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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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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敲着信号控制器的键盘。调整好运动幅度、速度、次数之后，按下了开始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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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穗的右膝微微抬高了一点儿，又马上落了下去。接着，左膝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她相当于是坐在轮椅上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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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看看肌电监控。左右两侧肌肉运动均等，也没有超出负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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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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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夫人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看着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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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见了吗？说你很棒呢。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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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母亲的呼唤没有得到女儿任何回应。星野想象着自己在这时忽然操作控制器，让瑞穗立刻点头的场景，不过还没进展到这个阶段。一切都处于摸索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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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在双脚分开的状态下，做一做同样的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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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夫人说着，把瑞穗的双膝分开。“请稍等！”星野急忙说，却已经迟了。监控发出了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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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夫人急忙把瑞穗的双腿放回原来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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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操作着监控，警报声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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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说过了，虽然小穗的运动停止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向肌肉传输信号了。而是发出了这样的信号：保持同一个姿势。在这种状态下，如果强制使其运动，电脑会判定信号与身体位置不符，就会像刚才那样发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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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对不起。一不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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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用道歉。只是，现在这样做虽然没什么问题，但以后随着肌肉的逐渐恢复，这样做会有弄伤肌肉的危险，还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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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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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您不用道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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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笑了，夫人的表情也和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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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又花了一个小时，活动瑞穗的腿部与手臂的肌肉。虽然动作都很简单，但看得出来，瑞穗的动作是一天比一天流畅了。大概是关节打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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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建议休息一下，端来了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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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曾经跟您说过一个正骨医生的事儿，您还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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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夫人明快的表情，星野想，应该不是什么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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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卧床的那段时间里，您请他来检查过瑞穗的肌肉退化到了什么程度，对吧。嗯，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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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又请那位医生来检查瑞穗的身体了。他说，虽然只有一丁点儿，不过瑞穗的肌肉的确更有力了。连歪斜的骨骼也变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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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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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日历，才过了一个月。小孩子的身体果然恢复得快呀。”夫人看着女儿，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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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肌肉还会更强韧的，还有别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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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太高兴啦。真感谢星野先生。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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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正视让星野心里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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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没什么……”他把手伸向红茶杯，掩饰着内心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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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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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快啊，星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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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磨社长说有重要的事情和自己商议，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了。他当时听了之后吃惊不小。居然要让意识全无，卧床不起的女儿的肌肉运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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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伏笔的。他听说，通过引进人工智能呼吸控制系统，社长的女儿得以自主呼吸。告诉播磨存在这种技术的就是星野，播磨也知道他在研究ANC——人工神经接续技术。所以，一想到活动肌肉的事情，他才会头一个想到星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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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惊讶，但星野并不觉得这件事是异想天开。他想试试看。这项研究，世界上还没有人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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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马上开始着手进行工作。一开始，他把微弱的信号传递到脊髓各处，观察瑞穗的身体会有什么反应。并在平行公司制作了磁力刺激装置和信号控制器、肌电监测仪。所有仪器完工，正式开始进行肌肉训练，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从那之后，星野以两天一次的频率造访播磨家。之所以要隔一天，是因为要等待肌肉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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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之后，他才了解到这项尝试有多困难。哪怕稍微改变一下信号模式和刺激部位，身体的动作就会全然不同。有时候，想让胳膊动，结果胳膊一动不动，身子却猛地向后弯曲，几乎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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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里，他深切地感觉到，人类的身体是和机器不一样的。或许要好几个月，不，好几年，才能达到完全控制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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