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画
失窃的事和现在的命案相比微不足道,顺平却在这时候提了出来,罗飞暂时猜不透他的用意,决定先顺着话茬往下应付几句:“是什么时候发的案?损失有多大?”
“就是最近一个月。具体损失数额说不准,一些古物我也估不出价。那一阵天气不错,到寺里来的香客挺多,经常有留宿的,没想到连续好几天都丢了东西。”说到这里,顺平突然看着罗飞,话锋一转,“不过偷窃这种事情,也很可能是寺里的内贼干的。”
罗飞聚起目光,倏地看向顺平,对方明显是话里藏着话儿!
顺平迎着罗飞的目光,似乎也在揣摩罗飞的心事:“不知道罗所长是怎么看的?”
罗飞沉默片刻:“与现在案件无关的事情,我暂时不想过问。”
顺平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那我就先走了。”然后不等罗飞答应,便自顾自地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
罗飞皱眉看着他的背影,在这座寺院里,除了接连发生的命案外,似乎还存在着另外一种不协调的气氛。
在此后的整个下午,罗飞都在等待和思考中度过。面对寺里发生的种种怪事,罗飞不免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在没有刑侦人员支持的情况下,进一步的工作确实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也许周平在外围的调查能给自己某些提示,但罗飞几次试图与周平取得联系,对方却都不在信号区内。
在此期间,关于几起死亡事件的种种传言开始在寺内弥漫,这些传言中包括对“无头鬼”和“凶画”等恐怖情节的渲染。虽然表面看起来一切都还平静,但从一些僧人异样的目光中,罗飞敏锐地感觉到了一种已经大范围滋生的恐怖情绪。
空静也感觉到了这种情绪的存在,他愁眉苦脸地守着罗飞,似乎把对方当成了自己唯一的希望。此时在寺里,另外一个能够保持冷静的人就是顺平了,他果断地禁止全寺僧人继续讨论有关这几起事件的话题。这个举措对控制恐慌情绪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罗飞迎来了他上山后的第一个黑夜。
入夜之后,雪花仍然漫天飞舞,不见减小的趋势。
如果明天天亮之前雪能够停住,便可以立即组织人手疏通被雪封住的山道。即使按照这种最乐观的估计,增援队伍的到达也得在两天之后。罗飞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在这两天中,不知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当罗飞再次准备和周平取得联系时,出现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情况:他的对讲机没电了。罗飞感到非常的恼火,这意味着山上山下从此彻底失去了联系,周平在外围的工作在后援上山之前也没有了任何意义。罗飞深深懊恼没有把充电器一块带上,但当时他又怎么会想到自己会被困在这座孤寺中呢?
深山中的夜晚格外幽静。晚上十点过后,僧人们纷纷回屋就寝,罗飞一夜没睡,又因为清晨时登山辛劳,也早已疲倦了。
枯木寺后院一圈都是僧人们的宿舍,除了空静、顺平以及已经死去的空忘是独人独间,其余僧人都是两人住一个屋。除此之外,前院还有两间客房。东首那间现在安置着胡俊凯的尸体,罗飞便住在了西首。
顺平让顺和与罗飞同住,以随时听从吩咐。罗飞对这个安排比较满意,这避免了自己和一个死人独处一院,这多少让人心中有些别扭——虽然他并不害怕什么。
罗飞在靠西边的床上坐下,刚准备脱衣休息,顺和看着他,犹犹豫豫地说道:“罗所长……我们能换个床位吗?”
“换床?”罗飞环顾着这间不大的小屋,屋里的两张床在他眼里实在没有什么区别。
“我这张床……靠着东边的屋子……”
“哦。”罗飞明白了过来,屋子东边的床和停靠胡俊凯尸体的床仅仅隔了一扇墙,难怪顺和会有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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