋人多精明,他还是会惦念着他。

  回过了身,司徒把人抱在怀里,贴着他柔软的发轻轻细语:“快了,很快就结束了。等我们有时间了,哪也不去,我天天陪在你身边……”

  知道这时候不该说矫情的话,可林遥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以往在别人面前的强势此刻也化为了乌有,闷在他宽阔的胸膛里,说:“我,我想你。”

  “你让我不想走了,要不是每时每刻都想着你,我也不会坚持到现在。”哼哼,要不是顾及着他的身份,司徒早就和警方撕破脸皮,直捣黄龙了。

  明明才刚见面,就要分手,却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林遥的手用了些力气,不想看着他离开。

  抬起头看着他,嘴唇渐渐近了,司徒露出一种极力控制的表情来,似乎在说,我可没有把握不会兽性大发的样子。

  吻狂乱了些,司徒难以自持的把人推到墙上压过去,怀里的人极为热情的回应着,惹了那禁锢的□叫嚣着要冲破闸笼。

  最后,司徒壮士断腕似的放开了林遥,有谁知道他有多辛苦。

  这一口气憋的实在难受,司徒正要说话,门铃便开始大响起来。一瞬间,没了温存的气氛。









亚伯汗的痛 31



  这一口气憋的实在难受,司徒正要说话,门铃便开始大响起来。一瞬间,没了温存的气氛。

  “你怎么都不紧张?”司徒貌似也没紧张。

  “哼,真要是来抓你的人,会按门铃吗?我估计是小唐回来了。你能见他吗?”

  “我担心小唐见了我会问叶慈的事,现在还不是说明的时候。”

  “别把他看的这么脆弱,小唐不比我们差。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等我把人带到书房以后,你再走。”

  “好吧。”

  林遥笑了笑,刚要走出我卧室,就被司徒猛的扯回去狠狠的亲了一口。

  

  红透了脸打开门,果然看见了唐朔,在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

  “林哥,你怎么才开门?”

  “睡的太死了。进来吧。”

  林遥引着两个人去了书房,门刚刚关上,司徒就偷偷的离开了林遥的家。

  司徒迟疑了一下才开始上楼,等到他手上的工具对准的那门锁时,后面传来了声音。

  “你还真会找地方。”

  本能的反应差一点就动手了,待知道后面是谁了,司徒也笑了。

  “进来吗?”

  某人皱了皱眉头,从口袋拿出手套带上,自甘堕落的跟着司徒非法进入一家民宅。

  

  “下面的人看见你们了?”

  “看见了。”

  林遥大大方方的打开了灯,看清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年轻人。

  “林哥,他就是江雨哥的朋友,叫翟子希。子希,我跟你提过的,林遥。”

  翟子希有点紧张,站起来朝林遥非常慎重的点头问好。

  “请坐吧。小唐,去厨房弄点咖啡。”

  唐朔离开了书房以后,林遥细端详这位翟子希,果然是一身的书卷气,容貌虽然普通,但是却很干净,非常的干净。属于越看越有味道的白白净净很清秀的人。不知道那廖江雨是如何为了他改变的?

  “林,先生……”

  “和小唐一样叫我林哥就行,还不知道你多大了?”

  “我上大二,今年二十。”

  惊!这花和尚老牛吃嫩草,找时间一定臭损一顿。

  翟子希似乎非常紧张,林遥不跟他说话,就不吭声,直到唐朔回来了,才算是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林哥,子希是在四天前最后一个见过江雨哥的人,江雨哥说有重要事要办,暂时会消失一段时间。其实,我打算要回来的。后来我发现,在子希家的周围有几个很可疑的人,不像是专案组的兄弟,我有点担心就带着子希过来了。”

  林遥看了一眼翟子希,想来他要不是认识了廖江雨,一定还过着非常普通又正常的生活,不知道他清楚廖江雨是什么人没有?

  “子希,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身边不正常?”谨慎起见,林遥还是要问问。

  “前天晚上我在外面打工,家里好像进了小偷。我仔细查看了,没有丢什么东西,就没报警。”

  “和尚,就是江雨,有没有留在你家里什么东西?“

  “药,我从小就有很严重的贫血,江雨哥他有独家配方,很有效。所以,他一直给我送药。他留在我家里的,只要药。”

  林遥开始琢磨起来,心说,去翟子希家里的人绝对不是专案组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组织的人。但是,他们在找什么?也许是和尚频繁的去翟子希家里,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才会去探个究竟。

  不等林遥想得明白,翟子希有些拘谨的说:“江雨哥,他是不是出事了?”

  柔和的灯光下翟子希脸色有些苍白,来得匆忙,他还有扣好的衬衣领子里,滑落出一个老旧的精美佛像,林遥记得司徒曾说过,那是廖江雨的命根子。

  原本还对翟子希有些警惕的林遥,看着他紧张忧虑的神情,对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清透气息的年轻人,多了分亲切感。

  “没有,他很好。我也是刚刚知道,他在保护一个很重要的证人,你不用担心。”

  唐朔投来疑惑的目光,林遥不想隐瞒他,便说道:“我见过他了。”

  不用说的很明白,光是听林遥那温柔的口气就知道这个“他”是谁,唐朔不由得也跟着兴奋起来。

  “他让和尚去保护马海波,小唐,你先送子希去客房休息,回来我们再谈。”

  翟子希没有过多要求什么,去了林遥的客房向唐朔道了晚安。

  

  回到书房的唐朔,亟不可待的坐在林遥的面前。

  林遥详细说了从司徒那里听来的话,只是省略了他们亲亲热热的那一段。

  而接下里的讨论时间里,林遥就说:“我们一直没有站在杨磊的角度看待整个事件,现在想想司徒的话,就能明白了。”

  唐朔专心的听着,一点一点的明白了其中的问题。

  首先,杨磊知道能找到司徒的方法,就只有监视林遥。而若要引出司徒,就是给一个缺口,杨磊应该很清楚司徒和林遥的能力,若是在林遥家里安装了监视器,想必一定会被林遥发现。而林遥的头脑来说,绝对不会为了和司徒见面而离开家,同时,还会想办法警告司徒不要到家里来,这样一来,就等于断了警方找到司徒的最后一条路。

  因此,杨磊不会安装任何监视设备在林遥家,这就是所谓的缺口!杨磊表面上做的严禁,暗地里却安排好陷阱等着司徒。

  但是,杨磊万万没有想到,司徒使得是连环扣。先是安排人在林遥周围观察,等着所有可能和林遥接触的机会,终于等到了一家邻居远行的时候,就策划好一场空城计。

  廖江雨曾经说过,有一些人肯为司徒赴汤蹈火的拼命,想来那位女模特的丈夫就是其中之一。

  而在杨磊等人明白这是司徒的计谋以后,就杀到林遥家搜查。

  杨磊既然要做的像样,就不会放过林遥,而他没有安排安装任何监视器材,也说明了他有耐心等着司徒冒出来。

  “但是,杨磊为什么要等司徒大哥自己出来呢?司徒大哥怎么会这么认为?”唐朔不解的问。

  “我想,原因有两个。一,杨磊打算坐享其成,等司徒出来解决一切。但是这有一个提前,就是杨磊相信司徒是被陷害的,如果司徒哪一天出来了,就代表着可以结案了。

  二,马海波已经一口咬定司徒要杀他,那么如果杨磊是组织在局里的内鬼,留给司徒一个缺口,就是等着契机才会抓他。这个契机,就是司徒说的,马海波还会有生命危险。”

  “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如果杨磊是内鬼,那在马海波死之前就不能抓司徒大哥,而真正的凶手杀了马海波以后,才会真正开始抓人。到那时候,司徒大哥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他才会让江雨哥去医院保护马海波。”

  “虽然我们的推论没有证据,但是我相信,这就是事实。不过,我们还是非常的被动,如果找不出真正的杀人凶手,司徒就随时都会有危险。

  司徒跟我说,他见到马海波的时候,桌子上就已经有了茶杯。而他离开的时候,房间里还没有煤气的味,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就像司徒大哥说的那样,凶手一直在马海波的家里吗?可马海波本人为什么不知道?茶杯可以证明,马海波明显是和凶手见面交谈过了,对方走没走马海波怎么会不知道?还有,如果凶手一直躲藏在现场,趁着你和刘汉周离开以后才拿走了茶杯,那满屋子的煤气为什么对凶手没作用?凶手走的时候,杨磊为什么没有发现?”

  林遥让自己靠在椅子上,思考着种种疑问,许久之后才说:“明天要办的事不少,首先,要想办法去马海波家里看看,然后要找到当天在马海波楼下第一个发现司徒的人,我曾经让和尚去调查童家人的行踪,以及一些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和尚被司徒叫走,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等天亮了,左坤的人会送接收器过来,我必须等着才行。这样,调查马海波在童浩中毒当天的行程的事你去办,这么多地方一天能跑下来就不错了。“

  “好,我会去。”唐朔接过司徒留下的纸,谨慎的收好。

  “就让翟子希住在这里吧,下面有警察把守,没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

  唐朔原本也是这个意思,他们也商量的差不多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看着灿灿的阳光,林遥心说,他已经走了吧。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在什么地方,会是什么时候?

  “林哥,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是该睡会,你也去沙发上躺一会吧。今天的事不少,你养足精神。”

  林遥回到卧室,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等到瞌睡虫渐渐爬出来,却被响起的门铃吓的无影无踪,林遥气恼的咒骂着。

  他走出卧室,就看见唐朔站在一个高大金发男人的面前,好像还没清醒的样子。

  林遥认得这个人,是左坤身边的。便走了过去。

  可能是语言不通吧,金发男人直接把一个小包给了林遥,半个字没说转身就走。林遥也不担心,既然左坤能让他大方的来,也说明可以应付楼下的警察。

  关上了家门,林遥彻底是不能睡了,把接收器拿出来很高兴左坤想的周到,附赠说明书,就是觉得那法文怎么看都像鬼画符!

  还是唐朔用电脑翻译了一些重要的地方,至少让林遥明白,这东西的几个基本特点。把耳机塞好打开开关以后,就听见嗡嗡的空响,看来杨磊好像处于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

  这个时间应该是在休息。

  这时候,翟子希走出了客房,看见林遥和唐朔都在客厅一夜未睡的样子,就有点过意不去的说:“我做点早饭吧,你们想吃什么?”

  “不用麻烦了,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林遥微微的笑。

  “我一向起得早。”

  才怪,看他明显黑色眼圈就知道他也是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是在担心和尚吗?

  翟子希似乎有点坚持要为他们做点什么事,林遥也不愿让他觉得拘束,便随他去了。

  唐朔为了能让自己更清醒一点,跑到林遥的卧室小睡了一会,而这段时间里林遥一个人在书房,想着所有的问题。

  真是越想越乱,林遥索性放下了,去厨房帮着翟子希做早餐。

  翟子希很瘦,穿上林遥的围裙倒也合适。见他手脚利落的忙活着,林遥开口拉家常。

  “和尚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你很辛苦吧?”

  翟子希明显有点脸红。

  “我倒不觉得他神秘,以前每天都能见面,就是最近这一个多月少了,不过他会按时给我送药,如果他没时间,就会安排别人送给我。”

  “你贫血很严重?”

  “嗯,小时候营养不良造成的,长大了怎么治都没用。要不是他的药,我可能会一直住在医院里。他说,我再坚持吃上一年就能好了。”

  聊天的过程中,翟子希一次都没说过和尚的名字,这让林遥感觉到他是一个非常害羞的人。

  “你学什么的?”

  “文学。”

  “不错啊,和尚那张臭嘴你受得了吗?”

  翟子希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容愉快。

  “最开始很惊讶,一个律师满口粗话,不过后来就习惯了,他很少在我面前说不好听的,有时候忍不住说出口,就会打自己的脸,现在他养成习惯了。”

  “不说脏话的习惯?”

  “打自己的脸。”

  林遥也跟着笑出声,暗自决定,一定要看看和尚和翟子希相处的方式。不过,像翟子希这样纯朴又普通的人能接受和尚吗?

  “子希,你了解和尚,我是说……”

  “大概知道一点,不多。我很信赖他,所以,不会在意。”

  这人很聪明,和尚有福气啊。

  翟子希察觉到了林遥欣赏的目光,也是聊了这么久,不再觉得陌生了,便说道:“我知道你们正在调查凶杀案,也知道他很忙,我是个很普通的大学生,不明白你们的工作。我只是有点担心他,我听说他的朋友被通缉了。”

  “那个人是我的恋人。”

  翟子希惊讶的看着坦然中流露着骄傲的林遥,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会有如此精彩的表情。

  翟子希放下解开的围裙,淡淡的说:“等你们忙完了,到我家做客吧,我手艺很好。”

  “说定了。”

  “嗯。”

  哇,翟子希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好吃的简直没法形容了。林遥已经很久都没有食欲,这一顿早餐下来,差点把肚子撑破!而被叫起来还迷迷糊糊的唐朔,也像是饿了多少年的人,恨不能连盘子都吞下去。

  翟子希看着他们吃的这么香,心里也非常高兴。

  林遥喝着同样的器具煮出来,味道却天壤之别的咖啡,说道:“子希你就住在我这里,学校那边最好也不要去了。如果不方便,我去帮你请假。”

  “我自己请假吧,马上就要到寒假了,我提前请假请应该可以的。”

  “好吧,我这里你不用拘束。小唐,别吃了,该走了。”

  唐朔抓起一片金灿灿的面包片,正要跑出去的时候,就回头说:“子希,把你电话借我可以吗?”

  “当然。”

  林遥笑笑,这小唐又多了个心眼。

  

  楼下车里,三个人眼看着林遥和唐朔出来,立刻晃了晃熬了几个晚上的混混欲睡的脑袋,发动了汽车跟上去,其中还在拨打电话。

  

  林遥在车镜里发现后面的车跟上来以后,耳朵里也有了声音,手快的按下了接收器上的录音键。

  “组长,林遥和唐朔刚出去,我们跟在后面。”

  “跟紧点,随时报告他们的位置。”

  林遥听见他们之间简单的对话结束,杨磊又拨打了一个电话。

  “昨天晚上和唐朔一起去的那个人,可能还在林遥家里,你们盯紧了。有什么动向马上告诉我。”

  “明白。”

  这些都在林遥的意料之中,但没想到,杨磊紧跟着又打了第三个电话。

  “林遥开始行动了,我敢说,他一定跟司徒接触过。你那边也要盯紧,马海波是我们最重要的证人,万一出了什么事,谁都难辞其咎。还有一件事,那个茶杯我想……算了,见面再说,我一个小时以后就到。”

  茶杯?杨磊已经知道马海波家现场丢失的茶杯了?谁告诉他的?刘汉周还是葛东明?林遥心下疑惑。

  那么,和杨磊通电话的这个人是谁?杨磊告诉对方盯紧马海波,这说明对方应该是组里的人,但是组里有几个人能这样和杨磊说上话?

  很明显,只有刘汉周和葛东明。不过,葛东明虽然被撤了职,但余威还在,杨磊不可能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会是刘汉周吗?是刘汉周告诉了杨磊那茶杯的事,可杨磊问什么一次都没有询问过自己?

  除去这两种可能,就剩下自己最不愿意接受的,和杨磊通话的人,就是组织安排在局里的内鬼,而杨磊却不知道。

  这可疑的事真是越来越多了。

  在半路上,唐朔临下车以前,就说:“林哥,我抄了子希的电话号码给你,有什么事,你找个公用电话打给我。”

  “好。”林遥再次发动车的时候特别留意了一下,果然也有人跟上了唐朔,不过此时林遥不担心,唐朔已经不是当初的小菜鸟了。

  来到了童家,林遥按响了大门的门铃,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人林遥没有见过,他说明来意以后,那佣人进去请示童家人的态度,返回来的时候,很客气的请林遥进去。

  “以前我也来过,怎么没见过你?”路上,林遥和佣人搭话。

  “我是新来的,以前那些人都走了。”

  “走了?为什么?”

  “哎呦,这个我哪里知道啦。”

  林遥跟着佣人走进了大厅,看见童振天一副家居老男人的模样坐在沙发上看报喝茶,见到林遥起了身,客套的招呼他坐下。

  简单的话了几句家常话,林遥左右看了看,便问:“张妮还住在这里吗?”

  “她天没亮就走了,小雅去送她估计也快要回来了。”

  “怎么童夫人还没有回来吗,童老先生一个人不觉得无聊?”

  “内子回来了,时差的关系还未起床。”

  他们刚说到这里,童雅打着哈欠就回来了。

  看见林遥还有点惊喜,嘻嘻哈哈的走过去,结果被她父亲说了几句。

  “这么大了还没规矩,像个什么样子。”

  “我和林遥是朋友嘛,有什么关系。你怎么来了,找我还是找小妮子?”

  “就是过来看看,一连出了很多事,我来看看也是应该的。”林遥打着马虎眼,知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童振天再怎么不愿意,也会见他。

  “那位司徒先生麻烦的很啊,听说他是杀害梁叔和马海波的人,被警方通缉了。林警官,还是多小心的好啊。”

  “爸,这不好说吧。反正我就是觉得,司徒要杀马海波最多给一刀,还用得着放煤气熏死他?”

  林遥笑而不答,这时,从后面走来了高雅端庄的童夫人,见了林遥毫不惊讶,问过好以后,竟然开口就说:“林警官还是不要经常过来的好,我们童家不想和您这样的人物有交往。”

  “童夫人言过了,我只是来看看大家是否无恙。既然童夫人不欢迎我,我就告辞了。”

  毫不恋战的林遥离开了童家,去往马海波家里的路上,林遥买了张电话卡,在路边的电话亭里联络了唐朔。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我很奇怪,林哥。我知道童浩是下午15:30分左右中毒,而刚好是这个时间,马海波主动找茬和别人打架,弄的有不下二三十人都成了他不在场的证明人。”

  “你再详细问问当时的经过。”

  “我知道了,你怎么样,童家那边有问题吗?”

  电话里,林遥哼了一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亚伯汗的痛 32



  被林遥弄的云里雾里,唐朔虽然急着想要知道他到底发现了什么,但这时候好像不适合刨根问底,索性约定忙完了各自分内的事,见了面详谈。

  挂上了电话,林遥离开电话亭的时候,察觉到了跟踪他的人还在,反正大家心照不宣了,随他们跟吧。

  再次发动了汽车,这一次他的目的是马海波的家。

  

  其实,林要多少有些担心,如果杨磊禁止他踏入案发现场,那么,他就必须另寻他路,这无疑对自己的进展很不利。可他也想到,杨磊会对他视而不见,如果是这样,那么就完全应验了自己的推论,这个杨磊要做等待螳螂捕蝉的黄雀。

  果然,在马海波家驻守的人是重案组的老同事了,对于林遥的到来毫不奇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

  第一次到这里来,情况紧急,匆忙的很。这一次,他要看得仔细,查个明白。

  站在案发当时的位置上,林遥看着空空的桌面发呆,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玄关处鞋架上面,马海波的无绳电话就放在那上面。

  他明白专案组办案的程序,在没有破案以前,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案发当天的原来模样。可是,电话为什么会在玄关呢?

  林遥走过去拿起电话,发现只剩下不到一格的电池了,按下了重播键,抄录号码。然后再按下查看来电键,也同样抄录了号码。

  他看得仔细,最后一个呼出电话是在下午两点多,而呼入的电话却是在案发的一个小时前。

  林遥打开随身携带的记录本,查看着所有与本案有关人员的电话号码,都对不上号。难道说,这个呼入的电话只是巧合吗?

  司徒说,他和马海波谈话不过三十分钟,这最后一个呼入的电话,明显到马海波家以前的事。而根据司徒计算的时间来看,在他离开马海波家以后,没有人再接触过马海波。从煤气浓度、面积和马海波的状态来看,应该不超过半个小时。

  也就是说,司徒刚刚离开,隐藏在马海波家里的凶手就打开了煤气阀。

  但是,这半个小时里,凶手为什么没有被煤气影响,甚至还能取走证物逃离现场?难道说,凶手早有准备?

  但是凶手究竟在怎样避开马海波的视线,在他的家里躲藏起来?又是躲在了什么地方呢?

  细看这房间的布局装饰非常普通,想要容下一个人躲藏的确不费事,但想不被人发现就难了。

  

  假设杨磊并非内鬼,而凶手继自己和刘汉周离开以后才偷着逃跑,那么,他隐匿的地方一定是在厨房,浴室和电脑房这三个地方。

  首先排除电脑房,这个房间的门与卧室斜对着,太容易被看见。

  再来,是浴室,虽然门与门是错开了,但是浴室到大门的距离很远,绝对不适合藏在里面。

  那么,就只剩下厨房。

  走进厨房,首先看到的是一排流水作业台,上面很干净,一个微波炉,一套刀具架,刀具架上有几把菜刀和水果刀。

  流水台下是三个左右开合的橱柜,打开他们以后,里面无非是些锅碗瓢盆外加米面油料,对于马海波一个单身男人来说,这里不但整洁干净,还一应俱全。

  林遥翻了翻米袋,仔细看了看生产日期,已经是一年半以前的了,再来看看各种调料也都是一年多以前的,这些还剩余了大半袋的东西,很明显是很久没有被动过了。

  关上了橱柜的门,林遥转头仔仔细细的去看煤气阀,这种新型的子母煤气阀是有保险的,也就是说,当煤气子开关发生泄露的时候,母阀就会自动上锁。

  这个东西林遥不懂,用手机取了每个角度都拍摄了一些照片,打算回去以后找个明白人问问。

  流水作业台是不可能藏起一个人的。那么,靠在右边的桌椅下面呢?更不可能了,下面一览无余,犯人若不是有鸵鸟精神绝对不会选择这里。

  厨房只剩下左边的可移动式餐桌了,餐桌是实木制作成深咖啡色,高不到一米,宽不到半米,上面是原木托板,下面是一个存放餐盘的小柜子,凶手又不是小孩子,把自己塞进去还不得切去几十斤的肉。

  整个厨房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藏一个成年人,但这里只有厨房才有可能性,凶手到底是怎么做的?

  想着想着,林遥抬了头,看着厨房的天花板。很普通,没有中央式空调,没有可容纳一个人的通风口。

  无奈之下,林遥随意的动了动厨房的门,几次下来以后总觉得这门紧了些。这种藏在门后的把戏怕是只有小学生才会做,不过,他还是前后看了看,生怕漏掉了一些线索。

  地面上有门吸,可以直接固定住打开的门,但是此时的门并没有吸住门吸,而是有了大约一个手掌的距离。

  这门真的很紧,林遥使了些力气才关上它。蹲下身子仔细看着门底部,发现固定在门上的磁铁部分有些划痕,林遥干脆趴在了地上就差把脸都贴上去的看了,终于看清楚那是很新的划痕。

  按理说,门吸分两部分,一部分固定在地面上,一部分固定在门上。而门上的这一部分是不该有这样的划痕的。

  这划痕很新,非常细短,成横向,那么就应该是有很低位置,又坚硬的东西。

  蹲跪在地上,林遥反复的看着厨房里所有的东西,最后认为只有那个可移动式的餐桌才有可能。

  把餐桌推到门的后面,试了试位置,果然很吻合,再蹲下来看看餐桌最底部,喜出望外的看见了和门吸上相同的划痕

  终于把两部分的划痕重叠在一起了,这时候房门,墙壁和移动时餐桌,行程了一个三角形空间。

  “还真是小学生的把戏呢。”起了身拍拍灰尘,林遥笑了。

  放在玄关的电话,厨房房门和移动餐桌的划痕,消失的茶杯,看来凶手浮出水面了。

  

  林遥离开了马海波的家,使用电话卡打给了一个与整个案件有关的人。

  “你好,我是林遥,你还记得我吗?”

  “林先生?我当然记得你。”

  “可以找个时间见面吗?”

  “可以。”

  “那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你可吓着我了,到我家来吧。就在体育场后面的小区里,到了你在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接你。”

  “那好,我们一会见。”

  

  时间是下午的两点多,林遥离开了体育场小区以后,就去找了另一个人。

  “又是你!”女孩子不算友好的问。

  “是我,来请教你几个问题。”

  “又是关于马海波的?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要恭喜你。”

  “你,你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会遇到更好的伴侣。”

  女孩子咬着嘴唇看了看林遥,犹豫片刻,还是请他进了房间。

  

  “看来你已经知道马海波煤气中毒的事了。”

  这个女孩就是马海波前女友,她点点头表示出很不耐烦的态度来。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和分手?”

  “他太烦了。不是今天有这事,就是明天有那事,我们交往一年多了,他前前后后就没断过麻烦。我都怀疑,这人是不是被诅咒了?”

  “能具体说说吗?”林遥偷偷的按下口袋里的录音笔。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是个健身中心的教练,那个健身中心他也有投资,不过因为管理不当,早就面临倒闭了。那时候他跟我说这不算什么,就算是倒闭了,他也可以拿回自己投资的钱。可没想到啊,那个和他一起投资的朋友,竟然卷了所有的钱跑了。他一下子亏了所有的投资款,当时还是我借给他一点钱,才算是勉强撑到把健身中心出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一年多以前,我们刚交往的时候。从那以后,他的经济状况就不好。出兑得回来的钱,大部分都还债了,剩下不多的他就去投资玩股票,最开始小赚了点,后来觉得自己了不得了,就全投进去了,结果就是白白打了水漂。”

  看来这个马海波的经济问题不小,随后,林遥又继续问道:“你说他麻烦不断,只是在经济方面吗?”

  “当然不止这些。我们交往有三个多月以后吧,我发现他有点花心,不过他做的不过分,我就忍了。他投资股票失利以后,也不想在做什么了,整天就是闷在家里,要不然就是出去和朋友吃喝玩乐。有一段时间,都是我在养他。

  大概是在两个月前吧,我就提出要分手,不过他没同意。打那以后,就开始奋发图强了,不但去找了一个健身教练的工作,晚上还做兼职,忙的没时间见面,我也不好意思坚持说分手了。”

  “然后呢?”

  “那份教练工作不顺心,他好像和几个同事处的不愉快,刚好那时候他的一个亲戚找他帮忙办事,他就辞去了工作。”

  “你说他晚上做兼职,是什么工作?”

  “程序编写,哈,说白了就是黑客。他水平一般,小打小闹还可以,大钱赚不到,小钱也没断过。对了,就是买榨汁机那天,他一口气给我花了不下近万元,我都有点害怕了。”

  林遥心下疑惑万分,在时间上几件事太过巧合的问题总是会扰乱思路。

  “你们那天去逛街是事先约好的?”

  “不是,他突然到家里来找我,之前可没说过要去逛街的事。”

  为什么以前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案子发生以来到现在,被一件紧跟着一件的突发事件弄乱了阵脚,看来自己还是不够冷静缜密,忽略很多非常要的问题。

  “你们那天都去过哪些地方,可以抄一份详细目录给我吗?”

  女孩子随手拿了放在桌子上的便签台历,写下了曾经去过的地方交给了林遥。

  林遥起身告辞,女孩子突然冒出来一句:“我是不是太势利了?”

  “不会,想找个最好的人陪伴自己,你没有错。”

  看着林遥坦荡且真诚的笑容,女孩子叹气的时候也能笑出来了,还亲自送林遥到门口,帮他开门。

  “对了,你喝茶吗?”未踏出房门,林遥随口问道。

  “很少,我基本上只喝白水的。”

  “那马海波的朋友喝茶的人多吗?”

  “不多啊,他们不是酒就是咖啡,啊,马海波泡茶的功夫一流,我听他说早几年曾经特意学过的,好像是为了讨好他的父亲。”

  脚步没有离开的迹象,林遥彻底转回了身,正儿八经的问:“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说过,因为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能泡的一手好差并不多见。我记得,他曾经说过,什么茶要用什么水,用什么茶具,温度是多少,水量和茶量是多少,这都有讲究。像什么乌龙茶,就要用沸水冲泡,如果是陶瓷杯就放三克,玻璃杯只能放两克,要是龙井的话,就要用80——85度的水冲泡。还有,不同年龄的人喝茶,也有讲究,茶的浓淡很重要,好像和不同年龄人的口味身体都有关系。”

  心下了然,林遥再次道别后离开了。

  按照女孩子提供的地点,林遥排除了一家情侣咖啡店和法式餐厅,至于大型游乐场,也是放在最后才要去了。

  那么,最先要调查的地方就是一家世界名表店。林遥推开了精美的店门,里边迎面而来一位非常绅士的男人。

  “先生下午好,请问我可以为您提供什么服务呢?”

  亮出警官证,对方不过才恍惚了一秒钟,就恢复了职业的笑容出来。

  “见过这个人没有?”林遥拿出手机,把存在里面的马海波的照片给他看。

  “见过。”

  “麻烦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其中过程不必详表,反正林遥在这家店没什么收获。

  

  转战到一家非常有名气的进口家居专卖店里,林遥一眼就看见了马海波买给前女友的榨汁机,走上前去看了看价格,哈,如果是自己打死也不会买着破玩意,谁买谁是冤大头!

  林遥才刚刚走进去,就有一位说话非常柔和的女人跟忍者似的来到他身边。

  “您要买什么,我可以介绍。”

  同样亮出证件和照片,女服务员对马海波印象深刻。

  “我记得他,这个人对女朋友真好。”

  “怎么说?”

  “他和女朋友来的前一天自己就来过一次了,买了HFG766榨汁机,第二天他带着女朋友来的时候,对我们说,昨天买的那一款本来想送女朋友的,不过回家试试发现很多功能不好,今天特意再过来选购一种。”

  “他自己来的那次,买的是哪一款?”

  服务员指给林遥看。细看之下,发觉两款榨汁机外表几乎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马海波自己购买的那一款包装比较简陋。

  看来,其他地方不用再去了。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需要调查了,那就是老宅里童雅和张妮的房间!

  再次回到了老宅,他就头疼的看着一辆警车和门口的两个专案组成员。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顺利。

  两个人看见林遥停了车漫步似的走过来,都严肃的像老先生一样。

  打了招呼,林遥瞄了一眼院子里,看来留守的警察只有他们两个。

  说明来意后,两个警察都非常为难的看着他,其中一个说:“按理说,我们不能让你进去,组里已经下令要禁止你出入任何与案情有关的地方。不过,我们平时也受了葛组长很多照顾,比其他人有人情味多了。”

  不用问,这个其他人指的一定是杨磊了。

  “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跟在我身边看着。其实,我也就是想进去看看一个房间而已。”

  “哪个房间?”

  “二楼靠楼梯的那间。”

  “对不起了林遥,只有那间不行,你也别问因为什么。”

  林遥点点头,没有执意留下离开了老宅门口。

  

  在马路上找了公用电话,用电话卡拨打了谭宁的号码。对方一听是他,急了。

  “我的妈呀,你胆子不小,被跟踪着还敢跟我联系?不是说有事在网上留言吗。”

  “没那时间,少废话了,我要见你。”

  “林大爷啊,饶了我吧,我前脚跟你见面,后脚就能被杨磊关进审讯室。”

  “那好,你告诉我,老宅里童雅的房间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我现在就去局里找你。”

  电话另一头的谭宁好像真的快哭了,不过,林遥没什么同情心就是了。

  “我长话短说,那个房间的浴室里发现有一个针孔摄像头,上面没有指纹,我们搜过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现接收监视器。”

  “我知道了。暗道的出口在哪里?”

  “一楼客厅有一个古董落地钟,就在那里面。喂喂,先别挂,我换个地方跟你说件事。”

  电话里隐约听见有脚步声,过了一分钟左右,谭宁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记得魏鹏女儿留下的那个金玉锁关吗?”

  “记得,怎么了?”

  “这东西原本在杨磊的办公室锁着,前天丢了。重案组里的几个老油条专门负责调查这事,至今还没有任何线索。”

  “嫌疑人呢?”

  “一共有五个,首先是杨磊自己,能进去他办公室的刘汉周,还有两个杨磊手下的得力助手。”

  “这才四个。”

  “最后一个是组长。因为杨磊的办公室他也进得去。问题是,这五个人当时都在局里,刘汉周蹲厕所,期间一直和别人说话,因此他的嫌疑不大。另外两个,也都有证明人,所以说,嫌疑最大的就是杨磊和组长。现在组长的……”

  话还没说完,林遥就听见电话那一头传来了陌生的声音,似乎是在和谭宁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打电话啊?”

  “哈哈,肚子不好,工作太多。”

  “一会去我屋找点药吃,实在不行就去三号楼查查。”

  “一会就去。”

  冲水声,谭宁跑厕所跟自己通话去了,林遥无可奈何的等着。

  “喂,我倒成了贼了。我说小林,组长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杨磊早开始防着他了,也就那刘汉周傻了吧唧的整天给组长上课。你们那边多加小心吧。”

  “我明白了。我告诉你一个号码,有什么急事,你打给小唐。”

  

  这一天过的很快,林遥回到家以后,已经黑了天。

  打开门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翟子希做好了晚饭等着他们,自己一口没动。

  “你去买菜了?”看着桌子上丰富的饭菜,林遥开始担心了。

  “是啊,你的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

  糟糕,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跟和尚交代?

  “你,没发现有人跟踪吗?”

  “咦,有人在跟踪我吗?”翟子希惊讶的回问他。

  头好疼,算了,看来翟子希丝毫都没有察觉,这样也好。

  洗了手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等唐朔回来一起吃饭,他人就推开了房门,兴冲冲的跑进来就说:“林哥,马海波这小子肯定有问题!”

  “坐下慢慢说,林遥摆了一副碗筷给他,翟子希还盛了一碗汤。

  唐朔急火火的一口气喝光了美味的汤羹,抹了一把嘴,继续说道:“童浩案发的当天下午,马海波在一家名叫绿德轩的茶馆坐了三个小时,他是在等人,结果对方根本就没去赴约,就在下午15:30左右,他突然走出包间和另一位顾客吵起来,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那位客人看了他一眼,他非常的不爽。那个客人明显不想马海波纠缠,也赔礼道歉了,可他们还是闹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

  听完了唐朔简单的汇报以后,林遥沉默了好半天。

  唐朔和翟子希都不敢去打扰他,只能陪着他默默的坐着,等到桌上的饭菜被热了又热,林遥才突然开口道:“小唐,赶紧吃饭,一会跟我去专案组。。“

  “什么事?”

  林遥拿起碗,似笑非笑的说:“下战书!”

  “林哥,你有把握吗?有证据吗?”唐朔虽然兴奋,却也非常担心。

  “证据还不充足,但是,12个小时内,我会让警方撤销司徒的通缉令!”

  坚定的表情浮现在他俊美的脸庞上,这一次他要主动出击,要回自己心爱的人!



亚伯汗的扭曲 1



  唐朔忐忑不安的同时,又兴奋的难以抑制。狼吞虎咽的吃着翟子希精心制作的晚餐,林遥见他这样微微的笑着说:“慢点吃,我们还需要做些准备。”

  “我就是着急啊。”唐朔几口就吃光了一碗饭,说话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那手还不忘打开电饭煲,要再来一碗。

  翟子希默默地帮着唐朔把碗填满,偷偷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林遥,其实他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在暗自为几个人担心。

  没用十分钟就吃完了晚餐的唐朔,有点不耐烦的看着林遥细嚼慢咽,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生怕他突然消失一样。

  等着林遥吃完了,把翟子希夸奖的有点不好意思以后,唐朔这才开口问道:“林哥,你说我们需要做什么准备?”

  放下了手里的水杯,林遥敛去随和的笑容,极其严肃的告诉唐朔:“首先,我们要去马海波的医院,见见和尚。”

  “江雨哥?”

  “对,必须见他。子希也跟咱们一起去。”

  “我也要去?”

  翟子希和唐朔相互看了看,有些不明白林遥的安排。

  “去换衣服吧,子希,我需要你的帮忙。等一会,我们这样做……”

  马上要迎战了,书房里,林遥把所有的证据都过滤了一遍,再次确认以后,深深吸口气,安抚自己紧绷的神经。

  晚上九点多,一辆急救车停在了林遥家的楼下,林遥和唐朔架着昏迷的翟子希刚走出楼口,就被几个医护人员扶上了单架。

  林遥让唐朔开着车跟在后面,自己则是上了救护车。

  坐在救护车里,林遥随口说着事先编好的话,耳朵里却听着杨磊的通话情况。

  “杨组长,在林遥家的那个翟子希被救护车接走,林遥在救护车上,唐朔开车跟在后面。看这个方向,应该是往四院去了。”

  “你看清真的是救护车吗?”

  “没错,绝对没错。”

  “跟紧了,有什么异动马上通知我。”

  第一个电话结束以后,如林遥所料想的那样,杨磊拨打了第二个电话。

  “那翟子希被送上救护车了,可能是去了四院,我马上赶过去,你那边的人要多加小心。虽然这个翟子希有严重的贫血症,但已经很久没去过医院了,保不准是林遥的一个调虎离山。我会安排一组继续监视林遥的家,你也赶快让人到医院大门守着。”

  “好。”

  对方只说了一个字,林遥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只能确定是个男的。

  救护车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到了医院的大门口。护士们急三火四的跑出来从车内接过担架,移放在滚轮车上。

  唐朔的车也紧跟着到了,跟着一行人进入了医院大厅。

  跑来一位老医生,一边跟着车急行,一边询问着救护人员关于患者的情况。

  可救护人员一回头,却不见了林遥的唐朔。

  十分钟后,整个急诊楼都响起了广播。

  “翟子希患者的家属,翟子希患者的家属,请马上到一楼三号急诊室来。翟子希患者的家属……”

  半个小时后,杨磊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赶到了急诊处的病房,当他们推开翟子希房门的时候,诧异的看着里面仅有的两个人。

  “杨组长,你怎么来了?”唐朔坐在病床边,笑眯眯的问。

  “林遥呢?”

  “林哥?怎么你那些监视他的人没说吗?”

  “我在问你,林遥呢?”

  展露笑颜间,唐朔轻松回答他:“这时候他该在专案组了,杨磊组长。”

  杨磊顿时怒气冲天,带着一阵风似的转身走出病房。

  翟子希吞咽了口水,紧张的都冒汗了。

  不过,杨磊前脚刚走不到三分钟,翟子希病房的窗户就突然被打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矫捷的跳进来,悄无声息。

  唐朔笑着道:“放心吧,警察都被林哥引开了。”

  杨磊没想到,也不知道林遥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那些监视他的人都没有发现,这一点让杨磊的闷气卡在喉咙里,上下都不是,憋闷的很。

  一路疾奔回到警察局专案组,就看见林遥坐在会议室里大大方方的喝咖啡,而谭宁就在一旁哭丧着脸,另外两个专案组成员,诚惶诚恐的看着林遥。

  “你和司徒真是很般配,同样喜欢耍花招。“杨磊挥开靠过来要耳语的组员,气愤的说。

  “你每次都很配合。”继续喝了一口咖啡,林遥那态度实在不咋地。

  “林遥,你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放下咖啡杯,林遥的双手撑在桌面上,靠近了些直视着杨磊布满血丝的眼,说:“我给你机会,在没被老狐狸发现之前,撤销司徒的通缉令。”

  “荒谬!”

  “听着,我手里有证据证明,梁叔、童浩、马海波的案件凶手不是司徒!而以你为领导的专案组遗漏了几点非常重要的线索,杨磊,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杨磊的表情瞬息变化,对着林遥他却死不松口。

  “当谁都能被你蒙混过关?若是有本事洗清司徒的嫌疑,就拿出真凭实据来。”

  “很多线索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不过我可以问问你。当初那匿名邮包里的东西,说司徒在梁叔案发当晚曾经拨打过老宅客厅后面的座机电话,杨磊,你让人去电信局确认过公话时间了吗?”

  “当然确认过。”

  “你确认的是司徒的通话记录,我说的是老宅那部座机的通话记录!”

  林遥话音刚落,杨磊变了脸色。

  “杨磊,你要是还有点常识就该知道,如果没有接听电话,那么,电信局那边是查不出电话号码的。你去查过吗,你确认了老宅座机在梁叔案发当晚凌晨01:00的时候,有司徒的号码吗?”

  哑口无言的杨磊可见额头上冷汗落下。

  乘胜追击的林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放在了杨磊的面前继续说:“看看这个时间表。如果司徒真的曾经与被害人预定通话,为什么在凌晨01:00的时候没人听见?童浩、童哲、马海波、左坤在那时候都没睡,为什么他们没一个人听见电话铃声?”林遥反复思量,还是不能把童哲告诉他的秘密说出来,否则内鬼就会知道林遥和葛东明早就开始另有所图了。这样做太冒险,林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而从通缉司徒一事来看,专案组的人必定还不知道,否则就算他们再笨再傻,也该知道司徒的嫌疑有问题。

  不愧是可以取代葛东明的人,杨磊恢复常态,他的反应出乎林遥的意料之外。

  “这是我的疏忽,与其他无关。作为组长,是我考虑不周,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但是,光是这样还是很难洗清司徒的嫌疑。如果你有把握,就请说明一下,死者梁叔嘴里的纸灰是怎么回事?”

  这混蛋,果然能抓住重点反击!

  “我只需要问你一个问题,那半张纸条你们检查过指纹了吗?”

  “当然,那上面并没有半个指纹,这样刚好符合司徒做事谨慎的个性。”

  “杨磊,我不能再说什么了。你是电脑技术组的组长,而非重案组的人,所以不能对你在侦破案件上期望过高。”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那张纸条是司徒给梁叔的,你说司徒做事谨慎没有留下指纹这很正常。但是,为什么上面没有梁叔的指纹?

  你都没有想想吗,梁叔必须先看过纸条才能在预定的时间和司徒见面,可为什么你匿名邮包里那半张纸条上,没有死者的指纹?我们要看一张纸,必定会拿着两端打开才行,就算被撕下去的那半张毁去了一部分的指纹,但是剩下的半张绝对应该留有死者大拇指的指纹!

  缺少死者指纹的纸条,没有响过的座机电话,这两点线索面前,你还是不肯承认司徒是被陷害的吗?”

  这一次,杨磊不再争辩,也不再懊悔。他紧锁着眉头陷入了极为纠结的思索中。林遥提出的这两点,为什么没有发现?又或者说,没有被意识到?当初匿名邮包到了组里以后,还来不及调查一切是否属实,司徒就跑了,这无疑是不需要证明的畏罪潜逃。然而,事后对邮包里面的证据加以辨别真伪的时候,似乎脑子里想的更多的是司徒,虽然也考虑过死者的问题,但很快就被一连串的突发事件弄的无暇再顾及了。

  就在众人以为杨磊骑虎难下的时候,葛东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说道:“臭小子什么态度!当专案组的人都是三头六臂吗?整个组不过才十几个人,有的去调查器官盗窃案,有的去调查魏鹏、袁可心以前的问题。剩下的几个人还要分出一部分监视你们,真正能动脑动手干活的,才五六个人。”

  哼,自家的狐狸组长舍得出来了,那就好办!

  林遥表面上装作有些过意不去的样子,而葛东明就转过头对杨磊说:“杨组长,小林说的这两点的确很关键。

  “这我明白。工作上的失误是我的错,我会立刻向大家以及上司作出检讨。但是,我还有一种假设需要你解释。”

  “说吧。”

  “梁叔案发当晚,你和司徒在很晚才回到老宅,到你们休息为止,梁叔也好,司徒也好,身边都有人在,不可能偷偷传递纸条。那么就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有可能,就是梁叔独自在厨房为为童哲等人准备咖啡的时候。

  你刚才提到了所谓的常识,现在我也来提一提。你该知道童哲喝的是进口的咖啡豆研磨以后煮好的咖啡,准备咖啡用具的时候,沾过水的手会在上面留下水渍和汗渍,这样对童哲那种非常讲究的人来说是不允许的,那么,如果梁叔在准备咖啡的时候戴着手套,如果那时候司徒给了他纸条,纸条上还会留下梁叔的指纹吗?

  还有,你说在凌晨一点客厅座机电话没有想过,确切的说是没有人听见铃声。如果我假设,是梁叔事先就守在电话旁,电话铃声刚刚响起的时候就拿起了听筒,这样一来,还会有人听见吗?我们曾经检验过那部电话的指纹,有梁叔的。”

  这种接近于诡辩的假设,不能说没有可能。但林遥似乎意识到了另外一些问题,说出的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而非回答杨磊的提问。

  “这样就可以明白了,最开始我认为凶手是个非常高明心思缜密的罪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这几起案件表面上看,几乎是天衣无缝,仔细推敲一下就会发现很多漏洞。”

  在场的人都有些糊涂,不明白林遥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没有直接回答杨磊呢?

  林遥深深的吸了口气,看来想要隐瞒童哲所掌握的事情是不可能了。

  “如果我可以证明,杀害梁叔的凶手是谁,你们就必须立刻撤销司徒的通缉令!”

  不止杨磊,就连葛东明都猛地惊住了。

  “你,你知道谁是凶手?”

  “知道了。”

  “谁,是谁?”杨磊一反常态,众人都看在眼里。

  “现在还不能说,如果你们想知道我脑子里的东西,就要按我说的去做,首先,别管现在是什么时候,把童哲、马海波、左坤都叫到老宅去。天亮之前我就能说明一切。中午之前,你们必须让司徒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我眼前!”

  这一次,不等葛东明煽风点火,杨磊扯着嗓子就喊:“立刻把左坤、童哲带去老宅。葛组长,你亲自安排人护送马海波去老宅!小谭,天亮以后马上去电信局调查老宅座机的通话记录,其他的人原地候命,随时准备召开紧急会议。”

  葛东明偷偷的朝林遥竖起大拇指,对方微微点头。

  一个半小时后,众人都在老宅集合了。马海波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左坤懒散的坐在一旁等着看戏,而童哲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现在你能说了吧?”这人是刘汉周,跟着葛东明一起从医院跑过来。

  林遥脱下了外衣,走到了众人之间,为了真相开始第一步。

  “童哲,把你那天告诉我的事,再说一遍。”

  童哲早就知道瞒不住了,无奈之下只好全盘托出。

  听完了童哲的话,众人脸上均是阴晴不定。葛东明第一个开口提问。

  “你是说,在凌晨01:00梁叔就进了你的房间?那时候你没听见电话铃声?”

  “没有。如果有我一定会听见,那电话很老了,铃声也很大。”

  葛东明没有在质问童哲,而是走到了左坤的面前说:“你是怎么发现梁叔的?”

  “刚才童哲不是说了吗。我一直想在佛堂的地下室里找出暗道,那天晚上也一样。不过我走进佛堂,就看见了梁叔的尸体。我没有动任何东西,甚至没有走进去。就直接返回去找了童哲。等我们再次返回佛堂的时候,现场和我看见的一样,不过童哲听见的二楼关门声,我也听见了。”

  童哲气恼的看了一眼左坤,对方却毫不理会。

  等到葛东明不再说话,林遥才步入正题。

  “这样你们该明白了。在凌晨01:00的时候,这里的座机根本没有响过。那么,司徒的电话上为什么会有呼出记录呢?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当晚大家的睡眠状态都很奇怪。我曾经询问过专业人士,可以确定大家是被下了某种药物。不睡的时候很正常,一旦入睡就很难清醒。

  当晚,在众人的食物或饮品里有人下了药,目的就是要在我们休息以后,偷偷潜入司徒的房间盗用他的电话。因为担心所拨打的座机铃声会吵到一个没有入睡的人,所以这个下药的人就提前把听筒拿起来,让电话处于占线的状态。”

  “没有睡的人?不是说当天晚上大家都喝了有药物的东西吗?”童哲不解的问。

  “你怎么忘了我说的前提。那要物质在入睡后才会有作用,而那个没睡的人就是你。”

  “我?那,那谁是下药的人?”

  “问问你自己吧,有谁知到你在凌晨01:00的时候还没入睡?”

  “嗯,只有梁叔……你说梁叔?”童哲难以置信。

  “对,就是他!也只有他才有机会。”

  “可,可又是谁打了司徒的电话?如果按照你的时间来看,梁叔也该是进了我的房间才使用司徒的电话,那时候我可没看见梁叔使用过手机电话,再说,他从来不用手机。”

  林遥一笑,继续为他解惑:“那个人是马海波。”

  “你胡说!不是我!”

  “先不要激动,我会给你使劲咆哮的机会。你那天晚上的确是在和女友视频……”

  “你知道就好,我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打什么电话?就算中途她闹肚子去卫生间,那也是一点以后的事。”马海波气喘吁吁。

  “我查过你的电脑记录,你和女友视频是在子夜00:30分开始,我和司徒是在稍过00:00就睡了。而你就是在这时候到了我们的房间,拿走了司徒的电话,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才开始和女友视频。等到了凌晨01:00,你在摄像头下面偷偷按下呼出就可以了。”

  “你,你胡说!”

  林遥不理睬他的反抗,对众人说:“马海波返回房间在00:30分开始和女友视频,到了凌晨01:30以后,他的女友开始闹肚子去了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是凌晨02:10,这刚好是梁叔的死亡时间。”

  众人再次被林遥搞懵。

  “他在01:30到02:10之间离开房间,是返回我的房间送还司徒的电话。另外,你还做了一件很见不得光的事,就是去了童雅和张妮的房间在浴室里安装的针孔摄像头。我想,你在来老宅以前就知道了张妮也会来,这种可以偷窥并储存起大明星沐浴的录影机会可不多,所以,你龌龊的行为造成了案件更加混乱。”

  “别开玩笑了,你有什么证据?”

  “想要证据不难,那种针孔摄像头在本市只有黑市才能买到,而我的一位同事恰好对黑市非常的了解,只要去查一查,很快就会找到买家。如果你问心无愧,就不用对我大喊大叫了。”

  “放屁,有本事你去查啊,能查到我就是你捏造证据!”

  众人都为林遥捏了把汗,大家心里明白,这种事等于大海捞针。不知道林遥要如何应对马海波的质问。

  而就在此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从客厅那落地古董钟里传出来。

  “我家小遥说是你那一定就是你,想要证据我来拿。”

  都几乎是见到鬼的目光,看着那钟的玻璃门被推开,从里面弯着腰走出一个帅的不得了的鬼。

  没想到司徒竟然突然从暗道口冒出来,警察们个个绿了脸,不知道该不该把人就地正法。

  司徒还是那么很随意的模样,走到了林遥的身边说:“这种时候,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一切,我们一起开始的,就一起结束它吧。”

  心里暖的无法言表,甚至连话都不说不出口,只能被他这样彻头彻尾感动的一塌糊涂。



  亚伯汗的扭曲 2



  复杂的目光都落在了诡异出场的司徒身上,怎奈本人眼中只容得下林遥一人,丝毫没有在意这里的气氛是不是适合他那么温柔的眼神。

  不知道是哪个人偷偷的在杨磊身后问了句:“抓吗?”

  杨磊紧紧的盯着司徒,就算是他那万年的冰山脸此刻也露出了不甘与犹豫的表情。

  “童哲,你来这里都有谁知道?”司徒转身侧着脸看着坐在那边的人。

  “小雅。”

  “左坤,你呢?”

  “安儿知道。”

  司徒重新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回过头来,他的叹息只有林遥看见了。

  “即然这样,大家都请回吧,今天到此为止。”

  林遥微微一愣,不待他有所疑问的时候,司徒悄悄的握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这是什么意思,司徒千夜?”杨磊不满意司徒的开场白,好像是对他自己期望过高。

  “我既然已经出来,就表示到了该结束的时候。至于为什么让大家回去,肯定是有理由的,如果你想知道原因就暂时请大家回去。”

  “你现在还是通缉犯,有立场对什么人下达指令吗?”杨磊寸步不让,似乎一定要逼司徒立刻解决一切,又似乎……

  “通缉犯?”司徒斜视着杨磊,满脸桀骜不驯的态度甩出去以后,继续说道:“刚才小遥似乎已经指出很多问题来证明了,怎么你是没听见还是不会理解?如果我是你,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申请撤销通缉令,省着被上头怪罪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杨磊恢复了他那一贯的冷漠表情。

  就在其他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葛东明那厮竟然装傻不吭声,一些跟来的警察都纷纷看着杨磊,等着他的一声令下,是抓人,还是走人。

  “就算林遥说的那几点可以洗脱你的嫌疑,也要等我们完全调查清楚以后才能决定,现在你必须立刻跟我们回去!”不用问了,说话嚣张到理所当然的人肯定是刘汉周。

  “呦,苦老师,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嘛。”司徒火上浇油,狠扁对方一顿,似乎一点都不过瘾。

  要不是几个人拦住了刘汉周,一场私斗就在所难免了

  司徒的出现,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不少人都打着一定要他开口的主意,没成想就连林遥都对案子闭口不谈了,这样一来,搅乱了一些人明里暗里的打算,只能暂时作罢。

  杨磊安排人送马海波回医院,其他人也纷纷离开老宅以后,杨磊偷偷的跟葛东明和刘汉周商量,是不是该有个人回警察局去等消息,好在第一时间去申请撤销司徒的通缉令。

  看来他已经明白了,林遥指出的那几点足够还司徒一个清白,葛东明收回落在杨磊脸上的目光,心里有了另一番打算。

  警察们都留在了老宅里,似乎并没有急着回去。这也是杨磊特意的部署,此时,面对司徒的时候,他说道:“你到底在打算着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想让凶手自己出来而已。”

  惊讶的人们甚至来不及问话,司徒就接着说了下去:“杨磊,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什么赌?”

  “赌一下被害人是谁!”

  “你说还有人会被杀?”刘汉周充满了喜感的脸上已经不能再夸张的扭曲着。

  “当然会有,那么杨磊,要不要跟我赌?”

  “你还真有自信!如果我赢了呢?”

  “能保住你自己。”

  “那我要是输了呢?”

  “一败涂地。”

  “你的输赢呢?”

  “如果我赢了,可以得到名誉和信用,就算我输了,也会有大笔的收入。怎么样?”

  所有人认为杨磊不可能接受这样荒唐的赌局,但!

  “好,我跟你赌了。”

  司徒似乎早就料到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便签本撕下两张来,一张留给自己,另一张给了杨磊。

  “这是我们之间的赌局,因此,只有我们才知道对方赌的是谁。”

  “就算是林遥也不会说吗?”

  司徒回头看了看林遥,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哼,这时候自己不支持他还有谁能这样做?林遥跨出一步:“我保证不会看,不会问。”

  “好!”

  司徒感激的对林遥微笑过后,把已经写好的便签折上交给了杨磊。

  接过司徒的便签纸,杨磊也写下了自己预测的下一个遇害人的名字折好给了司徒。

  司徒打开了杨磊的便签纸,上面写着“马海波”。

  就算不去看不去问,林遥也知道杨磊一定会写上马海波的名字,而当他无意识的抬起头看着杨磊,竟然发现对方惊愕的目光死盯着司徒,林遥心里一颤,司徒究竟写了谁的名字,竟然让那万年冰山脸惊愕的如此地步?

  杨磊手下一个好奇的警察凑过去,想要看看司徒的纸上到底写了什么,杨磊却突然握在手里,然后掏出打火机在众人面前把司徒的便签纸烧成了灰,顿时,他的行为在大家心里压上一块巨石。

  “收队!”

  “啊?”

  几乎同时有好几个人对杨磊发出的命令下意识的叫喊出来,刘汉周气势汹汹的走过去质问杨磊。

  “杨组长,你不打算把司徒带回去吗?你是专案组的组长,怎么可以和嫌疑人做私下的赌博,我不同意,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会上级报告!现在你立刻纠正自己的错误!”

  “一切后果我会负责……老刘,相信我一次。”

  葛东明纳闷,杨磊竟然会用这样的口气跟刘汉周说话,就像……就像……

  是自己多疑了吧,葛东明摇摇头甩开不愉快的猜想。

  刘汉周对杨磊的态度也是万分惊讶,难看的脸色让周围的人担心他们会不会吵起来,谁知。

  “哼,随你的便吧。”刘汉周回头狠狠瞪了司徒一眼,第一个离开了客厅。

  葛东明似乎有话要说,但是体谅了一对恋人的重逢,还是默默的离开了。

  林遥有些意外,不能立刻就接受突然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局面,心里有太多问题想问他。

  “时间不多,我先带你去马海波家的现场看看。”说着,林遥拉着司徒就打算出门。

  诧异的看着司徒不动的样子,林遥这才发觉,眼前的男人突然像是卸去了盔甲的战士,显得这么疲惫不堪。

  “司徒?”

  没有回答的司徒几乎是拖着双腿才走到了林遥的面前,他抱着他,头垂在他的肩上。

  林遥突然觉得很害怕,上一次他这样靠着自己的时候,中了一枪。

  不敢动了,不敢惊动靠在自己身上泄露了脆弱的男人。他们这样相互依靠着不知道多久,林遥才慢慢的把他的脸捧在手里。

  “多久没好好睡过了?”

  “从打进警察局那天开始。”无奈的笑让司徒看上去有着另一种的魅力。

  该死!为什么脑子里只想到案子,林遥暗自懊恼了以后,温柔的拉住司徒的手。

  “很晚了,今天就睡这吧。”

  牵着手走进了原本属于他的房间,林遥打消了所有的疑问。

  房间里没有灯光,只有淡淡的月光照进来,在地面上映出长长的影子。林遥安置司徒在床上坐好,去浴室放了满满一缸的热水,又返回来半拥着他走进了浴室。

  司徒就像是个乖乖的小孩一样站着不动,任由林遥一件一件的脱去他的衣服,直到最后一件褪去,被林遥轻轻的推进了水里,才算是长长了出了口气。

  关上了浴室的门,林遥站在外面看着手里的衣服,满是灰尘和污渍,他到底多久没有洗过澡换过衣服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表面上看去对一切都游刃有余的男人,为了什么把自己搞的疲惫不堪?案子吗?不会,司徒是属于越困难越有兴趣的类型,这种复杂又难缠的案件最和他的胃口,因此,不会是案件的事才让他这样。

  是自己吗?分别的时间不长,虽然自己也有危险,可还不至于让他牵挂到这样的程度。

  究竟是什么原因?是什么在困扰着他?

  “妈的!”想不出答案的林遥爆了句粗口,那声音也许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吧。

  浴室里的人呆呆的看着房顶,没想到案子拖到了现在,如果不能摆脱心里的阴影,怕是会输的一败涂地。

  在内心冷笑的房司徒用手臂遮住了眼睛,不知道是因为于是柔和的灯光太刺眼了,还是因为……

  房间里还是没有开灯,借着月光能看见靠在床上的林遥耐心等待的身影。

  看着他掀开被子拍了拍床做无声的邀请,司徒慢慢的走过钻进了被子里,靠在恋人的身边。

  沉默仿佛成了他们此刻唯一的交流方式,没有激情的拥抱恰恰才是安抚对方唯一的办法。

  低下头偷看了司徒一眼,林遥才明白,司徒并不是疲惫,而是一种孤独的悲哀。这样的司徒是陌生的,是让林遥感到慌乱的。

  “司徒,发生什么了?”

  没有回答他的人更紧的靠过去,像是害怕被抛弃的孩子。

  不想说吗?轻不可闻的叹息声飘落在司徒的头顶,林遥似乎明白了什么。

  滑下了身子,与他面对面,纤细的手指轻抚着他性感的嘴唇,慢慢的,慢慢的凑过去,印上自己的吻。

  他们从来没有吻的这么轻柔过,只是相互碰触着,没有任何进一步的趋势。直到林遥离开了些,重新凝视着自己的爱人,这个吻才算是结束了。

  “有我在呢,一直都在。”

  这一次换司徒的手去爱抚他的脸颊,那手是冰冷的,让林遥忍不住想要打个寒颤。于是,握住他的手拉进了衣服里面,紧贴着皮肤为他取暖,而他却回避了自己的目光。

  “看着我,就像第一次面见的时候。”

  “那时候的我你不喜欢吧。”

  林遥闭口不言,却翻身压在了司徒的身上,嘴唇贴着他的耳朵,细语。

  “知道我什么时候意识到不能失去你吗?”

  “在琴心湖的时候吧。”

  “具体点。”

  “在山顶的那个晚上。”

  “不是。”

  “那就是叶慈来的那天晚上。”

  “也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

  “离开琴心湖的那晚。”

  “咦?”

  “那天晚上你喝多了,把我当成叶慈还说了很多醉话,那时候我第一次看见你败北的可怜相。”

  “很难看啊。”

  “是啊,难看死了,可我偏偏就对那样的司徒千夜动了真情。不是因为你说了爱我,也不是因为你忍住了没有强迫我。”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发觉,你终于是个完整的人了。机智、勇敢、果断、狡猾、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深不可测的人,但是,那天晚上的你不同,你被我打败了,被我的拒绝打的溃不成军。你后悔了,也迷惑了,就像是我在你心里挖了一个大坑。”

  “你太高估我了,只要是个人在内心都会有空洞的。再说,那个大坑现在你不是填满了嘛。”

  “对,所以……不管你心里有万丈深渊也好,有十八层地狱也好,我都会填满它。”

  司徒诧异的看着林遥坚定的笑脸,傻傻的问:“如果填不满呢?”

  “那就用我的一生来补偿吧。”

  突然被司徒的手遮住了眼睛,林遥楞了一下。

  “干什么这样?”

  “不想你看见我难堪的样子。”

  美丽的嘴唇笑了笑,摸索着对方的唇,说道:“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我想表达的感情还不到万分之一。”

  “其实,只要三个字就可以了。”

  “不,五个字……我爱你,千夜。”

  突然被反压在床上的林遥,接受了司徒狂风暴雨般的亲吻。

  两个人的手都急躁的退去对方的衣物,迫不及待的要把温暖传达出去。当他们彼此的欲望贴在了一起的时候,林遥喘息着说:“别在乎什么,今晚你可以纵情到我晕过去为止。”

  “明天还有事。”

  “现在,你就是我的天。”

  司徒认为,这时候要是在婆婆妈妈的就不是男人了。其实,他也没有自信能把持得住自己。

  再次俯下身子,司徒整个人就像是饥渴了千年的吸血鬼一样,在林遥的身上吮吸着甘美的汁液,致命般的快感才仅仅几分钟就足够让司徒发疯发狂,身下的人儿激烈的回应着他,就算他还没有去碰他的火热,那里已经是湿腻一片了。

  一连串的暗紫色被烙在了林遥的身上,胸前小小的突起被司徒含在嘴里的时候,一声轻呵让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能发出这么刺激官能的声音。

  知道这不过是开始的林遥,在被司徒握住了最要命的部位的时候,还是明白自己有多么的不禁挑逗,不过才被他弄了这么几下,就差点要交代出去了。

  司徒憋闷的开始发疼,却惦念着恋人的身子还没适应,只能用手指耐心的去帮他。虽然自己已经很温柔了,还是看到了他强忍不适的表情。

  “疼吗?”

  “还好。”

  “忍一忍,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我知道。”

  “太干了……没有润滑剂,只能用你的。别忍着了,射吧。”

  这算是精神□吧,司徒的话太劲爆了,林遥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让自己颓软在他的手中。

  昏暗的视线司徒怜惜的看着怀里的人,不是没看过他□的表情,可每一次是这么充满了妖冶的性感。

  “忍一下小遥。”

  还没有在□的余韵中解脱,体内突然冲进来的异物就带着撕裂身体的痛嚣张跋扈的涌出来。

  泛白的手指紧紧的扣在司徒的背上,划过道道血痕,他痛他也痛。

  忍耐着的不止林遥一人,司徒额头上的汗滴落在林遥的脸上,彼此都在痛,也都在极乐的边缘上游荡着。

  不用司徒来告诉自己怎么做,林遥也知道这时候需要放松。

  “亲亲我,会好一点。”林遥这样要求。

  昏暗中司徒依旧有些苦涩的笑着,倒是那句“你该修剪指甲”的话被掩埋在了彼此亲吻的纠缠中。

  舌尖很敏感,划过他口腔里的齿列去轻搔上颚的湿滑,这好像是有些调皮了。于是,司徒不满的含住他的舌吸进了自己的嘴里,吮吻的过于色情了。

  被彼此的唾液打湿的双唇越轨的到了耳朵边上……“我要动了。”

  四个字竟然让林遥的心忽悠的提到了嗓子眼,来不及下意识的紧绷身体,上面的人就……

  “啊!”有点可怕,是因为太舒服了才会觉的害怕吗?林遥知道自己性经验少得可怜,可还不至于这样不知所措,要不是因为拥抱自己的男人是司徒千夜,想来没有任何人能给他这样彻骨销魂的快感吧。对,只是因为和自己□的人是司徒千夜,所以才会有这种舒服到害怕的快感。

  “小遥,只有你,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放手。”

  沉溺在司徒的怀里,却被他的誓言叫醒了几分理智。看来,他还是没有从阴霾的心境中走出来,但是,至少他已经看到了光明。那么,就不再需要为这个骨子里就很坚强的男人安慰了。

  “要死也等,啊,满足我以后再说,敢半路下马就阉了你!”

