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组
作者:求无欲
然而,傅斌却不是这么想,他指着其中一张相片对我说:“你仔细看看这一张。”他所指的是十来岁的吴威,高举奖状所拍的相片,因为奖状上的字体较为模糊,就只能勉强看到“气”、“击”及“冠军”四字。
之前因为不知道藏镜鬼的“鬼爪功”,不过是以高压气枪发射干冰子弹,所以并没有在意这张相片。此时经傅斌提点,我立刻想到吴威拍这张相片时,手中高举的应该是“气枪射击冠军”奖状。
“虽然我也认为吴威很可能是藏镜鬼的枪手,但相片中的奖状相当模糊,以此作为证据难以令人信服。”我皱眉道。
他指着相片边缘一个穿着黑色裤子的少年,莞尔笑道:“你再看看这里。”
少年站在颁奖台右侧,且手中拿着一张奖状,应该是其中一名得奖者。表面上他并无异状,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右腿旁有一根黑色的铁棍。
“是气枪的枪管,他拿着一支气枪。”雪晴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视力还真不赖,在我身后竟然还能看清楚相片中小小的枪管。
我耸耸肩说:“你们还真合拍!”
“只是英雄所见略同而已。”傅斌对我大笑,但眼睛却在偷看雪晴。后者没任何回应,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随后,雪晴继续在房子里搜查,而我跟傅斌则就藏镜鬼成员的身份作出讨论。现在能肯定的是,吴威夫妇分别是藏镜鬼的枪手及操控者。至于王达,虽然能肯定他跟藏镜鬼有直接关联,但他到底是首脑,还是吴威夫妇的棋子却难以确定。
我以为王达是首脑,理由是卢老师把他的手机,设定为极其重要防破解软件接收号码。傅斌的想法跟我相反,认为他不过是吴威夫妇的手下,地位跟卢老师差不多,是只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既然卢老师把接收号码设定为王达的手机,为何却从来没跟对方通电话?”他自问自答地解释道:“这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虽然知道有另一个成员的存在,但卢老师并不知道对方是王达,设定接收号码不过是吴威夫妇的指示;第二个可能是,卢老师虽然知道王达的存在,但两人曾经交恶,为求自保,把对方的手机号设定在这个敏感的位置上也可以理解。因为自己身份一旦被揭发,对方也不会好过。”
我并不认同他的假设,因为既没有证据显示两人曾经交恶,且根据通话录音,已证实卢老师对藏镜鬼不满。所以,在设定接收号码,这种对方难以验证的事情上,卢老师无须听从对方吩咐。而且,卢老师若求自保,应该把接收号码设定为吴威夫妇的手机,而不是王达。
“没这个必要。”傅斌轻晃食指,“单凭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我们早晚能查出与卢老师通话的藏镜鬼就是梁彩霞。但王达却不一样,他不但没跟卢老师通话,而且他所用的还是记名手机卡,如果卢老师不是存心害他,又怎会让他如此轻易地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他推理的也有一定道理。
如果王达只不过是一只棋子,那么真正的主谋就是吴威夫妇。可是,这对平凡的小夫妻,为何要如此残酷地接连杀害索然无辜的儿童呢?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吴威抱着初生儿子的相片上。
吴威夫妇曾提及儿子因吃了问题奶粉而死于肾衰竭,难道他们正为此而要报复社会?那么他们祭祀邪神的目的,该不会为了伤害更多无辜的市民吧?
我把心中所想告诉傅斌,他以为这个可能性很大。为避免更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我们必须阻止他们举行祭祀仪式。可是,若要阻止他们,得先知道他们举行仪式的地点才行。
就在我们为此而皱眉时,一直在房子里走来走去的雪晴,向我们展示一串钥匙:“我想他们应该在菜市场。”
“何以见得。”我问。
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冷漠地说:“我找遍整座房子就只找到这串钥匙。我刚才试了一下,这串钥匙上的每一根钥匙,都能在这座房子里找到对应的门锁。”
“那又怎么样?”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吴威夫妇把冻肉店的钥匙带走了。”傅斌警觉道。
我恍然大悟,立刻明白雪晴的意思。吴威夫妇在仓促逃走的情况下,连居处的钥匙也没来得及带走,反而带走冻肉店的钥匙,那就说明他们想去冻肉店。
然而,他们去冻肉店干嘛呢?那是他们开的店子,就算我们今晚不到那里调查,明天也会过去翻个底朝天,肯定不是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难道,他们把一些重要的东西藏在店里?
