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119章
一直冷眼旁观的傅卓斐坐不住了。这个精神异常的女人从哪家医院跑出来的?他的外甥磨磨蹭蹭, 怎么还不把她赶走?任由她在这里装疯卖傻!
傅卓斐对身后的两个保镖使眼色。这两个立即保镖上台,左右夹击,老鹰抓小鸡似的, 把左鸢往台下拖。“放开我, 放开我, 我是孕妇。”左鸢边喊边挣扎。
夏霁刚想舒一口气, 就听见身边人说:“放开她,你们放开她!”她看见纪天舟冲到台下, 想推开那两个保镖。她的心里如有火在燃烧。
夏霁也冲到台下,帮纪天舟推开那两个保镖。她说:“求求你们,别这样。求求你们,放开她。”保镖没得到傅卓斐的命令,怎么可能轻易住手。五人扭成麻花。
所有宾客都尽量远离他们, 只有任浩歌和小林,不怕苦也不怕死地往前靠。
杨凌晖带着周晶莹等人到了。宁冲也到了。宁冲要和杨凌晖解释自己为什么迟到, 杨凌晖示意他安静。
“都给我住手!”傅卓斐大喝一声。两个保镖住手。“这位女士,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今天是我外甥大喜的日子,我不允许任何人捣乱。我现在给你机会, 你自己走。如果你自己不走, 我就让人把你扔出去。”
纪天舟小声说:“你别闹了,没用的。你快走,我舅舅说得出做得到。”
一股难言的酸涩涌上左鸢的心头。如果说之前她在演戏,这时候她已经不想演了。
内心深处, 她希望自己的胡搅蛮缠可以阻止这场婚礼。她答应杨凌晖的请求, 不是因为她乐于助人,而是因为她的内心深处, 本来就有这种渴望。
她性格中的坚持与固执,让她绝对不可能半途而废。
“好!我走!”左鸢说,“纪天舟,你要不要跟我走?”纪天舟望着她,颤声说:“你疯了!”
左鸢说:“是!我是疯了!十年前那个夜晚,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已经疯了!我问你,你呢?你心里是有我的,对吗?她现在回来了,你爱的人却是我,对吗?”
奚何初出现在教堂门口,纪天舟给了他喜帖。他没告诉左鸢,他觉得纪天舟应该不会给左鸢,所以他一个人来参加婚礼。
奚何初看见杨凌晖等人全站在大门口不进去,感觉很奇怪。他往里走两步,马上看见了左鸢,还听见了她说的这些话。原来她十年前已经认识纪天舟了?
奚何初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初见纪天舟就隐隐觉得他很面熟。他终于想起来了,他见过他。
很久以前,在左鸢的记事本的末页,有她的手绘图。图中人的脸,正是纪天舟。那时候他还以为她在做素描练习,画什么明星呢。
难道这么多年,她就在绝望中等待?和他没有联系,却在等待他?她竟然如此爱他!
得而复失的情绪,瞬间让奚何初好难过。他向左鸢求婚,她答应了。他很高兴,因为他有信心让她爱上他。但是现在,他丧失了这种信心。左鸢不可能忘记纪天舟,就像他,不可能忘记左鸢。
纪天舟对左鸢说:“我今天和夏霁举行婚礼,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我们说好了分手的,做人不能出尔反尔。”
左鸢望着纪天舟,千言万语在心中翻腾,她说:“如果你和她在一起,这辈子,我们三个人都不会幸福。”
夏霁被这句话戳中,一巴掌打在左鸢脸上。“左鸢,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左鸢对于夏霁的巴掌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这一巴掌是打在别人脸上似的。她双眼含泪,却坚定不移地望着纪天舟说:“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已经不爱她了!你想清楚,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傅叔叔,傅叔叔!”夏霁叫傅卓斐,“你就任由她在这里撒野吗?”傅卓斐不喜欢左鸢在这里撒野,但是他更不喜欢夏霁说话的语气。他说:“天舟,你倒是拿个主意啊!你到底要谁?”
夏霁见傅卓斐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想帮左鸢的意思,心里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这个时候,这个场合,没有人能帮她。她只能靠自己。她从来都只能靠自己。
夏霁抓住左鸢的胳膊,使劲拉她往外走。左鸢使劲挣扎,仍是望着纪天舟。“一辈子很长,你考虑清楚!用一辈子来赎罪,你做得到吗!”夏霁狂喊:“小天,你就任由她欺侮我!”
“小夏!”纪天舟突然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对不起!”他泪如泉涌,他无法说下去。
夏霁呆了,左鸢也呆了。教堂里安静得好像没有人。
“我对不起你!”纪天舟痛苦地说,“我应该等你的!不管你离开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我都应该等你的!但是我没有等!是我变心了!是我错了!你原谅我!”
夏霁面如死灰,声如寒冰。“小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清楚再和我说!”
“夏霁,我可以骗你,但是我无法骗我自己!我等你十年,我绝望了,我放弃了。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我们接受现实好吗?这辈子我欠你的,下辈子我还给你。”纪天舟苦苦哀求。
夏霁松开抓住左鸢的手,盯着纪天舟。“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说放弃就放弃?”纪天舟说:“我不想放弃,但我真的不能继续骗我自己!我也不能继续骗你!我们勉强结婚,不会幸福的!”