  “哈,你还很有精力嘛,等一会让你连话都说不出来。”

  “啊,你,你,你轻点……”

  为了怀里的人自己隐忍太久,意识到非他不爱的时候,就没再碰过任何人,发生的太多的事,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在预定时间里解决案情,过去发生的事始终是自己心里的一块阴影,藏着掖着就是怕他知道曾经的自己。然而,还是忍不住只在他面前流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林遥已经说出永恒的誓言,自己还矫情个什么劲啊。给他看吧,告诉他吧,那个遥远的曾经邪恶过的自己。

  当一切都在林遥温柔的体贴中开朗起来,司徒终于放下了最后一块大石,打从心底嘶吼着“这真他妈的太棒了!”

  折腾没一会,林遥原本还控制着的呼吸彻底乱了阵脚,抱紧了司徒宽大的肩,求饶都是林氏风格的。

  “你,你,啊,你以后不想再碰我,就,就再使点劲,啊……”

  “舒服吗?”知道他有点别扭了,司徒反倒是认为这才正常。

  原本已经红透的脸扭到一边,被凑到耳朵上的嘴唇又问了句:“说啊,舒服吗?”

  “啊。”

  这男人一旦抢占了高地就用尽全力,真是快受不了,把他顶的话不能说,这还不够,还要抓住他的紧绷,使劲的揉弄,让他和他一样,疯狂到天堂去,

  妈的,都时候了还别扭个鬼啊!林遥吐出一口气,转过脸来看着上面的人,微微扬起下颚。

  “光是想到你在我里面,就很舒服了。”

  黑暗中听见司徒懊恼的咂了嘴的声音。

  被他抓住双腿架在了手臂上,突然改变的体位让司徒更容易找到林遥的临界点,不遗余力的——猛攻。

  “千夜,千夜,我要你……”

  “宝贝,这不正在给,嗯,太紧了,小遥。”

  “亲亲我。”

  吻落下去,司徒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发过疯,今夜的林遥像个妖精,还是卯足劲勾引他的妖精。

  激情在亲吻中高涨,快感似乎要到达顶峰,司徒也能感觉到手里的火热也要喷发的时候,更是卖力。

  “小遥,小遥,别忍了,射我手里吧。”

  胡乱的抚摸着他满是汗水紧绷的背脊,每一次律动都带着嚣张的味道,林遥心甘情愿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也愿意接受他的所有。

  “你,你也不用,不用出去。”

  坏心眼的人问:“什么不用出去?”

  “嗯,嗯,你……”

  “告诉我,是什么?”

  林遥嗔怪的看着司徒,索性抱住他脖子黏黏的贴上去,也学他贴在耳边说:“射在我身体里吧,说不定就和你一个味儿了。”

  “小祖宗,你戳我软肋!”

  被他紧紧的抱住身体,连着十几下剧烈的摇摆,林遥在司徒的怀里上了天堂。

  太不甘心了,完全被他掌握了节奏的林遥就是气不过。体内销魂的感觉懒懒洋洋的把他舔舐个够,真是有种会死在司徒怀里的错觉。若不反击,岂不是被他吃定了!

  双手抱住司徒的脖子,喊住了他的耳朵,在嘴里吮噬的着。

  “不行,小遥,耳朵不行……”还想继续坚持一会的司徒,架不住林遥□来临时内体的变化和耳朵上的攻击,不情愿的一泻千里。

  当太阳才刚刚露头,林遥终于在司徒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几次了?司徒不记得了,反正林遥这只妖精是差点榨干了他。看着睡在怀里的人犹如天使般的容颜,真是很难和刚才那诱人的妖精重叠在一起。

  轻轻的用手巾为他擦洗身体,司徒觉得做上面的人其实挺可怜的。

  等收拾妥当以后,司徒才坐在床边在被子里握住恋人的手。不过没多一会,他就在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口袋里找出一部电话,不知道打给了谁。

  “是我,人都找到了吗……不行,一个人都不能少,这样也不行,我们没有时间了……记住,把人都聚集在一起等我电话。还有,安排人跟着童雅,一分钟都不能放过。”

  短暂的凝视后,司徒已经明白,此刻的两人没有退路,必须并肩前行去摧垮蛰伏在黑暗中的邪恶。

  那么——出击!



  亚伯汗的扭曲 3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林遥睁开了眼睛,其实是渴醒的。

  “要喝水吗?”一直守护在身边的人体贴的把一杯水送到嘴边,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喝完。

  “几点了?”林遥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们还是第一次。

  “快八点了,再睡一会吧。”

  “不行,好多事等着处理,睡不着了。啊!”本想起身的林遥抵不过全身的酸痛,跌倒在了罪魁祸首的怀里。

  司徒坏坏的笑。

  “就这样的身体还敢让我纵情呢?”

  红透了脸的白了司徒一眼,正打算要你反击呢,就已经听见大门的门铃声了,不用问,一定是杨磊带着一班兄弟过来。

  “够早的,我先出去应付一会,你去洗澡吧。”把林遥的衣物都放在床上,司徒拿了自己的外衣就离开房间。

  看着司徒关上了门,林遥觉得不对头了。

  为什么杨磊等人过来要按门铃?按理说,不是应该事先知会守在这里的警察帮他开门吗,怎么会……

  顾不得身体的痛楚,林遥披着床单走到窗边,在窗帘的缝隙里看见了司徒打开了大门。

  这么说,昨晚根本没有警察守在老宅……杨磊竟然会撤走部署,没有监视司徒,这简直是太奇怪了。

  不过思量了几分钟,林遥突然瞪大了眼睛,似乎明白了某些事情。

  “林遥呢?”杨磊在客厅里问司徒道。

  “房间里,很快就出来了。倒是你那边怎么样了,马海波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自己预料的事情不会这么快发生的,但前提是,自己是正确的。

  想到这里,杨磊看了司徒一眼,那种意义不明的目光让站在一旁的葛东明别扭到了极点。

  “司徒,半个小时前,老家伙们就开会决定了,撤销你的通缉令。相关事宜,等你去局里在细谈吧。现在,你打算怎么做?”葛东明好像有点不耐烦。

  “等小遥准备好了,我们去佛堂看看。”

  话音刚落,林遥穿戴整齐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一众人都纷纷起身朝佛堂的方向走去,唯有葛东明古怪着神情死盯着林遥看。

  “你看什么啊?”被看得有点发毛了,林遥忍不住问。

  “没什么,没什么。”葛东明摇摇头,好像刚把心爱的女儿嫁出去的父亲一样。

  到了佛堂,也就是梁叔的案发现场以后,司徒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梁叔死的那天晚上,曾在凌晨01:00左右去了童哲的房间。而与此同时,有人利用我的电话拨打了这里的座机。昨天晚上小遥已经解开了这些谜团,你们回去以后也肯定会详细的推论取证,谁能告诉我,至今为止还有哪些疑点?”

  杨磊首当其冲,问道:“我们已经明白当晚所有人都被下药而进入深度睡眠,也知道是有人偷了你的电话拨打了座机。但是,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个人就是马海波?虽然那段时间里,他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他女朋友闹肚子也是突发事件,很难掌握时间。”

  “这很简单。”林遥从门口的位置走到佛堂的中间,面对杨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给了他,继续说道:“这个是马海波在案发当天和女友曾经去过的地方。我详细的调查过了,在这以前,马海波曾经就去过一次名品家居专卖店购买了一台榨汁机,而在案发当天他又带着女友去过一次。说是先前买的一款不好用,而要重新再买一款。看看我贴在上面的两个照片吧,什么感觉?”

  葛东明凑到杨磊身边看了一眼,就说道:“这不是同一款吗?”

  “不是,这是两款功能不同的榨汁机。左面标签为A的是马海波先前的买的,B就是和女友一起去买的。这根本就是他事先计划好的事情。

  首先马海波买了A款回家,因为A款的包装可以轻易的打开,因此,他就在榨汁机里面涂上了药物,再封好包装放在车里。

  第二天,他带着女友再次去了那家店里,买了表面上一样的B款榨汁机。再回到女友家里以后,他可以有大把的机会把这两款的榨汁机掉包,因为B款的包装没有被打开过,因此他女友根本不会发现榨汁机被掉包了。这样一来,女友使用过榨汁机以后,就会喝到有药物的果汁。“

  “等一等。”杨磊开口打住了林遥的话,问道:“就算你的推论很有道理,但是,马海波要如何确认他的女友在指定时间里使用榨汁机呢?”

  “这不过是生活习惯而已。当天马海波和女友下午才回家,那么,逛了一整天的女孩子回到家里肯定是要先休息,而不是急切的要使用榨汁机。马海波的女友是个营养师,自然知道在空腹的状态下喝下果汁对肠胃不好的问题,因此,她使用榨汁机的时间,只有晚饭以后。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明白了,通常可以使人腹泻的药物都要几个小时候才会起到效果……”

  “不对,不对,这样算来,马海波还是无法确认女友离开的时间。”杨磊开始反驳。

  司徒第一个不耐烦了,走到林遥的身边,说道:“你怎么还没明白?马海波根本不需要确认其女友究竟是几点才能离开,而是要保证必须在凌晨以后和她视频。”

  杨磊流露出一种很难理解的表情,站在一旁的葛东明也有些糊涂。

  “你们换个角度想就明白了。为什么梁叔要指定和童哲见面的时间?”

  “啊!”司徒的问题敲开了葛东明的大脑,他发觉自己进入了思维死角,这么简单的事居然漏掉了,于是说:“梁叔是等着马海波的信号才去了童哲的房间!”

  司徒笑着点头。

  杨磊虽然也明白了,但是,他依旧还是有很多疑问,比如说:“如果那女孩子一直到凌晨两点以后才开始闹肚子,那梁叔岂不是要那时候才能去见童哲。童哲会等他那么久吗?”

  “其实,这也很正常吧。”

  说话的人是专案组的一个警员,看上去好像有点胆怯的样子看着杨磊。

  “你有什么根据吗?”对自己的手下并没有给以颜色,杨磊还是较比耐心的问。

  “生下来我的肠胃蠕动就比正常人慢,所以长期便秘,我只能服用一些腹泻药。那种药基本上都是几个小时候才起效。吃了药以后,并不是说去一两次卫生间就能解决的,这期间就算喝水也会闹着跑去卫生间解决,而且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到30个小时左右。

  如果根据林遥说的时间来推算的话,晚上凌晨01:00左右刚好是药效开始发挥的时间,另外,那女孩子要是没有肠胃方面的毛病而是正常人的话,反应会更强烈。就算她在第一次腹泻后吃了药,药效也要过一到两个小时其能有效果,所以,凌晨01:00到02:00之间,是腹泻最严重的时候。所以,杨组长你所想到的问题,几乎是不可能发生。”

  杨磊仔细的想了想,保险起见,他还是安排的人去找马海波的女友做详细的调查。

  “好了,现在回到下一个问题上吧。在凌晨03:00左右,左坤、童哲离开案发现场的时候,听见二楼的关门声。那个是怎么回事?”

  林遥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酸痛的身体带给他不小的负担,不过,他本人倒是不在乎,还有那么一点享受着幸福的酸痛中。

  察觉到了他的不适,司徒从外面拿了一把椅子进来,不去理会杨磊的目光,先把心爱的人安顿好了才说。

  “那个人是凶手。”

  “你说是凶手?”

  “对。马海波偷着把电话放回到我房间以后,又按照凶手的安排将没有我指纹的水杯放在我的房间里,随后,趁机去张妮和童雅的房间安装了针孔摄像头,这一切都被凶手看到了。但是,凶手并不知道马海波进入女孩子的房间到底做了什么,因此,在杀了梁叔以后,凶手就去了张妮和童雅的房间想要查看一下。”

  葛东明熄灭了香烟,对司徒提问说:“说不过去吧,梁叔的死亡时间是凌晨01:30到02:00之间,而左坤和童哲离开案发现场的时间是凌晨03:30分。凶手杀了梁叔以后还会在现场逗留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吗?”

  “确切的说,凶手是被拦住而没有来得及走脱。”坐在司徒身边的林遥看着葛东明,为他解释。

  “什么意思,说的具体点。”

  “也就是说,在凌晨01:00刚过的时候,马海波把司徒的电话偷偷的送回我的房间,再去楼上张妮和童雅的房间安装针孔摄像头,而刚好就被伺机要杀害梁叔的凶手发现。等到马海波回到房间,凶手杀了梁叔以后,就去了张妮和童雅的房间查看情况。”

  “这是不是太冒险了,对于凶手来说?”

  “不,凶手本身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冒险的行为,因为凶手不知道除了马海波和童哲以外竟然还有几个人没有入睡。也就是说,凶手以为,除了被杀的梁叔和马海波以外,最后一个入睡的就是童哲。这样一来,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可能发现凶手。”

  葛东明和杨磊相互看了一眼,杨磊终于从林遥的推论中明白了下一步的状况,于是,他跟着林遥的话尾说:“梁叔的死亡时间最后是凌晨02:00,凶手在认为不会有人发现的情况下进入了二楼的房间,等到凶手出来的时候……”说到这里杨磊打住了话头,似被自己的推论搅乱了以往快成定局的肯定。

  司徒看着杨磊的脸色,给予最后的答案。

  “既然你已经想到了,为什么不说出来?”

  “这……我以为……”难得,杨磊有吞吞吐吐的时候。

  “你以为童浩的案件是自导自演,而现在却又发现,阻止凶手离开的人就是童浩而推翻了自己以往的定论。”司徒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最开始他也认为童浩是自导自演了一场戏。

  “对,童浩案很奇怪,怎么分析都只有一种结论,就是他自己下了毒。”杨磊话说得很快,好像是急着听司徒会怎么解释这一切。

  “童浩的案件我们迟一点在谈,现在先解决老宅里的案子。避免重复,我从凶手进入老宅开始说起吧。”

  司徒的话音刚落,林遥站了起来,说:“司徒因为被通缉老宅的情况没有我了解得多,我先来说说几点最基本的问题,司徒你先等一等。”

  彼此信任的目光交汇,司徒乖乖的站在一边。

  林遥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看了一眼,才说道:“首先,凶手在凌晨01:00就进入了老宅,因此才看见了马海波进入二楼房间。现在我问大家,你们知道梁叔一向有用中药泡脚的习惯吗?”

  “知道,在梁叔的房间里我们也找到了一包药。”葛东明道。

  “那就该想到,梁叔房间里没有盥洗室,因此他只能在厨房里拿水盆来做日常的泡脚盆,那块屉布就是用来包裹中药的,这就是为什么屉布会出现在佛堂的原因。

  顺序是这样的。梁叔从厨房拿了水盆和屉布,再返回房间的时候看见了凶手,凶手引梁叔去了佛堂,在那里杀了他。司徒,该你了。“林遥说完,直接把下一棒传给了司徒。

  “小遥说的就是大概的经过。其实,凶手在梁叔进入童哲房间,并且看见马海波进入二楼房间以后,就去了地下室,故意留下脚印和强行打开暗格的痕迹,就是为了要陷害我。

  随后,凶手从地下室出来等着梁叔发现,就引着梁叔去了佛堂,杀了他。紧跟着,凶手又把事先就准备好的半张纸条烧成灰塞进了梁叔的嘴里,这一切才算是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超出了凶手的预料。

  首先,凶手必须要弄清楚,马海波进入二楼房间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他改变了杀人后立刻离开的计划,上了二楼张妮和童雅的房间,在里面并没还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后就准备离开。这中间,正好是左坤要去寻找暗道发现了梁叔尸体的时间,然而,他和凶手错开了。

  童浩在凌晨03:00左右离开房间去厨房,刚好听见发现梁叔尸体去找童哲的左坤的声音。但是,同好没有进一步的去探听,而是直接去了厨房。

  凶手从二楼到暗道入口的客厅之间必须要经过厨房,而恰恰是那时候童浩去厨房找吃的,凶手无法通过有童浩在的厨房,只能返回二楼张妮的房间。具体地说,是凶手看见了童浩,而童浩并没有看见凶手。

  接着童浩回到房间以后,左坤和童哲再次返回现场,又阻止了凶手要离开的打算,凶手没想到还会有人出来,情急之下关门的时候发出了声音。这也就是童哲和左坤听见的从二楼传来的关门声。等着童哲和左坤回到房间了,凶手才顺着暗道的入口离开老宅。

  这就是梁叔案发当晚的所有经过。”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妄加推论后面的事情,但是,杨磊内心依旧存有很多问题。

  “你们说凶手把半张纸条烧成灰塞进了死者的嘴里,虽然说这是凶手陷害司徒的手法,可为什么要烧成灰呢?”

  “首先,你必须要明白,凶手计划要杀的人不止梁叔一个,马海波也是凶手的目标。凶手已经料到,发现自己成了帮凶的马海波肯定不会去告发,但是,迟早会成为最大的隐患,因此凶手必须杀了马海波。

  而凶手的计划中我就是替罪羊,而事实上,你们也是在马海波案发现场看见了我。如果当时没有把纸条烧成灰,你们会根据上面的字迹而抓我,我要是进了警察局,那凶手到哪里去找另一个名为‘司徒’的替罪羊?

  所有的一切凶手早已计划好了,先是让我们一点一点发现凌乱的线索,没有我指纹的水杯、烧成灰的半张纸条、和我一样尺码的鞋印,这些都是为了事后置我于死地的铺垫。”

  有些人背后开始冒冷汗了,当初看着这些证物的时候完全摸不着头脑,根本不清楚这几样毫无关联的东西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现在听司徒这样解释,不少人对凶手已经开始产生了畏惧感,确切的说,是对凶手一步一步的谋划咋舌不已。

  “那童浩案呢?当初杨组长和我们做过多次的调查讨论,结果就是童浩自己下毒,在他卫生间里找到的一张演算纸上的程序,就是计算人体体重和药物分量的东西。”

  司徒看了一眼在两个组长面前仍有勇气说话的组员,很耐心的回答说:“童浩案发当天有几点特别要注意。一,他有严重的腹泻。二,他没有和任何人要过止泻药。三,他在下午案发前一个小时左右和王嫂要了一杯盐水。这些情况……”

  众人看见司徒突然摇晃了两下,手扶着额头靠在了墙边,很显然是身体上不适造成了这种结果。

  “司徒!”林遥急切的走过去,扶着他的手臂和肩膀,细看他的脸色。

  “没事,头晕了。”

  连续几晚没有睡过好觉,昨晚更是透支了大量体力,不昏才怪。林遥在心疼的时候,微红了脸颊。

  “坐下休息一会吧,下面的我来说好了。”扶着司徒坐在椅子上,林遥请人为他准备了黑咖啡提神。

  葛东明那只小狐狸偷偷的打量了一番,决定打死也不问:“昨晚你们干什么了?”这样的问题。

  司徒看上去很疲劳,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而林遥就彻底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童浩那种腹泻的程度显然是吃了什么药物,但是你们不要联想到马海波,而是要注意童浩跟我借了卫生间以后的事。

  早上不到九点,童浩借了我房间里的卫生间,你们在搜查童浩房间的时候也发现了他的马桶并没有被动过手脚,因此可以判断出童浩和我借卫生间纯属偶然。

  接下来的事就很有意思了,按照常理来说,严重腹泻的人当然会找止泻药吃,可他却没有向王嫂或其他人要,只能说明他随身携带了一些药物。”

  “林遥,如果你怀疑有毒物是在那些药里就错了,我们在童浩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小药包,里面有感冒药消炎药和止泻药,经过化验以后都没有问题。”杨磊说话的时候语气正常,没有刚才的那种焦急。

  这是林遥还没来得及调查的事,虽然他曾经几次推论过,但是没有机会看到童浩房间里被取走的证物,他还是只能把一切当做假设来看。现在杨磊反驳了他的推论,不是没有道理,也不是没有根据,作为林遥来说,这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他也很清楚,如果闯不过去这一关,后面的就难了。

  “杨磊,你是不是把证物都带来了?给小遥看看吧。”一直闭着眼睛的司徒,说话的同时轻抚了几下林遥的手背,给予支撑的力量。

  杨磊不明白司徒怎么会知道他带了证物过来,不过这并不重要。吩咐手下人把童浩房间里搜查出来的药包给了林遥以后,他拭目以待,看看林遥如何临场发挥破解童浩中毒一案。



  亚伯汗的扭曲 4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司徒刚刚睁眼起身,就被林遥一记“没你什么事”的眼神给制止了,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多争取些休息的时间,索性顺着他暂时做个乖孩子吧。

  杨磊看见司徒靠着椅子又闭上眼睛,一瞬间冷然的气息在脸上划过。

  摆在眼前的东西并不多,药包、一个水杯、演算纸还有几本书。林遥先是拿起了药包找到里面止泻药打开仔细的看了一会,随后,又拿起水杯问道:“上面的指纹有结果了?”

  “上面有童浩和王嫂的指纹。”某个警察说。

  林遥没有继续提问,他只是看着面前的证物许久许久之后……

  “为什么只有一个水杯?”

  “什么?”

  “我再问一次,为什么只有一个水杯?我从每个人房间拿走大家的杯子以后,王嫂又给房间里放了一个杯子。童浩中毒当天的盐水,是王嫂在厨房里冲好了以后交给的童浩,童浩回到房间喝盐水,那么,他的房间里就该有两个水杯。为什么只有一个?”

  林遥的话音未落,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连一旁闭目养神的司徒都张开了眼睛坐直了身体。

  杨磊不像众人那样盯着几样证物看着,而是紧紧的盯着林遥的脸,说不出的神情。

  “我们在童浩的房间里只发现了一个水杯,你说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葛东明似乎也意识到了某些问题,站起身来直接走到了林遥的身边,对着证物锁眉。

  林遥没有体会大家的心情,继续着自己的推论说:“当天童浩的腹泻绝不简单,肯定是有人给他下了药,那么,消失的水杯里也就有可能是含有服泻药,接下来……童浩没有和任何人索要止泻的药物,因为他带来的药包里就有……如果,如果这个药包根本不是童浩自己带来的,又或者说,里面的止泻药不是他带来的……组长,止泻药检验过没有?”

  “检验过了,没有任何问题。”葛东明说话的同时,把手里的笔记本打开给了林遥。

  林遥看见上面写的清楚,药盒里一共有四板三十六片药,唯一被取过药的药板上在发现的时候,还剩下四片,其他的药片都被检查过,没有任何异常。

  林遥几乎完全陷入了思考之中,忘却了周遭的一切,不断有各种推论的结果进入他的大脑,不断地排除错误的,再重新建立正确的,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自言自语,偶尔停下来的时候,引来众人急切的目光,然而没有人敢去打断他的思路,只能看着他像是身处于另一个世界一样。

  “换位思考的话,这样做就是可以毁灭证据……如果故技重施……那么,童浩案的凶手就是……”

  “小遥!”

  司徒的一声叫喊吓着了几个人,林遥也在自我空间里醒了过来,扭过头惊讶的看着司徒,似心有余悸。

  “凶手所有的设计都是环环相扣,从马海波家的现场来看,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先找出有力的证据。”

  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笔直的看着司徒,坦荡而又自然,然而,林遥却在司徒话说完以后,停顿了几秒钟才回到他:“那么,我们先去看看马海波家吧,至于童浩中毒一案,也许到了最后说明更有利。组长,你们的意思怎么样?”

  葛东明冷着一张脸打量一下他们,说道:“我本人同意,杨组长,你呢?”

  杨磊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态度,似乎只有他不甘心而已。

  “杨组长,林遥他们破案的程序与我们不同,但是他们知道很多我们没有掌握的情况,我们能不能让他们协助一下?”说话的人是杨磊手下的得意干将,似乎能起到某种作用。

  “即然这样,那就去看看吧。”杨磊知道不犯众怒的道理,从司徒出来,不,应该说从林遥去专案组那时候起主控权就已经落在了对方手里。

  一行人离开了老宅,只有三个警察被杨磊留下做看守工作。

  临上车前,杨磊看了一眼轻抚着林遥背脊上车的司徒,扭过头对葛东明说:“为什么司徒会误导林遥?”

  葛东明没有回答,同样看了已经发动的黑色跑车率先关上了车门,也许在他后面的杨磊没有听见吧,他那句轻不可闻的:“因为我们是警察。”

  一个多小时候以后,大家在马海波家的楼下停了车,葛东明发现还有一辆警车停在附近,不知道是谁在现场。

  司徒关上车门以后,左右看了看跟着林遥身边走进了大楼。

  马海波家里第一个进去的杨磊看见了刘汉周和谭宁,还意外的看见了马海波本人。

  “他怎么在这?”杨磊问道。

  “今天是他父亲的忌日,我们刚从墓地回来,他说要来拿点换洗的衣服。”谭宁朝着司徒点点头的同时,对杨磊等人说。

  “谁决定的?怎么我都不知道?”

  “是我,考虑你们都在老宅那边办案,就没有请示。老杨,我这点权利还有吧?”刘汉周冷着脸说。

  “我不是说不相信你们,但是有什么行动你们事先通知一声。小谭,你安排人带马海波去卧室,等我们结束了,一起回医院。”

  谭宁招呼了一个兄弟带走马海波,在路过司徒身边的时候: “哥们,你是我见过最倒霉的嫌疑犯了”

  马海波的脸色只因为司徒的一句话就变的惨白,随后被人推进了卧室里。

  就算面对众多警察,司徒还是那股桀骜不驯的样子,他懒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点燃香烟,看着一众人等,开口。

  “专案组的精英们差不多都在这了吧,我这个小侦探就偷偷懒吧。各位,有任何疑问请去我家小遥哪里咨询,我睡会。”

  “哈?”葛东明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你!”杨磊气的一个头两个大。

  “哼!”刘汉周一副瞧不起的态度。

  说睡就睡,司徒把抽了两口的香烟只掐掉了烟头,剩下的部分夹在了烟灰缸的凹槽里,根本没有在乎大家是什么反应。

  葛东明忍不住了,偷偷摸摸的踹了林遥一脚,其实他那意思是“你去管管!”

  林遥白了一眼葛东明走到了司徒的身边,抓住衣领就说:“脑子进水了,去那边的大沙发才睡的舒服!”

  司徒笑嘻嘻的起身,在众人无法置信的目光下走到大沙发前,放躺自己。

  “我能杀了他们吗?”谭宁可是很少有这时候啊。

  “不能在公共场合。”葛东明的眼神比谭宁还认真。

  司徒那边发出了规律的呼吸声,睡的很快也很香,所有人都想问问他本人或林遥,这家伙的神经和人类相同吗?

  林遥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司徒盖上,转回身的时候难得的露出了微笑说:“马海波已经说过了,在案发当天司徒曾经用刀威胁他进入这里,而后他们谈了不到三十分钟,司徒就离开了。是这样吧?”

  “对。”葛东明气呼呼的说。

  “那么,他有没有说,在司徒之前还有一位拜访者呢?”

  杨磊不耐烦的问林遥说:“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在司徒之前有人来过这里?”

  “完全没有!”

  不止杨磊,好多人的脸上都开始抽筋了。

  “唯一的证据已经丢失了。”

  “你是说茶杯?”杨磊看了一眼葛东明,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怎么,现在就公开好吗?”林遥知道,茶杯的事在专案组还是没有被公开的。

  葛东明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上前一步。

  “昨天晚上开了会,所有的细节都被重新讨论了一次。”

  也就是说,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三个组长还是公开了这个秘密,即然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

  “茶杯的事我们过一会再说吧。先来看看现场的几个疑点。一,摆放在玄关处的无绳电话,二,厨房门吸上的划痕,三,泄露的煤气气阀。

  我们先来说说第三点吧,那个煤气气阀是最新型的子母煤气阀,也就是说,当子阀发生泄露的时候,母阀会自动关闭。除非母阀也被打开,才会发生泄露煤气的现象。你们也检查过煤气阀了,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就是说,凶手打开了子母两个煤气阀。这是不是很奇怪,明明被害人就在房间里,并且保持着正常程度的清醒,为什么凶手能打开煤气阀还没有被发现呢?别急,这疑问,放在玄关的电话会给你们答案。

  大家都看见了吧,那个无绳电话的充电座是在卧室里,平时电话都在卧室里放着的,可为什么案发当天却出现在玄关了呢?其实,在司徒之前的那位拜访者和马海波进行了会面以后起身告辞,马海波送这个人到了大门口的时候,这个人利用藏在口袋里的电话拨打了马海波家里的座机,那时候,拜访者说了类似于‘我帮你关门,你去接电话吧‘这样的话,。

  等着马海波返回卧室的时候,拜访者并没有离开而是用最快速度潜入了厨房。”

  “厨房?这不可能吧,那里我们搜查了很多次,根本没有藏过人的痕迹。”刚才那个警察说。

  “那你们查过门后没有?”

  “当然查过了,那种地方怎么会没有调查,结果是一样的。据马海波自己说,司徒离开以后,他曾经到厨房拿过一次东西,如果你说真的有人藏在厨房的话,他一定会发现。就算拜访者藏在门后,只要马海波回身,一样能清楚的看见对方。”

  “对。在我进来的时候,的确是在厨房看见了一个茶叶罐,那个就是拜访者离开以后,马海波送回厨房的。”

  “小林,你的推论里有错误啊,如果真的存在着一个拜访者,这个人走了以后马海波要收拾一下招待客人的东西,可为什么他没有把那茶杯也拿回厨房呢?”葛东明有些想不明白,所幸不去深究,反正林遥一定会解释清楚。

  “很简单,因为当时马海波一只手里拿着电话,正说着‘谁啊,说话啊‘这样的话,因此,他的另一只手只能拿一样东西,就是茶叶罐。”

  “你这样说完全不算什么解释,马海波可以再返回客厅一次拿茶杯,而且,既然马海波去了厨房,怎么会看不见藏起来的人?”发问的人越来越多了,不知道林遥如何面对呢。

  “你们是不是太懒惰了?马海波没有返回客厅拿茶杯,又把电话放在玄关的位置上,只有一种原因,就是有人敲门了……不用这么惊讶,阻止马海波拿茶杯并敲门的人,就是他,司徒!”

  葛东明回头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人,心说,一定要把林遥留在重案组,并且要司徒做永久性的无薪劳工!

  不知道葛东明打什么主意的林遥,紧接着说:“当时,司徒正在处于被通缉的状态下不方便从正门进来,也是因为他偷偷的从后面进入大楼,因此,没有发现先他之前的那个拜访者。

  马海波应该在里面连续问了好几声是谁,司徒都没有回答,在门镜里马海波也没有看见特意隐藏起来的司徒,好奇之下他把手里的电话放在了玄关的鞋架上,打开了门。

  他刚把门打开,司徒的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直逼他退到了客厅里,那个电话也就被放在玄关。

  接下来,司徒追问马海波在梁叔案发当晚究竟和谁事前合谋,马海波一口咬死不承认,而时间不多的司徒也只能暂时作罢离开这里。

  一个人在极度紧张以后,很容易感到疲劳,因此马海波回到卧室睡觉了,也就是这时候,藏在厨房里的凶手打开了煤气阀,离开了案发现场。紧跟着,我们就到了现场。

  对于凶手来说,有两个目的。一,如果马海波真的死了,也是除去一大隐患,而最有嫌疑的还是司徒。二,如果马海波没有死,那么,马海波本人以为最后一个见过的司徒就是要杀他的人。不管是哪个结果,对凶手来说都是最有利的。

  至于,大家都关注的是否存在一个拜访者,就跟我去厨房看看吧。”

  林遥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当时案发的过程,虽然他还没有拿出最有利的证据,但是大部分人都以相信他了。剩下的只有耿耿于怀的刘汉周,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的杨磊,还有持观望态度的葛东明。

  大家都来到了厨房,林遥在里面打开了房门,指着门吸说:“你们发现这里有划痕了吗?”

  “发现了,怎么样?”

  “不觉得奇怪吗,门吸成凹凸状,按理说这种圆滑的部分不可能会有划痕,既然有了,那就一定还存在着某个不是凹型的物体,也就是这个。”

  林遥走到墙边,把可移动式餐桌拉到门吸旁边,指着一个桌脚说道:“不用拍照对比也能看的出来,上面的划痕和门吸上的完全吻合,当时,凶手藏在门后但是保险起见,他利用这个移动式餐桌挡住了外来者的视线,简单而有效果。”

  “不对,不对。”一个警察走了出来,来到林遥面前拉开了餐桌自己藏在了门后,一边做一边说:“你这样推论是有道理,但是,即使把餐桌放在前面只要马海波一回身还是能看见凶手的上半身。如果凶手弯下腰把身体的水平线放低在餐桌以下,那样根本无法保持平衡,一定会摔倒。”

  林遥一笑,招呼大叫靠近一些以后,把那个警察从里面拉出来,自己藏在了门后,说:“大家看清楚一点。就把我当成那个凶手,我来藏在这里,的确像这个兄弟说的,如果我想完全避开你们的视线,就要弯下腰,可这样我会跌倒。那么,我要是把移动餐桌下面的柜门打开,再把四个滑轮脚锁死,我的上本身就可以在餐桌的柜子里,我的双手也可以在里面取得支撑点,就象这样。”

  众人看着林遥锁死了移动餐桌的资格滑轮脚,又打开了下面的两个柜门,跪在地面上以后,小心的让自己的手和头伸进去了餐桌柜子里。

  葛东明第一个反应过来,跑到了流水台前回了身,眼睛死死的看着林遥藏身的地方慢慢的走出厨房。

  站在厨房门口外的葛东明,转回头来只说了一句话:“我看不见他。”

  接连这几个人都做了试验,结果和葛东明一样,他们都看不见林遥。林遥的假设成立了。

  有点不耐烦的起了身,林遥擦着手对大家那种惊诧的目光视而不见,继续说道:“我刚才带着手套,不会破坏证据的。”

  有人傻傻的问,“什么证据?”

  “当然是凶手在里面留下的指纹啊。”说出理所当然的事,林遥开始质疑专案组的水平了。

  “马上叫人过来取证!”杨磊发号施令,看样子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林遥想让大家回到客厅,不过立刻有人问他说:“可是,凶手在打开煤气阀以后就离开了,那,那茶杯是谁拿走的?”

  林遥微微的叹息,好像不情愿的说:“请问,杨组长和刘老师,你们和我一起进来的,谁看见那个茶杯了?”

  “我看见了。”刘汉周一本正经的回答。

  “当时我急着给被害人做急救,没有看见。”杨磊说话的时候很平静。

  林遥笑了笑,说道:“司徒知道马海波肯定与凶手有关,因此,他虽然离开了马海波的家,但依然守在附近。据他说,从他离开以后,没有任何人接触过马海波直到我们的出现。而我和刘老师追着司徒离开这里以后,相隔谭宁和组长到这里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

  “是十三分钟。”守在葛东明身边的谭宁给出确切的时间。

  “十三分钟。谭宁,谁是第一个进来的?”

  “我。”

  “当时,房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开着的。”

  “好。我是跟着刘老师跑出去追司徒的最后一个人,在匆忙之间我没有关门,如果凶手这时候返回现场要去走茶杯的话,一定会被在卧室里对马海波急救的杨组长发现。不管是什么样的罪犯,这种低级又冒险的行为是不可能做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在我、杨组长、刘老师三人中,有一个人拿走了那个茶杯。”

  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啊,林遥的话音一落,众人惊讶的目光在三人之间不断的打量着,没有超出任何人的意料之外,刘汉周第一个不满的开始攻击林遥。

  “你最好有证据,我和杨组长是老警察了,不说以前都破获过多少重大的案件,就是这次参加专案组的工作,也是经过多方部门审核以后才决定的事。你这样无缘无故的诬陷我们,就是在侮辱整个警界!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来,林遥,我会向所有部门投诉你!”

  “我不会拦着你的,反正现在我也是被贬职的人,不在乎被开除这种事发生。但在那以前,我会亲自揪出谁是凶手以及凶手的帮凶。不过,凡事都讲究证据这一点我还懂,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

  “当时你是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人,然后是我,你进入客厅一眼就看见了昏迷在卧室的马海波,紧跟着我跑进了卧室发现他还有救,从我进入这里到在卧室回头叫杨组长急救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杨组长对马海波开始急救以后,我就离开卧室,那时候,我发现你刚刚从厨房出来,而就是这时候,我和你几乎是同时看见了桌子上的茶杯。

  没等我去仔细检查桌子上的东西,就接到了楼下同事的电话,说是发现了司徒,我朝着窗户外面看一眼,跑出去的同时还对卧室里的杨组长喊了一声,而你就紧跟在我后面。

  说白了吧,我连桌子都没有碰过,在现场逗留的时间不超过三分钟,而在我接电话并在窗口向外看的时候,完全无法知道你在做什么,换句话说,我们三人中最有可能拿走杯子的人就是你,林遥!”

  林遥靠在椅子上看着刘汉周口沫横飞的职责完以后,说道:“但是,杨组长比我还有可能性,我跟着你离开现场去追司徒,这里就只剩下杨组长和昏迷中的马海波了,而谭宁他们到这里来的时候,已经相隔了十三分钟,十三分钟里足够做很多事了。”

  “你是在怀疑我?”终于开口的杨磊给人感觉更加的冷冽了。

  “对,我就是在怀疑你,杨组长。当时的情况无论让谁来分析,你是最有嫌疑的一个!我说错了吗?”林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所以的人。

  不用去确定也能看得出,大家都同意了林遥的说法,但是……



  亚伯汗的扭曲 6



  叶慈拿着出现毒药反映的电话和变成黑色的试纸,站了起来,问:“谁的?”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葛东明的声音岔了调。

  所有的人都看着葛东明的目光,而他的目光却看着另外一个人。

  虽然葛东明大喊着“这不可能”,但在林遥眼里,也并不觉得意外。

  “这,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那个被检查出毒药反应手机的主人,就是——刘汉周。

  此时,他似乎刚刚明白发生了什么,脸红了脖子也粗了,推开身边的人直接冲到了叶慈的面前。

  叶慈很轻易的就躲过了刘汉周要抓住他的双手,不等刘汉周再次扑过去杨磊和另外一个组员就拦住了他。

  “对不起了老刘,回去我们详谈吧。”杨磊亲自给刘汉周戴上了手铐,不管对方如何叫喊着“有人陷害我,是他们公报私仇”等不着边际的话,杨磊安排人带着他离开了房间。

  随后。

  “叶慈,我安排葛组长和谭宁留下跟你细说说关于茶杯的事。二组的人护送马海波回组里准备突审。林遥,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司徒吧,如果没事了就回专案组来,案子还没有完结呢。”

  “我会尽快赶过去。叶慈,这里的事就麻烦你了,有了结果我们通电话。”

  叶慈很少说话,也很少提出问题,看着几个人在卧室里前呼后拥的夹着马海波走出去的样子,让他有种警察被对手吓到的感觉。

  不到十几分钟,在客厅里只剩下叶慈、葛东明和谭宁了,葛东明把案件的情况前前后后都说个仔细,谭宁也在一旁补充着。

  叶慈从头到尾也次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表情没有变化,完全给人一种“啊,他真的活着吗?”的疑问感。

  谭宁偷着看了一眼葛东明的脸色,知道自己的上司也很无奈和苦恼啊。

  “你们等一会,我打个电话。”大半个小时了,叶慈总算是说了点什么。

  叶慈走进了卫生间,显然是不想任何人听见他的声音,在确认了门外不会有人的情况下,他拨通了某人的电话号码。

  “你察觉到了吗?那毒药很奇怪。”

  “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是很奇怪。如果下药的人真是刘汉周那么我们在他的手上怎么没有检查出毒药反应?当时他戴的的手套上也没有。”

  “我来之前,你有没有发现他在司徒入睡以后去过卫生间?”

  “没有,没有任何人去过。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可问题是,毒药是在他手机里电池下面金属板上发现的,不管他怎么小心,手上都能沾到毒药,他是怎么去掉的呢?如果找不到这个关键的证据,那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有人陷害。”

  “叶慈,你忽略了一点,虽然毒药是在电池下面手机的金属板上发现的,但是,真正带有毒药的部分是电池本身。另外,想要用手碰触毒药并且完全不被发现的方法也不是没有。”

  “怎么说?”

  “知道透明手套吗?很薄很薄,如果刘汉周把透明手套戴在白色手套的上面,在接触完手机上的毒药以后给司徒下毒,随后,在处理掉透明手套,只留下白色手套,这样一来,我们在他的白色手套和手上根本检查不出毒药反映。”

  “这样不对,那副透明手套他要怎么处理?你也说了,刘汉周在司徒入睡以后没有去过卫生间,在客厅的垃圾桶里也没有发现,不,应该说除了马海波和一个警察休息的卧室以外的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透明手套再怎么薄也是橡胶材质的东西,不能融化,不能蒸发,总不会凭空消失吧?”

  电话另一头的林遥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叶慈听来好像是刚刚把车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里。

  “叶慈,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带着所有的人去过厨房。那里有两个水槽,也许就是那时候,刘汉周处理了透明手套,如果你有时间,就去厨房看看吧。”

  “现在还不能肯定就是透明手套,不过,厨房倒是需要看看。你去吧,司徒脱离危险了就立刻告诉我。”

  林遥赶到急救室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同事,他们说司徒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正处于昏迷中,刚刚送进特护病房。刚才杨磊也来电话说,会尽快赶过来。

  对于杨磊为什么要来看已经脱离危险昏迷中的司徒,林遥觉得有点奇怪。刚刚抓住下毒的嫌疑人,那边还有马海波等着审问,为什么急着跑到医院来看司徒?

  一边想着几个问题林遥一边急匆匆的走到了特护病房的门口,只不过,医生不准他进去。

  妈的,手里有枪一定嘣了你!林遥气的差点用眼神杀了那可怜的医生

  在几个警察好说歹说的情况下,医生总算是允许林遥一个人进入病房看望司徒了,林遥穿戴的像个白色包裹一样走进了特护病房。

  病床上的人苍白着脸色,所有的仪器显示着他微弱的生命能量,林遥心如刀割。

  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凶手的目标,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明明知道自己最担心的就是他,却还这样一意孤行的去冒险,如果那解药没有起效,如果对方用了更厉害的毒药,如果……

  不在乎外面有人看着,林遥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司徒微凉的脸颊,气愤的心情莫名其妙的从一开始就没有,无边无际的担忧和牵挂占满了他的心,只要自己心爱的人能平安无事,他绝对不会责怪他的行为。

  事到如今,司徒怕是最清楚自己的心情,既然他还是决定隐瞒着自己铤而走险,那作为他的恋人,林遥决定站在他的身边给予最大的信任和支持,原因无他,只因他们是相爱的。

  但是,司徒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下毒的人毫无疑问是组织里在专案组安插的内鬼,那么,司徒这一次逃出了鬼门关,对方就不可能会善罢甘休,第二次谋杀也许很快就会发生。

  怎么办?要专案组的人来保护司徒吗?这太冒险了,自己呢?□乏术。和尚那边似乎一直在忙着另外的事抽不出身,叶慈在调查丢失的茶杯,能够信任的人只有他们两个了。

  突然,林遥想起了一个人!

  握住司徒的手,林遥在离开病房前说:“我会找最可靠的人来保护你,不准你有万一发生。”

  离开了病房的林遥,在角落里给鬼头打了电话。

  担心鬼头还是关机的林遥,在听见拨通信号声音的时候,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林遥吗?”电话那边,鬼头冷静的问。

  “是我,司徒中毒了,刚刚脱离危险,下毒的人是内鬼,我不放心再让警察来保护他,你能过来医院吗?”

  “我没办法过去。不过,我知道几个司徒朋友的电话,他们来保护司徒就万无一失。我会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们,你在医院等着,等着他们到了再走。还有,下毒的人抓到没有?”

  “是刘汉周,但是,还有很多疑点等要去调查清楚。”

  “你们动作太快了!等我电话吧。”

  挂了鬼头的电话,林遥开始纳闷,什么叫“你们动作太快了?”?鬼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多想,林遥很快就接到了第一个陌生人的电话,是个女人。

  “林遥?”

  “是我,你是谁?”

  “司徒的朋友,告诉我医院的具体位置和病房号,我们十五分钟内赶到。”

  “你们?一共有几个人?”

  “和组织对抗少了三个人不成事,快说吧,对方下手很利索,说不定现在就有杀手在附近了。”

  林遥把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告诉对方以后,对方只说了句:“你是司徒的人,就跟他一样叫我嫂子吧。”

  挂断了电话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电梯那边杨磊带着两个组员急忙忙的走过来。

  “脱离危险就好,专案组里的人手不够,我只能安排其他部门的人来保护他,你不用担心。尽快了解案子吧,到现在大家都没多少耐心了。”杨磊对林遥说话的那种表情,可完全不像没有耐心。

  “刘汉周那边还没开始审问吗?”葛东明在马海波家里,杨磊跑来医院,那有谁来审问刘汉周呢?

  “我等葛组长回来以后就开始。对了,怎么不见小唐?”

  “他在帮我做其他的事。”

  杨磊很难的叹了口气说:“不要什么都瞒着我们,现在我们专案组完全被你们牵着走了。”

  “我让小唐去调查在梁叔案发当晚童家所有车辆的去向。”

  “到了现在我也觉得凶手是童家的人,童哲可以排除,童雅……你还是不肯说凶手的名字吗?”

  “时候不到。”

  杨磊毫无内容的眼睛看看林遥,随后打发身边的人去买两杯咖啡过来,跟着,让林遥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一副要谈心的架势。

  “想过案子完结以后回重案组吗?”

  “眼下我只想抓住凶手。”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调职,等案子完结了,我和葛组长联名一份报告,让上头调你回来。”

  林遥看这人一眼,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完全不像杨磊一贯谨慎的作风。

  “到时候再说吧。”

  “如果有可能,也希望司徒能加入警界,他的头脑是一笔财富啊。”

  “不可能的,司徒受不了被管束着,他更喜欢一个人自由来去。”

  “只有你能管住他吗?这倒也不错。”

  “我从来没想过要管着他,他有自己的空间。”

  “所谓的自己空间,也包括他对你隐瞒某些事,误导你某些事吗?”

  “什么意思?”

  “当初他为什么不告诉和我打赌的事,在你即将意识到谁是童浩案的凶手时,他为什么打断你,把注意力引到了马海波家里?这些你都没想过吗?司徒千夜,他到底是在打算着什么?”

  林遥突然猛地站起身,几乎是冷酷的说:“这些问题,等他醒了去问本人好了。”

  很明显,林遥生气了,杨磊也不傻当然看得出来,于是,似乎想要打破尴尬的局面一样的说:“司徒脱离危险我也松了口气,进去看看他吧。”

  林遥没有回答他,看着他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林遥才发现医生已经离开了,门外只剩下两个警察把守着,他也跟着杨磊进了病房。

  刚把房门推开,林遥眼睛瞪了起来,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病房里竟然多了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

  杨磊的手下意识的摸到了腋下的枪。

  “别紧张,我是他朋友。谁是林遥?“女人开口问。

  这声音!

  “你是……嫂子?”林遥记得女人的声音。

  “你是林遥,刚才没看见你就先进来了。那边的大个子,你瞪什么眼睛?”

  “你是谁?”杨磊厉声问道。

  女人无奈的摇摇头,勾勾手指,杨磊走过去,他们耳语了几句,然后……女人一下子按住了杨磊抬到一半要敬礼的手臂,嘻嘻哈哈的说:“我现在就是一个全职太太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啊,司徒这小子还真是被整的很惨呢。放心吧,有我在他不会有事。”

  “我们当然放心,司徒这边就交给您了。”杨磊说话很恭敬,只是没多少笑脸而已。

  他边说着就朝病床边走过去,还差一步的时候,女人突然拉住了他。

  “不想变成残废就离开。”

  林遥一愣,女人拉着杨磊推到病床尾部少远一点的地方,让他们微微蹲下看。

  原来在整个病床周围,围绕着司徒身边,被细细的线结成了一个奇怪的网,就像是蚕茧。

  “这叫‘诡雷网’原本上面该有炸弹的,不过这里用不着吧,哈哈哈哈。”女人笑的太豪迈了!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杨磊吞咽了口水,很礼貌的说了再见就离开了病房,像是不愿在这病房里多呆一分钟。

  “林遥,你等一下。”女人开口叫住了林遥。

  杨磊没有停下脚步,剩下的林遥关上了病房门。

  “嫂子,另外的两个人在哪里?”

  “对面大楼一个,走廊一个。”

  “嫂子,你到底是……”

  “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司徒迟早会说。我以前隶属于没有番号的野战部队,是一群野战小子们的教官,不过几年前就退役了。我丈夫和司徒是好兄弟,我也很喜欢他。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些,刚才我在司徒身上发现了点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

  “你来看看。”说着,女人戴上手套在空中划了几下就招呼林遥走近一点。

  女人让林遥看的是司徒的手,可林遥并没有发现什么。

  “对了,你可没有我这样的隐形眼镜,这样你就看得清楚了。”女人用被子蒙住了司徒的手,林遥透过缝隙看见手上的指甲缝里有绿色的光。

  “这是什么?”不禁纳闷的问。

  “是荧光粉。我知道在他的事务所爆炸以前,他总是习惯用荧光粉洒在地面上以确认是否有人潜入过,可为什么现在他的指甲里又出现了,我就不知道了。”

  荧光粉……这一点有某种意义,林遥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如果自己没有估计错误,司徒冒着生命危险给内鬼下了一个圈套,那么剩下的就是把人抓住!

  林遥匆匆忙忙的赶到了专案组,刚到门口就意外的遇到了葛东明。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马海波家吗?”

  “叶慈说我们碍事,司徒怎么样了?”

  “刚脱离危险,还没醒过来。”

  说着话的功夫,两人一同走进了专案组。

  林遥跟着葛东明去了审讯室,里面正在发出呐喊声的刘汉周像是要疯了。

  “不是我,是有人陷害!”

  杨磊刚要说话,林遥就制止了他,时间不多了,他必须抓紧。

  “司徒有可能在香烟上涂了荧光粉,只要看看你的手,就知道你是不是凶手。组长,关灯!”

  葛东明来不及问他是怎么回事,那边的杨磊就已经关了灯,拉上了窗帘。

  不管怎么看,刘汉周的手上也没有和司徒一样的荧光粉,几个人都锁紧了眉头。

  “怎么会呢……”葛东明自言自语。

  林遥狠狠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说太笨。既然他手上连毒药反应都没有,怎么会有荧光粉!对了,电话。

  林遥要求立刻对电话做荧光粉检验,其结果出人意料,没有荧光粉反应。难道说,司徒手上的荧光粉没有任何意义吗?

  “你们要想清楚,我从进入马海波家见到司徒开始就没有碰过他,虽然很接近那半支香烟,可我手上一点毒药也没有,当时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我没有去过卫生间洗手,在厨房的时候我身边有杨组长和谭宁在,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动作,他们不可能看不见!

  林遥,你也检查过了,我身上一点没有毒药反应,只有电话上才有,不管怎么看,我都是被陷害的。”

  三个人都开始察觉到这里面的疑点太多。

  “老刘,你冷静点想想,今天有什么人碰过你的电话吗?”葛东明问道。

  “今天?……应该没有啊。”

  “什么叫‘应该’,好好想想,到你见过司徒以前,都和谁在一起,有谁碰过你的电话?”

  “早上开完会你们去老宅以后我就在电脑房里核对资料,大概是八点多左右,医院那边来电话说马海波要去扫墓,我就带着谭宁一起去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还有另外两个组员跟着我们,我开车,谭宁坐在副驾驶上,后面两个组员夹着马海波,途中我接过电话,然后放在上衣的里怀口袋里,一直到墓地扫墓完了以后,才接到电话。

  再然后就是马海波要回家拿东西,我让另外两个组员先回医院勘察周围的情况,我自己和谭宁押着马海波回家,接着就是你们都过去了。

  虽然我很不情愿……这一整天没有人碰过我的电话。但是,我不是凶手,绝对不是!”

  就在他们进入了迷宫的时候,林遥接到了叶慈的电话。

  “我在厨房发现了一样东西,很有意思。”

  “什么?”

  “林遥你小时候玩过胶水吗,那种液体胶水?有的小孩子经常把胶水涂抹在手上,等着干了以后就揭下来。”

  不是透明手套,而是胶水!林遥终于看见了曙光啊。

  “林遥,这东西没有被找到也很正常,它被黏在厨房的电闸保险盒的盖子上,保险盒的盖子被推上去了,没有透视眼是不可能被发现的。再告诉你,这上面有毒药反映,还有指纹。”

  “拿上送过来核对!”

  “我手里有你们专案组所有人的指纹,是鬼头以前给我的,我已经核对过了。林遥,你只能听我说,绝对不要重复我的话。”

  另外的三个人看着林遥急切的表情突然冷静了下来,很久很久没有说话,足足有快二十分钟了,他才挂断了和叶慈的通话。

  “刘老师的问题的确有疑点,不过,现在有更紧急的事等着我们处理。组长你和杨组长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

  葛东明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只好拉着杨磊跟着林遥走到了外面。

  走廊里,林遥四下看了看,小声的说:“立刻召集人手去童家,要不然凶手就要跑了。”

  他们的话音还没落,一个组员上气不接下气的就跑过来喊着:“审讯室,马,马海波死了!”



  亚伯汗的扭曲 7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林遥第一个反应过来直奔着审讯马海波的房间跑过去,紧跟着杨磊等人也跑在后面。

  审讯室里,马海波趴在桌子上口吐白沫,地面上有一个空的药瓶和散落的药片,两个负责审问他的警察,已经适应了那一刻的惊讶,聚精会神的做着后续工作。

  “怎么回事?”杨磊问道。

  “刚才他突然说胃疼,就吃了瓶子里的一片药,然后就……”

  “马上送到去化验!这瓶药是从医院带回来的吗?”杨磊拿起药瓶看着。

  “好象不是,医院开的药里没有胃药,这药瓶上都是英文,应该是马海波从家里拿过来的。”

  “葛组长,你立刻去问问老刘,马海波回家里以后到底拿了些什么东西?”

  林遥一动不动的看着被抬出去的尸体,心里似乎随着马海波的死更加明确了内鬼的身份。

  很快,葛东明跑回来就说:“马海波在家里拿了这瓶药,当时老刘和谭宁都在场。”

  杨磊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葛东明,直接对他说:“现在,杀害马海波的凶手至少有两人存有嫌疑,葛组长,请马上找到谭宁进行询问。”

  林遥斜眼看了看,杨磊说是“询问”而非“审问”,这就表示,在他的心里刘汉周的嫌疑要比谭宁的大,可是。

  马海波的家一直有专案组的人在看守,凶手想要接近并不容易,那么,凶手是如何把有毒的药物掺进了马海波的药瓶里的?

  能够以这样手法杀害马海波的凶手一定非常熟悉他的生活习惯和身体状况,知道马海波有常吃胃药的习惯,并且准确的知道时间和药物所在,这就表示,凶手认识马海波。

  这样一来,杀害马海波的人就有可能不是组里的内鬼,可凶手要是杀了梁叔的人,那么要如何进入有警察看守的马海波家?

  自己和司徒曾经推测过,凶手未必是组织的人,那么,凶手和内鬼之间就不存在着合作或者是上下级的关系,因此,内鬼不可能帮助凶手趁机下毒杀人。

  老宅的凶手和内鬼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非常微妙的关系。

  啊,不管怎么样,马海波死了,他们又失去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事情超出所有人的预料,谭宁——失踪了。

  找遍所有的地方也不见他,没有人看见他,没有人听见他,手机关机,家里只说他去上班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而送去检验的胃药也有了结果,里面发现了毒物,上面的指纹只有马海波和几个陌生人的,其中不包括任何一个与本案有关的人。

  林遥没想到,葛东明竟然也有失去冷静的时候,他直接闯进了刘汉周所在的审讯室,急切地问。

  “现在你再仔细的回忆一次,每个细节都不要放过,从你接到医院的电话开始。”

  刘汉周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的看着冒着一头大汗的葛东明,只好按照他说的去办。

  “我都说过不下四五次了。早上八点多……”

  “八点多少?”葛东明追问。

  刘汉周气恼的瞪了一眼,说:“去查我电话记录就知道了。”

  葛东明不愿废话,立刻招呼跟在身边的组员去调查,回过头来,让刘汉周继续说下去。

  “接到电话以后,我本想自己过去,在电梯门口就遇到了谭宁。”

  “等一下,是你要求他跟你去的,还是他主动要跟你去的?”

  “是他要跟我去的。他问我要去干什么,我说明以后,他就说自己也没事,就跟着我一起去了医院。”

  葛东明的脸色开始发青。

  “一路上我们没有遇到任何事,我接了组里一个电话,是有关调查马海波女友证词的事,然后不到十分钟我们就到了医院。从医院到墓地也很正常,我安排两个组员先回医院去做安全检查,谭宁跟我护送马海波回家。

  到了他家以后,马海波就直接去了厕所,谭宁说口渴就去厨房的冰箱里找点水喝。等他出来以后,我就在每个窗户前确定留下有没有异常情况……”

  “这段时间里,谭宁和马海波在哪里,在做什么?”

  “在卧室,马海波要拿的东西在卧室,谭宁就跟着他去了卧室。大概在里面呆了有五六分钟吧。接着他们出来以后,你们就到了。”

  “你看见他们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啊,马海波拿着一个口袋往里面装东西,谭宁就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不过就是换洗的内裤和一个MP4,啊,还有一瓶药。”

  葛东明猛的站起来,紧绷了声音问:“谭宁碰过马海波的那个药瓶吗?”

  “碰过啊,我看见谭宁递给马海波,马海波扔进了口袋里。”

  “可为什么,上面没有谭宁的指纹?”葛东明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实在不能相信摆在眼前的证据将是什么样的结果。

  不等他们再次展开讨论,就有电话来说,楼下叶慈来了。

  不知道叶慈会为他们带来什么。

  看了一眼葛东明和刘汉周难看的脸色,叶慈开门见山的说:“那个茶杯的事还没有结果,不过我在厨房找到了一样东西。就在电闸盒的盖子上。”

  说着,叶慈小心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片,放在桌子上继续说:“这是用液体胶水做的指膜。说明白点就是把胶水涂抹在手指肚上,就不会在任何地方留下指纹。但是,这只限于表层,在里层粘着手指皮肤的胶水会清清楚楚的留下指纹。

  我已经做过毒药测试了,这上面含有氰化物,指纹我也做过和对了。”

  “谁,是谁的?”葛东明做出的镇定在林遥眼里看出是份牵强。

  “你们组里一个叫‘谭宁’ 的警察。”

  葛东明紧紧的闭着眼睛,以至于连眼皮上都有了皱纹。

  这样的局面下,杨磊做为组长只好说:“立刻调查谭宁的去向,在24小时内本人不联络的话,就……”

  “通缉谭宁!”葛东明大喊了一声,就要离开了审讯室。

  “等一下。”叶慈叫住了葛东明,问道:“你是不是丢了魏鹏的金玉锁关?”

  “是。”

  “那时候小唐……我按照照片又做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和真的一模一样,不过那金玉锁关上的秘密只限于上面的字符,如果你们需要可以……”

  不等叶慈的话说完,葛东明就冲到他们伸出了手:“我们需要!”

  叶慈把一个布包给了葛东明,又看了一眼还没有明白过来的刘汉周,说道:“找你这样人做替死鬼,是他最大的败笔。”

  叶慈走的很洒脱,让刘汉周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警察局大楼门口,林遥看着漫天的繁星,可没心情感叹这一天过得太快。叶慈坐在车里,放下玻璃窗对林遥说:“现在快九点了,你要抓紧,那边的事我会负责,一定给你个交代。我估计再有两个小时,司徒也能活动了。”

  “你当他是变形金刚?中了毒能活命就不错了,还能四处跑吗?”

  叶慈很少有对林遥微笑的时候,此时,他的笑像是多年的老友,给林遥以支持和信心。

  “我认识的司徒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何况他现在有了你,更不会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的。”

  大门口林遥惊讶的看着叶慈的车渐渐远去,一时间心内起伏不平,难道说司徒真的没有中毒?那当时那种反应简直是太像了,医院方面也……等等……

  不停的思考着,等到林遥明白以后美丽的脸庞上浮现出富有深意和玩味的笑容来。

  看着专案组灯火通明的窗户,林遥明白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刚刚返回专案组,葛东明就大喊着“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今天状态真多,快忙不过来了。

  “刚收到上边的通知,几天下午四点到七点之间,本市财政部门负责人被杀,安全部门一个机密档案室管理员被杀。同时,在F市也死了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D市死了一个政府要员,小林,这些人都是那份名单上我们没来得及抓捕的。”

  “妈的,凶手要跑,立刻去童家!”林遥转身就朝外面走,杨磊紧跟在身边。

  一行人在童家大门口停了车,葛东明似乎是所有人中感觉最沉重的一个人,他看着童家高大的铁门,准备作出全力的一击!

  按了很久的门铃,里面还是没人答应。杨磊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就命令组员强行进入。

  翻墙进入童家院子的组员在里面打开了大门,一行七八个人看见了漆黑一片的童家只有二楼的一扇窗户有些亮光。

  “童家出事了。“杨磊说出自己的预感。

  “先进去看看再说。”

  组员敲破了玻璃从窗户进到了里面,打开门让其他人进去。

  漆黑的大厅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有人打开了电筒,几束惨白的光投射在楼梯上有些诡异。

  大家都放轻了脚步,像是害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当走到那有灯的房间门口时,房门欠了一条缝,里面橘黄色的光室视觉变的狭窄起来。

  林遥推开了房门,只见童夫人呆傻的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泪痕未消。

  “童夫人?”杨磊试着叫了一声,对方没有一点反映。

  林遥走过去,看得见她的胸脯还在起伏着,说明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于是,再近一些。

  “他走了……”童夫人的声音和她的面容一样,似乎在短短的时间内苍老的十几岁。

  “童哲和童雅呢?”

  “没有什么了,孩子们没有了……”

  没有了?什么意思?

  林遥意识到童夫人的精神状态很是危险,小心翼翼的问她说:“这里只剩下你了吗?”

  “是啊,只有我了,谁都不在了。”

  “童夫人,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我想,我可以帮你。”

  童夫人涣散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失去了光芒。

  “童家垮了,世事难料,他的心被魔鬼吞噬了。他越来越邪恶,越来越精明,世间所有的欲望扭曲了他的人性。”

  说道这里,童夫人麻木的扭过头看着林遥,说:“去找他吧,该他赎的罪就要算清楚,也好让我能跟他在另一个世界相遇。”

  看着童夫人递过来的一张纸,林遥对这个一向讨厌的老女人突然多了一些怜悯和敬佩。

  杨磊与葛东明走过来跟林遥一起看着纸上的内容。

  “既然你们看到了这个就说明马海波已经死了,童哲和童雅在我手里,我在她们身边放了炸弹,时间限制是今晚的十点到十二点,十二点炸弹就会爆炸。你们是要来抓我,还是去救人?自己选择吧。

  台风眼上。”

  台风眼原来说的是一个人。

  “不用我解释了吧,杀害梁叔和马海波以及在马海波家里留下指纹的人,就是童振天。”林遥对其他人说。

  “虽然有些预感了,可还是不明白很多地方。但是……童哲和童雅都是他的孩子,这个人不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吧。”杨磊沉沉的叹了口气说。

  “振天患有……不育症,哲儿是他前妻与别人的孩子,小雅是我抱养的。既便如此,他们同样是我的家人,和振天一样,是我不可缺少的家人。”热泪再次流淌在童夫人苍老的面容上,如晚秋枯黄的落叶随河水漂流一样的无依凭。

  “就算我们想救人,可一点头绪没有,这怎么办?”跟来的组员也在摩拳擦掌。

  “不,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众人不明白林遥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他拿出电话来,说:“小唐,你那边怎么样……具体位置告诉我……几个人……不要进去,等我。”

  杨磊沉不住气了,抓住林遥的手臂就追问他:“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让小唐去调查在梁叔案发当晚童家所有车辆的去向,梁叔死的第二天,童家有一辆黑色的车被送进了废车处理厂,压成了一块铁饼。如果我没有推测错误的话,童振天就是开着那辆车去的在老宅,车里留下了他在暗道里沾到的泥土和杀害梁叔时溅到身上的血迹。

  然后,我安排小唐一直在暗处监视童振天,所以……”

  “他知道童振天在什么地方?”

  “知道。但是,现在的童振天和一个人进行会面,这个人的身份让小唐一直下不了决心通知我。”

  “谁,童振天在跟谁会面?”

