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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章房子没在读书。她把书放在膝头，望着瑞穗，默然不语。从背后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一种虚无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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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是没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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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这孩子念书，她多半也听不见，反正她没有意识，而且也恢复不了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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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章房子大概是这么想的吧？薰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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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盘子，悄悄沿着走廊回到客厅，推开客厅门，又特意重重关上。当她把地板踩得嘎吱作响，重又缓缓回到门前的时候，又听见了新章房子的读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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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时起，薰子就对这位新老师怀有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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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真的想教瑞穗吗？是不是因为工作在身，才勉为其难来的？是不是心里早就不想干了？是不是觉得，在脑死亡的孩子面前念书，是一件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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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子很想知道新章房子的内心想法。她是带着什么想法继续读下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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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子把香气四溢的大吉岭红茶放在托盘上，离开厨房。她没关客厅门，悄无声息地沿着走廊前行，渐渐地，便听见新章房子的声音从瑞穗的房间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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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能救公主的命？科恩问医生。医生回答，要治这种病，需要一种叫风吹草的花儿，可这种花儿太少见了，很难找到。听了这话，科恩冲出城堡，翻过大山，渡过大河，来到风吹草生长的地方。风吹草见了他，问：‘啊，小狐狸，怎么啦？’可是科恩没听见它的话。他一把抓住风吹草，把它从地上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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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子打开门，走进房间。不过新章房子并未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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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科恩的身体被一团烟雾包围，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变回了小狐狸。魔法解除了。小狐狸慌慌张张地把风吹草埋回地里，可已经晚了。花儿枯萎了。‘对不起，对不起，风吹草。’小狐狸哭着道歉，哭了很久，很久。这天晚上，公主房间外面传来敲窗户的声音。仆人打开窗户，外面空无一人，窗台上只放着一株风吹草。这朵花救了公主的命，但没有人知道，是谁送来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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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完啦。”新章房子说着，合上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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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点悲伤，不过是个很棒的故事呢。”薰子把茶杯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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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书里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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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吧。好像是用魔法变成人的小狐狸想见公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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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们一起玩耍，亲密无间。可是公主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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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太震惊了，结果忘了魔法的事，对吧。结果，做下了蠢事，失去了好朋友风吹草，也不能再见到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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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此，不过，这真的是蠢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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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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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狐狸什么都不做，公主就会死去。而风吹草呢，毕竟是植物，总归会枯萎的。当它枯萎的时候，魔法就将失效。小狐狸总有一天会失去二者，所以，选择拯救公主，岂不是正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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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子察觉了新章房子的意图，便接口道：“也就是说，如果放着不管，总有一天会逝去的话，还不如趁尚有价值的时候，把它交给那些有可能得救的人。是这个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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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这样解释。不过，谁知道这本书的作者，有没有想到这一层呢。”新章房子把书放进包里，目光转向桌子，“真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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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趁热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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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谢谢了。不过，”新章房子说，“下次还是不必这么麻烦了。之前一直没机会告诉您。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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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喝喝茶，也不需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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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更想请您一起听故事，想让您知道，我读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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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或许注意到了，在读风吹草和小狐狸的故事的时候，薰子离开过。这故事不单是读给近似于脑死亡的孩子听的，也是读给她的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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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么从下次开始，我也一块儿听着。”薰子挤出一个笑容，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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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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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滴凉凉的东西落在鼻尖，门脇五郎发出一声叹息。不过也没办法，已经想到会这样了。他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件透明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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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成员跟他说过，估计是会下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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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五月格外闷热，让人觉得恐怕会很快入夏。可一进六月，气温却又裹足不前了。门脇五郎觉得很庆幸，这样的话，站在街头就不会那么辛苦。可是没过多久，又早早地入了梅。雨是募捐活动的天敌。今天他也犹豫过要不要暂停，不过在网上一查，降水量并不大，便决定继续进行。参加活动的成员正好是十个人。刚过正午，他们就站在车站前面，过街天桥旁边，沿街募捐，当时还是阴天，不到三十分钟，就滴滴答答落起雨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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