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纪天舟还是太年轻, 居然被乔春生的歪理唬得沉默不语。她的哪句话刺激到他啊?杨凌晖看看纪天舟,又轻蔑得瞥了一眼乔春生。“废话这么多,想说什么直接说。”
乔春生的嘴角再次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容。“杨警官, 我想说的都说了。关于袁如颖, 我承认她的确是我的教练。我怕自己杀人的时候力气不够, 才去学跆拳道。但是我的事和她无关。既然你们不相信我, 那你们自己查吧。何必麻烦我。”
杨凌晖问:“还有件事我们想麻烦你。四年前,春熙湖畔凶杀案, 死者名叫白仁义。凶手是不是你?”
不等乔春生回答。纪天舟接着说:“不是你,是袁如颖。当年媒体没有报道过凶手的行凶手法。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能模仿的一模一样?她和你讨论过作案细节,对吧?她教你怎么杀人,对吧?她有大波浪的假发,借给你用, 对吧?”
乔春生脸色煞白。
纪天舟又说:“惠风嘉园的桌子上有两个圆圆的印子,垃圾桶里打碎的杯子, 一红一蓝。她陪你监视裘祥瑞。对吧?”
杨凌晖说:“别以为你不吭声,我们就抓不到袁如颖。我们能抓到你,就能抓到她。我们是想给你立功赎罪的机会。”
乔春生笑容惨淡。“你们能抓到她,是你们的本事。我不会出卖她。如果可以, 我恨不得和她说, 快跑!”
杨凌晖很烦乔春生这种嫌疑犯。可以说她顽固愚蠢难缠,也可以说她非常有主见。
有人敲审讯室的门。杨凌晖开门,是宁冲。他压低声音说:“裘祥瑞昨晚被杀了。”
“什么?”杨凌晖一惊,惊归惊, 他也把声音刻意压低, “凶手抓到了吗?是不是袁如颖?”宁冲说:“凶手是大波浪,还没抓到。”杨凌晖说:“变态!”
杨凌晖回到审讯室, 纪天舟用带有疑问的目光望着他。乔春生也望着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杨凌晖说:“裘祥瑞死了。你大仇得报。”
纪天舟一惊。乔春生却非常淡定,仿佛所有的事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开心地说:“两位警官,我说过,如果真心爱一个人,可以为这个人做任何事。我还说过,如果做错了,那就继续错下去。”
纪天舟冷冷地问:“这就是你拖延时间的目的?”乔春生说:“她很聪明,你们抓不到她的。而我,终于可以安心去死了。”她闭上眼睛,两行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下来。
纪天舟说:“别把自己当英雄,害人就是害人,犯罪就是犯罪。”
裘祥瑞死在家中,案发地点不属于钱家汇分局的辖区。经过上级研究,四案合并,交由纪天舟带队。
欧局长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必须马上把袁如颖给我抓住。真的不能再死人了!再死人,你我都吃不消!”纪天舟说:“欧局,你放心,不会再死人的!袁如颖,我也一定会抓住的!”
杨凌晖问:“你有办法?”纪天舟问:“那个出租车司机找到了吗?”杨凌晖说:“找到了,但是他和袁如颖没有任何关系。袁如颖扬招,他载她,她付现金,就这么简单。”
袁如颖杀死裘祥瑞后,迅速逃离现场,来到小区外的马路上。遇到出租车经过,于是乘出租车前往南郊。那里有一座平房是她的藏身之处。
杨凌晖说:“平房里,她的东西都在。我想,她来不及收拾,也来不及请阿姨打扫。火车站就在她的平房附近,我估计她连夜逃跑了。我们正在搜。”
“就算她逃跑了,我们也能把她抓回来。”纪天舟沉默片刻又说,“你有没有觉得,她这次杀人,和之前杀人不太一样?”
杨凌晖说:“致命死因是机械性窒息,刀伤和勒沟都是死后造成的。这是法医的检查结果。证明作案手法和之前白常张的一模一样。”
“我不是说作案手法。”纪天舟对着电脑,研究袁如颖逃离现场的视频,“我是说这次她好像不掩饰,不害怕留下痕迹。”
宁冲和周晶莹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
宁冲说:“纪队,我们去过袁如颖的父母家。他们提起袁如颖就咬牙切齿。这个女儿四年前离家出走,主动和他们断绝关系。他们已经不认她了。”
纪天舟说:“四年前离家出走?和白仁义的死亡时间吻合。说不定是在保护自己的父母。”杨凌晖说:“也可能是在保护自己。”
周晶莹说:“袁如颖的父亲瘫痪在床,常年靠药物维持生命。他们每个月都能收到一笔汇款,但他们不知道是谁给的。”
纪天舟感叹说:“挺孝顺的。”杨凌晖问:“从汇款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吗?”周晶莹摇头。杨凌晖说:“白搭。”
办公室的电话响,宁冲接电话。“头儿,找你的,老爷子。”
老爷子找他怎么会打办公室的电话。纪天舟掏出手机一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的。“爷爷?什么事?现在回去?还没下班呢。那不是还差两小时吗?”