  “小唐的父亲,唐忠军警监。”

  众人皆惊讶不已。

  “没时间顾虑了,马上去意林茶馆!”林遥一声叫喊,才让所有人打起精神。

  杨磊安排人送童夫人去医院,其他的人纷纷上车直奔童振天的所在,意林茶馆。

  林遥大概知道童振天为什么会去见小唐的父亲,或者说,童振天是不得已才去见这位警监。

  林遥相信,所有侦破此案的部门应该都归属于唐朔父亲管辖,虽然唐朔似乎还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当他父亲要和叶慈单独谈话那一刻,就表示警监已经开始亲自行动了。

  而一直没有露面的鬼头,应该在司徒出现以后一直和警监在一起行动,自己这边能够找出凶手是童振天,那么,鬼头和唐警监也一样能分析出来。童振天似乎觉得,专案组和自己都不为惧,只要司徒无法行动,那么对他来说最大的敌人就是鬼头和唐忠军,因此,童振天一定是拿了什么筹码去和警监做交易,以换得逃脱法网的机会。

  但是,这里面还有很多的问题。

  像鬼头和唐忠军那样的人物是不可能和罪犯做什么交易的,另外,童振天也该知道司徒没死的事,怎么会冒险走这一步?

  从童振天杀害梁叔和马海波的案子上来看,总觉得里面还有其他问题,隐藏在表象下面的是什么?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了,被误导了,被谁误导了?又是被误导了什么?

  冷静下来,仔细的想,仔细的听,仔细的看,这里面一定还有没有被发现的问题。

  还有谭宁的失踪,是被杀了,还是……

  带着重重的疑惑,林遥发现他们已经在意林会馆门口停了车。

  唐朔从对面的马路跑过来,脸上很复杂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黯然的眼睛始终不敢面对林遥。

  “你认为自己的父亲是会和罪犯同流合污的人吗?”林遥声音很小,却很严厉。

  唐朔摇头。

  “那就相信他!跟我进去。”

  单独的包房里,只有唐警监一个人。

  杨磊毕恭毕敬的行礼,口气却丝毫没放松。

  “我冒昧的问一句,您刚才和谁见面?”

  “童振天。”警监看见了自己的儿子,仍旧不失威严的回答。

  “您知道他是凶手吗?”

  “知道。小朔,你过来。”

  父亲叫了儿子,儿子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了。

  父亲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最小也是最疼的儿子。

  “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向你的上级汇报?因为我是你父亲吗?”

  儿子不回答,但是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如果你能有林遥的果断,司徒的决心,叶慈的耐性,再来考虑是我唐忠军的儿子!”

  唐朔瞪大了眼睛看着父亲,老人已经站了起来,笔直的腰杆和闪着光芒的眼睛彰显着如不动老松般的坚定和智慧。

  就在所有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的时候,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爆炸!

  唐忠军突然大声的说:“听着,童振天在本市安装了三十个炸弹,足够把整个城市炸上天,他以提供具体位置为条件,换取我给他两个小时的时间。你们必须在两个小时内抓住他,绝对不允许第二颗炸弹爆炸!童振天很狡猾,他布下的陷阱绝对不止这三十个炸弹而已,你们要弄清楚他真正的目的,明白没有?”

  “明白!”众人齐声喝道!

  唐忠军把一张地图交给了林遥,上面有很多画着红色圆点的位置,也就是炸弹的位置。

  “唐警监,这上面怎么只有29个?”林遥不解的问。

  “最后一个也是威力最大的一个,童振天要求在两个小时后通过手机短信告诉我地点,否则我会放过他吗?如果我不答应他的要求,他会立刻同时引爆30个炸弹。

  从现在开始,专案组杨磊、葛东明负责,遇到什么你们可以自己下决定,不用请示上级。林遥直接属我调遣,唐朔跟着林遥,不管有任何风吹草你们可以越过上级直接向我汇报。傻站着干什么,要等第二个炸弹爆炸才行动吗?”

  所有的人都像是上紧了发条,真正的决战开始了,他们为了保护这个城市而出发。

  意林茶馆门口,林遥看着依旧沉重表情的葛东明,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他明白,葛东明信任谭宁甚至超过了自己。

  “我不习惯被男人安慰,你现在也不归我管了,该做什么就去吧,都小心点。”葛东明的背影看上去依旧高大,内心却压迫着多少重量也许无人能知。

  林遥朝着大家点点头,催促着唐朔上了车。

  看着林遥的车远去,杨磊掷地有声的说:“炸弹就交给防爆组处理,立刻通知交通组的人守住所有交通要道,机场、码头特别重要!每个组要安排出两个组员分别和防爆组、交通组的人随时保持联系。

  炸弹分布在整个城市,唯独老宅附近没有,不要妄想童振天在老宅里,他极有可能是把童哲和童雅藏在了那里,也安置了炸弹,所以,老宅的炸弹不再这三十个炸弹之内。

  一组的人跟我去老宅,通知防爆组准备出人手随时待命。二组的人听从葛组长只指挥。”

  葛东明没有像杨磊那样气贯长虹,他很平静的看了一眼手表。

  22:20,他们还有一小时四十分钟。



  亚伯汗的扭曲 8



  表相、里相、众生相,是一个整体的多层面的架构及表现,却有着各自不同的差异,即便如此还是会在某一点上重合,就像是圆形的跑场。

  在千篇一律般的夜晚中,今夜上演着什么不同的故事呢?无疑,这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仅为一小部分人知道的事情,并不代表就是所有的真相,那些奔波在城市中的人们,为了他们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是摸不到只能感觉到的东西奋斗着,结果谁也不知道,只是他们坚信着必须要赢。

  那么,请让我们回到正式开战的那一刻——22:20分!

  唐朔开着车,看了看身边波澜不惊的林遥。

  他的手里拿着唐忠军给的地图,却没有看一眼,微微眯起的眼睛,就算随时能睡着也不奇怪,这样是不是太松懈了?

  “林哥,你打算怎么办?”

  林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眼睛快要合上了,突然口袋里不安分的手机发出嗡嗡的声音,林遥知道,这时候唐忠军一定会和自己联络。

  “喂,唐警监吗?”

  “你知道是我?”

  “嗯。当时人太多,就些话不好说吧。”

  “是的。你有什么看法吗?”

  “这三十个炸弹里,估计有二十五个是假的。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可能弄到大量的炸药,即便是他有这个能耐可以通过特殊渠道把炸药弄到手,我们的人怕是早就接到线报了。毕竟在魏鹏案以后,不管是明里暗里警方是全面戒备。再有,我们这边不下有两三个专门买卖黑道消息的老手,如果本市有大量的炸弹进来,一定能有风声。所以,童振天只是在虚张声势。

  不过,他手里至少有一些可以镇住我们的本钱。我想刚才爆炸的第一个炸弹是用来恐吓。

  没爆炸的其他炸弹嘛……第二个炸弹用来打乱我们的阵脚,第三个炸弹用来迷惑防爆组的人,第四个炸弹是准备当我们怀疑其他炸弹是假的时候,所引爆的最后一个迷雾。而最后也就是第五个炸弹,才是童振天真正的目的。也就是他还没说出的第三十个炸弹,这就是我初步的推测。”

  “你的分析我当时也考虑到了,但是,也不能排除童振天在很早以前就准备好了炸弹的可能性。我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犯罪组织,就算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们也要全力阻止。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林遥看着眼前飞驰而过的景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先填饱肚子。”

  电话那头的人不说话了,过了几秒钟似有感触的说:“既然你知道该怎么做就好,去吧,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全力打击罪犯,就算手段过激也无所谓,一切后果有我承担。”

  “谢谢。”

  “照顾好唐朔,那孩子在关键时候很容易冲动。”

  “我明白。”

  唐朔并不知道一向严厉过分的父亲会在电话里拜托林遥照顾自己,这时候他一直在琢磨着林遥怎么会想着去先吃东西的事,以往的林遥肯定会不休不眠的工作,恨不得多些手脚,和几颗脑袋才甘心。

  “林哥,真的要去吃东西啊?”

  “啊,就前面那家餐馆。”

  唐朔没有提出疑问,把车停好以后,跟着林遥进了正在营业中的餐馆。

  林遥果然真的是来吃东西的,叫了一大碗牛肉面吃的满头大汗。反倒是胃口一直很好的唐朔难以下咽。

  “小唐,叶慈跟你提过他和唐家的事吗?”

  咦?唐朔一怔,随即强压下内心的苦痛,说:“提过。他说……他师傅和唐家关系很好。童振天的父亲叫童渊之,那时候童家表面上做些正经生意,背地里却一直在做倒卖古董的勾当。不过,童家有自己的原则,绝对不会把古董买去国外,如果知道那件古董被非法卖去国外的话,他们会出巨资买回来,买不回来的,就动用非常手段偷回来。

  据说,那时候,童渊之结交了很多能人异士,大兵哥的师傅就在其中。从某个角度来看,童渊之也算是个义贼吧。

  等到童渊之死了以后,童振天就接手了父亲所有的生意,包括倒卖古董的生意。再以后的事,就不清楚了。反正那次大兵哥和童振天之间的事,惹得他师傅很不高兴。不过,大兵哥曾经说过,他师傅始终不肯说,为什么和童家断绝来往的原因。”

  “叶慈的师傅和童家断绝来往?”

  “对。他师傅好像特别不愿意和童家有牵连,在让大兵哥立下誓言以后,还说这样已经算对得起童渊之了。”

  “他说没说过,那是多少年前的事?”

  “大概是四五年前的事吧。”

  “小唐,叶慈妹妹被杀是几年前的事?”

  “三年前。”

  放下了筷子,林遥找来服务员结算,然后起身说:“走,去专案组。”

  唐朔被林遥完全搞昏了,真是不明白他到底在打算着什么,只能乖乖的跟着。

  回到了专案组,可是够冷清的,只有两个留守的组员在,另外还有一个等待审查的刘汉周在审讯室里抽闷烟。

  “刘老师也抽烟?”林遥不冷不热的问。

  “不行吗?”

  “没什么不行的。现在只剩下你了,帮我把电脑室的门打开,我要看系统资料。”

  刘汉周不配合的装作没听见,唐朔跟着再次请求了一次,他才懒洋洋的说:“我现在还是嫌疑犯,没有权利。”

  “别开玩笑了,谭宁的失踪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林遥靠在门口,还是那么冷静。

  “你,你说是……谭宁?”刘汉周震惊的表情让他看上去像是见了鬼。

  “对,虽然还没有正式告诉你,但基本上已经确认是谭宁了。”林遥不愿承认这一点,就像葛东明一样的不愿意。

  “这,这怎么可能。谭宁……谭宁多年在重案组,这怎么可能!”

  林遥把脸扭到一边,不做声。

  “怎么会这样……怪不得,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我们身边……我,我一直很欣赏他啊。”

  “组长准备24小时候通缉谭宁,现在时间不多了,小唐会告诉你都发生了什么,你先把电脑室给我打开。”

  刘汉周熄灭了香烟起身,“我去洗洗脸”他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离开了审讯室。

  林遥让唐朔在会议室里告诉刘汉周都发生了什么,实则不想被他们打扰。

  “这么说,你也是听林遥说的?”

  “嗯,林哥说的很详细,从他们赶到童家以前的事,基本上我都知道。谭哥,谭宁的事我没想到,太意外了。”唐朔摆弄着眼前的烟灰缸,不愿接受现实。

  这时,留守组里的一个人送进来两杯咖啡,随后也留在了会议室里。

  “张哥,你,你也不相信吧,谭宁的事?”唐朔问了同事,相信他和自己是一样的感受。

  “打死我我也不敢相信。谭子有家有老婆,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刚才艳萍给我打电话,他们几个正在监视谭子的家,曾经是自己的伙伴,现在却要这样,这样,艳萍在电话里,好象快哭了。”

  大家都不做声了,沉默的空气中弥漫着压抑,许久之后,刘汉周猛地起身说:“我去看看。”

  “刘组长,你去哪里啊?刚才上边来电话说,要你留守的。”组员担心这里一个组长没有,万一发生什么不好处理。

  “我去谭宁家,说实话,我也不相信是他。”

  唐朔很意外,没想到刘汉周在关键时候,还是个有点靠得住的人。就赶忙起身说,“我也去。”

  唐朔的决定很明显有些意外。

  “你,你不是要跟着林遥吗?”刘汉周问道。

  “我去跟他说一声,刘老师你等等我。”说完,唐朔就跑了出去。

  “去吧。”

  林遥明白唐朔的心情,先是叶慈的反目,现在又是谭宁的背叛,唐朔怕是心里上难以承受了吧。虽然唐忠军想要他跟在身边多学点东西,但是,有些路还是要他自己去摸索着前进才有收获。

  所以,林遥答应了唐朔的要求。

  唐朔刚离开,林遥就接到了杨磊的电话。

  “老宅半个影子都没有,也没有炸弹。”

  “那就是童振天给我们下的套,用来拖延时间的。防爆组那边有消息吗?”多少有些预感的林遥,更在意那些炸弹。

  “供电所的炸弹已经拆除了,地铁和飞机场的炸弹像是假的,要带回去进一步的确认,估计二十分钟后就能有消息。”

  “至今为止,确认拆除的炸弹有几个?”

  “十六个,其中一眼就能看出是炸弹的只有变电所的那一个。”

  怎么办?该不该说?

  不行,还不是时候。

  “杨组长,抓紧时间吧。我会跟你联络。”

  挂断电话的林遥,拿了抄下来的东西急匆匆的离开了专案组。

  时间是23:10分,只剩下五十分钟了。葛东明焦躁的看了一眼手表,听着身边兄弟们忙着疏散世贸酒店所有的人群那嘈杂的声音,还是不放弃的拿出电话,试图联络谭宁,其结果依旧是毫无所获。

  “组长,所有人都到了安全地方,防爆组已经进入酒店内部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里不用不管了,去调查童哲最后行踪的人回来没有?”

  “还没有。”

  他们的话音刚落,一辆警车飞驰而来,不等停稳,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就跑了出来。

  “组长,和小唐说的一样。童哲在下午17:00离开公司以后,直接回家,没有目击者看见那以后的事。童家的佣人在今天早上就被遣散了,所以,我们找不到相关的知情者。”

  “这么说,童雅很可能在早上童哲去上班以后就被绑架,要不然童振天遣散佣人的事,她一定会告诉童哲。而童哲下班以后童振天才下手,这么说来……马上回童家!”

  轰隆!

  强烈的冲击气流险些让所有人都摔倒,在不远处发生的爆炸让葛东明目瞪口呆。

  “妈的,防爆组那些人在干什么?”葛东明气愤的叫喊着。

  23:10分,第二个炸弹爆炸了。

  怀着极大的愤怒,葛东明带着人再次回到了童家,并且下令翻遍所有的地方,也要找出童哲和童雅。根据葛东明推测,唐朔看见童哲在17:40分回到家里,打那以后没有看见他和童雅出来过,而童振天直到晚上21:30分离开童家,去和唐忠军见面。这期间,童振天不可能把兄妹俩转移到其他地点,很有可能童家兄妹就在童家!

  三十分钟过去了。

  “组长,找到了!”一个组员在童家后花园的地窖里发现了被捆绑的童雅。

  童雅处于昏迷状态中,只好先送去医院。

  葛东明气的直跺脚,痛骂骂童振天太狡猾,竟然把童哲藏在了其他地方!

  “组长,一定还在童家,小唐不会看错的,童振天没有离开过童家,而童哲回家以后也没有出去过。童哲一定还在这里。”组员在葛东明身边急三火四的说。

  “不,童振天带走了童哲,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他是把昏迷的童哲塞进了后备箱里离开了童家,这样就难怪小唐只看见了童振天一个人。走吧,这里没有什么东西了。”

  葛东明安排人跟着童雅去医院,好在她苏醒的第一时间得到线索。

  与此同时,接到消息说找到童雅的林遥改变了方向,直接去了医院。天公作美,童雅醒来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不顾医生的劝阻,林遥气喘吁吁的紧盯童雅问。

  “不知道,早上我醒过来就发现佣人都不见了,我去找妈妈问,妈妈也不见了,爸爸说有事对我说,我跟着他去了书房,刚喝下一杯茶就昏了”

  “你是几点醒的?”

  “上午十点。”

  林遥心里的疑惑又多了一个。

  “童雅,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马海波是中了煤气?”

  童雅扶着昏沉沉的头,回忆的似乎有些辛苦,过了好一会才说:“具体是哪天我不记得了,应该是小妮子离开以后的事。那天无意间听到哥在书房和爸爸的谈话。我哥问爸爸知不知道马海波中了煤气差点死了,爸爸说不知道。”

  “那以后,你问过童哲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没有,最近哥的状态不好,我没敢问。林遥,我的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妈妈和爸爸呢?我哥呢?”

  “你爸爸和哥哥,我们也在找,你妈妈在延康医院,没有大碍。”

  童雅立刻提出要见母亲的要求,林遥劝她等到明天再说。

  离开医院的时候,林遥在想童哲是怎么知道马海波差点死于煤气中毒?因为牵扯太多,当初的消息是被封锁的,那么,童哲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而童哲为什么要去询问童振天?

  难道说,童哲已经意识到韩云在童家的接洽人就是童振天了吗?还是说,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童振天这个消息而已?

  应该不是后者,童哲能知道马海波中毒的事就不简单,他找上童振天一定有某种目的。

  现在童振天很可能把童哲带在身边,那么,就有两种可能性。

  一,童哲知道童振天很重要的事,不得已只好带在身边。

  二,童哲和童振天本就是同谋。

  林遥猛然意识到更严重的问题。如果说,童振天放弃了老宅和童家

  本宅,就是说他要跑了。可为什么只要求两个小时的时间?用来跑路的话,两个小时太短了,他不惜布下炸弹来迷惑警方,难道说只是用来争取不足以逃跑的两个小时吗?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没有发现的,是什么,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三十个真真假假的炸弹,空无一物的老宅,被丢弃的童雅和童夫人,被带走的童哲,这一切都围绕着童家发生。

  不知道林遥意识到了什么,他第一个联系的人就是杨磊。

  “杨组长,你们现在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童家的公司里。”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林遥就挂断了,随后又拨给了葛东明。

  “组长,你现在在哪里?”

  “童家的别墅。”

  林遥又挂了电话,不在乎被他询问的两个人此刻有多么焦急的心情,他只想着自己刚刚发现的问题。

  所有的人都在围绕着童家寻找线索,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了,各个交通要道根本没有发现童振天的消息,也就是说,童振天索要的两个小时,根本不是用来逃跑的!

  昏暗的车里林亚突然瞪大了眼睛,扭动车钥匙踩下油门,夜色中黑色的跑车像是要飞出去一般。

  终于赶到地点以后,林遥险些以为司徒的这辆跑车被自己开到报废了,来不及多想,看了一下手表刚好是——子夜。

  疯跑着闯进了专案组的电脑室,摸到了主机的时候,林遥气的爆粗口:“妈的,又被耍了!”

  “林遥,你怎么会来了?”留守的组员有些惊讶的问。

  “我离开以后,谁来过?”

  “没有人啊。”

  “另一个呢,和你一起留守的人呢?”

  “他在组长办公室里等电话啊。”

  “就是说,从我离开以后,在大厅办公区的只有你一个?”

  “对啊。”

  “对个屁啊!我离开有快一个小时了,你摸摸,这主机还是烫手的!已经有人进来过了,快查看一下里面的资料,立刻通知两个组长。再多叫几个弟兄把整个专案组搜查一边,记住,地毯式搜查什么都别放过。”

  林遥一阵风的跑了,他觉得自己总是慢了童振天一步。

  林遥认为,连续死了几个黑名单上的人,就是意味着童振天要彻底清除组织的人,然后离开这里。但是,在警察局的专案组里还存有所有与组织有关的案件资料,这更要命,因此,童振天谎说有三十个炸弹把专案组的人都引开,并且直接和唐忠军来联系,以造成一种他要破釜沉舟的假象。其真正的目的就是要趁机毁了专案组里所有的系统资料。

  但是,这太奇怪了,自己是在大约40分钟前离开的,根据电脑主机的温度来看,童振天就是刚刚离开。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专案组的电脑室?又是如何掌握专案组留守情况的?

  正想到这里,就接到了葛东明的电话:“你怎么知道童振天的目标是组里的资料?”

  “你已经接到消息了吧,详细的我不多说了,你该明白两个小时的时间根本不可能跑得了。”

  “……资料全没了……我们输了一个回合。”

  正在他们通话的当口,林遥的手机传来有电话打入等待的声音,看了一眼号码,竟然是唐忠军。

  说了等一会在打回去的林遥,挂断了和葛东明的通话。

  “唐警监,你也知道专案组的事了吧?”

  “我们太大意了。现在杨磊和葛东明的动向随时被童振天掌握着,所以,他们不能有任何行动,只能做些表面上的功夫。但是,你不在童振天监视的范围里,已经知道了童振天下一步的计划了吗?”

  “八九不离十。”

  “我要你确认。”

  “是的,我确认。”

  “好,去吧。记住,你现在是孤军作战,司徒也好,叶慈也好,都帮不上你,童振天身边很可能还有一个帮凶在,你要小心。”

  “我明白。”

  “好,不能和任何人联络,我们不能排除被童振天窃听的可能性。”

  “明白。”

  放下了电话,林遥再次确认了一下路线,发动黑色的跑车,眨眼就消失了。

  林遥不觉得自己是在孤军作战,虽然司徒躺在医院里,但是林遥坚信,司徒一定有所准备。

  即使,两个人不是肩并着肩,可他们的心在一起,灵魂在一起。



  亚伯汗的扭曲 9



  飞驰在夜色之中,林遥的脑子里反复计算着时间。

  童振天22:00结束了和唐忠军的面谈,离开茶馆。

  23:00自己和小唐赶到专案组。

  23:30分,自己离开专案组.

  也就是说,童振天是在23:30到00:00之间潜入专案组电脑室把所有的系统资料删除。

  这太奇怪了,谭宁已经失踪,不可能在专案组里做童振天的内应,没有人接应他,童振天要如何通过警察局大门,如何进入专案组?没有钥匙,他要如何打开电脑室的门?没有密码和身份号码,他要如何进入系统?

  这一切仿佛是童振天在自己身上安装了一双眼睛一双耳朵一样,这被动的局面到了现在还没有改变,表面上警方似乎掌控了所有的控制权,其实,还是在童振天的计划里为那些虚实难辨的炸弹忙活着

  不过这不要紧,按照童振天从单独囚禁童雅的问题上看,从他布置的炸弹位置上来看,最后这狡猾的恶魔只能去一个地方,也是所有人认为他不会出现的地方,那个地方靠海,想要走海路逃跑要比飞机和陆路容易得多。

  转过方向盘,林遥在分秒必争的时候还惦记着两件事。一,童振天的第三十个炸弹位置有没有告诉唐忠军?二,司徒怎么样了?

  时间是凌晨01:00,房间里黑暗无边无际仿佛异空间的洞穴,使人畏惧。灰尘的味道刺激着嗅觉和眼睛,让本来就不舒服的感觉混杂着紧张喷喷而出。

  打开了房门,并没有去摸索室灯开关的位置,利用携带在身上的小手电照明,只能看见一点点的东西,如管中窥豹。

  手电的光亮照射到一个放在地上的手提箱上,然后……刺眼的灯亮了。

  林遥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惊讶的表情,终于可以放松自己的呼吸,大口的喘气。

  男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放下手里的箱子,直接和林遥愤怒的目光撞击。

  “很意外,还有人能预料到我会来这里。”

  “不算意外,我可不认为袁可心那种小部长能有足够的钱买得起这么昂贵的别墅,虽然房产注册上写了她的名字,可出资人却不是她,而是你——童振天!”

  童振天颇为欣赏林遥的目光真是有些露骨了,只是那种笑看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我只认为司徒千夜才是个不定数,原来你也是。”

  “怎么,叶慈和廖和尚不在你的防范范围之内吗?”

  “叶慈不会动我,我手里有对付他最后的王牌,那个律师一身蛮力智慧不足,不足为惧。”

  “所以,你最忌惮的就是司徒。妈的,这才让我生气,我是很彻底的被你小看了。”

  “也不算是,我以为那些炸弹已经牵住你了。没想到,你还是能跑这里等我。林遥,你认为,一个人能阻止我离开吗?”

  看着眼前这个象是准备去度假的人,林遥心里没底。

  童振天根本一点都不着急担心,很悠闲的坐在满是灰尘的沙发上点燃烟斗,等着林遥出击。

  “今天话说的太多,舌头快抽筋了,我直接你好了。你杀害马海波的事我们都清楚了,可有一点我不明白……”

  童振天微微的摇头,说:“我在唐警监嘴里知道你破解案件的过程了,很精彩,丝毫不差,就像是看着我作案一样。不过,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还是不成熟啊。

  司徒会不会去马海波家里根本没关系,只要马海波一死,毫不疑问司徒的嫌疑最大,而且我还准备了足够送他去死的证据,我早就安排了人事后打报警电话,说在马海波家附近看见了通缉犯司徒千夜。不过,司徒自己送上门来就省事了,你以为是谁提醒了守在楼下的警察,才发现了司徒千夜的?

  也就是说,不管司徒会不会出现在马海波家里,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那小子自己去了反倒是帮了我一把。”

  林遥回复了正常的呼吸,冷眼看着童振天。

  “劝你不要低估了现在的年轻人,会吃亏的。”

  “什么意思?”

  “哼,你杀马海波的确是早就预谋,但是,那天却不是你准备动手的时间。”

  童振天脸色微微一怔,随即回问:“何以见得?”

  “很简单,如果你真决定杀了他,怎么会使用煤气这种没有把握的手法,又怎么会在移动餐桌里留下指纹。

  童振天,让我们从头说起吧。你杀了梁叔以后,马海波就已经意识到你就是凶手了,不过他不敢去报警,因为他已经成为你帮凶。那种人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因此,你用金钱来诱惑他,继续做你的傀儡。你之所以要等到最后才杀害马海波,是因为他对你来说还有用处。

  杀害梁叔的当晚,你在准备离开老宅的时候无意间撞到了跑去厨房的童浩,结果你担心他发现了什么,就唆使马海波给童浩下毒,这种时候不能让马海波死,因为司徒刚刚被带进警察局,如果马海波死了,司徒根本一点嫌疑都没有。所以,你等着把事先准备好的匿名邮包送到警察局,司徒逃跑被通缉以后,才能找机会杀了马海波。

  马海波中毒当天,你根本没打算杀他。你知道,司徒一定会接触马海波,所以,你安排在马海波家附近的人,从司徒被通缉开始就在了,而你去马海波家的目的只是为了要安装窃听器而已。

  你利用早就买好不曾用过的电话号码在门口拨打了马海波家里座机,把他引开,自己回身跑进厨房藏起来。

  我起先很纳闷,为什么你这么做?后来明白了,马海波一直把你当财神爷看,你的来访让他兴奋让他惊喜,甚至连多年前学过的茶道都展示出来了,这样的一个重要人物他怎么会放你单独在客厅里,安装窃听器并不需要多久的时间,一分钟就足够了。但是,你所在的客厅周围却没有合适的地方,所以,你只能启用第二套方案,利用电话引开马海波。

  你在厨房躲起来,本想等马海波离开家以后再伺机寻找安装窃听器的地方,不想司徒却意外造访,那时候,你才临时起意杀了马海波。

  你很精明,选择了煤气。如果马海波死了,你少了一个心腹大患,如果马海波没死,以他那种猪脑来说,一定认为是司徒要杀他。这就是你的一箭双雕。

  可惜,你只顾着想自己的目的,却忽略了细节,匆忙之中,留下了指纹。

  而我所不明白的只有一点,童振天,你杀了这么多人,搞出这么多状况,只是为了陷害司徒吗?”

  “哎呀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啊,的确如你所说,在看见司徒千夜以前我没想杀了马海波。”

  “不要更换观念,我在问你,你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要陷害司徒吗?”

  童振天吐出一口烟,眼中的光芒让他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林遥啊,你对关信的死还抱有疑问吧。这样的机会不多,不想问我吗?”

  林遥纠起漂亮的眉毛,心说,这个节骨眼他怎么会提到关信?该不会是……

  “的确有疑问,袁可心杀他的时候留下几点疏漏。”

  “我知道。杀人手法是我计划的,袁可心只不过是个执行者。但是这女人太笨了,没想到我也要送她上绞刑台。林遥,我的话你明白吗?”

  “现在明白了。设计把尸体放在沙发下面利用视觉死角这一招很高明,但是,摆放在桌子上的空药瓶和被改动过的时钟却是最大的败笔,也是你勒死袁可心的绳索。为什么要这样?”

  “关信已经拒绝再为我效命,他只有死路一条,发展他的袁可心也要死,我不能留下任何一点危险的因素在身边,就是这样。”

  人渣!林遥在心里痛骂这个老混蛋,恨不能现在马上就地正法了他。

  “那韩云呢?”

  “冯晓航对付女人很有一套,皮肉生意这一块一直是他负责,像他那种人怎么会长期和一个女人保持关系,他要甩了韩云的时候,韩云就拿着盗窃器官的证据威胁他,那时候我就已经准备要杀了韩云。但是,冯晓航不能杀,想要再找一个这样人不容易。”

  “原来是这样。你也太辛苦了,韩云自杀未遂以后,你利用网络和韩云取得联系,难怪她的好友说,她整天在网上和陌生人聊天,那时候你们就商量出国后偷渡回来的事吧?”

  因为在国内杀韩云肯定会牵扯到冯晓航,那时候你还舍不得冯晓航这个棋子,所以,你必须把韩云引出去。”

  “你误会了。我念在韩云是我亲戚的情分上,本想放她一马,却不想,这丫头在冯晓航家里找到了器官走私的证据,偷偷抄了一份。还聪明的送到朋友那里一个盒子,我不知道盒子里是什么,但是一定跟我有关。”

  “原来给韩云好友发邮件寄礼服的人就是你,为什么韩云死了近一年以后才找到她的好友?”

  “因为我是地下室听见了他和冯晓航的通话,她说有足够的证据让冯晓航去死,不过冯晓航一点没有在乎她,很干脆的挂了电话。”

  “你杀了她?”

  “是我。虽然我想只要她出国就当放过她了,却没料到她自己跑回来了。我在老宅的地下室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了,那种情况下我只能杀了她。安排人调查以后,才知道还有一个盒子和一个笔记本。很遗憾,你们抢在我前面找到了盒子和笔记本,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不对,这完全不对了。童振天在说谎,可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需要说谎吗?什么地方被扭曲了,被误导了,从一开始就是。

  林遥暂时放下不断冒出来的问题,继续问道:“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能干出迫害魏鹏妻子那种畜生都不如的事来,你还会怜惜韩云的生命吗?”

  “魏鹏,哈,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个人。魏鹏是个有点小聪明的人,如果不是他,司徒千夜也不会盯上我的组织。琉璃案的那个杀手,是魏鹏擅自雇佣的,换作是我,不可能在那种时候对司徒下手。如果不是他给杀手提供了那么多的便利工具,如果不是他给田海光设计了漏洞百出的盗窃计划,我也不会打算要彻底除掉他。至于他留下的什么金玉锁关的秘密不过是些假的证据,你觉得我会让他接触到足以指证我的东西吗,就算是那东西在警方或者是叶慈的手里也没用。”

  又是一个被扭曲的地方!这老家伙,一定还有什么阴谋,他太自信了!

  “童振天,你那第三十个炸弹究竟在哪里?”

  “都被你们解决了,刚刚的事。”童振天指了指耳朵,林遥才发现,他一直戴着耳机。

  他妈的,第三个被扭曲的地方!

  “童振天,你似乎并不着急逃跑,是不是在等你的同伙人?也是你组织里剩下的最后一个人?”

  童振天取下了耳朵上的耳机放在口袋里,悠哉的说:“那种累赘送给你们好了。”

  送给你们……难道说他不知道谭宁已经失踪了?还是说,谭宁自己意识到到了最后也会被灭口,跑了?

  不可能,谭宁是童振天安排在警察局里的人,也是他最重要的棋子,他不可能轻易扔掉,也不可能放任自流。

  谭宁在警察局少说也有五六年的时间,潜伏的这么久不可能说跑就跑而一点预兆都没有。

  小唐和刘汉周去了谭宁的家里,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口袋里的电话一直在震动着,不知道是谁的来电,这个时候不能接听。

  与此同时,唐朔和刘汉周刚刚从谭宁的家出来,正朝着老宅的方向去。

  “刘老师,林哥联系不上,根本不接电话。”唐朔焦急地说。

  “没办法了,只有我们俩个去了,我刚才给杨组长和葛组长打过电话,他们那边也忙的脱不开身,如果谭宁真的在那里,我们俩个也足够对付他了。”开车的刘汉周一脸的警备。

  “刘老师,你放松一点行不行啊,你这样让我觉得咱们俩是敢死队了。”

  “呸呸呸!说点吉利话。”

  “好好好,我不说了。可为什么你认为谭宁会在老宅呢?那里杨组长已经搜过了啊,还有两个兄弟在看守,怎么想谭宁也不会去那里啊。”

  “这可不一定,你没看见谭宁的书房里有老宅的建筑图纸吗?他了解老宅所有的情况,正因为杨组长他们已经搜过老宅,所以那里的守备是松懈的,那么大的宅院,只有两个人怎么守的住。谭宁想要溜进去轻而易举。”

  唐朔还是不明白,就问:“可他去老宅是怎么目的?要跑路也不该去老宅啊。”

  “这种时刻他敢跑吗?换句话说他跑得了吗?只有先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风声过去以后才能跑。”

  刘汉周的话虽然乍听起来有些道理,但是唐朔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犹豫的当口,就已经到了老宅门口。

  院子里两个警察抱着膀子喝西北风,看见刘汉周以后立刻敬礼。

  “有什么不对的吗?”

  “一切正常。”

  “现在要再搜索一遍,你们跟我进来。”

  “是!”

  两个组员跟着刘汉周和唐朔进入了老宅,很意外的发现,整个宅院都没有电了。

  打开各自的手电,刘汉周说:“你们两个负责二楼三楼,小唐,你去左边,我去右边。”

  四个人分开搜索,唐朔打开了左边第一个房间。

  十几分钟过后,唐朔关上了最后一个房间的门,想着如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是谭宁,而这里似乎并没有他的踪迹,会不会是在地下室?

  没有招呼刘汉周,唐朔一个人去了佛堂。

  打开地下室的机关,暗黑的楼梯上映出手电的光,唐朔忐忑不安的走了下去。

  还是难闻的味道,还是压抑的空间,丝毫察觉不到人的气息,唐朔仔细的所搜这任何一点可能的线索,希望能够找到谭宁。

  “小唐,你在下面吗?”

  地下室入口处,刘汉周大声的叫着。

  “啊,在,这里没什么。”

  “我刚检查完暗道,也没有什么发现。上来吧,我们去后面的仓库看看。”

  唐朔返回佛堂,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着刘汉周离开了本屋。

  打开仓库门的时候,有一种腐烂的味道冲出来,两个人都捂住了口鼻。

  刘汉周走在最前面,唐朔走在后面。

  “这该死的混蛋到底藏在哪里了,没想到竟然是谭宁,难怪当时我就觉得那小子像个鬼似得东冒一头,西冒一头,一定是他偷了葛组长办公室里的金玉锁关。不管他跑到什么地方,都要抓回来!这是我们警界的耻辱,最大的耻辱!葛组长那么信任他,我对他的印象也很好,结果……”

  刘汉周一边走一边看一边说,而落在他后面的唐朔急跑过去,帮着他挪开一个很重的箱子。

  “看看下面,啊,你干什么?”

  突然被唐朔一拳打中,还抢走了手枪的刘汉周惊讶的问。

  “干什么,你该明白。”唐朔手里的抢冲着刘汉周。

  “你,你和谭宁是一伙的!”

  “谭哥不是内奸。”

  “什么?”

  “我说,谭哥不是内奸。”

  “事到如今还说这话,你还算不算是个合格的警察了?我知道你和谭宁关系不错,但是这是关乎正义和真理的,你不要被感情蒙蔽了!”

  “我没有被蒙蔽,最开始,不,直到刚才我还认为是谭哥,但是现在不是了。刘汉周,你才是内奸!”

  “唐朔警官,你最好重新思考一下,这样的话不是随便说的,我的嫌疑已经被澄清了,看在你是唐警监儿子的面子上,我当没听见。”

  “正因为我是唐忠军的儿子,才会这么说!低头看看你的裤子吧!”

  刘汉周低下头,惊讶的看见自己的裤子口袋边缘上闪烁着绿莹莹的光,那是——荧光粉!

  “这是……你是怎么发现的?”不再是那个苦瓜脸了,刘汉周变成一个准备嗜血的饿狼。

  “刚到这里的时候,你叫外面的两个兄弟进来一起搜查。你明明知道谭宁有可能就在附近,却不在外面留看守,我就觉得奇怪。刚才在佛堂,你大声叫我,如果你真的怀疑谭宁隐藏在这里,还会吼着嗓子说话吗?林哥告诉我在司徒大哥的手上有荧光粉,他也怀疑在马海波家里,司徒大哥下了圈套给下毒的人。但是,你的手上没有荧光粉这一点迷惑了所有人,走进老宅的时候,因为没有灯我才看见你裤子上的荧光粉,终于明白了。你才是……”

  诡异的声音在仓库里起,唐朔抓着被打中的手腕,看着面前拿着戴有消音器的袖珍手枪,估量着自己的胜算。

  “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么聪明的时候。要不是你一定要跟着我去谭宁家,我在早离开这鬼地方了。是你自己找死,来世记得别太多事。”

  刘汉周的枪对准了唐朔的头……扑!

  “切!滚出来唐朔,被打中肩膀了吧,藏起来也没用,另外两个家伙都被我解决了,只要杀了你我一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唐朔,滚出来!”

  不等刘汉周话音落地,唐朔手里的铁管呼啸着从侧面攻击了他的头部,然后,刘汉周很巧妙的躲了过去,一手抓住了唐朔来不及收回去的身体,连续几拳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哼,就你这种水平也配得上跟我较量!”

  唐朔不甘的问:“谭哥呢,谭哥在哪里?”

  “不用着急,马上就送你去地狱见他。”

  刘汉周把身中两枪的唐朔踩在脚下,再次用枪对准了他的头。

  此时此刻。

  林遥盯着童振天,问道:“你是怎么进了警察局专案组的,怎么进入电脑室的?”

  “这很简单,我早就知道那个系统的密码。”

  “童振天,别跟我耍花招。,我在问你,你是怎么进了警察局的?”

  童振天不回答,他皱着眉头看林遥,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头。



  亚伯汗的扭曲 10



  “回答我,童振天!”林遥上前一步,紧逼童振天。

  “你应该想到我是怎么进去的,何必一定要我说出来,这样反而对你自己不好。不是所有的真相都在掌握中的。即使,是身边多年相处的人也未必是信得过。好吧,我该走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太多疑点了,不管怎么样,先从第一个人开始吧。

  “童哲在哪里?”林遥站在门口拦住去路。

  “你既然能推测出我回来这里,为何不想想童哲的去处?你以为站在门口就能拦住我了?太天真了,林警官。”

  看着童振天手里突然对准自己的手枪,林遥紧张起来。

  “童振天你跑不了,别忘了,我身边还有司徒他们,我能料到你来这里,他们也一样。”

  “哼,司徒中毒躺在医院里,我手里有对付叶慈的王牌,黄正和唐警监在一在根本抽不开身,至于廖江雨,我根本没放在眼里。把电话拿出来!”

  林遥咬牙切齿的看着童振天手里的枪,动作迟缓的把口袋里的电话掏出来。

  “别耍小聪明了,你身上还有一个电话,都拿出来!”

  这下子林遥可是气的几乎吐血了,怎么就忘了跟组长他们要把枪呢!自己已经不是重案组的人了,在被下了调令去警校的时候,就交出了配枪,真他妈的!

  无奈之下,林遥只好把司徒的电话也拿出来。

  “放在地上踢过来!”

  按照童振天的要求,把两个电话都放在地上踢到对方脚下,童振天一直用枪指着他,慢慢的弯下腰,捡起来。

  整个过程中,林遥已经放弃冲过去的打算,这么远距离之下,没等他冲到一半,童振天就可以开枪了。

  童振天收起林遥的两个电话以后……扣动了扳机。

  瞪大的眼睛看见童振天那一瞬间狠戾的表情,林遥全身使力向后面倒去,本能反应而张开的双臂碰到了墙上的开关,房间里顿时一片黑暗,被林遥撞开的门敞开着,而那沉闷的声音表明,子弹已经打中了他。

  突然眼前一片漆黑,童振天疾奔向门口,却只看见林遥踉跄着逃命的背影。黑暗中,童振天邪恶的笑着大声说:“林遥,我不会继续追你,你可以尽情的躲藏。我十五分钟后会离开这里,我看见门口的血迹了,你受了伤,不是被我打中了肩膀就是肋骨,我会刺破你的车胎,这样你只能步行下山。

  这里到山脚下就算风和日丽的白天也要走上一个多小时,现在的积雪和黑暗的环境,加上你身受枪伤,你走到山下的时候怕是也失血过多而导致晕厥或死亡。

  我拿走你的电话,如果你想要找公用电话,要在山下公路上徒步三十到四十分钟,就是说,你能够通知你的伙伴的时间最少是一个小时三十分钟,而我早就走了,再见了,林遥。”

  墙根下的角落里,林遥看着童振天不慌不忙走到自己黑色的跑车旁,手枪对准了车胎。

  枪声响了,一瞬间脑子里出现了他的笑脸,温柔而又英俊。

  仅仅是一瞬间的事,而大脑却奇异的想着很多问题,所以,还不能就这样一了百了。

  咬紧牙关用那个还自由的手撑住地面,惯性的身体违背了常理像一片逆鳞一样的卷起来,预料之中的疼痛比自己想的还可怕,正因为这样,命悬一线的最后一击才能成功。

  刘汉周被踢到了太阳穴,但是他的手上还是紧紧握着枪。而唐朔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滚落在黑暗之中了。

  没想到,刘汉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踩着唐朔的肩胛,这小子竟然用仅有的一只手做支撑点,翻身踢腿,大意之下被他得逞了。但是……

  “哼哼,你也不是白痴到家了嘛,舍弃自己的一条手臂换来多活几分钟,也挺划算。”

  唐朔汗如雨下,整个身体都被从左肩胛传来的痛麻痹了,虽然躲过一劫,但是,这完全不是办法。自己要活下去,还要抓住刘汉周,找出谭宁,这才是属于唐朔的胜利。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唐朔在视线开始模糊的时候,在周围寻找着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耳边还能听见刘汉周在搜索自己的脚步声,这个仓库不算小,但是被找到是迟早的事,那么,只有放手一搏了!唐朔看着身后的塑料桶,下了狠心。

  “唐朔,给我滚出来,老子没时间个你玩藏猫猫,滚出来!”

  刘汉周话音未落,唐朔在西南角突然跑出来,顿时就能感觉到落在身边的子弹打在了地面和墙面上,顾不得这些了,停下就会死。

  身体惯性的冲到了一堆箱子里,唐朔来不及喘口气刘汉周已经追到了身后,跑,必须继续拼命的跑。

  子弹就在唐朔的身边飞过,擦过他的脸,他的脚,他的胸膛,坚信着只有跑才能不死的精神,唐朔在用自己的生命作赌注,不断的在仓库里奔跑着,那些本来已经是废物的堆积品,成了他的防弹衣,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

  但是,好运不可能永远在他这边,终于在冲向门口的时候,他的腿中了一枪。

  趴在地上,唐朔就算不死在刘汉周的抢下,也会死于体力衰竭。

  “跑啊,继续跑啊,有本事能躲子弹吗?”刘汉周得意洋洋的走过去。

  唐朔吃力的爬起来,翻身靠在了门上。

  “我,我不想做个糊涂鬼。”

  “都要死了,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至少我能明白整件事,死了也没遗憾。刘汉周,我和大兵哥的事,是你告诉我家里人的。”

  “真是痴情啊,到这时候还想着他。是我做的,你们这种恶心的东西,我早就想送你们上西天。”

  “难怪了,我家里也算是保卫严密,可如果是你这个身份的话,进出都很方便。还有一件事,马海波家里的茶杯是你拿走的,对不对?”

  “是我。当时我喊了一声发现司徒以后,林遥那个蠢货就跑到窗口去看,我就是趁着那时候拿走了茶杯。”

  “你真够聪明的,事后,你担心有人怀疑你,就主动和杨磊说了茶杯的事,这样一来,大家都被你无意义的行为打乱了阵脚,组长也因为这个对你完全信任了……可是……”唐朔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刘汉周。

  “遗言太多了吧,没话就上路吧。”

  “等等!不对,如果杀人凶手也就是童振天在司徒走了以后打开煤气阀才离开现场,为什么他没有拿走茶杯?而你也是在极为仓促又冒险的情况下拿走的……你不可能是为了童振天才去的马海波家里,而是为了监视林哥,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知道童振天会杀了马海波……我突然有有一种感觉,你和童振天之间不是合作关系。”

  刘汉周脸色变了,狰狞着说:“连林遥和司徒都没有发现我,你却发现了,这不过是个凑巧。唐朔,如果你能推测出我是如何给司徒下了毒,我裤子上的荧光粉又是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你,我和童振天之间的关系。”

  看来这个人并不知道自己被司徒大哥耍了一次,不过不要紧,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你自己认为呢?”唐朔抓住机会开始拖延时间。

  “我以为司徒在香烟上抹了荧光粉,可我的手上却没有,当时我根本没碰过裤子左边的口袋,上面怎么会有?”

  原来如此,唐朔忍着痛,笑了笑。

  “我记得,我和林哥去审讯室的时候,正看见你抽烟,这是我第一次看你抽烟,当时没注意,想在想起来了。你抽的那个牌子和司徒大哥的一样。

  刘汉周,你根本早就计划好用香烟这一招杀了司徒大哥,从林哥出现在专案组那时候开始,对吧?”

  “说下去。”

  “那时候你就知道,陷害司徒大哥已经不可能了,那么只剩下一条路可走,就是杀了他。司徒大哥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对付的人,你绞尽脑汁,就选择了香烟。你买了和司徒大哥同一个牌子的香烟,又事先准备好一只含有毒药的烟。

  在马海波家的时候,司徒大哥把抽了一口的香烟掐掉燃烧过的烟头,又把过滤嘴部分夹在了烟灰缸的凹槽里,这样一来你就没办法在过滤嘴上下毒,只好使用事先准备好的那只有毒的香烟。

  你偷偷的掐掉香烟的一部分,看上去就和司徒大哥抽过的那只一样,然后趁着大家都在听林哥破案的过程中,换了司徒大哥的那只香烟。睡醒以后的司徒大哥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拿起来就抽,结果正好中了你的诡计,刘汉周,我说的对吗?”

  刘汉周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这一部分算是对了,还有一部分呢?事后,叶慈和林遥检查过我的手和所有的衣物,为什么我的身上没有毒药反映?”

  “这很简单,毒药是在香烟的里面,你根本不可能接触到。”

  “但是,香烟上也没有我的指纹,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指膜,你的手上涂了胶水指膜,不用多,只要三根手指涂上指膜就够了。

  你是在所有人走进厨房的时候换了司徒大哥的香烟,也只有那时候你才有机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厨房和林哥的身上,而落在最后面的你自然就能找到机会下手。

  换了司徒大哥的香烟以后,你在厨房的时候,可以把手放在裤子的口袋里,在里面用力的磨搓手指,那样的话,胶水的指膜就会脱落。但是,林哥没有在你身上发现任何一点胶水的遗漏,所以我的推测是,你把搓下来的胶水指膜全部都吃了!剩下的碎渣,只要掏出口袋布,就会落在厨房的地面上,人多脚乱,早就被大家踩在脚下,这样一来,你的犯罪完全成立。

  你早就为自己准备了替罪羊,就是谭哥,你在利用送马海波回家拿东西的时候,就把准备好带有谭哥指纹和毒物的胶水指膜放在电盒盖上,你知道司徒出事以后,肯定会搜身,所以,你又特意在自己的电话里抹上毒药,然而,你除了电话以外,什么地方都找不到毒药反映,这就是给了其他人怀疑凶手另有其人的误导。而那个电盒盖上的指膜迟早会被找到,谭哥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真该让那群自以为是的警察听听,你也不赖,不过,你还是不能解释我裤子口袋上的荧光粉是怎么回事。”

  刘汉周上前一步,枪口也离着唐朔更近了。

  唐朔紧锁着眉头,忍耐着全身的疼痛和焦虑,不断的思考着,从司徒中毒开始一直到自己和刘汉周离开警察局去谭宁家为止。

  “没时间了,唐朔,你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你笑什么?”

  “笑你还是逃不出司徒大哥的手掌心,笑你自以为聪明却一直在被司徒大哥算计。”

  “放屁!说,快说,这是什么意思?”刘汉周气的想要发疯。

  唐朔挣扎着站了起来,扶着门说:“组长办公室里的金玉锁关是你偷走的吧?”

  “是又怎么样,有什么关系吗?”

  “我是说,两个金玉锁关都是你偷的。”

  刘汉周的脸色突然沉了,眼睛里冒着刺骨的杀气。

  “刘汉周,我听林哥说了,大兵哥把自己做的那个假的金玉锁关在你的面前给了组长,而后,我和林哥在告诉你谭宁的事以后,你装作很心烦的样子说去洗脸,其实,你是去了组长的办公室,偷走了大兵哥的金玉锁关。”

  “那又怎么样?”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啊,我告诉你吧,司徒大哥的确给你下了圈套,却不是在马海波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把香烟的过滤嘴夹在烟灰缸的凹槽里?为什么到了马海波家就睡觉?为什么在凶手面前就吃下解药?为什么大兵哥好巧不巧的在那时候送了个假的金玉锁关去专案组。刘汉周,这一切都是为了抓住内奸。

  我告诉你,把过滤嘴夹在凹槽里是为了减低中毒的风险,吸进嘴里的毒和直接接触口腔的毒威力完全不一样。

  我再告诉你,到了马海波家就睡觉,是为了以防有狙击手,谁都不能保证会不会有,只有躺在沙发上才完全避开。

  我还告诉你,在你面前就吃下解药是为了迎合你的心理,因为你一定会考虑到司徒大哥很有可能一次两次都杀不死的准备。这样做,就全部顺着你的思路发展下去,让你进一步的对自己产生盲目的自信。”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有在现场,光是听别人说了一遍经过就能推论出这么多结果。”刘汉周更是下定了决心要除掉唐朔。

  唐朔计算着时间,继续说道:“我还要告诉你,以上这些事都是为了大兵哥的金玉锁关而做的铺垫。你认为司徒大哥在医院里不能动,就算不死也没有威胁了,所以自然就放松了警惕,自信心也开始膨胀,到了最后你终于可以离开专案组结束内奸任务的想法愈发的强烈。如果是这时候的你看见又有一个金玉锁关出现会怎么样?

  答案是,最后一个工作,偷了第二个金玉锁关。明白了吗刘汉周,荧光粉不是在香烟上,而是在金玉锁关上。“

  刘汉周立刻用嘴咬住手套扯了下来,果然,在自己的手上闪着绿色的荧光。

  “不可能,司徒怎么会知道我要用香烟下毒,他怎么会知道……”

  “最开始我也不明白,可仔细考虑了一下,就是说,不要用正常的思维想一下就明白了。”

  “什么意思?”

  “至始至终,司徒大哥都在想的是,如何杀了自己!

  他选择在警察最多的人时候出现,避开了‘明枪’,时间不多,你必须在司徒大哥离开马海波家以前杀了他,所以,司徒大哥去了那里就开始睡觉,避开他所担心的狙击手,那么剩下的‘暗箭’就只有一种可能性,毒药。

  毒药不可能是气体,那样你和其他人也会中毒,那只有固体的水或者食物才行,然而,司徒大哥睡觉的状态下,不可能吃东西,就算醒了,你也无法预测是他自己还是林哥的行动,这些我想都在司徒大哥的预料之中。除了水和食物以外,司徒大哥不离手的就是香烟,谁让他是老烟枪呢。他自己能够意识到,你当然也会发现,所以,当时司徒大哥留下半支烟来诱导你下毒,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刘汉周的脸开始扭曲,甚至全身都在颤抖。

  “那又能把我怎么样,你不是一样还是要死在我手里!”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唐朔沉沉的说道:“看看我们脚底下。”

  刘汉周下意识的低头,在地面上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唐朔的脚下都是水迹,这时,他才注意到,唐朔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门用手铐锁死了。

  “这里都是腐烂的气味掩盖了汽油的味道,门我已经锁死了,窗户的高度可不是你跳起来就能够得着的。如果你开枪,就会发生火灾,我虽然不愿意死,但是如果能和你同归于尽我也认了!”

  刘汉周牙齿咬的咯咯响,怨恨的说:“你当我是白痴吗?就算你身上有汽油,子弹也不会燃烧。”

  “这道理我当然明白,进入我身体里的子弹不会燃烧,可如果是这样呢?”

  看见唐朔拉开了外衣的拉链,里面竟然藏着一块破旧的铁板。

  “这块铁板挡不住子弹,但是却可以和子弹产生摩擦,引起大火。刘汉周,我也赌一次,你现在只能打我的头,我会在你扣下扳机的时候跳起来,这样子弹就可以直接命中我胸口上的铁板。”

  刘汉周的头上开始冒汗了,而唐朔更是汗流浃背。他断定刘汉周不敢跑过来抢走他身上的铁板,这时候的自己就是拼死也会给他最后一击,这样的道理刘汉周似乎非常明白,因此,刘汉周不敢靠近唐朔,而唐朔布下的汽油更让他忌惮三分。

  “你当我随随便便就在这里乱跑吗?我明确的说,围绕着这个仓库的内部,我已经沿着墙面都留下了汽油,只要你开枪,这里就是出不去的火海。”

  刘汉周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唐朔,不过他还有些理智,退下了所有的子弹把枪放在一边。

  “看来要改成近身战了。”唐朔笑的苦涩,虽然目的达到了,可状况却更糟了。

  自己左边的手臂不能用,右腿中枪,要怎么跟刘汉周过招?更何况他的身手并不好,顶多也就是对付对付那些街头小混混而已的程度,想来,对刘汉周没用吧。

  唐朔已经考虑对策的时候,就被刘汉周冲过来的身体吓了一跳,向着门旁急扑过去,勉勉强强的躲过第一次攻击。

  右腿太疼了,完全不听使唤,唐朔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失去了力气跌到在地上,而刘汉周也改变方向,伸手抓住了他。

  几秒钟的诧异,刘汉周暴怒的叫喊着:“你身上不是汽油!”

  被唐朔骗了的事实,让刘汉周彻底失去了理智,疯狂的掐住唐朔的脖子。

  真就要结束了吗,就这样死了?还是死无全尸,运气背到家了,至少让我可以再看看他的笑脸和眼睛,那样也算有个安慰奖啊。

  算了,不想了,带着对他的怨恨下地狱吧,希望自己能变成厉鬼,那就可以永远缠着他。

  掐在脖子上的手越来越有力,唐朔的视线模糊,仅存的一丝力气把一直握在手里的东西朝门上扔过去!

  昏暗的空间里,那个挂着老旧坠链的音乐盒链子,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直奔铁门而去,然后发出小小的清脆的声音,并且摩擦出小小的蓝色的火花。

  仅仅是那么几秒钟但的时间,一条火龙顺着仓库的墙下开始延伸,猝不及防的包围了两个人。

  “你,你干什么了?”刘汉周也忘了正掐着唐朔呢,看着燃烧起来的大火,惊讶。

  “我说过只是赌一把,不过我输了,可你也没赢。”

  还是最在乎自己的命,刘汉周一脚踢开唐朔,就奔着窗户要跑过去。

  唐朔的身体几乎难以控制,他只能扑到地面上死死的抱住刘汉周的腰,不管头上背上暴力的拳头足够要他的命,也不放手。

  “放开,放开,你他妈的给我发放开!”刘汉周咆哮着,却没想到唐朔竟然把他的拳头和手臂抱在了怀里,然后,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趁着刘汉周暴打自己的时候,唐朔取下了他腰上的手铐,和自己铐在一起。

  “我不会让你跑了。”眼睛里是最后的决绝。

  刘汉周不像是人类的眼神盯着唐朔,问他:“你被正义冲昏头了?我跑了以后,你还有活命机会。”

  “哼,我可没有什么正义战胜邪恶的伟大念头。我就知道,作为男人,一个爷们,要是让你跑了,我死了也是个窝囊鬼!”

  在他们坚持不下的时候,在刘汉周准备要掐死唐朔的时候,高处那扇窗户突然破碎了,他们谁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唐朔知道,就算自己死了,带着尸体的刘汉周不可能冲出这里,那么就让自己做个能够挺胸抬头的鬼吧。

  意识越来越模糊,疼痛也渐渐消失,如果这就是死亡的话,那么它并不可怕。

  已经做好准备迎接自己生命的尾声了,可突然被扯起的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是他清醒了几分。

  乍看见的人不是刘汉周,而是高大的身材熟悉的脸。

  “你,你……”

  “对不起,我来晚了。”叶慈眼中的火焰比仓库里的还要猛烈,

  这是不是太戏剧化了?唐朔第一次有着一种不真实的违和感。

  “中枪了?”

  “右腿,左臂断了,你拉着我右手更容易点。”说着,唐朔勉强自己起身,继续道:“钥匙在他身上,先出去还是先开手铐?”

  叶慈没废话,把唐朔放下以后,就走到被自己踢昏的刘汉周身边,踩住他的背,又抓起他那只没有被铐住的手,脚和手上同时用力,唐朔就听见骨头咔嚓的声音。

  叶慈活生生的扭断了刘汉周的手臂,刘汉周在剧痛中苏醒了。

  刘汉周鬼叫着,却被叶慈止住关节无法挣脱,叶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匕首,找准了刘汉周脚腕就是两刀。3

  叶慈割断了刘汉周的脚筋。

  “快走大兵哥,这里要塌了!”

  轰隆一声,唐朔的眼睛看见房顶完好的还在头上,而出现状况的却是脚下。



  亚伯汗的扭曲 11



  “力从地起”这话绝对不假。

  一旦脚下失去平衡就会造成某种程度的危险,就在唐朔以为房顶要坍塌的时候,脚下的地面却突然陷了下去,不止是他,包括叶慈和刘汉周都朝着下面出现的黑压压的洞口坠落。

  唐朔拼命的在模糊的视野中寻找着叶慈,而先坠下去的刘汉周却加快了他的速度,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唐朔就以为自己已经进入了地狱。

  突然,两只手腕都在剧烈的疼痛着,等到地面的陷落暂时停止以后,唐朔才发现自己的现状。

  他那只断掉的手戴着手铐,被最下面的刘汉周坠的生疼,而另一手被叶慈抓住,几乎有种会生生撕裂的感觉。

  三个人像串糖葫芦的挂在半空中,这简直太糟糕了!借着在周围燃烧的火光,唐朔惊讶的看见脚下并不是什么无底的地狱入口,而是足有半个球场大的人工空洞。

  成圆形的空洞沿着墙壁都摆放着很多东西,可以看见的有字画、花瓶、古代的衣服饰物,还有一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空洞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耸立着不下百十来把刀,刀刃都是冲着上面,随时可以把掉下去的人弄成箭猪。

  “原来藏在这里。”叶慈只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句,就发现三人的情况简直是糟到了极点。

  叶慈在最后坠落的那一刻把一直缠在手腕的银丝甩出去,挂在了不远处的几条木板上,才得以暂时安全。

  但是,他的这只手无法承受两个人人重量,唐朔的手根本没办法用力气,他只能死死的抓住他,另一方面还在担心着大火随时会把那些木板烧断的危险。

  叶慈知道如果是自己恐怕毫不费力的就能脱险,就算在加上一个唐朔也不在话下,可问题是,唐朔下面还挂着刚被自己弄成废品的刘汉周。

  唐朔的手开始疼的无法忍耐了,这种时候好死不死的那刘汉周却又醒过来,发现这些状况以后,疯了一样的把唐朔往下面拽。

  “快拉我上去,快啊。”

  他本能救命的行为反而给叶慈带来了致命的压力,眼看着就要抓不住唐朔的手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小唐,小唐,听得见吗?”

  “听,听见了。”

  “听我说,我要放手了。”

  “你,你要想甩了我,也不用杀人吧。”

  “小唐!”

  唐朔无力去看叶慈的表情,只是知道,如果他真的放手,他也不会怪他。

  “小唐,你相信我吗?”

  “我,我……”

  “你相信我吗?”

  没力气说话了,唐朔微微点头。

  “好好听我说,我数到三就放手,我不会让你死的。准备好了吗?”

  最后一次点头,唐朔迷迷糊糊的听见叶慈的声音,那‘三’的短暂停留稍瞬即逝,自己的身体像片枫叶朝着把把利刃坠去。

  叶慈在放手的同时利用银丝的支撑悬在空中,那把匕首朝着空洞壁上的一颗虎头壁雕甩过去,匕首准确的打在了虎头上,完全还不到两秒钟的时间,真的是几乎是同时,也真的几乎是要了叶慈的命,在利刃缩回到地下的时候,唐朔也摔在了上面失去知觉。

  急着收回银丝就跳下了空洞,不等他站稳,刘汉周满身是血的趴在地面上,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拿回了那把袖珍手枪,正对准了唐朔。

  “哼哼,不想他死就把我带出去。”

  叶慈的眼睛在火光中变了模样,如果唐朔还清醒着,那么一定不认识这样浑身喷出杀气的叶慈。

  深夜的海边只有波涛还在不停的拍打着沙滩,寒冷潮湿的风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像是幽灵一样在海滩上游荡。

  这是一个位处于悬崖下不易被发现的海滩,海滩后面黑暗之中,隐藏着一个洞口,像是魔兽的大嘴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一辆汽车颠簸着驶过来,到了距离洞口不远处停下。

  童振天在车里连钥匙都没拔,就拿着手提箱下了车,打开手电筒以后迎着几乎要吹飞他的风朝着洞口走去。

  进了黑洞以后,风也渐渐的小了,手电的光照射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童振天踉跄前行。

  足足走了有三十多分钟,他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看来还是衰老的身体给他增加了太多的负担。

  童振天把手提箱和一个塑料袋放下以后,来不及休息就翻身朝着洞口走去。

  等到他出来了,抬头看了一眼漫天的星斗从口袋里拿出了电话。

  “去吧,做完这件事以后你拿着钱远走高飞,不要再回来了。”

  童振天说完这几句话以后,又看着手表,过了十分钟后,他拨给了唐忠军。

  “唐警监,三十个炸弹你们都找到了,恭喜……你说的很正确,炸弹不止三十个,还有两个……我当然有要求,撤掉所有把守在交通要道的人,我就告诉你炸弹在什么地方……炸弹会在三十分钟后爆炸,我可以告诉你地点,一个在电视台,一个在警察局大楼,这两个地方,就算你们出动所有人也不可能在三十分钟内解决。如果你答应我条件,我可以使用遥控器停止炸弹的计时器,如果不同意,就请考虑一下警察局大楼和电视台被炸以后的后果吧……我告诉你,这两个炸弹很特殊,主计时器被遥控器停止以后,备用计时器就会启动,在一个小时后还是会爆炸。不过,你们有一个小时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解决它……这么说,我们的交易又一次成立了。永别了,唐警监。”

  挂了电话以后,童振天再次抬起头看了一眼太空,随后返回车上,离去。

  葛东明和杨磊已经在前十几分钟会和,他们终于可以为那三十个炸弹松口气了,可是,童哲还没有找到,童振天也没有找到,对于他们来说,这比任何事都郁闷气愤。

  葛东明忙在第一线,灰头土脸的不像样,杨磊也没有了往常那种仪表堂堂的样子,领带挂在脖子上,衬衣扣子敞开几个,随身的大衣也满是泥土灰尘。

  “组长,警监的电话。”一个组员跑过来,把葛东明的外衣和电话交给他。

  “喂,我是葛东明……”

  通话时间不长,葛东明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等着他收了线,转身就对杨磊说:“马上安排人去电视台,童振天在那里还安装了炸弹,我们立刻返回局里,局里也有一个。而且我们只有一小时三十分钟。快上车,我详细告诉你。”

  杨磊也不废话,紧跟着招呼自己的手下都上车以后,也跟着葛东明坐了同一辆车。

  听完了葛东明从唐忠军那里得来的消息以后,杨磊开始沉默不语了。

  “杨磊,你也觉得事有蹊跷吧?”葛东明不断的抽烟。

  “太奇怪了。既然童振天已经在局里安装了炸弹,为什么还要特意去销毁系统资料呢?他要求撤掉所有把守交通要道的人,如果他不傻就该明白,我们会安排下很多便衣跟踪追捕,他的行为像是一个初犯,却又透着一种阴谋诡计的气味。”

  “对,刚才警监也是这么说。”

  “他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就是说,我自己可以放手去干,出了什么问题一切后果由他负责。我在想啊,也许并没有没有炸弹,童振天不过是在调虎离山,所谓的什么要求撤掉把手交通要道的人,也是一个障眼法,使我们相信他一定会在几个交通要道其中的一条路逃跑,其实,他根本不会选择我们把守的那些地方。”

  “这太有可能了。但是,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他真的安装炸弹的可能性,以防万一,还是仔细搜索的好。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就算我们知道了童振天的阴谋,却还是不知道他究竟会以什么方法逃跑。”

  葛东明使劲的吸了一口烟,好半天才说:“为什么这么紧张的时候,小林没有跟我们联系?叶慈也不见了,就连小唐都没了消息……司徒,真的中毒了吗?”