“好!”夏霁绵如死灰,“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是不是决定了?”纪天舟沉默,沉默就是回答。
夏霁望着纪天舟,脸上是绝望的微笑。她伸手按住婚纱上的胸花,她猛地将它扯下来。胸花后面,有一根硕大又锋利的别针。
“不要!”纪天舟脱口而出。夏霁手里的别针对准了左鸢的脖子。“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回美国了。如果你今天选她,我会立即让她死在你面前。”
左鸢仰着脖子,不得动弹。“夏霁,你放开我!你这是绑架!你这是犯法的!”夏霁冷笑说:“绑架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曾经被人绑架过!”
“不要!”纪天舟往前。“别过来,要不然她会立即死在你面前。”夏霁挟持左鸢,往后退,“你欠我的,你这辈子可以还,不用等下辈子!”
杨凌晖这帮人已经进入教堂,混在宾客中间。杨凌晖向宁冲使眼色。宁冲点头,悄悄靠近夏霁。同时靠近她的,还有奚何初。两人互相示意。
趁夏霁不注意,宁冲突然冲上去抓住夏霁的手,奚何初及时拉开左鸢。别针还是在左鸢的脸上留下划痕。奚何初问:“没事吧?”左鸢点头说:“谢谢你。”
宁冲抓住夏霁的手,使劲在椅背上磕,别针掉落。
纪天舟慌张地跑向左鸢。左鸢双眼含泪,望着他,使劲地笑。两人紧紧搂在一起,仿佛生离死别后又重逢。
奚何初双手插兜,默默地往教堂门口走。人群中,他的背影格外孤独与落寞。左鸢,他从未得到过她,所以也不存在失去吧。
杨凌晖说:“岑晓涟,你涉嫌贩毒,组织卖/淫以及绑架。我们现在想请你回警局聊聊。”
纪天舟惊讶地望着杨凌晖。杨凌晖说:“公事公办。她是笄山庄园六十六号的幕后老板。”
纪天舟不敢相信。夏霁是幕后老板?不!绝对不可能!他宁愿相信自己是幕后老板,他都不敢相信夏霁是幕后老板。“夏霁!你不是!我们调查过绮绢阿姨的生意,和你没有关系!你不是!”
“我是!我一直是!”夏霁苦笑,声嘶力竭,“我不过和她分得比较清楚而已。怎么,很奇怪吗?我告诉你,事实比你想象得更可怕!除了六十六号,我还有其他生意。你不是去洗脚城找过我吗?你知道是谁在暗地里支持乔春生和袁如颖复仇吗?”
“为什么?”纪天舟摇头,声音凄然,“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自己会变成这样,但是如你所说,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夏霁冷笑说,“十年前那个夜晚以后,我就不是夏霁了,我是岑晓涟!夏霁死了,岑晓涟活下来了。岑晓涟恨所有人!她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对她太不公平了!她受的苦,你不会懂!”
夏霁扯掉白色的长袖手套。她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烟头烫伤的痕迹。“我在美国死过好几次,都没成功。整夜睡不着的晚上,我就靠抽烟来麻醉自己!纪天舟,那时候你在哪里?”
纪天舟欲言无语,欲哭无泪。夏霁又说:“我硬撑了十年,撑到自己能回来见你。可是你却给我这样的结果。纪天舟!十年前,你杀了我一次。今天,你又杀了我一次。”
“对不起,夏霁!”纪天舟喃喃自语。
“好了,好了!”杨凌晖说,“有什么事到警局再说吧。”他向周晶莹使眼色。周晶莹上前说:“岑晓涟,请跟我们走吧。”
教堂里突然冒出一声枪响。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很快,反应过来的宾客,拼命向外逃。已经走远的奚何初听见声音,也被吓到。他立即转身往教堂跑。
“放开她!”鸣枪的人是徐图之,“马上放开她!”他随手抓住一个宾客做人质。
杨凌晖和宁冲等人纷纷掏出枪,对准徐图之。徐图之并不畏惧,他挟持人质,大步往前走。
纪天舟拉左鸢到自己的身后。“图之!你冷静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闭嘴!”徐图之说,“天哥!你没资格和我说话!你太自私了!我比你更爱晓涟。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只是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你这不是爱!”纪天舟说,“图之,你先放下枪!有事我们慢慢商量。”
“你没资格评判我对晓涟的爱!”徐图之说,“我告诉你,晓涟的生意,岑绮绢的生意,我都有份参与!笄山庄园六十六号,我负责和美国对接。洗脚城,我是总经理。”
傅卓斐的两个保镖,悄悄靠近纪天舟。
徐图之冷笑,继续说:“你不是一直好奇魏威为什么会去长风新村菜市场的后巷吗?我现在告诉你,是我约他去的。他勒索公司,勒索岑绮绢,所以我约他去谈判。那条后巷,就是我这个经纪人当年发现他这个装修工人的地方。”
纪天舟说:“图之,你错得太离谱了。”
“我没错!我爱晓涟,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徐图之转头对岑晓涟说,“晓涟,别怕!跟着我!门外有车在等我们,我们去机场。”
“我不走!我不走!”夏霁大声地说,“徐图之,妈妈死后你叫我走,我为什么不走?我就是为了他。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爱你!”
徐图之震惊又悲愤地望着夏霁。“你宁愿坐牢,也不愿意和我去美国?”夏霁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爱你!我逼自己爱你,我努力了,但我真的没办法爱上你!”
痴男怨女。杨凌晖直摇头。奚何初靠近杨凌晖,小声地提醒他说:“徐图之的情绪即将崩溃,不受控制!目前人质是安全的,但纪天舟和岑晓涟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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