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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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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个故事也半信半疑。除了回答出年龄之外，没有任何根据可以怀疑谦人君的失忆。但是这次出了这种事，不由人不推测他是凶手。如此看来，他的确是没有失忆啊。就像您说的，一个不记得过往的人，是不会去复什么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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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要装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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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一点，我也推测过。但在此之前，我想验证一下甘粕家发生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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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这不是事故，是杀人事件，可是，为什么？呃，叫什么来着，死在赤熊温泉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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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城义郎，电影制作人。”桐宫玲回答，“在苫手温泉死亡的是演员那须野五郎，本名是森本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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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这个名字。也就是说，是他们俩杀了甘粕谦人一家？究竟为什么？”青江用力挥动着双手，然后又马上说，“啊，不对，这很奇怪，不可能。演员那须野五郎我不清楚，可是制作人肯定和事件无关。因为谦人君的姐姐打算自杀的时候，他人在北海道啊，和谦人君的父亲甘粕才生在一起。博客里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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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原苦恼地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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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的没错。水城义郎有不在场证明。但是，不能因此就说他和犯罪无关。很可能实施者另有其人，水城只是共犯。假如那须野五郎是实施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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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倒有可能。可是，为什么他们要杀人啊？动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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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原深吸一口气，一边摇头，一边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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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想，他们互许没有直接的动机，因为他们和被害者没有任何关系。拥有动机的主犯是别人，水城和那须野五郎也只不过是共犯而已。是不是可以这么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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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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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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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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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原慢慢地眨了眨眼，似乎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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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和被害者们关系深厚的人。和水城与那须野也有关联。而且，这个人和水城一样，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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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会儿，青江不知道羽原说的是谁。有这么一个人吗？但下一个瞬间，他心中忽然一动，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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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非在怀疑他的亲生父亲……甘粕才生？他想杀掉自己的女儿、妻子，还有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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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原没有马上回答，他重重地喘息了两三次，胸口和肩膀上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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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愚蠢的设想啊。我自己也不愿意这么想。但这样假设的话，谦人君伪装失忆的原因就呼之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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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江思考着，探究着这句话的含义。终于，一个念头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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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人君知道真相……知道父亲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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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羽原低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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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清晰了。谦人君知道真相。但是，身处植物人状态的少年，没有任何手段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好不容易可以与外界沟通了，面对提问，却只能回答Yes和No。甘粕才生被当成一个不幸的父亲，失去了妻女，儿子也留下了严重后遗症，他成了一个悲情的男人。谦人君只想和这样的父亲断绝联系，所以干脆装作失忆——这么推测是不是太跳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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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江没有说话，他迄今为止培养起来的常识，很难接受刚才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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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望着羽原，轻声说，“谦人君也想杀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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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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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这不可能。”青江敲着桌子，“你别想让我相信这种故事。父亲杀掉全家，知道真相的儿子打算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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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还有什么别的可能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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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是什么？甘粕才生为什么要杀掉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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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不知道。”羽原静静地回答，“我很难想象他的心理变化。但是，青江教授，您也听过类似的新闻吧？青春期少年杀害全家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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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粕才生是个成年人啊，他不是青春期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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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原带着沉痛的表情沉默下来。他不是被驳倒了，而是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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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青江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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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原叹了口气，拿起平板终端，操作起来。大屏幕的电源再次接通了，出现在液晶画面上的是几十只小动物，在玻璃盒子里来回跑动。青江马上看出来，那是试验用的小白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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