  杨磊诧异的眼神看着葛东明,心里也满是疑问。

  燃烧的仓库里,叶慈把唐朔紧紧的抱在怀里,看着他满是血污的脸,急切的想着怎么出去的方法。

  因为仓库里都是些陈旧物品,因为时间过久导致潮湿过重,因此火势还不是很大,麻烦的是,这空洞太深,银丝的长度根本无法接触任何支撑点,再继续这样下去,不是被塌下来的屋顶活埋了,就是会缺氧窒息,更可怕的是,小唐的腿在不断的流血。

  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来,狠了心不要他,他就知道伤害自己,那颗墨玉耳钉带着他的血一只收藏在最贴身的口袋里,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等一切过去以后要倍加呵护他,可现在却是这种局面。

  是不是自己做了太多有损阴德的事,遭到了报应?如果他有个什么危险,自己要如何活下去?不该去的,该一直守在他身边才对,太高估自己了!

  叶慈悔恨的抱紧了唐朔,恨不得把自己的生命分给他一样在内心呼喊着希望,唐朔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毫无生气,渐渐失去他的恐惧感让叶慈再一次体会了什么是最痛苦的事,就像当初妹妹的死给了他致命的打击一样。

  “别走……”喃喃自语的叶慈,抱的更紧了。

  “哎呀,真是患难见真情啊。“一个略带不恭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叶慈猛地抬头去看,左坤站在洞口边上,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还为他披上了一件防火服。

  “小左,你还有时间说风凉话,快救人!“衣少安气的就推了一下左坤。

  见自己的恋人真的在生气,左坤赶忙变了脸色。

  “看什么热闹,没听见安儿的话吗,快点救人,耽误一分钟我做了你们!”这脸变的真快,几个从法国被带来的膀大腰圆的小山小塔一样的男人,立刻忙活着往下面顺绳梯,几个人下去以后,看了看躺在地面上的刘汉周。

  “尸体还是带出去吧。”叶慈简单的一句话,让上面的左坤露出非常欣赏的表情。

  时间已是凌晨03:00了,童振天开着车直奔郊外一处荒凉的建筑而去。

  与此同时,葛东明正在警察局疏散留守的所有人员,防爆组的人分布好位置开始寻找炸弹。

  另一方面,杨磊带着一组人和防爆组的成员已经赶到了电视台,因为人太多和电视台内部迷宫一样的路线,使他们的疏散工作进展的十分缓慢。

  03:40

  童振天停下了车,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看身后眼前废旧的建筑物,像是一个候车室,而他面前的是宽敞的空地,空地旁有两个小型一个大型的仓库,童振天走到最大的仓库门前费了些力气,才打开了拉门。

  他非常吃力的把两扇拉门都推开,在昏暗的月光下可以看得见仓库里面竟然停着一架小型直升机。

  无声的叹息掉落在地面上,此时的童振天丝毫没有被追捕的急迫感,像是舍不得生活了多年的老房子一样,慢慢的走向了直升机。

  在仓库墙壁上安装着可以打开房顶的装置,童振天仰着头看着仓库房顶在轰隆声中慢慢的分在两边,给直升机足够上天的空间。

  返回身的时候,童振天的叹息未曾停过。

  “舍不得走吗,那就留下啊。”乍听起来非常有魅力的男中音不正是司徒。

  听见司徒的话,童振天丝毫不惊讶。稳稳的站在直升机旁看着在门口走出来的男人,和他脸上微微的敌意。

  “我就知道你快出现了。”童振天早就料到。

  “你布下的陷阱太多,我只能到最后才出来。走得倒是很干净,什么都没拿。”

  “不需要。我们尽快了解吧,都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司徒靠在墙壁上,也许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身体非常糟糕。

  “好吧。童老爷子,组织内部的人都被杀的差不多了吧?”

  “算上我还剩下两个。”

  阴影掩盖了司徒脸上诡异的笑。

  “不过,我很想知道,你和刘汉周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刚才叶慈已经告诉我,刘汉周被小唐抓住了。”

  童振天发出一种意义不明的笑声,说道:“到了现在说这些毫无用处,你怎么不问问我,林遥在哪里?”

  “什么意思?”司徒走上前一步,脸色骤然变的冰冷起来。

  “我把两个孩子藏起来,又安排了三十多个炸弹,并且利用刘汉周毁掉了系统资料,这些事……”

  “这些事不过是你为自己准备逃跑引开警方的准备而已,具体地说,你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老爷子,你也一把年纪了,何苦犯下滔天大罪?”

  童振天那种意义不明的笑又开始了,他似乎对司徒的问题感到很失望的说:“你这样的人也会问无聊的事。其实,这一切都很简单,就像是厌烦了天堂的天使想要去地狱逛逛一个道理。”

  “你该不会是把自己当成撒旦了吧?据说,撒旦可是众天使中最美丽的一个,我倒是看不出来你那里美丽。”

  “我不会把自己看的那么纯粹。我很奇怪,为什么叶慈没有跟你一起来?”

  “你想着如果叶慈能来,你也许就有一线生机了?我是不明白叶慈为什么就是不肯直接对付你,你们之间一定还有什么秘密。”

  “不错。当年他的师傅和我父亲是莫逆之交,他们之间的故事我不知道,在父亲临终前,曾交给我一件信物,说如果有一天我有生命危险,可以拿着这信物去找‘邱陆英’的后人,他们会不顾一切代价帮我。事后,我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叶慈扮成风水师偷了我的观音像,我开始调查他才知道。原来,他师傅就是‘邱陆英’。

  我本想请他师傅出山加入我的组织,可老人家真是难找,等我找到了也成了一堆白骨。所以,我的目光落在了叶慈身上。”

  “可惜,叶慈对你的组织丝毫没兴趣,然后呢,你就杀了他妹妹吗,老混蛋?”司徒口无遮拦,不管他是谁,积压在内心的愤怒不会改变。

  “不,那是个意外。我当时雇佣杀手追杀他妹妹,只是想引他出来。不想,杀手却弄假成真的杀了那女孩。”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你的组织内部并没有杀手,你手里应该掌握着所有杀手的名单和情况,需要的时候就高薪聘请。”

  “不错,大家都很有常识,不会追问任何除目标以外的问题。”

  “哼,难怪我从这方面什么都查不到。叶慈也知道了他师傅在你这里有一个生死承诺,他那种死心眼的人自然不会忘记师傅的嘱托,当然不肯直接对付你,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接受左坤的委托。

  那么,我们言归正传吧。童振天,你积累一生的财富已经被找到了,即使你没有成立犯罪组织,你也是富甲天下的人,我只想问你,为什么?”

  “看来,你们已经找到老宅地底下的藏宝库了,那里是我给政府的甜头,从我这个恶魔手里接受大量的古董文物应该多少会欣慰一点吧。

  当初我童家也算是一代枭雄,惩奸除恶劫富济贫,守护了多少宝贵的国宝我自己都算不清。但是,局面开始改变,政府开始干涉,很多当年我童家冒险耗资找回来的东西竟然堂堂正正的流落到了国外。

  最后一次,我用金钱无法买回商朝时期的古物,只好雇佣最好的人去偷,结果那人不但被抓,还连累了我童家,我几乎倾家荡产。

  作为童家的当家人我不能倒下,只能利用一些非常手段重振我童家当年的风采。只是,我越走越深,越走越远,不知不觉中已经收不住脚步了。

  我知道迟早会有人来要我的命,但是……”

  “不用但是了,你就是被欲望扭曲了人性。说点正经的吧,当初童哲开始调查韩云在童家的接洽人时,迟迟不肯最最后一步,那时候童哲的知觉就已经察觉到是你了吧?而当马海波煤气中毒发生以后,他试图和你沟通,而你却在这种时候绑了自己的儿子,老家伙,你的心太黑了。”

  “小毛孩子懂什么,如果你有家有孩子了再来考虑这些问题吧,不过,你是不可能有这些了。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是打算在这里被我打死,还是去救你那警察情人?”

  “打死我?老家伙,你哪来的自信啊?”

  童振天阴森森的笑着,手枪拿出来对准了司徒,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司徒好似非常无奈又不耐烦的样子瞄了一眼童振天手里的枪,懒散的声音说:“你认为我会毫无准备就来吗?”

  “当然不会,不过,司徒千夜,你当真以为我是在吓唬你?你在跟我多耗费些时间,林遥怕是就要暴尸荒野了。”

  “说明白点!”

  “一个被贬职的小警察既没有手枪和没有呢手铐,只能被我打中。现在估计正流着血爬山路呢,如果你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能救他。”

  司徒摇摇头,看着童振天充满自信的表情说:“从一开始你就忽略了最重要的,你不想想,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童振天恍惚了一下,手里的枪抬高了几分,对着司徒的头问:“忽略了又怎么样,你打算不管林遥吗?”

  “看来你还是不够精明啊,我敢说,不出一分钟,小遥就会在你的面前出现。”

  “笑话!他中了一枪,又在山里,难不成还会飞?”

  童振天的话音刚落,仓库门口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微小的很普通的声音,却在这种场合下显得极为不协调。

  童振天的目光穿过司徒落在自己在门口的车上,后面的车备箱后盖打开了,在他无法运转大脑的状态下,的的确确看见了一个人从后备箱里走了出来。

  “看,我说对了吧。”司徒洋洋得意。

  “怎么会,怎么……”童振天不明白,难以置信的盯着林遥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

  拍拍身上的灰尘,林遥边走边说:“我早料到你手里有枪,早你一步到了别墅以后,我看见了手提箱和塑料袋,就明白了那里不是你最后要去的地方。

  我在厨房找到了半瓶番茄酱放在衣服里,装作拦住你去路站在门口,你以为我真的是无意关了电灯的开关吗?如果不关灯,你马上就会发现我没有中枪的事实,所以,身体向后倒并且关掉开关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在你朝我车胎开枪的时候,我就已经跑到你车后面了,你拿走我车上的钥匙,我就抓紧时间进了车的后备箱,目的就是要看看,你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不过,我也不算是完全没事,你的子弹还擦破了我的手臂。至于司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是这个原因了。”

  童振天看着两个人同时举起的手腕上戴着相同的一款手表,手表盘上一个小红点不断的闪烁着。



  亚伯汗的扭曲 12



  童振天诧异的看着他们:“什么东西?”

  司徒笑嘻嘻的走到林遥身边,说道:“我的这个叫双飞,他的那个叫比翼,怎么样,不错吧??”

  林遥轻抚额头,实在很难理解司徒的品位,说到头来,为什么要给讯号发射器起名字?这个人啊,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有心情玩乐。

  “怎么了,伤口疼?”见林遥低着头不语,司徒开始担心了。

  “头疼!”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看了一眼童振天呆呆的表情,分明是还游走在理解范围之外的样子,再转过头看看司徒,这把林遥气的,这都什么时候了,司徒还对自己乱飞媚眼。

  使劲瞪了一眼不分场合地点就调情的男人,总算是让他规矩了几分。

  收起对自己恋人的目光,司徒面对童振天的时候,依旧那副懒散的模样。

  “老爷子,魏鹏的金玉锁关里可不是什么假的证据吧,要是假的,刘汉周会费力偷走两个吗?”

  “什么?刘汉周?你说刘汉周偷了金玉锁关?”不明详情的林遥惊讶的插话。

  “啊,你还不知道,刚才叶慈告诉我了,内鬼是刘汉周,小唐抓的。小家伙了不得啊。”

  林遥在兴奋之余立刻就开始担心了,他上前一步问道:“谭宁呢,谭宁在哪里?”

  童振天再次笑的意义不明,回答林遥的问题:“谭宁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刘汉周自己安排的。”

  司徒小声的咂舌,心说,刘汉周被房顶掉下来的木板砸死,这会早去阎王爷报道了,谁还能知道谭宁的下落?

  “怎么了?”发觉司徒脸色不对的林遥问了句。

  司徒在林遥耳边低语,得知实情后,林遥开始揪心,谭宁的安危让他更加急切了。

  “童振天,你现在还以为自己能跑吗?既然我和司徒都在这里了,我劝你乖乖跟我们走比较好。”

  “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的。你们不想知道谭宁的下落吗?”

  “你不是说不知道吗?”

  “他的死活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林遥想了想,对身边的司徒的说:“电话给我。”

  “不准打电话!”童振天突然大吼了一声,并且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司徒一笑,问道:“你一直把金玉锁关戴在身上吗?”

  “好吧,我承认你们很精明,这里的东西都是真的。不过,并不是组织犯罪的证据,而是客户名单。”

  “这不是和小遥在魏鹏会所找到的晶片一样嘛,有什么价值。”

  “那个镜片里的东西不完整,这才是完整的,从我的第一个客人开始到最后一个,他们的要求,他们的行为,他们付出的代价,等等等等,这里都有最详细的记录。”

  “也包括那些花大钱买器官的人?”

  “当然。我手里的原件已经毁掉了,这是留下来唯一的证据。现在,我手里握有两张牌,一是谭宁的下落,二是这个真的金玉锁关,二位,要不要做一次交易呢?”

  司徒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林遥猛的拉住。

  把自己这头狡猾的猛兽扯到身后,林遥走上前一步说:“你又在玩什么?叶慈说过,这个东西里面什么都没有,重要的是表面上刻下的文字符号才有意义。”

  “叶慈弄错了,他又不是神人,怎么会面面俱到。”

  “童振天,你当我是傻子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为什么刘汉周会冒险偷了假的金玉锁关?”

  “以防万一。其实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有我知道。而刘汉周并不知道其中的秘密,不过宁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他只能冒险偷了假的。”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明白童振天手里的两张牌即便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叶慈离开警察局以前,林遥委托他查询谭宁的下落。现在电话都不在身边,而叶慈也没有对司徒说什么,就表示,叶慈没有找到谭宁。

  不能用谭宁的生命冒险,也不能放过那些违法的家伙!

  “说吧,你想做什么交易?”司徒问道。

  “很简单,把我和你的车胎都毁了,车钥匙给我。还要把你们身上所有的通讯用具都给我,然后我会在起飞前告诉你们谭宁的下落,金玉锁关,我会在半空中扔下来。”

  “总而言之,就是让我们放你走,对吧?如果你说的是假话,我们该怎么办呢?”司徒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你们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我。”

  林遥不可能就这样放过童振天,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到什么有效的办法,正在他焦急的时候。

  “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也有条件。”司徒开口说。

  “什么条件?”

  “我跟你一起走,在起飞前你把谭宁的下落告诉小遥,飞机飞到海面上以后,你把金玉锁关和降落伞给我。”

  “司徒,你……”

  “你闭嘴!”司徒第一次对林遥这样厉声喝道。

  完全一副当家作主的模样,让林遥傻了眼。

  “金玉锁关可以给你,但是降落伞不行。如果你命大,可以跳进海里自己游上去。司徒,你会开直升机吗?”

  “你以为我是小叮当吗?”

  童振天布满了皱纹的脸笑的使人生厌,手里的枪对准了林遥,说:“去把我的车和司徒的车都毁了,还有车钥匙也要给我。司徒,把你身上所有的通讯用具都扔过来。”

  林遥咬牙切齿的瞪了司徒一眼,转身离开了仓库。

  司徒乖乖的把电话都拿出来,还根据童振天要求在他的面前掏出了所有口袋的口袋布,终于证明了身上没有任何通讯用具后,童振天还不满意。

  “把你的手表也扔过来。”

  “咦,双飞你也要?两个男人的定情信物你也要,老不正经的。”

  “少废话,扔过来!”

  司徒瘪着嘴把手表摘下来扔在了童振天的脚下,看着他一样样的用脚踩的粉碎,这个心疼啊。

  那双通红的眼睛紧盯着林遥把司徒的车开过来,在他的面前刺破的车胎,又将两把车钥匙扔在他的脚下,童振天却丝毫没有放松了表情。

  “司徒,你先上去。”用手枪晃了一下,童振天打开了直升机的门。

  “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回头温柔的对林遥说。

  默默的点头,林遥坚信他的承诺。

  司徒慢慢的走到直升机前,感觉着后背上的枪口小心的坐在了驾驶席旁边的位置上,对着时刻戒备着林遥准备也上机的童振天说:“你还真是很大胆,竟然能让我坐在旁边。”

  “我担心什么,你不会开直升机,如果你袭击我,我们俩个可以同归于尽。”

  “放心吧,我不会袭击老人的。”

  林遥看着童振天关了门,不过多时,螺旋桨开始缓缓转动,带着机体徐徐上升。距离地面大约有三米左右以后,童振天打开了窗户,对下面的林遥喊着:“他在恒生医院。”

  听完童振天的喊声,林遥却一动不动。

  童振天才不会想林遥为什么没有急着去解救谭宁,他的直升机已经准备好离开了。

  林遥的眼睛紧盯着司徒,看着他悠哉的表情,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要忍住,要忍住。

  他不信司徒就这样一点准备都没有的跟着童振天上了直升机,他一定还有什么计划,不可能让罪魁祸首轻易跑了,真的要是让直升机上了天,那麻烦就太大了。

  就在林遥拼命忍住不去跳上直升机的时候,从屋顶上突然窜出来一个影子,敏捷迅速的挂在直升机驾驶窗的外面。

  廖江雨!林遥惊讶的看着廖江雨突然出现,脸上挂着如同夜叉般的面具,带着手套的拳头呼啸而起,在童振天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仅仅两拳就打碎了玻璃窗。

  超人类吗?直升机的玻璃窗也能打碎?林遥的大脑想着有点幼稚的问题。

  突然被掐住了脖子,童振天来不及掏出手枪,就被旁边的司徒按住,直升机失去了控制四边摇晃,螺旋桨刮到了墙壁,擦出金色的火花。

  “靠你个老家伙,停下!”廖江雨的半个身子在机内,大喊着。

  “你小点劲,快没气了!”司徒提醒着廖江雨,童振天那把老骨头可禁不住他的力道。

  “妈的,司徒,你快把飞机停下。”廖江雨叫喊着。

  “我不会!”

  “我靠,不会开飞机,你还让我这么干?”

  “带他出去!”

  喊完,司徒朝着林遥做了一个“快撤,我掩护”的手势,林遥反过身拔腿就跑。有和尚在,司徒不会有事。

  这时候的童振天差不多快要被廖江雨掐死了,昏昏沉沉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司徒手忙脚乱的解开他身上的保险带,而直升机在完全失去控制的情况下到处碰壁,廖江雨一手掐着童振天,一手握着操纵杆,勉强算是没有坠机。

  司徒解开了自己的保险带,一脚揣在童振天的腿上,失去知觉的童振天就朝外面倾斜了一些,廖江雨抓住机会夹起童振天,就跳到了地面上,跑出去的时候比豹子还快。

  直升机摇晃得太厉害,根本无法打开这一边的机门,只能从被廖江雨打破的玻璃窗跳出去。

  司徒乱滚带爬非常没形象形象的逃离了仓库,万幸的是,直升机并没有爆炸。

  “ 司徒!”林遥朝着司徒跑过去,看着他那微笑的表情还没有完全对自己绽放,就突然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受伤了?和尚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司徒,哪里受伤了,快给我看看,不舒服吗?是头还是脚?

  看着他紧张的连脸色的苍白了,司徒靠在他的身上欣慰的笑了笑。

  “没事,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清掉。”

  “你真的中毒了?”

  “多少中了一点,那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小心也是会中一点的。没关系,一周左右就能好了。快去找找他身上的金玉锁关。江雨,把电话给小遥。”

  林遥扶着司徒起来,又接过廖江雨的电话,而司徒就蹲在躺在了地面上的童振天身边,开始翻找金玉锁关。

  “和尚,你这破电话还要密码!”发现用密码锁住键盘无法使用,林遥气呼呼的说。

  廖江雨不耐烦的走过去。

  “看什么看,转过去。”廖江雨完全是在戒备林遥。

  司徒没有时间去理会他们那有趣的交流方式,摇摇昏沉的头,揉揉迷糊的眼睛,司徒知道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切,时间长了,身体就挺不住了。还能坚持多久?半个小时?头晕目眩,好想吐。

  司徒的身体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乐观,事实上,从医院偷偷跑出来的他,情况很糟糕。翻开了童振天里怀的口袋,隔着一层布终于摸到了金玉锁关。

  就在司徒要伸手拿出来的时候,童振天突然醒了。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司徒的手腕上,并把司徒撞倒在一边,起了身冲仓库里跑去。

  “司徒!”林遥顾不得童振天,司徒哇的一口吐出了黄色的水来,让林遥心悬一线。

  廖江雨被林遥跑向司徒的时候挡住了,没有来得及抓住童振天,而童振天跑进仓库以后,一手里拿着打火机举的高高,一手拿着金玉锁关。

  “进来啊,都进来啊,东西就在这,都进来啊!”末路的老人对着自己的敌人咆哮着。

  司徒艰难的被林遥扶着站起来,眼前的一切模糊不清。

  廖江雨也不敢轻易行动,童振天后面是倾倒在地面上不断发出声音和火花的直升机,他手里还拿着打火机,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爆炸。

  林遥看着司徒汗如雨下的脸庞,感觉着他冰冷的手和颤抖的身体,于是……

  “和尚,照顾好司徒。”

  “小,小遥……”司徒没有力气阻止林遥,被他一把推给廖江雨的身体已经没有力气了。

  “拉,拉住他,江雨。”司徒不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走进去。

  “相信他,司徒。你在没有跳出直升机的时候,他选择了离开,就是为了不给你造成负担。他相信你一定可以出来,所以,现在轮到你相信他了。”廖江雨凌然一身正气,为自己的生死之交作支撑,也为勇敢的林遥做后盾。而他那蕴含着无限力量的身体,早就蓄势待发,不止为了司徒这个朋友,为了林遥那份坚定和勇气,他随时准备给童振天致命的一击。

  林遥走进了仓库,面对着童振天伸出手。

  “给我。”

  “好啊,你过来。”童振天一边说一边向后退。

  童振天退一步,林遥就上前一步,他们渐渐的距离直升机越来越近。

  “童振天,我说过,你跑不了。”

  “那就一起下地狱,我也活够了,拉着你一起死,也算值得。想要这东西就过来。”

  再上前一步,林遥的手伸的笔直。

  “跟我出去,你这样选择一死了之,算什么?这种懦弱的做法,太难看了。”

  “闭嘴,跟我说这些没用。”

  “童振天!跟你说这些是没用,你的心里不可能存有赎罪的念头,既然都是死,换作是我,也会选择自我了断。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你的手段是违法的。贼就是贼,凶手是凶手!至今为止,你杀了多少人?坑害过多少人?就像你自己说的,怕是都数不清了吧?”

  “你明白什么?”

  “至少我明白你狗屁不是!听着童振天,就算童家是一代枭雄,那也是你父亲,不惜生命家财也要保护国宝,他是当之无愧的义侠。但是你,就是一个贪婪的恶鬼,你扭曲人性,扭曲良心,你的能力就只有扭曲所有的光明变为黑暗,妄想咋创造自己的帝国世界,结果就是自取灭亡。我告诉你,抬头三尺有神明,就算人不罚你,天也会灭你!”

  “闭嘴!”

  童振天全身颤抖的几乎无法保持站立,他的手还是在紧紧的握着打火机和金玉锁关,昏花的老眼喷出愤怒的火焰逼视着林遥,恨不能一口活吞了他。不知道是什么刺激着他的神经线,林遥的话字字捶打在他的心上,像是天雷一般把他的灵魂劈的粉碎。

  站在门外的司徒和廖江雨都捏了一把汗,林遥这种明显要激怒童振天的做法太危险了。

  “闭嘴!你这个毛头小子懂什么,那些被我拉下水的人都是被欲望冲昏了头的混蛋,都是自己选择了堕落的杂碎。”

  “魏鹏的妻子也是吗?被杀的大学生也是吗?迷途知返的关信也是吗?还有那些被窃取了器官的人也是吗?叶慈的妹妹也是吗?你他妈的想当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林遥,我杀了你!”被激怒的童振天扑了过去。

  成功了!林遥压抑着内心的兴奋,装作惊诧的看着童真天朝自己扑过来,而他的目标就是金玉锁关。

  都以为童振天会掐住林遥的脖子,这样一来以林遥的身手足够擒住他带出去。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童振天竟然在林遥反擒住他一只手的同时,竟然使出全身的力气抱住林遥的腰滚在地上,就势朝着直升机去了。

  两个人的身体撞在了直升机的机体上,林遥一把夺过了金玉锁关!但是,那个打火机却不见了踪影。

  童振天阴冷的笑说:“活了几十年,还能容易的被你激怒吗?如果不是装作发疯的冲过去,你也不会有被我抓住的破绽。”

  妈的,小看他了。林遥看着童振天死死扣在身上的手臂,直接一拳招呼过去,却猛听见后面的司徒大喊着:“快跑!”

  顾不得回头去看他们的情况,林遥一眼就发现了打火机被扔在直升机下面,而泄露出来的燃料正急速的接近着火苗。

  妈的,这种ZIPPO打火机不会灭,这老混蛋铁了心要拉他一起死。

  才不会因为这种千钧一发的场面所吓倒,林遥把金玉锁关揣在里怀口袋里,然后一拳招呼过去,就打晕了童振天。但是,当他想要带着晕厥的童振天离开的时候,却发现童振天的一只脚卡在了机身下面一个因损坏暴露出来的三角铁里。

  “没时间了,小遥,快出来!”司徒一边叫喊着一边朝里面跑去,但是身体的因素让他没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廖江雨拉着司徒就往后退,司徒不甘的叫喊着:“别管我,你拉他出来。江雨,拉小遥出来。”

  廖江雨不管司徒的叫喊,一边把他往安全地带拉扯,一边对着林遥喊:“别管那老混蛋了,快出来!”

  司徒使劲的要挣脱廖江雨的牵制,只想飞奔到林遥身边去,但是,廖江雨不能让他过去。万一真的爆炸了,留下一个总比失去两个要强。

  明白了是不可能带着童振天一起离开的林遥,起身卯足了浑身的劲开始跑,后面朝打火机火苗流去的燃料,倒计时一样的引来了死神的镰刀。

  眼看着就只剩下几步的距离了,林遥看见了司徒要发疯般的样子,看见了廖江雨死死按住司徒那暴起的双臂。

  一步,再有一步,就能脱离危险,再有一步就能和他过平静的生活,再有一步就能……

  “小遥,跳啊!”

  “跳出来,林遥!”

  轰隆声,火光冲天……

  气浪把司徒和廖江雨打了个跟头,司徒不等身体稳住,滚爬着朝着爆炸的仓库而去。

  “司徒,你回来!”廖江雨抓住司徒的手臂,把他搀扶起来,两个人迎着火焰和热浪。

  “小遥,小遥,小遥……”

  廖江雨抓着要冲进火海的司徒,后者却早已失去了冷静:“放开我,去找他,去找他,去找他,你他妈的拉着我干什么,去找他!他要是死了……”

  .“少咒我,混蛋!”

  司徒正在发狂的时候,后面一个人抱住了他,紧贴着他的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了有点埋怨的话。

  司徒在热浪的冲击下只觉得如沐春风般的幸福,握紧在腰上的那一双手,再不想放开。

  “靠,这时候还腻个屁啊,跑啊!”

  许久之后。

  三个人坐在地上喘粗气,司徒还拉着林遥的手,而林遥看着那燃烧着的地方,说道:“就这么结束了?”

  “是啊,总觉得不太真实。”司徒也有同感的说。

  “我的姥姥啊,你们俩还嫌折腾的不够?洒家我可是玩够了。”廖江雨平躺在地面上,回想自己的经历。

  司徒找到他一起从医院跑出来,根据讯号发射器找到了林遥的位置,又推算出这个地方有废弃的车站,八成童振天会在这逃跑。

  到了以后竟然发现了直升机,廖江雨想想司徒的说法,料定童振天一定还有什么最后的招数没使出来,所以,让廖江雨在最后一刻牵制住童振天。

  让廖江雨难以想象的是,自己还真的就跳上了直升机,破天荒的头一次啊。

  “小遥,童哲的地点知道了吗?”

  “啊,童振天把他藏在南郊海滩的一个山洞里了,我发现童振天在袁可心的别墅里放了一袋子的食物,然后他拿着食物进了山洞,却空手出来的,我就明白了,童哲是被他藏在那里了。和尚,把你电话给我。”

  廖江雨相当无言的把电话扔给林遥,林遥联系了葛东明。

  远处,传来了警车的声音,林遥扶着司徒站起来,还是看着正在燃烧的仓库。

  “司徒,你觉得怎么样?”

  “有点别扭。”

  说话的同时,司徒拉着林遥进了怀里,把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肩窝。



尾声



  事情过去一周了。

  司徒在医院里躺的几乎要发霉,林遥终于肯为他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谭宁在医院的治疗下,总算是保住了性命,正处于恢复期间。

  恒生医院丢了一个外科手术医生,丢了一个病人,因此,专案组并没有解散。继续由杨磊做组长调查童夫人的下落,葛东明回去继续做他的重案组组长,和专案组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童浩也醒了,叙述的一切和司徒推论的完全吻合。

  童雅在得知自己不是父母所生的时候,几乎崩溃,童哲却说她永远都是自己的妹妹,不过,他要很慎重的考验一下自己的妹夫。

  左坤带着衣少安回了法国,临走前还对司徒不依不饶的样子,被衣少安很果断的拉走。

  大家似乎都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但是,还有一个人。

  

  离开医院的两个人直接去看望还在留院观察的唐朔.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见了唐朔的大哥。

  “你好,小唐怎么样了?”林遥很礼貌的打招呼,也是看在唐朔的面子上。

  摇摇头,对方苦闷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但是,对林遥和司徒的态度也还算过得去的说:“还是那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他自己的名字。”

  “医生怎么说?”司徒看了一眼病房里呆坐在床上的人,心里很痛。

  “还能怎么说,要他静养一段时间,我们试过很多方法,情况毫无进展。我父亲想送他去国外治疗。”

  这时,司徒看见了拿着一本书走到床边的叶慈,不仅有些奇怪。

  “小唐对叶慈怎么样?”

  “小唐以为叶慈只是他的朋友,醒过来以后一直称呼他‘叶先生’。叶慈……并没有告诉他以前俩人之间的关系。”

  “你们会同意叶慈这样守在小唐身边吗?”

  “怎么说呢,父亲默许了,他救了小朔,不管我父亲怎么威胁他,他都说就算被抓进监狱,那之前他都要守在小朔身边。所以,我们也都接受了。但是,小朔能不能想起来以前的事,就另当别论。如果永远想不起来……他和小朔之间也就结束了。”

  司徒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叶慈对唐朔的感情很深,这一点他非常清楚,所以,当看见叶慈以‘“叶先生” 的身份留在唐朔身边时,司徒不知道自己能为朋友做些什么。

  唐朔的大哥离开了,林遥本想推门进去,却被司徒拦住。

  “多给他们一些独处的时间吧。”

  林遥无奈的叹息,跟着司徒离开了医院。

  

  新的一年开始了,某天清晨。

  林遥在床上懒懒的睁开眼睛,身上的酸溜溜的没有力气,托某人的福,害他做了整晚的激烈运动,现在口渴的要命。

  看了一眼睡在身边幸福的欠抽的男人,林遥一脚踹过去。

  “嗯……“司徒还没睁开眼睛,就把林遥抱进了怀里,迷迷糊糊的说:”怎么醒了,再睡一会。”

  “去倒杯水,禽兽!”

  笑嘻嘻的男人起了身,倒了一杯水回来,伺候着恋人喝完以后,再回到了床上的时候,就已经生龙活虎了。

  “腰疼吗?给你揉揉吧。”

  “我的腰什么时候长到前面了?”对于司徒就不能有一点的纵容,否则他绝对会蹬鼻子上脸。

  懒洋洋的司徒撒娇似的靠在林遥的身上,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起身在抽屉里拿了个信封出来。

  “机票定好了,明天的。”

  “那要去组里说一声,调回去以后,我还没正式上班呢。组长已经火冒三丈了。”案子一结束,林遥就被一纸调令重新召回重案组,不过林遥脾气大,就是不肯上班,葛东明实在没办法,就以休假的名义让他暂时呆在家里。

  “三月份了,叶慈陪着小唐回老家也有一个多月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对了,临走前再去江雨家里看看吧,我还挺想念子希做的饭菜呢,江雨很有福气啊。”

  “要去就提前打声招呼,别跟上次一样,惹得和尚要杀了你。”

  “不怪我啊,谁知到他们俩正谈判呢。不过我没想到,江雨竟然到了现在都没动过子希,不举了吗?”

  林遥一头黑线,直接招呼了一拳在他的胸口,结果被他有机可趁翻身压在了下面。

  “别惹我了,一晚上还没满足你吗?”

  “对你说人话就是最大的浪费,妈的,你打算压死我吗,下去!走之前还有很多事等着做,没工夫陪你……”

  甜甜蜜蜜的吻打断了林遥口不对心的抱怨,不管他怎么嘴硬,被吻的时候还是热切的回应了,还是抱住了司徒的背脊,完全沉浸在幸福的世界里。

  “等一会在起来吧。”

  细碎的话语响起,字字顺着紧贴的耳朵钻了进去。

  “你小点劲,我……”

  “别怕,回头哥哥给你买糖吃。”

  “嗯…….司徒。”

  “叫千夜。”

  “……千夜……”

  

  “组长,谭子今天出院,你去不去?”重案组里一个组员问着正在埋首工作的葛东明问。

  “去,你们先下楼等我吧。”

  今天谭宁出院,葛东明早早的腾出了时间。

  跟着几个组员刚出了大门口,就看见林遥从对面的马路走过来,葛东明叫停车辆,看着林遥满面春风的样子。

  “组长,今天谭宁出院吧,帮我带个好。等我回来请他吃饭。”

  “回来?等等,你要去哪里?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里?”葛东明急着下了车,实在不爽自己的组员这么嚣张啊。

  林遥回过头来微笑着,说:“去看彩虹。”

  在葛东明诧异的目光下,林遥走向那个站在不远处迷人的男子,他的恋人——司徒千夜。

  

  “组长,别生气了,小林比较特殊嘛。”

  “就是这样我才生气!”

  “不过小林变了好多啊,刚才那一笑,差点把我迷住了。”

  “闭嘴吧你,小心被司徒杀了。”

  “小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葛东明不语,淡淡的说了句:“一切从相遇开始”。



----正文完----



番外 和尚与书生



  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不过就是被乌云遮盖了半边的脸,阳光少了些许而已。

  那老教授真是很能讲,超过了课时时间不说,所有的学生竟然每一个落跑的,可见教授传授给他们的东西有多精彩。

  翟子希头有些昏沉,身上也感到乏力,强打起精神离开教学楼,朝公车车站走过去。

  推开了家门,家徒四壁的环境使本来就很多年头的房子显得更加寒酸,倒是被翟子希打扫的一尘不染。

  放下手里的东西,第一件事,就是给供在内室的几个牌位上香。

  还没有出头七,牌位只能等他回来照料才行。

  父亲、母亲、奶奶三位至亲的人都在一夜之间离他而去,只剩下一个姐姐,自杀未遂躺在医院里,说什么都不肯见他。

  想来,这个噩梦还是从姐姐结婚那天开始的。

  姐姐在很年轻的时候荒唐过一阵子,也就是人们嘴里说的不良少女,抽烟喝酒,打架闹事,做尽所有叛逆的事,那时候还几度被送进管教所,要不是一次和别人赛车险些死了,怕是还会执迷不悟。

  家里本来就不富裕,为了给姐姐善后,家里已经没有给翟子希治疗贫血的条件了。

  有所收敛的姐姐并不是彻底变成了好孩子,偶尔还是在会出去玩个通宵,在家里虽不敢喝酒,抽烟已经是常事,这是在父母容忍的底线之内。

  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初中生,只是觉得很怕姐姐,也很少和她说话。

  突然有一天,姐姐说她怀孕了,那一年,姐姐才十九岁。

  领回来的男人很老实,不爱说话,看上去是个普通的人,父母没有机会反对,只好给他们匆匆办了婚礼。

  孩子没有生下来,因为姐姐说她不想这么早就要孩子,于是做了手术,那之后,姐姐一个月没回家,再次看见她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有没散去的淤血。

  翟子希不明白,既然不想要孩子为什么还要结婚?这个问题没有被翟子希重视,很快就随意的丢到哪个角落里了。

  直到,姐姐结婚三年后冬天,深夜,姐夫来敲门询问姐姐的下落,隐约中似乎透露姐姐有了外遇的事。

  这事,翟子希还是没有放在心上,父母也管不了姐姐,只有默不作声,谁知道,当姐姐和情人被姐夫现以后,惨剧发生了。

  姐夫杀了那个男人,姐姐趁乱跑了。姐夫发了疯,跑到家里来找找人,言语不和,看似老实的姐夫杀了翟子希的父母及奶奶,被邻居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那一天,翟子希在外面打工回来的晚,躲过了一劫。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发生一切后自杀的姐姐,姐姐看见他像是见了可怕的怪物一样,大喊大叫着要他离开。

  摇了摇头,尽量不去想险些让他窒息的悲剧,他还要活下去,即使没有了父母也要活下去,但是,翟子希不明白,也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敲门声打断了翟子希的胡思乱想时,门口的来客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对不起,我没听见,请问你找谁?”翟子希站在门口有些神经上的紧张。

  来人西装革履,戴着一个无框眼镜,略白的皮肤透着健康的红色,是个看上去很普通的人。

  “翟子希?”来人问道。

  “是我,你是哪位?”

  男人拿出一张名片说:“我是负责你家案件的律师,廖江雨。”

  一听说是律师,翟子希莫名其妙的放下心来,很礼貌的请他进来。

  “抱歉,我不知道您要来,请稍等一会,我去泡茶。”

  廖江雨趁着翟子希去泡茶的时候左右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除了寒酸以外,他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本想推掉这次委托,怎奈是法院一位相交甚深的老法官的请求,他想赖也赖不掉。

  廖江雨跟翟子希说了大约两个多小时的话,主要都是案子的进展和以后需要办理的手续问题,这期间,翟子希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静静的听着。

  仔细看了看这个年轻人,他很清秀,身上有种淡淡的书卷气,和时下的年轻人不同,他时时刻刻都给人一种稳重安静感觉。就是在清秀的书卷气中,隐约有很多酸楚的悲哀,特别是他那双眼睛里,几许哀伤隐藏不住。

  廖江雨不是心思细腻的人,但是他也多少明白一些,不管是谁和这个年轻人相处久了,都会打从心底想要照顾他保护他,作为律师,他的同情心从来不会泛滥,作为特殊职业的高手,更是可以时时刻刻保持住自己的理智和思想,因此,翟子希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平常人,他完成工作以后就不会再见的人。

  合上了文件夹,廖江雨说的有些渴了,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清淡的茶水,说:“你要是对处理结果不满意,尽量先跟我沟通,有些事我们需要仔细商量以后才能决定。另外,你如果还要什么其他的要求,也要先和我说,至少在案子彻底完结以前,我们必须保持同时同步的基调。明白吗?”

  翟子希点点头,抬起眼睛来看了看。

  “廖律师,开庭的那天我可以……请您代劳吗?”

  “不打算去吗?”

  翟子希摇头,实在不想去。廖江雨能理解他的心情,不管去与不去,那个男人都会判死刑,面对这样的结果,对失去三个亲人的翟子希来说,并没有什么可以说是解脱或是胜利的意义。

  离开的时候,翟子希送廖江雨一直到楼门口,由此可见,翟子希还是个非常重视礼貌的人。

  一周后,廖江雨在下班的时候接到了司徒的电话,说是出了一起剥皮凶杀案,正在四处躲着他的那个心上人,先找些有力的证据。

  只好答应司徒晚上见面的廖江雨有点纳闷,不过他很快就想到,可能这起命案会对司徒不利,所以他才不敢这个时侯见林遥,看来事情有点麻烦。

  从晚上八点整开始,廖江雨在餐厅一直等到十点,也不见司徒人,气的他差点把不接电话的司徒从祖辈骂到下几代,果然是需要暴力对待的损友,他刚骂完,司徒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靠你个没人要的老色鬼,死哪去了?”

  “我在外面调查死者的情况,有点问题需要解决。你别着急了,一个小时候我就能到。”

  廖江雨问候了一下司徒悲惨的恋爱命运,三振出局以后,司徒被抓住了小辫子,廖江雨时不时的就拿出来冷嘲热讽几句。

  嘴上再怎么不愿意,廖江雨还是决定再等一个小时,随后喊了句“服务生”多要了一瓶啤酒。

  必须要说明的是,廖江雨自幼习武,听力可不是一般的好,他听见有两个人在不远处小声嘀咕着。

  “5号桌要啤酒了,你怎么不去送啊?”

  “你帮我送去吧。”

  “我说你啊,今天是怎么了?5号桌是你负责的吧,今天晚上你一直在拜托别人,是不是认识那个客人?”

  “不认识。”

  不多时,一个服务生把打开的啤酒送到廖江雨面前,他抬眼看了看,不露声色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心说:“这个翟子希搞什么,在这里打工吗?装作不认识其实也没什么,怎么就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四十分钟过去了,司徒终于来了。

  “还记得赵天明吗?”

  “当然记得,怎么了?”

  “死了,被剥了后背的皮,和我曾经设计的游戏一样。”

  噗!一口啤酒彻底全都吐出来了,司徒闪身躲过去,廖江雨剧烈的咳嗽着的同时,拿起餐巾擦去衣服上的啤酒。

  “死亡现场和我做的游戏一样,搞不好是冲着我来的,帮我查清赵天明所有的关系网特别是最近他和谁来往,他的经济情况,还有他信用卡消费情况。这里边是我仅有的一些线索,你那去做个参考,尽快吧。小遥迟早知道是我设计了游戏,我要赶在警方找到我之前,得到赵天明的资料。”

  “这么麻烦?”

  “不是案子麻烦,而是在赵天明死亡的时候,我完全没有不在场证明。不多说了,我要去找叶慈,电话联系吧。”

  司徒离开以后,廖江雨结了帐,也离开了。

  走出餐厅,迎面的风打在被啤酒浸湿的衣服上,有点难受。廖江雨心烦的脱下西装外套,朝停车场走去。

  途经公交车车站,刚好就看见了已经下了班正在等车的翟子希,廖江雨没有想着过去打招呼,可突然想起后天该是出庭的日子了,为了确保一下,他还是走了过去。

  “翟子希。”

  廖江雨突然出现在身边,让翟子希非常惊讶,也很尴尬。

  心说,这孩子还真是不会隐藏心事,脸上的表情都是不好意思的歉意,自己倒有些心情愉快起来。

  “后天开庭了,你还是不想去吗?”

  翟子希没有说话,许久之后点点头。

  “那好吧,到时候我会联络你”

  看了一眼翟子希晦涩的表情,廖江雨就想,从第一眼看见他,就发现他脸色不对,看来他的身体自小就有隐疾,没有得到及时妥善的治疗,怕是不到三十岁就会恶病缠身。

  “谢谢你,不用麻烦廖律师亲自去我家了,我会去你的事务所的。对了,这个给你,今天晚上风大,你穿的太少了。”

  对于翟子希为什么突然把毛围巾给自己的事,廖江雨感到诧异,再看看自己只穿了一件衬衫的上身。

  他不知道自己一身内力,从不需要棉衣来取暖的事实,不过这孩子太奇怪了。刚才在餐厅里装作不认识,这会怎么又把围巾给了自己,是虚伪吗?不会,他的眼睛非常透彻清亮,那不是虚伪者的眼睛,这孩子实实在在是在为自己担心。

  原本想说:“我的车就在前面,不需要这个”的廖江雨,却意外的说成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要照顾别人?”

  翟子希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一阵冷风吹来,翟子希吃了几口冷风,咳嗽的干呕起来,廖江雨无奈的摇摇头,说:“跟我来吧,我送你回家。”

  难得善心大发的廖江雨听见后面犹豫过很久以后跟上来的脚步声,心里踏实了很多。

  车上,廖江雨时不时的和翟子希说话,对方只是听着,很少回答。

  “虽然你不愿意去,但是我劝你还是去的好。”

  “必须这样吗?”

  “不,我办理过不少类似的案子,当事人都是哭着喊着在法庭上声讨犯人的,说不去的,你还是第一个。”

  妈的,这话说的太别扭了,早知道就不让他上车了,一个脏字没说,舌头都快打结了。

  沉默了一会,廖江雨可能是觉得这样的气氛不大好,于是又开口道:“我听说你一直是学校的高材生,将来想过要干什么吗?”

  “能找一家杂志社做个小编辑就可以了。”

  “靠!靠你的实力,这样的目标不是很渺小吗?”好悬,差点爆粗口。

  “无欲则刚。”

  廖江雨笑哈哈的打趣着说:“就这个小身板还刚什么啊,养好身体再说吧。现在先要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翟子希没有笑,靠在玻璃窗上嘀咕着说:“……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就是他此时此刻的想法吗?廖江雨看了一眼翟子希,不明所以的为他赶到难过,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那双眼睛里那种清透而明亮的色彩渐渐暗淡了,不知道会不会消失呢。

  到了翟子希家门楼下,他人下了车,弯下腰对廖江雨说:“谢谢你送我回来,刚才……很抱歉,在餐厅里我没和你打招呼。下一次再遇到你,一定先问好。再见。”

  说完,翟子希还是他那种固有的未慢的速度转身离开了。

  出乎廖江雨的意料之外,开庭的那天,翟子希去了。

  法庭上,毫无悬念的听见了死刑的结果,也毫无悬念的看着杀人凶手被带走。廖江雨在开庭到结束之间,总是会去看看翟子希的脸色,他面无表情的呆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些人陆续的离开了法庭,廖江雨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也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翟子希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便走了过去。

  “结束了。”

  “嗯。”

  “走吧,这里已经结束了。”

  “嗯。”

  翟子希似无知觉的嗯着,这让廖江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可以马上离开的,可是双腿就是迈不动,也许潜意识里想要留在这个年轻人的身边吧。

  沉默了很久,翟子希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廖江雨只好拉住他的手臂说:“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木偶一样的被廖江雨拉着离开了法庭,却在门口傻傻的站住了。

  廖江雨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回过头去看,发现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

  前方,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呆傻的看着自己身后的人,染成火红的头发散落在额前,显得非常邋遢。

  翟子希突然甩开了廖江雨的手直奔女人走过去。

  “姐,回家吧。”

  “子希,你多吃点好的,注意身体。我手里只有这么多了,你留着。”翟子希的姐姐把一个信封塞进了弟弟的手里,猛的推开他,飞快的跑开。

  “姐,回来,姐,你回来。”翟子希紧跟着姐姐后面追上去,但是他常年缺乏运动和顽疾的身体,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

  麻烦!廖江雨气恼的咂舌,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像以往那样,委托一结束就离当事人远远的,明知道追上去以后也许就是更加麻烦的事,但是他的腿不停使唤的冲着翟子希跑过去。

  翟子希险些被车辆撞到,也没有追上他的姐姐,要不是廖江雨及时拉住他,后果很难想象。

  “你疯了?”廖江雨气的大吼。

  “她是我姐,我就剩下她一个亲人了。”

  “那也不用这么拼命。”

  “就是要拼命,不拼命,我姐说不定还会再自杀!”

  “想死啊你!妈的,脑子进水的?”没忍住,廖江雨还是骂人了。

  “死了更好,省得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受罪!”

  “我靠!你他妈的小兔崽子,洒家我救了你,半个谢字没有还唧唧歪歪的,这世上没爹没娘的人多去了,比你可怜的也多去了,都像你这样,去集体卧轨算了。一个爷们连活下去的骨气都没有,你他妈的干脆当个娘们得了!”

  这是谁啊?满口脏话粗俗不堪,翟子希三分气恼七分惊诧,完全忘了该怎么反驳眼前这个不良律师。

  把傻掉的翟子希拉到安全地带,廖江雨卸去眼镜、领带这样的伪装,恢复了往日异常人的模样。

  “狗太阳的,洒家我手里还没死过当事人,你他妈的想破我记录吗?”

  彻底是傻了的翟子希突然觉得眼前一阵模糊,自惨剧发生以来,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没有吃过一顿好饭,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加上见到姐姐的冲击和廖江雨的刺激,终于快支撑不住了。

  “靠,你可别昏啊。”发现翟子希眼神没了焦点的开始涣散,身体左摇右摆,廖江雨慌忙从随身的小盒子里拿出一粒药丸,把翟子希抓住就要送进他嘴里。

  “什么东西,我不吃。”还剩下些神智的人推开廖江雨的手。

  “妈的,洒家我掐死你,吃了它!”彻底原形毕露的廖江雨一手制住翟子希,一手打开车门,巧用力气就把人塞进了车里的座位上,随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翟子希虚弱的身体头晕目眩,无力的倒在了座位上,而廖江雨气呼呼的半压在他身上。

  “嘴张开,吃下去你就能好了。”

  翟子希骨子里也有点倔强,还来不及消化廖律师突然变异,这就要被塞进一颗不知名的小药丸,谁敢吃啊?反正翟子希是不敢。

  “不要,拿走……”翟子希推了廖江雨一把。

  对于一身功夫的廖江雨来说,翟子希的反抗基本上和小猫玩线团差不多,他很轻易的就控制了翟子希的双手在头顶上,硬是把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敢吐出来,我弄死你!”

  瞪大眼睛的翟子希看着暴怒中的变异律师,眼前一黑,还是晕过去了。

  这可倒好,自己把人吓昏了,廖江雨有点不明白自己要给他喂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无奈之下,暂时把人送回家再说吧。

  抽身想要出来,不知道怎么搞的,刚才两人一番拉扯碰到了夹在车座之间的水瓶,里面的水有一些洒在了车座的皮子上,廖江雨的手因为这个滑了一下,只有一条腿支撑的身体,毫无准备的扑倒在座位上。

  好巧不巧的就趴在翟子希身上,好死不死的和他嘴对了嘴。

  软绵绵的触觉中还有些冷冷的酸涩,嘴唇和泪水沾了廖江雨的唇,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恍惚中在心里开了个大洞。



  番外 和尚与书生



  从翟子希的包里翻到了钥匙打开门,再把昏迷的人抱进去,放在床上,廖江雨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离开。

  十几分钟后,觉得自己太矫情的廖江雨脱下外衣,坐在床边开始为翟子希把脉。

  问题不少也不小啊,这孩子先天不足,后天匮乏,导致原本该治愈的顽疾拖到现在成了恶病,再加上生活环境的关系,如果再不治疗怕是他会英年早逝了。

  妈的,谁让自己这么好管闲事,当时不追过去就好了。师傅说过,“既然能遇到,就是缘分,你不愿意悬壶济世,可也不能见死不救。”

  那个酒鬼师傅,给自己立下大门规,对其他师兄弟都没用,唯独用约束自己,想想就有气,这一手的遗属又不是跟他学的。

  想当初,自己还只是九岁的孩子,玩耍的时候在藏经阁找到一本古医书,无聊之余翻翻看看,在不认识多少字的情况下,尽然记住了人体所有的穴位和其相生相克的规律。

  这事后来被师叔知道,就和师傅打了声招呼,要他每日日课完毕以后,晚上跟着师叔修习医术。

  学到二十岁,也是他出徒下山的时候,师叔之告诉他,不要轻易出手医病,你不过是略有小成而已。

  当时被师叔吓住了,还发誓绝对不会违反师命,而师傅却说要自己医治有缘人 。

  那时候的廖江雨不明白,其实师叔嘴里的“略有小成”在当今的现代生活中,就是“圣手”的级别了。

  那两个阴险狡猾的老头!廖江雨在心里回忆着当年在寺里被戏耍的时光,根本忘了自己曾经把师傅师叔N次气到翻白眼的事实。

  就算是自己,对翟子希的情况也不抱乐观的态度,只有暂时稳定他病情的把握,如果真的要彻底治好他的病,怕是只有师叔才行了。

  翟子希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神智很清爽,没有了以往的昏沉感,对于自己什么时候回到家里的事他一无所知,只记得自己被一个突然变异的律师强迫吃下了什么东西。

  家里非常安静,走到客厅以后,看见了桌子上有几个便当盒和一张纸条。

  “吃饭!”纸条上简单的写着这样两个字。

  在法院的时候,自己失态了,那样对廖律师很不友善。难得有一个看着自己不会露出可怜和怜悯目光的人,自己却对他发脾气。

  这些吃的应该是他买回来的,那样一个似乎有双重人格的人其实是很温柔的吧?冷静以后的翟子希这样胡乱想着。

  事情过去大约有十几天左右,某一天的下午,翟子希刚刚放学,这一天是他不用打工的日子,他准备回家好好休息温习一下功课。

  刚走出校门,就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银色的宝马,那辆车他认识,是那个变异律师的车。

  “翟子希!”廖江雨要开车窗喊了一声。

  翟子希有些犹豫的走了过去。

  “上车。”

  该不该上去呢?翟子希不敢肯定,直到廖江雨不耐烦了,他才赶忙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今天还打工吗?”

  “不用。”

  “那先去吃饭吧,我时间不多,边吃边说。”

  说什么,案子都已经结束了,还有什么需要说的?翟子希不明白,只能默默的坐在车里不言不语。

  廖江雨选择了一家江南口味的饭店,翟子希推口说不是很了解,要他看着点菜就好。

  根据翟子希的身体状况,廖江雨点了些菜,上的差不多的时候,便说:“那天,我不是存心对你发火,你还年轻,别总是想着什么死的事,这世上有多少人不惜财力物力就是想要多活一分钟。”

  “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对。”翟子希微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很小。

  翟子希道歉的话反而让廖江雨不会反应了,他没想到翟子希会这么坦诚的就对他道歉,说起来,那天是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可当时听见他说的那些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自从那以后,翟子希这个人总是在他的脑子了转来转去,终于下定决心要为他治病的时候,廖江雨非常卖力的想要忘记那意外的吻。

  绝对是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翟子希的嘴唇,上唇有点薄,下唇略厚,形状很漂亮,颜色有些淡,看上去非常的柔软,事实上亲吻的感觉……

  “靠!”

  “什么?”

  听见廖江雨自厌的骂了一声,翟子希毫不知道,此时的廖江雨正在心里斥责自己的走神,竟然对他的嘴唇开始浮想联翩。

  “靠你现在的情况身体很糟糕啊。”胡乱转了过来,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我小时候身体就不好,习惯了。”

  廖江雨把一个大塑胶袋放在桌子上,在翟子希诧异的注视下,廖江雨竟然微红了脸。

  “什么东西?”翟子希问道。

  “药。你这种贫血不是先天性的,虽然略有先天不足,但是这种严重的贫血是后天营养不良造成的,娘个腿的,你家里潮气太重,阴湿常年侵体,导致内体脏腑失调。靠,没见过贫血贫成你这样的。洒家我还没这么废过心思配药,狗太阳的好几天没睡了。你先吃上一个疗程看看,效果怎么样我也不好说。”

  说道这里廖江雨就觉得自己是在找罪受,白天满世界的给翟子希淘药,晚上回家还要熬夜煎药,好不容易可以在黎明时分睡上两个小时,司徒那个死不了的老色鬼就来敲门打扰,自己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迫不得已,把最心爱的猫咪都送到小助理家里寄养了。

  翟子希看着面前塑胶袋里被分成几十个小瓶的褐色液体,心有余悸啊。

  “你,你真的是律师吗?”

  “妈的,你没见在法庭上见过?”

  “不是,我只是……”翟子希有些尴尬的垂下头,不知道如何与一个满口脏话的变异律师兼赤脚医生沟通。

  看见翟子希那为难又紧张的表情,廖江雨反省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凶了,他看上去很柔弱,虽然这个词应该用在女人身上,可现在用到了翟子希身上却是非常恰当,即使,廖江雨觉得是这样,但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独有的灵气,却丝毫没有减弱。

  说白了,翟子希表现出来的局促,不像女人那种遮遮掩掩的态度,而是单纯的觉得不适应廖江雨而已。

  这样的翟子希让廖江雨觉得自己不该对他大呼小叫,更不该满口脏话。

  “那个什么,就是……我学过医术,不过后来做了律师而已。你要是信不过我,我……”

  “不是这个意思。”翟子希抢白道。

  一时间,两人彼此突然都觉得很尴尬,早先那一场争执还历历在目,现在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过于小心本就不是男人对男人之间的交流方式,不知道这书生与和尚究竟在想什么?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却被对方的话头打住了,这尴尬就变成了不好意思的暧昧气氛,再度沉入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中。

  “你先说吧。”廖江雨微笑道。

  “我,我想问问你……这药怎么吃?”本来想问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翟子希问不出口。

  “一天两次,早空腹一次,晚上临睡前一次,一定要坚持。”

  “嗯,我会的。还有就是药费……”

  “妈的,洒家我……药费你不用想了,我不收。”

  看着要爆粗口的人把脏话吞进了肚子里,翟子希突然笑了。

  “这一次不收也行,如果你的药对我有效果,那么下一次我一定要给的。”

  这孩子还挺有主见,不错嘛。

  颇为欣赏翟子希的廖江雨不答应也不反对,只是大口和了半杯啤酒,随后听翟子希说:“廖律师,啊,这么称呼你,怎么觉得很别扭。”

  “当然了,现在我不是你的律师,叫我江雨吧,不要见外。”

  “还是叫江雨哥吧,毕竟你比我大。”

  真是懂礼貌的好孩子,廖江雨看上去非常叛逆,其实他非常重视这个,所以,翟子希无意识的不断让廖江雨觉得……不错。

  结束了晚餐,廖江雨送翟子希回家,路上,翟子希总是会露出微微笑容,这种笑容在廖江雨的世界里很少见,几乎是未曾见过的,像是春天的晨曦,又像是晚秋的落日,温暖而又恬静,不知不觉中廖江雨总是在偷偷的看着他。

  回到自己家里的廖江雨立刻为司徒开始展开调查工作,一旦坐在了电脑前,他立刻变了一个人似的,等待开机的他脑海中闪过翟子希的笑容,不免心情愉快起来。

  廖江雨并不是非常在意翟子希,就是觉得自己认识了一个类型比较罕有的小朋友而已。

  奔波在城市中,廖江雨把搜集来的资料线索一一整理出来,这几天里他总觉得有什么人在跟踪他,为了保证安全,他没有回家,那里有太多重要的东西,可不能引狼入室,所以,他在一直住在郊区自己买下的房子里,那里已经被他改造成练功房,非常适合他。

  这一天,他突然想起翟子希的药差不多吃完了,该去问问效果如何,就拿出电话,这才想起来,翟子希没有手机,这年头不用手机电话的人差不多是频临灭绝的生物了。

  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多余殷勤的廖江雨,直接买了一部手机电话去了翟子希的学校。

  这时候,还没有放学,廖江雨坐在车里等,不巧内急起来。

  左转右转,在教学楼里找到卫生间以后解决自己的紧急情况,走出来的时候就听见楼道里响起了广播。

  “中文系翟子希,马上到教务室来,中文系的翟子希,马上到教务室来……”

  还是去大门口等吧,翟子希可能要在教务室停留一会,廖江雨打定主意后,就要离开学校。刚好走到门口,就听见几个学生在议论着。

  “还是被教务主任找去了啊,翟子希够倒霉的。”

  “没办法的事,要不是教授一直护着他,他旷课的次数足够留级了,今天又被警察找,肯定会出事。教务主任出了名黑脸包公,希望翟子希不要霉运走到家啊。”

  听到这里,廖江雨就无法在离开了,拉住一个路过的女生询问了教务室的方向,急匆匆的走去。

  教务室门口,廖江雨没有敲门,即使隔音效果不错的房门,她的耳朵一样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贺教授一直说你是好学生,有前途,可是最近你旷课多次,连假都不请,我知道你家里有困难,可是你一直拒绝学校的帮助,自己在搞些什么?今天警察来找你是因为什么?作为你的老师,我有必要知道。”

  “对不起,我……我最近状态很不好,一直在家里休息。”

  “不要说谎,我曾经两次去你的家里家访,你都不在家。先说说警察找你的事吧。”

  “抱歉,我,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听来听去,廖江雨发现这个翟子希嘴真严,不管教务主任怎么劝导他,就是打死也不说!最后把教务主任弄急了,大声的训斥他,说的话有点难听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听话,这样我只能让你暂时停学。你回去以后好好考虑一下,什么时候能说清了,再来找我。”

  妈的,听不下去了!廖江雨咚咚的敲门。

  教务主任打开门,被廖江雨一脸的冷傲吓到,话都没说。

  “你好,我是翟子希的律师,听说他在这里。”

  “江雨哥?”翟子希惊讶的看着门口的人。

  廖江雨不理会满脸疑惑的教务主任,一张名片塞进他手里,就直接走到翟子希面前道:“今天警察来过了?”

  面对廖江雨,翟子希连保持沉默的勇气都没有。

  “来过,我们,我们能不能……”不在这里说,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会隐瞒任何事的。

  “听着,以后再有警察找上你,就一句话对付那群警棒子。”

  “什,什么?”

  “有事找我律师谈!”

  知道这不合适,但是翟子希的心里踏实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在廖江雨的介入下,翟子希没有被停学,非常满意这个结果的廖江雨无视了教务主任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带着翟子希离开了学校。

  “这是要去哪里?我晚上还要去打工。”

  “去我事务所,要是被人知道我不是你律师,那就糗大了。”

  翟子希不知道廖江雨到底想什么,不过他有好消息想对他说,想要第一个就告诉他。

  “江雨哥,你不问我为什么旷课吗?”

  “不问也知道,去找你姐姐了吧。”小家伙心思很明显,就这点事。

  “嗯,我在一家成衣厂找到了。我姐说,暂时不会回家,她还不知道如何走进家里……要我多等一段时间,还说我气色好多了,谢谢你。”

  廖江雨把车停在事务所门口,转过头仔细的观察着翟子希,不声不语的握住他的手,这让翟子希哆嗦了一下。

  聚精会神为他把脉,十几分钟后,廖江雨在心里叹息,看来自己是治不好他了。

  “怎么了?”不明白的翟子希问道。

  “没什么,药效起了点作用,你感觉怎么样?”廖江雨下了车,带着翟子希一边说一边走进事务所。

  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些文件,助理和其他人都下班了,他只有自己动手找。找到以后,放在翟子希的面前说:“这里和这里,这些都要签字。”

  “江雨哥,我可付不起你的律师费。”

  “给我签!”

  哇,好可怕!翟子希乖乖的签字,廖江雨才恢复了属于人类的表情。

  “说说吧,警察找你干什么?”廖江雨坐在沙发上问道。

  “是姐以前的事,他们在找我姐,我会去劝她找警察说清楚的。”

  “那就好,现在我是你的律师,不管你有什么事,是你自己解决不了的,都要来找我,回答呢?”

