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利刑侦笔记5:验毒缉凶
“我在拼接尸体的时候,发现不少尸块有青紫痕迹,最初还以为是尸斑,后来发现不对,青紫痕迹主要出现在手臂的肉块上,后背、额头上也有。我把尸块大体拼接后发现,这些青紫痕迹是生前留下来的,并非尸斑。而且从伤痕的形状和方向判断,手臂上的伤痕是抵抗伤。凶手使用的是金属棍棒类的武器,棍棒直径有3~4厘米。到底是何种金属棍棒留下来的伤痕,还得做实验,最有可能的是与警用甩棍类似的武器。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也就是说,凶手与许海曾经发生过搏斗,使用了金属棍棒。”
汤柳又道:“许崇德明确告诉我,在许海遇害当天,他是在傍晚看到孙子,当时孙子没有受伤。段家秀说孙子是在麻将散场之后才回家的,回家就直接进屋,关了门。段家秀隔着门和孙子说了几句话,没有看见孙子脸上是否有伤。”
法医讲完,理化检验室主任吴炯汇报。
吴炯汇报得非常简单,道:“三个结论,第一,许崇德和段家秀使用的水杯里有安眠药成分;二,许海没有服用安眠药;三,从许海的消化道里提取到蓖麻毒素成分,在饮料瓶、香烟和饼干里都发现了蓖麻毒素成分,凶手是一定要致许海于死地。许海喝了含有大量蓖麻毒素的饮料,发生剧烈呕吐,在呕吐物中也查出了蓖麻成分;四,中毒后,许海没死,就被分尸了。”
侯大利在笔记本上记下“蓖麻毒素”四个字,并用了五个着重号,又在“青紫痕迹”四个字后打了一个大问号。
滕鹏飞突然插话道:“许海房间是否有搏斗痕迹?”
小林道:“房间很整齐,物品没有损坏。搏斗应该不是发生在许海房间。”
滕鹏飞自言自语道:“这有点奇怪。”
侯大利也有同感:抵抗伤、安眠药、蓖麻毒素和碎尸,混杂在一起,行动链反而变得模糊不明。
接着,重案一组各探组汇报调查走访的情况。
探长张国强报告道:“我们探组主要调查走访抛尸现场,也就是大象坡附近居民以及喜欢爬山的市民。大象坡内部有网状步行系统,只有南北主通道的两个步行入口与外界相通,其他所有小道最终都连接到南北主通道。南入口位于学院小巷内,我们走访了附近居民,昨天晚上凌晨两点半接近三点左右,学院小巷有两家居民的狗叫得特别厉害。学院小巷主要是住家户,商户很少,路灯昏暗,外来行人不多。夜间有人经过时,这两家的狗通常都会叫。在狗叫的时候,居民们没有听到机动车声音。学院小巷是江州城最老的老街,不通汽车,可以骑摩托。居民家的小车统一停在大象坡停车场,大象坡是由市政公园管理处管理,象征性收居民的停车费。北入口在学院后街上,恰好在北入口处有天网的监控镜头,调出监控画面,没有发现夜间有异常。所以我们判断凶手先进入学院小巷,然后从南入口进入大象坡。这和小林主任的判断基本一致。”
他接过投影仪遥控器,调出尸袋分布图,道:“从尸块分布位置也能印证我们的判断,尸袋总体靠近南入口,距离南入口最近的尸袋只有十七米,所有尸块都散布在南坡上。我们今天准备与小巷的每家人都见面,继续查线索。派出所提供的情况是重要参考,关键细节还是得靠我们侦查员大海里捞针。”
张国强口才极佳,汇报工作时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参会人员都同意其判断:凶手从南入口进入大象坡。
探长杜峰报告道:“我们这一组主要是调查走访了当天在凶杀现场打麻将的人,在3月28日全天,共有四十七人在许崇德家打过麻将,这是最准确的数字。我们正在逐一排查,暂时没有发现线索。有一点可以确定,最后散场的八个人都没有服用安眠药。”
探长江克扬报告道:“我们这一组拷贝了凶杀现场和抛尸现场附近的视频,正在开展视频侦查工作。说句实在话,视频量非常大,专业性很强,仅凭我们探组完成不了,需要视频大队支持。”
东城派出所、现场勘查室、法医室、理化检验室、重案一组各探组分别发言后,碎尸案的轮廓已经被勾勒出来。常务副支队长陈阳望向侯大利,道:“大利,重案一组负责侦办碎尸案,你是什么想法?”
按照重案一组惯例,前面各职能组发言后,重案一组组长的发言就决定侦查方向。在场诸人瞪大双眼,竖起耳朵,望向这位两鬓染白的年轻侦查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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