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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原圆华厌烦地叹了口气，抬眼望望墙上的钟。青江也跟着望去，时针指着九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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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照片吧？”她忽然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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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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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照片啊。有长椅的。红色长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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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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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原圆华没有回答，起身就走。青江赶紧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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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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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江松了手。“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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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了揉胳膊。“我没有回答你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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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想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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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不语。青江确信自己没说错，她想去游览步道，找那张红色长椅。一定是看过时间，认为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守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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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那里是不准进去的，而且虽说是游览步道，晚上行走也很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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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管。难道你想告诉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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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没有这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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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啦。”羽原圆华一边说，一边开始穿靴子。青江急了，不能这样放她走。一方面固然是担心她的安全，另一方面，是他强烈地感觉到，如果她就这样一走了之，恐怕以后再也无法见面了。而他强烈膨胀的好奇心，也就永远没有了满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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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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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穿好了靴子，讶异地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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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把资料给你看。虽然很想知道详情，不过今天还是忍一忍吧。所以，你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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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羽原圆华干脆地拒绝了。“我靴子都穿好了，拜拜。”说着，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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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一下！”青江按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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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皱起眉头。“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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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我也一起去。你一个年轻女孩子很危险。如果你拒绝，我就报警。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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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原圆华浮现出夹杂着困惑和犹豫的表情，但至少没有不悦，对青江来说，这就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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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动了动嘴唇。“快点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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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街上的游览步道入口处也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大大的“禁止通行”，还用绳子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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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江用手电筒朝游览步道照了照，喃喃道：“这可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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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羽原圆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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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直在下雪吗？路上也积了雪。这样踩上去的话，我们的脚印会清清楚楚地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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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样，谁知道那脚印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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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人进去过，也许会引发骚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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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啦。”羽原圆华毫不介意地走了上去，靴子在雪地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迹。青江虽然还是不放心，也只好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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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风，游览步道上一片寂静，耳边只有两人踩雪的声音，眼中只有银装素裹的树木。四周一片洁白，手电筒的灯光照得比预想中的更远。夜晚的雪景，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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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够远的。”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后，青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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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过，死者也走过这条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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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害者好像是从另一头走过来的。当时刚刚下过一场雪，雪地上只留下了被害者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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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要怎么过去？有公交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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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吧。只能是出租车，但是我坐的那辆出租车的司机觉得很奇怪，说不会有客人在那种地方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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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羽原圆华谈论的时候，青江自己心中也涌起了疑问。被害者为什么要这么做？从另一头走上游览步道，是不是有什么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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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让他在意的，还是羽原圆华的朋友。他和硫化氢事故到底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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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个念头：是这位朋友制造了事故。这就能说明她为什么要到发生事故的地方来了。可是——青江本身的知识又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是做不到的，这不是人为可以引发的事故。虽然赤熊温泉的那次，或许可以像中冈警官说的那样蛮干，但这次却是不可能的。被害者是孤身一人，脚印也只有一个人的。又不是本格推理小说，不会有什么不在雪地上留下脚印的移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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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羽原圆华用自己的手电筒往前照着，说了声：“是那个吧？”青江也向前望去，没看见类似长椅的物体。“在哪儿？”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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