  “知,知道了。”

  “这个给你。”把电话放在他面前,搞不清楚是怎么了,廖江雨突然觉得有点害羞。

  “不行,我不能要,江雨哥,你已经帮我太多了,这样我会没办法只当是你朋友的。”

  翟子希的话不多,但是却说道了重点,廖江雨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但是。

  “那就当我是你大哥吧,这个电话你拿着,我给你的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我担心你随时有可能恶化,没有电话我们联络不方便。就当是暂时借你的吧。”小家伙不止严重贫血这么简单,他担心……

  说到自己的病情,翟子希可能是早就习惯了,并没有感到害怕,他也不想回绝廖江雨费心找到的理由,就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廖江雨细心的把一些平时需要注意的饮食习惯写下来给翟子希,还嘱咐了他很多事。

  “走吧,我送你去打工的地方。”

  廖江雨起身,打开了房门,翟子希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毫无预警的突然抱住了他。

  傻了,呆了,懵了,廖江雨彻底不会玩了。

  翟子希没有多用力,只是很轻柔的抱住他的脖颈说:“谢谢。”说完,廖江雨看见这个年轻人通红着脸逃离自己的面前,一颗小心扑扑的跳的没有了规律。

  摸了摸被翟子希滑嫩的皮肤擦到的耳朵,滚烫滚烫的。



  番外 和尚与书生



  车上,两个人都不会说话了,一只保持沉默到翟子希打工的地方。

  “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临走前,廖江雨嘱咐着。

  看着翟子希走了进去,廖江雨口渴了一些,下了车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罐咖啡,刚转过身就看见走过来四个身穿西装的男人。

  “靠,装什么鸟人,大晚上的戴墨镜,吓唬洒家啊。”廖江雨气呼呼的骂道。

  “老爷子请你去一趟。”

  “明天再说,今天没没时间。”

  “就是现在,请不要为难我们。”

  “我靠你祖宗!”廖江雨是属于两句话不对脾气就动手的人,一拳招呼过去,就把对方直接打倒。

  这四个人明显都是练家子,可也不是廖江雨的对手,就是他们选择的场合地点不合适,大街上立刻引来很多围观的人。

  不愿恋战的廖江雨一脚踹开一个,转身就要跑,不知道是哪个还没晕的,抓住了他的衣服,扫堂腿过去,就让他蹦起一米多高,避开了攻击。这时,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妈的,来的也太快了吧!”不是怕警察,这时候被带走,会耽误很多时间,现在他可没多余的功夫陪警察玩。

  这一带他不熟悉,正准备慌不择路落跑的时候,就看见翟子希从快餐店里跑出来,抓住他的手腕,朝着路边一个小胡同跑过去。

  “你回去,别跟我掺和。”廖江雨扯回他就要推开。

  翟子希没有放弃,干脆抱住廖江雨的手臂就跑。

  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廖江雨又不会玩了,只能跟着翟子希跑。

  不知道什么时候,廖江雨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感觉着他微微冰冷的汗液在手掌里漫开,心里突然觉得这样非常不错,没有再固执的甩开翟子希。

  在一个比较阴暗的小胡同里停下来,翟子希弯着腰气喘吁吁,明显是身体支撑不住的状态。廖江雨急忙扶着他靠在自己身上。

  “妈的,谁让你逞强了,身体受不住这个就别跑出来。”

  “我,我不能看着你挨打啊。”

  “靠,我他妈的什么时候挨过打,你……”发觉自己又犯了老毛病,廖江雨立刻噤声。

  翟子希胸口有点疼,扶着墙从廖江雨的身上起来,脸色苍白,但是他还在尽量的露出笑容。

  “我没事,过一会就好。”

  “那个,我,我以后注意。”

  “什么?”

  被翟子希那和风般的笑容融化了,廖江雨后悔对他口出狂言。

  不该骂他的,他不知道自己一身功夫,这样为自己担心撑着虚弱的身体跑来,自己还有什么立场骂他?妈的,这臭毛病是该改一改了。

  “走吧,那些人不会追来了,我先送你回家,打工的地方请假好了。”

  “没事,我回去也没人认得的,你不用担心我,去办你自己的事吧。有什么问题,我会联系你的。”

  翟子希一再坚持要回去继续工作,廖江雨拿他没办法,只好看着他慢慢的走回去。

  看来这位雇主是亟不可待了,想到这里,廖江雨没有回郊外的房子,而是一家酒店订了房间,他隐约感觉到,一直跟踪自己的人不是今天的这一伙,想必是奔着司徒拜托自己的事而来,如果是这样,那么手里的这些资料就要妥善保管才行。

  一部分在身上,一部分藏在郊外的房子里,这样一来就是万无一失了。明天解决了那老头子,就去找司徒。

  “靠!这他妈的也能忘。”突然站起来的廖江雨想到还没有给翟子希做下一个疗程的药。

  急匆匆的回了家,拿出各种中药来分类放好,又拿出药罐开始煎药。可能是心情不好,再加上事情太多,一夜下来,家里被他弄得成了战后灾区一样,手忙脚乱的把煎好药分别按照计量装在小瓶子里,不小心弄打了一瓶在身上,急忙摘下护身符想要清洗,厨房里的药罐又扑出来了,急的廖江雨放下护身符就跑进了厨房。

  这边手忙脚乱的煎最后一副药,那边电话就来了。

  “靠他个祖宗十八代,谁这时候打电话?”骂完以后,见是翟子希的号码立刻接听。

  “请问,你是翟子希的什么人啊?”电话里传来陌生人的声音。

  “他律师,你是谁?”

  “翟子希在快餐店里昏倒了。”

  要了医院的地址拿着刚装好的药,急急忙忙离开。甚至忘了他最重要的护身符。

  医院里,翟子希仍处在昏迷中,谢过送他来的人,廖江雨简单的听了医生描述的情况,就打发他离开了。

  病房里没有外人,廖江雨开始为翟子希把脉,情况比他想的还遭。

  看来要不是自己那几副药支撑着,他早就不行了。没时间了,要救他只能劳烦师叔!想到这里,带着翟子希离开了医院。

  先带着昏迷中的人去了酒店,把要交给司徒的东西藏好,打算把翟子希送到师叔那里就回来。

  本想先通知一声司徒,可打了几次电话司徒和叶慈的都不在服务区内,他又不敢轻易和林遥联系,只好暂时作罢,反正他很快就回来了。

  “江,江雨哥?”醒过来的翟子希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廖江雨正在一旁开车。

  “你醒了,别乱动,我带你去治病,不能再拖了。”

  “我的病是不是很麻烦?治不好就不要治了。”

  “狗太……胡说什么,要真治不好,我就不带你去了。睡一会吧,我们要很久以后才到”

  “睡不着,头疼。”

  廖江雨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烧。他随手打开车内的音响,清冷的声音想起。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这是?”

  “心经,听着吧,很快就能睡着了。”

  翟子希微微的笑,说:“哪有这么神奇的事。”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靠他个酒鬼老头,用这招弄睡我多少年了,屁用没有我让你听鸟毛啊!”

  惊讶之余,翟子希不知道如何回应满口粗话的人。

  靠,又骂他了,廖江雨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江雨哥!”

  “没事,我欠抽。”

  翟子希觉得这样的廖江雨好可爱,但是不好意思笑出来,扭过头去偷偷的笑着,弄的一旁的廖江雨红了脸。

  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深夜了,途中他们在一家小旅店休息,廖江雨还是让翟子希喝了药暂时缓解病情,翟子希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让廖江雨担心他下一次入睡还会不会醒过来。

  “不用敲门吗?”坐在车里的翟子希刚刚醒来,看着眼前高大的木门有些惊讶的问。

  “敲了也没用,那群家伙不到早上五点打死也不会开门,等等吧。我说你,怎么都不问我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怕我卖了你。”

  “被你卖了也很好,至少还能帮你赚点钱,要找个不错的买家啊,别亏本了。”

  他还能开玩笑,这让廖江雨赶到轻松不少。

  “我又不是人口贩子,再说,就你这身板,谁买?你不能对谁都这么没有警惕性,娘的洒家我,啪!”一巴掌招呼在自己的脸上,廖江雨什么时候养成这样的好习惯了。

  清脆的声音让翟子希下意识的咧了嘴,那一下肯定很疼。

  “不是对谁都这样的,你对我来说……不需要警惕。”翟子希简单的说出想法,这是他内心真实的一面。

  “别当我是什么好鸟,犯法的事我没少干。”也许自己不适合与翟子希这样纯良的人交往。

  “即使你对别人的名字是恶徒,对我的名字永远都是廖江雨,这一点不会有错,原本,人的善恶都不是永远的。”

  “跟我讨论这个没用,我就是很一个很势力又俗气的人。金钱第一位!”

  “所以我才说,让你卖我时候谈好价钱啊。”

  “靠,你小兔崽子在这等着,啪!就是他妈的改不了……”

  一不留神有口冒脏话了,廖江雨神经反射性的又要抬手打自己,却被翟子希握住了手腕。

  翟子希转过头坐直了身体,和廖江雨靠的有些近,看着他不解的表情,翟子希再次露出那种让廖江雨没什么抵抗力的笑容。

  “没关系,虽然我还不大适应,但是完全可以接受你的语言方式。别再打了,听着我都觉得疼。”

  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蕴含着疼惜的目光,在廖江雨看来,这比那种笑容还致命。

  不等廖江雨调整好状态,翟子希把放在一旁的水瓶拿过来,浸湿了自己的手,轻轻的按在了那个被打的通红的脸颊上。

  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廖江雨看着翟子希失了神。

  一小段插曲过去后,翟子希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怎么了?”廖江雨有点着急。

  “胸口很闷。”

  “可能是车里暖气开的太久了,你把衣服穿好,我开会窗户。”

  夜里的山风很大,气温也很低,车窗一开,翟子希就缩了缩肩膀,不过几分钟就开始打颤。

  “要关上窗户吗?”

  “不,这样很舒服,就是冷了点。”

  廖江雨绝对是本能的,下意识的行动了。

  揽过翟子希瘦弱的肩在自己的怀里,又把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其实,廖江雨不知道,他的这一番无目的的举动,在翟子希心中一锤定音!

  “这样就能好一点,过一会在关上窗户吧,你需要新鲜的空气。”廖江雨抱着还在颤抖的翟子希,心里暖融融的。

  在寺庙的这段时间,翟子希凡事都听从长老师叔和廖江雨的安排,身体渐渐好转。不过师叔曾经私下里对廖江雨说过,翟子希的病情非短时间内可以治愈的,没有个两三年的时间怕是不会根除。

  对于这样的情况,廖江雨已经非常满意了,答应了师叔每年都会带着翟子希回来静养一段时间以后,结束了第一阶段的治疗。

  他在寺庙里过的可算是悠闲的生活,却不知道司徒找他找的快翻了天,车快到城市的时候,廖江雨没敢直接联系司徒,试着先和叶慈通下口风谈谈情况。

  “江雨哥,怎么了,你脸色很差啊。”发觉打过电话以后的廖江雨有些古怪,翟子希担心地问。

  这要是被司徒知道自己的事,八成就别想能翻身了!

  “子希,你先回我家,我还有事要出去,晚一点再回去。晚上记得临睡前把药吃了。”

  翟子希没有问他为什么,点点头相当乖顺的在廖江雨家门前下了车。

  看着廖江雨飞车驰去,翟子希就开始担心他了。

  推开家门,一瞬间翟子希被惨象震惊!差点报警说这里被盗了。

  睡了一路的翟子希放下行李,开始帮着整理房间。

  把廖江雨的衣服拿在手里,翟子希微微的笑着,那天被他抱在了怀里,就喜欢上了这个满嘴脏话却又非常温柔的变异律师,虽然有时候他会对自己凶,不过很快就会有点害羞的拐弯抹角的道歉,想想他那种表情就想多靠近他,多了解他。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房间里差不多像个能住人的地方,翟子希洗过澡刚要进去客房,就接到了廖江雨的紧急电话。

  拿着廖江雨需要的药赶到医院以后,刚走出电梯,就看见他浑身湿漉漉的坐在手术室门前,身边还有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不安的踱步。

  “江雨哥。”翟子希喊了一声。

  看着那个高大男人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打量自己,翟子希有点浑身不自在,也忽略了廖江雨跟那个男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尽快离开了那里。

  “你吃了药没有,身体本来就不好……”

  听着跟上来的廖江雨开始碎碎念,翟子希奇怪的问:“你不用回去吗,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没事了,一起回家吧。”

  这个决定让翟子希觉得幸福,不再言语了,默默的跟在廖江雨的身边。

  廖江雨没再让翟子希回他自己的家,那里条件不好,不适合正在调养中的人。索性让他住在家里,为了不让他觉得有负担,就分配了一些工作给他,打扫房间做做早晚饭这种不算是很重的体力活。其余的时间随便他自己支配。

  学校方面,廖江雨帮他办理了暂时休学。

  这一天的下午三点多,突然有人敲门,翟子希犹豫了一下,想起廖江雨的嘱咐。

  “除了我以外,不能给任何人开门。特别是你在医院看见的那个老色鬼!”

  他又不是小白兔,江雨哥真是……翟子希苦笑着走到门前,在猫眼镜里看见外面站着一个容貌端庄的年轻女孩子。

  按下通话器,翟子希问道:“请问找谁?”

  “我是廖律师的助理,来帮他拿份明天开庭要用的文件。”

  怎么江雨哥都没来电话知会一声。

  “对不起,他没跟我说过,我打个电话问问,你稍等一下。”

  电话打过去了,廖江雨说自己忙的忘记告诉翟子希这事,还说明了文件的地方,另外。

  “子希,你跟我助理一起过来,晚上我们在外面吃。”

  “晚上我会做饭的。”

  “总不能让你每天都做,偶尔去外面也无所谓,过来吧。”

  翟子希没多说什么,他一贯比较听廖江雨的话。

  放下电话的廖江雨,像是闭气了很久,猛的吐了口长气,爆吼了一嗓子:“姥姥个腿的,谁他娘的把碎纸机拿走了?”

  外面的另一个助理女孩子笑嘻嘻的探进头来说:“碎纸机坏了,上午就送去修了。”

  “修个屌毛!妈的才买了一个星期就坏了。”

  “是蓝姐弄坏的。”

  “靠,她发什么邪风。”

  “就是你拒绝参加今晚她生日宴会以后的事。”说着,小女孩子走了进来看着廖江雨有点无奈的说:“廖哥,傻瓜都能看出来蓝姐对你的心思,你不会不知道吧?”

  “靠,谁有功夫搭理她,去帮我在意大利餐厅预定个桌子。”

  廖江雨安排翟子希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书等他,自己忙着处理去寺庙期间遗留的工作。外面的助理不知道听谁说了什么,笑的阳光般灿烂的又是送咖啡又是送点心的,让翟子希和廖江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到了下班的时间,几个职员相互递了一个眼神,纷纷留下没走,等着看好戏。助理在茶水间把自己打扮的光彩夺目,笑意盈盈的走出来,等着被邀请。

  “下班了你们还不走,等着加薪啊?”

  翟子希反手帮着关门,跟在廖江雨的身后。

  “不是说要去参加蓝姐的生日会吗,廖哥,你呢?”某个不知死活的职员笑嘻嘻的问。

  “我有事,你们玩吧。走了子希。”

  不会吧,廖江雨的话弄的所有人不知所以然,都以为那意大利餐厅的位置是给助理小姐定的,这好看的年轻人是谁啊?

  “江雨哥,你晚上有事就不用管我了,我回家自己吃吧。”

  “我没事,餐厅都定好了,你他妈,啪!”

  “江雨哥!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打自己了。”翟子希顿时忘了周遭的一切,走过去看了看被打红的脸。

  廖江雨很想找个洞钻进去!在自己职员面前丢尽了脸,可看见翟子希那心疼又不舍的表情,立刻就铁汉柔情了。

  嘴角忍不住就要往上翘,红了脸的廖江雨在众位职员目瞪口呆的状态下,拉着翟子希几乎是落荒而逃。

  晚饭的时候翟子希非常快乐,廖江雨也是总在脸上挂着笑容。

  走出餐厅的时候,翟子希说不想回家,廖江雨就带着他开车兜风。

  冬天的夜晚,本来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开车到山顶俯视着城市的灯光,别有一番情趣。

  月下的翟子希好像是在发光一样吸引着廖江雨,他时不时的偷看一眼,引来内心一阵挣扎。

  “江雨哥,明天我想去看看姐,回来这么久了,只通过电话。”

  “行,晚饭前回来就行,注意身体。”

  “嗯,我好很多了,早上起来也不会头昏,身体也有力气了。江雨哥,我该怎么感谢你师叔呢?”

  “不用,对他来说,这是份功德,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那你呢,对你来说也是分功德吗?我亏欠你这么多,我要如何感谢你呢?”

  “你能治好病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欣慰了,别想其他的。”

  “真了不起。”

  “什么?”

  “这么长时间了,你都没有说脏话。”翟子希转过头看着廖江雨微笑着。

  被一个笑自己很多的人弄的红了脸,廖江雨随口就说:“靠,取笑我,娘个腿的找,啪!”

  看着廖江雨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翟子希笑弯了腰。

  “我都说不介意了。”

  “靠,这下子抽狠了。”下意识的打的自己有点疼了,廖江雨揉揉脸,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

  翟子希上前一步,拉着他的手臂让他面对自己,看着他可怜的脸颊。

  廖江雨要比他高出大半个头,这时候翟子希仰着脸望着廖江雨,扶着他揉脸的手慢慢拉下来。

  “红了……”

  从寺庙回来以后,翟子希总是对他若即若离,主动靠的这么近,还是第一次。

  太……太近了!廖江雨的神智开始模糊起来。

  “别再这样了,我会心疼。”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翟子希的眼睛里突然有了一些哀伤,低下头转身就要返回车上。

  廖江雨事后想,当时自己一定是被什么东西诅咒了,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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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还不知道江雨哥对自己的想法,这样贸然表达自己的感情结果可能是最糟糕的。想到这里,翟子希转身就走,生怕廖江雨看出自己的内心世界。

  可是,下一秒却被抓住了手腕狠狠的拉了回去,身体倒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不等他明白过来,嘴唇上的热度就……

  就这样被吻了,翟子希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看见心上人陶醉的表情。

  一股暖流在心里升腾,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爱他,可此时却不知道如何回应他,只能呆傻呆傻的被他抱着,被他吻着。

  想着这张唇有多久了?真实的触觉要比想象中的还要美好,柔软、湿润的几乎快要融化在嘴里,里面惊慌的舌尖一被碰到,他的整个身体就会微微颤抖,没了骨头一样瘫软在自己的怀里,无论如何都想更加用力的拥抱他。

  山顶并不是是属于他们的地方,远处过来一束灯光,让廖江雨回了神,抱着翟子希就蹲在了地上,躲过开来的车辆,结果是冷热汗交加,弄得他非常的紧张。

  那辆不识时务的车过去了,廖江雨低下头看看翟子希,心鼓咚咚作响。

  自己都做了什么啊?怎么头脑一热就……妈的,接下来该怎么办?廖江雨可没有多少这方面的经验。

  靠在他怀里的人热腾腾的脸上掩饰不住想要隐藏的羞怯,低着头不敢去看廖江雨,他们就这样有点可笑的蹲在地上好久。

  “上车吧,风大了。”这可是廖江雨费尽心思才想到的一句话。

  翟子希低着头,闷声不响的上了车,听见廖江雨也上来以后,紧张的要命。

  一个不敢看,一个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都成了闷葫芦,就这样怀着各自的心情回了家。

  回到家里廖江雨只嘱咐了一句:“记得吃药”就跑进了自己的书房,大有打死也不出来的架势。

  泡在浴缸里,翟子希有些苦闷。

  他是后悔了吗?既然后悔,为什么还要吻?是不是自己那个时候表现得太露骨了?可如果他没有那个意思,就装作不明白,为什么要那样做?从山顶回来的一路上,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也不说话,回来就躲进书房,难道是讨厌自己了?

  掬了一把水泼在脸上,翟子希陷入了无法明了的纠结中。

  再来看看书房里的人,虽然面对着一堆工作,他却傻傻的看着天花板出神。

  按理说,自己也不是傻瓜,喜欢翟子希这份感情早就察觉到了,想要看着他平平安安,想要看见他那温柔的笑脸,还想每天都吃到他做的可口饭菜,这些都还可以接受,要命的是,他想要碰他,就像是司徒对林遥的那种碰触。

  感情对廖江雨来说是根本没有考虑过的,他本打算三十五岁就金盆洗手,那之后才会考虑感情问题,以前多少计划过一点,娶一个玲珑小巧的女人做妻子,生一个小女孩,到了女儿出嫁以后,自己就回到庙里剃度当个职业和尚。这样前半段普通后半段遭骂的计划不过是想想而已,他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翟子希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心。

  话说回来,自己对他的感情真是喜欢吗?不是缺乏亲情的疼爱,或者是对于稀有种类小朋友的珍惜?搞不懂,妈的,真是搞不懂,以前也没跟哪个男人对上眼啊,靠,一定是被老色鬼和闷骚男传染了!

  搞不懂自己的廖江雨突然被司徒接受的委托案缠住了,这一次像是最后的对决,因此他放下所有的事,全力以赴。

  这期间,就冷落了翟子希。通常是好几天都看不见他,电话也打不通,翟子希以为,廖江雨在刻意的回避他。

  终于,在廖江雨失踪一周左右,某一天晚上,回来了。

  “江雨哥!“看见推开门的廖江雨进来,翟子希有点兴奋。

  “这么晚了还没睡,吃药了吗?”

  总是这样,除了吃药,他就不会问其他的事。

  “吃了,你呢,最近……你吃饭了吗?”

  廖江雨一边在书房找东西一边说:“吃了。”

  “江雨哥,你找什么,我帮你。”

  “不用,书房的东西你不知道。靠,这他妈的也太多了,整死洒家算了,姥姥的,到底放哪了。”

  看着找东西的人,翟子希的心越来越凉。

  哗啦一声,抽屉被廖江雨暴力的拉出来,里面的东西散落在地上,翟子希赶忙进去帮着收拾。

  “找东西要有耐心,你这样越找越乱了。别碰,小心手。”

  抓住廖江雨要去拿碎瓶子的手,翟子希勉强自己笑着。

  眼前这个笑,不对劲……有多久没看见他了?

  想想自己的工作,看看翟子希。

  “我自己收拾,你去帮我放洗澡水。”

  他,不走了……翟子希点点头,直接去了浴室。

  卧室里飘散着清香的味道,新换的床单枕被非常舒服,一段时间以来,他习惯了被翟子希照顾,此时再一次觉得有人在家等着,是多么幸福的事,可是,自己能给他什么呢?

  无法再继续为感情纠葛了,廖江雨开始在脑海里琢磨案子的事,这一次非同小可,搞不好会输,廖江雨是不接受败北的男人。

  正想的出神,翟子希推门而入,给他弄了杯有助入睡的热牛奶放在床头。

  “喝了吧,对你有好处。”

  朦胧的灯光下,翟子希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微微笑着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被角,纤白的手揉开廖江雨眉间的皱纹,虽心有苦楚,但他还是真诚的说:“睡前想太多事会头疼的。早点睡吧,明早我会来叫你。”

  拉住了要起身离开的人,说:“这段时间我太忙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等我这边结束了,好好带你出去玩玩。”

  翟子希轻微的叹息,只说:“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你费心费力帮我治病,我不可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为了自己,就是为了你,我也会保护好自己,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什么话,这世界上唯一为你想最多的就是你自己。”

  “说的也是。你早点睡吧,我出去了。”

  怎么着都觉得他不对劲,廖江雨没有放开他,反而抓得更紧。

  “子希,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翟子希摇头。

  “是不是你姐什么麻烦了?”

  还是在摇头。

  “最近寂寞了?”

  继续摇头。

  “靠,你他妈的倒是说话啊!”

  噗,翟子希终于笑了。

  “笑个屁?”

  “你还是你,说点脏话我反倒是感觉更好了。”

  啊,老毛病犯了!

  啪!不用问,廖江雨后返劲,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江雨哥!”抓住他那只不知轻重的手,翟子希蹭着坐到了廖江雨的身边心疼的摸着他被自己打红的脸。

  “你真让人琢磨不透……”

  “什么?”

  “没什么,只要你觉得好,就没什么。”

  “子希……”

  “你要是再这样打自己,我就消失。你看不见我,也用不着对自己动手,也会省去很多麻烦。”

  “别说这话,什么消失。”

  “开玩笑的。不过,要是真的能消失,对大家来说也不是坏事吧,至少……”

  “我会找到你,不管你去哪里。”

  廖江雨的话让翟子希惊讶,看着他坚定的目光自己顿时陷了进去。

  彼此凝视着,多日不见的思念如狂潮涌来,敲击着理智让路,别当碍事鬼。

  慢慢的被吸引,慢慢的靠近,他们都在主动接触另一半,直到亲吻开始。

  软绵绵的吻很快就变的激烈了,廖江雨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想念翟子希,恨不能……

  男人本来就是非常直接的生物,廖江雨的身体和他的□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抱着那纤细的腰毫不费力的就把人放在了床上。

  翟子希只穿了一件睡衣,被心上人掀起的时候,感到了微微的凉意。

  布满茧子的手抚摸着滑嫩的肌肤,游走在平坦的小腹上,压下来的身体有些重,翟子希却喜欢的要命。

  身下的人顺从的让他吻着脖子,急促的呼吸中混杂着极力压抑的喘息,诱惑至极。抬起头来看着他,粉红的脸上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平时可没见过他这样,廖江雨吞咽了口口水,试探性的揭开了第一个扣子。

  没有遭到拒绝,灵巧的手顺利的脱下了他的睡衣,下面的人微微垂眼不敢看着他,缭乱的呼吸使薄弱的胸膛不断起伏着,上面两点红缨小巧而又可爱,忍不住想要尝尝味道。

  低下了头含了一颗在嘴里……

  “啊,江雨哥……”

  好神奇,他的声音,他的身体,他的热度,这一切都好神奇,廖江雨脱下上衣与他紧抱在一起,继续品尝那小巧可爱的味道。

  “嗯,嗯……别,别咬……啊,江雨哥……”

  被这样的呼唤着,廖江雨发觉自己所做的根本不够,那双游走在腰身和发丝之间的手拉住了他裤子的边缘,扯下来。

  被心上脱掉了裤子,翟子希羞怯的几乎打颤,脸埋在廖江雨的怀里温度越来越高,察觉到仅剩的内裤也滑落到膝盖了,他把自己紧紧的贴在廖江雨的身下。

  线条优美的躯体在眼前一览无余,下一秒,廖江雨却傻了。

  等着被彻底吃个干净,却突然发觉心上人不动了,身上倏然一轻,廖江雨竟然坐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翟子希看着廖江雨背对着自己坐在床边,而自己还挂着仅存的一条内裤躺在床上……

  “江雨哥?”

  …… …… ……

  “江雨哥,你怎么了?”

  “我还有事,你先睡吧。”

  廖江雨起身就走。

  “你站住!”兔子急了还蹬鹰呢,他廖江雨这样到底算怎么回事?

  翟子希随手抓了床单随便就围在腰间,下了床。

  “你转过来看着我。“翟子希气愤地说。

  “刚才是我不对,你……”

  “你转过来看着我!”

  不能转头,使用内力才压下去的欲望可没第二次的幸运,所以,绝对不能转头看他。

  不知道廖江雨在想什么,翟子希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硬是扯了回来。

  哇!鼻血要出来!他腰间只围了一块布,妈的,这不是要洒家的命吗?

  “说清楚的好,为什么要这样?我是你的什么?你当我是什么?”

  不行了,他生气的样子也好迷人,三十六计走为上!廖江雨一个后退,在翟子希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时候,这家伙早就飞出去好几米远,电光火石般的冲出了家门。

  深夜的房间里一滴晶莹的泪落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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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廖江雨的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那晚以后他没在见过廖江雨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廖江雨曾经打过几次电话给他,翟子希决断拒接,再后来就干脆关了机。

  既然无法接受自己的感情,那么他们之间就该结束了,但是,三五不时跑来各种送药的陌生人却让他觉得廖江雨还是牵挂着自己,矛盾的心情与日俱增。

  某日的黄昏,敲门声响起,今天是最后一副药,门外来的肯定是送药的人。翟子希起身走到门口,问了句:“哪位?”

  “你好,我是廖哥的朋友,给你送药的。”

  没听过的声音,翟子希刚把门开了条缝,突然出现了廖江雨的脸。

  “子希,你怎么关机了?”

  下意识的猛用力关上门,听见外面的叫喊声:“子希,你开门,靠,我他妈的是鬼吗?子希,你开门听我解释……”

  “走吧,我不想见你。”背靠在门上,翟子希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能把□的自己扔在床上落跑的心上人。

  “子希,打你电话你不接,要不就关机,靠,说话啊!”

  “走吧你,我不舒服要休息了。”

  然后……

  “廖哥,你都干什么了,吃闭门羹啊。”

  “子希,你开门,我时间不多,有话跟你说,子希!”

  不管廖江雨怎么敲门他就是不开,廖江雨急的满头大汗,口袋里的电话一直在响,司徒那边等的要发疯。

  “靠他个老色鬼,多等一会能死啊!”

  “这样吧,你先去医院,我把东西交给他。”

  “只能这样了。子希啊,我朋友是警察叫唐朔,我要走了,你把门打开,他会告诉你我要说的话。妈的,别催了,这就过去了!”

  廖江雨干脆不接司徒的电话了,骂骂咧咧的跑了出去。

  听见脚步声消失了,翟子希这才慢慢的打开门,门外一个很可爱的大男生笑眯眯的说:“他走了,这是你的药,我能进去吗?”

  翟子希发觉自己好像根本不了解廖江雨,可是想要了解的时候对方却已经逃之夭夭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翟子希一天天的想着他,直到,有一天唐朔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问:“你知道廖哥在哪里吗?”

  他会不会出事了?忧虑的心情让翟子希忐忑不安,很明智的跟着唐朔离开的自己家,为了就是能够多接触一下属于廖江雨的世界。

  事情好像非常严重,擅长察言观色的翟子希很快就在林遥和唐朔的行动中察觉到了,也更加为廖江雨担心。

  当林遥提出请他帮忙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答应,满心都在想着是否能见到平安无事的心上人。

  装着旧病复发躺在病房里,不知道唐朔究竟和来的几个人什么关系,等着那些人走了以后,窗户开了,冷风吹进来了,那个他日夜惦念的人无声无息的出现了。

  廖江雨只看了翟子希一眼,就和唐朔说了简短几分钟的话,随后在临走前对病床上的人说:“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翟子希察觉到他并非厌恶自己,也不是无法接受自己的感情,那晚的事也许真的另有隐情。

  在焦虑中度过了一段日子,某一天的上午,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什么,其实,我……”电话里的声音磕磕巴巴,有些紧张。

  “江雨哥?”

  “啊,那个,我想问你,家里那套螺丝刀工具放哪了?”

  “螺丝刀工具?收拾房间的时候没见过啊。”

  “那个,就是,就是红,是蓝色塑料盒,不大。”

  “嗯……工具类的东西我都给你放在储藏柜里,你去找找。”

  “我找过了,没有。我也记得放在储藏柜了,怎么没了。靠,这他妈的臭记性。”

  “你着急用吗?”

  “不着急给你打个狗屁电话,啪!”

  翟子希一愣,听见电话里传来清脆的耳光声,不由得露出了笑脸。

  “我过去帮你找吧,别着急了。”

  “啊,那什么,麻烦你了。”

  心情开始雀跃的翟子希还不知道,廖江雨的家里从来都没有过什么蓝色塑料盒的螺丝刀工具。

  刚开了门,就被脸上都是创可贴的人吓到了,追问他是怎么了,廖江雨含糊的说出了点意外,不肯让翟子希知道自己和直升机PK的事。

  翟子希也忘了要找东西,坐在廖江雨的面前细看他的伤口,不意外的在手臂和脖子上也都发现了。

  “你总是说我要注意,自己却又出了这么严重的意外,我们俩个到底谁该担心谁?”

  话一出口,翟子希就发觉自己说的有些过头了,不由得红了脸。

  想要找其他话题岔过去,翟子希四周看了看,不由得叹息道:“你这里怎么又乱成这样了,袜子也能放在餐桌上,真是服了你,不能把这种甜的东西放在外面,会招蚂蚁的。你抽时间也收拾收拾书房吧,我在这都能闻着里边的味了。那天晚上你走了以后,我明明收拾得很干净了,你怎么……”

  他不是有意想要提到那件事的,不知怎么了,绕啊绕的就……翟子希非常尴尬,不敢看着坐在面前的廖江雨。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

  “子希,那天晚上……”

  “没事,那天我们都误会了……你是我非常重要的人,和我姐一样重要,不要觉得你那晚对我有什么不对,我早就不怪你了。”

  “子希,有些事我必须和你说明白,答应我,在我说完之前不要走。”

  见翟子希微微点头以后,廖江雨继续说:“我表面上是个律师,其实还有另外的职业。我是电脑黑客,还是……这他妈的怎么说呢,就是,我接受一些客户的委托,帮他们调查一些非常隐秘有价值的资料,手段很多,先是我说的利用电脑,也有去偷的时候,还有就是少不了会和一些人动手,但是我没有杀过人,这一点你要相信我。

  我经常接触一些黑道上的家伙,还有,反正我的客户什么人都有,我的工作非常危险,随时有可能牵扯到身边的人,你怕不怕?”

  翟子希相当冷静的听到这里,深深的吸了口气,问了句:“那晚你就是担心我无法接受这些才跑的?”

  这话像是一个直球打了过去,让廖江雨紧张起来。

  “不是,那什么,我,那晚的事,我是因为,因为……”

  他的脸好红,说话结结巴巴,这人真的是律师吗?他紧张什么啊,该紧张的是自己吧?啊,咬到舌头了,眼泪都快下来了……江雨哥,好可爱。

  “我靠他个八辈血祖宗啊!憋死洒家了!”支吾了好半天什么都没说清楚,还把自己的舌头咬到了,廖江雨彻底放弃做斯文人。

  “妈的,今天豁出去了,丢人就丢人,洒家我认了!子希,我不是不想要你,我是不知道怎么做!”

  …… …… …… ……

  “看着我干什么?我把你扒光,自己也上线了,下边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跑了!”

  “你,你不知道……这个理由很难说服我。”翟子希就想了,还有不知道这种事的?

  廖江雨扶着额头看似非常痛苦的样子,红了脸红了脖子和耳朵,好像他才是被追求的那一个。

  “大体的过程我知道,就是……就是细节上不清楚。我没有和男人滚床单的经验,你也是第一次,我怕自己粗手粗脚的伤了你,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所以……”

  翟子希的眼睛有些湿润,真正的理由已经不重要了,心上人这份为他着想的心意比什么都可贵,爱他吧,好好的爱他吧,然后持续到永久。

  “你说的那些我也能察觉到了,我多少会怕一点,不过这不紧要……我宁愿和你在一起过危险的生活,也不愿意在平淡中受思念的煎熬。人的一生很短暂,能遇到你就是我生命里最大的奇迹,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男人,不过,如果这个男人是你,我会接受。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人,对我来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廖江雨。”

  师傅啊,师叔啊,佛祖啊,这太他妈的感动了!廖江雨几乎快要发抖。

  “子希……”

  翟子希起了身走到廖江雨面前,问:“那么,那天晚上接下来的事,现在知道了?”

  廖江雨只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没办法,他那种笑容好像升级了,狗太阳的太好看了。 “说话啊,现在知道了吗?”翟子希蹲下来,仰起头看着快要变成煮熟的大虾的心上人。

  “啊,在网络上充分的恶补了一下,非常明确了。”

  翟子希笑咪咪的说:“那以后就不要跑了。”

  一个笑容就能让他□爆发,廖江雨惨败在翟子希手里。

  翟子希只觉得被他抓住了手臂,眼前的景物飞快的掠过,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沙发和廖江雨之间了。

  捧着他略小的脸使劲的亲,真是没点技术含量,不过下面的那个也好不到哪去,也不知道这时候该回抱着心上人,乖乖宝贝一样的让他这么吻,等到自己的毛衣被大力的掀起来,才……

  “江,江雨哥……”

  “有话快说,等会忙起来,可没工夫聊天了。”把毛衣和衬衣都拉出来,廖江雨的嘴和手直奔主题。

  “能不能……啊,别,先别这样……”

  “这么快就硬了,你身体越来越好了。”

  被说的很直接,翟子希羞红了脸,真的打算在他怀里永远都不抬头,可是,他那只不老实的手偏偏握住了自己最脆弱的部分。

  “你,啊,别,别这样……”

  “好热,子希。”

  他的热度,他的气味,他的声音,属于翟子希所有的一切都能够让廖江雨发疯,咬着他肉肉的耳垂在嘴里玩弄,另一只手在光滑的背脊上瘙痒似的来回爱抚着,任何一个敏感地带没有放过,把下面的人弄的喘息不止,呻吟不停。

  感觉到他的手越发的急切,在屁股上又是捏又是抓,身体不由自主的顶上去,就刚好和他硬梆梆的灼热撞到一起,让彼此同时都要欲火焚身。

  “你,你先停下,嗯,别,先停下。”

  “能停下就不是男人了,靠,急死洒家了,你这什么屌毛裤带。”

  廖江雨正在和翟子希的裤带较劲,门铃声急促的响起。

  “来,来人了,江雨哥……”

  “别管。”

  “江雨啊,江雨,我来了,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听见没有?你做春梦呢?我用备用钥匙开门了啊。”

  “我靠!妈的司徒,你给我等等!”

  叽里咕噜爬起来的廖江雨,顾不得自己有多狼狈,手忙脚乱的给被自己扒到一半的翟子希整理衣服,那边的门已经传来了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

  司徒推开门,不等迈进去,迎面就是一阵拳风袭来。

  “江雨!”司徒闪身躲过去,廖江雨一脚把他踹到门外,司徒觉得自己可没做过什么招惹这和尚的事,怎么这还下死手啊?

  “你他妈的老色鬼,滚!”

  “你抽筋了?还来?”

  “妈的,今天洒家我阉了你!”

  站在一旁看戏的林遥偷偷的朝里面看了看,翟子希正慌张的把衬衣塞进裤子里,涨红着脸朝卧室跑。

  司徒险些被廖江雨挂了,要不是林遥的一句:“子希的腰带还在地上”,估计司徒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廖江雨给了司徒一脚,转身拿起腰带就进了卧室,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才带着翟子希走出来。

  看着廖江雨和司徒斗嘴,翟子希那份羞怯也渐渐的淡了,林遥坐在他身边观察了一会,说:“不用着急,你们才刚刚开始。”

  是啊,不用着急,他们有大把的时间相爱。

  翟子希对林遥微笑着,扭过头朝两个还在斗嘴的人说:“我和林哥去买菜,你们负责卖酒,今晚我做的丰盛一点。江雨哥,我很快就回来。”

  江雨哥,我很快就回来,再也不离开。



  番外 小动物与野兽



  林遥站在花园里,看着远处的叶慈发觉自己找不到任何安慰他的话,他陪着小唐回老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糟糕的情况更糟,小唐完全想不起以前的事,这还好说,严重的是,老家这边竟然冒出来一个什么青梅竹马,明显是有些超出友情范围的趋势了。

  这期间,叶慈只能作为“叶先生‘留在小唐身边,看着他和那个女孩子一天比一天亲密,要不是司徒提议临回家乡以前来看看他们,这样的情况叶慈只能一个人承受着。

  上午见过小唐了,他恍惚的样子让林遥心疼,虽然看上去很健康,但是那种陌生的感觉实在不舒服。

  司徒靠在自己身边保持着他一向懒散的状态,就是一直在偷偷摸摸的笑,笑的非常诡异。

  “你收敛点,叶慈心烦,小心被他当成出气筒。“林遥提醒道。

  司徒像是变成了无脊椎动物一样赖在林遥的身上,笑着说:“他才不会,你没发现吗?”

  “什么?”

  “小家伙根本没失忆。”

  “什么?”林遥差一点惊讶的跳起来。

  “不会吧,医生那边就算他蒙骗过去,可是他父亲和哥哥们那一关可不好过,还是说,他们也明白……司徒,你凭什么说小唐没失忆?”毫无疑问在最开始就相信了司徒,林遥越想越不对劲,还是要问个清楚。

  “其实这也很简单,失忆可以造成原本性格的改变,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小唐做的非常到家,最开始我在医院看他的时候也相信了他的确是失忆了,不过今天上午见面以后,我敢保证,这小子是装的!”

  “有证据吗?”

  “我野兽一样的第六感!”

  “去死吧你!”

  赶忙拉住被气走的林遥,司徒凑在他耳边说:“没看见刚才小唐跟那个小姑娘粘粘糊糊的时候,偷着瞄了好几眼一边的叶慈,他要是真的失忆了,怎么会在乎叶慈的反映呢?”

  “有点道理。”

  “走吧,叶慈到了今天的地步,多少也是我害的,去当回好人吧。”

  被司徒拉着朝凉亭那边走过去,林遥纳闷他到底要干什么。

  凉亭里,唐朔正在给青梅竹马送上一个剥好的橘子,叶慈坐在一旁冷眼看着外面枯黄的草地。

  “丽丽,你带来的橘子真甜,以前我也吃过吗?”

  “当然啊,小时候你常带着我去大伯家偷摘橘子呢,被发现的时候你就使劲掐我,我一哭,大伯就不敢骂我们了。”

  小唐低头偷笑,看见丽丽送到嘴边的一瓣橘子笑着吃下去,那边的某人真不知道第几次握紧了拳头。

  “小唐,好幸福啊,司徒哥也来尝尝吧。“司徒大大咧咧的走进去,坐在两人对面。

  下次熬汤的笑容还有些生疏,把一个橘子放在司徒的面前。

  林遥不知道司徒的用意,站在叶慈的身边看着。

  “嗯,是挺甜的。有丽丽这么好的姑娘照顾你,我也放心了。丽丽,你喜欢小唐吧?”

  女孩子脸红了,慌张的否认,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司徒哈哈大笑道:“丽丽不说实话啊,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丽丽眨着眼睛,好奇地问。

  “真心话大冒险!”

  华丽丽的黑线在林遥额头上冒出来,在一旁使劲瞪了一眼没个正经的司徒。

  司徒把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打开放在桌子上,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然后我会在你耳边说一句咒语,再问你相同的问题,你的两次回答肯定不一样。如果你赢了,今晚我免费请你们吃大餐,地方随便挑。如果你输了,就让小唐请我吃饭。”

  “我要玩,我要玩,可是我输了要朔哥请客不好吧,他又不玩。”

  “你是女孩子嘛,我总不能欺负你啊。”

  “那要朔哥也参加,我们都输了才会请你。”

  “小唐,玩不玩?”

  “朔哥,玩吧,玩吧。”

  唐朔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录音笔,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司徒回头看了一眼林遥露出阴谋的笑。

  “那第一个问题,丽丽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丽丽小声的回答,脸色微红。

  随后,司徒笑了笑,靠近丽丽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咒语说过了,我在问一次,丽丽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

  林遥瞪大了眼睛,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刚才跟她说了什么?

  “好,第二个问题,丽丽,你喜欢小唐吗?”

  “都说过不喜欢了,他,他是我我哥哥啊。”

  司徒起了身,在丽丽耳边又说了点什么。

  “咒语说完了。丽丽你喜欢小唐吗?”

  “不喜欢,他是我哥哥来着,我……司徒先生,这一回你输了。”

  司徒非常纳闷的抓抓头发,说:“怪了,咒语失效了?不可能啊,这样吧,我用点小道具,增加咒语的能力。来丽丽,我要把这个手帕蒙在你的脸上。”说着,司徒从林遥那边要过来手帕,又在口袋里翻出一个银色的小盒子,打开盒子后里面是一些粉末,他取了一点出来洒在手帕上。

  丽丽有点兴奋的看着他,司徒走到身后的时候,白色的手帕慢慢的遮住了脸。

  “丽丽,听见我说话吗?”

  “听见啊。”

  “你是丽丽吧?”

  “当然是啊。”

  “好,我问你,你喜欢……”

  司徒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一旁的唐朔猛的扯下丽丽脸上的手帕,紧紧的握在手里。

  司徒没有去看丽丽的反映,只是说:“丽丽,游戏等一会再玩,能不能让我们单独待一会?”

  丽丽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当她看见唐朔有些苍白的脸时,识时务的起身离开了。

  回到唐朔的面前,司徒笑问道:“这粉末是叶慈给我的,你当时也在场,所以你知道这东西可以在让人失去意识的时候说出实话,所以你才抢走了手帕。小唐,你没有失忆。”

  林遥不忍心见司徒这样对待唐朔,正要上前说点什么,就见唐朔像是很顽皮的把手帕放在桌子上笑起来。

  “司徒大哥太狡猾了,根本就瞒不过你。我去找丽丽,跟她道歉才行。”

  唐朔站了起来,面对走过来的林遥说:“对不起林哥,让你们担心了,不过,你要好好帮我收拾一下司徒大哥,他欺负人嘛。”

  “非常愿意。”

  唐朔笑着摆摆手,走了。

  叶慈横了一眼司徒,冷冷地说:“多事。”

  找了一会,叶慈看见了唐朔送刚哭完的丽丽回家,他没有去打扰,返回家里等待着。

  不多时,唐朔推开了家门。

  “你早就知道了吧?”

  叶慈点点头,放下一杯热可可。

  唐朔讪笑了一下,说道:“总是这样,不管我做什么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就算医生和爸爸都没看出来,你还是发现了。这样会不会弥补一下你的愧疚感?还是说,这段时间你很无聊,陪我玩玩打发时间?”

  叶慈咬咬牙,没有靠近他,确切的说不敢靠近他。

  “小唐,提出分手的是我,伤了你的也是我,所以,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会陪着你。如果你见我为你伤心觉得快乐,我……”

  “快乐?你觉得我快乐吗?当初的事我已经不恨你了,但是,你的冷漠和我永远都想不透的心思,实在让我心寒。分手以后你太绝情了!就算在警察局你还给我项链是为了做给刘汉周看,但是你为什么把家里的东西都拿走了?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父亲当时和你做了约定,要你潜伏在左坤身边查清他的底细,也说明了他会反对我们的事到底!

  你当时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你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离开我,让我能有结婚生子的未来,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在一起多久了,我会不了解你在想什么?如果只是暂时的分手,你会对我那么绝情吗?

  怎么,到了最后舍不得了,后悔了,才跑来陪着我玩失忆,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既然爱我,就要把握当成是你的一半。生则同生,死则同死,就算为了长相厮守要与所有认为敌,也要和我一起面对!叶慈,不要以为什么都是你做主,我也有选择你的权利,也有甩了你的资格!”

  叶慈低了头,他的心思被唐朔看的很明白。当时唐忠军的一番话,照实让叶慈痛苦不堪。

  “小唐,你本就不是同性恋者,我相信你爱我,相信你会一直爱我。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你会喜欢孩子,会遗憾自己没有子孙,那时候我该怎么办?看着你一天天的矛盾着也无法离开我,还是说,你要随便找个女人留下后代?哪一种结果我都不愿意接受。

  小唐,当初我无法接受你的理由还有一个,就是……你是个异性恋。”

  他怎么从来没有说过这一点?自己有多爱他,他该清楚,从最开始他就在顾虑着这让让人恼火的原因吗?

  “好啊,我结婚可以了吧,我生孩子可以了吧,这样你就满意了?混蛋,你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你根本没有打算和我永远在一起,别说什么为我好的话,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是自私的,谁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去和别人结婚?我爱你,就是要把你占为己有,除我以外,谁要是打你的注意,我会找他拼命!可是你呢?”

  “小唐,你误会了……”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离开我的视线!”

  他的眼里有泪水,他的身体在发抖,叶慈忍住想要拥抱他的冲动,这种时候才更加应该尊重他,给他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冷静下来。

  “我离开就是了,你不要激动。我就在自己的房间,有事……”

  “出去!”

  被唐朔赶出来,叶慈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当初答应唐忠军跟唐朔分手,的确是想过彻底离开他,因为当时的唐忠军在钱夹里拿出了孙女的照片对他说:“我希望有一天也能放一张小朔孩子的照片。”

  老人的锐利一瞬间就消失了,看着孙女的照片和其他慈爱的爷爷没有区别,老人那种疼爱的笑容,在叶慈心里砸了一块巨石。所以,才会在矛盾中匆忙的想要离开唐朔。

  但是,他后悔了,看见唐朔用力把耳钉扯下来的那一刻,他肠子都悔青了。

  清晨,叶慈洗漱完毕拿着热腾腾的早餐来到了唐朔门前,昨天下午司徒和林遥就离开了,留下这被说破的事实等待他带着唐朔一同回去的鼓励。

  经过昨天的冷静,今天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了,叶慈敲响了房门。

  这一天晚上,唐家大哥刚刚和在家里的女儿通过电话,就继续埋头工作。他的职业是法医,解剖完肢体以后,正在写报告。

  忽听工作室那边有什么动静,起了身走出去,看了一眼微妙变化的工作间,心说,那个组的新人敢在他的地盘胡闹。

  忽然想起自己可是反锁了房门的,这个被移动的椅子是怎么回事?警惕性立刻高涨,他随手摸了一把解剖用的刀具在手里,常年和特警弟弟练出来的身手,可不是白给的。

  一点一点朝柜子走过去,突然被什么人在后面捂住了嘴。反手把解剖刀刺过去,像是刺到了棉花上,而自己的手腕一阵酸麻。

  “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

  “你是?”这声音很熟悉,他绝对不会记错。

  “他在哪里?”

  “你怎么不去问我父亲?”

  “我去过你父亲的办公室,他好像出差到外地了。不想打扰你的母亲,我只能来找你。告诉我,他在哪?”

  后面的人放开了他,回过头去,果然看见了叶慈。

  这家伙有本事啊,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这里来,看来自己的弟弟找了一个不简单的伴侣。

  “你不知道吗?他去哪里你都该陪着他的。”

  “前天早上他走了,没有留下任何口信。我去你家里看过,他没有回家。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我只想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啊,想想唐朔突然出现说自己没有失忆的时候,自己差点晕过去,这个弟弟啊,有时候能把大家搞的昏头转向,和小时候一样。

  “他不让我告诉你。”

  叶慈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说道:“那他跟你说过没有,我的手可以让你说出所有的实话。”

  按理说,被叶慈这样威胁,作为唐朔的大哥铁定会翻脸,这还没把人娶过门呢就开始嚣张,以后还得了。

  不过这是正常人的想法,唐朔一家子就没有正常人!看着叶慈的那只手,唐家大哥眼睛都快冒出来了。

  “说过说过,就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能使人进入半催眠状态,理论上说,需要口服或者是肌肉注射才能达到一定效果,可你的只是……”

  “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给你药粉,要多少我给多少。”

  “成交!”

  两天后,火车转汽车,汽车转拖拉机,拖拉机转牛车,终于来到了这个荒无人烟的训练基地。

  基地的情况基本上已经了解了,作为有前途的警员,小唐被送来做训练,也许唐朔想不到叶慈竟然会追到这里吧。

  看了看时间,叶慈决定还是先礼后兵。

  走到了有守卫的大门口,说明来意,被非常爽快的拒绝!

  叶慈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暂时离开了。

  深夜,看着三米多高还绑着电网的高墙,叶慈对这种情况早就是司空见惯,否则他怎么做自己那些生意。

  很轻松的翻过墙进入了基地内部,发现有两队人在巡逻,首先要调查清楚唐朔住在哪里,那么,第一个要找的地方就是教官的办公室。

  这样的地方就很好找了,不远处一片平房挂着“指挥部”牌子的地方就是了。

  这些警察是不是太放松了?居然一点防盗措施没有,叶慈巧妙的撬开门锁,溜了进去。

  左右共有六个房间,叶慈在外面的时候观察的很仔细,地上有两个哑铃的就是教官的办公室。

  撬开门,叶慈没有使用手电筒,他夜视能力极好,很快就在墙上发现了受训人员的名单和宿舍分配表。

  唐朔,三号舍,106室。

  一个宿舍住四个人,想要不惊动其他人见到自己的小动物需要点技术,叶慈离开办公区的时候,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周围。

  避开了巡逻的一队人,跑路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天上的星月才知道基地里有一个侵入者。

  找到了第三号宿舍房,发现房门是大开着的,叶慈还傻到从正门进去,绕到房后撬开了窗户翻身而入。

  就是这里!他的人就在这个房间里,叶慈按捺住激动的心,试着推了推106房门,发现没有锁,便轻轻的欠开一条缝,观察里面的情况。

  一共有四张床,睡在靠窗左边的就是唐朔,他那可爱的睡脸怎么看都喜欢的不得了,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爱人的时候,必须先摆平另外的那三个人才行。

  拿出一个口红似的东西打开盖子,用大拇指按住出口,叶慈推开房门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分别在三个人的鼻子下面让小管子里的气体散发出去,叶慈相信这三个已经在睡梦中失去了知觉,就算现在发生100级的大地震,他们也不会醒。

  走到唐朔的床边,看着他把被子夹在两腿中间,不知不觉的笑了。他睡觉还是这么不不老实,以前都是抱着自己手臂,夹着自己的大腿,现在改成夹被子了。

  坐在床边,轻柔的抚摸着他柔软的发。

  我是真的爱你,不在会有离开你的念头,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会倍加珍惜你,疼爱你,直到我们白了头发一起离开人间。

  誓言在心里一次次的重复着,手轻抚着他的脸颊,爱不释手。

  突然,沉睡中的人睁开了眼睛!

  猛地捂住他的嘴,叶慈小声的“嘘,是我。”

  唐朔惊讶的看着叶慈,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完全是傻了。叶慈慢慢的弯下腰去,和他额头顶着额头,细凝他俊美的脸。

  “小唐,我爱你。”磁性的嗓音说出最烫人心的话,叶慈无法忍耐没有他。

  这根本不是梦!唐朔清醒过来,抬起一脚直奔叶慈的后脑攻击。

  不躲开肯定会麻烦,叶慈不舍的离开了床铺闪过那一脚,压低了声音说:“听我说,别这样好吗?”

  “你怎么进来的?”看了一眼一点动静都没有室友,唐朔就知道叶慈动了手脚。

  “我来找你。”

  “就是不想见你才要走的,你又追来干什么?马上离开,这里不是你闹着玩的地方!”

  昏暗中的叶慈笑了。

  “你在担心我。”

  “少美了,我在担心自己,被发现了我也要受处分。”

  “他们不会发现我,小唐,跟我回去。”

  “不可能,你走不走?”

  “不走。”

  唐朔气的直跺脚,看来说是说不过他了,反正他舍不得对自己动手,干脆就占他点便宜再说。

  唐朔挥手就开始攻击叶慈,叶慈只能四处闪躲,一个打一个闪,几个回合就到了走廊里。

  “小唐,你听我说,冷静一点。”

  “还说什么,我不想再听你那些敷衍的话了,去对鬼说吧!”

  唐朔飞腿踢过去,却被叶慈抓住了脚踝,他踉跄的靠在墙上,不等站稳叶慈已经紧紧的压了过来。

  睽违依旧的靠近,让唐朔难以自持。

  “我知道是我的错,至少你该给我一次机会好好谈一谈,我追到这里就是告诉你,我不会再离开你,永远的。”

  “哼,你的话有几分诚意?当初不也是说不会离开我吗,被我老爸将了一军就动摇的混蛋,我没有兴趣。”

  “不是那样的,我承认当初我动摇了,可后来我……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走。”

  “如果我不走呢?”

  叶慈眉头紧锁,只好拿出那个小瓶子说:“我会天天来。”

  唐朔真是快被他气死,他怎么这么死心眼!

  “叶慈,别以为你能通天。”说着,唐朔一只手猛的打在墙上。

  顿时,警铃声响遍了整个基地,叶慈看见唐朔的手刚好就打在了警报器上,这是他故意的。

  “小唐,跟我走,现在还来得及。”

  “想都别想!”

  叶慈明白,用不了多一会,基地里所有的警力都会集中在自己的周围,再不走就要动真格的了。咬咬牙,看着唐朔。

  “我还会再来,直到你愿意跟我回去。”

  与此同时,其他宿舍的人都迷迷糊糊的跑了出来,看见一个高大的男子正胁迫着自己的同伴,有三个人立刻上前开始攻击。

  黑暗的走廊里,一条银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来。



  番外 小动物与野兽



  基地里灯火通明,三个教官个个都黑着脸死盯着眼前这些号称最有潜力的新鸟们的狼狈样子。

  “就是说,你们十五个人没能抓住一个手无寸铁的家伙?”

  “报告!那个人不是没有武器,他手里有一根线,银色的,像是钢琴线。”

  “报告!那个人绝对是身怀绝技,我们三个人一起攻击他,连他的衣服边都没碰着。”

  “报告!那个人……”

  “闭嘴!”教官发怒了,气的眼睛瞪溜圆,吼着说:“你们还好意思说出来,我要是你们干脆撒泡尿浸死得了!0012出列!”

  “是!”唐朔上前一步,站的笔直。

  “你是第一个发现他的,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起来去厕所,看见陌生人在走廊里,就打起来了。打不过,按响警报器。”

  教官的脸开始抽搐,这是笨蛋都听得出来的假话。

  其中一个带着帽子的教官一直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等着那个快被气疯的首席教官喊着说:“天亮以前,你们必须抓住这个人,这是你们的任务,明白了吗,废物们?”

  “明白!”

  大家按照部署要展开行动了,那个戴着帽子的教官喊住了唐朔,说道:“你跟我来。”

  唐朔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走到了医务室里。

  那三个被叶慈弄昏的人还没有醒过来,教官问医生说:“怎么样?”

  “类似一种迷药,但是,我用了所有的办法还是不能让他们醒来,这里条件有限,如果明天还没醒,我建议立刻送到医院去。”

  “好,随时向我报告。唐朔,跟我到办公室来。”

  关上办公室的门,教官摘下了帽子坐好,看了看面前的学员。

  “你认识那个人?”

  “不。”

  “他进入你的宿舍后,只迷昏了另外三个人,唯独你还保持清醒。你的床铺和宿舍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说明你是自愿跟着他离开的房间,如果你们不认识,这要怎么解释?”

  唐朔心说,不是没动手,而是叶慈一直躲着自己,根本就没让他碰着。不过,教官把这些问题都看明白了,自己又该怎么回答呢。

  “我的确是起来去了厕所,回来的时候刚好和那个人撞个顶头碰,他也是刚从宿舍出来的样子,我们就动手了,我不认识他。”

  教官看了看唐朔摆摆手让他去和大家一起参加追捕行动。

  郁闷,还有那么一点兴奋。唐朔穿戴上装备以后,觉得自己不但没有感到棘手,反而还有些期待。怀着这样有几分古怪的心情,他和同伴们开始在大半夜的时间里追捕自己曾经的恋人。

  叶慈并没有离开基地,他不想空手而归,那些警察并没有放在眼里,他只想尽快见到唐朔带他回去。

  因此,叶慈第一个躲藏的地方就是配电室,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肯定是在搜索自己,在窗口瞄了一眼外面,心说,如果没有先进的仪器和雄厚的电力资源,这些所谓的精英们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来试试吧,这样做也能更容易接近他,于是乎,配电室被叶慈毁了。

  突然整个基地陷入了黑暗中,除了几个教官以外大家都开始慌乱起来,不过,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人,很快就在组织下恢复了秩序。

  不出所料,叶慈再次看见这一群笑精英们的时候,他们个个都拿着手电筒,额头上还戴着随时准备派上用场的夜视仪。

  啊,又是这些玩意,这种一点光亮没有的情况对他来说才是最合适的,他的眼睛就算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也能看见东西。

  记得,有一次家里停电,自己逗着他玩藏在浴室里,结果不但被抓,还被吃的干干净净,那家伙的视力根本就是变态级别的。

  看着身边同伴们全副武装的样子,再回想一下曾经的恋人,唐朔突然觉得这些仿佛不太真实。

  每个搜索小组有四个人,唐朔这个组例外,有五个人,共有三男两女。他们负责搜索地基以北的范围,一个男人走在前面,唐朔走在最后面,想着自己面前的四个人在初见面时一个个就像是高傲的孔雀一样,自己不过就是喜欢啃着胡萝卜的小兔子,光辉还是留给孔雀们吧,唐朔比较喜欢让自己隐藏的更深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叶慈和司徒等人身边学会了不少好东西。

  谁都没有把学员里最小的唐朔看成是主力队员,不过就当他是一段时期的同伴而已,这样的想法让他们错过了能抓住叶慈的最佳时机,也给自己带来的不大不小的危险。

  走在最前面的人打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随后又用手语打出分散搜索意思,五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开了。

  唐朔观察了一下这个仓库周围的情况,里面有一些储用装备和日常用品,叶慈会不会在这里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只要叶慈没有离开基地,就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突然,耳机里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0015,0015,听见请回答。”

  “怎么了?”他们在基地里只用学号称呼对方,唐朔紧跟着问:“0010,发生什么了?”

  “0015从刚才就没有声音了,我呼叫他很多次也没有回答,我打开通用频道,你们听见了吗?发现0015了吗?”

  “没有。”

  “没有。”

  话音刚落,唐朔就意识到一个问题,立刻问:“怎么只有三个人说话?我是0012,大家报一下学号。”

  “0013.”

  “0010.”

  不用问了,又少一个,叶慈就在这里!唐朔开始矛盾起来。

  “请求支援吧。”唐朔明白,光是这几个人奈何不了叶慈,而自己还不想这么快又和他见面。

  “不行,太丢脸了,我们还有三个人,这一次和刚才不同,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一定能抓住他。现在大家在刚才分散的地方集合。”小组的组长不肯同意唐朔的提议,一定要凭三个人的力量抓住入侵者。

  唐朔返回集合地点的途中,突然听见组长大喊着:“我找到他了,快来,在……”然后就是冷兵器相互碰撞的声音,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唐朔和那个女孩子使劲的跑过去,还没等他们看见目标,小组组长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撞过来一样,跌倒在地上。

  组长手里还握着一把短刀匕首,匕首上有一些血迹,唐朔的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

  “你伤着他了?“女孩子问道。

  “妈的,这是我自己的血!“组长从地上爬起来,按着手臂上的伤口,还好不深,要不然这条手臂就废了。

  “看清他的脸了吗?”

  “没有,那家伙突然冒出来袭击我,手里还有我们的枪,我一愣神就被他抢了刀,还好我反应快,要不然这条命就交代了。”

  哼,叶慈才不会做那么野蛮的事,谁会想要你的命啊。唐朔在心里吐糟。

  女孩子帮着组长包扎了一下伤口,奇怪的说:“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看你的伤口不像是失手造成的,而且他为什么不抢你的枪,抢了你的刀伤了你,还把刀还给你了。这个人好像并不打算和我们为敌。”

  “抓住了再问个清楚不就得了。”

  “你这个人还是组长呢,怎么一点脑子没有。我们是刑警,不是特警,我们还有一个有力的武器,就是灵活的头脑。如果能够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抓住他就不是难事了。首先来想想,他潜入106号宿舍迷昏了三个人,和0012迎面碰上,然后其他人都出来,他逃跑以前没有伤到任何人,也就是说,他的目的很可能是来找什么东西。”

  我是东西吗?唐朔站在一边自问,还在心里嘀咕着:“智商PK你们也未必赢得了他。”

  “说的有道理,0012你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唐朔干脆的回答。

  那位被训斥的组长想了想,说道:“我去和教官商量一下,你们继续搜索,小心点,那家伙功夫太好了。”

  组长一溜小跑的出去了,女孩子提议他们分头搜索。

  “你不怕打不过他啊?”唐朔问道。

  “不是怕,而是根本就打不过。我是所有人里功夫最差的一个,怎么可能打的过功夫好手。不过嘛,我有必杀技。关键时刻,我会变身的。”

  “变身?”

  “超级赛亚人!”

  唐朔眼前一黑,心说:“大姐,这都是什么年月的事了?”

  “加油吧,超级赛亚人。”唐朔无奈又懒散的挥了挥手,朝自己负责的区域走去。

  女孩子收起自己顽皮的笑脸,冷然严肃的看着唐朔的背影。

  走出大约有一段距离了,唐朔回头看了看,发现女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就压低了声音说:“出来!”

  果然,在黑暗的角落里走出高大英俊的叶慈。

  “马上离开,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抓你吗?”

  “你还是担心我的,跟我走小唐。”叶慈丝毫没有被紧逼的样子,深情的望着唐朔。

  “我们已经结束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在再到你身边,是你自己放弃了我。”

  叶慈痛苦的移开了目光,低沉的说:“以前你不顾一切都要和我在一起,现在换我来追逐你了。”

  “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直到你愿意跟我走。”

  “你,不怕被抓?”

  “不怕,只要是有你的地方,我就不会怕。我只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无法挽回你的心,小唐,我以后不会在去干盗墓的事,也不会再染指偷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做这些。你父亲那边我会去努力,让你的家人接受我们,不管有多大的困难我都不会在动摇了……小唐,思淼已经离开我,现在天底下只有你才是我的唯一。”

  是不是被甩过一次以后都能变得这么能言善道?唐朔的心开始活泛起来。

  察觉到他的犹豫,叶慈知道打铁要趁热,正打算上前几步,突然跑出来一个人,大喊着:“不许动!”

