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纪天舟和奚何初几乎同时到达医院。左森、叶萍、左鸣、向琼瑜、左鹂、丁小可、陈敬谦、纪维平、傅卓斐,全部都来了,但是重症病房的左鸢却并没有醒。医生检查过后说:“麻药散了,理论上她应该醒了。”
奚何初说:“可是她现在没醒啊!”医生说:“这有很多原因,我们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诊。”纪天舟问:“检查之后呢?多久会醒?”医生说:“这很难说,必须先检查。”丁小可说:“她肯定会醒的,是吗?”医生没有再回答,逃也似的走了。
左鸣说:“我姐姐不会有事的,她那么开朗活泼,她不会有事的,她会醒的。”
左森和叶萍瞬间苍老许多。叶萍背过身,悄悄地擦眼泪。奚何初安慰他们说:“我们还是先等检查结果吧。我想她可能明天就会醒的。”
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翻着报告说:“我们给病人做了全身检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并没有异常。理论上她应该醒了。”
“实际呢?”左鸣急急地问,“实际我姐姐并没有醒啊,已经三天了!”医生说:“很抱歉,希望你们理解。虽然现在医学很发达,但是依然有许多病因是查不出来的!”左鸣说:“难道我姐姐就这样一辈子不醒吗!”
病房门口,叶萍哭得直不起腰。左鸣和丁小可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奚何初对左森说:“如果不行,我是说万一不行,我们给左鸢转院吧。我有同学是学医的,在国外,他们会有办法的。”
陈敬谦陪着纪天舟。“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你要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纪天舟呆呆地说:“都是我害了她!我真是混蛋!”陈敬谦说:“不能怪你!谁都不想出现这种情况。你放心,我总觉得左鸢明天就会醒的。”
任浩歌和小林来探望左鸢。杨凌晖、宁冲、周晶莹等一帮人也来了。周晶莹把鲜花交给左鸣。
杨凌晖说:“老纪,我对不起你,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机会,也给你们一个机会。我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你要打我,你要骂我,我都接着。”
纪天舟摇头说:“不怪你,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如果我能早点正确处理自己的感情,她会好好的,大家都会好好的。”
奚何初怕左森和叶萍的身体撑不住,送他们回家,左鸣也陪着回家了。陈敬谦和丁小可要上班。病房里只剩下纪天舟了。
他跪在床前,轻轻握着左鸢的手,送到自己唇边,印下一个浅浅的吻。他的眼泪滴在她的手上。
这么多天,他好想痛哭一场,但是他不敢哭,也哭不出来。白天,他要安慰她的父母,他必须在他们面前展示坚强。晚上,夜深人静,他躺在床上,欲哭无泪。
她救过他两次。为什么,他连一次也救不了她?她爱得那么大胆,他却爱得瞻前顾后。只想着自己赎罪,却没想过,他在赎罪的同时,又亏欠了她。
“求求你,求求你,醒过来。”纪天舟泣不成声,“只要你醒过来。这辈子我都不会和你再分开。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不能丢下我!你让我怎么活!你救过我两次,我要你再救我一次!”
纪天舟离开病房,来到一楼。一楼是挂号的地方,早晨每个窗口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现在过了挂号时间,倒显得空荡荡的。
穿堂风畅通无阻地往里刮,室外是哗哗的雨声。纪天舟觉得有点冷,他紧了紧自己的大衣。
靠墙摆放的铁质长椅,冷冰冰的,平时没人坐,这会儿却有不少人坐在上面。无所事事的人们,仰头望着屏幕。
屏幕里正在播放浪潮新闻网自制的《新闻速递》节目。出镜记者小林一脸严肃地面对镜头。
“我市破获一起特大卖/淫贩毒案。该犯罪集团涉嫌容纳、操控、组织失足人士从事卖/淫活动,并涉嫌用毒品控制失足人士。经调查,该团伙组织架构明确,作案手段狡猾,涉案人员众多。下面请看浪潮新闻网特级记者的暗访报道。”
纪天舟再也无法坚持看下去,他离开医院。
风声呼呼,如同猛兽在吞噬雨夜。霓虹灯格外闪亮,照着地上的雨水也反射出点点光芒。
纪天舟没有伞,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背影挺得直直的,苍凉而孤独。他明天还要来看左鸢,后天还要来看左鸢。他每天都要来看左鸢,直到她醒。她也许永远不醒,也许明天醒。
不知什么时候风停了,雨却还不止。前面的路很长,纪天舟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无边的雨夜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负罪者说》的正文部分至此结束。但这不是左鸢和纪天舟的最终结局,我会更新番外。
《负罪者说》这篇小说我尽我所能来写,不过囿于笔力,有些地方处理得还是不够好,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也希望大家点开作者专栏,收藏作者。下本小说《于微澜之间》即将上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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