不管这个假设是否正确,我们也有必要到冻肉店走一趟,毕竟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为求尽快找到吴威等人,我们不敢有片刻的耽误,立刻便动身前往菜市场。然而,刚走到门外,我们便听见一阵歌声。
这阵歌声似曾相识,稍加思索便记起王达所用的手机铃声,正是这首曲子。雪晴的耳朵比较灵敏,搜寻片刻便找到被尘土覆盖的手机。这手机显然是王达掉落,只是刚才被傅斌掀起的尘土盖住,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注意到。
虽然雪晴赶在铃声消失之前找到手机,但却没来得及接听。不过就算我们能在更早之前找手机,也不见得能接听这个电话。因为这部手机需要指纹解锁,没通过指纹验证,就连接听电话如此简单的事情也做不了,当然也不能使用其它功能。
王达做事也挺小心的,看来只能把手机带回去让伟哥破解。可是现在去找伟哥,一来一回得花费不少时间。等我们赶回来的时候,恐怕祭祀仪式早已结束。因此,我们只好暂时放下此事,先前往冻肉店再作打算。
乡下的菜市场,入夜后如同荒废的庙宇,宁静而诡秘。
整个菜市场黑灯瞎火,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而且湿滑的地面上有不少果皮菜叶之类的垃圾,一不小心就会摔倒。更要命的是,为避免打草惊蛇,傅斌不让我使用手电筒。所以,我只好手扶墙壁,跟在他们后面缓步前行。
如果吴威等人在此伏击我们,只要随便弄个夜视设备,就能把我们一网打尽。幸好,他们似乎没想到这一点。
来到吴威夫妇经营的冻肉店门前,我们发现卷闸门竟然没有上锁,甚至没有拉到尽头,于底部留有一道半米高的缺口。看着这道半开的卷闸门,我不由担心对方可能会在店内伏击我们。不过傅斌可不像我这样畏首畏尾,向雪晴比划几下后,便一个倒地翻滚进入店内。
他滚进冻肉店后就一点动静也没有,预料中激烈搏斗似乎并没有发生。当我以为他已经被对方悄然干掉时,店内突然亮起灯光,卷闸门亦随之升起。
“我们来晚了。”傅斌于闸门后耸肩道。
店内空无一人虽然让我松一口气,但随即又皱起眉头来——吴威等人到哪里去呢?要知道答案,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间略显拥挤的冻肉店内寻找线索。
冻肉店约有四十平方,分前后两个部分,前半部是店面,而后半部则是冷库。店面除一张简陋的收银桌及三张桌子,还有十来个陈旧的泡沫箱。其中一部分泡沫箱,整齐地叠放于冷库门右侧,而应该叠放在左侧的泡沫箱则零乱地散落在地上。
我跟雪晴把泡沫箱全部打开检查,发现箱子都是空的。傅斌用匕首撬开收银桌的抽屉查看,除一些单据及少量零钱外,也没有特别发现。从表面迹象判断,吴威等人应该没在店面多作停留,他们需要的东西很可能在冷库里面,散落于地上的泡沫箱就是他们进出冷库的证明。
店面没有任何线索,要知道举行祭祀仪式的地点,只有进入冷库内碰碰运气。冷库入口虽然没有门锁,但会自动关闭。如果我们都进入冷库调查,门外的人只要用一根棍子把门闩上,就能让我们全军覆没。为避免吴威等人杀个回马枪,我让雪晴在店面守候,跟傅斌一起进入冷库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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