  叶慈想杀人了,早来晚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眼看着小唐就要动心了,被这么一闹连个抱他的时间都没有,叶慈的眼睛看着对他举起手枪的女孩子冒出了杀气。

  唐朔非常了解叶慈那种眼神的意义,心说不好!为了同伴和这个被激怒的野兽,唐朔选择了攻击叶慈。

  一拳过去被叶慈很轻易的就抓住了手腕,整个人都被扯到了他怀里。

  女孩子所在的角度看不清他们,叶慈靠在唐朔的耳朵上说:“跟我走。”

  脑子进水了?这种情况下能走的成吗?唐朔使劲挣扎了一下,叶慈不得已放开了他。

  女孩子趁机扑上来,突然手里多出一张大网,结结实实的罩住了叶慈。

  不会吧,这就是她的必杀技?唐朔差点没晕过去。

  事实上,女孩子的这张网的确给叶慈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叶慈要应付女孩子的攻击还要用匕首割开大网,没一会他就有些狼狈了,这时候的唐朔装模作样的参加战斗,其实他是两不帮。

  没办法的叶慈只好下狠手了,手腕打出一个腕花,扣在身上的大网神不知鬼不觉的缠在了女孩子的腿上,叶慈向后一扯,女孩子啊的一声倒在地上。,

  不过呢,这事有点蹊跷了。本来一张网乱七八糟的缠着两个人,一个人倒了,另一个也别想好,女孩子的手在身体失去支撑点的同时胡乱在空中抓住了大网,这么一带叶慈也跟着倒下去,他的手条件反射的支撑在地面上……他自己以为。

  “啊,流氓!“女孩子惊声尖叫。

  啊?叶慈诧异的同时才感觉到自己左手下软绵绵的触觉,看一眼,吓!他的手正按在女孩子的胸上。

  “对不起。“下意识的道歉,他刚想起身,女孩子胳膊腿啊的都缠在他身上,像个八爪鱼。

  “0012快打昏他,我不能白被流氓摸了吧,快点啊。“女孩子决定牺牲色相也要抓住所谓的流氓。

  这个是女孩子,下手不能太重了,可这女孩子抱的也太紧了。叶慈左右为难,那边的唐朔气的脸色煞白,抽出警棍就走过去,手起棍落 。

  这要是挨他一棍子,那失忆的就是自己了。叶慈一时间摆脱不掉女孩子,只好抱着她翻了个身,朝着一堆箱子里滚过去。

  裹缠着大网的两个人撞到了一堆箱子里,稀里哗啦的连谁是谁都看不见了,唐朔正要跑过去,就听见女孩子惊呼道:“啊,你往哪摸,流氓,变态,你干什么,不要啊,快放开我……”

  唐朔的脸色黑了又黑,等到看见他们像是保龄球一样的滚出来的时候,叶慈的脸正埋在女孩子的胸脯上,瞬时间,焚天怒火熊熊燃烧,唐朔第一次想千刀万剐了叶慈!

  “0012快就救我,快啊。”女孩子尖叫着。

  看看他们在干什么?那女孩子的双腿还缠在叶慈的腰上,叶慈的脸还在那女孩子的胸部上,狗男女!唐朔被这样的场面激发出所有的潜能,那挥起的警棍呼啸着落下去。

  结果,叶慈还是技高一筹,唐朔那一棍子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女孩子的背上。

  “啊!”

  一声惨叫差点掀开了仓库的房顶,叶慈也趁机把她推开,起身就要抓住唐朔跑,可是唐朔第二次挥舞警棍,叶慈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跑吧!

  当支援小组赶到的时候,就见女孩子弯着腰嘴里嘟囔着:“流氓、变态、色狼”这样的字眼,唐朔跟在后面眼睛里冒火,走到教官面前就说:“我知道那家伙所有的弱点,如果您让我指挥这次搜索,我保证抓住他!”

  教官一直都在怀疑那个入侵者和唐朔有某种关系,不过看唐朔现在要吃人的表情,肯定两个人是死对头,既然学员想要表现一下,也未尝不可。于是,教官召集了所有人说:“从现在开始,0012就是搜索队总队长,你们要听他的指挥。鉴于他和犯人有过接触,所以,你们有任何疑问就问他,你们没有后备支援,只能相互协助搜索。如果没有抓住犯人,你们全部会被遣送回去!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齐声应到。

  唐朔扯下头上的夜视仪,走到大家面前,那些原本还不服气的人看了一眼唐朔的表情,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妈呀,魔鬼啊,这小子疯了!

  唐朔全身都燃烧着能把周围百里化为乌有的火焰,脸色苍白,他一边卸下身上的短刀和警棍一边说:“近身战谁也赢不了他。我们携带的短刀、警棍这种东西只能成为他的武器,都留下!

  我们唯一能对付他的只有手枪,但是,我们现在的胶皮子弹也没用,必须换成麻醉弹,他擅长躲在高处、狭窄、黑暗的地方。大家绝对不能单独行动,要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一起搜索,他的夜视能力非常好,记住,两人一小组,一个人拿两把手电筒,一个开枪。看见他的第一个反映就是用你手里的两把手电筒照他的眼睛,另一个人射击!”

  就是这样,叶慈的第二次作战失败,不但惹得唐朔要亲自出马,还落下流氓的称号。



  番外 小动物与野兽



  这不是他的错吧,当时那女孩子胡乱挣扎,自己根本没碰过她啊!真是冤死了,这回小唐一定气的不轻,唉……又要从头再来过了。

  叶慈躲在某处正郁闷,还不知道外面已经翻了天,他的亲亲小动物已经亲自出马,势必要抓住他这个“流氓”。

  与此同时,在某个城市的某个酒店里的某个房间,虽是深夜近黎明时分,有位客人依旧神采奕奕的坐在桌前,看着手里的报告书。他的身边站立着一个四十岁左右严谨的男子。

  “老师,您不打算过问吗?”

  “不,你们也不要插手,看看这孩子有多大的能耐。”

  “好的,您也休息一会,天快亮了。”

  “有什么情况尽快告诉我。”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唐朔把所有人分成六个小组,其中有四个小组是三个人,其他的都按照基本水平配分了两个人。他自己带着两个人为一组,他们分别搜索了几个地方,随后打开了室内训练馆的大门。

  室内训练馆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高度达到了十五米以上,房顶上有吊环,还有一些横七竖八的木梁,乍看一眼像是折叠伞里面的支架,其实是用来训练体能的设备。

  偌大个训练馆一点灯光没有只有少许的月光可怜兮兮的照进来,连杯水车薪这样的程度都没有。

  大家屏住呼吸跟在唐朔的后面,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这里太安静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像是通过了扩声器一样,只有缓慢而有规律的脚步声时断时续,在这种地方显得尤为诡异。

  训练馆里大多都是训练器材,靠在一边的墙根上是叠起了很高的体育垫子,足有四五十个之多,对面的墙根下是一些用来训练的假人,歪歪扭扭的靠在一起,大约也有四五十个。

  唐朔打出分散搜索的手势,另外两个人朝着西、北方向走过去。他们搜索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就回头看了看唐朔。发现他盯着那一堆假人看着,还使用对讲机不知道在说什么,很快,他们就听见了唐朔的声音,不免万分疑惑。

  通话结束以后,唐朔左右看了看,随后一个组员朝着那一堆假人走过去,却被唐朔拉住了,指了指后面的体育垫子点点头,另外两人心领神会,和他一起走了过去。

  三个成了三角形,慢慢缩小搜索范围,直到最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最后,几个人又检查了那一堆假人也是没有收获,唐朔走到了整个训练馆的中央位置有些气恼的摘下了耳朵上的耳机。

  “0012,这里没有,撤吧。”组员说话的时候觉得唐朔有些奇怪,他似乎总是喜欢看着地面,搞不懂他在想什么,难不成那个家伙还会土遁吗?

  唐朔朝着门口走过去,还差两三米的时候,突然小声的说:“0011,你的枪法最好,有把握在三秒钟之内打中目标吗?”

  “那当然。”

  “好。听我的,0009等我数到三,咱们俩的手电筒一起照着假人上边的木梁,0011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目标射击。”

  “咦?他,他在这里吗?刚才咱们找过房顶了,也没发现啊。”

  “小点声,必须快,在不行动他会发觉了。1……2……3!”

  突然在训练馆里两束光柱同时投射在假人上边的木梁上,那个0011死盯着上面看,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在两条木梁的交汇处,真的看见了一个蹲在上面的人,他举枪就射击。

  跟在唐朔身边的0009认为自己没有眼花,事后回想的时候,还是认为自己没有眼花,可是那个人怎么像是虚影一下子就不见了呢?

  两外两个人急了,吵着说对方一定是跑出去,拔腿就往外跑,唐朔却出奇的冷静。

  叶慈还在纳闷呢,怎么这一回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虽然也有些怀疑水唐朔在做主导,但是他还是不愿这么想。

  险些被打中了肩膀,叶慈顺着早就设计好的退路翻到了屋顶,可没等他准备下一步,就发现屋顶上有四个人四把枪正对着他。

  不用怀疑了,除了唐朔没人能这么了解他!

  就地狼狈的翻滚出去,避开了射击过来的子弹,同时甩出银色的线,伤了其中的两个人让他们没有能力开枪,而另外两个一个高一个低,封锁住他所有的逃跑路线。

  “不想死就放下。”蹲在地上的叶慈压低声音,威胁。

  这时,两个人才看见,一条银丝从叶慈的手腕开始一直延伸到伙伴的脖子上,缠的很紧。

  正在犹豫要不要动点真格的时候,就听见下面有人上来的声音,叶慈被夹击了。

  不能在恋战的叶慈从后腰上迅速的拿出什么东西,在嘴上一咬,使劲的扔到正在用枪指着他的两个人。

  “趴下,是炸弹!”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射击,那是假的!”这一声就知道是谁喊的了,唐朔嘛。

  可惜唐朔的提醒还是慢了一步,对叶慈构成威胁的两个人已经趴在了地上,等着唐朔爬到屋顶的时候,只看见叶慈跳下去的一个影子,气的他又是骂人又是跺脚。

  趴下的两个人被唐朔吼了一嗓子才看清楚,所谓的炸弹不过就是一个小工具包而已。

  跟唐朔一组的两个人也跑来了,他们都不知道还有同伴埋伏在屋顶,那个被叶慈银丝缠住脖子的人说:“刚才接到0012的通讯,说要我们到这里伏击,可还是让他跑了。”

  重新换了一个躲藏地点的叶慈擦了擦冷汗,心里更是着急了,他的人看来是被气疯了。

  唐朔拿出基地的地图,仔细的看着,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谁也没注意到也没去过的地方,于是,他用对讲机问了教官。

  “教官,东区12号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都没听说?”

  “那是法医组的集训馆,这个基地分三个部分。一是我们刑警集训地,二是技术组的集训地,三就是你说的东区,那是法医组的集训地。一周前法医组刚刚结束一批学员的训练,哪里还没来得及打扫,所以没有告诉你们。”

  难怪这个变态基地会这么大了,唐朔开始头疼。心想,技术组的集训地现在被他们占用,用来做理论课的教室,那么这个法医组的集训地很有可能就是那混蛋的藏身地。

  “教官,我要去东区看看。”

  “可以,不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那个地方是存放尸体的,我刚才不是说了,还没来来得及打扫。”

  “没关系。”结束了通话以后,唐朔看着东区。

  “0012,怎么样?”跟着唐朔的人已经完全信任他了,就等着他一声令下。

  “去东区,事先说明,那里有尸体,不要大惊小怪。”这话是说给队里几个女孩子听的。

  唐朔安排了三个小组七个人一起去了东区,其他的人继续在刑警集训地这边负责搜索。

  打开了12号大门,里面的味道让大家开始干呕起来,唐朔做了一个深呼吸,第一个走了进去。

  解剖台上非常干净,旁边是存放福尔马林药水的池子,现在已经没有药水和尸体了,看下去就是一个黑黝黝的大坑。靠一边的墙壁上是成正方形由十几个小冷藏柜组成的大柜,对面还摆放着一个很大的人体内脏标本模型。

  一个组员走过去拉开了一个小柜子。

  “妈呀,法医组真不是人来的地方。”

  不用问,里面一定是尸体了。

  众人检查了整个宽敞的房间,最后没有任何发现,正打算撤退的时候,唐朔突然说:“把所有的冷藏柜都打开!”

  “啊?别开玩笑了,那里面都是尸体,那家伙能在这种地方藏着吗?”

  唐朔冷眼白过去,心里想着,叶慈曾经在古墓里和上百年的尸体睡过三天三夜,这样新鲜的尸体对他来说算什么啊。

  “打开!”说着,唐朔首当其冲拉开了一个冷藏柜,里面是空的。

  跟唐朔一组的两个人已经站在他那一边了,自然帮着他,紧跟着打开了第三个,第四个……

  其他组的人有的也跟着过来帮忙。

  “啊,这个打不开。”一个人喊道。

  唐朔走过去看了看,拿出了手枪瞄准那柜子,朝着跟他过来帮忙的人使了眼色,三个人一起拉动柜子,唐朔和另外一个人准备射击。

  力气过大,整个柜子都被抽出来落在了地上,里面是一具男尸,女孩子们捂着嘴,没叫出声来。

  “这哥们够胖的。“某个人还有心情开玩笑。

  “别说死人坏话,快弄进去。“另一人提醒着,就站起来走到柜子边。

  突然里面的那个胖男尸坐了起来,惨白的脸色中还透着绿莹莹的光。

  “妈呀,鬼啊!“

  “僵尸啊。”

  “诈尸了!”

  惊叫声和枪声乱成一团,唐朔急着大喊:“转过来,他在后面!”

  慌乱中,只有唐朔和一个年级稍比他大一点的人看见了,尸体的脖子上有一根银丝,只要顺着那银丝找,就能发现那是来自门外。

  一群人不在理会被折腾起来的男尸,呼啦一下子全都跑出去抓叶慈。

  热闹的解剖室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具男尸还可怜的被抛弃在地上。

  叶慈从人体内脏模型后面走出来,看了一眼众人离去的大门,随后走到男尸边上,双掌合拢行礼,他对亡者一向尊重,就算知道外面有人正在抓他,还是默念起《法华经》为其超度。

  再说外面,大家已经分散开了,唐朔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一个人。可是他越跑越纳闷,怎么只见银丝不见人?突然停下脚步以后,嘟囔了一句:“混蛋”翻身往回跑。

  叶慈左右观察了一下,打开窗户他的一只手刚好放在上边要跳出去的时候,就和跑回来的唐朔撞个正着。

  唐朔没想到会在窗户外面看见叶慈,只是神经反射性的举起了手枪。

  而叶慈也没有想到唐朔会回来,愣神的几秒钟,让那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曾经深深相恋的人,一个窗里一个窗外,唐朔的手竟然开始颤抖了。真的拿着枪对准了他,刚才那种恨不得先杀而后快的心情崩塌,竟然害怕起来。

  “只有你才能找到我,小唐。”

  咬咬牙……扣住扳机的手指开始僵硬,再咬咬牙,拿着手枪的手开始酸痛……在心里痛骂自己废物的唐朔,最后还是……

  “马上离开,我当没见过你。”

  “不走,除非你答应回到我身边。”

  “混蛋,我开枪了!”

  叶慈敞开衣服,露出结实的胸膛。唐朔还能看见他的身上有深深浅浅的疤痕,曾几何时,自己躺在他的怀里,听着他讲这些疤痕的故事,前前后后的一共有十六条,自己数过的。

  而如今,他手里的枪口对准了他火热的胸膛。

  叶慈眼中的温柔和淡淡的哀伤,让唐朔所有的怒气化为乌有,心里憋闷的难以忍受。

  “快走,我同学来了。”说完,唐朔收起枪,转身离开了。

  一行人狼狈不堪的回到了原地。

  这时候,一些队员开始相互埋怨起来,有的说这个没用心,有的说那个水平太低,还有的说要把叶慈扒皮抽筋。

  “教官,我看见0012放走了犯人。”

  一个人的话震惊了所有人。

  大家不吭声了,都看着站在一旁的唐朔。

  “0012,0005说的是真的吗?”教官问道。

  …… ……

  “0012,回答我问题,0005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

  “你最好说出一个能让大家心服口服的理由。”

  “我没什么好说的。”唐朔看着教官,平静的回答。

  这小子是什么眼神?这事二十几岁孩子该有的眼神吗?教官难以相信唐朔竟然会这样说。

  “0014,0018带他去禁闭室,其他人跟着我和伍教官继续搜索。0012,你听着,不要以为你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不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你身上的警皮就别想再穿了!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机会啊,叶慈跑来这里闹得天翻地覆,就是想要一次机会,自己没想过这个到底该怎么办,现在却有人声称给自己一次机会,是不是有点可笑了。

  见唐朔沉默不语,教官只要命令让人带他去禁闭室。

  唐朔突然之间觉得非常疲惫,冷漠的看了教官一眼,跟着转身走开,还听见教官大声吼着:“抓不住那小子,你们都给我回去!”

  这样一句话留给大家,教官气呼呼的朝办公区走,走啊走,走啊走……

  “教,教官,教官!”

  “鬼叫什么?”教官回头骂一句,看见学员们个个像见了鬼似的盯着不远处的一扇大开的窗子上。

  窗子上面坐着一个人,一个戴着棒球帽手里摇晃着银丝的人。

  他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出来?唐朔惊讶的看着叶慈从窗户上跳下来,朝自己这边走着。

  叶慈举着双手,示意所有人自己没有危险。

  他大大方方的走到众人面前,直接面对着教官。

  这位教官气的牙根直痒痒,正打算亲自出马抓住他,谁知道他不玩了,自己跑出来了!正要冲过去较量一番,那个戴着帽子的教官制止了他,对叶慈说:“你觉得我们的学员如何?”

  “一群被娇生惯养的温室花朵。”

  “你说什么?”

  “妈的,你再说一遍!”

  教官凌厉的眼神让所有人闭嘴,唯独唐朔冷着脸问:“也包括我?”

  “我说过了,只有你才能找到我。”

  往事涌上心头,他们经历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中浮现,唐朔避开了叶慈的凝视,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紧跟着叶慈又补充了一句:“你也是唯一能给我戴上手铐的人。”

  那一次的审问,唐朔记忆犹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叶慈的脖子,曾经何时他咬得他“遍体鳞伤”,然后被吃个干净。

  可能是被气昏了头,谁都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暧昧的对话。

  教官拿出手铐,要给叶慈戴上。

  “我想跑,这东西留不住我。”

  教官看了看最后还是收起了手铐,让所有人回宿舍等着,几个教官押着叶慈去了办公区。

  唐朔没有被关进禁闭室,而是被送回了宿舍,因为叶慈自首了。

  审问叶慈进行的并不顺利,叶慈什么也不说,弄的三个教官谁都没办法,只好暂时作罢,休息过后等到到明天再审。

  “至少你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帽子教官一直对叶慈很友善。

  “证件上不是有吗。”

  帽子教官把叶慈身上搜出来的证件放在一旁,说:“我的直觉说,这是假的。”

  “我不会在这里说的,做个交易吧,那五个人还没醒吧。”

  宿舍里弄晕三个,搜索过程中弄昏两个,叶慈知道没有自己他们至少要等到两天后才醒。

  “你可以叫醒他们?”

  “可以,条件是别在问我任何问题。”

  “天亮后送他们去医院,一样可以苏醒。”

  “有什么后遗症我就不负责了。”

  帽子教官想了想,说道:“暂时可以不审问你,但是会移交到有关部门。”

  “可以。”

  帽子教官带着叶慈来到了医务室,看见叶慈的时候非常想问他,那种迷药到底是什么。

  叶慈扶起一个人背对着医生和教官,谁也没看清他做了什么,反正人是醒了。

  如此这样,昏迷的五个人都醒了过来。

  叶慈被关押在禁闭室,旁边的房间里三个教官和两个基地负责人正召开会议,商量着要把叶慈这个人和一群学员怎么办才好。

  天色蒙蒙发亮,叶慈靠在小铁床上望着巴掌大的窗子发呆,他不知道自己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是对是错,当时只想着尽快见到唐朔,赢回他的心。

  听见他被众人指责心疼不已,叶慈非常明白,就算他们分手了,唐朔也绝对不会透露有关自己任何一点线索的,哪怕是被逐出警界。所以……

  被关在这种地方也一点不后悔当初的选择,这里是唐朔接受训练的基地,至少不能再基地里逃走,等着被移交到其他地方在想办法吧。

  再见到他会是什么时候?这期间要如何度过独自想念他的时间?

  正在叶慈郁闷的时候,禁闭室的门开了。看见门外的人,他笑着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番外 小动物与野兽



  这时候的禁闭室还是一片的昏暗,叶慈极好的视力看着门外闪身进来的人,微笑着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我没想到,跟你学的东西也有用在这里的时候。”

  “你很聪明,一学就会了。”

  “怎么,等着听说我谢谢吗?”

  “不,只要是你想学的,我都会教给你。”

  “那就教教我,怎么才能让你放弃。”

  “抱歉,这个我也不会。”

  从里面关上了禁闭室的门,上了锁,唐朔始终没有看一眼叶慈。

  “你为什么不走?就算被抓到这里来,只要你想走,没谁留得住你。别给我找麻烦了,快走。”

  “我不会走,你很清楚这一点。”

  一小时前。

  唐朔苦闷的叹息着,不知道该拿叶慈怎么才好。宿舍的同学们还在医务室观察,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显得格外冷清,从打在基地见到叶慈以来,这一个晚上像是做梦一样,可最后的结局确实有些可笑了,自己放走了他,他却不识好歹的跑出来,这又算什么?

  气恼的咂嘴,唐朔很想揪住叶慈的衣服使劲对他大吼一顿。

  接下来的事怎么办?估计他不会被留在基地,应该会转移到某地的警察局接受审讯,如果是普通的地方还好说,万一……他以前的事可不少,被发现了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床上,当初既然要抓住他,为什么那时候没有开枪?自己真是太没长进了。

  可是那一瞬间,发觉自己的枪口对准了他,心里竟然是感到无限的恐惧。那时候到底在害怕什么?面对刘汉周的时候,面对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自己都没有那么害怕过,可是看见他的眼睛,看着他苦涩的微笑,自己就怕了……归根结底,还是怕会失去他。

  事到如今,还是爱着他,这一点就算自己不愿承认也没办法,对他的确存有怨恨,但是爱恋的心情却始终没有变过,只是气他面对父亲的时候没有立场,面对感情考验的时候没有决心,如果是司徒大哥的话,不管谁的威胁,一定不会想着离开林哥。

  混蛋,口口声声说爱着自己,被老爸软硬兼施就趴下了,没种!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的老爸绝对不是普通的老头,他肯定是把叶慈研究的明白了,抓住他的弱点才会得逞的,臭老爸!

  啊,真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追到基地来,知道自己来训练的只有大哥和老爸,老爸肯定不会说的,那就是大哥了,回去再跟他算帐。

  其实嘛,大哥会出卖自己也在意料之中,不过一直以为叶慈会留在家里等着盼着,自己也是打算利用这段时间,让他好好尝尝失恋痛苦的滋味,凭什么只有自己痛不欲生,他也该被折磨折磨。

  可是,他没有留在家里等待着,而是一路追来,闹得这里鸡飞狗跳。.

  唐朔偷偷的笑了。

  果然是自己爱着的人,出动了那么多人都没抓住他。要不是他主动出现……是因为自己要进禁闭室了,他才会……

  哼,早就该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自己在这基地接受训练,怎么可能跟他回去。他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竟然跑到这种警察窝来闹事,他以为自己是骑士跑来营救被关在古堡里的公主吗?敢这么想就彻底PASS他!对,这一次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他。

  咦?不能轻易的原谅他?这是什么想法,难道,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打算要和他分手吗?天呐,到底要怎么办啊?

  当初明白他打算离开的时候,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好像一直强迫自己只想着案件,完全没有考虑过事后要怎么挽回他动摇的心,如果换位思考的话,如果今天他为了避开自己躲进贼窝里,那么,自己这个警察有没有勇气去找他呢?

  过往种种的甜蜜幸福和现实的矛盾,冲击着理智,自己到底有没有认真的想过是否要真的离开他?现在想来,结论竟然是模糊的。

  那时候,只是一气之下怨了他,在他面前装着失忆,在他面前和女人亲亲热热。那时候,他好像很难露出笑脸,单独相处的时候,沉默而又温柔的照顾着自己,这是弥补他的愧疚感,还是……

  不顾后果追到这里来,他到底有没有想过会惹出一大堆的麻烦?虽然很生气,但是不得不承认,心里也很高兴他能来,真的有点骑士的味道呢。

  不善言语,不善表达感情,平时也没什么情趣的一个闷葫芦,在亲热的时候却格外的温柔体贴,生气的时候从来不会对自己大喊大叫,啊,那一次除外。

  那时候都误会了,都以为对方要分手,要不是自己扯着他一番理论……对,就是这一点让人生气!他总是有点问题的时候就开始胡思乱想,然后擅自认定什么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岂不知,自己真正需要的是只有他而已,只有他不离不弃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他把什么事都想的很深远,甚至连他万一消失的事都想到了,还给自己做了相应的安排。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不要找我,好好生活下去。“叶慈曾经的话回想起来了,唐朔用手臂遮住了眼睛,鼻子觉得酸酸的。

  “切,真没出息。”

  叶慈站了起来,走到唐朔面前深情的看着他。

  “抱歉,给你惹了麻烦。”

  “知道就快走,别闹了。”

  “现在不能走,我走了,他们第一个就会找上你。等离开这里以后,我自己会想办法。”

  “你现在学会放弃了,几个小时前,还在说让我跟你走。”

  “小唐,我没想过让你离开这里,我只想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跟你好好谈谈。”

  唐朔惊讶了。

  “你,你,你大老远的跑来把我们闹的人仰马翻,就是为了要跟我谈谈?”

  “有什么不对吗?”叶慈不解的看着唐朔,心想,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这个死心眼的笨蛋!

  “想要跟我谈,就等我回去再说啊,你,你……“你想活活气死我吗?

  “不行,我一分钟都不能多等,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了。小唐,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到我身边?我没有爱过什么人,所以,不知道追求一个人都需要做什么。对妹妹的感情和你的不同,我差一点让幸福从我手里溜走,所以,不管你到什么地方,我都会追过去。

  以前是你跟着我的脚步,这一次,还我来追求你。如果有必要,我也想喝醉酒在床上诱惑你,就像你当初诱惑我一样。”

  最后的几句话说的唐朔面色红润,当初自己可没想着勾搭他上床啊,是他太……想起第一次,唐朔的心又动摇了几分。

  “你要是肯在下面,我就考虑考虑。”

  “咦?”叶慈一愣,看着唐朔越来越红的脸色,笑眯眯的说:“可以啊。”

  “啊?”没想到叶慈竟然真的会答应,刚才那句话是他开玩笑的。

  看着叶慈一点不掺假的笑脸,再看看他高大的身材,唐朔沉沉的叹息:“算了吧,我可没兴趣抱一个比自己还高大魁梧的男人。”

  感觉着差不多了,叶慈小心的朝前走了一步,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小唐,我没奢望过你能立刻原谅我,只要再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我就满足了。我们之间,你做的太多……我好像一直在逃避退缩,这一点,你要比我勇敢。”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原谅你,我很矛盾。可能咱们俩的事放在别人眼里不算什么,不过就是恋人之间闹点别扭而已,也许还会认为我对你有点过分。但是啊,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吗?我甚至想过,就算和家人闹翻脸,就算脱了警服,只要我们能在一起,这些都能忍受。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消失了,我会走遍天涯海角去找你,这一生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就算找到的是尸体,也要守着过一辈子。我想过很多很多,但是我发现,这些都不够,完全不够,我想独占你,也想你独占我。

  你面对我父亲的时候,就那样放弃我,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白痴,一个被你抛弃却还是爱你白痴。”

  静静的听他说话,叶慈发觉,自己亏欠他太多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过分了?可是,在我心里这是最重要的问题!我的生活中,家人、朋友、工作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而你,比这些还重要!我不在乎别人说我不孝顺,也不在乎别人说我没志气,因为太爱你了!我不想衡量彼此之间谁付出多少,只要你爱我就留在我身边,这样我就能满足。但是你,但是你……”

  走到他面前,手伸过去抹去他留下来的泪水。

  “别哭,别哭……别哭。”重复着单调的语言,叶慈抱着唐朔感受他开始微颤的身体。

  “混蛋,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你不要再欺负我了,我会害怕。我不要再拿枪对着你了,不要了……”

  他第一次这么脆弱,像个孩子。

  “我爱你,永远不会再离开了,小唐,我爱你。”笨拙的男人一遍一遍的说着,抱的也是更紧了。

  唐朔听着他的誓言,眼泪更加凶猛,被他抱的死紧唐朔心里说不清是生气还是喜悦,使劲的用头去撞击叶慈的胸膛。

  胸口被撞的很疼,却觉得很幸福。看见他额头红了一大片,忍不住捧着他满是泪水的脸,把轻柔的吻印上去。

  额头上的感觉足够融化他整个身子,唐朔抓着叶慈的衣服抽噎着。

  吻着他的鼻子,他的眼睛,最后是他的唇。

  久别的吻也是重新开始的吻,叶慈本想小心翼翼的温柔,可一沾上他的唇就把一切都变的火热了,而怀里的人也似乎爆开了封闭已久的感情,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身体毫无缝隙的贴上去。

  理智这种碍事的东西就扔到什么角落去好了,这时候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

  抱在一起跌跌撞撞的一起落在了窄小的床上,压着想念的人,叶慈还没做什么,就知道自己的某个地方坚硬如铁。

  他的手和以往一样最喜欢在小腹上摸来摸去,好舒服……他的吻太热切了,舌头会不会被吃掉?啊,他又这样了,含住了以后就在嘴里搞鬼,明知道自己最受不了胸前的东西被这样做,还是……

  “嗯,大兵哥……”

  激狂中的叶慈停了下来。

  “再叫一声好吗,好久没听见你这么叫我了。”

  “大,大兵哥,混蛋大兵哥。”

  笑了,他终于肯对自己笑了,吻住他那张嘴,贪婪的吮吸着他的味道,真真切切的感受着他在怀里的幸福。

  灼热的手擦过腰身,解开了腰带,飞速的抓住他和自己一起热火坚硬的欲望。

  “啊,不行,这里,大兵哥,不行,啊。”

  “不会有人来的,别出声音就可以。小唐,放松点。”

  这男人胆子太大了!唐朔虽然明白停下自己也能憋死,可是要在训练基地的禁闭室里做,这还是真够刺激的,更何况,隔壁还有几个人在开会,真的要是被发现了……想到这里,脑子就不好用了,禁锢已久的情,欲在一瞬间爆发,眼前妖冶的炫彩绽放,他在叶慈的身下上了天堂。

  看见了他使劲捂着嘴巴忍耐着高,潮的呻吟,叶慈实在忍不住了,落下他的裤子直捣黄龙。

  许久没有碰过的地方非常干涩,叶慈草草的润滑了几下就做好了进入的准备。

  “可能有点疼,咬着我吧。”

  这是他最大的爱好,唐朔可没客气,一口要在叶慈的肩膀上,牙齿用力的时候知道叶慈会疼,可自己身下传来的疼痛更难以忍受。

  “忍一忍,马上就好了。小唐,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你。”

  “大兵哥……再敢离开我,就死给你看。”

  “永远不会。”

  “嗯,嗯,你,一定破了,嗯……都不知道温柔点。”

  “对不起。”

  “嗯,啊,不行了,我,我受不了了,吻我,快点,声音,啊,要忍不住了。”

  再次吻住他的唇,把那愉悦的叫喊声都吃进了肚子里,下面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撞击让他咬的更起劲,缠着自己的双手略有些粗暴的揉搓着头发,好像要把两个人揉成一团。

  刚刚发泄过一次的地方,没多久又恢复了状态,叶慈握在手里不算轻柔的撸动着,唐朔想要获得更多空气的嘴巴避开叶慈的吻,咬住他的耳朵,压抑着自己难耐的呻吟——诱惑。

  “好舒服,大兵哥,啊,好舒服……啊”

  找准了他体内那一点敏感,叶慈再次发起攻击,这一回怀里的人快要被他做哭了。

  “嗯,嗯,不行,我受不了了,大兵哥,啊,啊,大兵哥……”

  “还要吗?”

  “要,要……嗯。”

  “腿再打开点,让我好好使劲。”

  天妈呀,他到现在还没动真格的呢。

  不等唐朔自己行动,叶慈就按住他的腿拉到最大的限度,自己也朝前上了一点,这样一来,结合的更紧密了。

  叶慈拉住唐朔的手摸到了两个人连接的地方,靠在他的耳边说:“没破,别害怕。我舍不得伤了你,抱紧我。”

  还没明白要干什么,就被抱着坐了起来,高高的抬起突然又落下,他的火热在身体里差点……

  “嗯!”被吻住了嘴唇,唐朔这一声叫喊都被吸到了叶慈的嘴里。

  强壮的男人摇摆着小恋人的身体,不知乏味的上上下下,越做越是着迷,他几乎吻遍了他的全身,就像他那个绰号“饕餮”一样,永不知足。

  “我爱你,小唐。”

  “大兵哥,大兵哥。”

  知道他在最动情的时候,就会一直叫喊着自己的名字,不过隔墙有耳,还是自己享受的好。

  放了他在床上,叶慈吻着他,声音很低很低的告诉他:“忍一忍,我实在控制不了了。”

  咦?唐朔不明白,下一秒自己差点被他顶出去。捂住自己的嘴,要不然整个基地都能听见他的叫喊声。

  叶慈疯狂的舞动着身体,看着心爱的人在下面一耸一耸的样子,男人的满足感暴涨,抓住他的腰身,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腰上,看着自己的一部分在他的身体里进进出出,视觉与官能的刺激,让叶慈彻底变成了野兽,啃噬着最爱的人。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这样做下去一定会昏死!即便是这样,唐朔也愿意昏死在叶慈的怀里,有人能为自己疯狂成这样,还有什么可需求的?他的大兵哥,果然是最棒的。

  在满是春光的房间隔壁,五个人面前都有一份资料,那是从某个地方紧急找出来的,当然就是叶慈本人的资料。

  看了以后嘛,他们满脸都是阶级斗争,面对帽子教官提出的建议,他们已经讨论两个多小时了。

  “不行,这小子来路不明,就算查清他的底细,也不行。”A教官说道。

  “可我们该把他扔哪去啊?丑话先说在头里,我们局里可不收。”B教官说道。

  “那怎么办?把人留在基地吧?我可伺候不起这样的祖宗。”C负责人说道。

  “老伍说的也有点道理,这事传出去我们谁都没面子,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搞的全军覆没,以后这个基地还怎么训练学员?”D负责人说道。

  “所以我才提议,放了他。对学员们就说这一次模拟训练,至于0012那边,先和他通口气,就说一切都是我们安排的。你们想想,各局精心挑选的未来精英们,装备优良,竟然没抓住一个没有武器的人,注意了,是一个人!这太说不过去了。真的是要把这事捅出去,这十几个学员在他们的局里的前途就岌岌可危了。如果我们说这是一次模拟测试训练,那他们就完全能够接受,同时,也能意识到自己还远远不行的事实,这不比我们苦口婆心一节课一节课来的更快。再者说这个叶慈,不说我们局里不愿意接收他,你们几个谁愿意?”

  没人吭声。事实上大家都明白,叶慈就是个烫手的山药,某位大人物都没有抓他的证据,就算他们找到什么理由起诉他,他那位名头响当当的律师也能摆平这些。

  看看他第一次被捕的情况,几个人都想哭了,担保人竟然是“黄正”警界里赫赫有名的“鬼头”啊!

  大家相互看了几眼,继续纠结中。

  某个城市的某个酒店的某个房间的某个老人。

  “老师,您打算怎么办?”严谨的男人站在老人的身后,小声的问。

  老人略微沉思了一会,又拿起报告书看了一遍,这才拿起电话。

  “是我啊。”老人声音听起来还挺愉快的。

  “老师?您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哈哈,这么早就不能打电话了?”

  “能能能,老师什么时候都可以打给我。”

  “你还是那个性格啊。今天我有件私事想请你帮帮忙。”

  “看您说的,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还愁没地方孝敬您呢。”

  “当了大队长还是这样。我家小三在你那里学习呢,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三儿很不错,比其它学员有潜力,就是不太愿意表现自己。”

  “那孩子还缺乏历练啊。不用顾虑,有什么就教他什么,当初你恨不得杀了我的心情,也让他好好体会体会。”

  “放心吧老师,既然三儿到了我这里,我肯定让他褪几层皮!对了,您说的私事是什么?”

  “我有个儿子在你手底下,还给我吧。”

  “啊?三儿啊?”

  “哈哈哈,不是小三。是昨天晚上闹了你们一夜的那个。”

  与此同时,某一段对话。

  “快回去吧,被发现就不好了。”

  “让我再抱会,我要两个月以后才回去呢,抱个够本才行。”

  “那就就老实点,别乱动了,我快被你蹭的忍不住了。”

  “是你自己乱摸,看看,这只手什么时候进来的?”

  “听话,先回去吧。”

  “那亲亲我。”

  “行,亲亲完了就回去。”

  唉……不知道这亲亲完了,还能不能回去?



  番外 警察与侦探



  “慢点,慢点,小遥,你……”

  “你再忍忍。”

  “你,你太快了,啊,好热……啊,这样不行,小祖宗,啊,要出来了,要出来了。”

  “不行,现在还不行,坚持住。”

  “我不行了,出来了,出来了。”

  “司徒!”

  哗……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就说用酒精炉做粥一定会扑出来,让你换别的锅,这个锅太薄了,你还往上面浇白酒,烫死我了。”

  “这是最小的了!所以我才让你端着锅,离开火苗一段距离就好了。你戴着手套呢,烫着了?”

  “废话!你半瓶白酒浇上去,没把我点着就不错了。”

  林遥握着司徒被烫红的手,赶紧找药处理。

  他们为什么会用酒精炉来做饭,起因是这样的。

  因为林遥常时间不在家,煤气费超过三个月没缴,有关部门非常尽职的切断供应,在司徒从医院出来住进林遥家的第二天,他们就开始了半原始人类的生活。

  在床上赖了一整天的司徒,到了傍晚就说想吃林遥煮的粥,没有煤气怎么煮?林遥当时冷冷的白了一眼司徒,去厨房寻找在记忆里存在的电磁炉。

  电磁炉没找到,却找到了一个酒精炉,司徒好像对这种早就被淘汰的东西很有兴趣,缠着林遥说两个人一起做,说不过他的林遥只好但应。

  能够找到适合的锅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锅底太薄,司徒就戴上手套把锅子拿起来,在要开锅的时候稍稍离开了一些火苗。

  好半天也不见这锅粥开花,酒精也烧的差不多了,林遥找了一瓶白酒,本想只倒一点上去的,不料手滑了一下,半瓶酒都出去了,差点烧到了司徒的手。

  “行了,别折腾了,回头房子着火怎么办?小遥,你去换衣服,我们出去吃。”

  “我早就说出去吃。”

  最后林遥驳回了司徒要去吃清粥小菜的建议,他一整天没吃东西了,现在饿的能吃下一头猪。

  把车停在一家酒店门前,司徒下了车问着身边的人说:“这里有特色菜吗?”

  “嗯,他们家的鱼做的非常好,还有一种怪味茄子,保证你能吃下两大碗饭。”

  “这么好的地方,你以前怎么不带我来?”

  “你当我是印钞机?我这样拿公家薪水的小警察一个月能来上一次就不错了。”

  “宝贝,以后我就是你的钱包,使劲掏我吧。”

  林遥忍不住笑出来,偷偷的给了司徒一个充满爱意的“铁拳”。

  点了很多菜,两个人开始狼吞虎咽,一点矜持都没有,吃到了八分饱,林遥起身去了卫生间。

  司徒打了饱嗝,就接到了叶慈说要陪唐朔回老家的电话,说了几句还算是安慰的话,司徒随手把电话放在了桌子上,这手拿着啤酒开始幻想着晚上最精彩的节目,案子完结了,剩下的就是要把所有错过的好时光补回来。

  脑海中还在给各种体位排列序号,后面突然有个人叫了声:“司徒?”

  林遥从卫生间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大男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司徒说话,司徒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很别扭。

  慢慢走过去以后,司徒立刻站了起来。

  男孩子也回了头,和林遥对上眼神的一霎那,好像呆住了。

  “介绍一下,这是贺飞,这是林遥。”

  林遥点点头,虽有些冷漠。至少还能让对方感觉到他的礼貌。相比之下,贺飞的态度就热情多了,握住林遥的手笑的很亲切。

  司徒让了一个座位给林遥,两个人坐在一起,对面的贺飞朝着不远处自己的同伴招招手后,说:“司徒,你还在做调查员吗?”

  调查员?林遥纳闷。

  “不干了。”

  “说的也是啊,调查员很难做的,薪水也不高。你现在做什么呢?前一阵子我打过你电话,怎么还停机了?”

  “电话丢了,重新办了另外的号码。”

  “给我给我。”说着,男孩子拿起司徒的放在桌上的电话一个劲的摇。

  这下子跑不了了,司徒只好把电话号码告诉他。

  贺飞要了司徒的电话号码,似乎很开心,对林遥说:“很高兴认识你,啊,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呢?我是做平面广告设计的。”

  “我是警察。”

  贺飞一愣,随即拍着自己的胸膛笑着说:“还好,还好,平时都没做什么亏心事,要不然肯定会怕你。不扰你们吃饭了。”说着,贺飞把自己的名片掏出来只给了司徒一个人,继续说道:“上面有我的号码,要打给我。”

  这不是客套话,也不是商量的口气,而是告诉对方你必须这么做!林遥开始戒备起来。

  “有时间一定联系。”司徒回到道。

  贺飞靠在一旁的桌子上,哈哈大笑:“你还是老样子啊,什么事都难不倒你,当初把我骗的那么惨,就跑没影了,还以为再见你,你肯定会装作不认识呢。好了,我回去了,朋友们等我续摊呢。”

  贺飞走了,留下一头冷汗的司徒都不敢回头看林遥的脸色。

  “吃完了吗?”林遥拍了拍司徒的肩,问。

  “啊,吃完了。”赶紧结账走人吧,地球真是太危险了。

  临走前,林遥在玻璃窗上看见了后面的贺飞一直追捕着司徒的眼睛。

  回家的路上,司徒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林遥的反映和脸色,心说,千万可别生气啊。

  “那什么,小遥,那个贺飞吧……他是,是我以前的……”

  “恋人。”林遥替他说,看他结结巴巴那样就知道了。

  “不算是恋人,我们,我和他,那时候没动过长久交往的心思,就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嗯。”

  “后来我接了案子去外地,就那么散了。”

  “嗯。”

  “当时,他不同意分手,我就说等我回来再好好谈谈,然后,我就再也没回去过。”

  “嗯。”

  “小遥,别总是嗯嗯的,你也吱个声啊。”

  “吱。”

  老天爷啊,不能这么玩人啊!

  回到家了,林遥去洗澡,本想一起冲进去的司徒看看火候,还有点自知之明的乖乖等在客厅里,非常殷勤的准备了牛奶。

  这个司徒啊,早知道他以前不会是什么老实孩子,对于这一点自己也接受了,自然不会因为以前的事生气,就是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觉得很有趣,才想逗逗他。

  那个什么贺飞,很阳光的一个人,唉……可惜遇到了不会认真的司徒,这要比遇到拦路□的还惨。

  林遥擦着头发走出了浴室,发现客厅里已经换成了橘黄色柔和的灯光,司徒下身穿了一条棉质单裤,上身穿着一件衬衫,敞开了几颗扣子,露出大半的胸膛,在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性感至极。

  司徒勾勾手指,林遥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自己的男人带着诱惑的味道,林遥难以移开自己的目光,殊不知他的眼睛里也充满了脱轨的渴望。

  把牛奶放在他的手里,司徒看着他红润的唇一口一口喝下,末了,嘴角还落下一滴白润,娇嫩又轻灵的美。慢慢探头过去,舌尖舔舐掉那一滴沾了嘴角的牛奶,在舌上品尝,滋味香甜。

  垂下眼看见了他卡在胯骨上的裤子,邪魅的笑起来,一根手指勾住裤子边缘,一点一点的把人拉扯着到了身前,靠在一起。

  林遥喜欢这样全身都散发着性感的司徒,随手解开他衬衫上两颗扣着的扣子,从肩头开始抚摸,一直落在他的手上,十指纠缠。

  司徒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面是什么心知肚明,拿出一个透明的小东西,林遥顽皮的咬在齿间,魅惑他。

  司徒的手慢慢的抚上艳丽的菱角唇,把那小透明的东西夹在手指间,扔掉。

  与此同时,那勾在裤边上的手潜入内部,找到了温热的有了些反映的质感。

  “嗯。“发出小小的鼻息声,林遥的全身被电流击中。

  “内裤呢?”富有魅力的声音问着自己心爱的人,司徒爱极了他享受的表情。

  “没穿。”

  “真遗憾,我还想亲手给你脱下来呢。”

  “不是给你留了条外裤吗,不满意?嗯,等等,进卧室啊。”

  “这里很好。”

  说着,司徒一把抱起他,放在了桌子上。

  已经被脱到一半的了裤子,肌肤因为桌面的温度而紧绷,看着司徒扯掉自己米白色的睡裤,林遥终于在他面前□了。

  柔和的灯光下,恋人美的难以形容,司徒眷恋的欣赏着。

  这人怎么有开始发呆了,林遥明知道他是看自己看的呆了,可火热的身体还在等着他安慰,这混蛋打算呆到什么时候?

  林遥一只手撑在桌面上,一之手搭在自己的股间,让某个部位若隐若现。一只脚抬了起来,脚尖垂刚好落在司徒的双腿之间,微微用力。

  “妖精,不怕惹我上火,明天下不了床?”

  “至今为止,你好像没让我在床上昏过一次。”言罢,手掌按住司徒的脖子,用力的搂到面前。

  唇对着唇,有意无意的厮磨,吐出烫人的情话:“今晚,你可以尽情撒野。”

  “那新买的这一盒都不够用了。”

  “谁说要用那没真实感的东西。”

  “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清浅的笑声过后,林遥放下挑战书:“小子,有本事就放马过来,今晚我榨干你,一滴不留。”

  突然被司徒粗暴的按倒在桌子上,林遥看见了那充满火焰的眼睛,在没有任何前奏的状态下,承受着异物的进入。

  自己诱惑他的结果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可一想到以前那些不知名的男男女女不管怎么做都留不住这个男人,而此时,他的全部身心都属于自己,这一点事实,让林遥的满足感,幸福感,成就感,无法抑制的膨胀着。

  想要的更多,想完全的霸占他,想要给他留下永远不会磨灭的烙印,而自己也想要他的烙印,这是属于彼此永不分离的证明,这是生死与共的誓言。

  狂乱的身姿在灯光下摇曳着,不需要忍耐的呻吟与喘息回荡在客厅里,刺激着不断攀升的情,欲。

  混在一起的汗水使身体更加滑腻,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肩头扛着恋人的腿,情到浓时,一口咬住内侧滑嫩的肉,引来身下的人高亢的叫声。

  “啊,啊,司徒,骨头,骨头化了……”

  卖力吧,要把这只妖精彻底驯服。司徒又是一口咬在了腿上,用了些力气,牙齿之间开始厮磨,手里的东西一跳一跳似乎到了临界点,于是,指甲在铃口作祟,让他无法发泄的身体变得更为敏感,内部已经非常紧致的吸裹开始无意识的发生痉挛,转眼间就让他所有的理智下了地狱。

  “爽飞了,宝贝,我干脆咬死你算了。”

  大战几个回合以后,司徒有点心疼林遥那个单薄的身板了,他们的阵地从桌子转移到地板,又从地板转移到沙发,又从沙发转移到地毯上,这会,司徒扶着摇摇晃晃的林遥站起来。

  “是去洗澡,还是去卧室继续?”司徒坏心眼的问道。

  “卧室。”

  笑着抱在怀里,司徒很满意林遥的回答,刚刚把林遥放在床上,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

  谁这时候来电话?司徒厌烦的想要拒接,林遥却说:“这时候打过来可能是急事,看看谁的号码。”

  “不认识的号码,接不接?”

  “接了吧,以防万一。”

  自从发生周知然事件以后,司徒在深夜也会接听陌生人的电话了。

  搂过林遥在怀里,司徒按下了接听键。

  “喂,哪位……喂,谁啊?”

  “我好想你。”

  “贺风?”早知道打死也不接。

  “司徒,我好想你,我要见你,就现在。”

  第一个反应是先看看林遥的态度,怀里的人冷眼看着他,倒是没有生气的样子。

  “贺风,我们早就分手了,当时是我不好,不该没有诚意就跟你交往。现在我已经有了最爱的人,对你,除了抱歉以外,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没怪你,我只想见你,司徒,我一直都爱着你,为什么当初答应我回来,却跑了?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床伴吗?”

  “贺风,以前是我不对,你忘了吧。找个适合你的人,我……”

  “我只爱你,别人我不要,司徒,我想你。我想听你再我一声宝贝,还想你再吻我,司徒,你说过的,只有我才能满足你,来吧,来见我。”

  突然被林遥一把推开的时候,差点翻到床下去。

  看着林遥完全冷了脸下床穿衣服,司徒急了,直接挂了贺风的电话就追着要离开卧室的林遥跑出去。

  “小遥,别生气。”

  甩开他的手,林遥进了浴室,还锁了门。

  坐在浴缸边上,听见司徒的手机还在响,不过很快就没了动静,应该是司徒关了电话吧。其实他也没生气,但是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有了悠闲的甜蜜时光,被这样打扰实在太讨厌。

  等到林遥出出来的时候,司徒立刻迎上去。

  “滚,离我远点。”

  “别这样小遥,都是以前的事了。”

  “客房睡去,看你我心烦。”

  把呆掉的男人扔在客厅,林遥独自回到卧室,上了锁蒙头大睡。等着他走出卧室的第二天上午,开了门就看见司徒坐在门的旁边,好像从昨晚开始就没离开过。

  “小遥。”急了一个晚上,想了一个晚上,司徒就等着他出来。

  “怎么,没去见你的老情人吗?”

  “别这样好不好,除了你我不可能……”

  “难怪你总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啊,原来是我不能满足你。”

  “小祖宗啊,你别玩我了。”

  看着他快哭了的样子,林遥忍不住笑了。

  “行了行了,别跟我装可怜,你以前那点破事我没兴趣。赶紧跟那个什么贺风说清楚了,再像昨晚那样电波传情,我他妈的阉了你!”

  “放心放心,我肯定处理好,不生气了啊。快去洗洗脸,咱们去把煤气费缴了,还有几个地方预约好要去看房子呢,啊,我来我来,以后这样的体力活我来,你先去洗脸吧。”

  放下手里要归回原处的椅子,林遥觉得这可不算是什么体力活。

  临出门前,林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说:“童哲那张支票你还没兑现吧,先去银行转存。”

  “行啊,重新立个帐户,以后赚的钱就是咱们俩的了,有家就要养家了嘛。”

  “我管账你放心?”

  “当然放心,再说我手里有了钱就留不住,总是惦记着买车。”

  “好,以后所有的收入都要上缴。”

  “听你的,只要你高兴就行。来,给哥哥笑个。”

  “滚。”

  两个人先去了银行,把支票的事办理妥当,随后又去缴纳了煤气费,开始寻找中意的房子。

  看了几处都不大满意,其实,按照林遥的眼光来看都已经不错了,可司徒就是不肯点头,不是嫌弃这个房间格局不好,就是嫌弃那个房子环境不佳,最让林遥受不了的是,在一处四面绿化,有山有水近乎于桃源乡那样的房子里,司徒竟然爆出一句:“浴室太小,这样洗不了鸳鸯浴啊。”

  当林遥顶着头顶华丽丽的乌云被司徒拉上车的时候,很想一拳打昏他。

  “去城北那边看看吧,听说还不错。“司徒拿着预约单自言自语的说。

  “不去,那里的房价贵的要命。”

  “我挣钱干什么的,不就是让你享福吗,想那么多干什么啊。”

  无语了,在觉得非常幸福的同时无语了。

  临近城北的住宅区不多,因为这里临海,所以房价特别的高。司徒说了自己的要求,购房小姐亲切的带着他们来到了别墅区,放眼看去,真是奢侈的地方啊。

  林遥觉得住在这种地方,廉政部门一定会请自己去喝咖啡。

  “不错,不错。”司徒好像很满意,一直在和购房小姐问这问那的。

  “司徒先生如果有兴趣,还可以看看我们的高层花景洋房。”

  “不用了,我不喜欢高的地方,这种两层高的别墅正好,一次性付款会不会打折?”

  “当然会,并且还会赠送您整套的厨房设施和一个车库。”

  “只有一个车库,不够用啊。”

  “如果你有一台以上的车辆,可以在公用停车场买下车位,租也可以的。我们这里完全提倡业主至上,并且接受所有形式的家庭。”

  购房小姐暗示他们,就算你们俩大老爷们住一起,我们也欢迎。

  林遥瞪了一眼朝他点头的司徒,转身去看了看后面的小院子。

  这里的确很好,前后都有私家的花园绿地,二楼还有一个宽敞明亮的阳台,房间布局不但合理还充分了利用了空间,人性化的设计完美的体现出来。

  等他回到主屋的时候,司徒就说:“走吧,去签合约,明天来付钱。对了,还要去问问哪个装修公司好。”

  “太快了,你还都不知道整套房子下来需要多少钱,装修需要多少,购买家电需要多少,等等一系列的琐事,那一样不用钱,我们连算都没算过你就要付款了。”

  “不用算不用算,我心里有数啊。”不在乎旁边还有个购房小姐在,司徒就抱着林遥的肩膀走了出去。

  拗不过司徒,林遥只好答应他签了合约,临走前,购房小姐脸上笑开了花的说:“凡事在我们这里一次性付款的业主,我们都会赠送这样的VIP卡。我们社区不远的地方有一家温泉疗养山庄,两位不如先去玩玩。”说着,就把宣传册和两张金卡给了他们。

  好漂亮啊,酷爱度假的林遥眼睛亮了。

  “去看看吧,反正回家也没事,条件好今晚就住下。明天直接过来付款。”司徒提议说。

  “好吧,我也好久没洗过温泉了,去看看也不错。”

  就这样,他们怀着愉快的心情,开始了一段啼笑皆非的温泉之旅。



  番外 警察与侦探



  还不知道自己居住的城市里竟然有这般的世外桃源,刚刚走进温泉旅馆的时候,林遥就被周围的景色所吸引,决定要在这里住上两三天。

  这个提议司徒当然举双手赞成,反正这里提供的东西很齐全,不必回家里拿些什么,索性定下双人房间,预交了三天的费用。

  房间里非常简洁干净,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去旅馆的小商场购买几件换洗的休闲装和内衣裤。

  折腾了一大天,等他们返回房间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在房间吃,还是去餐厅吃?”在床上抱着林遥结实又纤细的腰身,司徒赖的像个小屁孩。

  餐厅的客人不多,大约只有八个人,司徒的目光落在靠窗的两个男子身上,其中一个穿着这里的浴衣,略长的头发掩住了价值不菲的眼镜,而他吸引司徒目光的原因则是和衣少安酷似的气质,轻灵淡雅的翩翩君子,不过,他身上没有衣少安那种温润如玉,只能说是一个标准的斯文人。

  察觉到司徒正在看着谁,林遥转过头,也说了声:“有点像少安。”

  “嗯,少安是属于治愈系的,这个人顶多就是个斯文人罢了。哈,说来这世上像少安那种有天使一面又有魔鬼一面的人可不多,多了也不得了啊。”说笑间,拉着林遥找了位置坐下,接过侍者给他们的菜单。

  吃过晚饭后,司徒回到房间就非常积极的劝说林遥去洗温泉,引来对方一阵呵斥。

  “这时候人最多,你打算让我带着一身的吻痕去吗?”这话不假,在司徒旺盛的耕耘下,林遥身上的吻痕随时保持着新鲜。

  司徒笑着说:“就是你身上没有吻痕我也不可能让其他男人看你啊,放心吧,我已经包下一个小温泉池了,今晚就我们俩个。”

  跟他单独泡温泉,用脚指头想也明白即将发生什么,林遥微红了脸白了他一眼。

  “那也再等等,才八点多,过了十点再去。”

  “那先去按摩吧,反正房间里只有电视可看。”

  这主意不错,林遥换了浴衣跟着司徒离开了房间。

  按摩房里,不少男女按摩师在休息室聊天,这时候既不是旅游旺季也不是周末,客人很少,他们自然有很多时间休息。看见司徒和林遥进来以后,一个女孩子笑意盈盈的迎上前去。

  各种服务的价位牌就挂在墙上,林遥正打算仔细研究研究,司徒就问身边的女孩子说:“全套服务多少时间?”

  “这会根据您的需要来定,两位要定下全套的吗?”

  不等林遥想问问全套服务都有哪些,司徒那边已经签了字。

  “请跟我来。”女孩子带着他们走进了按摩室里面。

  司徒拒绝了女孩子安排的两个单人房间,要了双人间以后不久,就有俩个年级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走进来。

  乖乖的躺在按摩床上,司徒瞄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的林遥,女孩子在林遥的头上妙手生花,就是那表情过于专注于林遥的脸了。

  “先生的身材真好,经常锻炼吧?”给司徒按摩的女孩子开始闲聊。

  “算是吧。”

  “我们这里很少能来您这样的客人,都是些挺着大肚子的,这一按下去啊,就像抓了一堆肉,连骨头都摸不着。哪像您这样,健美又标准,您是模特吧?”

  在司徒和女孩子闲聊的功夫,林遥那边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朦胧中,就觉得嘴上痒痒的,还有些湿润,等到口腔里多了一条舌头,林遥才睁开眼睛。

  司徒亲吻着自己的脸占据了所有的视野,甜甜蜜蜜的吻使他感觉到很舒服,手扶在了司徒的背上,开始迎合他的亲吻。

  “人呢?”吻过之后,林遥发觉房间里只有他们俩人。

  “走了,你真能睡。”

  “你呢,没睡一会,昨晚一直没休息吧?”

  “心疼了?”

  林遥笑笑,推着司徒坐了起来,靠在床边上说:“看你这么精神就知道是没事。现在几点了?”

  “十点半了。”

  “对了,你包下的温泉几个小时?”

  “三天。”

  “啊,包了三天?司徒,你有钱烧的是不是?妈的,说好了我管账,以后你再敢这么胡乱花钱,就去睡马路!”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以后都听你的。 ”不知悔改的人拉着林遥离开了按摩房。

  司徒包下的温泉池不大,对俩个人来说刚刚好。

  推开房门,首先是左右两边的更衣柜,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有风筒、棉签、指甲刀、梳子以及一些美发美容用品,倒真是齐全。

  打开更衣柜,里面已经摆放好了洗浴用品,因为这里不是露天的,因此,完全可以裸浴。

  林遥背对着司徒脱下浴衣,打开了通往温泉的门。

  温泉室里多少有些蒸汽,配上墙壁暗红的颜色雾蒙蒙的煞是好看,把身体浸在水里……舒服啊。

  听见司徒下水的声音了,很快就被他粘着抱住,林遥本来因羞涩微红的脸在这里显得更加美丽。

  轻啄了一下他的脸颊,司徒在水里圈住他的腰身,轻轻的问:“喜欢吗?”

  “你就知道享受,不想想自己赚钱多辛苦,好几次差点把命搭进去,以后注意点。”

  “小遥,赚钱和破案是两码事。就是没有钱我也会接受自己有兴趣的委托,你该了解我这个人,钱我当然是喜欢,但是难解的案子要比钱更有魅力。”

  “那也不能这么乱来,以后我们老了,或者是你洗手不干了,到时候没有进账,怎么活?”

  “你连那么遥远的事都想到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吃苦,当老公的就要让老婆幸福嘛,嗯!轻点打啊。”

  被抓住了打过去的拳头,林遥没有再责备他,而是靠在他怀里憧憬着未来。

  “司徒,组长跟我说过,可能是打算要送我去国外受训,回来好有机会提升。你怎么看?”

  “我没听你说过啊,什么时候的事?”

  “组长也不是说的很正式,话里话外的暗示过我。说是今年年底局里有两个名额,让我考虑一下,现在不比以前,我不是一个人了,当然要问问你的意思。”

  “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本来就没有多少兴趣,你不同意就不去。”

  司徒惊讶了,板着他的肩转过来,细看他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再说赌气的话,不由得问道:“你想清楚了,这样的机会不多,错过了说不定就没有了。”

  “我倒是觉得无所谓,不是说我出去了就能成了龙,留在这里就是一条虫。不管我有多大的能耐,只要尽力了就问心无愧。”

  所以才不介意失去这样一次难得的机会,这样的恋人让司徒觉得自己是被上天眷顾了。

  “小遥,不用顾虑我,只要你不变心,去哪里我都支持你,就算等个三五年也愿意。不过话回来,如果你真的走了,估计我也会跟着你。”

  把整个身体转向他,林遥笑着捧住他的脸,说:“阴魂不散。你觉得我会变心吗?什么事都顺着我,你就不会不甘心吗?”

  “完全不会。不过,这事东明怎没跟我提起过。”

  “我估计是没那胆量吧,怕被你活埋了。”

  “他想太多了。我只要你过得好,什么都可以答应。我还考虑着,等我们过了三十五岁,领养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把我们俩这一身的本事都教给他们。孩子们大了,咱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

  林遥苦笑着摇头,搞不懂司徒的脑子里哪来的这么古怪的想法。

  “你就知道异想天开,收养孩子我也考虑过,可是对孩子来说我们并不合适。没有妈妈,却又两个爸爸,周围的人会怎么议论孩子们?”

  “哼,我司徒千夜养大的孩子连这个都克服不了吗?”

  拍打了一下他发热的头脑,林遥重新靠在他的怀里:“司徒,教育孩子和破案可是两码事,别想的太简单了。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至于出国受训的事,找个机会我会拒绝组长的。说实话,我不喜欢国外。”

  司徒略微沉思了一会,突然说:“东明的意思我明白一些,他可能打算把你当作接班人来培养。”

  “什么?”林遥对于葛东明的用意从来没仔细想过,这时候听见司徒一说,真是觉得有些意外。

  “你感觉不到吗?东明有意让你接手重案组组长的位置,你们那只老狐狸到了该下去的时候了,东明也许会被提升为副手,这样一来,重案组组长就没人了,你不就成了最好的人选。”

  “不可能,组里还有谭宁在。”

  “傻了吧你,你以为东明会把谭宁留在组里?”

  “你是说,组长会带走谭宁?”

  “至少有七成可能性,所以你要想想,如果真的像我说的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打死也不干!”

  就知道他不逊于自己的自由散漫根本不可能接受那个组长的职位,自己当然也不愿意他接受。

  林遥突然感觉到无形的压力,越想越不对劲,推开司徒就要起来。

  “你干什么去?”抱住要离开的人,司徒咬着耳朵问。

  “我去给谭子打电话,问问。”

  “要想打电话也等让我吃饱了再去。”

  一只手探到了司徒的股间,林遥魅惑道:“我马上回来,乖乖等着,小宝贝。”

  司徒哈哈大笑着,林遥走出了温泉池。

  本来是打算等林遥回来好好温存一番的,可是更衣室里传来了林遥严肃的喊声:“司徒,快过来。”

  急忙跃出水面的司徒跑了过去。

  “怎么了?”

  不等林遥回答,司徒就明白了状况。他们的更衣柜大开着,里面的东西都不见了。

  立刻拿起挂在墙上的电话,却一点声音没有,司徒皱起了眉头。

  “不像是小偷干的,你来看看这个。”

  司徒觉得还是把光溜溜的林遥包起来比较好,这种状态下不适合让自己发情,于是,打开了放有浴巾的小柜子,里面竟然空空荡荡,明明进来的时候里面堆满了浴巾。

  司徒看了一眼林遥的指的的房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说明来人使用了钥匙。

  地面上没有脚印和其他痕迹,他们的更衣柜钥匙都在手腕上,可柜门完好无损的状态说明,是使用钥匙打开的,也就是说是内部人所为。

  “不,不应该是旅馆的人,这等于是掩耳盗铃。”司徒说道。

  “我明白,小偷一定非常了解这里的情况,知道备用钥匙放在什么地方。但是,这个小偷不单纯,如果只是谋财,为什么连浴巾都拿走了?还有电话,应该也是被动过手脚的。”林遥坐在椅子上分析着,同时把蒙在桌子上透明桌巾拿下里,围在腰间。

  “问题是,这个人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司徒,会不会是……童夫人?”

  “不,绝对不会,她还没这个胆量在这时候回来,要知道杨磊撒下了天罗地网,就算她有三头六臂也别想从这里逃走。”

  “那会是谁?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那是什么?”突然发现卫生间的门打开着,他们好像没使用过那里。

  司徒示意他走在后面,以防突发状况。

  等他们打开了卫生间的门,都愣了。

  卫生间的墙壁上挂着一件女服务生的工作服,司徒摸摸,上面还有熨烫过的余温,好像刚刚被送进来,翻开领子,还看见了里面绣着名字“尹美兰”

  于是,司徒拿着工作服就想,应该找到这个尹美兰。但是,他们的衣服被偷了,电话没有了,这里的电话也没有反映,他们能穿在身上的只有这个大号的女式工作服。

  司徒抬起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林遥,眼神有点古怪。

  “你敢说让我穿这个就掐死你!”早知道他在想什么,林遥咬牙切齿的警告。

  “那怎么办?这裙子太小了,我根本穿不进去。就算我甘愿被别人误会成变态,你舍得让我被别人看光光啊?另外,这事不能声张,还不了解对方什么目的,我们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你的谨慎就是让我穿着女人的裙子?”

