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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气似的把吸进嘴里的烟雾吐出来,然后说:“小若,我遇上了一个最大难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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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若不由得一怔,她跟了队长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听到队长用这么犹疑不决的语气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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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点儿意外,说:“龙队,我们侦破的命案也不少了,比这难十倍的案子我们也遇上过,无论从哪个方面说,这都不算是我们遇上的最难破的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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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其实不是案子本身。”龙毅把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回头朝屋里望了一眼,似乎是不想让屋子里正在睡觉的同事听到他们的对话。他站起身,缓步朝院子中间走去,欧阳若也跟着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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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毅走到院子另一边,才说:“这个案子,现在大家都怀疑是那个怀孕的女人干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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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若点头说:“是的,目前种种线索都表明,那个女人有重大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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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毅说:“我们调查过,在这之前和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并没有这样一个女人进入过马蹄村。根据船夫刘驼子的证言,这段时间坐他的渡船过河进村的陌生人只有两个,一个就是段明晖带回来的女朋友程韵,另一个就是方可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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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若知道方可奇曾在8月5日上午进村找过程韵,原因是他发现段明晖的人品有问题,他想劝说程韵离开段明晖。他早上进村,不到中午就坐船离开了村子。然后又在第二天进入村子,原因是他联系不到程韵,觉得事有蹊跷,所以进村查看,这些都是已经被船夫刘驼子证实了的。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第二次,即8月6日早上进村的时候,段明晖和程韵实际上已经在前一天夜里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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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毅说:“既然那个怀孕的女人并不是从村子外面来的,那么只能说明她是村子里的人,对吧?”见到欧阳若点头后,他又说,“可是我们已经对村子里的人进行逐个排查,村子里的成年人也就那么五十来个,而且大部分是老人,我们根本找不到一个疑似这个女人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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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若脸上现出疑惑的表情,说:“这个女人既不是从村子外面来的,又不是村子里的人,那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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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说,这是一个不可能存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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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的女人?”欧阳若显得有些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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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女人,无论她是从村子外面来的,还是村子里的村民,我们绝不可能查不到她半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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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若渐渐明白了队长的意思,这个女人如果真的存在,就绝不可能在警方调查时凭空消失,而且不留下半点线索。从警方现已掌握的线索来看,这个女人其实只是在程韵面前出现过一次,然后就真的人间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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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程韵在说谎?”她试探着问,“也许是她故意编了一个谎言,想考验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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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在说谎,她只需要把这件事告诉段明晖,就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完全没有必要半夜打电话向自己的亲姐姐哭诉。所以我敢肯定,她绝对是真的见过这样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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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关于这个女人的任何线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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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有一种可能,”龙毅的声音渐渐变得冷峻起来,说,“那就是她在程韵面前现身之后,就真的凭空消失,人间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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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真的凭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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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若以为队长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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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这一点,其实一点儿也不难,因为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存在。”龙毅看着院子里一棵黑乎乎的树影,思索着说,“她其实是另一个人,是有人化装成一个怀孕的女人,半夜出现在程韵房间外面,让程韵确信她是被负心汉段明晖抛弃的可怜女人,自己的离间计得逞之后,她就摇身一变,变回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这样一来,任你是神仙下凡,也绝无可能在村子里查到这个女人的半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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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若问:“那这个女人又会是谁假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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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毅说:“我们已经调查过,段明晖已经离家十年,与村人之间没有任何瓜葛,所以村子里应该没有人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去‘整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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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是村里人干的,那只能是村子外面的人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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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事只能是村子外面的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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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若忽然明白过来,惊道:“进出过村子的外人,除了程韵,就只有方可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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