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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哎哟,不好意思,我这净顾着自己说话,都忘了招呼你们喝点什么了。”薛亮母亲被康小北一句话点醒,赶紧起身要去沏茶。
“您别忙了,说几句话我们就走。”韩印伸手拦下她。
薛亮母亲便缓缓坐下,道:“本来我和孩子他爸也挺担心的,一度想把孩子送出国,可人家法院那边说缓刑期不准离境,只能作罢。不过那女孩的父亲倒没有如想象的那样来纠缠我们,极端的报复举动就更没有了。”
“一次都没有?”康小北用确认的语气问,“他没在你家附近出现过吗?”
“没有!”薛亮母亲毫不犹豫地摇头说,“有时候带孩子出去,我们也会有意识地观察周围,没发现被跟踪的迹象。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到我们打到他账户里的赔偿款改变了想法,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有可能。”韩印笑笑,紧跟着好意提醒说,“有没有想过带孩子去看看心理医生?”
“他爸也这么说,可这孩子死活都不去,还说我们要是再逼他,他就跳楼!”薛亮母亲深深叹息一声,一脸酸楚道,“唉,真的进了监狱,那还有个日子,可现在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自己的心牢里挣脱出来,恢复正常。真是愁死我了。”
“阿姨,您让他别担心了……”康小北犹豫了一下,瞅了瞅韩印,接着说道,“您告诉他,夏明德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应该是永远不可能再找他麻烦了!”
“真的吗?”薛亮母亲亦喜亦忧地说,“那女孩父亲怎么了?为什么抓他?这一家子也真够命苦的!”
“我们有纪律,不能说。”康小北说,“反正让您儿子放宽心吧!”
“好,你们能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真是太感谢了。”薛亮母亲满脸感激地说。
从薛亮家的别墅出来,韩印和康小北向停车场走去,康小北忍不住说:“夏明德当时在法庭上那么激动,实质上却并没有为难薛亮,感觉不符合常理啊,对吧?”
“从情绪转换来说,有点突兀。”韩印同意康小北的说法。
“可能真就像您先前分析的那样,夏明德根本不会轻易放过薛亮,他从薛亮的生活中隐形,其实是在筹划更大的报复杀人计划,只是把薛亮放到杀戮的终点而已!”康小北总结说,然后又一副心虚的样子,“韩老师,我刚刚是不是话说得太满了?我就是觉得薛亮母亲不像别的有钱人那么势利,感觉人特别知书达理,挺不容易的,所以没忍住就……”
“没事,我能理解,你是为他们好。”韩印抿嘴笑了笑,宽慰说。
韩印虽嘴上说无所谓,心里却觉得不妥,毕竟案子还在调查中,结果未知,也不一定真的就能牢牢“钉死”夏明德。事实上也正如韩印所担心的那样,案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完结,很快,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出现了!
第05章 刀芒又现
几日来韩印和康小北四处奔波,忙于确认夏明德的犯罪动机,叶曦则留守,继续与夏明德周旋,同时负责其代理律师的接待工作。
因为新刑法的实施完善了公民的权利,律师在案件初始侦查阶段便可以展开代理工作,而且是在没有任何录音和监控的情形下与犯罪嫌疑人单独会面,彼此之间的对话也严格保密,警方无权过问;并且在警方提审嫌疑人时,如果嫌疑人提出要求,律师便会现身陪同,负责把关他的权利不受侵犯,直白些说就是保障他不会落入警方的问话陷阱之中。结果自代理律师参与进来之后,每次提审夏明德,他对叶曦所有的问题都一概不做回应,只是由其代理律师反复声明:“装有凶器的旅行包并不属于夏明德,而是某个乘客落在车里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夏明德在聘请律师这个环节上做足了文章,甚至可以说演了一出荒谬的闹剧。从他要求聘请代理律师开始,短短不到一周时间,已经更换了五名律师,有的只见过一面就被开掉,有的见面没谈几句便被他当场解除代理关系,甚至有的还被他辱骂。总体来说,他一直强调这些律师的能力不够,他需要承诺一定能帮他洗清冤屈的律师,问题是《律师法》和律师执业规定中,均明确禁止律师对当事人做出任何承诺。而荒唐至极的是,换来换去,到最后夏明德竟又决定将首个与他接触的律师再聘请回来,给出的理由是:经过比较,他觉得还是那名律师的能力最强,值得他去托付。不过折腾了这么个来回,叶曦开始怀疑这场闹剧也许就是那名律师导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