  “不是让你招摇过市,就是回房间拿几件衣服而已。”

  林遥犹豫了好久,看着司徒手里那条淡粉的工作裙,脸色越来越阴沉。

  “小遥,我要是能穿进去,绝对不让你去!”

  看他的表情是真心话,可,可……

  “唉……好吧,我穿。”林遥权衡再三,还是拿过了司徒手里的裙子。

  就算是林遥似乎也很难穿进去,腰身倒是勉强合适,就是肩膀和袖长变的非常有喜剧效果了,司徒的脸色也不比他的好多少。

  “我处理一下。”说着,扯下了两只袖子,这样一来,一条高领无袖超短连衣裙完美的被穿在林遥的身上。

  因为刚洗过身子的缘故,林遥的头发还在滴水,发丝软软的贴在额头上,红润的脸色被淡粉的连衣裙衬托的更加娇艳,袖长的双腿笔直纤细,泛着莹莹的光晕,被领子遮挡住了男性的喉结,修长的脖颈优美雅致,在配上他那一脸的不情愿表情,活脱脱一个雌雄难辨的大美人。

  说实话吧,司徒有点看呆了,没想到林遥……不行,绝对不能笑出来,会死的很惨。

  “混蛋,你在偷笑是吧?”

  “没,没有……”

  “妈的,抓着那个贼我活剐了他!”

  还想再骂几句泄愤,就突然被司徒抱住猛的亲吻了,没等反应过来,就察觉到那混蛋的手撩开裙子,正在小屁屁上肆意的抚摸。

  如不是抵不过他热情的吻,林遥肯定一拳打晕他。可眼下他只能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做得到的,只有双手扶在他的胸口压制着自己要爆发的□。

  这混蛋没完了是不是,在后面又掐又摸的,真是标准的色狼。

  “你够了!”推开了司徒,林遥气呼呼的瞪了一眼。

  司徒一点悔意没有,拉着他的手笑嘻嘻的说:“说不定只有这一次了,我得看个够啊。”

  “滚!”

  摆脱了那个不分场合地点就发情的恋人,林遥硬着头皮走出了出去。

  因为到了夜晚,走廊的灯被调的很暗,林遥祈祷着可千万不要遇到任何人的同时,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难堪。

  要说真是倒霉到时候喝口水都塞牙,刚刚走过一条走廊,林遥就被几个人看见了。

  两女三男。一个服务生,其他的都是客人。他们看见林遥的时候,个个都呆住了。

  这时候不跑还等什么啊,林遥通红着脸拔腿就要跑,可没有穿鞋子的脚下打滑,险些摔倒在地上,不等他站稳,一个客人立刻就走过来,扶起他。

  “小姐,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男人盯着林遥的脸,像是看见了稀世珍宝一样。

  妈的,拜托你看看我没有胸部好不好!林遥气的甩开男人的手,就要跑开。

  “等等,你这样很容易受伤的,你住哪个房间,我送你回去。”男人不依不舍的再次拉住林遥的手腕。

  绝对不能说话,说话就露馅了,那不是更难堪。这人脑子有毛病,他是堂堂男儿身看不出来吗?

  也许是被林遥那种倔强的表情更加吸引住了,男人傻傻的看着他,冒出一句话来,差点气死人。

  “你不会说话吗,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靠!

  林遥正要打算出手伤人的时候,整个走廊突然没电,陷入了黑暗之中。



  番外 警察与侦探



  又怎么了?在眼前突然黑暗的时候,林遥不耐烦的摆脱了拉着自己的男人,朝着脑海中记忆的方向跑过去,就听见后面嘈杂的声音不断。

  “小姐,你别跑啊,会摔倒的。”

  “怎么停电了,啊,谁踩我的脚啊。”

  “小姐,别怕,很快就没事了。”

  “什么小姐,是我,你抱我干什么。”

  “大家别慌,我们有备用电源,很快就能来电了。”

  林遥摸着黑一路急奔,还差一条走廊就能到自己的房间了,心急火燎的加快脚步。这个地方太乱了吧,什么时候迷路的?

  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的林遥停下来喘气,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路摸着黑跑,好像闯到购物区了。

  几家店面都关了门拉下了卷帘门,只有一家买浴衣的店,里面还有着微亮的光。林遥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解决自己里面什么都没穿的窘困。

  从光亮来看,好像是从最里面的房间出来的,展货柜的房间里还是很黑,店门也没锁。林遥慢慢的推开一条缝隙,抬头看了看,果然在房门上面发现了一个铃铛,用手指塞住了铃铛,这样才没有发出声音。

  他蹑手蹑脚的走进去,随便抓了一条浴裤。不是不想换件衣服,那些浴衣都挂在柜台里,拿出来的话必定会惊动里面的人,还是想办法先回房间再说吧。

  刚想到这里,林遥发觉自己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他们的的东西都丢了,当然也包括放在口袋里的房间钥匙卡!

  但是,打死他,也不要穿着裙子去和店主说明情况换取一两件男人该穿的衣服,恶狠狠的咒骂了那个贼,林遥顺手又给司徒带了一条浴裤。

  现在,只能利用休息大厅的电话联络客服部,让他们来开门了。林遥找到了挂在墙上的方向指南提示,直接朝着三楼的客房休息厅跑过去。

  妈的,不是说有备用电源吗,怎么还不来电?啊,不来电更好,这要是被谁看见了,自己只有挖个坑,不是把目击者埋了,就是把自己埋了。

  心情极度糟糕的林遥刚跑过一个拐角,就突然好像是撞到了什么,惯性的身体稳住步伐以后,才借着月光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是在餐厅见过的那个很像衣少安的人,此时,他惊讶的看着林遥。

  这人要是敢把自己当成女人就揍他!林遥气呼呼的想着。随即,就发现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下身,冷汗都出来了。

  “先生,您这样的爱好最好在房间里做。”男人冷着脸说。

  林遥一愣,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也敢说话了:“让开!”没时间跟他废话。

  “等等。”男人不但没有让开,反而拦住了林遥的去路。

  “我现在的心情很差,你最好不要惹我。”林遥没好气的说。

  “这可不行,你这样……遇到麻烦啊了吧,需要帮忙吗?”

  男人似乎在拼命忍着笑,林遥也不管他看自己的笑话了,直接说:“我需要打个电话去客服部。”

  “那就跟我来吧,前面就有电话。啊,顺便说一句,我是这里的老板,你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

  “你是老板?那正好,我和朋友在4号温泉室被偷了,什么都没剩下,包括房间钥匙。”

  男人连想都没想就问:“你住哪个房间?”

  “321”

  随后,男人拿出自己的电话,接通后说道:“马上让三楼的人打开321房间,通知安全部的刘部长,有贼进来了。”说完,男人对林遥继续说道:“很抱歉让您遇到这么不愉快的事,我叫柏文卓,你朋友还在温泉室吧,最好等你拿了衣服给他我的人再过去。”

  这个柏文卓考虑的还算周到,林遥点点头,说:“我叫林遥,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尹美兰的女服务生?”

  “尹美兰……我不是很清楚,我手下有近一百个员工,我不能都记住他们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这件衣服上面有尹美兰的名字。”

  男人开始打量气林遥,确切的说是看着他的裙子,但是,男人的目光渐渐的停留在了林遥的脸上,似不舍移开。

  “请不见怪,你是我见过最美的男性,若不是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一定会被你迷住。”柏文卓笑眯眯的说话,丝毫不见轻薄的意思。

  很多人都称赞过自己的容貌,但是像柏文卓这样没有企图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赞美,确实很少有,林遥微微有些脸红的时候,觉得这个人也算是很坦率。

  柏文卓建议林遥先站在大花瓶的后面,免得被开门的人看见了闹出什么笑话来,林遥别扭的点点头,心里惦记着还在温泉室的人。

  柏文卓打发开门的服务员离开以后,朝着不远处的大花瓶招招手,林遥这才出来。

  “我在外面等着,你先换衣服吧。”柏文卓礼貌的帮着关了门。

  终于可以脱下这该死的裙子了,林遥恨不得把裙子撕的粉碎。

  换好了衣服,林遥翻出司徒的衣服以后打开了房门,看见柏文卓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吸烟,朝着自己微笑。

  他们去温泉室的途中,林遥听柏文卓说,最近经常停电,而备用电源好像有些问题,工作人员正在抢修中,大概要过一个小时左右才能来电。

  终于到了温泉室,林遥急忙开了门进去,看见司徒正悠闲的泡在水里享受。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也亏他还有这份心情。

  “你还有心情泡温泉,出来。”

  司徒笑嘻嘻的走出来,擦干了身子穿衣服,就问道:“门口的人是谁?”

  “你怎么知道门口有人?”林遥诧异的问。

  “你身上有烟味,还是刚刚沾上的。”

  “这里的老板。”

  “外面也停电了?”

  “是啊,我刚出去不到十分钟就停了。”

  “你在什么地方遇到那老板的?”

  “司徒……”

  看着林遥竖起手指对自己“嘘”着,司徒就明白他的小遥并没有失去警惕性,索性不在发问。

  开了门,司徒看着柏文卓非常友善的说:“谢谢柏先生,我们还真是遇到不小的麻烦。”

  “哪里哪里,是我管理不当,这次的费用以及你们的损失,我会赔偿。为了表示歉意,特别为二位准备了最好的房间,请不要拒绝。”

  “不会不会,有好处我不会拒绝,休假就要好好享受才对嘛,是不是小遥?”

  林遥不理睬他,扭过头去看着一旁。

  “我刚才已经报警了,可能要多等一会警察才能来。先跟我去新的客房看看吧。”

  随着柏文卓来到了主楼的后面,看见了一栋独立的大平房,外表非常普通,不过当柏文卓打开门的时候,林遥愣了。

  宽敞的客厅里到处都是摇曳着的烛火,复古的欧洲风格显示在出富丽堂皇的风采,最为瞩目的就是一副超大的梵高自画像,使得这里充满了艺术气息。

  林遥正打算多问问关于这里的情况,门口就走进来两个人。

  “文卓,怎么又停电了?”一个人女孩子有些气闷的走进来。

  “没办法,最近总是这样。你们去哪了,来介绍一下,这是1号房的客人,林遥和……”

  “叫我司徒就可以。”

  “和司徒先生。这是我的朋友,王涛和他的妹妹王丽,他们住在3号房。”

  王丽礼貌的朝着他们点头问好,而她的哥哥几步走到柏文卓的面前,就问道:“文卓,你这里有没有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子?”

  “短头发?”

  “对,个子很高,短头发,小巧的脸,皮肤是粉红色的,非常非常漂亮。她的眼睛很大,鼻子很挺翘,嘴巴像是刚从水里拿出来的蜜桃一样,刚才我在走廊里看见了,她光着脚,天呐,她太美了。文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的?在什么部门工作?文卓,我要见她。”

  司徒越听越不对劲,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林遥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怒火,通红着脸恶狠狠的瞪着王涛。

  柏文卓想了又想,问面前这个过于激动的王涛说:“她的头发还是湿的,穿着高领的连衣裙,不说话就跑了?”

  “对对对,就是她!她会说话吗?我还以为,文卓,她是谁?”

  柏文卓偷偷的看了一眼林遥,对方刚好被司徒拉到身后,似乎在说些什么,于是就有些恶作剧似的对王涛说:“啊,你也看见了啊。最近只要一停电,就会有人看见她,可是不管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这个人。可能是幽灵吧。”

  “不可能!她是热的,我碰了她。”

  “什么?”司徒那边传过来一声惊讶的叫喊。

  王涛丝毫没在意司徒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叫声,兴奋的对他们说:“我确认她不是幽灵,她的手是热的。她的腰很细,不像其他女孩那么柔软,可是抱在怀里的感觉简直是太棒了!”

  “你抱他了?”司徒的表情非常古怪,站在他后面的林遥不知道先杀哪个灭口才好。

  王涛大步流星的走到司徒面前,难以抑制兴奋的说:“我抱过她,她的身体有温度,再说,我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幽灵。”说着,就回头问柏文卓:“文卓,你是不是不肯让我见她,你那个神秘的恋人就是她吗?早点告诉我,我也好死心了,朋友妻不可欺,我……”

  司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柏文卓转过头去尽量不让王涛发现,自己笑的快要抽筋了。

  “哥,那女人要是文卓的女朋友,他一早就说了,还等你这么问他啊。别胡思乱想了,如果有缘分,你肯定还能见到的。”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我爱上她了。”

  “敢笑出来就掐死你!”林遥小声的警告已经明白一切的司徒。

  自己真够倒霉的,被迫穿上女人的裙子,还莫名其妙的被误认为是女人,最离谱还被爱上了。

  司徒笑着走到了王涛身边,意味深长的告诉他:“哥们,慢慢找吧。”

  说完,司徒拉着低下头的林遥上了楼。

  房间里,林遥可没心情赞叹这里的舒适,气愤的一脚踢翻了椅子。

  司徒走过来在后面抱着他,安抚:“别生气了,谁让你这么美,幸好我下手快。”

  “你找死吧?”

  “开玩笑的。现在我们静观其变吧,如果对方是冲着我们来的,绝对不会只做一次手脚。时间不早了……”

  一只手伸进了衣服里司徒想要他的意图明显,被爱抚着身体的林遥微微眯着眼睛,刚才那些不愉快消失在恋人的热吻中。

  “昨天晚上的话还算不算?”咬着他的耳垂,司徒问道。

  “什么?”

  “榨干我的宣言啊。”

  “一会警察就来了。”

  司徒笑了笑,说:“一次的话来得及”说着,抱起林遥走到了床边,小心翼翼的放下,随后俯身压下去,林遥在怀里的模样挑逗着他的神经线。

  “司徒,嗯……”

  “小遥,这么快就湿了,想了很久吗?”

  “你不也硬了,还说我。”

  “小祖宗,你轻点,也不怕掐断了。”

  “啊,你,你,不会慢慢来,一下就,啊,出去……”

  “才两根手指而已,受不了了?”

  “别,啊,别乱动了,不行,啊,右边,再来一点,对啊,啊,就是那里……”

  “别叫的这么色情,快忍不住了。”

  “嗯,好舒服,去,去拿,啊!”

  “叫什么,我没用力啊。”

  “笨蛋,快起来。”

  突然中途被推下去的司徒怨夫一样的看着林遥。

  “我说你啊,这么玩我会有毛病的。”

  “赶紧看看丢了什么,我们房间卡被偷了,保不准小偷还偷了什么别的。”这时候才考虑到严重性的林遥,一边说着一边系上了被解开的裤子。

  司徒只好认命的把两个简易袋子拿出来,翻出里面的东西。

  结果。

  “这他妈的,没用的一样没丢,有用的一样没留下。”

  “别抱怨了,谁让你把钱包扔这里了。”教训着懊恼的人,林遥心情也不好。

  司徒是换了浴衣的时候,把钱包随手放进了袋子里,里面有银行卡、身份证和几百快钱。另外,他的电话也放在了里面,现在的司徒就是一分钱没有的穷光蛋。

  “你钱包呢?”司徒问道。

  “和电话一起在浴衣的口袋里。”

  无力的坐在床上,司徒忍不住笑了,他们俩个都成了穷光蛋。

  相互看了一眼,他们都笑了。

  正在考虑着下一步怎么办,房间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来电话的人是柏文卓,说是警察已经到了。

  关上房门的时候,司徒问道:“你说会是哪个区的警察?”

  “反正不是组里的人就行。”

  “你连身份证都没带,怎么说?要是说明你的身份,估计会打电话过去核实,然后,组里的人都知道你被偷了,而且还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被偷的。”

  “他们打电话之前我会杀人灭口,不,先抓着那该死的贼再杀人灭口。”

  司徒哈哈大笑着抱着林遥的腰下了楼梯。

  大厅里,坐着王涛兄妹,还有三个警察。看见他们下来以后,就展开的询问调查。

  问来问去,警察们开始狐疑的盯着林遥和司徒看。

  “麻烦你们说的详细一点,首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个私家侦探,小遥是我的助手。”司徒回答说。

  “当时,你们是怎么发现东西丢了?”

  “我们在温泉室里泡澡,想起要打个电话,就去了外面的更衣室,接下来的事小遥说吧。”

  林遥避开一个警察前前后后的打量,说道:“当时我推开门就看见更衣柜是打开的,在我们进温泉以前,是已经上了锁,我开始检查里面的东西,只剩下衣服挂了。我们的衣物都不见了。”

  “当时是几点?”

  “我看过时间,是23:21.随后,我们在……”说道这里林遥打住了。

  司徒明白,如果要说出在卫生间里发现裙子的事,那么,就必须要说出林遥穿上裙子跑出来找人的问题,这样一来,王涛就……

  “‘在’什么?”警察追问道。

  “在遇到柏先生的以后,才离开了温泉室。”林遥转了话题。

  “你们都丢了什么东西?”

  “浴衣是这里的,不过,我的电话和钱包都在浴衣里。钱包里大约有一千元左右,还有一张信用卡和储蓄卡。”

  “司徒先生,你丢了什么?”

  “我的电话和钱包放在房间里,也没有了。”

  随后他们描述了钱包和电话的样子,又回答了一些问题,警察对他们的询问才算告一段落。

  “王先生,听说您在停电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女人,根据柏先生说,这个女人并不是这里的员工,能不能请你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王先生……王先生?”

  “哥,叫你呢,看什么呢?”王丽不满的推了一下发呆的哥哥。

  王涛死死的盯着林遥看,看的林遥浑身不自在。

  “林先生,我们……是不是……见过?”

  “不是!”

  王涛苦恼的摇着头,他在看见林遥从楼上走下来的那一刻起,心里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可又说不出是怎么回事。

  如果再让林遥听一遍王涛对自己女装版的描述,绝对会出手杀人,因此,他假装着口渴,起身走到后面的休息处在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打算等着王涛口若悬河完了以后再回去,

  足足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司徒过来叫他,林遥放下空瓶子,又帮着司徒拿了一瓶啤酒返回了客厅。

  刚看见几个人,就发现王涛站着身子激动的说:“她不是幽灵,我可以用自己的灵魂起誓!我触摸过她,她的肌肤是那么的光滑,她的腰是那么的纤细,她的容貌是那么的美丽,她的眼睛是那么的湿润,她无助的望着我……”

  “呕!”

  “林先生,你怎了?”警察纳闷的看着林遥问。

  司徒赶紧站起来搂住林遥说:“没事,有点反胃了,王先生,您继续。”说完,在林遥耳边问:“你什么时候湿润了?”

  “滚。”

  王涛完全沉浸在自己虚无的想象中,像是在朗诵圣诗般的说:“她是我的梦中情人,是我的天使!”

  “啊,受不了了,哥,你脑子被驴踢了?那女人明摆着是……”:

  “是贼!这个女人一定就是偷了司徒先生和林先生的贼!”警察拍板了。

  “就算她是贼也是只属于我的‘天使贼’!”

  “呕!”

  “司徒先生,我看还是带着林先生先去休息吧,他脸色太难看了。”警察建议说。

  司徒扶着快要吐出来的林遥,打开瓶盖,让他喝一口酒压一压,那边的警察就已经站了起来,大声说道:“目标已经确认了,现在就是抓人。立刻联络局里找人来做模拟画像,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光着脚短头发高个女贼!”

  噗!林遥一口啤酒没等咽下去就吐了出来。



  番外 警察与侦探



  一个小时候后又赶来几个警察,王涛根据自己的记忆描述着所谓的“女贼”,负责做模拟画像的警察听了好半天,不耐烦的打断他说:“王先生,我要是能把你说的这个人画出来,也不用在警察局混了。什么叫天使翅膀一样的睫毛?什么叫饱满红樱桃一样的嘴唇?什么叫泫然欲泣的眸子?本人才疏学浅,画不出来这玩意。”

  他们正说着话,柏文卓走了过来,看了看四周,觉得他们的话并不会被警察听见,才说道:“要不然还是告诉警察吧,这样被当成了罪犯不大好。”

  对于柏文卓的建议,林遥以杀人的目光回应他,司徒笑着摇头说没事,他们会处理妥当。随后和林遥一起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出了这种事,他们也没心情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了,相拥而眠一直到第二天上午。

  吃过早餐以后,两个人到外面去散步,走着走着……

  “就是前面了。“司徒说道。

  “挺正规的,配电室有独立的地方。过去看看。”

  说着,他们很快就走到了配电室门前。

  门没有锁,敞开了一点,可以看见里面有两个人工作人员正在抽烟喝水。

  “打扰一下。”司徒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们找谁?”电工甲放下水杯,站了起来。

  “不是找人,只是来询问一下昨晚停电的事。”

  电工甲打了一个哈欠,好像觉得很麻烦,转身在长椅上坐下,闭目养神。电工乙看上去应该是个新手,笑眯眯的点点头,说愿意回答司徒的问题。

  从电工乙的描述中,司徒明白了。

  因为最近经常停电,所以昨天晚上也都认为是社会性节能停电,谁都没有来确认一下。而是把重点放在了出了问题的备用电源上。

  备用电源的大约在两个小时候就修好了,那之后,电工甲例行检查才来到配电室,这才发现,不知道是谁把总闸拉下来,才造成了停电。

  听到这里,林遥先离开了配电室。

  司徒回头看了一眼林遥,继续问道:“平时能打开配电室的都有那些人?”

  “我们负责维修的,还有老板。”

  “你们这里真的有一个很漂亮的幽灵吗?”司徒突然这样问。

  “是有这样的谣传,以前也有客人丢过东西,好像还有几个人见过呢。”

  司徒笑了笑,告辞离开。

  离开了配电室,在院子里一个抽烟一个望天,三五分钟过去了,司徒噗哧一声。

  “你还笑!我饶不了那混蛋。”

  “行了,先抓了人再说。”

  “现在不方便,等警察走了以后吧。”

  司徒笑着拉起林遥的手,返回了大屋。

  中午,警察的调查结束,离开了温泉山庄。

  司徒和林遥从房间里出来去餐厅吃午饭,结果听见很多人在议论着。

  “我也听说了,这里好像有一个漂亮的不得了的女人啊,还是个贼。”

  “就像电影里的那样?”

  “我也听说了,据说以前这个美女就出现过,有人见过她,都是在停电的时候,来电以后谁也找不到她。每次出现都穿着一条粉色的裙子,好像刚从温泉里出来一样。”

  “啊,那不就是水精灵吗?停电吧,今晚再停电吧,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放门口,等她来偷。”

  “小遥,杯子要被你捏碎了。”司徒提醒他,不要为这种事生气。

  “等一会捏的就不是杯子了。”

  “别生气了,谣言很快就会过去。”

  司徒的话音还没落,就听见走进餐厅的人在讲电话。

  “快过来,这里太好玩了,有幽灵美女,你跟那几个女人也玩腻了吧,过来玩点刺激的。啊,记着多带点值钱的东西,保证美女找上你。”

  “不吃了!”林遥气的扔下筷子起身就走。

  司徒忙着叫服务员把没动几口的饭菜送到房间去,然后追了出去。

  房间里,司徒把气的火冒三丈的人抱在怀里,劝说道:“一场误会而已,你要是觉得麻烦我们就回家。”

  “不行,没抓着人我不走。”

  “那要先说好了,就是抓着人了你也不能用私刑,打个半残就得了。”

  “太便宜了,给叶慈送去,他那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地方放呢。”

  “那你还不如一刀捅死那小偷算了,落叶慈手里,半点人性都没了。”

  “你说什么?”

  “不是说你,我是说现在的叶慈没人性。”

  说着,司徒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明目张胆的解开了林遥的衣扣。

  “大白天的你发什么情?”

  “欲求不满。”

  “厕所自己解决去。”

  “可我想要你。”

  “有拳头和飞脚,你选哪个?”

  “选这个。”

  “笨蛋,别……”

  被司徒的吻打断了不满的呵斥,林遥靠在司徒的怀里,被他弄的浑身酥痒,就算不愿意,身体也有了反应。

  林遥觉得自己爱上的这个人随时都处于饥渴状态,只要两个人单独相处,他肯定会黏上来,不管自己有没有这个兴致,也会被糊里糊涂的吃干抹净。

  气恼的推开了司徒,林遥教训不知节制为何物的男人:“你给我规矩点,这事没个了解,你都别想碰我。”

  “这点小事也值得你上心?别生气了,过来让哥哥摸摸棉花糖。”

  “妈的,穿那鬼东西不是你,被当成贼的不是你,你就说风凉话。从现在开始,一个月内敢碰我就彻底废了你!”

  “反了你了,谁是户主不知道啊!把裤子脱了给我上床……小,小遥,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等等,动手可以,不能用武器啊。不行,那个不行,我靠,你想谋杀亲夫啊!”

  笨重的烟灰缸直接命中司徒某个很重要的部位,他哀号着趴在床上,站在一旁的林遥丝毫没有心疼和悔意,照着屁股补了一脚。

  “说,谁是户主?”

  颤抖的手摇摇晃晃的抬起来,指尖指着林遥,立下不平等条约。

  司徒哎呦哎呦的在床上哼哼,林遥站在窗口把目光收回来冷眼瞪着他。

  “小遥,我废了。”

  “没事,以后换我上你。”

  “你早有预谋。”

  就在司徒为自己的命运鸣冤的时候,敲门声传来,他看了看房门,邪肆的笑起来。

  “有机会让你发飚了,开门吧。”

  林遥打开房门,客服部的经理笑着说:“两位还满意这里吗?”

  “不错。”

  “我们老板为了表示歉意,邀请二位去新开发的清泉室,那里还没有正式营业,所有员工都为你们服务。请务必赏光。”

  林遥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下了床的司徒,接受了邀请。

  清泉室很宽敞,进了门就可以看见休息大厅和按摩时使用的个人房间,还有非常时尚的酒吧和休闲室,在两个服务员的带领下,他们在更衣室换了浴衣.

  刚走进清泉室内,司徒就打了响亮的口哨。

  “够奢侈的了,光是金色的玉石地砖就能晃花人眼睛。小遥,那喷水的是什么玩意?”

  “海妖,神话里用歌声诱惑水手的海妖。”

  “不是人鱼吗?”

  “都差不不多。你打算光着身子站多久?”

  司徒有些苦恼的摇着头,下了水里。不过,这时候他很规矩,坐在林遥的身边继续打量着豪华像宫殿一般的澡堂子。

  大约在水里有半个多小时了,司徒无聊的说:“出去吧,头晕了。”

  林遥正躺在有磁波按摩功能的水池里享受,看了看司徒微红的脸便起了身,想过去扶着他离开这里。

  “没事,就是有点头昏了,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好。”

  “我去给你要杯水,找个地方躺一会。”

  司徒点点头,半个身子靠林遥的身上走出了清泉室。

  安排着司徒在内室的四人包间里躺下,服务生拿来一杯水。

  “你们这里什么时候正式营业?”林遥放下司徒递给他的空杯子,闲来无事,和服务员聊天。

  “下个月的18号。”

  “这里没事了,你们出去吧,有需要我在叫人。”

  “这不行的,老板吩咐过,必须时时刻刻在身边服务。”

  林遥在心里冷笑,也没多说什么,见司徒闭着眼睛微微皱眉,有点心疼了。靠过去在耳边小声的问:“难受吗?”

  “下边疼。”

  “少装蒜,根本没打着正地方。”

  “打着了。”

  “那等会回去我给你揉揉,这行了吧?”

  顽皮的男人笑了,这才让林遥放了心。

  “躺好了,我给你按按头。”

  别说林遥整天就知道欺负司徒,有时候上来那温柔劲,司徒都能美出鼻涕泡来。

  乖乖的听话,司徒就等着被亲亲小遥伺候着,谁料想。

  “林先生好,司徒先生好。”走进来的两个女孩子手上还拿着木盆和毛巾,一看她们穿的衣服就明白了。

  司徒一点都不想让这种专业的按摩师来做,他要小遥的手啊。

  扭了一下司徒的耳朵,林遥暗示他不要出声,随口问道:“你们也是老板派来的?”

  “是的,林先生请躺好吧,我为您做推拿。”

  林遥看了看司徒那一脸的不情愿,也没顾得上安慰他,自己躺在一边的床上,女孩子开始做准备工作。

  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了,林遥要了一杯水,这水还没送到嘴边,就听见外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女孩吓了一跳,惊慌的看着磨砂的玻璃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门突然被踢开。

  看见门口的几个人林遥的脸开始抽筋了!心说,这他妈的是什么鬼地方?

  司徒掀开蒙着眼睛的毛巾,看了看,实在没忍住才问的。

  “你们这经常上演什么余兴节目吗?”

  女孩子没有回答司徒,倒是也打算给了他答案,她们的声音足穿破耳膜的惊叫着:“啊,打劫啊!”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劫匪之一叫喊着。

  林遥懒懒洋洋的举起手,司徒也跟着做了,这还有心情打趣着说:“我还是第一次被特警打劫。”

  林遥看着眼前站着的三个穿着特警装备的劫匪,实在无话可说。

  “下来,到墙根蹲着去。”劫匪开始行动了。

  面对劫匪手里的枪,两个按摩师,外加司徒和林遥还有一个服务生,五个人乖乖的走到墙根蹲下。

  “我说,你们是劫财还是劫色啊?“司徒最不老实,蹲在地上还是笑嘻嘻的样子。

  “闭嘴!把衣服脱了!”

  “什么?等等,你是让谁脱衣服?”

  “你,就是你!”

  司徒左看看右看看,非常不解的问:“这里有美女两名,你让我一个大老爷们脱什么衣服?哥们,你要好这口,就去前面的大温泉池,都是光屁股男人。”

  劫匪中最瘦的一个人对同伙点点头,另外俩个就拉起女孩子像是要扒衣服,女孩子们尖叫着。

  “行了,行了,我脱。人家还都是小姑娘,以后怎么嫁人啊。”司徒苦笑着站了起来,脱下浴衣,那边的俩个劫匪也放开了女孩。

  司徒完美的身材绝对具有观赏性,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的时候,就更耐看了。他表情自然的拉着仅有的内裤,就听见。

  “你干什么?”

  “咦?不是你让我脱衣服吗?”

  “谁,谁让你脱内裤了,变态!”

  有点生气,这样就玩不起来了,司徒瞪了一眼那有点瘦的劫匪,把内裤提好,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劫匪把后面的背包取下来,扔在了司徒的脚下,说:“穿上这个。”

  狐疑着拿出背包里的东西,下一秒司徒脸色就绿了。里面是一件欧洲宫廷女士礼服。再抬起头看着劫匪,好嘛,人家把照相机都拿出来了。

  转过头去看林遥,开始玩心灵感应。

  “不来帮帮我?”

  “我现在是人质,无能为力啊。”

  “你是在看我笑话吧?”

  林遥不敢再看着司徒了,他很想哈哈大笑。

  “喂,你们眉来眼去的干什么呢,快点穿上,要不然……”

  “穿穿穿,我穿还不不行吗。真是的,这时候也没个像样的王子来救救我,家门不幸啊。”

  这话说给林遥听,可对方实在顾不上他,笑的肚子好疼。

  司徒摆弄着手里这种有裙撑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礼服,找了个口子就把头往里面钻,钻了好半天也没进去。

  “这破玩意怎么穿?”

  “笨蛋,那是穿在里面的束胸,先把红色的裙撑套在腰上。”

  “这个啊,这样吗?”

  “啊,不是,是要从小的那边套进去,我的天哪,你大小不分吗?”

  “这不就是小的吗?”

  “你傻啊,那是袖子!”

  “你们家袖子有麻袋这么大?这比我腰还粗呢。”

  “我说是袖子就是袖子。”

  “你这是不讲理啊。”

  “谁不讲理?”

  “就是你,小贼猫。”

  “司徒,你再敢叫我小贼猫试试!”

  在众人目瞪口呆看着他们的时候,瘦瘦的劫匪突然不吵了,呆呆的看着司徒。

  蹲在墙角的林遥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不在笑了,冷着脸站起身。说话的口气冻死人:“司徒,你和旧情慢慢聊,我先走一步。”

  “站住!”看见林遥起身要走,刚才还看热闹的劫匪之二,端着枪就冲了过去。

  可算冲过来个倒霉的了,林遥抓住他的手就是标准的过肩摔,然后…… …… ……

  根据当时目击者的回忆,都说了一句话:“惨无人道。”

  在司徒奋不顾身的挽救下,劫匪之二总算是保住性命。

  抱着一点不解气的林遥,司徒贴在他的耳边说:“你吃醋我很高兴,下手太重就不好了。”

  “滚!”

  “别生气了,旧情不是用来重温的,而是用来斩断的。我会说清楚,这辈子我只属于你。”

  几句话就平息了心里的怒气,林遥甩开了司徒的拥抱,大模大样的坐在一边。

  司徒回头朝那个人走了过去,语气平和的说:“我遵守诺言,没有透露过你的身份,如果你不是追到这里来闹,我会隐瞒到底……小风,还在恨我吗?”说着,司徒的手伸过去摘下了那人的头套,一张清秀的脸露出来,上面满是懊恼的不甘。

  “当初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长久,我只想问问,为什么要离开?是因为……因为我不听话?”

  “不是。我离开你是因为,你不是我的最爱。”

  贺风没有伤感,他只是淡淡的笑着。

  “他呢,他是你的最爱?”贺风指着林遥问。

  司徒没有回答,他望着林遥微笑着,其中的感情不言而喻。而他面前的贺风,却突然变了脸。

  “你说甩了我就甩了我,当我是什么人?”

  林遥眼看着贺风一拳挥出去,司徒不躲不闪,接下了重重的一拳。

  “你,你……”贺风诧异的看着司徒。

  “我们这样就算两清了,以后需要我的地方就来找我,不过要躲着我家这位,他是警察……”

  “我早洗手不干了。”贺风嘟着嘴嘀咕。

  “是谁这么有能力,竟然能驯服你?”

  “是我自己不做的好不好,这天底下能驯服我的人还出生呢!切,我就知道斗不过你,本来那条裙子是给你准备的,没想到让林遥穿了。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司徒笑笑,说:“有人追问柏文卓小遥是不是这里员工,当时柏文卓编了理由,说只要一停电,就能看见一个女孩子,我一下子就想到你了。

  你和柏文卓是认识的,不过我很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巧合。说白了吧,现在你就是跪下要求和好我也不会同意,做朋友你是一流的,做情人,司徒,天底下没有比你还差劲的。那天晚上给你打电话,就是想整整你。可我没想到,第二天竟然在这里看见你们了。”

  “然后你发现我们之间还是很好,你的电话一点作用都没有,就想继续整我,柏文卓也成了你的帮凶。”

  “妈的,那个柏文卓我饶不了他!”林遥咬牙切齿的说道。

  “喂,你说什么?别以为警察了不起,敢动那财迷试试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贺风吼完了林遥,带着其他人闪电般的离开了。

  林遥不言语,看着司徒坐在身边揉着被打的通红的脸。

  知道事到如今瞒不过他,司徒也只好坦白。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个小偷,确切的说是个非常高明的小偷。他技术好,特别擅长易容,每次作案都会变装成女人。我们……我曾经劝过他不要再做了,他虽然有好的技术,可是为人又傻又直,被谁骗了都不知道。可惜,他不听我的话。我曾经说过,如果哪一天分手了,我会为他隐瞒身份,就是这样才没告诉你。

  小遥,别生我的气,过去的感情已经过去了,但是做为男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林遥微微叹了口气。

  “谁说我生气了?我倒是不讨厌这个贺风,就是觉得这事有点可笑。”

  “我明白。不过,我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惦记着我。”

  林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臭美什么,他看你的眼神一点留恋没有。”

  司徒正在为自己可怜的遭遇打算挤出点泪水来,柏文卓就出现了。

  “怎么样,玩的还开心吗?”柏文卓一点歉意没有啊。

  林遥起了身,从地上拿起司徒的浴衣扔给他,司徒气呼呼的走到柏文卓面前。

  “我们的东西呢?”

  “送到房间了。我说话算话,这次的费用全免,不过只限林先生,司徒先生的要收。”

  “啊,为什么?”

  林遥实在搞不懂他的蠢脑袋究竟是怎么把自己弄到手的,这么明显的问题都看出不来,索性推着司徒就离开了。

  门外,贺风换了衣服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林遥推了一把司徒。

  “你干什么?”司徒不解的问。

  “说明白,那孩子心里还有没解开的结。”

  说完,林遥转回身回到了清泉室。

  柏文卓浅笑着,对林遥说:“你放心?”

  “当然放心。你说的那个什么幽灵并不是假的吧,就是贺风?”

  柏文卓笑的迷上了眼睛,告诉林遥:“他光临这里的第四次被我抓到了,王涛看见的人是你,以前几个人看见的都是小风。希望你不要为难他,他已经不做那些事了。”

  “我只是来度假,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这个……王涛那傻小子刚被他妹妹塞进车里绑回家了。以后有时间,欢迎你们再来玩。”

  林遥点点头。

  这一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林遥看着柏文卓给他们的黄金VIP卡,根本算不出来自己是赚了还是赔了。

  负责开车的司徒倒是非常高兴的样子,趁着车辆减速的时候搂过林遥的脖子就偷了一个香吻。

  贺风的事彻底解决了,口袋里还放着贺风作为道歉的赔礼,这份礼物太珍贵了。

  “想什么呢?”林遥觉得司徒有点不正常。

  没有回答林遥,司徒满脑子都在想着那几张小遥穿着超短裙的照片。



番外完



相性50问司徒、林遥篇



  时间:初秋温暖的午后。

  地点:司徒与林遥的新家。

  人物:司徒、林遥、某妖。

  咳咳,因为开始前某妖打断了谁谁和谁谁谁谁的好事,因此,连杯凉水都没得喝。吐糟闲话省略,第一对访问开始。

  

  1、某妖:请问,两位的名字、年龄、性别?

  司徒:司徒千夜,风华正茂的28岁,男性。

  林遥:林遥,比他小两岁,26,你写的是耽美,我们要是女人你写个屁啊!

  某妖:小遥啊,你还在生气啊?(被无视)

  

  2、某妖:请问自己和对方的性格是怎样的?

  司徒:风流倜傥、温柔体贴,小遥嘛,刀子的嘴豆腐的心,可爱又美丽,特别是在床……

  林遥:你闭嘴!

  司徒:小遥,我也没说什么啊。你在我心里就是……别生气,我闭嘴就是了。那个,咱先不在下面踩脚了行吗,疼啊。

  某妖:司徒真是不容易啊。

  林遥:你说什么?

  某妖:没什么,没什么。该你回答了,小,林遥。

  林遥:他,狡猾奸诈、无赖泼皮、胆大妄为还心理变态!不过,有时候也非常温柔体贴,算是凑合吧。至于我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悄悄话:司徒,你又哪惹着林遥了?

  你还问,你要是两个小时以后来,我保证他对你像春风般的温暖。

  

  3、某妖:请问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当时第一印象怎样?

  司徒:其实第一次见面是在一次案发现场,当时他没看见我。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这男人太美了。

  某妖:请具体说明一下第一次见面的情况吧?(眼睛冒出绿光)

  司徒:你真的想听那种碎尸现场的描述吗?肠子啊心脏啊胃啊什么的都从肚子里面流出来,脑袋被切下来以后还放在死者的身边,XX被割下来以后塞进了嘴里,还有手指头一根根的都被切下来,然后……喂,我说妖啊,要吐的话去卫生间啊,那边是厨房。

  十分钟后,某妖扶墙蹭回。

  林遥:你还好吧?

  某妖:午饭白吃了。林遥,该你回答问题了。

  林遥:第一次看见他是在博物馆的地下停车场,想想应该是两年前的事了。第一印象嘛,觉得这男人欠扁。他说的那次凶杀案我记得,不过当时真是没看见他,那起凶杀案的确是很惨。死者被分成了五十多块,牙齿被一颗颗的拔下来都塞进了鼻孔里,掏出来的胃也被切开了,里面的东西流了一地。

  司徒:我说妖啊,你又进厨房吐,卫生间在左边啊。

  

  4。某妖脸色苍白,摇摇晃晃蹭回。继续发问的

  某妖:请问你们之间怎么称呼对方?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林遥:我叫他司徒,他一直叫我小遥,就这样叫挺好的。

  司徒:我很喜欢小遥这个名字,不过非常希望他能叫我千夜或者老公。

  某妖:林遥,司徒的希望有可能吗?

  林遥:第一个称呼等他愿意在下面的时候我会考虑,至于后面那个,死都不可能。

  悄悄话:司徒,林遥惦记着反攻呢?

  一直惦记着呢。

  不害怕?

  尽在不言中啊。

  

  5。,某妖: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林遥:狼身上的那只狈,凶狠狡猾。

  某妖:狼狈……(打死也不说下面的字,会被杀)

  司徒:太难了,妖你这问题太难了,我只能说,小遥在我的心里是一匹美丽又神秘的独角兽。

  林遥:笨蛋,我哪有你说的那好好。

  司徒:你在我心里就是这个形象啊,虽然被你形容成凶狠狡猾的动物,但是我还是爱你,只要看见你我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想要彻底的拥有你……

  半个小时后过后,某妖终于听完了司徒对林遥掏心挖肺的告白。

  

  6。某妖: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林遥:阳痿药。

  司徒:小遥,有你这么对待老公的吗?

  汗,刚才听完人家半个小时的告白这就要送那玩意,这林遥啊。作为亲妈的某妖,决定劝劝。

  某妖:林遥,这是你不对了。司徒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也不好过啊,这可是性福问题啊。

  林遥:哼,有能耐你试试每天晚上被做个五六次再来跟我说教!

  某妖:每天晚上,五,五六次?司徒,你想杀了小遥吗?

  司徒:这我还收敛不少呢。

  某妖:行了,你们俩那点事我不管了。说说你想送林遥什么吧。

  司徒:乖乖听话顺从剂。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7。某妖:对方曾经说过什么,让你感到幸福?

  司徒:千夜,我爱你。嘿嘿。

  林遥:为了你我宁愿终生不娶,为了你我甘心断子绝孙。

  某妖:林遥,你脸红了。

  林遥:去死!

  

  8。某妖:请问,自己会有哪些地方引起对方的反感?

  林遥:你问问他,会反感我吗?

  司徒:完全不会,不管小遥做什么我都喜欢。小遥,我有让你反感的地方吗?

  林遥:只要你再勤快点做家务,懒惰点不夜夜求欢我就满足了。

  某妖:这生活过的不是很好嘛,不错不错。

  

  9。某妖:那你们最想让对方做些什么使自己愉快的事?的

  司徒:其实小遥做的很好了,如果不是在关键时候踹我下床,我就……

  林遥:司徒,晚上我踹过你吗?大白天的你就发情,我不踹你还留着你?

  司徒:小遥啊,每次都是你勾引我,我来劲你又不管了。妖,你给评评理,我这日子过的容易吗?

  某妖:小遥,他白天也不闲着?

  林遥:你现在知道我多难了吧?所以,他只要一周内不碰我,我就很愉快了。

  司徒:不可能!

  

  10。某妖:请问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进展到何种程度

  司徒:我和小遥好像没有正式约会过。宝贝,今晚去烛光晚餐吧,在酒店房间过夜怎么样?(属于行动派的)的

  林遥:滚一边去!去琴心湖那次算是约会吧。那天晚上,在湖边的气氛不错,那时候我比较,咳咳,总之,今晚的什么晚餐计划不通过。

  某妖:林遥啊,那时候你比较怎么样啊?说完好不好。

  林遥:你想现在就被我赶出去吗?

  某妖:……

  

  11。某妖:请问,第一次接吻是在哪里,当时什么气氛,感觉如何?

  司徒:第一次接吻是在袁可心的别墅,当时小遥被打了麻醉针昏迷了,周围还有很多他重案组的人,当时也没想很多,想亲就亲了,那种感觉,妙不可言啊。的

  林遥:他说的那次就是第一次,我当时昏了,没什么感觉。

  司徒:怎么能说没感觉呢?你不是也把舌头给我了,看你那表情很舒服啊。而且,对不起,我不说了,小遥我的脚快被你踩烂了。

  某妖:林遥,不要总是在关键地方打断,回头看采访记录的亲亲们会杀了我的。

  林遥:我会记得给你去扫墓。

  某妖:……

  

  12、某妖:请问,你们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司徒:送小遥一辆最好的跑车,跑车和小遥都是我的最爱啊。

  某妖:你还惦记着要买车,以后林遥主抓财政大权,你就不能为所欲为了。要不就是你自己还偷私房钱?这不对啊司徒,你怎么能瞒着小遥。司徒,我就随口说说,你拿刀干什么?

  司徒:削个苹果给你吃(笑?)

  某妖:我不吃水果,你,你把刀放下。那什么,林遥,你快说说,你想送他什么?

  林遥:你是不是亲妈啊,连司徒都治不了,你怎么搞的?

  某妖:要你管!回答问题。

  林遥:送他阳痿药。

  某妖:你还惦记着这事呢。

  

  13。某妖:请问,你们之间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林遥:他。

  司徒:我。

  某妖:好,下一问题。

  

  14。某妖:请问,你们喜欢对方什么?有多喜欢对方?你觉得是爱吗?

  林遥:你白痴啊,经历过几次生死,现在都同居了,没爱我会做到这一步?

  司徒:宝贝,你消消火啊。妖,你要是打算在太阳下之前结束访问,就最好不要问任何有关爱有多深的问题,说起来怕是到明天早上都没完。

  某妖:那总结一句总可以吧?(我不容易啊。)

  林遥:爱他全部没商量。

  某妖:司徒,你傻笑什么。

  

  15。某妖:请问,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司徒:每次小遥说想我的时候,我就没辙了。

  林遥:他厚着脸皮说爱我的时候。

  

  16。某妖:请问,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可以原谅对方变心吗?

  司徒:小遥绝对不会变心。

  林遥:他也不可能爱上除我以外的人。

  某妖:吼吼,这么有信心啊。那第二部我来写写你们其中一个爬墙的桥段吧。

  手枪和水果刀分别在脑袋和脖子上,某妖冷汗直流的再三保证,天塌地陷也会让他们从一而终。(泪,我到底是不是他们亲妈啊,一点地位都没有啊。)

  

  17。某妖:请问,两个人在一起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是什么时候?

  司徒:当然是床上了。

  林遥:他在我面前脱衣服。

  某妖:笑。

  

  18、某妖:请问,你们会向对方说谎吗?善于说谎吗?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吗?

  林遥:你成心揭我旧伤是不是?琴心湖那次被他骗的不够惨吗?我做事光明磊落,态度始终如一,沉默和谎言不一样。我可以不告诉他,但是我绝对不会骗他。的

  司徒:小遥,对不起。以后绝对不再发生那种事了,我不想再次失去你,那种日子比地狱还可怕。

  林遥:行了,都过去还提什么,我也没说不相信你。不相信你还能跟你滚在一起吗?

  司徒:小遥……我爱你。

  林遥:以后别做傻事了,我也一样爱你。

  司徒:小遥……

  林遥:司徒……

  捂眼睛不能看这种儿童不宜的画面。(众亲亲:把手拿下来,你捂着眼睛我们看什么?)

  

  19。某妖:请问,和对方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司徒:只要和他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幸福的。

  林遥:我的回答和他一样。

  

  20。某妖:请问,曾经吵架吗?都是些什么吵架呢?之后如何和好?

  林遥:吵过,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最多,每次都是他哄我。不过,在案情分析上,如果发生了争执,他就不会低头。直到有证据说明我们那一方是错的。的

  司徒:生活当中不管对错我都会哄他,这是身为攻方的责任和义务。案件方面我会分的很清楚,如果最后是我错了,我一样会哄他开心。

  

  21。某妖:请问,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你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司徒:只要想到小遥是我的终生办伴侣我就觉得自己被爱着,回馈他的是我全心全意体贴和温柔,当然,最重要的是理解和宽容。

  林遥:不管他在哪里,只要想到他我就觉得是被他爱着的,我能给他的就是自己的全部。

  某妖:不愧是我的孩子!

  

  22。某妖:请问,对方什么时候会让你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司徒:至今为止还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

  林遥:永远都不可能有。

  

  23。某妖:请问,你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林遥:向日葵,永远都能给我温暖和阳光。

  司徒:白桑,智慧过人。

  

  24。某妖:请问,对方什么样的表现,会让你不知所措?

  司徒:他不在对我发火。

  林遥:他流露出脆弱的时候。

  

  25。某妖:请问,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司徒:应该是公开的,我们没想过要隐瞒。

  林遥:就算我想隐瞒也不可能,这家伙早就做的惊天动地了。

  

  26。 某妖:请问,请问你是攻方,还是受方?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你对现在的状况满意?

  林遥:你没话找话啊,这还用问吗?他一直在我上面,还问我为什么这样决定的?这样决定的人不是你吗?当初有读者要我先吃了司徒,结果你还是把我变成受方,你说我会满意吗?

  某妖:这也是没办法啊,你看看,司徒比你高比你壮,就算我把他写成受方,你有兴趣抱他吗?

  林遥:当然有!只要他是司徒,不管他外表什么样子,我都想抱他。

  司徒:小遥,你用攻心策略也没用,妖已经铁了心不让你翻身,再说,上面的人也很辛苦的,宝贝你只要躺着享受就好了。

  林遥:你们俩个混蛋,我不介意辛苦。

  为啥我也要挨骂(泪)

  

  27。某妖:请问,初次H的地点?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

  司徒:第一次是在童家的老宅里,当时,小遥很主动,他拯救了我,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

  林遥:在童家老宅的晚上。我们很久没见面了,很想他,再加上看见他那种虚弱的样子,一时心软就从了他了。

  

  28。某妖:请问,初夜的早晨你们的第一句话是?

  司徒:好像是‘你醒了,再睡一会’这样的话吧,忘了。

  林遥;当时不舒服,没记住。反正他服侍的很周到。

  

  29。某妖:请问,目前每晚、每星期XX的次数?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应该几次?

  司徒:妖,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小遥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呢。我每天晚上最少也会做三次,他周六周日不让我碰,白天不让我碰,我也是欲求不满啊。

  林遥:喂,你还敢说自己欲求不满?我哪天晚上不是被你弄得昏睡过去。

  某妖:司徒,你是超人吗?要不这样,我提议你们一天三次,只能三次啊。

  林遥:不,三天一次。

  司徒:干脆一次三天。

  林遥与某妖惊呆中。

  

  30.某妖:请问,你们觉得自己很擅长XX吗?那么对方呢?

  司徒:很拿手,小遥就不行了,没多少经验,最开始我每次都会比较小心,不能尽兴啊。最近就好很多,其实小遥成长的速度是非常惊人地。

  林遥:有这个一个随时能发情的人在身边,我想不成长都难吧。

  

  31。某妖:请问,XX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司徒:他倒是帮我脱过几次,后来没再做过了,基本上都是我自己动手。其实,我还是最愿意看他帮我脱衣服时候的那表情,真是诱人啊。的

  林遥:我只在浴室里自己脱,其他场合都是他帮忙。他那双手好像天生就是给我脱衣服的,

  某妖:这方面倒是配合默契。= =

  

  32。某妖:请问,你们认为自己和对方最敏感的地方是哪里?

  林遥:他最敏感的是耳朵。

  某妖:那你自己呢?

  林遥:司徒该你说了。

  某妖:林遥,不要转移目标,你自己最敏感的是什么地方?

  林遥:你想知道吗,你确定想要知道吗?(杀气喷出)

  某妖:咳咳,还是司徒说吧。

  司徒:我受不了他咬我耳朵,耳朵还真是我最敏感的地方。至于小遥,那里和那里最敏感。

  某妖:哪里哪里?

  司徒:就是这里和这里

  林遥:嗯,滚开,别动手动脚的,啊,你还摸!

  某妖:哇,林遥脸都红了。

  林遥:你们俩找死啊!

  某妖和司徒一同被抽飞。

  

  33、某妖:咳咳,请问,你们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最喜欢被吻到哪里?

  司徒:我喜欢吻遍他全身,也最喜欢他吻遍我全身。

  林遥:淫贼!

  某妖:不愧是司徒(邪恶的笑)林遥,那你的回答呢?

  林遥:你挨抽没够是吧?

  

  34。某妖:好险,躲过面目全非掌,继续问。请用一句话形容XX时的对方?

  林遥:禽兽。

  司徒:妖精。

  某妖:都是非人类。= =

  

  35。某妖:请问,在XX时最希望对方说的话是?喜欢看对方的哪种表情?

  司徒:最喜欢看他明明想要,嘴上还逞强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其实,我做梦都想小遥对我说,‘不够,我还要’这种话。

  林遥:他没什么好看的,最后做完趴我身上要死不死的那样还算可以。我最希望他能说,‘以后在床上我都依着你’

  悄悄话:可能吗,司徒?

  你说呢,妖?

  傻瓜都知道不可能。

  那你还问。

  

  36。某妖:请问,XX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司徒:吻遍他全身。

  林遥:让他吻遍全身。

  

  37。某妖:请问,你们在半夜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对方是什么心情?

  司徒:甜蜜的幸福。

  林遥:有他陪伴此生足矣。

  某妖感动的擦泪。

  

  38、某妖:请问,XX过程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林遥:他没完没了的进攻。

  司徒:让我戴套套。

  某妖:司徒,林遥这要求不过分啊。

  林遥:哼,你总算说句人话了。

  = =

  

  39。某妖:请问,在什么情况下,你会拒绝对方的求欢?

  林遥:白天。

  司徒:我24小时随时候命,所以,不存在会拒绝他的时候。话说宝贝啊,白天的气氛很好,你怎么就不愿意呢?

  某妖:对啊,总是让司徒忍着也不好,你也不要总是别扭嘛。

  林遥:去死吧你。

  某妖:你怎么这样对待我啊,好歹我也是你们的亲妈啊。

  林遥:白天我没兴致。

  某妖:谁说的,你不是一直因为我刚才打断了你们XX在挤兑我吗?

  林遥:没兴致是没兴致,让他弄的浑身是火做到一半被你打断是另外一回事!半路刹车多痛苦你懂不懂?

  某妖:(摊手)抱歉,我是女人完全不懂。

  林遥:哼,难怪你嫁不出去。

  司徒:小遥,别说了,妖快哭了。

  林遥:不用管她,鳄鱼的眼泪。的

  

  40。某妖:请问,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你的身体了,你会?

  司徒:使劲都勾引他。

  林遥:带他去看医生,绝对是不举了。

  某妖:= =

  

  41、某妖:请问,你们对S M有兴趣吗?

  司徒:没有,我不想弄坏小遥漂亮的身体。

  林遥:你变态啊,我怎么会对那种东西有兴趣。

  某妖:林遥,你今天是跟我卯上了吧,句句讽刺我,我不活了!

  林遥:要死去外面,我家里不负责奇怪的垃圾。

  司徒:啊,妖,不要想不开啊,上吊深痛苦的。小遥,不要总是针对妖嘛。

  林遥:你看看她后面问的这些事,我听着都脸红!

  某妖:这是大家的心声啊。

  被无视了……

  

  42。某妖:请问,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你们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司徒:反对。要不然我早就吃了他了。

  林遥:反对到底!

  

  43。某妖:请问,如果你们发现对方有事隐瞒你了,你心里会怎么想?

  林遥:你还算能问点有深度的。到时候我会想,他肯定有苦衷,我该默默的支持他。

  某妖:虽然一直被你挤兑着,但是,我还是欣赏你这样的啊。

  司徒:我和小遥一样,如果他有事瞒着我,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是他自己的打算,我只要配合好就行了。

  

  44。某妖:请问,一般情况下XX的场所?您想尝试的H地点?

  林遥:你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啊。我们俩一直在家里做,没什么想尝试的地方,这种事在哪里做不都一样。

  司徒:基本上是家里的卧室、浴室、还有客厅。最想尝试的地点是车里。

  

  45、某妖:请问,假如你们之中有一个出现了危机,同时冒出一个男人说!只要你跟我XX,我就能救他,你们的选择会是什么?

  司徒:我坚信自己能保护他,不用出卖色相。

  林遥:我的回答和他一样。

  

  46。某妖:请问,如果对方被强X了,你们会怎么做?

  司徒:(目露凶光)真要是有人敢动我的小遥……妖,你知道檀香刑吗?把一根木头在油里浸上一段时间。从人的屁屁里塞进去从嘴巴出来,这人短时间内死不了,每天喂点人参鸡汤给他续命,在这人的身体里就会长出小虫虫一点点撑破这人的……

  某妖:行了,我敢说,没人会打林遥的主意,就你这手段,谁敢动他就不是一般的活腻歪了。

  林遥:我认为,这世上没有人能强X得了他。若是真的有,那也是我。

  某妖:好自信啊!

  

  47。某妖:请问,你们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那时的对像是现在的恋人吗?你们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关系吗?

  林遥:我第一次是在22岁,和我的第一个恋人,就那么一次。第二个就是司徒了,所以没有和其他人发生过关系。

  某妖:什么(炸毛),和你的第一个恋人?我怎么不知道?

  林遥:去补补脑子,你不是计划在第二部写我和司徒的过去吗,现在又说不知道,蒙谁呢?

  司徒:这事小遥跟我说过了,过去的事我不会介意的。其实,要说介意也是小遥该介意我,我在19岁就和学弟做过了,发生关系的人就不用数了吧,我怕小遥会杀了我。

  某妖:说得对,说得对。

  

  48。某妖:请问,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某妖:你们俩,你笑什么?

  司徒:你琢磨琢磨我身边的这几个朋友,谁像是能说出这话的人?要是真的说了,我肯定会落跑。

  林遥:我那些朋友谁敢说这话?首先他们就该想到会被司徒檀香刑了。

  某妖:相当无语。

  

  49。某妖:请问,现在的恋人,符合你的理想吗?

  司徒:比我曾经想的还要好。

  林遥:我觉得,找不到比他更好的。

  某妖:都是好孩子啊。

  

  50。某妖:最后,此时此刻,你最想对恋人说什么?

  司徒:宝贝,妖走了,咱继续行吗?

  林遥:司徒,咱们好像到时间该走了,今晚请谭子和组长吃饭,请使用你的私房钱付账。

  某妖:你们要出去吗,我搭个顺风车行吗?

  林遥:不行。

  司徒:不行。

  不要拉着我,亲亲们谁都别拉着我,我要去泪奔了,这俩孩子真是一点不给我面子啊!





相性50问叶慈、唐朔篇



  时间:初秋的傍晚。

  地点:叶慈与唐朔的新家。

  人物:叶慈、唐朔、某妖。

  刚刚走进客厅,小动物就给了我一杯香喷喷的咖啡,叶慈还让我坐他们家做舒服的椅子^_^不说废话了,访问开始。

  



  1、某妖:请问,两位的名字、年龄、性别?

  唐朔:唐朔,今年23,男性。

  叶慈:叶慈,31,男性。





  2、某妖:请问自己和对方的性格是怎样的?

  唐朔:我应该是比较开朗吧,大兵哥很温柔也很成熟。

  叶慈:我不大喜欢说话,和朋友之间熟悉以后还能好点,性格方面有点属于被动的类

  型。小唐有时候很古灵精怪,做事很认真,有点韧性和倔强,我最喜欢他坦率的一面。

  某妖:嘿嘿,叶慈这不是挺会说话的吗。



  3、某妖:请问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当时第一印象怎样?

  叶慈:第一次见面好像是一年半以前的事,是在起航公司,那时候还不知道他是警察

  看见他的笑脸我就很喜欢。

  唐朔:我也是那时候见到他的,在起航里,第一印象非常深刻,因为他很帅吧。

  某妖:你也不错啊。   唐朔:我一般啦,容貌上来看,我都配不上他。

  叶慈:小唐,在我眼里你比任何人都可爱。

  唐朔:嘿嘿,我知道的。

  叶慈:以后不准再胡思乱想了。

  唐朔:嗯。  叶慈:乖。

  某妖:咳咳,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这里还有个大灯泡在呢。



   4.某妖:请问你们之间怎么称呼对方?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唐朔:我叫他大兵哥,他一直都叫我小唐。我对称呼不是很在意,他叫我什么都行。

  某妖:但是,你不觉得叶慈这个名字更好听吗?

  唐朔:我更喜欢叫他大兵哥,也只有我才会这么叫他。

  某妖:小朔果然是深藏不露啊。叶慈,你呢?

  叶慈:小唐这个称呼已经习惯了,换了其他的有点别扭。我也很喜欢听他叫我大哥

  兵,也只允许他一个人这么称呼我。

  

  5.某妖: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唐朔:嗯……应该是习惯了孤独的兽王,像是狮子黑豹那种的。

  叶慈:小松鼠,小兔子那种感觉,只要是可爱的类型我都会觉得像他。



  6.某妖: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叶慈:我不大会挑选礼物,以前他过生日的时候送过一个百十来年的墨玉耳钉,以后

  需要送礼物的话,我也会选非常贵重并且有价值是独一无二的东西。  某妖:那我要是过生日你呢?

  叶慈:生日蛋糕。

  某妖:差别待遇不好。小朔,你想送你的大兵哥什么?

  唐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自己的名字当成是礼物纹在他身上。

  叶慈:这当然可以,我随时都会接受。

  某妖:小朔,你想把名字纹在叶慈的哪里啊?

  唐朔:这种事我不会告诉你这样的八婆。

  某妖:八,八婆?

  唐朔:开玩笑,我很喜欢妖。(笑)

  悄悄话:叶慈,我什么地方的罪过小朔吗?

  可能是你写了我们分手的那次,妖,你自己小心吧。

  7.某妖:对方曾经说过什么,让你感到幸福?

  叶慈:太多了,根本说不过来。  唐朔:我们成为恋人以后我时时刻刻都觉得很幸福。 

  某妖:感动的擦泪。



  8.某妖:请问,自己会有哪些地方引起对方的反感?

  叶慈:在感情方面我擅自做主的时候,他会不高兴。

  唐朔:我也不清楚啊。大兵哥,我有哪里会让你反感吗?

  叶慈:没有,你的的全部我都喜欢。

  唐朔:我也是,大兵哥。

  叶慈:小唐,我会永远爱你,不再离开。

  唐朔:那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也要在我身边。

  叶慈:永生永世。

  (哇,不能看,不能看这么激情的画面啊!亲亲们,原谅我又捂住眼睛了吧。)



  9.某妖:那你们最想让对方做些什么使自己愉快的事?

  叶慈:我希望他能陪我去给思淼扫墓。  唐朔:不是已经说好了,今年就去嘛。

  某妖:小朔,你希望叶慈做什么呢?

  唐朔:把所有的时间都给我。

  某妖:你还真是贪心啊。

  唐朔:要不是这样,我就没有用处了。

  某妖猛抱住唐朔大喊:好可爱啊!

  10、某妖:请问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进展到何种程度?

  叶慈:正式约会应该是我们发生关系以后的事了,那次是陪他去海洋世界,看了什么

  我忘了,我的眼睛里只有他。

  某妖:那就不描述什么气氛了,肯定是热辣辣的啊。<

  唐朔:嗯,那是第一次约会,我很喜欢海龟宝宝,本来还想多看一会,他偷着亲我的

  时候,我就什么都忘了。

  某妖:叶慈不愧是闷骚的快枪手。



  11.某妖:请问,第一次接吻是在哪里,当时什么气氛,感觉如何?

  唐朔:单方面的亲吻在我以前的家里,当时他睡着了,我偷袭成功。

  某妖:傻孩子,你大兵哥根本没睡啊。

  唐朔:没睡?大兵哥,你没睡着吗?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时候我偷亲你,你很生气是

  不是?所以早上把我打晕了?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

  叶慈:小唐,不要听其他人胡说,我一直都很爱你。

  悄悄话:妖,你想尝尝窒息的滋味吗?

  被,被威胁了。



  12、某妖:请问,你们相恋以后,谁是一家之主?

  唐朔:大事他做主,小事我说了算。

  叶慈:我年龄大,照顾他是应该的。

  某妖:是吗?

  路人甲:他们家好像还发生过什么大事。

  叶慈:谁在说话?

  某妖:该不是飘飘吧?(冷汗)



  13.某妖:请问,你们之间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唐朔:当然是我。

  叶慈:嗯,是他。



  14.某妖:请问,你们喜欢对方什么?有多喜欢对方?你觉得是爱吗?  唐朔:我喜欢他的所有,这种感情用语言无法表达,刚才也说过了,永生永世我们都

  会相爱。

  叶慈:我对他的感情也是如此。



  15.某妖:请问,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唐朔:他不说话只看着我笑的时候。

  叶慈:他撒娇的时候。

  某妖:具体说明一下,小朔是怎样撒娇的?

