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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既然锁芯内部没有氧化,那说明钥匙经常会和锁芯接触。而锁眼处没有刮擦痕迹,则说明很少发生钥匙插进锁眼的动作。要满足这两点,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钥匙一直插在锁眼里,从不拔出。这种状况也是符合常理的——像这种室内的屋门,本身对于隐秘性的要求就不高,所以很多人都习惯于把钥匙挂在锁眼上,这样既不用担心钥匙丢失,又可避免因房门误锁而带来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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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倒不难理解,可是——”梁音眨着眼睛,不依不饶,“你还是没有解释,你怎么知道消失的钥匙就在沙发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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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飞继续说道:“正常来说,没人会把这种室内的钥匙带出家门的,即便拔离了锁孔,一般也会收进家中的某个抽屉吧?可刚刚王凯却说,在现场没有找到钥匙。王凯工作一向很细致,我相信他肯定把所有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这样还找不到的话,那意味着什么呢?我刚刚说过,钥匙原本一直插在锁孔里的,现在却不见了。主人为什么要改变固有的习惯?把这两件事情综合起来考虑,我便做出这样的假设: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迫使主人故意把这门上的钥匙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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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梁音敏感地插话道,“这件特殊的事情,会不会和命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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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飞没有回答对方的新问题,只是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讲述:“如果认同是主人把钥匙藏起来的,接下来就要猜猜他会藏在哪里。厨房我刚进门的时候就看过了,那里太整洁,藏不了什么东西;卫生间?这种地方可能性也不大;阳台或者是窗外?的确有很多人喜欢往这两个地方藏东西——不过这里是命案现场,既然入户门没有被暴力破坏,警方一定会考虑凶手从阳台或者窗户进入的可能性,所以这两个地方肯定也被检查过了,钥匙并不在那里;那就剩下这个客厅了,还能藏在哪儿呢?办公桌的下沿太高,茶几是玻璃面的,置物柜已经歪斜到一边……除了沙发下面,好像也没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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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不可思议的预测,经罗飞这么一解释,便成了合情合理的推断。梁音服气地竖起大拇指,赞道:“飞哥,你果然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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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不厉害的还用得着你说?少见多怪!”张雨先是假模假式地呵斥了徒弟一句,然后又转头看向罗飞,正色道,“我觉得钥匙这事和命案有关。或许那间小屋里藏着什么秘密,藏钥匙就是防着凶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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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飞“嗯”了一声,吩咐身旁的王凯道:“把屋门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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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凯走到门前,拿钥匙往锁眼里一试,果然分毫不差,接着轻轻一转一推,屋门便被顺利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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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面积不大,约莫十三四平方米,备着一张小床和一些简单的家具。当屋门完全敞开之后,屋外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向着那张小床投射而去——因为那里出现了一幅令人意外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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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有一名女子。那女子正以坐姿蜷缩在靠墙的角落里,她的双腿并拢曲起,双臂环绕抱在膝盖处,脑袋则深深地埋藏在臂环和大腿面构成的狭小空间中,整个姿态就像是只受到了惊吓而蜷身自卫的穿山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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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里居然藏着一个女人!众人都非常诧异。要知道警方抵达案发现场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这女人缘何连一点动静都未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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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凯低声唤了句:“罗队?”意在征询对方的命令。罗飞冲王凯摇了摇手,然后独自迈步向着床边走去,一边走一边用温和的语调说道:“你好。你别害怕,我们是警察。”而那女子只是抱着脑袋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有听见罗飞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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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罗飞便走到了小床边,他弯腰探着身体,伸手在女子的肘弯处轻轻地碰了碰,又唤了声:“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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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依然埋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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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飞觉得有些不妙,他皱起眉头,冲身后的张雨招着手说:“你过来看看,好像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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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赶过来,他首先在女子裸露的手背上摸了摸——体温是正常的。张雨松了口气,转过头来告知罗飞:“人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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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飞点点头,又问:“那她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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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拽着女子的手拉了一下,那只胳膊从膝弯处松脱,软塌塌地毫不受力。张雨顺势一带,女子的姿态便彻底散了,身体软软地歪斜而倒。却见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牙关亦死死地咬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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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展臂将女子的上半身搂在怀里,略作检查后说道:“体表无外伤,脉搏轻。”一边说一边还用右手拇指在对方的人中处掐了两下,可那女子的状态却毫无起色。张雨便道:“深度昏迷,赶快送医院抢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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