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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补充一点,我们还要留意近期刑满释放的性犯罪人。”韩印可能突然有了些灵感,便插话道,“从以往的经验看,大多有特殊嗜好的性犯罪人,比如施虐狂、偷窥狂、恋童癖、恋物癖等,虽然经过监狱改造,但他们的瘾很难真正戒除,一旦这些人没有了法律上的禁锢,道德的束缚就很容易被打破。尤其当天使与恶魔这两种身份,或者说肉体与灵魂在身体里不断博弈时,他们的内心往往会在焦灼中走向崩溃,从而做出比原先更加极端的犯罪举动。这确实让很多人包括他们的亲属和我们这些所谓的犯罪学家都感到难以接受,但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事实证明,韩印最后补充的调查方向,是很有针对性的。
在调阅近段时间刑满释放人员记录时,韩印和顾菲菲发现了一个可以说嫌疑巨大的性犯罪人,之所以会用“巨大”来形容,是因为这个人与韩印所给出的罪犯侧写简直惊人地匹配。
他叫孙海涛,男性,现年46岁,从表面上看,年龄要远远超过罪犯侧写中提到的年龄段,不过他曾因猥亵强奸多名幼童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后因多次减刑,刑期缩短至17年,也就意味着他与社会脱节长达17年,从社会阅历的角度来说,他的成熟度实质上与侧写范围是相符的。
孙海涛,20世纪90年代曾在本地一所艺术培训机构做舞蹈培训老师,任教期间伙同另一同事,利用威逼利诱等龌龊手段,多次对年幼学员进行猥亵和强奸,说白了,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恋童癖者。可以想象这种人在监狱里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从他的服刑记录中,顾菲菲看到他有多次被同监犯人群殴至就医的记录,导致下体遭到极大损伤,病历上医生的诊断表明,他的性功能严重受损,是有可能逐渐完全丧失性功能的。这样的经历,似乎给出了作案动机:一般恋童癖者无论有怎样程度的性压抑,都很少会对成年人感兴趣,尤其孙海涛属于异性恋童癖者,不会对男性感兴趣;可是如果他在服刑期间因被成年男性攻击下体,导致性功能尽失,他是很有可能对成年男性产生畸形报复心理,并在恢复自由身后,展开疯狂虐杀行径的。
孙海涛于本年11月13日获释,而仅仅相隔七八天的时间,便出现了本次系列案件的首起犯罪,从时间点方面看,怀疑他是凶手有一定合理性;另外,他的身高只有1.62米,也符合韩印对行凶者特征的分析。
通过服刑档案中登记的住址,韩印和顾菲菲找到孙海涛的家。
孙海涛的父母都健在,从房间装修和陈设来看,家境应该相当不错,不过一提起让他们丢尽颜面的儿子,两个老人瞬间一副旧社会苦大仇深的面孔,再一听韩印和顾菲菲是警察,更是吓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韩印和顾菲菲好一顿安抚,故意轻描淡写,声称此行只是一次对出狱犯人的例行回访,这才让两个老人稍微缓过些神来。
据孙海涛的母亲介绍:孙海涛出狱之后只在家里待了三天,便提出要到外面独立租房子住,她体谅儿子可能受不了周围邻居不友善的眼光,外出遛弯什么的都会有人指指点点,所以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租个环境好点的房子。之后也就一天的工夫,孙海涛便搬出去住了,这中间他回来过两次,一次是要钱买电脑,一次是要钱买新手机。最后这次回来是在两天前,至于他在外面做什么、新置办的手机号码,家里全都不清楚,只听他提了一嘴,说是在万众街附近租的房子。
从两个老人家的言谈举止看,一点没有撒谎的意思,韩印和顾菲菲也就不再难为他们,提出告辞。出了他们的家门,顾菲菲赶紧拿出平板电脑,在电子地图上查阅万众街的具体方位,不出所料,首个案发现场,也就是那个便民公园,就坐落在万众街辐射的区域内。
在孙海涛身上,又出现一个符合罪犯侧写的条件,无疑加大了他的嫌疑。韩印和顾菲菲均认为这次绝对是找准了方向,其余的调查工作可以先暂时搁置,所有人全力以赴加入康小北负责的排查任务中,只不过这一次目标已经很明确了,要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孙海涛找到,以免再发生案情。
万众街地处古都市西北部中心地带,是西北部最繁华的区域,下辖12个居民社区,辖区面积达8.5平方公里。由于警力有限,顾菲菲发出指令,先期划定以案发公园为中心点,向周边延伸四公里的范围为排查区域,如果没有效果,再逐步扩大。既然孙海涛是租的房子,那么排查区域内所有的房屋中介公司当然是首要的排查目标。部分警员人手一张打印出来的孙海涛的照片,进入居民区内寻求协助指认,还有周边的各种休闲娱乐场所,也可能是孙海涛经常出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