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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漓惊地一回头,一张苍白冷漠的脸悬在她眼前,她屏住呼吸仔细一看,原来是藏书楼里掌事的大姑姑阿多惹,她手里端着一只烛火,翻着白眼瞪着竺漓,乍一看,着实像极了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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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您的吩咐出宫门贴告示了,回来的路上遇到暴雨,耽搁了,大姑姑,他们几个人呢?”竺漓低声问道,刚看见那大姑姑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撞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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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回卧房休息了,我也要回去了,今晚你留在藏书楼里值夜,天亮的时候,会有人来替你,到时候你就可以回你的寝房休息。”阿多惹翻着大白眼瞪着竺漓,冷冰冰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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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吗?”竺漓觉得这夜里的藏书楼里阴森森的,她虽然胆大,可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总希望能有个人陪着她,漫漫长夜,陪着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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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就你一个人!”阿多惹冷不丁地回道,仍旧是一副高高在上气势凌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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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姑姑,我可不可以先回我的寝房换身衣服吗?”竺漓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身上全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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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换衣服了,那谁来看管这里?我等了你好一会儿了,我得走了!你哪儿也不许去,就待在这里,直到天亮有人来替你以后,你才能离开这里。”管事的大姑姑严苛地说道,说完就打开了藏书楼的大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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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漓看着掌事的大姑姑端着烛火离开后,走到藏书楼门前,将大门关上了,藏书楼的大门是没有锁的,夜里也不能锁上,这是藏书楼的规矩,因为随时都有可能有王宫里的王族派来的小奴来藏书楼里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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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漓在她干活的书桌上的盒子里找到了烛火,点燃了一根烛火后,她黯然坐在书桌旁,开始抄录掌事大姑姑白天命她抄录的书卷。偌大的藏书楼里,她认真地抄录着书卷,想起了在忘尘崖上南宫仙苑里的习字的时光,那时候至少还有南宫画雨在她身边教导她,而如今,暴雨夜里,只有一盏清冷的烛火和无尽的黑暗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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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忽然,藏在竺漓衣袖里的小花妖栀儿化成人形跑了出来,站在竺漓身旁,笑着看着竺漓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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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儿。”竺漓将手里的毛笔轻轻地搁在了墨研上,侧身看着站在她跟前的栀儿,小姑娘笑得那么灿烂,那样温暖纯粹笑容,一下子让竺漓觉得心里暖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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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吗?需要我帮你生一堆篝火吗?”栀儿是花妖,擅用树木造火,她话刚说完,就在地板上变出一堆干柴,拿起桌上的烛火就准备去引燃那堆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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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竺漓忙起身拉住了差点好心办了坏事的栀儿,夺过了她手里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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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让我给你生一堆篝火啊?你衣服都湿透了,下暴雨了,天也变凉了,你这样坐一整夜,会受不了的。”栀儿不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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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藏书楼,忌用明火,就连点蜡烛,也是有限制的,你没看见这么大的藏书楼,这么漆黑的夜晚,我只独独点了一支烛火吗?”竺漓将手里的烛火再一次小心地立在桌上,坐回到书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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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又不会有人看见,我们先生火烘干衣服,然后再将火熄灭了。”栀儿一心想生堆火给竺漓烘干衣服,坚持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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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我说不行就不行,还有,我好像没有叫你出来,你就这样擅自跑出来了,万一这藏书楼里还有人没有走呢?如果有人看见了你,一定会把你当妖怪抓起来的。”竺漓严肃地看着天真淘气的栀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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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了,听见那位阿多惹说了,人都走了,就留你一个人在这楼里值夜,还不给你回去换身衣服。”被竺漓责怪了,栀儿只觉得心里委屈,她是心疼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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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漓看着栀儿满眼的委屈,又担心万一有人一推开藏书楼的大门就看见栀儿,王宫里的陌生人可是会被抓去关起来拷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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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懂你的心意,我身体底子好,不冷,你乖,听话,快躲到我的衣袖里边来,别让坏人发现了你,将你抓走了。”竺漓轻轻地拉着栀儿的手,哄着她安慰着她,轻声说道。竺漓就剩下栀儿这个伴儿了,可不想再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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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就藏在姐姐的衣袖里,陪着姐姐。”栀儿一脸不情愿,撅了撅嘴低声应道,变回了一朵洁白清香的栀子花,回到了竺漓的衣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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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这样陪着我,就足够了。”竺漓浅笑着轻轻地拍了拍衣袖,对衣袖里的栀儿说道,说完继续拿起笔,开始认真地抄录书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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