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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开始,博文不再是记录过去的事情,变成了每天的实时日记。文中的日期和博文的日期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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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守着谦人的同时,甘粕才生继续挖掘着妻子和孩子们生前的故事。每次触碰到那些自己一无所知的片段,他都感到震惊、感激和失望。失望里基本上都包含着对自己的厌弃。“身为父亲,居然不知道这些,真是无地自容。”文中频繁出现这样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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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由佳子是资产家的女儿,拥有几处房产,就算在经济上不依赖丈夫,也不会生活得很辛苦。她对身为电影人的甘粕才生评价很高,认为当好贤内助,让丈夫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是自己的义务,更别提照料一双儿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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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绘和谦人也对甘粕才生的生活方式表示理解。谦人尤其尊敬父亲,把父亲拍的电影看了一遍又一遍。他还对朋友说,希望自己将来也能从事和电影相关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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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无知啊。我不知道,为了让我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感到舒适,由佳子会在家中常备我喜欢的食物和酒水;我不知道,为了整理我收集的海量电影光盘,由佳子把资料一条一条输入电脑,整理成清单;我不知道,为了我这个一向怕冷,冬天手指僵硬的父亲,萌绘曾织过一副手套;我不知道,萌绘还织了一条和手套配套的长袜,在练习跳舞的时候穿;我不知道,谦人找出了我的旧吉他,练习我电影里的插曲;我唯一知道的是,在我生日那天,他突然弹奏了这首曲子,给萌绘的歌声伴奏,姐弟俩的小小计谋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我真的,真的是个蠢之又蠢的大傻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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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文中传达着深深的痛悔之情,知道家人多么敬慕自己固然令人开心,但其中两人已死,剩下一个前景不明,反而只剩下了苦涩。“我想,如果我知道的是他们很讨厌我,或许现在心情还会轻松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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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几篇内容之后,出现了一篇叫做《觉醒》的博文。青江带着某种预感读了下去。他的预感是正确的,文中说,谦人开始呈现出苏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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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原博士突然打来电话,这让我惊慌失措,以为谦人的状况恶化了。不过,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博士的声音很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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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请到医院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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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只说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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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赶到医院。博士在谦人的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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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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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说着,开始操作旁边的显示器。上面出现了大脑的CG图像。谦人的头部戴着一个附着有许多电极的头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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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博士在谦人耳边说了声‘足球’。显示器上的图像有了变化,大脑的一部分变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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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博士说‘咖喱饭’。这次变红的是大脑的另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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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啊?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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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构建了一个让他表达意思的方法。想象运动和想象食物的时候,大脑会使用不同的部分。我利用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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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又对谦人说:‘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如果是男孩子,就是足球;是女孩子,就是咖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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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让我吃惊的事发生了。想象足球时的部位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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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问问你的年龄吧。你今年十岁,对吗?如果对,就是足球,不对,就是咖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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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咖喱饭’,也就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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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十一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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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也是‘咖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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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十二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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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屏住呼吸,盯着显示器。出现的回答是‘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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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确地说,现在谦人是十三岁。不过,遇到事故之后,如果丧失了时间感,对‘十二岁’说‘是’,也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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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博士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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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郎的大脑是在活动的。听到我的声音之后,他能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思。只不过,还不能用肢体来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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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的话让我热泪盈眶。我本以为永远无法和儿子交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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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谦人身边,开口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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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能听出我的声音吗?知道的话,就是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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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祈祷着望向显示器,但上面出现的既不是‘足球’,也不是‘咖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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