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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手术刀之夜，过去了两天。在费志刚与柳絮的小小世界里，这两天看起来与往日并没有什么异样。费志刚没有意识到柳絮已经发现了某些东西，而柳絮也没有想清楚应该怎么面对。夜晚的想法总是和白天不同，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柳絮觉得，事情也许没有自己昨夜想的那么槽糕。看看手术刀并不意味着要杀人，他是如此爱惜自己事业的一个人，不可能以如此粗鄙凶残的方式去行凶。不过，观刀即为心声啊，也许还在犹豫，也许还念着多年夫妻情意，但费志刚有心加害，这点柳絮不会再自欺欺人，酒吧里的异装男人当然不是费志刚，但谋杀者通信里的案犯A，或许就是他。即便他不是这两人之一，也绝对是知情者。留给柳絮下决心的时间，不会很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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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有在按时吃吗？”赵医生笑眯眯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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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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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星期感觉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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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好一些，不过也没有特别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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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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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容易一点，不过还是晚上总是醒，睡得比较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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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有好一点吗，你要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运动一下，不能总是待在家里。在家里的时候，也不要总是睡在床上。越是不愿意动，就越是抑郁。其实抑郁症在大城市特别普遍，但是像你这样能自己意识到，并且愿意来医院看的人很少。你有这样的意识，对你摆脱抑郁症是特别有好处的。不能全部靠药物的，也要主观去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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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基本上都保持每天出门一次，去买菜或者散步。太阳晒着的确是要好一点的。很多时候晚上容易悲观，白天到外面动一动，感觉就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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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要保持，每天户外至少半小时以上，最好可以运动，比如跑步，要出汗。然后药物呢，也是循序渐进的，你如果没有觉得不舒服，这个星期就可以用到正常剂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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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医生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观察柳絮，他沉吟了一会儿，又问：“你……平时会有恍惚的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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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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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幻觉吗。比如幻听，一个人的时候会听见有人对你说话，或者打电话的时候听见第三个人的声音等等。还有幻视，看见一些理智告诉你不存在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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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柳絮断然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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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哦。既然你来了这里，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最好都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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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犹豫了一下，说：“嗯，我也不确定算不算幻觉。我有一个好朋友，大学同学，叫文秀娟，当年意外死了。有的时候我会看见她，一种错觉，好像她还活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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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医生表情严肃起来，“具体什么情况，能详细说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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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说就看见她了。更像是很浅的梦，或者是一种很深很重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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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具体看到形象吗，比如脸，比如穿的衣服，或者会对你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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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摇头，“就是一种感觉，不会那么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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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繁吗？近期有加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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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继续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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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有这种感觉吗，很恍惚，像是看见了你那个同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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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犹豫了，该怎么回答呢，她在心里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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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是有点恍惚了。忽然想到我那个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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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到，还是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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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到。”柳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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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受过专业教育的医科生，想到和看到最基本的区别，她是明白的。恍恍惚惚地想到，还可以归入抑郁范畴，而真切地看到，就是精神分裂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必须好好把握。她不想被确诊为真正的精神病，而抑郁症，现在是都市常见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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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医生和柳絮又聊了几句，然后把这周的药开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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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拿着方子到收费处付了钱。然后到药房取药。还是之前开过的文拉法辛，专门治疗抑郁的药物，没有加其他药。拿药的时候，柳絮接了赵医生一个电话，让她再回去一次，他说想了一下，决定还是给她再多加一个药比较保险。柳絮觉得，也许是关于幻觉的那些事情，让赵医生想要加药吧。难道他是打算加点吃精神分裂的药吗，比如氛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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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拿着药往回走，在门诊大厅她瞧见了一个本不该在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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