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哥还是没答话,黑着面继续敲打键盘……
在等待破解的无聊时间里,我点了根烟,看着这部被伟哥放在主机上的手机,思索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就在我为此而皱眉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且右上角出现一个类似“山”字的符号,随即又暗下来。
我以为这代表破解成功,正想问伟哥是否有发现,却看见他的双手仍在键盘上飞舞,而且还急着满头大汗。看样子离破解还有些距离,于是便没去骚扰他,继续无聊的等待。
三十分钟后,伟哥突然高举双手,长呼一口气后便跟我说:“你确定这部是小学老师的手机吗?我TMD还以为是恐怖分子的手机呢!除设定了开机密码之外,这手机还安装了好几种保护软件,翻电话簿要密码,看通信记录又要另一组密码,看信息也要第三组密码,几乎想看啥资料都要不同的密码。而且这些密码都是十二位的,别说混合大小写字母跟符号,单是数字就有一千亿种组合。正常人那会如此大费周章,希哥的本本也没上这么多锁!”
“别说那么多废话,现在能看到里面的资料没有?”我给他抛了根烟。
他把烟点上,悠然答道:“如果你随便找个修手机的来破解,十天半月也不见得能看到里面的资料,可老哥我是本世纪最伟大的黑客,当然不会这么丢人。我已经把手机里的内容全部COPY到电脑上,你想看啥就看啥。”他便轻敲键盘,显示屏上随即出现一堆名字及电话号码。
我让蓁蓁拿出从王校长手中要来的资料,仔细核对这些名字及号码,发现全都是王村小学的教职员工,以及学生家长,并没有特别的发现。
蓁蓁皱眉道:“全都是些普通人的号码,用得着设这么多密码吗?”
我耸肩回应:“他既然如此谨慎,当然不会把重要的号码储存在手机上。”
“会储存在哪里呢?”喵喵好奇问道。
“这里!”我往自己的脑袋一指,随即对伟哥说:“再看看信息跟通话记录。”
伟哥轻敲键盘,数十条短信息出现在显示屏上。然而经仔细查阅后,发现这些都是跟学生家长联络的信息,同样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我只好叫伟哥翻查通话记录。
以卢老师的死状判断,他死前应该正在通电话,因此通话记录很可能是破案的关键。然而,事实远超我的预期,通话记录不但揭示了凶手的身份,还揭露了一个让我们极度震惊的秘密——小相竟然是邪教成员!!!
卷十四 藏镜罗刹 第十八章 通话录音
在仔细核对卢老师的通话记录后,我们发现出事当日的通话中,有两个号码是不在电话簿名单之内:号码A于黄昏拨出,大概是我们向他借绳子的时候;号码B于深夜拨入,跟照流年推断的死亡时间颇为接近。
我尝试拨打这两个号码,号码A在拨通后被拒接,再拨则提示已关机。而号码B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让伟哥查询这两个号码的资料,发现两者皆是本地的储值电话卡,没有任何身份资料记录。
这是卢老师遇害一案的关键线索,我们当然不能就此放弃。然而对方一直关机,我们又无法作进一步的调查。正为此一筹莫展之际,伟哥洋洋得意地笑道:“你们知道老哥我刚才为啥得花上半个小时,才把这台烂手机破解么?嘻嘻嘻……那是因为我发现这手机安装了通话录音软件,而且这软件还设置了密码。我刚才就说过了,手机的密码都是十二位的,如果想要暴力破解,恐怕要等到消灭三大差别,实行共产主义公有制的时候。不过呢,我是本世纪最伟大的黑客……”
“别说一大堆无关痛痒的废话!”蓁蓁把紧握的拳头伸到伟哥面前,“快说有什么发现。”
“说说说,马上就说。”伟哥立刻敲打键盘,显示屏上列出上千个音频文件,“这些文件都是通话录音,全被放在隐藏的加密文件夹里。以智能手机来说,这种程度的保密功夫已经算是最高级别,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这些录音绝对不会是一般的家长里短。”
音频文件是以为电话号码加日期为命名方式,时间最早的文件创建于五年之前。我们通过王校长提供的资料,把教职员工及学生家长等无关紧要的录音排除后,余下三十多个号码。在这些号码当中,大多都是拨错号码,或者推销之类与案情无关的通话,在去除这些录音后,就只剩下有两个号码。
卢老师出事当天曾与这两个号码通话,而且在此之前也经常联系。通过听取来自这两个号码的录音,我们发现一个令人震惊万分的秘密——小相竟然是邪教成员。
根据录音的声音及内容,我们发现号码A的使用者是小相,他从一年前开始,便经常跟卢老师联系。从他们的谈话内容得知,他们两人皆已加入一个名为“赤神教”的邪教组织。在小相失踪的两年间,似乎一直为该邪教寻找失落的三才宝剑,并且已经找到其中两把——“坤阖”及分成两截的“仁孝”。
本以为这个消息将会是我们从录音中获得的最震撼的秘密,可是当我们继续听取号码B的录音时,众人便当场呆住——号码B的使用者竟然是传说中的藏镜鬼!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传说中半鬼半妖的怪物,竟然会使用现代的通信科技。然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藏镜鬼竟然是赤神教的右护法,于邪教中的地位在小相及卢老师之上,两人皆需听从她的命令。
卢老师与小相及藏镜鬼的通话相当多,有近两百个音频文件,而且部分通话的时间达数十分钟。为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从最初的一条录音开始,逐一聆听他们的通话,不知不觉间已夜色渐浓……
听完相关的录音后,我已了解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并于脑海中把事情的始末整理出——
原来,卢老师在经历妻离子散的痛楚后,一度迷失自我,决意报复社会。当然他所谓的报复社会,并非挥舞菜刀冲进幼儿园,砍杀无辜的幼儿。作为一名教师,他做不出这种可耻的行为。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他的报复对象,当然是害他妻离子散的县政府官员,因此他把目标锁定在县政府的办公楼。
作为一名曾经多次进出县政府的上坊者,他对办公楼内的一切相当熟识,当然也知道拿着菜刀冲进去,只会被数名保安毒打一顿,然后关进看守所。在这个过程中,或许能捅伤,甚至杀死一两名保安,但他们不过是打手,并不能达到复仇的目的。毕竟自己势单力薄,要报仇雪恨只能智取。
他尝试过多种方法,但最终只有一种成功,那就是投毒。要在政府部门投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只要计划周详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上坊期间,他经常看见送水工给各个科室送桶装饮用水。因为饮用水较重,科室里的官员没有谁愿意把水桶装上饮水机,全都是要求送水代劳。而送水工是一份非常劳累,且收入不高的工作,在盛夏时节人员流动极为频繁,出现新面孔是很平常的事,没有人会在意。
有了这个构思之后,他便立刻付诸行动。
要透毒,首先要购毒。最常见,毒性最强的毒药要数鼠药“毒鼠强”,及农药“百草枯”。因为他的果园早已被毁,买农药可能会惹人怀疑,所以他打算买鼠药。卖鼠药的贩子一般都是流动性,事后若要从毒药源头调查并不容易,这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
他买来五桶饮用水,小心翼翼地开封并投入鼠药,再以胶水将封口粘合。虽然封口有较明显的开启痕迹,但只要对方不是亲自把饮用水装到饮水机上,应该不会留意到这个细节。
他戴了一顶鸭舌帽,骑上借来的三轮车,载着饮用水来到县政府办公楼门前,守门的保安什么也没问就开门让他进去。当初为房子被强材一事来找领导评理时,要进这道门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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