  叶慈:…… …… ……

  某妖:叶慈,说话啊。

  叶慈:…… …… ……

  某妖:哇,叶慈,你一定在想和小朔滚床单的画面,收敛点,表情太那个了!



  16、某妖:请问你们相恋以后,有没有碰过别人?

  叶慈:没有。

  唐朔:我也没有,不过他有。

  叶慈:小唐,你怎么还在记着那次的事。

  唐朔:永远记得。不要以为被飘飘迷惑了就有借口,那时候分明就对林哥。

  某妖: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叶慈:你还好意思问!你再书里加的番外不是写我们家出现了飘飘吗?结果我们八个人都被迷了。害我错抱了林遥!

  没听见,不知道,我装傻!



  17.某妖:请问,两个人在一起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是什么时候?

  唐朔:看大兵哥刚洗完澡的时候,我心会跳出来。

  叶慈:…… …… ……

  某妖:叶慈,你能不能暂时不要回忆了,回答我的问题啊。

  叶慈:你问什么?

  某妖:两个人在一起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是什么时候?拜托,先回答问题再脸红!

  叶慈:他,他咬我的时候。  路人甲:闷骚男。  叶慈:谁,谁在说话?  某妖:难道真的有飘飘?



  18、某妖:请问,你们会向对方说谎吗?善于说谎吗?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吗?
  叶慈:说过谎话,我骗任何人的时候都不会难过,唯独他不行。所以,从我们在训练

  基地和好以后,我就发誓不在隐瞒他任何事了。

  唐朔:我没骗过他啊。就是隐瞒了家里的情况。

  某妖:你的家庭是应该隐瞒一下。



  19.某妖:请问,和对方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唐朔:和大兵哥吃火锅的时候,和大兵哥一起玩游戏的时候,和大兵哥打扫房间的时候,和大兵哥爱爱的时候,和大兵哥聊天的时候,和大兵哥……

  十分钟后,某妖明智的打断了唐朔的如数家珍。

  叶慈: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是最幸福的。



  20.某妖:请问,曾经吵架吗?都是些什么吵架呢?之后如何和好?

  叶慈:我们经常吵架,大多是因为我最近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唐朔:那当然啊。你不是陪我老爸下棋,就是去陪我大哥做研究,好不容易没事了,

  又要陪我二哥练拳脚,等到终于轮着我了,又要教我老妈鉴别古董。一天下来,我只有晚上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妖,你说这种情况会怎么和好?

  某妖:肯定是叶慈爱了你一个晚上。(准没错)

  唐朔:他?才不会呢。一天下来他倒头就睡,累的!结果还是我在第二天嘘寒问暖,

  他才肯放我家人鸽子专陪我一个人。

  唐朔:我始终没有过这种感觉,但是他对我放手的事我非常生气。

  叶慈:他在训练基地的时候,让我觉得害怕,那时候他很坚决。

  某妖:你不是也很坚决吗?

  叶慈:嗯,当然。

  路人甲:自作自受。

  某妖:叶慈啊,你家里绝对有飘飘,去镇邪啊!



  23.某妖:请问,你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唐朔:仙人掌!

  叶慈:牵牛花。

  某妖:囧。



  24.某妖:请问,对方什么样的表现,会让你不知所措?

  叶慈:他掉眼泪的时候。

  唐朔:不知所措?我没有过那种感觉啊,他很极端,要不就是让我幸福的要死,要不就是让我气的要死。



  25.某妖:请问,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叶慈:算是半公开吧,周围的人都知道。

  唐朔:这样算是公开啦。

  某妖:小朔说的对吧。



  26. 某妖:请问你是攻方,还是受方?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你对现在的状况满意?

  唐朔:这你也要问啊。我,我是受方。因为他比我大也比我高,而且,我比较喜欢被他拥抱(害羞中)

  叶慈:你好像从来没想过要我做受的一方,现在第一部都完结了,还问这种问题。



  27.某妖:请问,初次XX的地点?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

  唐朔:在琴心湖,当时他被我勾引了,哈哈。

  叶慈:就是那样。

  某妖:叶慈,不要敷衍我。说明白一点。

  叶慈:没什么可说的,就是那样。

  某妖:这就是在逃避问题,好好说明白。

  叶慈:不说。

  某妖:你说不说?

  叶慈:不说。

  某妖:信不信我把那段单调出来给所有人看?

  叶慈:妖,原来你嫁不出去是因为性格问题,改改吧。(语重心长)

  某妖:你们,你们这群小没良心的!





  28.某妖:请问,初夜的早晨你们的第一句话是?

  叶慈:忘了,我们那晚一直没睡。

  唐朔:我记得,当时我说‘天亮了,林哥还……’。

  某妖:下文呢?

  唐朔:被他压倒了,哪来的下文。

  某妖:叶慈,就算低下头我也知道你在脸红。



  29.某妖:请问,目前每晚、每星期XX的次数?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应该几次?

  唐朔:大兵哥,你去哪里啊?

  某妖:叶慈,你给我回来!(想跑,没门!)

  叶慈被抓回。

  某妖:乖乖的回答问题吧。

  唐朔:其实,他很在乎我的健康,所以我们基本上两天才有一次。

  某妖:两天一次?

  唐朔:嗯。一夜到天亮。

  某妖:叶慈,你这比天天做还可恶!

  唐朔:大兵哥,你又要去干什么啊?这问题我也问过你吧,我觉得你好像不满意我们现在的生活,既然妖都问了,你就说吧,好不好?

  某妖:叶慈,我是你们亲妈,不用害羞啊。

  叶慈:好像有人敲门。

  还是跑了,嘁!



  30.小动物与某妖将叶慈抓回,围住!

  某妖:请问,你们觉得自己很擅长XX吗?那么对方呢?

  唐朔:现在我可以满足他,以前不行。他可是非常非常的厉害,我的大兵哥不管什么

  事情都是最棒的。

  某妖:叶慈,请把头转过来,脸红也没关系,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

  叶慈:他不是都说了。

  某妖:麻烦您老亲自说明。

  叶慈:三十岁的人了,这方面要是不行我就白活了。小唐他,他很好。

  某妖:叶慈,我能不能告诉众位亲亲们,你现在的脸有多么可爱吗?

  唐朔:不行,只能我一个人看!



  31.某妖:请问,XX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唐朔:看气氛决定吧,大多时候都是他帮我脱的。

  叶慈:嗯。

  某妖:什么叫‘嗯’,叶慈,你好歹也正经一点回答我的问题。

  叶慈:你这问题就不正经。



  32.某妖:请问,你们认为自己和对方最敏感的地方是哪里?

  唐朔:我手指头最敏感,胸口也是,他嘛……是,唔!

  某妖:叶慈,你捂着小朔的嘴干什么,放下来。

  叶慈:妖,你好像很喜欢问这种事,是不是林遥的小鞋你还没穿够,也来试试我的耐性了?

  某妖:你,你威胁我也没用。让我在被你们挤兑和被众亲亲活埋之间作选择,我当然

  选前者。(挤出笑容)叶慈啊,好多人都非常萌你们啊,为了那些读者,牺牲一次,咱下不为例。

  叶慈:读者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在乎的只有小唐一个。

  某妖:叶慈,你连体谅一下我这个亲妈都不行吗?(挤出眼泪)

  唐朔:大兵哥,妖也很可怜啊,被林哥挤兑的很惨哦,咱们就可怜可怜她吧。

  叶慈:好吧。我最敏感的地方是嘴唇。

  (眼泪作战计划成功!)



  33、某妖:咳咳,请问,你们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最喜欢被吻到哪里?

  唐朔:我喜欢他亲我的脖子,好舒服。我最喜欢亲他嘴,他嘴唇简直是太柔软了!

  叶慈:他全身的部位我都喜欢,也喜欢他吻我的嘴。妖,那边有纸巾,擦擦你那哈喇子。



  34.用掉纸巾N张。

  某妖:请用一句话形容XX时的对方?

  唐朔:狂野的猛兽。

  叶慈:性感可爱。

  某妖:我再用点纸巾。



  35.某妖:请问,在XX时最希望对方说的话是?喜欢看对方的哪种表情?

  唐朔:他基本上不说话,我也没想过要他说什么。我最喜欢看他像是要吃了我的样子。

  叶慈:我所有想听的话他都说过了,最喜欢看他,看他,看他…….

  某妖:看他什么?

  唐朔:我来说吧,他在我里面喷出来的时候,我的表情是他的最爱。嘿嘿。

  某妖狼嚎中。



  36.某妖:请问,XX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唐朔:我帮他做口…….

  某妖:叶慈,你又捂着小朔的嘴。

  叶慈:下一问题(目露凶光)



  37.某妖:请问,你们在半夜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对方是什么心情?

  唐朔:为什么我大兵哥会这么好看呢?

  某妖:朔朔真是可爱啊。

  叶慈:心里被幸福填的满满的。

  路人甲:骚包。

  某妖:哇,飘飘又出来了!



  38、某妖:请问,XX过程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叶慈:不可能会有这种感觉。

  唐朔:就是啊,都幸福的要死了,怎么会痛苦。

  某妖:比上一对好多了。



  39.某妖:请问,在什么情况下,你会拒绝对方的求欢?

  叶慈:他身体不好的时候。

  唐朔:被做了一夜,天亮的时候。

  某妖:^ ^



  40.某妖:请问,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你的身体了,你会?

  唐朔:跟他好好谈谈,找出问题想办法解决。

  叶慈:检讨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

  某妖:真是相亲相爱啊。



  41、某妖:请问,你们对S M有兴趣吗?

  叶慈:我曾经想过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咬我,这样算不算呢?

  某妖:完全不算。

  唐朔:我对那种玩意没兴趣,不过,偶尔用用小道具增添点情趣我也不反对。

  某妖:比如说?

  唐朔:比如说把美酒泼在大兵哥的身上我会舔干净啦,再比如说用上等的绒毛球在我

  身上搔痒啦,还比如说在浴室的时候把按摩器放在我们俩……大兵哥,你要去干嘛啊?

  某妖:叶慈啊,现在商店都关门了,绒毛球和按摩器明天再买吧。

  叶慈:我要去卫生间!(关门!)

  某妖:哇,这样就有反应了?

  唐朔:啊,大兵哥摔倒了,妖,你干嘛说出来啊。

  某妖摊手耸肩



  42.十分钟后,叶慈若无其事的回来。

  某妖:请问,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你们是持赞同态度,

  叶慈:荒唐。

  唐朔:下流。

  某妖:我的孩子咋都这么可爱呢。



  43.某妖:请问,如果你们发现对方有事隐瞒你了,你心里会怎么想?

  唐朔:召开家庭会议严肃的讨论。

  叶慈:他更成熟了。= =





  44.某妖:请问,一般情况下XX的场所?您想尝试的XX地点?

  唐朔:都是在家里。没有什么想尝试的地方。

  叶慈:地点通常都是在家,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比较喜欢禁闭室的。

  某妖:嗯嗯,那我要是在第二部里写一段在泳池里做,会不会喜欢?

  唐朔:泳池啊,嘿嘿,我会期待的。

  某妖:叶慈,你不要总是脸红啊。



  45、某妖:请问,假如你们之中有一个出现了危机,同时冒出一个男人说!只要你跟我

  XX,我就会救他,你们会怎么做?

  叶慈:妖,你自己考虑吧,就他的那些家庭成员,还有个我在,谁敢动他?

  某妖:是没人有这胆量。那你呢,小朔?

  唐朔:妖,你是越来越笨了,我的家人不就是他的家人吗。再说,我们身边还有林哥

  和司徒大哥他们。

  某妖:算我没问。



  46.某妖:请问,如果对方被强X了,你们会怎么做?

  叶慈:我会让那人生不如死,然后扔进古墓里被尸虫一点一点的啃光。

  某妖:总觉得不该问过程。

  唐朔:强X我大兵哥?别说没人有这能耐,就是真有不知死活的人冒出来打他的主意,我敢说,自己绝对变成比阎罗王还可怕的家伙去虐待那个人。

  这问题本身就是多余的吗?



  47.某妖:请问,你们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那时的对像是现在的恋人吗?你们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关系吗?

  唐朔:嘿嘿,我的第一次是和女朋友啦,在警校的时候。两年一直都是一个女孩子,

  毕业就分手了,然后上了班不想谈恋爱,直到我认识大兵哥。

  叶慈:我第一次是在20岁,当时为了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喜欢男人才找了一个,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到认识小唐以前,发生过关系的人不算多,但是也不可能只有一两个。

  某妖:都是诚实的孩子啊。



  48.某妖:请问,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

  你会?

  唐朔:别问了,妖。大兵哥光是想想就要吐了。

  某妖:那你呢?

  唐朔:不可能吧,如果真的是朋友就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某妖:说出来了,你就不会在当对方是朋友了吗?

  唐朔:肯定不行了。



  49.某妖:请问,现在的恋人,符合你的理想吗?

  唐朔:我做梦都不敢相信能找到这么稀有的!

  某妖:你当叶慈是国宝吗?

  唐朔:比那珍贵多了。

  叶慈: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好的恋人,此生无憾。

  某妖:我这亲妈也觉得是这样啊。



  50.某妖:最后,此时此刻,你最想对恋人说什么?

  叶慈:小唐,你饿不饿?

  某妖:……(没情调)

  唐朔:我还好,你饿了吧。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某妖:哇,小朔你居然坐在他腿上!我要拍下来,一定要拍下来!

  不等某妖拿出相机,被叶慈一脚踢出!

  我不活了,怎么都不拿我亲妈当回事啊!无奈的爬起遇到飘飘,竟是司徒那家伙假扮的!



相性50问



  时间:初秋的晨。

  地点:衣少安与左坤的别墅内。

  人物:左坤、衣少安、某妖。

  看见铜墙铁壁的N个保镖我好紧张,幸亏有安儿出来迎接我,左坤那家伙回了国内还要带这么多人!鄙视他。

  某妖:安儿!(飞扑过去,和安儿拥抱)好久不见了啊。

  衣少安:是啊,你最近你好吗?

  某妖:糟透了,安儿,我好想你啊。

  衣少安:我也很想你。进屋吧。

  主客厅里,左坤相当大方的请我落座,还让佣人给我上了香茶与甜点,好幸福。

  寒暄几句后,访问正式开始。

  1、某妖:请问,两位的名字、年龄、性别?

  衣少安:男性,今年32,以前叫钱乐安,现在我很喜欢新名字,衣少安。

  左坤:中文名字是左坤,29岁,男性。

  2、某妖:请问自己和对方的性格是怎样的?

  衣少安:以前我很偏执,凡事总愿意钻牛角尖,不过待人很和善也温柔。至于小左,他在性格方面非常有魅力,虽然有很多人怕他,其实只要你了解他以后,就会发现他非常可爱又可敬的一面。当然了,对待敌人和不喜欢的人,他还是很可怕的。

  左坤:我从小在大家族里长大,我和异卵孪生哥哥不同,整个家族只有我的脸才有东方血统。所以排斥也很正常。我之所以能接手整个家族,和打小就养成的性格有关吧,自己所爱的人要不惜一切保护,自己的敌人要不惜一切的铲除,这基本上就是我性格的缩影了。而我的安儿,他的性格是我最为着迷的一点。

  某妖:唉,你们俩生活在法国,我这亲妈也没时间去看看你们,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们这一对了。看看现在的样子,我放心不少呢。

  3、 某妖:请问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当时第一印象怎样?

  左坤:第一次遇到安儿就是在国内,当时我母亲过世不久,祖父送我到国内读书散心,想要找一个普通话的老师,有人就把安儿介绍给我了。那一年我才21岁,第一次看见他,就非常惊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俊美又温和的男子。后来,妖做了总结,他真的是偏偏君子,温润如玉啊。

  衣少安:第一次见小左是在他的住所里,当时就觉得他是个有着20岁年级30岁表情的人,他的那种气质很吸引我,不过我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至少当时没有。

  4. 某妖:请问你们之间怎么称呼对方?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左坤:他在最开始的两年时间里,一直叫我左先生,后来被我的执着打动了,才改口叫小左。我没有特别希望他对我换其他的称呼,只要是他,叫我什么都可以。

  衣少安:以前他叫我乐安,救了我回法国以后,为了纪念阿峰,才改口叫我安儿。其实,我一直担心他会介意我和阿峰之间的感情问题,所以,坚持他叫我乐安就好。他说,他也非常喜欢安儿这名字。

  5.,某妖:请问,安儿在将被判刑的时候,你们内心都在想什么?

  衣少安:想他,我迫切的希望他能来救我,还想着,如果能跟走,就用我的一生来好好爱他,绝对不会再辜负他。

  左坤:那时候要疯了。听说安儿要被判刑,我就想直接闯过来劫狱。不过,我手下有很多智囊团,我把他们都召集在一起,想出很多营救安儿的方法。我相信一定能把他救出来,那之后,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要把人留在身边。

  6. 某妖:这个问题,请你们各自回答。首先是左坤,你在看守所第一次看见安儿的时候,他突然抱着你说:“带我走,让我爱你。”,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左坤:七年的时间没有白等,就算为他倾家荡产我也心甘情愿。

  某妖:安儿,你当时为什么要对左坤这说这句话呢?

  衣少安:其实,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救我出去,很害怕。所以,才会那么说吧。

  某妖:啊,我这亲妈是不是太狠了点,给你们制造了那么大的麻烦(反省中)

  左坤:我还想感谢你呢。你要是不写这个案子,安儿可能永远都会拒绝我的。

  衣少安:我也要感谢你,谢谢你给我一次报答阿峰的机会。

  某妖:你们俩啊(擦泪)

  7.某妖:对方曾经说过什么,让你感到幸福?

  左坤:你在书里没有交代过,其实,在我把安儿接出来的时候,他就对我说了,别嫌弃我杀过人,别嫌我年纪大,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衣少安。

  衣少安:他一直都在对我说,如果我没有爱上你,就是天底下最愚蠢的白痴(笑眯眯)

  某妖:啊,我的心被你们的爱烫到了啊!!

  8.某妖:请问,自己会有哪些地方引起对方的反感?

  左坤:嗯……安儿基本上没有对我反感的地方,都相处这么久了,他不喜欢的东西我都改了。

  衣少安:我让他觉得反感的地方以前很多。现在没有了,我都下定决心爱他了,自然也不像以前那样故意气他。

  9. 某妖:那你们最想让对方做些什么使自己愉快的事?

  左坤:我希望安儿偶尔也能对我撒撒娇就好了。

  衣少安:这么大的年纪了,那么做很难堪,所以我从来不会对他撒娇。倒是希望他能多出点时间来,陪我到处走走,他总是很忙。

  某妖:安儿,我能把这话理解为你是欲求不满吗?

  衣少安:(脸红中)

  左坤:妖,不要歪曲安儿的意思。我每天晚上都会把他喂的饱饱的,如果白天有时间,会有加餐,他只是希望我能带他出去周游世界。我打算等到有了接班人退位以后,就带着他去玩个够。

  某妖:受不了啊,安儿都过了三十岁了,怎么害羞起来竟然这么诱人啊!

  10.某妖:请问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进展到何种程度?

  左坤“初次约会是在五年前吧,地点是一家电影院,当时他看得非常认真,我第一次把他抱在怀里没有被拒绝,非常幸福,电影到底演了什么都不知道。

  衣少安:就是他说的那次。当时我只是觉得再拒绝他,就没人情味了,他,他真的是太执着了,对我。

  11.某妖: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爱上了对方的?什么时候表白的?

  左坤:认识他的一年以后,我渐渐发觉,自己爱他爱的无法自拔。正式表白也是那时候,当时一口气说出对他的感情,明知道会被拒绝也无所谓,反正我做好了长久追求他的打算。

  衣少安:一直很喜欢他,要说到爱,那就是认识他的三年后了,因为他一直在追着我,无形中被他感动了。但是,当时我心里还有阿峰,所以非常矛盾。说出爱他,是在五年前,虽然我告诉他自己爱上了他,但是没有找到阿峰前,我不会接受他的感情。我以为他会被这种荒唐的理由打消继续下去的坚持,没想到他竟然帮我找阿峰,还扬言,一定要把我抢回去。(笑)

  某妖:虽然我写了很多小攻,但是左坤是这些小攻里最执着的一个了。

  12、某妖:还是先问左坤吧。你为什么对司徒、叶慈他们有敌意?为什么在最开始又是调戏司徒,又是勾引林遥的,还有对小朔做的事,你当时怎么想的?

  左坤:虽然司徒他们对安儿做的那些事是正确的,但是,我无法原谅!想要打败敌人,就要找出他的弱点和最在乎的东西。所以,我才从他们身边的人下手。其实,我也就是捉弄捉弄罢了,没想过要真的破坏他们。

  某妖:安儿,你知道了左坤做的这些事以后,是什么态度?我说左坤啊,你是要哭还是要笑?

  衣少安:我当时很生气,所以坚持不肯跟他回家。好一段时间都没让他碰我,要不是林遥跟他摊牌了,我还会继续和他冷战。

  左坤:也就是说,我得到了非常严重的惩罚,害得我差点去向司徒他们道歉。

  某妖:还是安儿能管得了你。那时候,都不知道有多少读者再骂你啊(汗)

  13.某妖:请问,你们结婚当天是什么心情?

  衣少安:最幸福的时刻。那天他穿了一身绛紫色的礼服,英俊帅气。在牧师说我们可以戴上戒指后,他单膝跪在我面前,我觉得自己是像是在天堂一样。教堂里不少女孩子都哭了,我也差点没忍住。

  左坤:我也很幸福。那天他穿了一套奶白色的礼服,整个人美的让我都忘了呼吸。我们戴完戒指,牧师说我可以吻他了,我还没行动,他就抱着我吻过来,很深情热烈的吻,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吻我,我死都甘愿了。

  某妖:(怒)为啥不邀请我啊!

  左坤:我们给你打电话了啊,你当时忙着写新文,脱不开身,所以没来得及参加。

  某妖:我这蠢货!

  14.某妖:请问,你们现在都有哪些家人,他们对你们的事抱有什么态度?

  左坤:我家人太多了,常联系的有我哥哥左乾和外祖父,他们一开始很难接受安儿。不过安儿非常厉害,略施小计就把我外祖父摆平,我那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哥哥现在最怕安儿了。所以说,他们现在有什么事基本上都会问问安儿的意见,然后才来找我。

  衣少安:我家里有父母,和一个弟弟。当年他们拆散我和阿峰以后,就对我彻底放弃了,又生养了一个弟弟。我工作搬出家以后,他们很少和我联系。我结婚的事也告诉他们了,他们好像当作没这回事,反正在他们眼里,只有我弟弟一个孩子。(笑)

  某妖:安儿,对不起啊……左坤,我能抱抱安儿吗?

  左坤:当然可以,能给他温暖的人越多越好。

  某妖:安儿!(抱住,给予温暖吧。)

  衣少安: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15.某妖:请问,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左坤:他有时候很……哪个词怎么说来着,就是你们常形容他的?

  某妖:是腹黑吗?

  左坤:对对对。他很腹黑,经常在早上明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的情况下,富有挑逗性的对我说,‘昨晚忘了洗澡,身体里都是你的味道’那时候我彻底没辙,基本上下午才去公司。

  某妖:安儿,你是想彻底榨干左坤吗?

  衣少安笑而不语。

  左坤:安儿,以后想要的话就直接说,这样我还能控制点,不必连你也一整天都下不了床。

  某妖:安儿,该你回答了。

  衣少安:别看他是一个大家族的BOSS,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总是在撒娇。那时候,我就对他没辙。

  某妖:左坤撒娇?难以想象,请安儿说的具体点吧。

  衣少安:太隐私的我就不说了。他经常会躺在我腿上,让我帮他挖耳朵,手脚还不老实,我要是警告他几句,他就会抱上来磨蹭,好像很可怜又委屈。

  某妖:真是难以想象。左坤,你常用这招制服安儿吗?

  左坤:百战百胜(笑)

  16.某妖:请问,两个人在一起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是什么时候?

  左坤:安儿对我低语的时候,他的声音非常好听。

  衣少安:在公共场合偷吻我的时候。

  17、请问,你们现在已经结婚了,打算过收养孩子吗?

  左坤:我没这打算,我的生命里只要由他就够了。我本来也不大喜欢孩子。

  衣少安:我有过这样想法。他的堂哥有四个小孩子,也一直想送给我们最小的那个,不过小左不同意。说是他堂哥别有用心。这种事,我听他的。

  某妖:哇,安儿你现在看起来好贤惠啊。

  左坤:你怎么不看看他上来拗劲的那时候,能气死你。

  某妖:那正是我们家安儿最可爱的地方!

  18、某妖:请问,你们会向对方说谎吗?善于说谎吗?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吗?

  左坤:都说过谎话,虽然这方面很擅长,但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说谎心里很不舒服。事后,或者是当时,我就会告诉他,并请求他的原谅。感情方面我没有任何事隐瞒过他,工作方面我也把他当成是不错的商量对象。

  衣少安:我现在的生活很简单,不管什么事都不需要说谎或者是隐瞒他,事实上,他安排了好几个人照顾我,就算我想瞒着他,也不大可能。

  某妖:左坤啊,你是不是不放心安儿啊?

  左坤:我当然放心他,但是我不放心别人。要知道,很多人都在窥伺我的安儿,没办法啊,安儿实在是太好了,有一次商业聚会,我带他去,盯着他的眼睛我就数不过来了。他在我的社交圈子里,就像是一块美玉被放在了一堆臭石头里边,太扎眼了。

  衣少安:你总是喜欢这样想些没有的事。除了你我还会看别人一眼吗?

  左坤:但是你对谁都很温柔,我能不担心吗?

  衣少安:但我只会用尽心思勾引你一个,其他人……

  某妖:(这左坤,要亲安儿也等我走了啊,真是的。又要捂上眼睛了)

  19.某妖:请问,和对方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左坤:和他在一起的每个时间,我都觉得幸福。

  衣少安:这说起来很麻烦。他在不在我身边我都觉得幸福。有时候他出远门,我要自己去干点什么,身边的保镖就会说“请不要出去,BOSS刚才还来电话叮嘱我们保护好您”这种时我就会觉得非常非常幸福。

  某妖:这是变相囚禁吧?

  左坤:是爱,是爱啊!

  20.某妖:请问,曾经吵架吗?都是些什么吵架呢?之后如何和好?

  衣少安:吵架的时候很少,我们俩个都不是能吵起来的性格。我很少对他发脾气,他对我一向过于纵容,这样就算我想吵都很难。

  左坤:有过那么一两次,都是我去哄他,其实,我很享受哄他开心的那种感觉。

  某妖:真的是很纵容啊。

  21.某妖:请问,你们国内的朋友多吗,经常联系吗?

  衣少安:还算很多吧。司徒那两口子,叶慈和小唐,和尚还有子希,还有我妹妹呢。我们经常通电话。小左在国内设立了分公司,回来的时间会更多。

  左坤:童家的案子结束以后,我和司徒他们相处的非常好,叶慈还送了我几件古董,我正打算招待他们去法国玩玩,到时候你要记得腾出时间来,跟我们一起去。

  某妖:我才不去!你们八个大男人恩恩爱爱的,我小女子一名做电灯泡,我傻啊。

  衣少安:那就写个我们八人在法国的番外吧,让读者们也有跟我们一起去法国玩的感受。

  某妖:既然安儿这么说了,我就考虑考虑吧。

  22.某妖:请问,对方什么时候会让你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左坤:在琴心湖以前,我一直都这么觉得(悲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强迫给他戴上了信号发射器,就是害怕他永远消失了。

  衣少安:最开始我启动了发射器的一个多月,我都没有接到他任何消息。我就担心他是不是不爱了,不会救我了,那时候我很害怕。

  23.某妖:请问,你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衣少安:黑色的君子兰。

  某妖:有黑的吗?

  左坤:月光色的郁金香。

  某妖:没听过这颜色!你们俩,对植物颜色的概念太诡异了。= =

  24.某妖:请问,对方什么样的表现,会让你不知所措?

  左坤:安儿有心事的时候,我会不知道该怎么问他,问了好不好?我希望他能有自己的空间,所以,我会不知所措。

  衣少安:他在工作上有烦恼的时候,我不大了解他的工作,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一见他为了工作有烦恼,我就不知所措了。

  25.某妖:请问,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左坤:都结婚了,当然是公开的。

  衣少安:对啊。

  26. 某妖:请问你是攻方,还是受方?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你对现在的状况满意?

  衣少安:妖,你没少受司徒他们的白眼吧,我估计林遥听了这问题肯定炸毛了。

  某妖:还是安儿体谅我啊,告诉亲妈吧。

  衣少安:我一直被他抱,其实,也抱过他一次。所以,我已经很满意了。

  某妖:什么?你抱过左坤了?

  左坤:大惊小怪什么,只要是他想做的,我都满足他。我们彼此相爱,谁抱谁不都一样。不过,安儿说他还是更喜欢被我拥抱。况且,你一直把我写成了攻方,总是让安儿抱我,你自己也接受不了吧。

  某妖:说的也是。

  27.某妖:请问,初次XX的地点?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

  左坤:说起第一次,我有点对不起安儿。当时是我霸王硬上弓了,就在他家里。

  衣少安:那次他很过分,我当时气的快吐血了。不管我怎么叫怎么挣扎都没用。他把我做到昏过去才罢手,打那以后,我整整将近一年没见他。

  左坤:啊,妖,你打我干什么?

  某妖:谁让你欺负我的安儿,我最疼他知不知道,打死你!

  衣少安:轻点啊,小左,疼不疼?

  左坤:这里很疼啊,安儿,我对不起你,被妖打了也是我活该。

  衣少安:我早就原谅你了,还说这些干什么。我给你揉揉,好点了吗?

  左坤:好舒服,安儿,继续吧,别停。

  某妖:你们俩给我差不多点!

  28.某妖:请问,第一次有了关系以后,你们再见面时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左坤:我记得很清楚。‘终于找到你了。’

  衣少安:你怎么阴魂不散。(笑)

  29.某妖:请问,目前每晚、每星期XX的次数?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应该几次?

  左坤:妖,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某妖:不用你提醒,也不用说我嫁不出去的事了,前两对非常直截了当的伤了我脆弱的心。回答问题吧。

  左坤:我们做的时间和次数不稳定。晚上能有时间陪他的话,基本上都会做到三次以上。

  衣少安:他工作很忙,所以,不管他想做几次我都陪着。

  某妖:真是不错呢。

  30.某妖:请问,你们觉得自己很擅长XX吗?那么对方呢?

  衣少安:我们年纪都不小了,这方面都还不错吧。他每次只要沾了我的身子,就会控制不住,一直做到没力气为止。在那之前,我都会讨饶了,体力上我不及他。

  左坤:安儿其实很厉害。而我练就一身的好功夫就是为了能喂饱他,以后会再接再厉的。

  某妖:(笑)

  31.某妖:请问,XX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左坤:我喜欢看着他自己脱,不过他的动作太慢,到了后面基本上都是我迫不及待的给他脱。他倒是经常会帮我脱衣服,他特别喜欢摸我的腰,说那里很结实。

  衣少安:其实他来了劲头的时候,我的衣服都会被弄坏,平时比较冷静的时候,我会帮他脱。

  某妖:好想亲眼看看啊。

  32.某妖:请问,你们认为自己和对方最敏感的地方是哪里?

  左坤:妖,你真是……

  衣少安:我最敏感的地方是脖子和不能说的那个地方,至于小左的,只要能接受被他的杀手在你身上开个洞,我就告诉你。(笑眯眯)

  某妖:安儿太有原则了!

  左坤:安儿……

  衣少安:这种事,我一个人知道就足够了。

  33、某妖:咳咳,请问,你们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最喜欢被吻到哪里?

  左坤:我喜欢吻他的嘴唇和脖子,那种时候他非常可爱。喜欢他亲吻我的……抱歉,不能说,安儿会不高兴。

  衣少安:妖,晚上请你吃饭,放过小左吧。

  某妖:但是亲亲们不会放过我。

  衣少安:那我告诉你,我在最兴奋的时候会说什么话作交换好了。

  某妖:好啊好啊。

  衣少安:我会咬着他耳朵说‘再多点’。

  某妖:好有感觉啊。

  34.某妖:请用一句话形容XX时的对方?

  左坤:迷死人不偿命

  衣少安:最性感的男人。

  某妖:难怪都控制不住啊。

  35.某妖:请问,在XX时最希望对方说的话是?喜欢看对方的哪种表情?

  左坤:我最希望他能在做的时候说爱我。我喜欢看他把持不住被我弄到快哭出来的样子。

  某妖:安儿,爱爱的时候你都不说爱小左吗?

  衣少安:都明白的事,整天挂在嘴上干嘛。反正他明白我有多爱他。我,我也没有什么特别希望听的话,基本上他说出来的那些话已经让我震惊了。至于喜欢的表情(沉思中)。

  某妖:安儿?

  衣少安:我喜欢看他在不能做的情况下极力忍耐的样子(笑眯眯)

  某妖:果然是腹黑的。= =

  36.某妖:请问,XX完以后,你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衣少安:主动诱惑他再做一次。

  左坤:帮他洗澡按摩。

  37.某妖:请问,你们在半夜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对方是什么心情?

  衣少安:非常幸福的安全感。

  左坤:想叫醒他最做一次。

  某妖:左坤,你怎么一点都不感性呢?

  左坤:因为安儿太性感了。

  某妖:这算啥回答= =

  38、某妖:请问,XX过程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左坤:现在已经没有了。我刚接他回法国的那段时间里,他总是在中途就会掉眼泪,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觉得有点痛苦。

  衣少安:那时候我得心情很脆弱,一想到我不但杀了人,还为了杀人让其他男人碰了,就会觉得非常对不起小左,但是我又极度渴望他的爱,所以才会掉眼泪。小左很温柔,慢慢化开了我的心结。

  某妖:左坤,把安儿给你我非常放心,以后也不能变哦。

  左坤:这不用你交代。

  39.某妖:请问,在什么情况下,你会拒绝对方的求欢?

  衣少安:我们结婚以后我都不会拒绝他,以后也不会。

  左坤:他身体不好,却还为了我要硬撑着的时候。

  某妖:安儿,勉强自己可不好。

  40.某妖:请问,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你的身体了,你会?

  衣少安:我会诱惑他吧,至少先搞清楚是他对我不再有兴趣了,还是其他原因。

  左坤:耐心的等待。

  某妖:看不出左坤还这么体贴呢。

  衣少安:我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悄悄话:左坤,难道安儿的占有欲很强?

  你才知道啊。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41、某妖:请问,你们对S M有兴趣吗?

  衣少安:我是没那个兴趣。

  左坤:现在没有。

  某妖:什么叫现在没有?

  左坤:…… ……

  衣少安:他以前和别人玩过。小左,你跟妖说说,我不会介意(笑眯眯)。

  左坤:…… ……

  某妖:小左,擦擦汗吧,看看这一脸的冷汗。

  左坤:谢谢。

  42.某妖:请问,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你们是持赞同态度,

  左坤:年轻的时候有过这想法,但是强要了他以后,就发现这太卑鄙了。

  衣少安:我的理解有些偏差。发现自己爱上他以后,曾经想过,既然不能陪在他身边,就做一次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某妖:好像在书里,你们是我虐的最厉害的一对了(虽然没怎么写,但的确是这样)

  左坤:虽然我非常想活埋了你,但是安儿一直非常感激,所以我只好当你是亲妈了。

  某妖:你,你还想活埋我?

  左坤:我是不是太仁慈了?

  = =

  43.某妖:请问,如果你们发现对方和某个同性有了非常亲密的接触,你们会怎么做?

  左坤:先调查对方的底细,然后在做决定。如果只是朋友我不会干涉,我希望安儿能多几个朋友,那样对他也有好处。如果是居心叵测,那就对不起了,扔海里喂鱼。

  衣少安:不管和小左是什么关系,我都会尊重小左自己的选择。如果对方想从我手里把小左抢走,我不介意再一次杀人。(笑眯眯)

  某妖:都这么狠啊。

  44.某妖:请问,一般情况下XX的场所?您想尝试的XX地点?

  左坤:嗯,家里、我的游艇、我办公室、偶尔还会在酒店过夜。说到最想像是的地方,应该是花园吧,我的花园很漂亮,非常想和安儿在那里试试。

  衣少安:常做的地方他都说了。想尝试的地点嘛,其实我也很喜欢那个花园。

  左坤:今晚就订机票回去吧,这个时候花园里一定最美。(和司徒一样,行动派的)

  衣少安:我听你的。

  某妖:今晚不行,请我吃了大餐再走!

  45、某妖:请问,假如你们之中有一个出现了危机,同时冒出一个男人说!只要你跟我XX,我就能救他,你们会怎么做?

  左坤:我是个人不是神,所以也有我做不到的事情。如果那种时候我真的无法挽救安儿的危机,我会跟那个人上床。等安儿平安以后,我想,我会征求安儿的意见,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照办。哪怕是安儿要离开我,大不了我再追他个七年。

  衣少安:我的决定和他一样。我们都经历过生离死别了,如果没有生命在,什么都体会不到。所以,我只要他活下来,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出。如果小左生气不要我了,那就换我来追他七年。

  某妖:我很纠结,都不知道你们的选择对还是不对。

  左坤:谁让你想出这么麻烦的问题。

  = =

  46.某妖:请问,如果对方被强X了,你们会怎么做?

  衣少安:不管是在哪里,我想都没有人敢动他,法国黑手党的BOSS,不是说谁都能有机会接近的。

  左坤:我不可能让安儿脱离我的保护范围。要是真的有人敢冒犯他,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作出多么可怕的事。

  某妖:是我错了,不该问的= =

  47.某妖:请问,你们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那时的对像是现在的恋人吗?你们与恋人以

  外的人发生过关系吗?

  左坤:我第一次是16岁,和一个很漂亮的英国男孩。在追求安儿的那几年里,和不少人发生过关系,但是,强要了他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其他人了。

  衣少安:我是18岁,和阿峰。一直到我大学毕业我才和别人发生关系,仅仅是为了生理需要。小左来硬的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

  某妖:安儿,当时左坤是不是弄伤你了?

  衣少安:我整整半个多月才康复。

  左坤:啊,妖,你又打我。安儿,帮我揉揉。

  衣少安:活该(笑眯眯)

  某妖偷笑。

  48.某妖:请问,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你会?

  左坤:杀了他!

  衣少安:断绝来往。

  49.某妖:请问,现在的恋人,符合你的理想吗?

  左坤:当然符合,安儿就是我梦寐以求的。

  衣少安:是的,他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欢的不得了。

  50.某妖:最后,此时此刻,你最想对恋人说什么?

  衣少安:小左,我知道妖问了很多隐私问题你有点生气,但是我很喜欢妖,你能不能让后面的杀手把枪放下,妖还没嫁人呢。

  左坤:那好吧,既然是你的请求。

  某妖:我的天呐,左坤啊,你不是感谢我吗?

  左坤:两码事。行了,不要借机窝在安儿怀里哭个没完,不想听我的回答了?

  某妖:想听(抽泣中)

  左坤:安儿,这是我最后一次放过妖,第二部里她再敢虐我们,别怪我心狠手辣。

  衣少安:啊,妖昏倒了,小左,找医生来啊。

  左坤:让她昏着吧。

  衣少安:小左,你闹了没有,妖都翻白眼了。快点找……

  装昏的某妖偷偷地看,哇,吻的好激情啊。

  嘿嘿,左坤,只要和我安儿团结紧紧地,试看你还能怎地!





相性50问 子希、江雨篇



  时间:初秋的午后。

  地点:翟子希与廖江雨的家。

  人物:翟子希、廖江雨、某妖。

  中午吃到了子希的饭菜,酸菜鱼、鱼香茄条、炒饭,好饱!

  拍拍快要涨爆的肚皮,最后一对的访问开始。

  

  1、某妖:请问,两位的名字、年龄、性别?

  廖江雨:廖江雨,今年30岁,男性。

  翟子希:我今年21岁,男性,叫翟子希。

  

  2、某妖:请问自己和对方的性格是怎样的?

  廖江雨:我普普通通,子希很腼腆,性格很温和。

  翟子希:我也是普普通通的。江雨哥的性格很可爱,其实,有的时候他比我还要腼腆。

  某妖:这话我相信。但是江雨,你哪里普通啊?

  廖江雨:我是谁写出来的,我什么样你还不知道?靠!

  某妖:子希,管管他,对我这亲妈态度好点。

  翟子希:江雨哥不是有意的。(拒绝管束)

  

  3、 某妖:请问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当时第一印象怎样?

  翟子希: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我以前的家里,大约有一年的时间了吧。当时他给我的印象非常好,虽然和现在截然不同。(笑)

  廖江雨:我第一次看见本人也是在他家里,时间就是他说的那个时候。第一次见面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4. 某妖:请问你们之间怎么称呼对方?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廖江雨:以前叫我廖律师,现在叫我江雨哥,我觉得这样很好。

  翟子希:他一直都叫我子希,我也认为这样最好。

  

  5. 某妖:请问,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翟子希:麒麟。

  廖江雨:青鸾。

  某妖:咱能说现实中存在的吗?= =

  

  6. 某妖:请问,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翟子希:这个还没想过。如果要送的话,我会送他可以同时使用五张电话卡的手机,省的他像买手机的人。

  廖江雨:我会送他一部车,他每天上学外出都要挤公车,他身子不好,我担心。

  某妖:咱家江雨真是贴心啊。

  

  7. 某妖:对方曾经说过什么,让你感到幸福?

  翟子希:他说会减少工作,多些时间陪我。

  某妖:江雨,从开始你就东张西望的,专心点行不行?

  廖江雨:啰嗦!他说……说‘没有我就活不下去’。

  翟子希:是真的啊。没有你的治疗和调理,我真的会活不下去。

  某妖:可怜的子希,我怎么就把你这么可爱的人给了江雨这粗鲁的家伙呢。

  翟子希:除了他我不要别人。(笑)

  

  8. 某妖:请问,自己会有哪些地方引起对方的反感?

  子希:我以前很自卑,他不喜欢。现在嘛,好像没有了。

  廖江雨:他一直不喜欢我对事务所的人破口大骂,基本上只要他去我的事务所,我就会极力忍耐的。

  

  9. 某妖:那你们最想让对方做些什么使自己愉快的事?

  翟子希:江雨哥做的非常好了,我跟他在一起一直都特别愉快。

  廖江雨:我希望子希能偶尔放松一下自己,把我看的比学业重要就很愉快了。

  某妖:子希,你冷落他吗?

  翟子希:不会啊。我停学了一段时间,想把落下的课程追回来,所以在家里忙完家务事就补习功课,时间久了,难免不能像以前那样陪在他身边。

  某妖:江雨说的对,你不要总是埋头功课,也要体谅一下江雨的欲求不满啊。

  廖江雨:狗太阳的,你说谁欲求不满!

  某妖:子希,你管管他啊。的

  翟子希:他不是故意的(再次拒绝管束)

  

  10.某妖:请问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进展到何种程度?

  翟子希:正式约会应该是我们确立关系以后他带我去吃意大利菜的那次。当时很……浪漫。

  某妖:烛光晚餐?的

  翟子希:嗯。他定了最好的房间,能看见外面的夜景,那时候他有点奇怪,后来才知道,是想吻我,又不好意思。

  某妖:那到底是吻了没有?

  翟子希:当然吻了。(笑)

  廖江雨:那次约会我也很喜欢。虽然只是拉拉手,轻轻吻了一下,感觉真他妈的太棒了!

  某妖:江雨,请不要一个人浸沉在回忆中。

  

  11.某妖:请问,第一次接吻是在哪里,当时什么气氛,感觉如何?

  廖江雨:第一次接吻,是在山顶。当时很晚了,我也搞不清怎么就出手把他抱进怀里,然后就那个了。感觉,感觉……

  某妖:感觉?

  廖江雨:从来没那么好过。

  翟子希:那时候我吓了一跳。除了紧张和惊讶以外,什么感觉没有。(笑)以后回忆的时候,也很模糊,但是心里非常幸福。

  某妖:真是纯洁的孩子啊。

  的

  12、某妖:请问,你们平时都有什么消遣和爱好?

  翟子希:我很简单,不是看书就是练书法,只有这两样。有时候也在网上看看新闻。

  廖江雨:我比他还简单,有了空闲的时间,就会在自己的练功场练练功夫,偶尔会去游泳。

  某妖:没有共同的爱好吗?

  廖江雨:会一起看探索频道。

  某妖:动物世界?

  廖江雨:是探索频道,不是动物世界。(怒)

  某妖:这不是借用小妮子的话嘛。

  

  13.某妖:请问,你们在寺庙里的生活怎么样?

  翟子希:那是我最宁静的一段日子,说起来我觉得一年只去一次太少了,不过经常去打扰也不好。所以,我特别盼望春天的到来。我现在练的书法就是他师叔教的,他的师兄弟和师傅对我也非常好。我在寺庙里还学了很多斋菜的做法。

  廖江雨:我也很喜欢回去。那里是我的家,我每天都会和师傅还有师弟们切磋拳脚,和师叔谈论医理,虽然我不喜欢礼佛诵经,不过听见那种声音,心里就会非常平静。有时候甚至想过不回来了。

  某妖:你不会来那子希怎么办?

  廖江雨:不可能留在寺庙里。我要是真的舍不得,当初也不会下山了。师傅说过,我红尘未了,最不适合做的就是和尚。

  某妖:真是明智的师傅。

  

  14.某妖:请问,你们现在都有哪些家人,他们对你们的事抱有什么态度?

  翟子希:我的家人现在只有一个姐姐了,她第一次见到江雨哥,就祝我们幸福。

  廖江雨:我是个孤儿,还没满月就被师傅捡到带回了寺庙。寺庙的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以为带着子希回去的那段时间里自己隐藏的很好,可在临走前,师父说,既然不能跳出红尘,就要紧紧抓牢属于自己的幸福。他早就看出来了。

  某妖:真是开通的师傅,第二部里我一定要试着让他老人家出场!(握拳)

  

  15.某妖:请问,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翟子希:在我勉强自己的时候,他会说,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不管我还打算做什么,只要听见他这句话,我会放弃。那种时候的江雨哥,太温柔了。

  某妖:(偷笑)

  廖江雨:靠,你要笑就大方点!

  某妖:要你多嘴!回答问题。

  廖江雨:他对我笑的时候,我都会拿他没辙。

  某妖:这么容易被驯服啊?

  廖江雨无言反驳怒视中。

  

  16.某妖:请问,两个人在一起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是什么时候?

  廖江雨:他靠在我肩上说想我的时候。

  翟子希:看江雨哥工作还有练功的时候。天底下好像找不出比他更有魅力的男人了。

  

  17、请问,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可以原谅对方变心吗?

  廖江雨:会先调查一下,然后找他当面问清楚。如果他真的想离开我,我也不能拦着。至于是否原谅,就更谈不上了吧,人都没了,原不原谅有个屁用。

  翟子希:我会一直等到他说分手的那一刻,也会尊重他的选择,原谅他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根本不会恨他。他已经给了我太多,我只能回到一个人的世界继续爱他。

  某妖:子希!(抱住)

  廖江雨:妈的,你给我放手,子希身子弱,你想勒死他啊?

  某妖被强行拉开子希的身边。

  廖江雨:你别瞎琢磨了,我怎么可能会变心,爱你都爱不过来了。

  翟子希:嗯,以后不想了。别生气(笑)

  廖江雨:说过多少次了,这种笑脸不能让别人看见!

  翟子希:妖的话就没关系吧,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啊。

  某妖:我怎么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啥类型。

  翟子希:只要不是江雨哥这样的就行。

  某妖:这你就放心吧,臭和尚也就你能看上眼。

  

  18、某妖:请问,你们会向对方说谎吗?善于说谎吗?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吗?江雨,你笑什么?

  廖江雨:子希一说谎就脸红,说话磕磕巴巴,三岁小孩都能看得出来。你说他能对我说谎吗?他还能隐瞒我什么事?

  某妖:子希,你怎么这么笨啊?

  翟子希:我也不知道。面对江雨哥就是变得笨了。不过他也好不到哪去,说谎的时候不敢看我。

  某妖:那你怎么办?

  翟子希:我会告诉他不用这么麻烦,只要他平安无事,我不介意他隐瞒我什么。(笑)

  某妖:江雨好幸福啊。这要是换了司徒和林遥,哼哼……

  

  19.某妖:请问,和对方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翟子希:和他在一起做什么都是最幸福的,特别是我们一起…….

  某妖:一起什么?

  翟子希:一起去买菜的时候。

  嘁!原来是买菜,扫兴。

  廖江雨:和他在一起最幸福的时候是晚上。

  某妖:晚上?说具体点。

  廖江雨:靠,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小心我断了你全身的经脉!下个问题。

  为啥我总是被威胁啊!

  

  20.某妖:请问,曾经吵架吗?都是些什么吵架呢?之后如何和好?

  翟子希:当然吵过。吵架的原因大多都是因为我不听话,他让我休学一年,我不同意,他让我开车上学我不同意,他让我公开我们的关系我不同意。

  某妖:你为什么不同意公开关系?

  翟子希:因为他是律师。别看他这样,在律法届可是很有名气的,我不想他被人说闲话。结果就和他吵起来了。

  某妖:那事后他是怎么哄你的?的

  翟子希:说来你可能不相信。大多时候是我哄他(笑)其实他脾气很倔强,真的生气了不会先低头,所以十次有六次是我哄他。

  某妖:江雨,你过分了吧。

  廖江雨:等你听完我的理由就不会这么想了。我让他休学一年是因为他的身体至少需要一年的静养,我让他开车上学,是因为公车不但太拥挤,他在公车上还遇到过一个色狼的骚扰!我让他公开我们的关系,是因为他自打和我住在一起之后,就变的更美了,学校里不少人惦记着,你说我担心不担心?的

  某妖:哎呀,这么一听,江雨也不是没有道理啊。子希,你试着接受吧。

  翟子希:我好歹也是个男人,不用他处处保护。

  廖江雨:你看看,这倔劲又来了,靠。

  翟子希:等我大学毕业什么事都听你的,别生气了,晚上我做你最喜欢的麻辣龙虾和姜丝饼。好不好?

  廖江雨:那下午一起去买菜吧,你一个人买太多拿不动。

  翟子希:好,今天下午我也不看书了,陪着你。的

  某妖:江雨,你抱着子希的时候,好像比我还用力呢。

  被,被瞪了。

  

  21.某妖:请问,你们的朋友多吗,他们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廖江雨:我那些朋友你不都知道吗,他们当然知道我们的关系。

  翟子希:我的朋友不算多,只有几个长来往的同学。他们只是知道我有了一个同性的恋人,最开始都为我担心,后来看见我越来越好,也就不在说什么了。倒是一直说要见见江雨哥,我把江雨哥藏得很好,不给他们看。(笑)的

  

  22.某妖:请问,对方什么时候会让你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翟子希:就是那次,那次他,他做到一半就跑的时候。

  某妖:江雨,我鄙视你。

  廖江雨:滚!是谁把我写跑的?你知不知道我跑了以后差点憋死,子希光溜溜的让我抱,结果我跑了,还有比这更窝囊的事吗?靠,想想就窝火,真想一掌劈了你!

  某妖:你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看看人家司徒,九十万字下来我才让他吃了小遥,人家半句怨言都没有。

  廖江雨:他能有个屌毛怨言!妈的,他上过的男人数都数过来,就那个死不了的老色鬼,他巴不得多跟着林遥耗上几年。嘁,少拿我跟那个变态极品相比。

  某妖:难道我真的把大儿子写成了变态?(摇头)好了,我不比就是了,麻烦廖律师回答问题吧。

  廖江雨:我没有过那种感觉,他一直对我非常好。

  

  23.某妖:请问,你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翟子希:应该是水竹,它的花语是生命力顽强,果敢坚韧,直节冲云霄。

  廖江雨:我不懂什么花语。要是把子希比喻成花,应该是雏菊。

  

  24.某妖:请问,对方什么样的表现,会让你不知所措?

  廖江雨: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时候。

  翟子希:他长达一个小时不说脏话的时候。

  某妖:(吐糟不能)

  

  25.某妖:请问,你们有没有共同的梦想?

  翟子希:有啊,我们都希望有一天能游遍大江南北,他不在整天工作,我也不必学个没完没了。

  廖江雨:嗯,我希望到时候他能陪我湖上泛舟,月下饮酒。

  某妖:你们俩是古代的人吗?= =

  

  26. 某妖:请问你是攻方,还是受方?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你对现在的状况满意?

  廖江雨:我在上位,你当初不是犹豫再三才决定的吗。我就纳闷了,你怎么能考虑我会在下位,你决定把我写成小攻真是救了自己一条命。

  某妖:不要这么刻薄嘛,我就是觉得你这样强悍的人在下面不是更有…….我不说了,你,你把手放下。子希,你,你的回答呢?

  翟子希:我没想过要在他上面,事实上,我喜欢被他……的感觉。

  某妖:中间呢,中间的话呢?不要省略啊。

  廖江雨:你赶紧问下一题吧,后面不是有很多不正经的吗。

  某妖:谁说的?

  廖江雨:林遥和叶慈早就打电话给我和子希做预防了,要不然子希能这么大方的回答你!

  某妖:那两个叛徒!

  

  27.某妖:请问,初次XX的地点?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

  廖江雨:看看,这话音还没落地呢,她那脸皮就厚了。

  某妖:不用你管。回答问题。

  廖江雨:第一次就是在我家,那天司徒和林遥不打招呼就来了,晚上在我这吃的饭。他们走了以后,我就抱着子希回卧室了。当时子希非常害羞,我们满头大汗的,我生怕弄疼了他,结果还是害他哭了。的

  翟子希:那不是因为疼,两情相悦的感动,不是说光用语言表达就够了。况且,你那时候那么,那么温柔体贴。(脸红)的

  某妖:子希,江雨有多温柔,有多体贴啊?

  翟子希:你,你怎么连这种事都问。

  某妖:因为我身后有强大的不可动摇的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读者亲亲们!

  翟子希:他,他怕弄疼我,就足足做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前戏。体贴到,到,担心我第一次受不了,连内功都用上了压制自己的冲动。虽然,虽然我很笨拙,那个晚上也一直陪到他天亮。

  某妖:子希,虽然你的脸红的有点过头了,但是我还想问问你身边那个,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廖江雨:靠,又她妈的在关键地方打断我!

  某妖:你,你竟然在回想(瘫倒了)

  

  28.某妖:请问,初夜之后,你们醒来看见对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翟子希:他很紧张的问我‘怎么样,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廖江雨:他到中午才醒,不好意思跟我说话,就是一个劲的亲我。

  某妖:我都忍不住开始幻想了啊。

  

  29.某妖:请问,目前每晚、每星期XX的次数?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应该几次?

  廖江雨:他身体不好,我尽量控制些。现在基本上三四天做一次,最多两个小时。等到他身体康复以后,我会把一直积攒起来的热情全部奉还。

  某妖:那会是何等激烈啊。

  翟子希:其实我不想他一直压抑着,我的身体比以前好太多了,就算他每晚都想,我也会答应。

  某妖:吼吼,就是说,现在的次数对子希来说,有些少了?

  廖江雨:别煽动我,你知道我忍的多辛苦吗?还敢说这种话,今晚你不想睡了是不是?

  翟子希:…… …… …… ……是。

  某妖尖叫中。

  廖江雨傻眼中。

  

  30.某妖:请问,你们觉得自己很擅长XX吗?那么对方呢?

  廖江雨:靠,这算哪门子的问题。我以前没碰过男人,一点经验没有,和子希也不能尽情的做,你说我能擅长吗?至于子希,可别让他擅长了,就这样都勾的我神魂颠倒了,他在厉害点,我还有理智吗?的

  翟子希:别听他谦虚了。每次做的时候,我都有一种肯定会死在他怀里的感觉,舒服到了可怕的地步。我一直担心自己,自己不能满足他。

  某妖:不用担心了,他已经彻底被你征服。

  

  31.某妖:请问,XX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翟子希无言的指着廖江雨。

  廖江雨:我,我负责这事。

  某妖:你们俩啊,这么害羞我怎么问啊。

  廖江雨:那你就问点不用害羞的。

  某妖:办不到。

  廖江雨:靠!

  

  32.某妖:请问,你们认为自己和对方最敏感的地方是哪里?

  翟子希无言的摸摸廖江雨的心脏部位,随后,眼睛停留在什么什么上面。

  某妖:子希,那你自己呢?

  翟子希无言的缓慢的点点自己的腰、嘴巴、脖子、在手朝着胸口上的小点点去的时候,廖江雨抓住就扯下来。

  廖江雨:你成心让他为难是不是?的

  某妖:但是,但是,这样的子希太可爱了啊。

  廖江雨:就你这样的永远都嫁不出去!

  为啥都要提到我的痛处啊!

 

  33、某妖:咳咳,请问,你们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子希,不准用手,要说话!

  翟子希:我喜欢,吻他的……

  某妖:大点声,我听不见啊。

  翟子希:吻他的脸和嘴。的

  某妖:这有啥不好意思说的,靠!

  廖江雨:你说什么?

  某妖:顺嘴了,你瞪我干啥,行你说起来没完,我就不能偶尔说一次?

  廖江雨:不行!你下辈子都嫁不出!

  某妖:(掀桌)臭和尚,你找抽啊?

  廖江雨:我靠,你过来试试,洒家我怕你个小八婆?

  某妖:臭和尚,不用你美。第二部我就写一个跟你抢子希的人,我折腾不死你!

  翟子希:江雨哥,你不要这样,妖嫁不出去的事大家都知道,可打人不打脸,说人不说短,你这样本来就不对嘛。

  某妖:子希,你到底跟谁一伙的?(欲哭无泪)

  在翟子希温和的劝说下,某妖终于打消了加个第三者的念头,廖和尚也表示以后不会提某妖嫁不出去的事实。

  

  34.某妖:请用一句话形容XX时的对方?

  翟子希:炙火柔情。的

  廖江雨:无意识的诱惑。

  

  35.某妖:请问,在XX时最希望对方说的话是?喜欢看对方的哪种表情?

  翟子希:我,我希望他能说点鼓励我的话,他从来不评价我的表现,我就担心他会觉得我做的不好。我最喜欢看他,就是,就是刚压倒我那时候的表情。

  廖江雨:我希望他能告诉我到底舒服不舒服,一问他窝在我怀里不说话,害我还以为弄疼了他。我最喜欢看他,做的时候对我笑的表情。

  

  37.某妖:请问,你们在半夜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对方是什么心情?

  翟子希:到现在为止我都还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是他的恋人,有时候会兴奋的一夜不眠。

  廖江雨:那种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某妖:都过来让我抱抱吧。

  翟子希很愉快的被我抱了,廖江雨很别扭的让我抱了(笑)

  

  38、某妖:请问,XX过程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翟子希:没有这种事。(坚定地回答)

  廖江雨:只能做两个小时,根本不够。

  某妖:江雨这身好体力,两个小时的确是不够啊。

  

  39.某妖:请问,在什么情况下,你会拒绝对方的求欢?

  翟子希:他一直在忍耐着,所以我从来不会拒绝他的。

  廖江雨:他从来就没有主动过。

  某妖:子希啊,你这样就不好了,偶尔也主动勾引他一次嘛。

  翟子希:有一次我刚有点那个意思,他就跑的没影了。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身体,为了不让他为难,我就再也没有主动过。

  某妖:江雨,子希的身体真的很差吗?

  廖江雨:反正那次他主动的时候是根本不能做的体质,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跑啊。

  某妖:我辛苦的和尚啊。

  

  40.某妖:请问,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你的身体了,你会?

  翟子希:主动出击!

  廖江雨:先暂停一段时间的情事,饿他两顿就好了。

  某妖:江雨,这都是谁教你的?

  廖江雨:叶慈。

  = =的

  的

  41、某妖:请问,你们对S M有兴趣吗?

  廖江雨:没有任何兴趣。我疼他都疼不过来了,怎么会做那种事。

  翟子希:我也没有。

  的

  42.某妖:请问,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你们是持赞同态度?

  翟子希:我不想那样伤害自己。

  廖江雨:我一向尊重他,就算他没有爱上我,我也不可能去伤害他。

  某妖:嗯嗯,都是好孩子。来来来,亲妈给糖吃。

  廖江雨:我的那份给子希吧。

  的

  43.某妖:请问,如果你们发现对方和某个同性有了非常亲密的接触,你们会怎么做?

  翟子希:嗯,很难想像那时候自己会怎么做,你呢,江雨哥?的

  廖江雨:当然是要查清你们之间的关系,没问题就放过,就问题就……

  某妖:就怎么样?

  廖江雨:就找子希谈谈,说明我非常不高兴的原因,我相信他会选择我。

  翟子希:我当然会以你为重。

  的

  44.某妖:请问,一般情况下XX的场所?您想尝试的XX地点?

  翟子希:都是在家里做的,有几次是在他的事务所里,我没有什么想要尝试的地点。

  廖江雨:家里和我的办公室。我希望有机会和子希在他学校做一次。

  某妖:不害臊!

  廖江雨:远不及你。

  = =

  

  45、某妖:请问,假如你们之中有一个出现了危机,同时冒出一个男人说!只要你跟我XX,我就能救他,你们会怎么做?的

  廖江雨:就算我想也没用啊,对着子希以外的男人,我根本立不起来。

  翟子希: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那时候我会先征求大家的意见吧。如果连司徒哥他们都帮不了他,我估计…….会答应的。

  廖江雨:子希!

  翟子希:别发火,我坚信你有能力不让那种事发生,对不对?

  某妖:好深情的拥抱啊。和尚也很感性的嘛。

  

  46.某妖:请问,如果对方被强X了,你们会怎么做?

  翟子希:他那一身少林正宗的好功夫,谁能强得了他?万一要是发生那种不可能的事,我会让他一直和我做到忘掉为止。

  廖江雨:抓住那人把三十几年的所有功夫在他身上练一遍。

  某妖:这会是何等的恐怖啊?

  

  47.某妖:请问,你们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那时的对像是现在的恋人吗?你们与恋人以

  外的人发生过关系吗?

  翟子希:他是我的第一次。我身体本来就不好,没遇到他之前那方面也不行,所以都没有交过朋友,所以到现在我只和他做过。

  廖江雨:我第一次是在…….哪年我忘了,不是21就是22,对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孩子,我的崇拜者。我抱过的人不多,算上第一个也就三四个人,后来这些人实在太麻烦,也因为我工作越来越多,就干脆不找了。和子希确立恋人关系以前,我已经有三年多没和别人做过了。

  某妖:不愧是和尚,真能忍得住!

  

  48.某妖:请问,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你会?

  廖江雨:跑!

  翟子希:跑!

  = =

  

  49.某妖:请问,你们常对恋人说的话是什么,平时有没有昵称?

  翟子希:我常对他说,江雨哥,你这里很好看。

  某妖:哪里哪里?

  翟子希:就是他身后看到的脖子部分,这里。

  某妖:哇,真的好有感觉啊。

  翟子希:是吧,光是看这里就很性感了。

  廖江雨:子希,你等妖走了再摸,靠,想我出丑啊。

  某妖:难不成你有感觉了吗,我的花和尚?的

  廖江雨:妖,叶慈那一脚没踢疼你是不是?你给我过来好好坐着,还有你子希,这是两口子的秘密,不能跟外人说。

  翟子希:妖是亲妈啊。

  廖江雨:她也是YY我们的主犯,以后小心知道吗?

  翟子希:知道了。的

  嘁,都知道我的本质了(一点不好玩)、

  

  50.某妖:最后,此时此刻,你最想对恋人说什么?

  廖江雨:今晚我会延长时间,你身体行吗?

  某妖:子希,别光顾着脸红,说话啊。

  廖江雨:妖,你别催他。子希,不能勉强自己啊。

  某妖:子希啊,你那头都要埋到胸口了,说话啊。

  廖江雨:你催个屌毛啊催!他脸皮薄,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某妖:好好好,我不说了。那么子希,你至少也该回答我的问题吧。

  翟子希:…… …… ……妖,天都黑了,你早点回去吧。

  某妖:谢谢关心,你先回答我问……(变相的赶我走吗?)

  廖江雨:子希,我带你进房。妖,请在外面帮我把门关上,谢谢啦。

  某妖:你们这群有了老婆不要娘的孩子!(掀桌)

  翟子希回眸一笑:妖,谢谢你把江雨哥给我。

  

  咳咳,其实我的孩子们都是最可爱的。(花痴)

  50问到这里就结束了,亲亲们是不是对我的孩子们多了些了解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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