杨凌晖摆手,示意纪天舟可以走。纪天舟又说:“行,我这就回去。好好好,回去再说。”
杨凌晖问:“什么事这么着急?”纪天舟说:“阴阳怪气的,不知道又耍什么花招。”杨凌晖说:“老人年纪大了,有事叫你,你就跑快点。放心吧,这里有我们。不差你这两小时。”
纪天舟紧赶慢赶一路赶回家,发现家里有客人,严善铭。前些天他们才见过的。
纪维平对严善铭说:“这就是我孙子,纪天舟。”语气里还略有骄傲。严善铭说:“上次见过啦,真是一表人才,有他爸爸的风范。”纪维平说:“也有我的风范。”严善铭说:“那当然,谁不知道纪家的特产是帅哥啊。”
两位老人加起来一百多岁,但是讨论这种庸俗的话题,纪天舟还真是摸不准他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纪维平笑眯眯地说:“老严今天过来,是有喜事的。”纪天舟问:“喜事?”严善铭有什么喜事,要专门来他家告诉他。纪维平说:“老严,你说。”
严善铭笑眯眯地说:“我有个老朋友,他有个女儿,生得如花似玉,性格温柔,能干,贤妻良母。工作也好,学历也好,家庭也好。和你很合适。”
原来是要他去相亲。纪天舟说:“严叔,谢谢你。但是我现在工作挺忙的,我还不想谈恋爱。”
严善铭没想到这种喜事也能被对方拒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纪维平却说:“还不谈?孙子,你都三十了。再不谈,你就孤独终老了。我还能陪你几年?你是要让我死不瞑目吗?”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每次都是这几句话。
严善铭忙安抚纪维平说:“纪局,消消气,消消气。现在的年轻人有自己的主意。纪维平说:“他能有什么主意?身边有好女孩也不追,介绍的也不要。你在等天仙啊?什么工作挺忙的,明天我去局里叫小欧停你的职。”
老爷子做得出来这种事。欧局曾是他的部下,说不定真会配合他。这个节骨眼,纪天舟不想被放假。他必须赶快抓住袁如颖。
丁小可请她姑姑写证明,圆满解决所谓的群租房问题。老年大学部分教室装修完毕,老爷子除了每周去学书法,基本无事可干。这是闲得慌啊!
纪天舟说:“我不是不谈,我的意思是这段时间很忙,等晚点我再考虑。”
“不行!现在就定下来!别想采取拖延政策!”纪维平拿出他当年做局长的架势,发号施令,“老严,你负责和姑娘联系,确定两人首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然后通知纪天舟。纪天舟这边我会负责,到时候如果他不去,我五花大绑也会让他去。”
老局长风采依旧。严善铭颤巍巍地问:“是不是先让两人交换联系方式,聊聊?可以增进感情。”
增进感情?纪维平没想过。他最希望的是,纪天舟一步到位,结婚生子,他早点抱孙。这样,他才对得起纪天舟死去的父亲。
谈恋爱,他怕。挺麻烦的,还浪费时间,不是吗?纪天舟要是谈不好,谈出大祸,和他父亲一样,可怎么办。
纪维平独断专行的作风引起纪天舟强烈的不满。“严叔,您直接帮我约时间吧,我保证会过去。”
严善铭一听,非常开心。老朋友那边托他的事,他不能不办好的。“行,就这么说定了。天舟,我很快给你消息。别着急啊。”
纪天舟欲哭无泪,他真不着急。是不是人老了,都喜欢自作主张。
送走严善铭,纪维平又给纪天舟敲警钟。“说话算话啊,你可不要骗爷爷。爷爷年纪一大把,身体也不好,经不起孙子的骗。”
老爷子擅长软硬兼施,刚才来硬的,现在来软的。纪天舟说:“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啊。为什么叫我去相亲?你不是挺欣赏左记者的吗?”
“你别提她。多好的姑娘啊,和你多配啊,但你总是不行动。你要是不喜欢她,爷爷我也很开明,不会让你在一棵树上吊死的。”纪维平用鄙视的眼神望着纪天舟,“小左都好几天没过来给我做饭了。”
原来如此。是,她是没时间给你做饭,因为她忙着和你孙子吃火锅。
纪天舟说:“人家不来,你不能主动去找他啊。”纪维平说:“这种事怎么主动找她,她又不是我孙媳妇,我怎么开口叫她过来做饭。我这张老脸不要啦。”
我一直以为你不要老脸的,爷爷。这句话,纪天舟当然憋在心里。“你可以豁出去嘛。你这么喜欢她,你追她啊。”
“你怎么不豁出去?叫你追她,你就没胆子。我给你创造了多少好条件。”纪天舟嘻皮笑脸不正经的模样,让他纪维平想起他的父亲。
“哎,既然提到她,干脆叫她过来吃饭吧。”纪维平为自己这灵活机动的好主意拍手称赞。“不好吧。”纪天舟招架不住老爷子一出又一出的想法,“我都要和别的姑娘相亲了,又跑去勾搭她。良心不忍。”
纪维平说:“孙子,这有什么忍不忍的,你多踩几条船,保险。你以为自己的条件有多好啊,每个姑娘都会看上你啊。有人要你不错啦。”
老爷子为了他的终生大事,越来越风魔。他真怕有一天,他会在他头上插草标,然后把他推到钱家汇最繁华的路口。贴钱大甩卖。
心里这样想着,脚却不由自主地往外走。“行行行,我这就去对面看看,请她过来做饭,我说你嘴馋。”“啊!”纪维平大乐,“随便你怎么说我,我不介意的。”
纪天舟来到左鸢的住处,敲门。开门的是丁小可。“学长,左鸢不在。”
他没说他找左鸢啊,丁小可怎么就确定他找左鸢。难道他不能有别的事吗?“我不是找她。你这有创口贴吗?我爷爷做饭,手被刀切了。”
“你等等。”丁小可转身去客厅拿创口贴给他,“左鸢去她爸妈家吃饭了。你着急见她吗?你要去接她吗?我给你地址。”
不着急,他真的不着急,而且他也知道地址。你们都请别这么热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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