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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生真辛苦啊。又不能让别人代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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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台手术是世界上第一例，只有他能动刀。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不过，接受手术的，是个十二岁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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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么小的孩子啊，真是受罪了。十二岁，不是只比圆华大两岁嘛。”弓子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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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华听到过父母的谈话，对这件事知道一些。据他们说，这孩子被卷入了事故，没能恢复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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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们俩能来也挺好的。你爸爸还担心，全太朗抽不出时间，会不会连你们俩也来不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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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们俩’啊，想见爸妈的，只有圆华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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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女儿厌烦似的话语，弓子只是平静地笑着：“是呀，是的呢，那肯定呀。对吧？”她征询似地望着圆华。圆华也笑了。听外婆和妈妈这样对话，也是这次旅行的乐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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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圆华的学校校庆的缘故，十一月月初多半会有连休。今年又是四天连休。赶上全太朗方便的时候，全家人就会出门旅行。头几年一直是去的夏威夷，今年全太朗提议回美奈的娘家看看。妻子的父母很久没见到外孙女了，全太朗似乎有些内疚。结果刚好赶上那台手术，就只有全太朗自己没能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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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呢？出去了？”美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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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参加葬礼了。”弓子回答，“你爸爸以前公司里的一名同事去世啦。你爸爸年轻的时候，经常受人家照顾。好像是癌症。八十岁，走得也不算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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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会场在邻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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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起居室墙上的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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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正说着呢。”弓子说着，站起来，拿起了话筒，“你好，这是蛯泽家。……啊，果然。葬礼结束了啊……对。美奈她们到了。……不过，孩子他爹，你喝酒了吧，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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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奈似乎察觉了什么，走过去，从弓子手中抢过了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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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爸爸？我是美奈。……嗯，我很好。别说这个了，酒驾可不行啊。……说什么呢。不行就是不行。我去接你，你在那儿等着。……我骑自行车去。……放心吧，只有三公里而已。车子还是那辆‘海狮’对吧？都说了，把自行车放上去就能回来了啦。……嗯，我知道。我这就去，再见。”美奈挂断电话，叹了口气，看着母亲，“怎么能让他开车去呢，肯定会喝很多酒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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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他也不会听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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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太掉以轻心了，这可不行。你听见爸爸的声音了吧？都口齿不清了。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的。”美奈走出了起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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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圆华追了上去，“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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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华你在家等着，自行车只有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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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骑没事的啦，我想在北海道骑车兜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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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奈穿着鞋，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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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那种可以兜风的时髦自行车哦，为了阻止酒驾，结果骑车带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哎，不管这么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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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别管啦，别管啦，走嘛，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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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说好了，会很冷的哦。不是把羽绒背心带来了吗？把那个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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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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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奈刚从屋子后面把自行车推出来，圆华就套着羽绒背心跑出来了。的确，这并不是一辆可以兜风的自行车，很朴素，是跑业务用的，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铁锈。不过却很结实，后座宽宽大大，很容易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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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彩的走向很奇怪啊。”美奈望着天空，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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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华也抬头看天，远处漆黑一片，好像快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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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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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抓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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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圆华双手搂住妈妈细瘦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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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奈踩动踏板。迎面寒风刺骨，圆华把脸靠在妈妈背上，倒还不觉得什么。透过蓝色的毛衣外套，隐约能感到母亲的体温和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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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很小，没走多远，住宅就稀疏起来。刚走上通往邻镇的那条路，周围忽然暗了下来。与此同时，自行车也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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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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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华刚问出这句话，天上就哗啦啦落下了什么东西。说是雨吧，样子又有些奇怪。圆华看看掉在自己胳膊上的东西，吃了一惊，那是小小的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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